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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宫闱典宦寺部之2

明伦汇编宫闱典宦寺部之2

长安乡侯六百户时窦太后临朝后父大将军武与
太傅陈蕃谋诛中官节与长乐五官史朱瑀从官史
共普张亮中黄门王尊长乐谒者腾是等十七人共
矫诏以长乐食监王甫为黄门令将兵诛武蕃等事
已具蕃武传节迁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增邑三千户
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瑀封都乡侯千五百户普
亮等五人各三百户余十一人皆为关内侯岁食租
二千斛先是瑀等阴于明堂中祷皇天曰窦氏无道
请皇天辅皇帝诛之令事必成天下得宁既诛武等
诏令大官给塞具赐瑀钱五千万余各有差后更封
华容侯二年节病困诏拜为车骑将军有顷疾瘳上
印绶罢复为中常侍位特进秩中二千石寻转大长
秋熹平元年窦太后崩有何人书朱雀阙言天下大
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常侍侯览多杀党人公卿皆
尸禄无有忠言者于是诏司隶校尉刘猛逐捕十日
一会猛以诽书言直不肯急捕月余主名不立猛坐
左转谏议大夫以御史中丞段颎代猛乃四出逐捕
及太学游生系者千余人节等怨猛不已使颎以他
事奏猛抵罪输左校朝臣多以为言乃免刑复公车
征之节遂与王甫等诬奏桓帝弟渤海王悝谋反诛
之以功封者十二人甫封冠军侯节亦增邑四千六
百户并前七千六百户父兄子弟皆为公卿列校牧
守令长布满天下节弟破石为越骑校尉越骑营五
百妻有美色破石从求之五百不敢违妻执意不肯
行遂自杀其淫暴无道多此类也光和二年司隶校
尉阳球奏诛王甫及子长乐少府萌沛相吉皆死狱
中时连有灾异郎中梁人审忠以为朱瑀等罪恶所
感乃上书曰臣闻理国得贤则安失贤则危故舜有
臣五人而天下理汤举伊尹不仁者远陛下即位之
初未能万机皇太后念在抚育权时摄政故中常侍
苏康管霸应时诛殄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考其党
与志清朝政华容侯朱瑀知事觉露祸及其身遂兴
造逆谋作乱王室撞蹋省闼执夺玺绶迫胁陛下聚
会群臣离间骨肉母子之恩遂诛蕃武及尹勋等因
共割裂城社自相封赏父子兄弟被蒙尊荣素所亲
厚布在州郡或登九列或据三司不惟禄重位尊之
责而苟营私门多蓄财货缮修第舍连里竟巷盗取
御水以作鱼钓车马服玩拟于天家群公卿士杜口
吞声莫敢有言州郡牧守承顺风旨辟召选举释贤
取愚故虫蝗为之生夷寇为之起天意愤盈积十余
年故频岁日食于上地震于下所以谴戒人主欲令
觉悟诛鉏无状昔高宗以雉雊之变故获中兴之功
近者神祇启悟陛下发赫斯之怒故王甫父子应时
馘路人士女莫不称善若除父母之雠诚怪陛下
复忍孽臣之类不悉殄灭昔秦信赵高以危其国吴
使刑人身遘其祸虞公抱宝牵马鲁昭见逐干侯以
不用宫之奇子家驹以至灭辱今以不忍之恩赦夷
族之罪奸谋一成悔亦何及臣为郎十五年皆耳目
闻见瑀之所为诚皇天所不复赦愿陛下留漏刻之
听裁省臣表埽灭丑类以答天怒与瑀考验有不如
言愿受汤镬之诛妻子并徙以绝妄言之路章寝不
报节遂领尚书令四年卒赠车骑将军后瑀亦病卒
皆养子传国审忠字公诚宦官诛后辟公府
  栾巴
按后汉书本传巴字叔元魏郡内黄人也好道顺帝
世以宦者给事掖庭补黄门令非其好也性质直学
览经典虽在中官不与诸常侍交接后阳气通畅白
上乞退擢拜郎中四迁桂阳太守以郡处南垂不闲
典训为吏人定婚姻丧纪之礼兴立学校以奖进之
虽干吏卑末皆课令习读程试殿最随能升授政事
明察视事七年以病乞骸骨荆州刺史李固荐巴治
迹征拜议郎守光禄大夫与杜乔周举等八人徇行
州郡巴使徐州还再迁豫章太守郡土多山川鬼怪
小人常破赀产以祈祷巴素有道术能役鬼神乃悉
毁房祀剪理奸诬于是妖异自消百姓始颇为惧终
皆安之迁沛相所在有绩征拜尚书会帝崩营起宪
陵陵左右或有小人坟冢主者欲有所侵毁巴连上
书苦谏时梁太后临朝诏诘巴曰大行皇帝晏驾有
日卜择陵园务从省约茔域所极裁二十顷而巴虚
言主者坏人冢墓事既非实寝不报下巴犹固遂其
愚复上诽谤苟肆狂瞽益不可长巴坐下狱抵罪禁
锢还家二十余年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
辅政征拜议郎蕃武被诛巴以其党复□永昌太守
以功自劾辞病不行上书极谏理陈窦之冤帝怒下
诏切责收付廷尉巴自杀子贺官至云中太守
  吕强
按后汉书宦者传强字汉盛河南成□人也少以宦
者为小黄门再迁中常侍为人清忠奉公灵帝时例
封宦者以强为都乡侯强辞让恳恻固不敢当帝乃
听之因上疏陈事曰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
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伏闻
中常侍曹节王甫张让等及侍中许相并为列侯节
等宦官佑簿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侥宠放毒人
物疾妒忠良有赵高之祸未被轘裂之诛掩朝廷之
明成私树之党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
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继为蕃辅受国重
恩不念尔祖述修厥德而交结邪党下比群佞陛下
惑其琐才特蒙恩泽又授位乖越贤才不升素餐私
幸必加荣擢阴阳乖刺稼穑荒蔬人用不康罔不由
兹臣诚知封事已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
忠者实愿陛下损改既谬从此一止臣又闻后宫彩
女数千余人衣食之费日数百金比□虽贱而户有
饥色案法当贵而今更贱者由赋发繁数以解县官
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而莫之恤宫女无用
填积后庭天下虽复尽力耕桑犹不能供昔楚女悲
愁则西宫致灾况终年积聚岂无忧怨乎夫天生蒸
民立君以牧之君道得则民戴之如父母仰之犹日
月虽时有征税犹望其仁恩之惠易曰悦以使民民
忘其劳悦以犯难民忘其死储君副主宜讽诵斯言
南面当国宜履行其事又承诏书当于河间故国起
解渎之馆陛下龙飞即位虽从藩国然处九天之高
岂宜有顾恋之意且河间疏远解渎邈绝而当劳民
单力未见其便又今外戚四姓贵幸之家及中官公
族无功德者造起馆舍凡有万数楼阁相接丹青素
垩雕刻之饰不可单言丧葬逾制奢丽过礼竞相放
效莫肯矫拂谷梁传曰财尽则怨力尽则怼尸子曰
君如杅民如水杅方则水方杅圆则水圆上之化下
犹风之靡草今上无去奢之俭下有纵欲之敝至使
禽兽食民之甘土木衣民之帛昔师旷谏晋平公曰
梁柱衣绣民无褐衣池有弃酒士有渴死□马秣粟
民有饥色近臣不敢谏远臣不得畅此之谓也又闻
前召议郎蔡邕对问于金商门而令中常侍曹节王
甫等以诏书喻旨邕不敢怀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
刺贵臣讥呵竖宦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项
领膏唇拭舌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同受诽谤致
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离岂不有负忠臣哉今群
臣皆以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客之害臣知
朝廷不复得闻忠言矣故太尉段颎武勇冠世习于
边事垂发服戎功成皓首历事二主勋烈独昭陛下
既已式序位登台司而为司隶校尉阳球所见诬胁
一身既毙而妻子远播天下惆怅功臣失望宜征邕
更授任反颎家属则忠贞路开众怨以弭矣帝知其
忠而不能用时帝多□私臧收天下之珍每郡国贡
献先输中署名为导行费强上疏谏曰天下之财莫
不生之阴阳归之陛下归之陛下岂有公私而今中
尚方敛诸郡之宝中御府积天下之缯西园引司农
之臧中□聚太仆之马而所输之府辄有导行之财
调广民困费多献少奸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又阿
媚之臣好献其私容谄姑息自此而进旧典选举委
任三府三府有选参议掾属咨其行状度其器能受
试任用责以成功若无可察然后付之尚书尚书举
劾请下廷尉覆案虚实行其诛罚今但任尚书或复
□用如是三公得免选举之负尚书亦复不坐责赏
无归岂肯空自苦劳乎夫立言无显过之咎明镜无
见玼之尤如恶立言以记过则不当学也不欲明镜
之见玼则不当照也愿陛下详思臣言不以记过见
玼为责书奏不省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帝问强所宜
施行强欲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人料简刺史二
千石能否帝纳之乃先赦党人于是诸常侍人人求
退又各自征还宗亲子弟在州郡者中常侍赵忠夏
恽等遂共构强云与党人共议朝廷数读霍光传强
兄弟所在并皆贪秽帝不悦使中黄门持兵召强强
闻帝召怒曰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
狱吏乎遂自杀忠恽复谮曰强见召未知所问而就
外草自屏有奸明审遂收捕宗亲没入财产焉时宦
者济阴丁肃下邳徐衍南阳郭耽汝阳李巡北海赵
佑等五人称为清忠皆在里巷不争威权巡以为诸
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高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赂定兰
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与诸儒共刻五
经文于石于是诏蔡邕等正其文字自后五经一定
争者用息赵佑博学多览著作校书诸儒称之又小
黄门甘陵吴伉善为风角博达有奉公称知不得用
常托病还寺舍从容养志云
  张让 赵忠
按后汉书宦者传张让者颍川人赵忠者安平人也
少皆给事省中桓帝时为小黄门忠以与诛梁冀功
封都乡侯延熹八年黜为关中侯食本县租千斛灵
帝时让忠并迁中常侍封列侯与曹节王甫等相为
表里节死后忠领大长秋让有监奴典任家事交通
货赂威形喧赫扶风人孟佗资产饶赡与奴朋结倾
竭馈问无所遗爱奴咸德之问佗曰君何所欲力能
办也曰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时宾客求谒让者车
恒数百千两佗时诣让后至不得进监奴乃率诸苍
头迎拜于路遂共轝车入门宾客咸惊谓佗善于让
皆争以珍玩赂之佗分以遗让让大喜遂以佗为凉
州刺史是时让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
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皆为中常侍封侯贵宠
父兄子弟布列州郡所在贪残为人□害黄巾既作
盗贼糜沸郎中中山张钧上书曰窃惟张角所以能
兴兵作乱万人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
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
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
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又遣使者布告天下可
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天子以钧章示让等皆免冠
徒跣顿首乞自致洛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有
诏皆冠履视事如故帝怒钧曰此真狂子也十常侍
固当有一人善者不钧复重上犹如前章辄寝不报
诏使廷尉侍御史考为张角道者御史承让等旨遂
诬奏钧学黄巾道收掠死狱中而让等实多与张角
交通后中常侍封谞徐奏事独发觉坐诛帝因怒诘
让等曰汝曹常言党人欲为不轨皆令禁锢或有伏
诛今党人更为国用汝曹反与张角通为可斩未皆
叩头云故中常侍王甫侯览所为帝乃止明年南宫
灾让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发
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
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十分顾
一因复货之于宦官复不为即受林木遂至腐积宫
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凡诏所
征求皆令西园驺密约□号曰中使恐动州郡多受
赇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
钱大郡至二三千万余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
园谐价然后得去有钱不毕者或至自杀其守清者
乞不之官皆迫遣之时巨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
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怅然曰为民父母而
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听行至孟
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古今祸败之戒即吞药自杀
书奏帝为暂绝修宫钱又造万金堂于西园引司农
金钱缯帛仞积其中又还河间买田宅起第观帝本
侯家宿贫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故聚为私藏复藏
寄小黄门常侍钱各数千万常云张常侍是我父赵
常侍是我母宦官得志无所惮畏并起第宅拟则宫
室帝常登永安候台宦官恐其望见居处乃使中大
夫尚但谏曰天子不当登高登高则百姓虚散自是
不敢复升台榭明年遂使钩盾令宋典缮修南宫玉
堂又使掖庭令毕岚铸铜人四列于苍龙元武阙又
铸四钟皆受二千斛悬于玉堂及云台殿前又铸天
禄虾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
乌施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又
铸四出文钱钱皆四道识者窃言侈虐已甚形象兆
见此钱成必四道而去及京师大乱钱果流布四海
复以忠为车骑将军百余日罢六年帝崩中军校尉
袁绍说大将军何进令诛中官以悦天下谋泄让忠
等因进入省遂共杀进而绍勒兵斩忠捕宦官无少
长悉斩之让等数十人劫质天子走河上追急让等
悲哭辞曰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皆投河
而死
  晋
  赵思
按晋书慕容德载记慕容宝出奔慕容德徙于滑台
称元年置百官至是慕容宝自龙城南奔至黎阳遣
其中黄门令赵思召慕容锺来迎锺本首议劝德称
尊号闻而恶之执思付狱驰使白状德谓其下曰卿
等前以社稷大计劝吾摄政吾亦以嗣帝奔亡人神
旷主故权顺群议以系众望今天方悔祸嗣帝得还
吾将具驾奉迎谢罪行阙然后角巾私第卿等以为
何如其黄门侍郎张华进曰夫争夺之世非雄才不
振从横之时岂懦夫能济陛下若蹈匹妇之仁舍天
授之业威权一去则身首不保何退让之有乎德曰
吾以古人逆取顺守其道未足所以中路徘徊怅然
未决耳慕容护请驰问宝虚实德流涕而遣之乃率
壮士数百随思而北因谋杀宝初宝遣思之后知德
摄位惧而北奔护至无所见执思而还德以思闲习
典故将任之思曰昔关羽见重曹公犹不忘先主之
恩思虽刑余贱隶荷国宠灵犬马有心而况人乎乞
还就上以明是节德固留之思怒曰周室衰微晋郑
夹辅汉有七国之难实赖梁王殿下亲则叔父位则
上台不能率先群后以匡王室而幸根本之倾为赵
伦之事思虽无申胥哭秦之效犹慕君宾不生莽世
德怒斩之
  北魏
  宗爱
按魏书阉官传爱不知其所由来以罪为阉人历碎
职至中常侍正平元年正月世祖大会于江上班赏
群臣以爱为秦郡公恭宗之监国也每事精察爱天
性险暴行多非法恭宗每衔之给事仇尼道盛侍郎
任平城等任事东宫微为权势世祖颇闻之二人与
爱并不睦为惧道盛等案其事遂构告其罪诏斩道
盛等于都街时世祖震怒恭宗遂以忧薨是后世祖
追悼恭宗爱惧诛遂谋逆二年春世祖暴崩爱所为
也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吴兴公和匹侍中太原公
薛提等秘不发丧延匹二人议以高宗冲幼欲立长
子征秦王翰置之秘室提以高宗有世嫡之重不可
废所宜立而更求君延等犹豫未决爱知其谋始爱
负罪于东宫而与吴王余素协乃密迎余自中宫便
门入矫皇后令征延等延等以爱素贱弗之疑皆随
之入爱先使阉竖三十人持仗于宫内及延等入以
次收缚斩于殿堂执秦王翰杀之于永巷而立余余
以爱为大司马大将军大师都督中外诸军事领中
秘书封冯翊王爱既立余位居元辅录三省兼总戎
禁坐召公卿权恣日甚内外惮之群情咸以为爱必
有赵高阎乐之祸余疑之遂谋夺其权爱愤怒使小
黄门贾周等夜杀余事在余传高宗立诛爱周等皆
具五刑夷三族
  仇洛齐
按魏书阉官传洛齐中山人本姓侯氏外祖父仇款
始出冯翊重泉款石虎末徙邺南枋头仕慕容为
乌丸护军长水校尉生二子长曰嵩小曰腾嵩仕慕
容垂迁居中山位殿中侍御史嵩有二子长曰广小
曰盆嵩妹子洛齐生而非男嵩养为子因为之姓仇
初嵩长女有姿色充冉闵宫闱闵破入慕容又转
赐卢豚生子鲁元有宠于世祖而知外祖嵩已死唯
有三舅每言于世祖世祖为访其舅是时东方罕有
仕者广盆皆不乐入平城洛齐独请行曰我养子兼
人道不全当为兄弟试祸福也乃乘驴赴京鲁元候
知将至结从者百余骑迎于桑干河见而下拜从者
亦同致敬入言于世祖世祖问其才用所宜将授之
以官鲁元曰臣舅不幸生为阉人唯合与陛下守宫
闱耳而不言其养子世祖矜焉赐以奴马引见寻拜
武卫将军俄而赐爵文安子稍迁给事黄门侍郎魏
初禁网疏阔民户隐匿漏脱者多东州既平绫罗户
民乐葵因是请采漏户供为纶绵自后逃户占为细
茧罗縠者非一于是杂营户帅遍于天下不属守宰
发赋轻易民多私附户口错乱不可检括洛齐奏议
罢之一属郡县从征平凉州以功超迁散骑常侍又
加中书令宁南将军进爵零陵公拜侍中平远将军
冀州刺史为内都大官兴安二年卒谥曰康养子俨
袭柔和敦敏有长者风太和中为虎牢镇将初洛齐
贵盛之后广盆坐他事诛世祖以其非仇氏子不与
焉还取侯家近属以俨为子后欲还本而广有女孙
配南安王桢生章武王彬即中山王英弟也仇妃闻
而请俨曰由我仇家富贵至此奈何一旦孤背恩养
也桢时在内都主司品臣俨隶于桢畏惮之遂不敢
九年卒谥曰静子振袭稍迁至中坚将军长水校尉
广盆并善营产业家于中山号为巨富子孙仕进至
州主簿腾曾孙位至龙骧将军骁骑将军乐平男
  段霸
按魏书阉官传霸雁门原平人父干慕容垂广武令
太祖初遣骑略地至雁门霸年幼见执因被宫刑干
寻率乡部归化云中霸少以谨敏见知稍迁至中常
侍中护军将军殿中尚书领寿安少府赐爵武陵公
出为安东将军定州刺史世祖亲考内外大明黜陟
前定州治中张浑屯告霸前在定州浊货贪秽便道
致财归之乡里召霸定对霸不首引世祖以霸近臣
而不尽实由此益怒欲斩之恭宗进请遂免霸为庶
人霸从弟荣雍州别驾兄弟诸从遂世居广武城修
饰有士风
  王琚
按魏书阉官传琚高平人自云本太原人高祖始晋
豫州刺史琚以泰常中被刑入宫禁小心守节久乃
见叙用稍迁为礼部尚书赐爵广平公加宁南将军
高祖以琚历奉先朝志在公正授散骑常侍后为侍
中征南将军冀州刺史假广平王征还进为征南将
军进爵高平王侍中如故遣还冀州高祖文明太后
东巡冀州亲幸其家存问周至还京以其年老拜散
骑常侍养老于家前后赐以车马衣服杂物不可称
计后降爵为公扶老自平城从迁洛邑高祖以其朝
旧遣左右劳问之琚附表自陈初至家多乏蒙赐帛
二百匹常饮牛乳色如处子太和二十年冬卒时年
九十赠征南将军冀州刺史谥曰靖养子寄生未袭
而亡子盖海袭祖琚爵初琚年七十余赐得世祖时
宫人郭氏本锺离人明严有母德内外妇孙百口奉
之肃若严君家内以治盖海官至青州乐陵太守
  赵黑
按魏书阉官传黑字文静初名海本凉州隶户自云
其先河内温人也五世祖术晋末为平远将军西夷
校尉因居酒泉安弥县海生而凉州平没入为阉人
因改名为黑有容貌恭谨小心世祖使进御膳出入
承奉初无过行迁侍御典监藏拜安远将军赐爵睢
阳侯转选部尚书能自谨厉当官任举颇得其人加
侍中进爵河内公显祖将传位京兆王子推访诸群
臣百官唯唯莫敢先言者唯源贺等词义正直不肯
奉诏显祖怒变色复以问黑黑曰臣愚无识信情率
意伏惟陛下春秋始富如日方中天下说其盛明万
物怀其光景元元之心愿终万岁若圣性渊远欲颐
神味道者臣黑以死奉戴皇太子不知其他显祖默
然良久遂传祚于高祖黑得幸两宫禄赐优厚是时
尚书李欣亦有宠于显祖与黑对绾选部欣奏中书
侍郎崔鉴为东徐州北部主书郎公孙处显为荆州
选部监公孙蘧为幽州皆曰有能也实有私焉黑疾
其亏乱选体遂争于殿庭曰以功授官因爵与禄国
之常典中书侍郎尚书主书郎诸曹监勋能俱立不
过列郡今欣皆用为方州臣实为惑显祖疑之曰公
孙蘧且止蘧最为欣厚于是黑与欣遂为深隙欣竟
列黑为监藏时多所截没先是法禁宽缓百司所典
与官并食故多所损折遂黜为门士黑自以为欣所
陷叹恨终日废寝忘食规报前怨逾年还入为侍御
散骑常侍侍中尚书左仆射复兼选部如昔黑告欣
专恣欣遂出为徐州及其将获罪也黑构成以诛之
然后食甘寝安志在于职事出为假节镇南大将军
仪同三司定州刺史进爵为王克己清俭忧济公私
时有人欲行私赂黑曰高官禄厚足以自给卖公营
私本非情愿终无所纳高祖文明太后幸中山闻之
赐帛五百匹谷一千五百石转冀州刺史太和六年
秋薨于官诏赐绢四百五十匹谷一千斛车牛二十
乘致柩至都追赠司空公谥曰康黑养族弟赵奴第
四子炽为后炽字贵乐初为中散袭黑爵后降为公
官至扬州安南府长史加平远将军元嵩之死寿春
也炽处分安辑微有声称神龟中卒赠光州刺史黑
为定州与炽纳巨鹿魏干女有二子长子揆字景则
袭父侯爵官至乐陵太守卒赠左将军沧州刺史揆
弟之字仲彦轻薄无行为给事中转谒者仆射为
刘腾养息犹以阉官余资赂遗权门频历显官而卒
  孙小
按魏书阉官传小字茂翘咸阳石安人父瓒姚泓安
定护军为赫连屈丐所侵人怀危惧□奔者相属瓒
独率众拒守见杀小没入宫刑会魏平统万遂徙平
城内侍东宫以聪识有智略称未几转西台中散每
从征伐屡有战功多获赏赐世祖幸瓜步虑有北寇
之虞乃加小左卫将军赐爵泥阳子除留台将军车
驾还都迁给事中绾太仆曹小请父瓒赠谥求更改
葬诏赠振威将军秦州刺史石安县子谥曰戴转小
领驾部课理有方畜牧蕃息出为冠军将军并州刺
史进爵中都侯州内四郡百余人诣阙颂其政化后
迁冀州刺史声称微少于前然所在清约当时牧伯
无能及也性颇忍酷所养子息驱逐鞭挞视如仇雠
小之为并州以郭祚为主簿重祚文才兼任之以书
记时人多之
  张宗之
按魏书阉官传宗之字益宗河南巩人家世寒微父
孟舒刘裕西征假洛阳令及宗之贵幸高宗赠孟舒
平南将军洛州刺史巩县侯谥曰贞初缑氏宗文邕
聚党于伊阙谋反逼愶孟舒等文邕败孟舒走免宗
之被执入京充腐刑以忠厚谨慎擢为侍御中散赐
爵巩县侯遂

四字
常侍仪曹库部二曹尚书领中秘
书进爵彭城公出为散骑常侍宁西将军东雍州刺
史以在官有称入为内都大官出除散骑常侍镇东
将军冀州刺史又例降为侯太和二十年卒年六十
九赠建节将军怀州刺史谥曰敬宗之兄鸾旗中书
侍郎东宫中庶子兼宿卫给事加宁远将军赐爵洛
阳男转殿中给事出为散骑常侍冠军将军泾州刺
史进爵为侯复为殿中给事中常侍卒赠洛州刺史
谥曰靖始宗之纳南来殷孝祖妻萧氏刘义隆仪同
三司思话弟思度女也多悉妇人仪饰故事太和中
初制六宫服章萧被命在内预见访采数蒙赐萧
兄子超业后名彦幼随姑入国娶李洪之女赖其给
赡以自济历位太尉长史武卫将军齐州刺史散骑
常侍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彦时来往萧宝夤致
敬称名呼之为尊彦于河阴遇害赠车骑将军仪同
三司徐州刺史子百年西河太守宗之养兄子袭绍
爵袭字子业高祖初除主文中散稍迁员外郎京兆
王大农久之除义阳太守为司空刘腾谘议参军散
骑常侍平东将军光禄大夫太昌初卒年七十七赠
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子颢邵郡太守卒
赠荆州刺史颢弟璟中散大夫璟弟玮武定中豫州
征西府长史诸中官皆世衰唯赵黑及宗之后家僮
数百通于士流
  剧鹏
按魏书阉官传鹏高阳人粗览经史闲晓吏事与王
质等俱充宦官性通率不以阍阉为耻文明太后时
亦见眷遇为给事中高祖迁洛常为宫官事幽后后
之惑薛菩萨也鹏密谏止之不从遂发愤而卒
  剧买奴
按魏书剧鹏传鹏兄买奴亦为宦者历位幽州刺史
才志远不及鹏是时有季丰之徒数人皆被眷宠出
入禁闱并致名位积赀巨万第宅华壮文明太后崩
后乃渐衰矣
  张佑
按魏书阉官传佑字安福安定石唐人父成扶风太
守世祖末坐事诛佑充腐刑积劳至曹监中给事赐
爵黎阳男稍迁散骑常侍都绾内藏曹时文明太后
临朝中官用事佑以左右供承合旨宠幸冠诸阉官
特迁为尚书加安南将军进爵陇东公仍绾内藏曹
未几监都曹加侍中与王睿等俱入八议太后嘉其
忠诚为造甲第宅成高祖太后亲率文武往燕会焉
拜散骑常侍镇南将军尚书左仆射进爵新平王受
职于太华庭备威仪于宫城之南观者以为荣高祖
太后亲幸其宅飨会百官佑性恭密出入机禁二十
余年未曾有过由是特被恩宠岁月赏赐家累巨万
与王质等十七人俱赐金券许以不死太和十年薨
年四十九高祖亲临之诏鸿胪典护丧事赐帛千匹
赠征南大将军司空公谥曰恭葬日车驾亲送出郊
佑养子显明后名庆少历内职有姿貌江阳王继以
女妻之袭爵降为陇东公又降为侯迁洛废替二十
余年虚爵而已熙平初为员外常侍兼卫尉少卿以
元又□□故越次而授焉神龟二年冬灵太后为肃
宗采名家女庆女入充世妇未几为嫔即叉甥也正
光三年正少卿寻出为将军高平镇将卒子迥洛袭
  抱嶷
按魏书阉官传抱嶷字道德安定石唐人居于直谷
自言其先姓杞汉灵帝时杞匡为安定太守董卓时
惧诛由是易氏即家焉无得而知也幼时陇东人张
干王反叛家染其逆及干王败父睹生逃逸得免嶷
独与母没入京都遂为宦人小心慎密恭以奉上沉
迹冗散经十九年后以忠谨被擢累迁为中常侍安
西将军中曹侍御尚书赐爵安定公自总纳言职当
机近诸所奏议必致抗直高祖文明太后嘉之以为
殿中侍御尚书领中曹如故以统宿卫俄加散骑常
侍高祖太后每出游幸嶷多骖乘入则后宫导引太
后既宠之乃征其父睹生拜太中大夫赏赐衣马睹
生将退见于皇信堂高祖执手谓之曰老人归途几
日可达好慎行路太和十二年迁都曹加侍中祭酒
尚书领中曹侍御后降爵为侯睹生卒赠秦州刺史
谥曰靖赐黄金八十斤缯彩及绢八百匹以供丧用
并别使慰劳加嶷大长秋卿嶷老疾请乞外禄乃以
为镇西将军泾州刺史特加右光禄大夫将之州高
祖饯于西郊乐阳殿以御白羽扇赐之十九年被诏
赴洛以刺史从驾南征常参侍左右以嶷耆旧每见
劳问数追称嶷之正直命乘马出入行禁之间与司
徒冯诞同例军回还州自以故老前宦为政多守往
法不能遵用新制侮慢旧族简于接礼天性酷薄虽
弟侄甥婿略无存润后数年卒于州先以从弟老寿
为后又养太师冯熙子次兴嶷死后二人争立嶷妻
张氏致讼经年得以熙子为后老寿亦仍陈诉终获
绍爵次兴还于本族给奴婢三十口嶷前后赐赏奴
婢牛马盖数百千他物称是老寿凡薄酒色肆情御
史中尉王显奏言风闻前洛州刺史阴平子石荣积
射将军抱老寿恣荡非轨易室而奸臊声布于朝野
丑音被于行路即摄鞫问皆与风闻无差犯礼伤化
老寿等即主谨案石荣籍贯兵伍地隔宦流处世无
入朝之期在生绝冠冕之望遭时之运逢非次之擢
以犬马延慈簪履恩念自微至贵位阶方岳不能怀
恩感德上酬天施乃咎彰遐迩向秽京墟老寿种类
无闻氏姓莫纪丐乞刑余之家覆养阉人之室蒙国
殊泽预班爵序正宜治家假内

教诫闺庭方恣其
泾奸换妻易妾荣前在洛州远迎老寿妻常氏兵人
千里疲于道路老寿同敝笱之在梁若其原

之无
别男女三人莫知谁子人理所未闻鸟兽之不若请
以见事免官付廷尉理罪鸿胪削爵诏可老寿妻常
氏万敌弟女也老寿死后收纪家业稍复其旧奴婢
尚六七百人三女并嫔贵室为老寿祖父皆造碑铭
自洛就乡而建之西方云直谷出二贵人石荣者从
主书稍进为州自被劾后遂便废顿子长宣武定中
南兖州刺史与侯景反伏法
  王遇
按魏书阉官传遇字庆时本名他恶冯翊李润镇羌
也与雷党不蒙俱为羌中强族自云其先姓王后改
氏钳耳世宗时复改为王焉自晋世已来恒为渠长
父守贵为郡功曹卒遇既贵追赠安西将军秦州刺
史澄城公遇坐事腐刑为中散迁内行令中曹给事
中加员外散骑常侍右将军赐爵富平子迁散骑常
侍安西将军进爵宕昌公拜尚书转吏部尚书仍常
侍例降为侯出为安西将军华州刺史加散骑常侍
幽后之前废也遇颇言其过及后进幸高祖对李冲
等申后无咎而称遇谤议之罪冲言果尔遇合死也
高祖曰遇旧人未忍尽之当止黜废耳遂遣御史驰
驿免遇官夺其爵收衣冠以民还私第世宗初兼将
作大匠未几拜光禄大夫复夺爵废后冯氏之为尼
也公私罕相供恤遇自以常更奉接往来祇谒不替
旧敬衣食杂物每有荐奉后皆受而不让又至其馆
遇夫妻迎送谒伏侍立执臣妾之礼遇性巧强于部
分北都方山灵泉道俗居宇及文明太后陵庙洛京
东郊马射坛殿修广文昭太后墓园太极殿及东西
两堂内外诸门制度皆遇监作虽年在耆老朝夕不
倦跨鞍驱驰与少壮者均其劳逸又长于人事留意
酒食之间每逢寮旧具设肴果觞膳精丰然竞于荣
利趋求势门赵修之宠也遇往还宗承受□为之监
作第宅增于本旨笞击作人莫不嗟怨卒于官初遇
之疾也太傅北海王与太妃俱往临问视其危惙为
之泣下其善奉诸贵致相悲悼如此赠使持节镇西
将军雍州刺史侯如故始遇与抱嶷并为文明太后
所宠前后赐以奴婢数百人马牛羊他物称是二人
俱号富室遇养弟子厉本郡太守稍迁至右军将军
袭爵宕昌侯产业有过于遇时
  苻承祖
按魏书阉官传承祖略阳氐人也因事为阉人为文
明太后所宠自御□令迁中部给事中散骑常侍辅
国将军赐爵略阳侯兼典选部事中部如故转吏部
尚书仍领中部高祖为造甲第数临幸之进爵略阳
公安南将军加侍中知都曹事初太后以承祖居腹
心之任许以不死之诏后承祖坐赃应死高祖原之
削职禁锢在家授悖义将军佞浊子月余遂死
  王质
按魏书阉官传质字绍奴高阳易人也其家坐事幼
下蚕室颇解书学为中曹吏内典监稍迁秘书中散
加宁朔将军赐爵永昌子领监御迁为侍御给事又
领选部监御二曹事复特加前将军进爵魏昌侯转
选部尚书加员外散骑常侍出为镇远将军瀛州刺
史质在州十年风化粗行察奸纠慝究其情状民庶
畏服之而刑政刻峻多所笞戮号为威酷高祖颇念
其忠勤宿旧每行留大故冯司徒亡废冯后陆睿穆
泰等事皆赐质以玺书手笔莫不委至同之戚贵质
皆宝掌以为荣入为大长秋卿未几而卒
  李坚
按魏书阉官传坚字次寿高阳易人也高宗初因事
为阉人文明太后临朝稍迁至中给事中赐爵魏昌
伯小心谨慎常在左右虽不及王遇王质等而亦见
任用高祖迁洛转被委授为太仆卿检课牧产多有
滋息世宗初出为安东将军瀛州刺史本州之荣同
于王质所在受纳家产巨万值京兆王愉反于冀州
坚勒众征愉为愉所破代还遇风疾拜光禄大夫数
年卒赠抚军将军相州刺史赐帛五百匹以弟子昙
景为后袭爵魏昌伯为羽林监直后
  秦松
按魏书阉官传松不知其所由太和末为中尹迁长
秋卿赐爵高都子有罪免世宗复其爵起为光禄大
夫领中常侍迁平北将军领长秋卿出为散骑常侍
安北将军并州刺史卒赠大将军肆州刺史谥曰定
  白整
按魏书阉官传白整者亦因事腐刑少掌宫掖碎职
以恭敏着称稍迁至中常侍太和末为长秋卿赐爵
云阳男世宗封其妻王氏为云阳县君卒赠平北将
军并州刺史
  刘腾
按魏书阉官传腾字青龙本平原城民徙属南兖州
之谯郡幼时坐事受刑补小黄门转中黄门高祖之
在悬瓠腾使诣行所高祖问其中事腾具言幽后私
隐与陈留公主所告符协由是进冗从仆射仍中黄
门后与茹皓使徐兖采召民女及还选中给事稍迁
中尹中常侍特加龙骧将军后为大长秋卿金紫光
禄大夫太府卿肃宗践极之始以腾预在宫卫封开
国子食邑三百户是年灵太后临朝以与于忠保护
之勋除崇训太仆加中侍中改封长乐县开国公食
邑一千五百户拜其妻魏氏为巨鹿郡君每引入内
受赏亚于诸主外戚所养二子为郡守尚书郎腾
曾疾笃灵太后虑或不救迁卫将军仪同三司余官
仍旧后疾瘳腾之拜命肃宗尝为临轩会其日大风
寒甚而罢乃遣使持节授之腾幼充宫役手不解书
裁知署名而已奸谋有余善射人意灵太后临朝特
蒙进宠多所干托内外碎密栖栖不倦洛北永桥太
上公太上君及城东三寺皆主修营吏部尝望腾意
奏其弟为郡带戍人资乖越清河王怿抑而不与腾
以为恨遂与领军元乂害怿废灵太后于宣光殿宫
门昼夜长闭内外断绝腾自执管钥肃宗亦不得见
裁听传食而已太后服膳俱废不免饥寒又使中常
侍贾粲假言持肃宗书密令防察乂以腾为司空公
表里擅权共相树置乂为外御腾为内防迭直禁闼
共裁刑赏腾遂与崔光同受诏乘步挽出入殿门四
年之中生杀之威决于腾乂之手八座九卿旦造腾
宅参其颜色然后方赴省府亦有历日不能见者公
私属请唯在财货舟车之利水陆无遗山泽之饶所
在固护剥削六镇交通互市岁入利息以巨万计又
颇役嫔御时有征求妇女器物公然受纳逼夺邻居
广开室宇天下咸患苦之正光四年三月薨于位年
六十赐帛七百匹钱四十万蜡二百斤鸿胪少卿护
丧事中官为义息衰绖者四十余人腾之初治宅也
奉车都尉周特为之筮不吉深谏止之腾怒而不用
特告人曰必困于三月四月之交至是果死厅事甫
成陈尸其下追赠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太尉公冀州
刺史腾之葬日阉官为义服杖绖衰缟者以百数朝
贵皆从轩盖填塞相属郊野魏初以来权阉存亡之
盛莫及焉灵太后反政追夺爵位发其冢散露骸骨
没入财产后腾所养一子叛入萧衍太后大怒因徙
腾余养于北裔寻遣密使追杀之于汲郡
  贾粲
按魏书阉官传粲字季宣酒泉人也太和中坐事腐
刑颇涉书记世宗末渐被知识得充内侍自崇训丞
为长兼中给事中中尝药典御转长兼中常迁光禄
少卿光禄大夫灵太后之废粲与元乂刘腾等伺帝
动静右卫奚康生之谋杀乂也灵太后肃宗同升于
宣光殿左右侍臣俱立西阶下康生既被囚执粲绐
太后曰侍臣怀恐不安陛下宜亲安慰太后信之适
下殿粲便扶肃宗于东序前御显阳还闭太后于宣
光殿粲既乂党威福亦震于京邑自云本出武威魏
太尉文和之后遂移家属焉时武威太守韦景承粲
意以其兄绪为功曹绪时年向七十未几又以绪为
西平太守比景代下已转武威太守灵太后反政欲
诛粲以乂腾党与不一恐惊动内外乃止出粲为济
州刺史未几遣武卫将军刁宣驰驿杀之资财没于
县官
  杨范
按魏书阉官传范字法僧长乐广宗人也高宗时坐
宗人劫贼被诛范宫刑为王琚所养恩若父子往来
出入其家范为中谒者转黄门中谒者仆射中给事
中射声校尉加宁远将军为中尹世宗崩高阳王雍
总政出为白水太守加龙骧将军灵太后临朝征为
常侍崇训太仆卿领中尝药典御赐爵华阴子为平
西将军华州刺史中官内侍贵者灵太后皆许其方
岳以范年长拜跪为难所司非要故得早遂其请父
子纳货劳役兵民为御史所纠子遂逃窜范事得散
赴京师遂废于家后灵太后念范勤旧乃以范为中
侍中安南将军寻进镇南将军崇训太仆华州大中
正卒赠征西将军秦州刺史
  成轨
按魏书阉官传轨字洪义上谷居庸人少以罪刑入
事宫掖以谨厚称除中谒者仆射高祖意有所欲轨
瞻候容色时有奏发辄合帝心从驾南征专进御食
于时高祖不豫常居禁中昼夜无懈车驾还赐帛百
匹景明中尝食典御丞仆射如故转中给事中步兵
校尉□侍东宫延昌末迁中常侍中尝食典御光禄
大夫赐始平伯统京染都将转崇训太仆少卿遭母
忧诏遣主书常显景吊慰又起为本官进安东将军
崇训卫尉卿久之超迁中侍中抚军将军典御崇训
如故寻除中军将军燕州大中正孝昌二年以勤旧
封始平县开国伯食邑三百户肃宗所幸潘嫔以轨
为假父颇为中官之所敬惮建义初轨迎于河阴诏
令安慰宫内进爵为侯增户三百并前六百户迁卫
将军其年八月卒赠车骑大将军雍州刺史谥曰孝
惠养弟子仲庆袭历位镇军将军光禄大夫卒子胐
袭齐受禅例降
  王温
按魏书阉官传温字桃汤赵郡栾城人父冀高邑令
坐事被诛温与兄继叔俱充宦者高祖以其谨慎补
中谒者小黄门转中黄门钩盾令稍迁中尝食典御
中给事中给事东宫加左中郎将世宗之崩群官迎
肃宗于东宫温于卧中起肃宗与保母扶抱肃宗入
践帝位高阳王雍既居冢宰虑中人朋党出为巨鹿
太守加龙骧将军灵太后临朝征还为中常侍光禄
大夫赐爵栾城伯安东将军领崇训太仆少卿特除
使持节散骑常侍抚军将军瀛州刺史还除中侍中
进号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迁车骑将军左光禄
大夫光禄勋卿侍中如故孝昌二年封栾城县开国
侯邑六百户温后自陈本阳平武阳人于是改封武
阳县开国食邑如故建义初于河阴遇害年六十六
永安初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养子冏
哲袭齐受禅例降
  孟鸾
按魏书阉官传鸾字龙儿不知何许人坐事充阉人
文明太后时王遇有宠鸾以谨敏为遇左右往来方
山营诸寺舍由是渐见眷职灵太后临朝为左中郎
将中给事中素被病面常黯黑于九龙殿下暴疾半
身不摄扶载归家其夜亡鸾初出灵太后闻之曰鸾
必不济我为之忧及奏其死为之下泪曰其事我如
此不见我一日忻乐时也遂赐帛三百匹黄绫十匹
以供丧用七日灵太后为设二百僧斋赐助施五十
匹同类荣焉
  平季
按魏书阉官传季字稚穆燕国蓟人祖济武威太守
父雅州秀才与沙门法秀谋反伏诛季坐腐刑入事
宫掖久之除小黄门以忤旨出为潞县令不拜仍除
奉朝请灵太后反政授宁朔将军长水校尉领黄门
令转前军将军中给事中时四方多事太后每令季
出使于外后慰劳西军还至潼关华州羌人舜明等
据崄作逆都督姜道明不能进讨会舜明遣十余人
诈降入道明军

遂散出为新兴太守肃宗崩与尔
朱荣等议立庄帝庄帝即位起拜平北将军肆州刺
史寻除抚军将军中侍中以参谋之勋封元城县开
国侯食邑七百户仍加金紫光禄大夫幽州大中正
寻摄燕安平营中正前废帝以为车骑将军右光禄
大夫中侍中如故永熙中加骠骑将军季遇疾诏遣
使存问三年九月卒天平初赠使持节都督幽燕安
平四州诸军事仪同三司幽州刺史中侍中将军侯
如故初季以兄

叔良为袭季爵卒子世胃袭齐受
禅例降
  封津
按魏书阉官传津字丑汉渤海蓨人也祖羽真君中
为薄骨律镇副将以贪污赐死父令德娶党宝女宝
伏诛令德以连坐伏法津受腐刑给事宫掖积官久
之除中谒者仆射迁奉车都尉肃宗初冀州大乘贼
起诏津慰劳津世不居桑梓故不为州乡所归灵太
后令津侍肃宗书迁常山太守孝昌初除中侍中加
征卤将军仍除崇训太仆领宫室都将冀州大中正
超拜金紫光禄大夫二年封东光县开国子食邑二
百户镇南将军兼中关右慰劳太傅出为散骑常侍
征东将军济州刺史永安初中侍中卫将军寻转大
长秋左光禄大夫太昌初拜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津少长宫闱给事左右善候时情号为机悟天平初
除开府仪同三司本将军怀州刺史元象初复为中
侍中大长秋卿仍开府仪同夏薨年六十二赠都督
冀瀛幽安四州诸军事本将军司徒公冀州刺史谥
曰孝惠养兄子长业袭爵齐受禅例降津兄凭字元
寄当时逃窜后会赦免太和中奉朝请冀州赵郡王
干田曹参军定州彭城王勰水曹参军给事中越骑
校尉以讨大乘功除左中郎将迁龙骧将军中散大
夫孝昌中历恒农武邑二郡太守寻除征卤将军光
州刺史还为平东将军光禄大夫转镇南将军金紫
光禄大夫除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初津被敕营出帝
父广平王陵永熙中以营陵功封津城阳县开国子
邑三百户津自有封乃启转于凭后除卫大将军左
光禄大夫兴和三年夏卒年六十七凭无他才伎始
终资历皆由于津津卒之后凭亦无赠子灵素袭齐
受禅例降津从兄荅光禄大夫子宗显司徒掾
  刘思逸
按魏书阉官传思逸平原人父直武邑太守与元愉
反于信都伏诛思逸少充腐刑初为中小史转寺人
久之除小黄门拜奉朝请坐事免后除东莞太守思
逸虽身在阉寺而性颇豪率轻薄无行好结朋游又
除左将军大长秋卿迁中侍中平东将军武定中与
元瑾等谋反伏诛
  张景嵩 毛畅
按魏书刘思逸传又有张景嵩毛畅者咸以阍寺在
肃宗左右而并黠了甚见知遇俱为小黄门每承间
陈元乂之恶于肃宗元乂之出景嵩畅颇有力焉灵
太后反政未即戮乂时内外喧喧云乂还人知政事
畅等恐祸及己乃启肃宗欲诏右卫将军杨津密往
杀乂诏书已成未及出乂妻知之告太后云景嵩畅
与清河王息邵欲废太后太后信之责畅畅出诏书
草以呈太后太后读之知无废己状意为小解然乂
妻构之不已遂致疑惑未几出畅为顿丘太守后复
出景嵩为鲁郡太守乃密令御史掩畅畅走免寻捕
杀之景嵩因入都太后数其与畅同计之事大致嫌
责后为阳城荥阳二郡太守孝静时位至中侍中坐
事死

 宦寺部列传三
  北齐
  韩宝业
按北史恩幸传齐诸宦者韩宝业卢勒叉齐绍秦子
征并神武旧左右唯合内驱使不被恩遇历天保皇
建之朝亦不至宠幸但渐有职任宝业至长秋卿勒
叉等或为中常侍武成时有曹文摽夏侯通伊长游
鲁恃伯郭沙弥邓长颙及宝业辈亦有至仪同食干
者唯长颙武平中任参宰相干预朝权如宝业及勒
叉齐绍子征后并封王俱自收敛不过侵暴又有陈
德信亦参时宰与长颙并开府封王俱为侍中左右
光禄大夫领侍中又有潘师子崔孝礼刘万通研胥
光弁刘通远王弘远王子立王元昌高伯华左君才
能纯□宫钟馗赵野叉徐世凝苟子溢斛子慎宋元
宾康德汪并于后主之朝肆其奸佞败政虐人古今
未有多授开府罕止仪同亦有加光禄大夫金章紫
绶者多带甲侍中中常侍此二职乃至数十人出
入门禁往来园苑趋侍左右通宵累日承候颜色竞
进谄谀发言动意多会深旨一戏之赏动逾巨万丘
山之积贪□无厌犹以波斯狗为仪同郡君分其干
禄神兽门外有朝贵憩息之所时人号为解卸厅诸
阉或在内多日暂放归休所乘之马牵至神兽门阶
然后升骑飞鞭竞走十数为群马尘必坌诸贵爰至
唐赵韩骆皆隐厅趋避不敢为言齐卢陈邓之徒亦
意属尚书卿尹宰相既不为致言时主亦无此命唯
以工巧矜功用长颙为太府卿焉
  田鹏鸾
按颜氏家训齐有宦者内参田鹏鸾本蛮人也年十
四五初为阍寺便知好学怀袖握书晓夕讽诵所居
卑末使役苦辛时伺闲隙周章询请每坐文林馆气
喘汗流问书之外不假他语及睹古人节义之事未
尝不感激沉吟久之吾甚怜爱倍加开奖后被赏遇
赐名敬宣位至侍中开府后主之奔青州遣其西出
参伺动静为周军所获问齐王何在绐云已去计当
出境疑其不信殴捶服之每折一支辞色愈厉竟断
四体而卒蛮童丱犹能以学成忠齐之将相比敬
宣之奴不若也
  唐
  杨思勖
按唐书宦者传思勖罗州石城人本苏氏冒所养姓
少给事内侍省从元宗讨内难擢左监门卫将军帝
倚为爪牙开元初安南蛮渠梅叔鸾叛号黑帝举三
十二州之众外结林邑真腊金邻等国据海南众号
四十万思勖请行诏募首领子弟十万与安南大都
护光楚客繇马援故道出不意贼骇眙不暇谋遂大
败封尸为京观而还十二年五溪首领覃行章乱诏
思勖为黔中招讨使率兵六万往执行章斩首三万
级以功进辅国大将军给禄俸防合从封泰山进骠
骑大将军封虢国公邕州封陵獠梁大海反破宾横
等州思勖又平之禽大海等三千人讨斩支党皆尽
泷州蛮陈行范自称天子其下何游鲁号定国大将
军冯璘南越王破州县四十诏思勖发永道连三州
兵淮南弩士十万袭斩游鲁璘于阵行范走盘辽诸
洞思勖悉众穷追生缚之坑其党六万获马金银巨
万计卒年八十余思勖鸷忍敢杀戮所得俘必剥面
剺脑褫发皮以示人将士惮服莫敢视以是能立功
内给事牛仙童纳张守珪赂诏付思勖杀之思勖缚
于格棰惨不可胜乃探心截手足剔肉以食肉尽乃
得死楚客者乐安人后历桂州都督致仕封松滋县

按旧书书宦官传思勖以奄从事内侍省预讨李多
祚功超拜银青光禄大夫行内常侍思勖有膂力残
忍好杀从临淄王诛韦氏遂从王为爪士累迁右监
门卫将军开元二十八年卒
  高力士
按唐书宦者传力士冯盎曾孙也圣历初岭南讨击
使李千里上二阉儿曰金刚曰力士武后以其强悟
□给事左右坐累逐出之中人高延福养为子故冒
其姓善武三思岁余复得入禁中□食司宫台既壮
长六尺五寸谨密善传诏令为宫闱丞元宗在藩力
士倾心附结已平韦氏乃启属内坊擢内给事先天
中以诛萧岑等功为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于
是四方奏请皆先省后进小事即专决虽洗沐未尝
出眠息殿帷中侥幸者愿一见如天人然帝曰力士
当上我寝乃安当是时宇文融李林甫盖嘉运韦坚
杨慎矜王杨国忠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等虽以
才宠进然皆厚结力士故能踵至将相自余承风附
会不可计皆得所欲中人若黎敬仁林昭隐尹凤翔
韩庄牛仙童刘奉廷王承恩张道斌李大宜朱光辉
郭全边令诚等并内供奉或外监节度军修功德市
鸟兽皆为之使使还所裒获动巨万计京师甲第池
园良田美产占者什六宠与力士略等然悉藉力士
左右轻重乃能然肃宗在东宫兄事力士它王公主
呼为翁戚里诸家尊曰帝或不名而呼将军力士
幼与母麦相失后岭南节度使得之泷州迎还不复
记识母曰胸有七黑子在否力士袒示之如言母出
金环曰儿所服者乃相持号恸帝为封越国夫人而
追赠其父广州大都督延福与妻及力士贵时故在
侍养与麦均金吾大将军程伯献约力士为兄弟后
麦亡伯献缞绖受吊河间男子吕元晤吏京师女国
姝力士娶之元晤擢刀笔史至少卿子弟仕皆王傅
元晤妻死中外赠赙送葬自第至墓车徒背相望不
绝始李林甫牛仙客知帝惮幸东都而京师漕不给
乃以赋粟助漕及用和籴法数年国用稍充帝斋大
同殿力士侍帝曰我不出长安且十年海内无事朕
将吐纳导引以天下事付林甫若何力士对曰天子
顺动古制也税入有常则人不告劳今赋粟充漕臣
恐国无旬月蓄和籴不止则私藏竭逐末者众又天
下柄不可假人威权既振孰敢议者帝不悦力士顿
首自陈心狂易语谬当死帝为置酒左右呼万岁由
是还内宅不复事加累骠骑大将军封渤海郡公于
来廷坊建佛祠兴宁坊立道士祠珍楼宝屋国赀所
不逮锺成力士宴公卿一扣锺纳礼钱十万有佞悦
者至二十扣其少亦不减十都北堰澧列五硙日僦
三百斛直有袁思艺者帝亦爱幸然骄倨甚士大夫
疏畏之而力士阴巧得人誉帝初置内侍省监二员
秩三品以力士思艺为之帝幸蜀思艺遂臣贼而力
士从帝进齐国公帝闻肃宗即位喜曰我儿应天顺
人改元至德不忘孝乎尚何忧力士曰两京失守生
人流亡河南汉北为战区天下痛心而陛下以为何
忧臣不敢闻从上皇还进开府仪同三司实封户五
百上皇徙西内居十日为李辅国所诬除籍长流巫
州力士方逃疟功臣合下辅国以诏召力士趋至合
外遣内养授谪制因曰臣当死已久天子哀怜至今
日愿一见陛下颜色死不恨辅国不许宝应元年赦
还见二帝遗诏北向哭欧血曰大行升遐不得攀梓
宫死有余恨恸而卒年七十九代宗以护卫先帝劳
还其官赠扬州大都督陪葬泰陵初太子瑛废武惠
妃方嬖李林甫等皆属寿王帝以肃宗长意未决居
忽忽不食力士曰大家不食亦膳羞不具邪帝曰尔
我家老揣我何为而然力士曰嗣君未定邪推长而
立孰敢争帝曰尔言是也储位遂定天宝中边将争
立功帝尝曰朕春秋高朝廷细务付宰相蕃夷不龚
付诸将宁不暇邪对曰臣间至合门见奏事者言云
南数丧师又北兵悍且强陛下何以制之臣恐祸成
不可禁其指盖谓禄山帝曰卿勿言朕将图之十三
年秋大雨帝顾左右无人即曰天方灾卿宜言之力
士曰自陛下以权假宰相法令不行阴阳失度天下
事庸可复安臣之钳口其时也帝不答明年禄山反
力士善揣时事势候相上下虽亲昵至当覆败不肯
为救力故生平无显显大过议者颇恨宇文融以来
权利相贼阶天下之祸虽有补益弗相除云 按唐
郭湜高力士传高力士于太宗陵寝宫见小梳箱一
柞木梳一黑角篦一草根刷子一叹曰先帝首建义
旗新正皇极十有余载方致升平随身服用惟留此
物将欲传示孝孙永存节俭具以奏闻上至陵日山
川雷隐草木风生陈千官朝见之仪具九宾宗祀之
礼礼毕俯伏流涕若不自胜须臾闻鼓声四振云雾
朗清万岁之声岂惟于远近一人之孝固通于神明
不可得而称也至寝宫问曰所留示朕者何在力士
趋入捧跪上上跪奉肃敬如不可胜曰夜光之珍垂
棘之璧将以喻此曾何足言即命史官书之典册二
十三年后上忽言曰朕亲主六合二十余年两都往
来甚觉劳弊欲久住关内其可致焉三问群臣卿士
皆云江淮漕运转输极难臣等愚蒙未知为计上不
悦后李林甫用紫曜之谋爰兴变造牛仙客取彭果
之计首建和籴数年之中甚觉宽贷上因大同殿思
神念道左右无人谓高公曰朕自住关内向欲十年
俗阜人安中外无事高止黄屋吐故纳新军国之谋
委以林甫卿谓如何高公顿首曰臣自二十年已后
陛下频赐臣酒往往过度便染风疾言辞倒错进趋
无恒十年以来不敢言事陛下不遗鄙贱言访刍荛
纵欲上陈无裨圣造然所闻所见敢不竭诚且林甫
用变造之谋仙客建和籴之策足堪救弊未可长行
恐变正仓尽即义仓尽正义俱尽国无旬月之蓄人
怀饥馑之忧和籴不停即四方之利不出公门天下
之人尽无私蓄弃本逐末其远乎哉但顺动以时不
逾古制征税有典自合恒规则人不告劳物无虚费
军国之柄未可假人威权之声振于中外得失之议
谁敢兴言伏惟陛下图之上乃言曰卿十年以来不
多言事今所敷奏未会朕心乃顿首曰臣生于边方
之国长自升平之代一承恩渥三十余年尝愿粉骨
碎身以裨元化竭诚尽节上答皇慈顷缘风疾所侵
遂使言辞舛谬今所尘黩不称天心合当万死顿首
顿首上曰朕与卿休戚共同何须忧虑命左右曰即
置酒为乐无使怀忧左右皆称万岁从此便住内宅
不接人事及开元之末天宝之初陈希烈上元元之
尊田同秀献宝符之瑞贵妃受宠外戚承恩罗吉张
俞兴党锢之狱杨裴韦秀李受无状之诛五六年间
道路以目禄山之祸自此兴焉至十年上又言曰朕
年事渐高心力有限朝廷细务委以宰臣藩戎不龚
付之边将自然无事日益宽闲卿谓如何高公曰比
在内宅不知时议近于合门外见诸道奏事人说云
南频有丧律陛下何以御之北兵近甚精强陛下何
以制之但以皇威远震圣泽傍流足以吞食鲸鲵剪
灭封豕诸余纤介曾何足云臣恐久无备于不虞卒
有成于滋蔓然后禁止不亦难乎上曰卿之所疾渐
亦痊除今日奏陈雅符朕意近小有疑虑所以问卿
卿慎勿言杜后泄露应须方便然可改张高公顿首
谢曰以陛下至圣微臣至愚幸契天心不胜欣庆其
后杨李争权竞相倾夺王邢不轨咸就诛夷十二年
冬林甫云亡国忠作相先酬宿憾林甫被斫棺之刑
宁俟后图国忠播宣淫之耻十三年秋大雨昼夜六
十日陈希烈罢相韦见素持衡上因左右无人谓高
公曰自天宝十年之后朕素有疑果致天谴今希烈
罢相韦陈改辙杨李殊涂终未通朕怀卿总无言何
以为意高公伏奏曰开元二十年已前宰臣授职不
敢失坠边将承恩更相戮力自陛下威权假于宰相
法令不行灾眚备于岁时阴阳失度纵为输虑难以
获安臣不敢言良有以也上久而不答十四年冬安
禄山作逆起自范阳私聚甲兵假称朝贡囚李芝于
真定劫光翙于太原长驱两河将吞九鼎蕞尔戎羯
乘我不虞国家久致升平不修兵甲卒征乌合之众
以御必死之军遂使张介然丧律于陈留封常清弃
甲于汜水东京已陷西土犹宁有诏斩封高于驿前
镇哥舒于关上交锋纵镝向历半年斩将搴旗不逾
信宿兵疲师老众溃亲离国忠促哥舒之军务令速
进大拔冀禄山之党更先投烽火遍照于川原羽
书交驰于道路西京于焉失守万姓及此骚然十五
载六月十二日有诏移仗未央宫十三日有诏幸巴
蜀至延秋门外上驻马谓高公曰卿往日之言是今
日之事朕之历数尚亦有余不须忧惧扈从至马嵬
山百姓惊惶六军奋怒国忠方进咸即诛夷虢国太
真一时连坐肃宗减随驾兵马复至咸阳未振军容
师徒小却长驱卒乘北至朔方七日万人劝进让不
获已乃即皇帝位于灵武八月尊太上皇于成都改
元为至德元年成都宣赦上皇谓高公曰我儿嗣位
应天顺人改元至德孝乎惟孝卿之与朕亦有何忧
高公伏奏曰陛下躬亲庶务子育黔黎四十余年天
下无事一朝两京失守万姓流亡西蜀朔方皆为警
跸之地河南汉北尽为征战之场天下之臣莫不增
痛陛下谓臣曰卿之与朕复何忧哉臣未敢奉诏臣
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死辱之义职臣之由臣不孝
不忠尚存余喘亲蒙晓谕战惧惟深初上过利州西
临蜀郡往来表疏道路相望知两京有□复之期兆
人伫来苏之庆仍皇情未畅臣下多虞及出□门到
巴蜀井邑气候风云与中国而颇殊对偏方而增恨
应沾扈从皆同此心赖节度使崔圆以忠恳至诚恐
皇恩轸虑凡所进奉不越时宜应修殿宇不剿人力
上为之悦左右皆称万岁上曰崔圆可谓大臣欤即
日拜相西南之俗无不欣然后崔相欲赴行在未测
圣情上觉其忧惧谓高公曰朕观崔圆器宇冲邃理
识弘通比诸宰臣无出其右若得对见必倍承恩后
果如上言且蜀中风土有异中原秋热冬温昼晴夜
雨事之常也及驾出□门到巴蜀气候都变不异两
京九月十九日霜风振厉朝见之时皆有寒色诏即
令着袍至二十一日百官尽衣袍立朝不依旧式每
奏事人来往两京动静无不尽知二年正月禄山为
子庆绪所杀庆绪伪立凶谋逆计主以严庄伪□伪
书出于高尚但置酒为乐余无所图上谓高公曰皇
帝久在凤翔兵威大震凶徒逆党即应殄灭高公伏
奏曰逆贼背天地之恩恣豺狼之性更相鱼肉其可
久乎九月皇帝在凤翔元帅广平王中书令郭子仪
驱百万之熊罴吞二京之蚊蚋不逾旬月收复两都
庆绪北走于邺中王师续围于城下至干元元年庆
绪为逆贼史思明所杀王师失利再陷洛阳李光弼
作镇于河阳郭英乂次安于虢路上元元年为子朝
义所杀至宝应元年下收洛阳朝义奔走不知所在
上皇谓高公曰安史二逆贼父子相次伏诛岂非天
地神明之所殛罚也高公曰皇帝圣化变及无穷陛
下仁德福流万叶凡是凶丑自合诛夷不胜庆快之
至初至德二年十一月诏迎太上皇于西蜀十二月
至凤翔被贼臣李辅国诏外随驾甲仗上皇曰临至
王城何用此物悉令收付所由欲至城皇帝具仪仗
出城迎候二圣相见泣涕久之倾城士庶一时忭舞
便于兴庆宫安置干元元年冬上皇幸温泉宫二十
日却归因此被贼臣李辅国阴谋不轨欲令猜阻更
树勋庸移仗之端莫不由此辅国趋驰末品小了纤
人一承攀附之恩致位云霄之上圣上属残孽未殄
苍生不安贪总军戎冀清海内不暇择拣左右屏弃
回邪遂使辅国荧惑两宫至伤万姓恣行威福不惧
典刑上元元年七月太上皇移仗西内安置高公窜
谪巫州皆辅国之计也上皇在兴庆宫先留厩马三
百匹欲移仗前一日辅国矫诏索所留马惟留十匹
有司奏陈上皇谓高公曰常用辅国之谋我儿不得
终孝道明早向北内及晓至北内皇帝使人起拜云
两日来疹病不复亲起拜伏愿且留吃饮饭毕又曰
伏愿且归南内行欲至夹城忽闻声上惊回顾
见辅国领铁骑数百人便逼近御马辅国便持御马
高公惊下争持曰纵有他变须存礼义何得惊御辅
国叱曰老翁大不解事且去即斩高公从者一人高
公即栊御马直至西内安置自辰及酉然后老宫婢
十数人将随身衣物至一时号泣上皇止之皆辅国
矫诏之所为也上皇谓高公曰兴庆宫是吾王地吾
频让与皇帝皇帝仁孝不受今虽为辅国所制正惬
我本怀进御人令撤肉便处分尚食明日已后不须
进肉食每日上皇与高公亲看扫除庭院芟剃草木
或讲经论议转变说话虽不近文律终冀悦圣情经
十余日高公患疟□于功臣阁下避疟日晚闻门外
有人问称是啖庭瑶云圣人唤阿翁问曾见太上皇
未曰见了高公亦不敢辞即随庭瑶至合门外日晚
见内养将一卷文书状云使看略见少多皆是罢职
却被索将附奏云臣合死已久圣恩含忍容至今日
所看事状并不曾闻愿得亲辞圣颜然后受戮死亦
无恨明日有制力士潜通逆党曲附凶徒既怀枭獍
之心合就鲸鲵之戮以其久侍帷幄颇效勤劳且舍
殊死可除名长流巫州九月三十日至巫州随身手
力不越十人所余衣粮纔至数月殷忧待罪首尾三
年经一年忽见本道观察第五国珍谪至夷州与第
五相饮赋诗曰烟熏眼落膜瘴染面朱虞谓同病曰
宰相犹如此余何以堪左右闻之皆为挥涕又于园
中见荠菜土人不解吃便赋诗曰两京秤斤买五溪
无人采裔夏虽有殊气味应不改使拾之为羹甚美
或登山临水以永终日至元年建辰月有制流人一
切放还至建巳月二圣升遐今上即位改元为宝应
元年六月巫州二圣遗诏到号天叩地悲不自胜制
服持丧礼过常度每一号恸数回气绝昼夜无时伤
感行路恨不得亲奉陵寝而使永隔幽明哀毁既深
哽咽成疾七月发巫山至朗州八月病渐亟谓左右
曰吾年已七十九可谓寿矣官至开府仪同可谓贵
矣既贵且寿死何恨焉所恨者二圣升遐攀号不迨
孤魂旅榇□泊何依泣下沾襟视之尽血言毕以宝
应元年八月十八日终于朗州开元寺之西院远近
闻之莫不伤叹九月灵榇发朗州十一月至襄州有
诏令复旧官爵追赠广州都督丧事行李一切官给
陪葬元宗陵高公所生母麦氏即隋将铁杖曾孙始
与母别时年十岁母抚其首泣曰与汝分别再见无
时然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贵我若不死得重见
记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双金环吾亦留看待见汝
伺之慎勿忘却即与决别向三十年后知母在泷州
虽使人迎候终不敢望见及到子母并不相识母问
曰与汝别时语记否胸前有黑子母曰在否即解衣
视之母亦出金环示之一时号泣累日不止上闻登
时召见封越国夫人便于养父母家安置十余年后
卒葬东京原燕公志墓曰验七黑于子心辨双环于
母臂即此事也其妻东平吕氏故岐州刺史元悟之
女躬行妇道有逾常礼大理司直太原郭湜曰李辅
国谬承恩宠窃弄威权蒙蔽圣聪恣行凶丑所持刑
宪皆涉回邪即有敬毛裴毕之流起周代索丘之狱
既无所措难以图存使天下之心自然摇矣但经推
案先没家赀不死则流动逾千计黔中一道尢多则
三故相裴冕张镐第五琦是也一大夫贺兰进明是
也六中丞郑叔清畅灌韦利见皇甫锐张万顷毛若
虚是也七御史李融屈无易孙昌引孙莹宋晦严锐
毕曜是也三员外张渭张之绪李宣是也一左丞皇
甫铣是也一郡王瑀是也一开府力士是也遗评补
博卿监司舍将军列卿州牧县宰已下散在诸郡不
可尽纪从至德至宝应向二千人及承恩放还十二
三矣嗟乎淫刑以逞谁得无罪湜同病者报以志之
况与高公俱婴谴累每接言论敢不书绅岂谓怀辅
弼之元勋当休明之圣代卒为谗佞所恶生死衔冤
悲夫
  李辅国
按唐书宦者传辅国本名静忠以阉奴为闲□小儿
貌儜陋略通书计事高力士年四十余使主厩中簿
最王为使以典禾豆能检擿耗欺马以故肥荐之
皇太子得侍东宫陈元礼等诛杨国忠辅国豫谋又
劝太子分中军趋朔方收河陇兵图兴复太子至灵
武愈亲近劝遂即位系天下心擢家令判元帅府行
军司马肃宗稍稍任以肱膂事更名护国又改今名
凡四方章奏军符禁宝一委之辅国能随事龊龊谨
密取人主亲信而内深贼未敢肆不啖荤时时为浮
屠诡行人以为柔良不忌也帝还京师拜殿中监闲
□五坊宫苑营田栽接总监使兼陇右群牧京畿铸
钱长春宫等使少府殿中二监封成国公实封户五
百宰相群臣欲不时见天子皆因辅国以请乃得可
常止银台门决事置察事厅儿数十人吏虽有秋毫
过无不得得辄推讯州县狱讼三司制劾有所捕逮
流降皆私判臆处因称制□然未始闻上也诏书下
辅国署已乃施行群臣无敢议出则介士三百人为
卫贵幸至不敢斥官呼五郎李揆当国以子姓事之
号五父帝为娶元擢女为妻擢以故为梁州长史弟
兄皆位台省李岘辅政叩头言且乱国于是诏□不
繇中书出者岘必审覆辅国不悦时太上皇居兴庆
宫帝自复道来起居太上皇亦间至大明宫或相逢
道中帝命陈元礼高力士王承恩魏悦玉真公主常
在太上皇左右梨园弟子日奏声伎为娱乐辅国素
微贱虽贵力士等犹不为礼怨之欲立奇功自固
初太上皇每置酒长庆楼南俯大道因裴回观览或
父老过之皆拜舞乃去上元中□南奏事吏过楼下
因上谒太上皇赐之酒诏公主及如仙媛主之又召
郭英乂王铣等饮予颇厚辅国因妄言于帝曰太
上皇居近市交通外人元礼力士等将不利陛下六
军功臣反侧不自安愿徙太上皇入禁中帝不寤先
时兴庆宫有马三百辅国矫诏取之裁留十马太上
皇谓力士曰吾儿用辅国谋不得终孝矣会帝属疾
辅国即诈言皇帝请太上皇按行宫中至睿武门射
生官五百遮道太上皇惊几坠马问何为者辅国以
甲骑数十驰奏曰陛下以兴庆宫湫陋奉迎乘舆还
宫中力士厉声曰五十年太平天子辅国欲何事叱
使下马辅国失辔骂力士曰翁不解事斩一从者力
士呼曰太上皇问将士各好在否将士纳刀呼万岁
皆再拜力士复曰辅国可御太上皇马辅国而走
与力士对执辔还西内居甘露殿侍卫才数十皆尪
老太上皇执力士手曰微将军朕且为兵死鬼左右
皆流涕又曰兴庆吾王地数以让皇帝帝不受今之
徙自吾志也俄而流承恩播州魏悦溱州如仙媛归
州公主居玉真观更料后宫声乐百余更侍太上皇
备洒扫诏万安咸宜二公主视服膳自是太上皇怏
怏不豫至弃天下辅国以功迁兵部尚书南省视事
使武士戎装夹道陈跳丸舞□百骑前驱御府设食
太常备乐宰相群臣毕会既得志乃厌然骄觖求宰
相帝重违曰卿勋力何任不可但群望未一如何辅
国遂讽宰相裴冕使联表荐己帝密擿萧华使喻止
冕张皇后数疾其颛帝寝疾太子监国后召太子将
诛辅国及程元振太子不从更召越王兖王图之元
振告辅国即伏兵凌霄门迎太子伺变是夜捕二王
及中人朱辉光马英俊等囚之而杀后他殿代宗立
辅国等以定策功愈跋扈至谓帝曰大家第坐宫中
外事听老奴处决帝矍然欲剪除而惮其握兵因尊
为尚父事无大小率关白群臣出入皆先诣辅国辅
国颇自安又册进司空兼中书令实封户八百未几
以左武卫大将军彭体盈代为闲□群牧苑内营田
五坊等使以右武卫大将军药子昂代判元帅行军
司马赐辅国大第于外中外闻其失势举相贺辅国
始惘然忧不知所出表乞解官有诏进封博陆郡王
仍为司空尚父许朝朔望辅国欲入中书作谢表阍
者不内曰尚父罢宰相不可入辅国气塞久乃曰老
奴死罪事郎君不了请地下事先帝矣帝优辞谕遣
有韩□刘烜善步星干元中待诏翰林□位司天监
烜起居舍人与辅国昵甚辅国领中书□进秘书监
烜中书舍人裴冕引为山陵使判官辅国罢俱流岭
南赐死自辅国徙太上皇天下疾之帝在东宫积不
平既嗣位不欲显戮遣侠者夜刺杀之年五十九抵
其首混中殊右臂告泰陵然犹秘其事刻木代首以
葬赠太傅谥曰丑后梓州刺史杜济以武人为牙门
将自言刺辅国者
按旧唐书宦官传辅国求为宰臣讽仆射裴冕联章
荐己肃宗密谓宰臣萧华曰辅国欲带平章事卿等
欲有章荐信乎华不对问裴冕曰初无此事吾臂可
截宰相不可得也华复入奏上喜曰冕固堪大用辅
国衔之宝应元年四月肃宗寝疾宰臣等不可谒见
辅国诬奏华专权请黜之上不许辅国固请不已乃
罢华知政事守礼部尚书及帝崩华竟被斥逐
  鱼朝恩
按唐书宦者传朝恩泸州泸川人天宝末以品官给
事黄门内阴黠善宣纳诏令至德初监李光进军京
师平为三营检责使以左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
九节度围贼相州以朝恩为观军容宣慰处置使观
军容使自朝恩始史思明攻洛阳朝恩以神策兵屯
陕洛阳陷思明长驱至硖石使子朝义为游军肃宗
诏锐兵十万循渭而东以济师朝恩按兵陕东使神
策将卫伯玉与贼将康文景等战败之洛阳平徙屯
汴州加开府仪同三司封冯翊郡公宝应中还屯陕
代宗避吐蕃东幸卫兵离散朝恩悉军奉迎华阴乘
舆六师乃振帝德之更号天下观军容宣慰处置使
专领神策军赏赐不涯朝恩资小人恃功岸忽无所
惮仆固玚攻绛州使姚良据温诱回纥陷河阳朝恩
遣李忠诚讨玚以霍文场监之王景岑讨良王希迁
监之败玚于万泉生擒良高晖等引吐蕃入寇遣刘
德信讨斩之故朝恩因麾下数克获窃以自高是时
郭子仪有定天下功居功臣第一心娼之乘相州败
丑为诋谮肃宗不纳其语然犹罢子仪兵留京师代
宗立与程元振一口加毁帝未及寤子仪忧甚俄而
吐蕃陷京师卒用其力王室再安故朝恩内惭乃劝
帝徙洛阳欲远吐蕃百僚在廷朝恩从十余人持兵
出曰寇数犯都甸欲幸洛云何宰相未对有近臣折
曰□使反耶今屯兵足以捍寇何遽胁天子弃宗庙
为朝恩色沮而子仪亦谓不可乃止朝恩好引轻浮
后生处门下讲五经大义作文章谓才兼文武侥伺
误宠永泰中诏判国子监兼鸿胪礼宾内飞龙闲□
使封郑国公始诣学诏宰相常参官六军将军悉集
京兆设食内教坊出音乐俳倡侑宴大臣子弟二百
人朱紫杂然为附学生列庑次又赐钱千万取子钱
供秩饭每视学从神策兵数百京兆尹干率钱劳
从者一费数十万而朝恩色常不足凡诏会群臣计
事朝恩怙贵诞辞折愧坐人出其上虽元载辩强亦
拱默唯礼部郎中相里造殿中侍御史李衎酬诘往
返未始降屈朝恩不怿黜衎以动造又谋将易执政
以震朝廷乃会百官都堂且言宰相者和元气辑群
生今水旱不时屯军数十万馈运困竭天子卧不安
席宰相何以辅之不退避贤路默默尚可赖乎宰相
俯首坐皆失色造徙坐从之因曰阴阳不和五谷踊
贵皆军容事宰相何与哉且军拿不散故天降之沴
今京师无事六军可相维镇又屯十万馈粮所以不
足百司无稍食军容为之宰相行文书而已何所归
罪朝恩拂衣去曰南衙朋党且害我会释菜执易升
坐百官咸在言鼎有覆餗象以侵宰相王缙怒元载
怡然朝恩曰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测也载衔之未发
朝恩有赐墅观沼胜爽表为佛祠为章敬太后荐福
即后谥以名祠许之于是用度侈浩公坏曲江诸馆
华清宫楼榭百司行署将相故第收其材佐兴作费
无虑万亿既数毁郭子仪不见听乃遣盗发其先冢
子仪诡辞自解以安众疑久之让判国子监鸿胪礼
宾等使加内侍监徙封韩增实封百户俄兼检校国
子监初神策都虞候刘希暹魁健能骑射最为朝恩
昵信以太仆卿封交河郡王兵马使王驾鹤独谨厚
亦封徐国公希暹讽朝恩置狱北军阴纵恶少年横
捕富人付吏考讯因中以法录赀产入之军皆诬服
冤死故市人号入地牢又万年吏贾明观倚朝恩捕
搏恣行积财巨万人无敢发其奸朝廷裁决朝恩或
不预者辄怒曰天下事有不由我乎帝闻不喜养息
令徽者尚幼为内给使服绿与同列争忿归白朝恩
明日见帝曰臣之子位下愿得金紫在班列上帝未
答有司已奉紫服于前令徽称谢帝笑曰小儿章服
大称滋不悦元载乃用左散骑常侍崔昭尹京兆厚
以财结其党皇甫温周皓温方屯陕而皓射生将自
是朝恩隐谋奥语悉为帝知希暹觉帝指密白朝恩
朝恩稍惧然见帝接遇未衰故自安而潜计不轨帝
遂倚载决除之惧不克载曰陛下□专属臣必济朝
恩入殿尝从武士百人自卫皓统之而温握兵在外
载乃徙凤翔尹李抱玉节度山南西道以温代节度
凤翔阳重其权实内温以自助载又议析凤翔之郿
与京兆以鄠盩厔及凤翔之虢宝鸡与抱玉而以兴
平武功凤翔之扶风天兴与神策军朝恩利其土地
自封殖不知为虞也郭子仪密白朝恩尝结周智光
为外应久领内兵不早图变且大载留温京师未即
遣约与皓共诛朝恩谋定以闻帝曰善图之勿反受
祸方寒食宴禁中既罢将还营有诏留议事朝恩素
肥每乘小车入宫省帝闻车声危坐载守中书省朝
恩至帝责其异图朝恩自辨悖傲皓与左右擒缢之
死年四十九外无知者帝隐之下诏罢观军容等使
增实封户六百内侍监如故外咸言既奉诏乃投缢
云还尸于家赐钱六百万以葬帝惧军乱进刘希暹
王驾鹤并兼御史中丞又下诏慰晓将士独希暹自
知同恶言不逊驾鹤白发之遂赐死而贾明观兼得
幸于载故载奏隶江西使立功自赎路嗣恭搒杀之
所厚礼部尚书礼仪使裴士淹户部侍郎判度支第
五琦皆坐贬
按旧唐书宦官传朝恩让判国子监加韩国公章敬
太后忌日百寮于兴唐寺行香朝恩置斋馔于寺外
之车坊延宰臣百寮就食朝恩恣口谈时政公卿惕

  程元振
按唐书宦者传元振京兆三原人少以宦人直内侍
省迁内射生使飞龙厩副使张皇后谋立越王元振
见太子发其奸与李辅国助讨难立太子是为代宗
拜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帝以药子昂判元帅
行军司马固辞乃以命元振封保定县侯再迁骠骑
大将军邠国公尽总禁兵不逾岁权震天下在辅国
右凶决又过之军中呼十郎王仲升者初为淮西节
度使与襄州张维瑾部将战申州被执贼平元振荐
为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将军兼大夫由仲升
始裴冕与元振忤乃掎韩□等罪贬施州来瑱守襄
汉有功元振尝诿属不应因仲升共诬杀瑱同华节
度使李怀让被构忧甚自杀素恶李光弼数媒蝎以
疑之瑱等上将冕光弼元勋既诛斥或不自省方帅
繇是携解广德初吐蕃党项内侵诏集天下兵无一
士奔命者卤寇便桥帝苍黄出居陕京师陷贼剽府
库焚闾弄萧然为空于是太常博士翰林待诏柳伉
上疏曰吐蕃以数万众犯关度陇历秦渭掠邠泾不
血刃而入京师谋臣不奋一言武士不力一战提卒
叫呼劫宫闱焚陵寝此将帅叛陛下也自朝义之灭
陛下以为智力所能故疏元功委近习日引月长以
成大祸群臣在廷无一犯颜回虑者此公卿叛陛下
也陛下始出都百姓填然夺府库相杀戮此三辅叛
陛下也自十月朔召诸道兵尽四十日无只轮入关
者此四方叛陛下也内外离叛虽一鱼朝恩以陕郡
戮力陛下独能以此守社稷乎陛下以今日势为安
邪危邪若以为危岂得高枕不为天下计臣闻良医
疗疾当病饮药药不当疾犹无益也陛下视今日病
何繇至此乎天下之心乃恨陛下远贤良任宦竖离
间将相而几于亡必欲存宗庙社稷独斩元振首驰
告天下悉出内使隶诸州独留朝恩备左右陛下持
神策兵付大臣然后削尊号下诏引咎率德励行屏
嫔妃任将相若曰天下其许朕自新改过乎宜即募
士西与朝廷会若以朕恶未悛邪则帝王大器敢妨
圣贤其听天下所往如此而兵不至人不感天下不
服请赤臣族以谢疏闻帝顾公议不与乃下诏尽削
元振官爵放归田里帝还元振自三原衣妇衣私入
京师舍司农卿陈景诠家图不轨御史劾按长流溱
州景诠贬新兴尉元振行至江陵死
按旧唐书宦官传元振加骠骑大将军封邠国公赠
其父元贞司空母□氏赵国夫人是时元振之权甚
于辅国广德元年十月罢元振官放归田里十二月
车驾还京元振服缞麻于车中入京城以规仕用与
御史大夫王升饮酒为御史所弹诏曰族谈错立法
尚不容同恶阴谋议当从重有一于此情实难原程
元振性惟凶愎质本庸愚蕞尔之身合当万死顷以
宽其严典念以微劳屈法伸恩放归田里仍乖克己
尚未知非既忘含煦之仁别贮觊觎之望敢为啸聚
仍欲动摇不令之臣共为睥睨妄谈休咎仍怀怨望
束兵裹甲变服潜行无顾君亲将图不轨按验皆是
无所逃刑首足异门未云塞责朕犹不忘薄效再舍
罪人特宽斧钺之诛俾正投荒之典宜长流溱州百
姓委京兆府差纲□送路次州县差人防援至彼捉
拘勿许东西纵有非常之赦不在会恩之限凡百寮
庶宜体朕怀
  骆奉先
按唐书程元振传时又有骆奉先者亦三原人历右
骁卫大将军数从帝讨伐尤见幸广德初监仆固怀
恩军者奉先恃恩贪甚怀恩不平既而惧其谮遂叛
事平擢奉先军容使掌畿内兵权焰炽然永泰初以
吐蕃数惊京师始城鄠以奉先为使悉毁县外庐舍
无尺椽累封江国公监凤翔军大历末卒
  刘希暹
按旧唐书宦官传希暹出自戎伍有膂力形貌光伟
以骑射闻朝恩用之为神策都虞候封交河郡王善
候朝恩意旨深被委信累迁至太仆卿与兵马使王
驾鹤同掌禁兵所为不法讽朝恩于北军置狱召坊
市凶恶少年罗织城内富人诬以违法捕置狱中忍
酷考讯录其家产并没于军或有举选之士财货稍
殷客于旅舍遇横死者非一坊市苦之谓之入地牢
捕帅者有贾明观者尤凶□以屡置大狱家产巨万
希暹党之地在禁密人无敢言者朝恩死上宽宥之
以素志非顺虑不见容常自疑惧与王驾鹤联职希
暹辞多不逊驾鹤纯谨上信任之至是以希暹语上
闻乃诛之
  贾明观
按旧唐书宦官传明观者本万年县捕贼吏事希暹
恣为凶恶毒甚豺狼朝恩希暹既死元载复受希暹
奸谋潜容之特奏令江西效力明观将出城百姓数
万人怀砖石候之载令市吏止约明观在洪州二年
观察使魏少游容之及路嗣恭代少游至郡之日召
明观笞杀之识者减魏之名多路之正朝恩素待礼
部尚书裴士淹户部侍郎判度支第五琦二人亦坐
贬官
  窦文场 霍仙鸣
按唐书宦者传窦文场霍仙鸣者始并隶东宫事德
宗未有名自鱼朝恩死宦人不复典兵帝以禁卫尽
委白志贞志贞多纳富人金补军止收其庸而身不
在军及泾师乱帝召近卫无一人至者惟文场等率
宦官及亲王左右从至奉天帝逐志贞并左右军付
文场主之兴元初诏监神策左厢兵马以王希迁监
右而马有麟为左神策军大将军军额由此始帝自
山南还两军复完而帝忌宿将难制故诏文场仙鸣
分总之废天威军入左右神策是时窦霍权震朝廷
诸方节度大将多出其军台省要官走门下丐援引
者足相蹑卫士朱华以按摩得幸文场参虑补置索
赇数万缗而藩镇赠遗累百巨万略士妻女无所惮
诏杀之于军其隆赫如此久之置护军中尉中护军
各二员诏文场为左神策护军中尉仙鸣为右焦希
望为左神策中护军张尚进为右中尉护军自文场
等始后仙鸣移病帝赐十马令诸祠祈解后稍愈已
而暴死帝疑左右进毒捕诘小使问状诛数十人赠
开府仪同三司以内常侍第五守亮代之文场擢累
骠骑大将军时监察御史崔薳行囚于军吏为具酒
食薳欲悦媚之故不拒文场劾奏诏流薳远方文场
年老致仕卒其后杨志廉孙荣义为左右中尉招权
骄肆与窦霍略等帝晚节闻民间讹语禁中事而北
军补太学生何竦曹寿系讯人情大惧司业武少仪
上书有如罪不测愿明示四方俄得释是时宦官复
盛矣希望者泾阳人历明威将军赠洪州都督尚进
河东人历忠武将军赠开府仪同三司志廉弘农人
历左监门卫大将军荣义泾阳人历右武卫大将军
并赠扬州大都督
  吐突承璀
按唐书宦者传承璀字仁贞闽人也以黄门直东宫
为掖廷局博士察察有才宪宗立擢累左监门将军
左神策护军中尉左街功德使封蓟国公王承宗叛
承璀揣帝锐征讨因请行帝见其果敢自喜谓可任
即诏承璀为行营招讨处置使以左右神策及河中
河南浙西宣歙兵从之内寺伯宋惟澄曹进玉为馆
驿使自河南陕河阳惟澄主之京华河中至太原进
玉主之又诏内常侍刘国珍马朝江分领易定幽沧
等州粮料使于是谏官李墉许孟容李元素李夷简
吕元膺穆质孟简独孤郁平仲白居易等众对延
英谓古无中人位大帅恐为四方笑帝乃更为招讨
宣慰使为御通化门慰其行承璀御众无它远略为
卢从史侮狎逾年无功赖中诏擿使执从史而间遣
人说承宗上书待罪乃诏班师还为中尉平仲劾承
璀轻谋弊赋损国威不斩首无以谢天下帝不获已
罢为军器庄宅使寻拜左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会刘
希光纳羽林大将军孙钱二十万缗求方镇有诏
赐死迹絓承璀故令出监淮南军纤人太子通事舍
人李涉投匦言承璀等冤状于是孔戣知匦事阅其
副不受即表其奸逐为峡州司仓参军然帝于承璀
殊厚会李绛在翰林苦论其过故决遣之帝后欲还
承璀为罢绛宰相召为内弓箭库使复左神策中尉
惠昭太子薨承璀请立澧王不从常饰一室藏所赐
诏□地生毛二尺恶之躬粪除瘗之逾年帝崩穆宗
衔前议杀之禁中敬宗时左神策中尉马存亮论其
冤诏许子士晔收葬宣宗时擢士晔右神策中尉是
时诸道岁进阉儿号私白闽岭最多后皆任事当时
谓闽为中官区薮咸通中杜宣猷为观察使每岁时
遣吏致祭其先时号□使墓户宣猷卒用群宦力徙
宣歙观察使
  刘贞亮
按唐书宦者传贞亮本俱氏名文珍冒所养宦父故
改焉性忠强识义理平凉之盟在浑瑊军中会卤变
被执且西俄而得归出监宣武军自置亲兵千人贞
元末宦人领兵附顺者益众会顺宗立淹痼弗能朝
惟李忠言牛美人侍美人以帝旨付忠言忠言授之
王叔文叔文与柳宗元等裁定然后下中书然未得
纵欲遂夺神策兵以自强即用范希朝为京西北禁
军都将收宦者权而忠言素懦谨每见叔文与论事
无敢异同唯贞亮乃与之争又恶朋党炽结因与中
人刘光琦薛文珍尚衍解玉吕如全等同劝帝立广
陵王为太子监国帝纳其奏贞亮召学士卫次公郑
絪李程王涯至金銮殿草定制诏太子已立尽逐叔
文党委政大臣议者美其忠高崇文讨刘辟复为监
军初东川节度使李康为辟所破囚之崇文至辟归
康求雪贞亮劾以不拒贼斩之故以专悍见訾累迁
右卫大将军知内侍省事元和八年卒赠开府仪同
三司宪宗之立贞亮为有功然终身无所宠假吕如
全历内侍省内常侍翰林使坐擅取樟材治第送东
都狱至閺乡自杀又郭旻醉触夜禁杖杀之五坊朱
超晏王志忠纵鹰隼入民家搒二百夺职由是莫不
慑畏
  马存亮
按唐书宦者传存亮字季明河中人元和时累擢左
神策军副使左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进左神策
中尉军所籍凡十余万存亮料柬尤精伍无罢士部
无冗员敬宗初染署工张韶与卜者苏元明善元明
曰我尝为子卜子当御殿食我与焉吾闻上昼夜猎
出入无度可图也韶每输染材入宫卫士不呵也乃
阴结诸工百余人匿兵车中若输材者入右银台门
约昏夜为变有诘其载者韶谓谋觉杀其人出兵大
呼成列浴堂门闭时帝击球清思殿惊将幸右神策
或曰贼入宫不知众寡道远可虞不如入左军近且
速从之初帝常宠右军中尉梁守谦每游幸两军角
戏帝多欲右胜而左军以为望至是存亮出迎捧帝
足泣负而入以五百骑往迎二太后比至而贼已斩
关入清思殿升御坐盗乘舆余膳揖元明偶食且曰
如占元明惊曰止此乎韶恶之悉以宝器赐其徒攻
弓箭库仗士拒之不胜存亮遣左神策大将军康艺
全将军何文哲宋叔夜孟文亮右神策大将军康志
睦将军李泳尚国忠率骑兵讨贼日暮射韶及元明
皆死始贼入中人仓卒繇望仙门出奔内外不知行
在迟明尽捕乱党左右军清宫车驾还群臣诣延英
门见天子然至者不十一二坐贼所入阑不禁者数
十人杖而不诛赐存亮实封户二百梁守谦进开府
仪同三司它论功赏有差存亮于一时功最高乃推
委权势求监淮南军代还为内飞龙使大和中以右
领军卫上将军致仕封岐国公卒赠扬州大都督存
亮逮事德宗更六朝资端畏善训士始去禁卫众皆
泣唐世中人以忠谨称者惟存亮西门季元严遵美
三人而已遵美父季实为掖廷局博士大中时有宫
人谋弒宣宗是夜季实直咸宁门下闻变入射杀之
明日帝劳曰非尔吾危不免擢北院副使终内枢密
使遵美历左军容使尝叹曰北司供奉官以胯衫给
事今执笏过矣枢密使无厅事唯三楹舍藏书而已
今堂状帖黄决事此杨复恭夺宰相权之失也盖疾
时中官肆横云后从昭宗迁凤翔求致仕隐青城山
年八十余卒

 宦寺部列传四
  唐二
  仇士良
按唐书宦者传士良字匡美循州兴宁人顺宗时得
侍东宫宪宗嗣位再迁内给事出监平卢凤翔等军
尝次敷水驿与御史元稹争舍上厅击伤稹中丞王
播奏御史中使以先后至得正寝请如旧章帝不直
稹斥其官元和太和间数任内外五坊使秋按鹰内
畿所至邀吏供饷暴甚寇盗文宗与李训欲杀王守
澄以士良素与守澄隙故擢左神策军中尉兼左街
功德使使相糜肉已而训谋悉逐中官士良悟其谋
与右神策军中尉鱼弘志大盈库使宋守义挟帝还
宫王涯舒元舆已就缚士良肆胁辱令自臣反示牒
于朝于时莫能辨其情皆谓诚反士良因纵兵捕无
轻重悉毙两军公卿半空事平加特进右骁卫大将
军弘志右卫上将军兼中尉守义右领军卫上将军
李石辅政棱棱有风岸士良与论议数屈深忌之使
贼刺石于亲仁里马逸而免石惧辞位士良益无惮
泽潞刘从谏本与训约诛刘注及训死愤士良得志
乃上书言王涯等八人皆宿儒大臣愿保富贵何苦
而反今大戮所加已不可追而名曰逆贼含愤九泉
不然天下义夫节士畏祸伏身谁肯与陛下共治邪
即以训所移书遣部将陈季卿以闻季卿至会石遇
盗京师扰疑不敢进从谏大怒杀季卿腾书于朝又
言臣与训诛注以注本宦竖所提挈不使闻知今四
方共传宰相欲除内官而两军中尉闻自救死妄相
杀戮谓为反逆有如大臣挟无将之谋自宜执付有
司安有纵俘劫横尸阙下哉陛下视不及听未闻也
且宦人根党蔓延在内臣欲面陈恐横遭戮害谨修
封疆缮甲兵为陛下腹心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
侧书闻人人传观士良沮恐即进从谏检校司徒欲
弭其言从谏知可动复言臣所陈系国大体可听则
宜洗宥涯等罪不可听则赏不宜妄出安有死冤不
申而生者荷禄固辞累上书暴指士良等罪帝虽不
能去然倚其言差自强自是郁郁不乐两军球猎宴
会绝矣开成四年苦风痹少间召宰相见延英退坐
思政殿顾左右曰所直学士谓谁曰周墀也召至帝
曰自尔所况朕何如主墀再拜曰臣不足以知然天
下言陛下尧舜主也帝曰所以问谓与周赧汉献孰
愈墀惶骇曰陛下之德成康文景未足比何自方二
主哉帝曰赧献受制强臣今朕受制家奴自以不及
远矣因泣下墀伏地流涕后不复朝至大渐云始枢
密使刘弘逸薛季棱宰相李珏杨嗣复谋奉太子监
国士良与弘志议更立珏不从乃矫诏立颍王为皇
太弟士良以兵奉迎而太子还为陈王初庄恪太子
薨杨贵妃谋发安王不克武宗已立士良发其事劝
帝除之以绝人言故王妃皆死士良迁骠骑大将军
封楚国公弘志韩国公实封户三百俄而珏嗣复罢
去弘逸季棱诛矣帝明断虽士良有援立功内实嫌
之阳示尊宠李德裕得君士良愈恐会昌二年上尊
号士良宣言宰相作赦书减禁军缣粮刍菽以摇怨
语两军曰审有是楼前可争德裕以白帝命使者谕
神策军曰赦令自朕意宰相何豫尔渠敢是士乃怗
然士良惶惑不自安明年进观军容使兼统左右军
以疾辞罢为内侍监知省事固请老诏可寻卒赠扬
州大都督士良之老中人举送还第谢曰诸君善事
天子能听老夫语乎众唯唯士良曰天子不可令闲
暇暇必观书见儒臣则又纳谏智深虑远减玩好省
游幸吾属恩且薄而权轻矣为诸君计莫若殖财货
盛鹰马日以球猎声色蛊其心极侈靡使悦不知息
则必斥经术暗外事万机在我恩泽权力欲焉往哉
众再拜士良杀二王一妃四宰相贪酷二十余年亦
有术自将恩礼不衰云死之明年有发其家藏兵数
千物诏削官爵籍其家始士良弘志愤文宗与李训
谋屡欲废帝崔慎由为翰林学士直夜未半有中使
召入至秘殿见士良等坐堂上帷帐周密谓慎由曰
上不豫已久自即位政令多荒阙皇太后有制更立
嗣君学士当作诏慎由惊曰上高明之德在天下安
可轻议慎由亲族中表千人兄弟群从且三百何可
与覆族事虽死不承命士良等默然久乃启后户引
至小殿帝在焉士良等历阶数帝过失帝俯首既而
士良指帝曰不为学士不得更坐此乃送慎由出戒
曰毋泄祸及尔宗慎由记其事藏箱枕间时人莫知
将没以授其子引故引恶中官终讨除之盖祸原于
士良弘志云
按旧唐书宦官传李训既杀守澄复恶郑注乃奏用
注为凤翔节度使训欲尽诛宦官乃与金吾将军韩
约新除太原节度使王璠新除邠宁节度使郭行余
权御史中丞李孝本权京兆尹罗立言谋其年十一
月二十一日上御宣政殿百寮班定韩约不奏平安
乃奏曰臣当仗廨内石榴树夜来降甘露请陛下幸
仗舍观之帝乘辇趋金吾仗中尉仇士良与诸官先
往石榴树观之伺知其诈又闻幕下兵仗声苍黄而
还奏曰南衙有变遂扶帝辇入合门李训从辇大呼
曰邠宁太原之兵何不赴难卫乘舆者人赏百千于
是谁何之卒及御史台从人持兵入宣政殿院宦官
死者甚众辇既入合门内官呼万岁俄而士良等率
禁兵五百余人露刃出东上合门逢人即杀王涯贾
餗舒元舆李训等四人宰相及王璠郭行余等十一
人尸横阙下自是权归士良与鱼弘志至宣宗即位
复诛其太甚者而阍寺之势仍握军权之重焉
  王守澄
按唐书宦者传守澄者史亡所来元和中监徐州军
召还方宪宗喜方士说诏天下求其人宰相皇甫镈
左金吾将军李道古等白见杨仁昼浮屠大通仁昼
更姓名曰柳泌大通自言寿百五十岁有不死药并
待诏翰林虢人田元佐言有秘方能化瓦砾为黄金
诏除虢令与董景珍李元戢皆介泌大通荐于天子
天子惑其说泌以金石进帝饵之躁甚数暴怒恚责
左右踵得罪禁中累息帝自是不豫十五年罢元会
群臣危恐会义成刘悟来朝赐对麟德殿悟出曰上
体平矣内外乃安是夜守澄与内常侍陈弘志弒帝
于中和殿缘所饵以暴崩告天下乃与梁守谦韦元
素等定册立穆宗俄知枢密事文宗嗣位守澄有助
力进拜骠骑大将军帝疾元和逆罪久不讨故以宋
申锡为宰相谋因事除之不克更因其党郑注李训
乘其隙于是流杨承和于欢州韦元素象州遣中人
刘忠谅追杀元素于武昌承和次公安赐死训乃胁
守澄以军容使就第使内养赍鸩赐死事秘时无知
者赠扬州大都督其弟守涓自徐州监军召还死于
中牟
按旧唐书宦官传初元和中守澄为徐州监军遇翼
城医人郑注出入节度使李诉家注敏悟过人博通
典艺棋奕医卜尤臻于妙人见之者无不欢然注尝
为诉煮黄金服一刀圭可痿弱重膇之疾复能反老
成童诉与守澄服之颇效守澄知枢密荐引入禁中
穆宗待之亦厚注多奇诡每与守澄言必通夕文宗
即位守澄为骠骑大将军充右军中尉注复得幸于
文宗后依倚守澄大为奸弊文宗以元和逆党尚在
其党大盛心常愤惋端居不怡翰林学士宋申锡尝
独对探知上略言其意申锡请渐除其逼帝亦以申
锡沉厚有方略为其事可成乃用为宰相申锡谋未
果为注所察守澄乃令军吏豆卢着诬告申锡与漳
王谋逆申锡坐贬宰相李逢吉从子训与注交通训
亦机诡万端二人情义相得俱为守澄所重复引训
入禁中为上讲周易既得幸又探知帝旨复以除宦
官谋中帝意帝以训才辩纵横以为其事必捷待以
殊宠自流人中用为学官充侍讲学士时仇士良有
翌上之功为守澄所抑位未通显训奏用士良分守
澄之权乃以士良为左军中尉守澄不悦两相矛盾
训因其恶大和九年帝令内养李好古鸩赐守澄
秘而不发守澄死仍赠扬州大都督其弟守涓为徐
州监军召还至中牟诛之守澄豢养训注反罹其祸
人皆快其受佞而恶训注之阴狡
  刘克明
按唐书宦者传克明亦亡所从来得幸敬宗敬宗善
击球于是陶元皓靳遂良赵士则李公定石定宽以
球工得见便殿内籍宣徽院或教坊然皆出神策隶
卒或里闾恶少年帝与狎息殿中为戏乐四方闻之
争以趫勇进于帝尝阅角抵三殿有碎首断臂流血
廷中帝欢甚厚赐之夜分罢所亲近既皆凶不逞又
小过必责辱自是怨望帝夜艾自捕狐狸为乐谓之
打夜狐中人许遂振李少端鱼志弘侍从不及皆削
秩帝猎夜还与克明田务澄许文端石定宽苏佐明
王嘉宪阎惟直等二十有八人群饮既酣帝更衣烛
忽灭克明与佐明定宽弒帝更衣室矫诏召翰林学
士路隋作诏书命绛王领军国事明日下遗诏绛王
即位克明等恃功将易置左右自引支党颛兵柄于
时枢密使王守澄杨承和中尉梁守谦魏从简与宰
相裴度共迎江王发左右神策及六军飞龙兵讨之
克明投井死出其尸戮之务澄等皆斩首以徇籍入
家赀又杀其党数十人始克明谋逆母禁不许文宗
立嘉母忠赐钱千缗绢五百匹给婢二人
  杨复光
按唐书宦者传复光闽人也本乔氏有武力少养于
内常侍杨元价家颇以节谊自奋元价奇之宣宗时
元价监盐州军诬杀刺史刘□□有威名者世讼其
冤稍迁左神策军中尉谮去宰相杨收权宠震时复
光有谋略累监诸镇军干符初佐平卢节度使曾元
裕击贼王仙芝败之招讨使宋威击仙芝于江西复
光在军请判官吴彦宏约贼降仙芝遣将尚君长自
缚如约威疾其功密请僖宗诛之故仙芝怨复引兵
叛后天子寤威阶祸罢之以兵与复光乃进禽徐唐
莒王铎为招讨复光仍监军铎之弃荆南也山南东
道节度使刘巨容定其地以忠武别将宋浩领荆南
泰宁将段彦佐之复光父尝监忠武军而浩已为
大将见复光少之不为礼彦亦耻居浩下遂有隙
复光曰胡不杀之彦引慓士击杀浩复光以客常
滋假留后而奏浩罪荐彦为朗州刺史诏郑绍业
为荆南节度使以复光监忠武军屯邓州遏贼右冲
帝西幸召绍业见行在复光更引彦为荆南节度
使彦绐行边诣复光以黄金数百两为谢其后忠
武周岌受贼命尝夜宴召复光左右曰彼既附贼必
不利公不如毋行复光固往酒所语时事复光泣曰
丈夫所感独恩与义耳彼不顾恩义规利害何丈夫
哉公奋匹夫封侯乃捐十八叶天子北面臣贼何恩
义利害昧昧邪岌流涕曰吾力不足阳合而阴离之
故召公计因持杯盟曰有如酒即遣子守亮斩贼使
于传舍秦宗权据蔡州叛岌复光以忠武兵三千入
见之宗权即遣部将王淑持兵万人从复光定荆襄
师次邓淑逗遛复光斩之并其军为八以鹿晏弘晋
晖张造李师泰王建韩建等为之将进攻南阳贼将
朱温何勤逆战大败遂收邓州追北蓝桥会母丧班
师俄起为天下兵马都监总诸军与东面招讨使王
重荣并力定关中朱温守同州复光遣使鑴谕温以
所部降方贼之强重荣忧不知所出谓复光曰臣贼
邪且负国拒战邪则兵寡奈何复光曰李克用与我
世共患难其为人奋不顾身比数召未即至者由太
原道不通耳非忍祸者若谕上意彼宜必来重荣曰
善白王铎以诏使至太原克用兵乃出京师平以功
加开府仪同三司同华制置使封弘农郡公赐号资
忠辉武匡国平难功臣卒河中赠观军容使谥曰忠
肃复光御下有恩军中闻其死皆恸哭而麾下多立
功者诸子为将帅数十人守宗亦为忠武节度使
  杨复恭
按唐书宦者传复恭字子恪本林氏子杨复光从兄
也宦父元翼咸通中领枢密世为权家复恭略涉学
术监诸镇兵庞勋乱战有功自河阳监军入拜宣徽
使擢枢密使黄巢盗京师令孜颛威福斫丧天下中
外莫敢亢惟复恭屡与争得失令孜怒下迁飞龙使
复恭乃卧疾蓝田僖宗出居兴元复为枢密使制置
经略多更其手车驾还遂代令孜为左神策中尉六
军十二卫观军容使封魏国公实户八百赐号忠贞
启圣定国功臣帝崩定策立昭宗赐铁券加金吾上
将军稍攘取朝政帝尝曰朕不德尔援立我矣当减
省侈长示天下我见故事尚衣上御服日一袭太常
新曲日一解今可禁止复恭顿首称善帝遂问游幸
费对曰闻懿宗以来每行幸无虑用钱十万金帛五
车十部乐工五百犊车红网朱网画香车百乘诸卫
士三千凡曲江温汤若畋猎曰大行从宫中苑中曰
小行从帝乃诏类减半于是宰相韦昭度张浚杜让
能等为帝言大中故事抑宦官不假借帝亦稍厌复
恭横恣王者惠安太后弟求节度使帝问复恭对
曰产禄倾汉三思危唐后族不可封拜陛下诚爱
任以它职可也不以假节外藩恐负势颛地不可制
帝乃止闻怒甚至禁中见复恭诟辱之遂居中任
事复恭不欲分己权曰为黔南节度使道兴元而兄
子守亮方领节度阴勒利州刺史覆舟于江宗属
宾客皆死以舟自败闻帝知复恭谋繇是深衔之复
恭以诸子为州刺史号外宅郎君又养子六百人监
诸道军天下威势举归其门守立为天威军使本胡
弘立也勇武冠军人畏之帝欲斥复恭惧为乱乃好
谓曰卿家胡子安在吾欲令卫殿内复恭以守立见
帝赐姓李名顺节使掌六军管钥光宠甚既势钧遂
与复恭争恨相中伤暴发其私复恭常肩舆抵太极
殿宰相对延英论叛臣事孔纬曰陛下左右有将反
者帝矍然纬指复恭复恭曰臣岂负陛下者纬曰复
恭陛下家奴而肩舆至前殿广树不逞皆姓杨非反
邪复恭曰欲收士心辅天子帝曰诚欲收士心胡不
假李姓乎复恭无以对会纬出守江陵乃使人劫之
长乐坡斩其旌节赀贮皆尽纬仅免复恭子守贞为
龙□节度使守忠洋州节度使皆自擅贡赋上书讪
薄朝政大顺二年罢复恭兵出为凤翔监军不肯行
因丐致仕诏可迁上将军赐几杖使者还遣腹心杀
使者于道遁居商山俄入居昭化坊第第近王山营
而子守信为军使数省候出入或告父子且谋乱时
顺节遥领镇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诏与
神策军使李守节率卫兵攻复恭治杀使者罪帝御
延喜楼须之家人拒战守信亦率兵至昌化里阵以
待会日入复恭与守信举族出奔遂走兴元顺节已
斥复恭则横暴出入以兵从两军中尉刘景宣西门
重遂察其意非常以状闻有诏召顺节辄以甲士三
百人入至银台门呵止之景宣引顺节坐殿庑部将
嗣光审出斩之从者大噪出延喜门剽永宁里尽夕
止贾德晟与顺节皆为天威军使顺节诛颇嗟愤重
遂亦奏诛之于是凤翔李茂贞邠州王行瑜华州韩
建同州王行约秦州李茂庄同劾守亮纳叛臣请出
兵讨罪军饷不仰度支茂贞请假山南招讨使宦尹
惜类执不可帝亦谓茂贞得山南必难制诏两解之
茂贞劾复恭自谓隋诸孙以恭帝禅唐故名复恭逆
状明白且请削守亮官爵遂擅与行瑜出讨自号兴
元节度使诒宰相书慢悖不臣帝为下诏令茂贞行
瑜讨之景福元年破其城复恭守亮守信奔阆州茂
贞以子继密守兴元诏吏部尚书徐彦若为凤翔节
度使而以茂贞帅兴元不拜请继密为留后帝不得
已授以节度使自是茂贞始强大复恭与守亮等自
阆州将北奔太原趋商山至干元为韩建逻士所禽
即斩复恭守信槛车送守亮京师枭首长安市茂贞
上复恭与守亮书曰承天门者隋家旧业也儿但积
粟训兵何进奉为吾披荆榛立天子既得位乃废定
策国老奈负心门生何门生谓天子也其不臣类此
假子彦博奔太原收葬其尸李克用为申雪诏复官

  田令孜
按唐书宦者传令孜字仲则蜀人也本陈氏咸通时
历小马坊使僖宗即位擢令孜左神策军中尉是时
西门匡范位右中尉世号东军西军帝冲騃喜斗鹅
走马数幸六王宅兴庆池与诸王斗鹅一鹅至五十
万钱与内园小儿尤昵狎倚宠暴横始帝为王时与
令孜同卧起至是以其知书能处事又帝资狂□故
政事一委之呼为父而荒酣无检发左藏齐天诸库
金币赐伎子歌儿者日巨万国用耗尽令孜语内园
小儿尹希复王士成等劝帝籍京师两市蕃旅华商
宝货举送内库使者监閟柜坊茶合有来诉者皆杖
死京兆府令孜知帝不足惮则贩鬻官爵除拜不待
旨假赐绯紫不以闻百度崩弛内外垢玩既所在盗
起上下相掩匿帝不及知是时贤人无在者惟佞鄙
沓贪相与备员偷安噤默而已左拾遗侯昌蒙不胜
愤指言竖尹用权乱天下疏入赐死内侍省宰相卢
携素事令孜每建白必阿邑倡和初黄巢求广州愿
罢兵携欲宠高骈使有功不听贼因又易置关东诸
节度贼乘之陷东都令孜急归罪携奉帝西幸步出
金光门至咸阳沙野军十余骑呼曰巢为陛下除奸
臣乘舆今西秦中父老何望愿还宫令孜叱之以羽
林骑驰斩即以羽林白马载帝昼夜驰舍骆谷时陈
敬瑄方节度西川令孜兄也故请帝幸蜀有诏以令
孜为十军十二卫观军容制置左右神策护驾使至
成都进左金吾卫上将军兼判四卫事封晋国公帝
见蜀□陋稍郁郁日与嫔侍博饮时时攘袂北望怊
然流涕令孜伺间开释呼万岁帝为怡悦因盛称郑
畋王铎程宗楚李鋋敬瑄方并力贼不足虞帝曰善
初成都募陈许兵三千服黄帽名黄头军以捍蛮帝
至大劳将士扈从者已赐而不及黄头军皆窃怨令
孜令孜置酒会诸将以黄金樽行酒即赐之黄头将
郭琪不肯饮曰军容能易偏惠均众士诚大愿也令
孜目曰君有功邪答曰战党项薄契丹数十战此琪
之功令孜嘻怒曰知之密以鸩注酒中琪饮已驰归
杀一婢吮血得解因夜烧营剽城邑敬瑄讨败之奔
广都遂走高骈所帝闻变与令孜保东城自守群臣
不得见左拾遗孟昭图请对不召因上疏极谏君与
臣一体相成安则同宁危则共难昔日西幸不告南
司故宰相御史中丞京兆尹悉碎于贼唯两军中尉
以扈乘舆得全今百官之在者率冒重险出百死者
也昨昔黄头乱火照前殿陛下唯与令孜闭城自守
不召宰相不谋群臣欲入不得求对不许且天下者
高祖太宗之天下非北司之天下陛下固九州天子
非北司之天子北司岂悉忠于南司廷臣岂无用于
□使文宗时宫中灾左右巡使不到皆被显责安有
天子播越而宰相无所豫群司百官弃若路人已事
诚不足谏而来者冀可追也疏入令孜匿不奏矫诏
贬昭图嘉州司户参军使人沈于颐津初昭图知
正言必见害谓家隶曰大盗未殄宦竖离间君臣吾
以谏为官不可坐观覆亡疏入必死而能收吾骸乎
隶许诺卒葬其尸朝廷痛之贼平令孜以王铎为儒
臣且无功而首谋召沙陀者杨复光也欲归重北司
故罢铎都统以复光功第一又忌复光且逼己故薄
其赏自谓帷幄决胜系王室轻重出入倨甚会复光
死大喜即罢复恭枢密使中人曹知□者富家子颇
沈鸷贼在长安知□以清浊二谷之人倚山为屯不
屈贼阴教士卒变衣服言语与贼类者夜入长安攻
贼营贼大惧帝闻赐金紫擢内常侍闻帝将还因大
言我且拥众大散关下阅群臣可归者纳之令孜谓
然密令王行瑜以邠州兵度嵯峨山袭杀其众由是
益自肆禁制天子不得有所主断帝以其专语左右
辄流涕复光部将鹿晏弘王建等以八都众二万取
金洋等州进攻兴元节度使牛顼奔龙州晏弘自为
留后以建及张造韩建等为部刺史帝还惧见讨引
兵走许州王建率义勇四军迎帝西县复以建及韩
建等主之号随驾五都令孜以复光故纔授诸卫将
军皆养为子别募神策新军以千人为都凡五十四
都分左右为十军统之又遣亲信觇诸镇不附己者
以罪除徙养子匡佑宣慰河中王重荣厚为礼匡佑
傲甚举军怒重荣因数令孜罪责其无礼监军和解
乃去匡佑还诉令孜且劝图之令孜白以两盐池归
盐铁使即自兼两池榷盐使重荣不奉诏表暴令孜
十罪令孜自将讨重荣率邠宁朱玫凤翔李昌符合
鄜延灵夏等兵凡三万壁沙苑重荣说太原李克用
连和克用上书请诛令孜玫帝和之不从大战沙苑
王师败玫走还邠州与昌符皆耻为令孜用还与重
荣合神策兵溃还略所过皆尽克用逼京师令孜计
穷乃焚坊市劫帝夜启开远门出奔自贼破长安火
宫室舍庐十七后京兆王徽葺复粗完至是令孜唱
曰王重荣反命火宫城唯昭阳蓬莱二宫仅存王建
以义勇四军扈帝夜乱牢水遂次陈仓克用还河中
玫畏克用且逼与重荣连章请诛令孜而驻凤翔令
孜请帝幸兴元帝不从令孜以兵入寝殿逼帝夜出
群臣无知者宰相萧遘等皆不及从玫劝兴元节度
使石君涉焚合道绝帝西意遘恶令孜劫质天子生
方镇之难使玫进迎乘舆玫引兵追行在败兴凤杨
晟军帝次梁洋稍引而南玫兵及中营左右被剽戮
者不胜计令孜惧人图己蒙面以行使王建长□五
百清道囊传国玺授之次大散关道险涩帝危及难
数矣分军守灵壁亢追兵玫长驱蹑帝帝以合道毁
走他道困甚枕王建膝且寐觉而饭仅能至兴元玫
重荣表诛令孜安慰群臣诏以令孜为□南监军使
留不去重荣请幸河中令孜沮而止宰相遘率群臣
在凤翔者表令孜颛国煽祸惑小人计交乱群帅请
诛之帝不及省且诏重荣饷粮十五万斛给行在重
荣以令孜在不奉命玫乃奉嗣襄王□即伪位玫败
帝乃得还京师始帝入蜀诸王徒步以从寿王至斜
谷不能进令孜驱使前王谢足且拘得马可济令孜
怒扶王强之行王耻之及帝病中外属寿王令孜入
候帝曰陛下记臣否帝直视不能语令孜自署□南
监军使阅拱宸奉銮军自卫昼夜驰入成都固表解
官求医药诏可俄削官爵长流儋州然犹依敬瑄不
行王即位是为昭宗杨复恭代为观军容使出王建
为壁州刺史建取利州自署防御使因略定阆□蜀
黎雅等州诏即置永平军拜建节度使令孜谋与建
连衡亢朝廷且曰吾子也书召之建喜将至复却之
建怒进围成都令孜登城谢建曰老夫久相厚何见
困答曰父子恩何敢忘顾父自绝朝廷苟改图则父
子如初令孜曰吾欲面计事建然许令孜夜负印节
授建明日入成都囚令孜碧鸡坊始右神策统军宋
文通为诸军所疾令孜因事召见欲杀之既见乃欣
然更养为子名彦宾即李茂贞也故独上书雪其罪
诏为湖南监军凡二岁与敬瑄同日死临刑裂帛为
授行刑者曰吾尝位十军容杀我庸有礼因教缢
人法既死而色不变干宁中诏复官爵
  刘季述
按唐书宦者传季述本微单稍显于僖昭间擢累枢
密使杨复恭之斥帝以西门重遂为右神策军中尉
观军容使时李茂贞得兴元愈跋扈不轨宰相杜让
能与内枢密使李周及重遂谋诛之乃兴师以嗣
覃王戒丕为京西招讨使神策大将军李鐬副之茂
贞引兵迎壁盩厔薄兴平王师溃遂逼临□以阵暴
言让能等罪京师震恐帝坐安福门斩重遂周以
谢茂贞更以骆全瓘刘景宣代为两中尉干宁二年
茂贞与王行瑜韩建以兵入朝李克用率师讨茂贞
次渭北同州节度使王行实奔京师谓景宣等曰沙
陀十万至矣请奉天子出幸避其锋景宣方与茂贞
睦故全瓘与凤翔卫将阎圭共胁帝狩岐王行实及
景宣子继晟纵火剽东市帝登承天门矢着楼阖帝
惧暮出莎城士民从者数十万至谷口人暍死十三
夜为盗掠哭声殷山徙驻石门茂贞恐乃杀全瓘景
宣及圭自解天子还京师以景务修宋道弼代之俄
专国宰相崔引恶之徐彦若王抟惧祸不解稍抑引
以和北军引怒劾抟党宦竖不忠罢去俄赐死流道
弼欢州务修爱州并死灞桥逐彦若于南海乃以季
述王仲先为左右中尉疾引尤甚时帝嗜酒怒责左
右不常季述等愈自危先是王子病季述引内医工
车让谢筠久不出季述等共白帝宫中不可妄处人
帝不纳诏着籍不禁由是疑帝与有谋乃外约朱全
忠为兄弟遣从子希正与汴邸官程岩谋废帝会全
忠遣天平节度副使李振上计京师岩因曰主上严
急内外惴恐左军中尉欲废昏立明若何振曰百岁
奴事三岁郎主常也乱国不义废君不祥非吾敢闻
希正大沮帝夜猎苑中醉杀侍女三人明日午漏上
门不启季述见引曰宫中殆不测与仲先率王彦范
薛齐偓李师虔徐彦回总卫士千人毁关入谋所立
未决是夜宫监窃取太子以入季述等因矫皇后令
曰车让谢筠劝上杀人禳塞灾咎皆大不道两军军
容知之令立皇太子以主社稷黎明陈兵廷中谓宰
相曰上所为如此非社稷主今当以太子见群臣即
召百官署奏引不得对季述卫皇太子至紫廷院左
右军及十道邸官俞潭程岩等诣思元门请对士皆
呼万岁入思政殿遇者辄杀帝方坐乞巧楼见兵入
惊堕于□将走季述仲先持帝坐以所持扣杖画地
责帝曰某日某事尔不从我罪一也至数十未止皇
后出遍拜曰护大家勿使怖若有罪唯军容议季述
出百官奏曰陛下瞀倦于勤愿奉太子监国陛下自
颐东宫帝曰昨与而等饮甚乐何至是后曰陛下如
军容语宫监掖帝出思政殿后倡言曰军容一心辅
持请上养疾帝亦曰朕久疾令太子监国岩等皆呼
万岁后以传国宝授季述就帝辇左右十余人入囚
少阳院季述液金以完鐍师虔以兵守太子即位于
武德殿帝号太上皇皇后为太上皇后大赦天下东
宫官属三品赐爵一级四品以下一阶天下为父后
者爵一级群臣加爵秩厚赐欲媚附上下改东宫为
问安宫季述等皆先诛戮以立威夜鞭笞昼出尸十
辇凡有宠于帝悉榜杀之杀帝弟睦王师虔尤苛察
左右出入搜索天子动静辄白季述帝衣昼服夜浣
食自窦进下至笔纸铜铁疑作诏书兵器皆不与方
寒公主嫔御无衾纩哀闻外廷引告难于朱全忠使
以兵除君侧全忠封引书与季述曰彼翻覆宜图之
季述以责引引曰奸人伪书从古有之必以为罪请
诛不及族季述易之乃与盟引谢全忠曰左军与引
盟不相害然仆归心于公并送二侍儿全忠得书恚
曰季述使我为两面人自是始离季述子希度至汴
言废立本计又遣李奉本赍示太上皇诰全忠狐疑
不决李振入见曰竖刁伊戾之乱以资霸者今阉奴
幽劫天子公不讨无以令诸侯乃囚希度奉本遣振
至京师与引谋是时季述欲尽诛百官乃弒帝挟天
子令天下都将孙德昭董从实盗没钱五千缗仲先
众辱之督其偿株连甚众引间其不逞曰能杀两中
尉迎太上皇而立大功何小罪足羞又遣客密告德
昭割带内蜜丸通意德昭邀别将周承诲期十二月
晦伏士安福门待旦仲先乘肩舆造朝德昭等劫之
斩东宫门外叩少阳院呼曰逆贼斩矣帝疑未信皇
后曰可献贼首德昭掷仲先头以进宫人毁扉出御
长乐门群臣称贺承诲驰入左军执季述彦范至楼
前引先戒京兆尹郑元规集万人持大梃帝诘季述
未已万梃皆进二人同死梃下遂尸之两军支党死
者数十人中官奉太子遁入左军收传国玺齐偓死
井中出其尸斩之全忠槛送岩京师斩于市季述等
夷三族以德昭检校太保静海军节度使从实检校
司徒容管节度使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氏李曰
继昭曰彦弼承诲亦检校司徒邕管节度使视宰相
秩皆号扶倾济难忠烈功臣图形凌烟阁留宿卫凡
十日乃休竭内库珠宝赐之当时号三使相人臣无
比初延英宰相奏事帝平可否枢密使立侍得与闻
及出或矫上旨谓未然数改易挠权至是诏如大中
故事对延英两中尉先降枢密使候旨殿西宰相奏
事已毕案前受事师虔请于屏风后录宰相所奏帝
以侵官不许下诏与徐彦回同诛
  韩全诲 张彦弘
按唐书宦者传韩全诲张彦弘者皆不知所来并监
凤翔军全诲入为内枢密使刘季述之诛崔引陆扆
见武德殿右庑引曰自中人典兵王室愈乱臣请主
神策左军以扆主右则四方藩臣不敢谋昭宗意不
决李茂贞语人曰崔引夺军权未及手志灭藩镇矣
帝闻召李继昭等问以引所请奈何对曰臣世世在
军不闻书生主卫兵且罪人已得持军还北司便帝
谓引曰议者不同勿庸主军乃以全诲为左神策中
尉彦弘为右皆拜骠骑大将军袁易简周敬容为枢
密使引怒约京兆郑元规遣人狙杀之不克全诲等
知引必除己乃已因讽茂贞留选士四千宿卫以李
继筠继徽总之引亦讽朱全忠内兵三千居南司以
娄敬恩领之韩偓闻岐汴交戍数谏止引引曰兵不
肯去耳偓曰初何为召邪引不对议者知京师不复
安矣全诲彦弘及彦弼合势恣暴中官倚以自骄帝
不平有斥逐者皆不肯行引固请尽诛之全诲彦弘
见帝祈哀帝知左右漏言始诏囊封奏事宦人更求
丽姝知书者数十人侍帝为内诇由是引计多露始
张浚判度支杨复恭以军赀乏奏假盐曲一岁入以
济用度遂不复还至引乃白度支财尽无以禀百官
请如旧制全诲擿李继筠诉军中匮甚请割三司隶
神策帝不能郄诏罢引领盐铁引衔之全诲等惧帝
诛己与继诲彦弼继筠交通谋乱帝问令狐涣涣请
召引及全诲等宴内殿和解之韩偓谓不如显斥一
二柄臣许余人自新妄谋必息不然皆自疑祸且速
虽和解之凶焰益肆帝乃止是时全忠并河中引为
急诏令入朝又诒书曰上反正公之力而凤翔入朝
引功自归今若后至必先见讨全忠得诏还汴悉师
讨全诲帝以为忠又欲其与茂贞同功即诏并力令
引诒二镇书示帝意全忠取同州汴兵凡七万威震
关中全诲等泣奏曰全忠且至欲胁陛下幸关东将
谋传禅臣不忍见高祖天下移它姓愿至凤翔合义
兵讨元恶帝未许方在乞巧楼全诲急即火其下帝
降楼乃决西幸彦弼等以帝未即驾愈悖宫中禁索
苛亟帝与后相视泣宫人私逃出都民崩沸或奔开
化坊依引第自固闬无留家凤翔军与左神策兵阵
大衢长乐门外若丘墟然于是日南至百官不朝帝
坐思政殿时彦弼先入凤翔全诲逼帝出惟皇后诸
王数百骑为卫帝绣袍涂金帽以右神策军从实天
复元年十一月壬子全诲等遂火宫城继诲彦弼欲
劫百官从天子李德昭等按兵卫之乃得免茂贞以
帝居盩厔全忠取华州下令自释曰吾被诏及得宰
相书令入朝既至皆伪也逆臣全诲震惊天子胁乘
舆出迁暴露草莽吾当入对言状时公卿皆在长安
数日不闻朝廷□画引使王溥见全忠曰上犹在盩
厔公宜亟进群臣卢知猷等奏记全忠请西迎天子
答曰进则似胁君退则负国然敢不勉引率百官迎
全忠灞桥入舍长安一昔而西茂贞闻全忠至以帝
入凤翔从臣纔三四人全忠遣杨达裴铸入凤翔奉
表天子汴部将康怀英袭破李继昭于武功擒馘六
千级全诲惧请救于李克用克用遗全忠书劝执崔
引洗海内谤全忠不答进屯凤翔东偏茂贞登城隃
语曰天子厌灾于此谗人误公来公当入觐全忠曰
宦官胁惊乘舆吾以兵问罪迎上东还王非同谋者
尚何所言明日围凤翔茂贞不出帝遣中人诏全忠
班师不奉诏使者再往全忠听命引兵攻邠州李继
徽婴城三日乃降质其妻复使继徽守回壁三原引
与郑元规至三原邀说全忠全忠亦自闻茂贞将战
徙营渭北据高原战不胜全忠夜入盩厔拔蓝田复
屯三原时李克用攻慈隰救凤翔全忠还河中克用
部将李嗣昭战数不利全忠取晋汾二州嗣昭遁还
河东全忠曰此茂贞所倚今败矣何能久乎引复说
全忠曰宦竖谋拥帝入蜀且泣全忠执其手乃定计
迎天子会朱友宁败岐兵于莫父居人皆入保全忠
以精甲五万与茂贞决战岐兵败仆尸万余茂贞帐
下八百人就缚乃婴城自夏讫冬兵连不能解胜败
略相偿援军十余壁数为全忠扰袭不得进城中日
困全忠由是取凤鄜坊成陇等州间劫钞以佐军饷
故能不乏茂贞疑帝与全忠有密约增甲士守宫殿
初帝至凤翔有鸦数万栖殿树谓之神鸦俄而鸦不
来人以为恐全诲等小人既势窘更相怨疾不复远
虑财用窭短帝辍所御膳赐全诲等三让帝曰难得
时欲同味耳茂贞食鲊美帝曰此后池鱼茂贞曰臣
养鱼以候天子闻者皆骇于是全忠军攻东城焚桥
鏖战部将李继宠出降茂贞惧密图诛中官以纾难
先遗书曰祸乱之生全诲首之变兴仓卒故迎天子
至此且公未至惧它盗冯陵公既志辅社稷请奉乘
舆还宫仆愿以敝赋从全忠然许然军稍薄城大呼
者三岐军皆投堑无斗意帝召茂贞全诲彦弼及宰
相苏检李继岌继忠议和已决中官复沮罢它日帝
召茂贞等曰十六宅诸王日奏馁死者十三王公主
夫人皆间日食今又将竭奈何皆不敢对有卫士十
余人叩左银台门遮全诲骂曰破一州饿死者十万
徒以军容数人耳全诲诣茂贞叩头诉茂贞谢曰士
伍亦何知复诉于帝帝不许李继昭见全诲曰昔杨
军容破杨守亮一族今骠骑复破吾族乎骂之乃出
降宦竖数传援军至皆相贺百姓笑曰绐我乎是时
全忠合四镇兵十余万营垒相属昼夜攻外兵诟守
者曰劫天子贼守者亦诟外兵曰夺天子贼诸镇见
崔引檄皆狐疑不出师唯青州节度使王师范取兖
州袭华州李克用攻晋州以为援全忠惧围益急全
诲等素谲险常为全忠引所惮乃请先杀之以迎天
子帝既恶宦人胁迁而茂贞又其党全忠虽外示顺
终悖逆皆不可倚欲狩襄汉依赵匡凝然不得去乃
定计归全忠以纾近祸三年正月茂贞请遣使谕全
忠军诏崔构挟中人郭遵诲往既行又命宫人宠颜
驰见全忠谕密旨乃以蒋元晖入卫二日茂贞独见
至日旰全诲彦弘恨甚逮食不能捉七自见势去计
无所用垂头丧气帝召韩偓见东横门执手涕泗帝
曰今先去四大恶余以次诛矣于是内养八辈候廷
中授命每二辈以卫士十人取一首俄而全诲彦弘
易简敬容皆死即诏第五可范为左军都尉王知古
杨虔朗为枢密使知古领上院虔朗领下院继筠继
诲彦弼皆伏诛茂贞取其辎重是夜诛内诸司使韦
处廷等二十二人悉以首内布囊诏蒋元晖学士薛
贻矩送全忠曰是皆不肯使乘舆东者既斩之矣全
忠大喜遍告军中以姚洎为岐汴通和使全忠诒茂
贞书曰宦者乘陴詈不已曰禀王旨是乎茂贞惧复
诛小使李继彝等十人于是开垒门全忠犹攻北垒
帝遣宠颜赐御巾箱宝器使罢兵又捕杀中官七十
人全忠亦使京兆诛党与百余人天子入全忠军全
忠泥首素服待罪客省传呼彻三仗有诏释全忠罪
使朝服见全忠伏地泣曰老臣位将相勤王无状使
陛下及此臣之罪也帝亦呜咽命韩偓起之解玉带
以赐召之食帝顾卫兵或有愤发者因履系解目全
忠为吾系之全忠跪结履汗浃于背而左右莫敢动
是夜帝三召皆辞朱友伦以兵卫帝李克用引军去
帝还京师引全忠议尽诛第五可范等八百余人于
内侍省哀号之声闻于路留单弱数十人备宫中洒
扫引以镇人性谨厚即诏王镕择五十人为敕使内
诸司宦官主领者皆罢于是追诸道监军所在赐死
其财产籍入之诏以中官胁迁状及全忠迎乘舆本
末告方镇罢监军院咸视国初故事以三十人为员
衣黄衣不得养子内诸司皆归省若寺两军内外八
镇兵悉属六军全忠还汴州帝以第五可范等无辜
颇悼之为文以祭自是宣传诏命皆以宫人始刘季
述专废立中人皆与闻帝反正诛季述及薛齐偓数
族而已余贷不问又悔之后稍稍诛夷群宦寖不安
时帝惩幽辱能励心庶政数召见群臣问治道有志
中兴而全诲引争权外召强臣劫本朝以相吞啮卒
用关东军穷讨暴诛君侧虽清而全忠势遂张帝卒
弒死唐室以亡其祸本于全诲彦弘云
按旧唐书宦官传天复三年正月全忠迎驾还长安
诏以崔引为宰相兼判六军诸卫引奏曰高祖太宗
承平时无内官典军旅自天宝已后宦官寖盛贞元
元和分羽林卫为左右神策军以使卫从令宦官主
之唯以二千人为定制自是参掌枢密由是内务百
司皆归宦者上下弥缝共为不法大则倾覆朝政小
则构扇藩方车驾频致播迁朝廷渐加微弱原其祸
作始自中人自先帝临御已来陛下纂承之后朋侪
日炽交乱朝纲此不剪其本根终为国之蟊贼内诸
司使务宦官主者望一切罢之诸道监军使并追赴
阙廷即国家万世之便也诏曰宦官之兴肇于秦汉
赵高阎乐竟灭嬴宗张让段珪遂倾刘祚肆其志则
国必受祸悟其事则运可延长朕所以断在不疑祈
天永命者也先皇帝嗣位之始年在幼冲群竖相推
奄专大政于是毒流字内兵起山东迁幸三川几沦
神器回銮之始率土思安而田令孜妒能忌功迁摇
近镇陈仓播越患难相仍洎朕纂承益相侮慢复恭
重遂逞其祸道弼季述继其凶幽辱朕躬凌胁孺子
天复返正罪已求安两军内枢一切假借韩全诲等
每怀愤惋曾务报雠视将相若血仇轻君上如木偶
未周星岁竟致播迁及在岐阳过于羁绁上忧宗社
倾坠下痛民庶流离茫然孤居无所控告全忠位兼
二柄深识朕心驻兵近及于三年独断方诛于元恶
今谢罪郊庙即宅宫闱正刑当在于事初除恶宜绝
其根本先朝及朕五致播迁王畿之甿减耗大半父
不能庇子夫不能妻室言念于兹痛深骨髓其谁之
罪尔辈之由帝王之为治也内有宰辅卿士外有藩
翰大臣岂可令刑余之人参预大政况此辈皆朕之
家臣也比于人臣之家则奴隶之流恣横如此罪恶
贯盈天命诛之罪岂能舍横尸伏法固不足矜含容
久之亦所多愧其第五可范已下并宜赐死其在畿
甸同华河中并尽底处置讫诸道监军使己下及管
内经过并居停内使□到并仰随处诛夷讫闻奏已
令准国朝故事量留三十人各赐黄绢衫一领以备
宫内指使仍不得辄有养男其左右神策军并令停
废是日诸司宦官百余人及随驾凤翔群小又二百
余人一时斩首于内侍省血流涂地及宫人宋柔等
十一人两街僧道与内官相善者二十余人并笞死
于京兆府内诸司一切罢之皆归省寺自是京城并
无宦官天子每宣传诏命即令宫人出入崔引虽复
仇快志国祚旋亦覆亡悲夫
  后唐
  张承业
按五代史宦者传承业字继元唐僖宗时宦者也本
姓康幼阉为内常侍张泰养子晋王兵击王行瑜承
业数往来兵间晋王喜其为人及昭宗为李茂贞所
迫将出奔太原乃先遣承业使晋以道意因以为河
东监军其后崔引诛宦官宦官在外者悉诏所在杀
之晋王怜承业不忍杀匿之斛律寺昭宗崩乃出承
业复为监军晋王病且革以庄宗属承业曰以亚子
累公等庄宗常兄事承业岁时升堂拜母甚亲重之
庄宗在魏与梁战河上十余年军国之事皆委承业
承业亦尽心不懈凡所以蓄积金粟收市兵马劝课
农桑而成庄宗之业者承业之功为多自贞简太后
韩德妃伊淑妃及诸公子在晋阳者承业一切以法
绳之权贵皆敛手畏承业庄宗岁时自魏归省亲须
钱蒲博赏赐伶人而承业主藏钱不可得庄宗乃置
酒库中酒酣使子继岌为承业起舞舞罢承业出宝
带币马为赠庄宗指钱积呼继岌小字以语承业曰
和哥乏钱可与钱一积何用带马为也承业谢曰国
家钱非臣所得私也庄宗以语侵之承业怒曰臣老
□使非为子孙计惜此库钱佐王成霸业尔若欲用
之何必问臣财尽兵散岂独臣受祸也庄宗顾元行
钦曰取剑来承业起持庄宗衣而泣曰臣受先王顾
托之命誓雪家国之雠今日为王惜库物而死死不
愧于先王矣阎宝从旁解承业手令去承业奋拳殴
宝踣骂曰阎宝朱温之贼蒙晋厚恩不能有一言之
忠而反谄谀自容邪太后闻之使召庄宗庄宗性至
孝闻太后召甚惧乃酌两□谢承业曰吾杯酒之失
且得罪太后愿公饮此为吾分过承业不肯饮庄宗
入内太后使人谢承业曰小儿忤公已笞之矣明日
太后与庄宗俱过承业第慰劳之卢质嗜酒傲忽自
庄宗及诸公子多见侮慢庄宗深嫉之承业乘间请
曰卢质嗜酒无礼臣请为王杀之庄宗曰吾方招纳
贤才以就功业公何言之过也承业起贺曰王能如
此天下不足平也质因此获免天佑十八年庄宗已
诺诸将即皇帝位承业方卧病闻之自太原肩舆至
魏谏曰大王父子与梁血战三十年本欲雪家国之
雠而复唐之社稷今元凶未灭而遽以尊名自居非
王父子之初心且失天下望不可庄宗谢曰此诸将
之所欲也承业曰不然梁唐晋之仇贼而天下所共
恶也今王诚能为天下去大恶复列圣之深雠然后
求唐后而立之使唐之子孙在孰敢当之使唐无子
孙天下之士谁可与王争者臣唐家一老奴耳诚愿
见大王之成功然后退身田里使百官送出洛东门
而令路人指而叹曰此本朝□使先王时监军也岂
不臣主俱荣哉庄宗不听承业知不可谏乃仰天大
哭曰吾王自取之□老奴矣肩舆归太原不食而卒
年七十七同光元年赠左武卫上将军谥曰正宪
  张居翰
按五代史宦者传居翰字德卿故唐掖廷令张从玟
之养子昭宗时为范阳军监军与节度使刘仁恭相
善天复中大诛宦者仁恭匿居翰大安山之北溪以
免其后梁兵攻仁恭仁恭遣居翰从晋王攻梁潞州
以牵其兵晋遂取潞州以居翰为昭义监军庄宗即
位与郭崇韬并为枢密使庄宗灭梁而骄宦官因以
用事郭崇韬又专任政居翰默默苟免而已魏王破
蜀王衍朝京师行至秦川而明宗军变于魏庄宗东
征虑衍有变遣人驰诏魏王杀之诏书已印画而居
翰发视之诏书言诛衍一行居翰以谓杀降不祥乃
以诏傅柱揩去行字改为一家时蜀降人与衍俱东
者千余人皆获免庄宗遇弒居翰见明宗于至德宫
求归田里天成三年卒于长安年七十一

 宦寺部列传五
  辽
  王继恩
按辽史宦官传继恩棣州人睿知皇后南征继恩被
俘初皇后以公私所获十岁已下儿容貌可观者近
百人载赴凉陉并使阉为竖继恩在焉聪慧通书及
辽语擢内谒者内侍左厢押班圣宗亲政累迁尚衣
库使左承宣监门卫大将军灵州观察使内库都提
点继恩好清谈不喜权利每得赐市书至万卷载
以自随诵读不倦每宋使来聘继恩多充宣赐使后
不知所终
  赵安仁
按辽史宦官传安仁字小喜深州乐寿人自幼被俘
统和中为黄门令秦晋国王府祗候王薨授内侍省
押班御院通进开泰八年与李胜哥谋奔南土为游
兵所擒初仁德皇后与钦哀有隙钦哀密令安仁伺
皇后动静无不知者仁德皇后威权既重安仁惧祸
复谋亡归仁德欲诛之钦哀以言营救圣宗曰小喜
言父母兄弟俱在南朝每一念神魂陨越今为思亲
冒死而亡亦孝子用心实可怜悯赦之重熙初钦哀
摄政欲废帝立少子重元帝与安仁谋迁太后庆州
守陵授安仁左承宣监门卫大将军充契丹汉人渤
海内侍都知兼都提点会上思太后亲驭奉迎太后
责曰汝负万死我尝营救不望汝报何为离间我母
子邪安仁无答后不知所终
  宋一
  窦神宝
按宋史宦者传神宝父思俨五代时为内侍宋初皇
城使兄神兴在领军卫大将军致仕神宝初为黄门
太平兴国中从征太原擐甲登城中流矢稍迁入内
高品监并州戍兵屡出袭贼前后破寨三十六斩千
余级大获铠甲牛马□□因筑三寨诏褒之九年命
与尹宪屯夏州时岌伽罗腻等十四族久叛神宝率
兵大破之焚其庐帐斩千余级据获甚众雍熙中朝
廷遣使绥宥麟府州募边部愿攻契丹者赐以金帛
神宝上言狼子野心由此或生边隙乃止俄转殿头
高品淳化中使河东阅视堡栅兵骑慕容德丰自刑
台徙延州未至郡诏神宝乘传权州事环州近边内
扰与陈德元讨之破牛家族二十八部且规度通远
入灵武路就命环庆同驻泊牛家族复结众叛又破
之歼余党于极泉镇获其渠帅九人西戎寇鄜以援
之之劳迁供奉官与田绍斌部送灵州刍粮即命驻
泊李继迁入寇与慕容德丰袭破其堡寨焚帐幕获
人畜数万计连诏嘉奖迁内殿崇班至道初继迁再
寇灵武神宝遣人间道告急阙下贼围之岁余地震
二百余日城中粮糗皆竭潜遣人市籴河外宵运以
入间出兵击贼贼引去以功拜西京作坊副使又命
于浦洛河清远军援刍粮与杨允恭议造小车三千
运粮至环州三年迁西京左藏库副使出使灵武还
奏对称旨面授供备库使咸平中出为高阳关钤辖
徙贝冀巡检会原州野狸族三千余众徙帐于顺成
谷大虫堪与熟魏族接战诏神窦和治之至则定其
经界遣悉还旧地入为内侍右班副都知真宗朝陵
留与刘承珪同掌大内事大中祥符初勾当三班院
又掌诸王宫事迁西京左藏库使领密州刺史兼掌
往来国信神宝□职精恪性吝啬畜货巨万天禧初
以皇城使罢内职三年卒年七十一录其子守志为
入内供奉官
  王仁睿
按宋史宦者传仁睿不知何许人年十余岁事太宗
于晋邸服勤左右甚淳谨及即位宣传指挥颇称旨
历入内小底都知洛苑副使命典宫闱出纳之命最
居亲近尝与柴禹锡等发秦邸阴事雍熙四年被疾
遣太医诊视卒年四十一特赠内侍省内侍国朝以
来内侍都知押班不领他职淳化至道后皆内殿崇
班以上兼充多至诸司使有领观察使者没皆有赠
官官给葬事旧制内侍人许养一子以充继嗣开宝
四年以其争财起讼诏自今满三十无养父者始听
养子仍以其名上宣徽院违者准前诏抵死咸平中
徐志通为温台等州巡检坐取李欢男四人为假子
又纵卒略民家小儿致其母抱儿投海死决杖配扫
洒班复申前诏以戒厉之
  王继恩
按宋史宦者传继恩陕州陜人周显德中为内班高
品初养于张氏名德钧开宝中求复本宗太祖召见
许之因赐名焉累为内侍行首会讨江南与窦神兴
等部禁兵及战船抵采石九年春改里面内班小底
都知赐金紫十月加武德使太祖崩副杜彦圭案行
陵地寻充永昌陵使太平兴国三年迁宫苑使久之
领河州刺史掌军器弓枪库雍熙中主师克云朔命
继恩率师屯易州又为天雄军驻泊都监自岐沟关
君子馆败绩之后河朔诸路为契丹所扰城垒多圯
四年诏继恩与翟守素田仁朗郭延浚分路按行增
筑之及遣将北伐又为排阵都监屯中山改皇城使
端拱初领本州团练使又为镇定高阳关两路排阵
钤辖淳化初赐甲第一区五年加昭宣使勾当皇城
司李顺乱成都命为剑南两川招安使率兵讨之军
事委其制置不从中覆管内诸州系囚非十恶正赃
悉得以便宜决遣二月命马步军都军头王杲趣剑
门崇仪使尹元由峡路分遣讨贼并受继恩节度诏
前军所至其贼党敢抗王师者即须杀戮如本非同
恶受制凶徒先被胁从今能归顺者悉释其罪四月
继恩由小剑门路入研石寨破贼斩首五百级逐北
过青强岭平剑州进破贼五千于柳池驿斩首千六
百级贼众望风奔走杀戮溺死者不可胜计又克阆
绵二州五月至成都破贼十万余斩首三万级获顺
及铠甲僭伪服用甚众朝议赏功中书欲除宣徽使
太宗曰朕读前代史书不欲令宦官预政事宣徽使
执政之渐也止可授以他官宰相力言继恩有大功
非此任无足以为赏典上怒深责相臣命学士张洎
钱若水议别立宣政使序位昭宣使上以授之进领
顺州路防御使继恩握重兵久留成都转饷不给专
以宴饮为务每出入前后奏音乐又令骑兵执博局
棋枰自随威振郡县仆使辈用事恣横纵所部剽掠
子女金帛军士亦无斗志余贼迸伏山谷间州县有
复陷者太宗知之乃命入内押班卫绍钦同领其事
又遣枢密直学士张鉴西京作坊使冯守规乘传督
其捕贼议分减师徙出蜀境以便粮运高品王文寿
者隶继恩麾下继恩遣领虎翼卒二千分遂州路追
讨文寿御下严急士卒皆怨一夕卧帐中指挥使张
嶙遣卒排闼入斩文寿首以出会夜昏黑嶙犹疑其
非然炬照之曰是也时嘉州贼帅张余有众万余嶙
即以所部与之合贼势甚盛初奏至太宗欲尽诛军
人妻子近臣或请勿杀悉索营中书遣帅招抚谕以
释罪亲属偕全必自引来归因可破贼上然之令巡
检程道符谕旨亡卒斩嶙函首送继恩皆自拔来归
因使为乡导击贼悉平之至道二年春布衣韩拱辰
诣阙上言继恩有平贼太功当秉机务今止得防御
使赏甚薄无以慰中外之望上大怒以拱辰惑众杖
脊黥面配崖州俄召继恩太宗崩命与李神福按行
山陵加领桂州观察使继恩初事太祖特承恩顾及
崩夕太宗在南府继恩中夜驰诣府邸请太宗入太
宗忠之自是宠遇莫比喜结党邀名誉乘间或敢言
荐外朝臣由是士大夫之轻薄好进者从之交往每
以多宝院僧舍为期有潘阆者能诗咏卖药京师继
恩荐之召见赐进士第寻察其狂妄追还诏书及真
宗初继恩益豪横颇欺罔漏泄机事与参知政事李
昌龄缄题往来多请托至有连宫禁者素与胡旦善
时将加恩密诿其为褒辞又士人诗颂盈门上恶其
朋结黜为右监门卫将军均州安置籍没赀产多得
蜀土僭拟之物昌龄谪忠武军节度行军司马旦削
籍长流寻州诏中外臣僚曾与继恩交识及通书尺
者一切不问咸平二年卒于贬所遣使将其家属还
京师假官舍处之四年听归葬大中祥符三年特诏
追复官爵以白金千两赐其家子怀珪转入内高班
  李神福
按宋史宦者传神福开封人父继美仕后唐为内侍
显德初为御厨都监时内臣止以服色为贵太祖特
赐紫后至右领军卫将军神福少给事晋王府谨恪
解上意未尝少怠太宗即位授入内高品从征太原
攻城之际往来梯冲间宣传诏命即行在所迁殿头
太平兴国六年擢入内高品押班迁副都知勾当翰
林司转入内内班都知兼勾当祗候内品班淳化四
年迁崇仪副使勾当皇城司属初易黄门之号转入
内黄门都知俄加宫苑使太宗好笔札神福每侍侧
多获别本之赐及不豫神福朝夕左右躬侍药膳真
宗即位迁皇城使内侍省入内内侍都知领恩州团
练使勾当永熙陵行宫事时模写太宗圣容以神福
立侍未几求罢都知加昭宣使勾当皇城司赐第宫
城侧遣修内工为葺之咸平二年秋阅兵东郊以神
福为大内都部署是冬幸大名与王继英并为行宫
使四年勾当三班部修含光殿赐甚优景德初兼
领亲王诸宫使三年改宣政使从谒诸陵复为行宫
使进幸西京赐酺命神福主其事大中祥符初天书
降夕神福与刘承珪邓永迁李神佑石知颙张景宗
蓝继宗同直禁中赐以器币缗钱京师酺会又令神
福与白文肇阎承翰同典之是岁封泰山与曹利用
同经度行宫道路及车驾进发又为行宫使礼毕授
宣庆使领昭州防御使整肃禁卫先是诸司使止于
宣政故特置使额以宠之三年卒年六十四赠润州
观察使神福性恭愿和易每为卫绍钦所诟骂皆引
避不校在禁闼五十年称为长者然久掌三班无规
制远近失叙有请托者不能拒之人讥其所守子怀
斌怀赟弟神佑
  李神佑
按宋史宦者传神佑初以父任授殿头高品太祖将
纳孝章皇后命神佑奉聘礼于华州干德五年征太
原负御宝从行开宝二年又从征太原时有诏缘边
和市军储车驾在潞州闻之且虑扰民令神佑驰驿
止之时诏下已五日神佑一夕而及晋阳一日甲士
既阵贼潜纵火焚梯冲亟命神佑部卫兵为援斩贼
甚众余悉溃去王师伐广州随军赏给刘平先部
帑藏之物赴京师及土寇周琼等叛又副尹崇珂讨
平之六年随曹彬南征克关城擒伪将朱令赟命神
佑驰入献捷书赐锦袍金带太宗即位迁南作坊副
使钱俶归朝命神佑往按府藏之积再征太原领工
徒千人随驾以备缮完甲兵刘继元表纳降款太宗
陈仪卫城北台以受之继元移时未至神佑驰单骑
入城俄顷引继元至及北伐燕蓟命与刘延翰统精
骑为大阵之援车驾还又令率兵屯定州以备契丹
太平兴国六年滑州治河防材苇未具命神佑驰往
垣曲伐薪蒸四百万以济其用七年契丹寇边命领
兵屯瀛州俄改崇仪使提点左右藏库迁洛苑使至
道初西鄙不宁命为灵环排阵都监率众至乌白池
而还俄驻永兴复护粮运抵朔方真宗嗣位转内园
使邠州都监车驾北巡改天雄军都监子城内巡检
时北兵充斥道途阻塞命神佑单骑谕密旨于诸将
敌骑数百忽至神佑乃周麾而呼若召伏兵敌惧而
逃遂达其命俄充邢州排阵都监勾当西八作司景
德初上幸澶州领随驾壕寨三年迁入内都知从东
封还迁南作坊使时内侍将迁秩有扈从升山不升
山或不预从祀者令神佑第其勤状上亲阅而叙迁
之有范守逊皇甫文史崇贵张延训等皆尝有谴累
而互陈劳效且言神佑等品第非当泣诉于上止而
复来者数四守逊等先改内常侍上怒悉停其官神
佑洎石知颙副都知张景宗蓝继宗并坐削职寻掌
御厨七年卒年六十六大中祥符六年录其孙永和
为三班奉职神佑性谨愿晓音律颇好篇咏子怀岊
太宗时尝请为道士后复内侍多屯边郡常持大铁
鞭以斗贼屡中流矢至供奉官怀俨为内殿崇班
  刘承规
按宋史宦者传承规字大方楚州山阳人父延韬内
班都知承规建隆中补高班太宗即位超拜北作坊
副使时泉帅陈洪进归朝遣承规疾置封具府库会
土民啸聚为寇承规与知州乔维岳率兵讨定之太
平兴国四年命与内衣库使张绍勍等六人率师屯
定州以备契丹又护滑州决河雍熙中勾当内藏库
兼皇城司出为鄜延路排阵都监改崇仪使迁洛苑
使至道中与周莹同签书提点枢密宣徽诸房公事
仍加六宅使承规恳辞帝虽不许而嘉其退让真宗
立莹为宣徽使以承规领胜州刺史签书宣徽院公
事寻让宣徽之务加庄宅使咸平三年迁北作坊使
时边境未宁议修天雄军城垒命承规乘传经画又
命提举内东崇政殿等诸门迁宫苑使上询承规西
事请益环州本波镇戍兵以为诸路之援从之俄兼
勾当群牧司景德二年与李允则使河间按视尝经
战阵等处将卒之劳是岁置官提举京师诸司库务
以承规领之所创局署多所规制改皇城使与林特
李溥议更茶法四年三司上言新课增羡承规以劳
加领昭州团练使大中祥符初议封泰山以掌发运
使迁昭宣使长州防御使会修玉清昭应宫以承规
为副使祀汾阴复命督运议者以自京至河中由陆
则山险具舟则湍悍承规决议水运凡百供应悉安
流而达自朝陵东封及是皆留掌大内礼成当进秩
表求休致手诏敦勉仍作七言诗赐之拜宣政使应
州观察使五年以疾求致仕修宫使丁谓言承规领
宫职藉其督辖望勿许所请第优赐告诏特置景福
殿使名以宠之班在客省使上仍改新州观察使上
作歌以赐承规以廉使月禀归于有司手诏褒美复
定殿使奉以给之本名承珪以久疾羸瘵上为取道
家易名度厄之义改珪为规疾甚请解务还私第听
之仍许皇城常务上印日内藏库有刱制就取商度
又再表求罢官检校太傅左骁卫上将军安远军节
度观察留后致仕七月卒年六十四废朝赠左卫上
将军镇江军节度谥曰忠肃承规事三朝以精力闻
乐较簿领孜孜无倦自掌内藏仅三十年检察精密
动着条式又制定权衡法语在律历志性沈毅徇公
深所倚信尤好伺察人多畏之上崇瑞命修祠祀饰
宫观承规悉预闻作玉清昭应宫尤为精丽屋室有
少不中程虽金碧已具必毁而更造有司不敢计所
费二圣殿塑配享功臣特诏塑其像太宗之侧承规
遇事亦或宽恕铸钱工常诉本监前后盗铜瘗地数
千斤承规佯为不纳因密遣人发取还官不问其罪
咸平中朱昂杜镐编次馆阁书籍钱若水修祖宗实
录其后修册府元龟国史及编着雠校之事承规悉
典领之颇好儒学喜聚书间接文士质访故实其有
名于朝者多见礼待或密为延荐自寝疾惟以公家
之务为念遗奏求免赠赙诏葬上甚嗟惜之遣内臣
与鸿胪典丧亲为祭文玉清昭应宫成加赠侍中遣
内侍邓守恩就墓告祭子从愿为西染院使
  阎承翰
按宋史宦者传承翰真定人周显德中为内侍入宋
事太祖以谨愿称太宗时擢为殿头高品稍迁内侍
供奉官内殿崇班先是八作司材木颇有隐弊承翰
建议于都城西置事材场治材以给之雍熙中知广
州徐休复奏转运使王延范不轨状遣承翰驰往同
逮捕下狱就鞫之考掠过苦延范遂坐诛李顺乱蜀
命为川峡招安都监贼平授西京作坊副使会增募
金吾兵以承翰及刘承蕴分充左右金吾都监兼街
仗司事俄罢之真宗即位改西京作坊使内侍左班
副都知咸平三年河决郓州王陵扫遣承翰护塞时
议徙郓州以避河患又诏承翰与工部郎中陈若拙
乘传规度徙于旧治之东南五年入内都知韩守英
为镇定高阳关三路排阵都钤辖上以其素无执守
议别择人因谓宰相曰承翰虽无武勇然□事勤恪
乃令代守英时中山屯兵甚众艰于飞挽承翰请凿
渠计引唐河水自嘉山至定州三十二里又至蒲阴
东六十二里合沙河经边吴泊入界河以济馈运亦
可旁为方田上嘉而从之渠成人以为便优诏褒之
景德初契丹谋寇顺安军承翰奉诏发雄霸精兵与
荆嗣张延同筑垒御之俄又遣诣德清军规度重修
城垒车驾北征承翰先在澶州北城奏契丹兵在近
请不度河上不听促驾度浮桥二年加领廉州刺史
勾当群牧司多条上马政遂兼群牧副使时契丹结
好始置国信司主交聘之事以承翰领之多所规置
大中祥符初改西京左藏库使充夏州赵德明加恩
官告使还请于蒲洛河置馆以待夏台进奉使上以
荒敻劳役不许四年迁内园使左班都知领奖州团
练使有西京左藏库副使赵守伦久典□牧至是又
掌估马与承翰联职任虽素为姻家然不相得遂各
讼诉并付御史台承翰坐擅用群牧司钱当赎金三
十斤守伦坐违制移估马司当免所居官典吏当杖
脊诏宽其罚承翰赎金十斤守伦赎金二十斤典吏
亦降从杖群牧都监张继能判官陈越田□勾当骐
骥院杨保用估马杨继凝皆释之制置使陈尧叟特
免按问六年上制内侍箴赐之承翰表请刻石省中
明年建应天府为南京作鸿庆宫安太祖太宗像遣
承翰自京奉往授南作坊使入内都知未几卒年六
十八赠怀州防御使承翰性刚强所至过于检察乏
和懿之誉子文应西京左藏库使
  秦翰
按宋史宦者传翰字仲文真定获鹿人十三为黄门
开宝中迁高品太平兴国四年崔彦进领众数万击
契丹翰为都监以善战闻太宗因加赏异谓可属任
雍熙中出为瀛州驻泊仍管先锋事迁入内殿头高
品镇定高阳关三路排阵都监淳化四年补入内押
班赵保忠叛命李继隆率师问罪翰监护其军次延
州翰虑保忠遁逸即乘驿先往矫诏安抚以缓其阴
计王师至翰又讽保忠以地主之礼郊迎因并驱而
出保忠遂就擒以功加崇仪副使至道初为灵环庆
州清远军四路都监真宗即位加洛苑使入内副都
知咸平中河朔用兵以为镇定高阳关排阵都监败
契丹于莫州东追斩数万尽夺所掠老幼诏褒之徙
定州行营钤辖王均之乱为川峡招安巡检使时上
官正与石普不协翰恐生事为晓譬和解之亲督众
击贼中流矢不却五战五捷遂克益州上手札劳问
翼日进至广都斩首千余级获马数千匹归朝迁内
园使领恩州刺史出为镇定高阳关前阵钤辖又徙
后阵破契丹二万众于威卤军西俘其铁林大将等
十五人又为邠宁泾原路钤辖兼安抚都监率所部
按行山外召戎落酋帅谕以恩信凡三千余帐相率
内附未几康奴族拒命翰与陈兴许均深入击之斩
级数千焚其庐帐获牛马甚众复与陈兴曹玮袭杀
童埋军主于武延咸泊川诏书加奖赐锦袍金带白
金五百两帛五百匹景德初车驾将北巡先遣翰乘
传往澶魏裁制兵要许便宜从事俄充邢洛路钤辖
与大军会德清军张犄角之势又召为驾前西面排
阵钤辖管勾大阵翰即督众环城浚沟洫以拒契丹
功毕契丹兵果暴至翰不脱甲冑七十余日契丹乞
和凯旋留泊澶州月余令率所部兵还京师加宫苑
使入内都知出为泾原仪渭钤辖先是西鄙无藩篱
之蔽翰规度要害凿巨堑计工三十万役卒数年而
成不烦于民就迁皇城使入内都知以翰在边久宣
力勤尽特置是名以宠异焉翰表让不听大中祥符
初求从东封手诏谕以西垂委任之意改昭宣使又
为群牧副使祀汾阴是岁夏州属户有扰境上者即
日遣翰往脽上按视遍巡边部及翰至事宁复还扈
从凡行在诸司细务悉令裁决不须中覆礼毕加领
平州团练使奉祀亳州掌如汾阴八年营葺大内诏
翰参领其事闰六月暴卒于内庭之廨年六十四上
甚惜为之泣下赠贝州观察使赙襚加等修内毕诏
遣使以袭衣金带赐其家翰倜傥有武力以方略自
任前后战斗身被四十九创李继迁之未宾也翰因
使常出入其帐中无疑间尝白太宗言臣一内官不
足惜愿手刺此贼死无所恨太宗深嘉其忠翰性温
良谦谨接人以诚信群帅有刚狠不和者翰皆得其
欢心轻财好施与将士同休戚能得众心皆乐为用
其殁也禁旅有泣下者九年重赠彰国军节度诏杨
亿撰碑文亿以其不蓄财表辞所贽物虽朝廷不许
而时论美之子怀志内殿崇班
  周怀政
按宋史宦者传怀政并州人父绍忠以黄门事太宗
从征河东得怀政于乱尸间养为子给事禁中累至
入内高品大中祥符初真宗东封命修行宫顿□及
奉泰山天书驰驿赴阙转殿头天书每出宫与皇甫
继明并为夹侍东封礼成与内殿崇班康宗元留泰
山修圜台转入内西头供奉官祀汾阴转东头六年
刘承规卒擢内殿崇班入内押班勾当皇城司会朝
谒大清宫与阎承翰等同管勾大内事七年奉天书
摹刻于干元殿为刻玉都监又为修兖州景灵宫太
极观都监俄迁内殿承制是冬命起居舍人知制诰
盛度为会真宫醮告使怀政为都监还为玉清昭应
宫都监兼掌景灵宫会灵观使刻玉成迁如京副使
九年建资善堂以怀政为都监寿丘宫观成优赐袭
衣金带迁崇仪使天禧大礼又为修奉宝册都监加
领长州刺史是冬迁洛苑使二年春迁左藏库使仁
宗为皇太子命为入内副都知管勾左右春坊转左
骐骥使三年领英州团练使加昭宣使怀政日侍内
廷权任尤盛于是附会者颇众往往言事获从同列
位望居右者必排抑之中外帑库皆得专取因多入
其家性识凡近酷信妖妄有朱能者本单州团练使
田敏厮养为人凶狡遂赂怀政亲信得见因与侍卒
姚斌妄谈神怪以訹之怀政大惑拔能至御药使领
阶州刺史俄于终南山修道观与刘益辈造符命托
神言国家休咎否臧大臣及寇准镇永兴能为巡检
倚准旧望欲实其事准好胜喜其附己多依违之朝
臣屡言怀政之妄真宗含忍不斥然渐□远之怀政
忧惧时使小黄门自禁中出诈称宣召入内东门坐
别室久之而还以欺同类会准为相逾年而罢怀政
愈畏获谴不自安四年七月与弟礼宾副使怀信谋
潜召客省使杨崇勋内殿承制杨怀吉合门祗候杨
怀玉会皇城司期以二十五日窃发杀丁谓等复相
寇准奉真宗为太上皇传位太子前夕崇勋怀吉诣
丁谓第密告之谓即夜偕崇勋怀吉至曹利用第计
议翌日利用入奏真宗怒命收怀政令宣徽北院使
曹玮与崇勋于御药院鞫讯具状帝坐承明殿临问
怀政但祈哀而已命斩于城西普安寺父内殿承制
绍忠及怀信并杖配复岳州子侄勒停赀产没官朱
能父左武卫将军致仕谔母周氏罚铜百斤子守昱
守吉分配邵蔡道州怀政仆使亲从□杖配海岛远
州部下使臣贬秩有差怀政之未败也绍忠尝诟之
曰斫头竖子终累我怀信谓之曰兄前事必败宜早
诣上首实庶获轻典及其谋乱又泣拜止之不听故
皆得免死右街僧录澄远以预闻妖诈决杖黥配郴
州内供奉官谭元吉高品王德信高班胡允则黄门
杨允文与怀政协同妖妄皆杖配远州入内押班郑
志诚与能书问往还削两任配房州入内供奉官石
承庆尝为怀政所召夜二鼓不下皇城门钥以待黄
门黄守忠见之戒门卒勿纳至是言其事承庆坐削
两任配宿州杨怀玉次日始诣枢密院自陈责授侍
禁杭州都监擢崇勋内客省使桂州观察使怀吉如
京使赐以金带金银怀政既诛亟遣入内供奉官卢
守明邓文庆驰驿永兴捕朱能刘益李贵康玉唐信
道士王先张用和悉免死配远州能侦知使者至衷
甲出杀守明以叛诏遣内殿承制江德明入内供奉
官干德润发兵捕之能入桑林自缢死永兴干耀都
巡检供奉官李兴本军十将张顺断能及其子首以
献补兴合门祗候顺牢城都头以刘益等十一人党
能害中使磔于市王先李贵唐信张用和八人皆处
斩能之母妻子弟皆决杖配隶合门祗候穆介知永
兴军府朱巽转运使梅询刘楚知凤翔府臧奎等坐
与怀政能交结相称荐皆论罪降寇准太常卿再贬
道州凡朝士及永兴凤翔官吏与准厚善者悉降黜

  张崇贵
按宋史宦者传崇贵真定人太祖时为内中高品稍
迁殿头太平兴国中以善射选为御带钱俶纳土命
驰往阅城防储偫之数亲征太原从崔彦进李汉琼
先路视水草端拱初补内供奉官淳化四年命乘传
之延州招羌戎之内附者发库钱犒给以金币赐酋
领将行转内班右班押班就命管勾鄜延屯兵李继
隆讨李继迁诏崇贵以延安兵犄角进讨及擒赵保
忠留崇贵与石霸守绥州徙平夏民以实之继迁扼
橐□路驱胁内属戎人崇贵与田敏率熟仓族癿遇
战于双□杀二千余级掠牛羊橐□铠甲甚众连诏
褒谕继迁走漠中遣其将佐赵光祚张浦求纳款会
于石堡寨崇贵椎牛酾酒犒谕之给以锦袍带会改
内班为黄门命为黄门右班押班仍加内殿崇班又
改黄门为内侍职随易焉既而继迁贡橐□名马待
罪遣崇贵往赐器币茶药衣物至道元年进崇仪副
使内侍右班副都知时继迁复叛劫刍馈于浦洛河
二年诏李继隆大发师进讨贼围灵州急太宗将弃
之廷议未决命崇贵与冯讷乘传往议其事乃益兵
固守就命为灵环庆州清远军路监军又为排阵都
监真宗立拜洛苑使右班都知管勾并州军马自至
道后五路讨贼兵战相继卒无成功及是保吉复修
贡诏以定难节度授之命崇贵持诏命衣带器币以
赐使还加六宅使咸平元年又命管勾鄜延屯兵泊
延安改驻泊都监又为钤辖其后继迁复与熟户李
继福为隙因缘内扰崇贵与张守恩击之焚庐舍获
赀畜器甲生口甚众又与王荣御贼获具装马数十
匹再诏褒饬四年诏归俄领奖州刺吏复□鄜延仍
制置沿边青白盐事与卫超领军入敌境焚庐舍帐
幕获廪糗牛羊复被诏奖崇贵屡诇契丹事传□以
闻愿身当一队为前锋诏不允景德元年保吉死其
子德明尚幼崇贵移书谕朝廷恩信德明请俟释服
禀命诏书慰抚以向敏中为缘边安抚使自是边防
事宜经制小大皆崇贵专主之筑台保安北十里许
召戎人会议与之盟约二年春召赴阙面授方略许
德明以定难节度西平王赐金帛缗钱各四万茶二
万斤给内地节度奉听回图往来放青盐禁凡五事
而令德明纳灵州上强止居平夏遣子弟入宿卫送
略去官吏尽散蕃汉兵及质口封境之上有侵扰者
□朝旨凡七事德明悉如约惟以子弟入质及纳灵
州为难故亦禁盐如旧不许回图三年九月以德明
誓表来上崇贵因请入朝许之以功拜皇城使内侍
左右班都知领博州团练使又持旌节诰命授德明
太常博士赵湘为之副四年使还会车驾上陵次琼
林苑崇贵对于苑中即命为行宫使是秋复还延安
供奉官曹信时监边军信善琴崇贵与石普军中宴
集令信奏之信以久废为辞崇贵与普因摭其他过
以闻真宗知其诬奏不问大中祥符元年加昭宣使
崇贵又在边善识羌戎情伪西人畏服每德明有所
论述及境上交侵皆先付裁制夏州趣边有二路其
文移至环庆者皆付延州议焉□请置缘边安抚使
如北面之制上曰西鄙别无经营苟德明能守富贵
无虑朝廷失恩信也增置署局徒为张皇不若委卿
静制之二年上言久去乡里愿得告归葬父母许之
锡与甚厚复命为都钤辖提举榷场崇贵乞留京师
面谕委属之意听岁入奏事四年八月卒年五十七
帝悼惜之赠丰州观察使内侍护丧还京师子承素
东染院副使
  石知颙
按宋史宦者传知颙真定人曾祖承渥梁尚食使祖
守忠□内供奉官父希铎高品知颙形貌甚伟建隆
中授内中高品太宗即位改供奉官雍熙中诸将征
幽蓟以知颙随军归掌仪鸾司淳化中明州初置市
舶司与蕃贸易命知颙往经制之转内殿崇班亲
王诸宫都监从王继恩平蜀寇就迁西京作坊副使
咸平初迁正使带御器械契丹犯边上北巡命为天
雄军澶州巡检使俄改德博等州缘河巡检使兼安
抚加领长州刺史三年戍镇定高阳关三路押大阵
是冬改高阳关驻泊行营钤辖归朝复掌亲王诸宫
事景德中自京抵泗遣徒治河堤命总其役初计工
累月及是浃日而毕上面加褒谕赐白金千两授入
内都知大中祥符初迁内园使俄以定内侍迁秩品
第不当为其列所诬坐罢都知三年为并代州钤辖
迁庄宅使徙镇定高阳关钤辖四年命与内殿崇班
张继能供奉官侍其旭同修太祖神御殿上封求觐
阙下复掌群牧司三班院亲王诸宫事天禧二年为
并代州钤辖兼管勾麟府路军马事三年卒年六十
九孙全彬
  卫绍钦
按宋史宦者传绍钦开封人父汉超内侍高品绍钦
始以中黄门给事晋邸太宗即位补入内高品甚被
亲倚从征太原命督诸将攻城刘继元降命领骁卒
先入城烧其营栅迁殿头高品雍熙二年擢入内西
头供奉官淳化中部修皇城功毕授内侍押班五年
加崇仪副使李顺之乱王师致讨与王继恩同领招
安捉贼事遇贼斗学射山南又攻清水坝破双流寨
招降数万众斩千余级顺死余党保险为寇又与杨
琼先扼要路以邀之擒斩万余人获器甲枪槊千余
遣别将曹习领兵捕余贼于安国镇斩三百级时嘉
眉二州贼尚扰城郭又遣内殿崇班宿翰讨之两川
平召还深被褒劳真宗嗣位拜宫苑使领爱州刺史
充入内副都知修奉永熙都监既复土遂为陵使景
德二年改皇城使从幸河朔命为车驾前后行宫四
面都巡检次澶渊命领扈驾兵守河桥三年加昭宣
使朝诸陵复为行宫巡检驻洛阳命为皇城内外都
巡检历掌三班院皇城仪鸾翰林司卒年五十六绍
钦苛愎少恩不为众所附太平兴国中江东有僧诣
阙请修天台寿昌寺且言寺成愿焚身以报太宗允
其请命绍钦往督营缮既讫役遽积薪于廷请僧如
愿僧言欲见至尊面谢绍钦曰昨朝辞日亲奉德音
不烦致谢僧惴怖偃蹇顾道俗望有救之者绍钦即
促令跻薪上火既盛僧欲投下绍钦遣左右以叉抑
按而焚之子承庆至内殿承制
  张继能
按宋史宦者传继能字守拙并州太原人父赞晋末
为内班继能建隆初以黄门事禁中太平兴国初为
内品从征河东命主城南洞屋以劳迁高品契丹入
寇命为高阳镇定路先锋都监从崔彦进战长城口
多所俘馘明年又与彦进败契丹于唐兴口转殿头
高品雍熙中夏州叛命李继隆为银夏都部署以继
能监军俄徙护定州屯兵领骁捷卒三千屯五回岭
端拱初迁入内殿头从赵保忠讨李继迁保忠荐其
有材命与保忠同经略其事代还掌内弓箭库淳化
三年与白承睿护刍粟入灵武会继迁复寇边命继
能承睿与知灵州侯延广领骁卒五千同主军务俄
留为本州都监及郑文宝议城威州清远军继能护
其役工毕命与西京作坊副使张延洲同知军事又
与田绍斌同掌积石寨就迁内供奉官灵环庆清远
军后阵都监与西人转斗败走之复还清远诣阙奏
事迁内殿崇班未几拜供备库副使复遣护环州屯
兵徙泾原仪渭都巡检使真宗即位迁崇仪使灵环
十州军兵马都监兼巡检安抚使咸平三年王均之
乱命为川峡两路招安巡检使成都平留为利州招
安巡检寻召归会银夏寇警复为邠宁驻泊都监夏
人寇清远军营于积石河继能与杨琼冯守规在庆
州逗遛不时赴援致陷城堡又焚弃青冈寨特诏下
御史府免死长流儋州景德二年会赦还为内侍省
内常侍又为陕西捕贼巡检获千余人改内殿崇班
从朝陵为行宫四面巡检四年宜州卒陈进为乱初
知州刘永规驭下严酷课澄海卒伐木葺州廨数不
中程即杖之至有率妻孥趣山林以采者虽甚风雨
不停其役故进因众怨杀永规及监军国钧拥判官
卢成均为帅据其城七月奏至诏东上合门使忠州
刺史曹利用供备库使贺州刺史张煦为广南东西
路安抚使如京副使张从古及继能副之虞部员外
郎薛颜同勾当转运事发荆湖蕲黄州兵讨之上语
近臣曰番禺宝货雄富贼若募骁果立谋主沿流东
下趣广州则为患深矣遣内侍高品周文质使广州
监屯兵会邻路巡检使控要路集东西海战棹扼端
州峡口贼悉众来攻柳城县殿直韩明许贵郝惟和
以所部兵千余御敌明贵死之惟和仅以身免成均
奉宜州印遣使诣舒贲求赦罪是夕进复陷柳城官
军退保象州贼又寇怀远军知军殿直任吉与邕桂
巡检殿直张崇宝侍禁张守荣击走之贼退而复集
者累日吉辈固守屡与斗大获其器甲又攻天河寨
寨兵甚少监军奉职钱吉部分严整一战败之贼众
屡□颇溃去众心携贰将弃宜州以家属之悼耄者
五百人陨江中率其众裁三千趣柳象将入容管初
至柳州限江不能渡知州王昱望贼遁走城遂陷朝
廷以诏书四十分揭要路谕贼归顺者悉释其罪贼
挈族居思顺州分兵攻象州利用命入内高班于德
润以千兵倍道袭逐利用等继至遇贼武仙县之李
练铺贼初不知觉惟进率众来拒直犯前军前军寄
班侍班郭志言麾骑士左右纵击贼衣顺水甲执标
牌以进飞矢攒锋不能郄前军即持棹刀巨斧破其
牌史崇贵登山大呼曰贼走矣急杀之贼心动众遂
溃逐北至象州城下贼寨犹有据长竿瞰城中者成
均始挈其族以诏书来降乃斩进并其党生擒贼帅
六十余人斩首级获器甲战马甚众利用分兵捕余
寇遣于德润驰奏其事授利用引进使煦如京使从
古庄宅副使继能供备库使志言供备库使又以御
前忠佐马步军副都军头郭全丰为都军头领勤州
刺史归远军士手杀进者李昊刘宗赵敏□补本军
头张守荣为供奉官合门祇候张崇宝任吉并为供
奉官钱吉为右侍禁又以知象州大理寺丞何邴最
有劳优拜祠部员外郎赐绯又赐邴三子知道知古
知常出身邴之亲属同扞寇者悉甄叙之升象州为
防御使初贼攻象州城在高丘上素无并闭垒之日
皆以乏水为虑赖天雨停水将竭而雨复下如是者
两月汲之以济山中无烽候每欲破贼即祷于城西
神祠或见巨蟒吞龟是日果有克获众以为神灵助
顺之应张守荣俄病瘴遣尚医驰往视之未至而卒
赠如京使录其子官十二月余寇悉平东封留继能
为京旧城内巡检钤辖俄加东染院使大中祥符二
年入内都知李神福等坐事悉罢擢继能入内内侍
省副都知时宗室多召侍讲说书上嘉其勤学令讲
诵日别给公膳专遣继能主之俄又与内殿承制岑
保正提点郡县主诸院事三年兼群牧都监祀汾阴
留掌大内兼旧城内巡检钤辖俄领会州刺史谒太
清宫为天书扶侍都监七年以疾求解职不许命为
泾原仪渭镇戎军两路钤辖未几徙鄜延都钤辖先
是内属户杀汉口者止罚孳畜继能则丽于常法由
是西人畏而不敢犯德明虽受朝命而羌部不绝寇
境继能日课卒截竹为签署字其上且言以备将士
记杀获功状贼闻之甚惧归朝复□群牧仁宗在储
宫尝亲书一幅赐之继能以闻真宗亦为标题其末
人以为荣九年坐前护修庄穆皇后陵摧陷左授西
染院使掌往来国信天禧初复西京左藏库使国信
司吏陈诚者颇巧黠继能欲援置群牧司而诚先隶
群牧坐事停职至是群牧吏左宗抉其宿负白制置
使曹利用故诚不遂所求继能怒宗之沮己密遣亲
事卒侦宗会宗弟元丧妻宗尝为假敦骏军校马送
葬及还元抵饮肆与酒保相殴系府中而假马之事
未发诚即白继能请属府中并劾其事知府乐黄目
受属狱未就为群牧副使杨崇勋所发继能坐罢内
职降授西京作坊使出为邠宁钤辖继能自陈不愿
外任得掌瑞圣园寻领往来国信所三年复为西京
左藏库使内侍右班副都知未几迁崇仪使以衰老
求解职转内园使掌琼林苑五年卒年六十五特赠
汀州团练使录其子怀忠为大理寺丞孙逖为三班
奉职逊为借职春坊祇候继能性沉密知兵颇勇敢
喜读书然好治生晚年急于聚蓄众以此少之何邴
后归朝知磁州而卒一子知崇裁十余岁特补太庙
斋郎又徙其侄平夷尉知古为滏阳尉省郎无赏延
之例犹以城守劳故甄录焉
  邓守恩
按宋史宦者传守恩并州人十岁以黄门事太宗淳
化中盗起成都从王继恩往讨之至道初就护西蜀
屯兵咸平初为入内高班契丹入寇命石保吉为镇
定都部署以守恩为都监逾年入掌骐骥院会龙骑
叛卒剽劫环庆遣守恩擒剪之景德初为澶濮都巡
检又使还庆及戎泸等州巡察边事大中祥符初按
狱于濮州雪冤人十余预监修玉清昭应宫会灵观
七年又兼修真游殿景灵宫累迁入内高品供奉官
宫成迁内殿承制八年预修大内改西京作坊副使
九年营造皆毕授东染院使充会灵观都监天禧二
年掌军头引见司又修祥源观成迁崇仪使三年授
入内押班河决滑州命为修河钤辖郊祀召为行宫
使改如京使复还本任四年春河复故道迁文思院
使归朝加领昭州刺史是秋掌皇城国信二司整肃
禁卫迁入内副都知会建天章阁命领其事又勾当
资善堂兼太子左右春坊司守恩长七尺余状貌甚
伟□事干敏以强果称于时五年卒年四十八赠淄
州防御使录其子官
  雷允恭
按宋史宦者传允恭开封人初为黄门颇慧黠稍迁
入内殿头给事东宫周怀政伪为天书允恭豫发其
事怀政死擢内殿崇班迁承制再迁西京作坊使普
州刺史入内内侍省押班章献后初临政丁谓潜结
允恭凡机密事令传达禁中由是允恭势横中外山
陵事起允恭请效力陵上章献后曰吾虑汝有妄动
恐为汝累也乃以为山陵都监允恭驰至陵下司天
监邢中和为允恭言今山陵上百步法宜子孙类汝
州秦王坟允恭曰何不就中和曰恐下有石与水尔
允恭曰上无他子若如秦王坟何不可中和曰山陵
事重踏行覆按动经月日恐不及七月之期耳允恭
曰第移就上穴我走马入见太后言之允恭素贵横
人不敢违即改穿上穴入白其事章献后曰此大事
何轻易如此允恭曰使先帝宜子孙何惜不可章献
后意不然曰出与山陵使议可否时丁谓为山陵使
允恭具道所以谓唯唯而已允恭入奏曰山陵使亦
无异议矣既而上穴果有石石尽水出允恭竟以是
并坐盗金宝赐死籍其家中和流沙门岛谓寻窜海

  韩守英
按宋史宦者传守英字德华开封祥符人初为入内
高品从征河东数奉诏至石岭关督战取隆州迁殿
头久之以西头供奉官擢入内内侍押班迁副都知
随王继恩招安西川为先锋战于□门有功迁西京
作坊使□门都监还勾当三班院进入内内侍都知
历定州镇定高阳关并代路兵马钤辖契丹围岢岚
军守英与钤辖张志言知府州折惟昌帅所部渡河
抵朔州以牵贼势遂破狼水寨俘数百人获马牛羊
铠甲以数万计贼为解去赐锦袍金带俄领会州刺
史解都知再迁昭宣使复领三班出为鄜延路都钤
辖徙并代路建言本路宿兵多百姓困于飞挽今幸
边鄙无事请留骑军千余人悉徙内地真宗曰边臣
能体朝廷恤民之意宜诏诸路视此行之提举在京
诸司库务勾当皇城司为赵德明官告使历宣政宣
庆二使内侍左班都知领奖州团练使雅州防御使
入内都知管勾修国史书成进景福殿使又为延福
宫使入内都知复提举诸司库务卒赠定国军节度
观察留后

 宦寺部列传六
  宋二
  阎文应
按宋史宦者传文应开封人给事掖庭积迁至入内
副都知仁宗初亲政与宰相吕夷简谋以张耆夏竦
陈尧佐范雍赵积晏殊钱惟演皆章献后所任用悉
罢之退以语郭后后曰夷简独不附太后邪但多机
巧善应变耳由是并夷简罢夷简素与文应相结使
为中诇久之乃知事由郭后夷简遂怨后及再相杨
尚二美人方宠尚美人于仁宗前有语侵后后不胜
忿批其颊仁宗自起救之误中其颈仁宗大怒文应
乘隙遂与谋废后且劝以爪痕示执政夷简以怨力
主废事因奏仁宗出谏官竟废后为净妃以所居宫
名瑶华皆文应为夷简内应也郭后既废杨尚二美
人益宠专夕仁宗体为之弊或累日不进食中外忧
惧杨太后亟以为言仁宗未能去文应早暮入侍言
之不已仁宗厌其烦强应曰诺文应即以毡车载二
美人出二美人涕泣词说云云不肯行文应骂曰宫
婢尚何言驱使登车翌日以尚氏为女道士居洞真
宫杨氏别宅安置既而仁宗复悔废郭后有复后之
意文应大惧会后有小疾挟太医诊视数日乃言后
暴崩实文应为之也累至昭宣使恩州团练使时谏
官劾其罪请并其子士良出之以文应领嘉州防御
使为秦州钤辖改郓州士良罢御药院为内殿崇班
始杨尚二美人之出宫也左右引陈氏女入宫父号
陈子城杨太后尝许以为后宋绶不可王曾吕夷简
蔡齐相继论谏陈氏女将进御士良闻之遽见仁宗
仁宗披百叶择日士良曰陛下阅此岂非欲纳陈氏
女为后邪仁宗曰然士良曰子城使大臣家奴仆官
名也陛下纳其女为后无乃不可乎仁宗遽命出之
文应后徙相州钤辖卒赠邠州观察使
  任守忠
按宋史宦者传守忠字稷臣荫入内黄门累转西头
供奉官领御药院坐事废久之复故官稍迁上御药
供奉初章献后听政守忠与都知江德明等交通请
谒权宠过盛仁宗亲政出为黄州都监又谪监英州
酒税稍迁潭州都监徙合流镇西鄙用兵又为秦凤
泾原路驻泊都监以功再迁东染院使内侍押班出
为定州钤辖加内侍副都知累迁宣政使洋州观察
使为入内都知仁宗未有嗣属意英宗守忠居中建
议欲援立昏弱以侥大利及英宗即位拜宣庆使安
静军留后守忠又语言诞妄交乱两宫于是知谏院
司马光论守忠离间之罪为国之大贼民之巨蠹乞
斩于都市英宗犹未行宰相韩琦出空头敕一道参
政欧阳修已签赵概难之修曰第书之韩公必自有
说琦遂坐政事堂立守忠庭下曰汝罪当死贬保信
军节度副使蕲州安置取空头敕填与之即日押行
琦意以为少缓则中变也守忠久被宠幸用事于中
人不敢言其过及贬中外快之久之起为左武卫将
军致仕卒年七十九
  杨守珍
按宋史宦者传守珍字仲宝开封祥符人为入内黄
门习书史学兵家方略善射家僮过堂下一发贯髻
人服其精选为环庆路走马承受公事契丹谋入塞
为镇定高阳关行营同押先锋事会许民周继宗为
人诬告与外夷交通干证者六十人辞服遣守珍覆
问悉辨理出之徙真定保赵等州驻泊都监邕桂等
十州安抚都监从曹克明降抚水州蛮筑二栅以扼
其要天禧初擒盗于青灰山累迁西京作坊使带御
器械永兴军兵马钤辖徙真定邠宁路为内侍省内
侍押班提点内弓箭军器库进内圜使右班都知领
瑞州刺史尝侍仁宗苑中命乘马驰射赏其便习赐
锦袍□酒卒赠原州防御使
  蓝继宗
按宋史宦者传继宗字承祖广州南海人事刘鋹为
宦者归朝年十二迁为中黄门从征太原传诏营陈
间多称旨秦州并边有大小洛门寨自唐末陷西羌
雍熙中温仲舒谕酋豪使献其地徙众渭北言者以
为生事请罢仲舒太宗遣继宗往按视还奏二寨据
要害产良木不可弃帝悦复使继宗劳赐仲舒累迁
西京作坊副使勾当内东门元德太后章穆皇后葬
为按行园陵使车驾北征勾当留司皇城司车驾谒
诸陵近陵旧乏水继宗疏泉陵下百司从官皆取以
济擢入内副都知为天书扶侍都监诏与李神佑第
东封扈从内臣之劳而入内供奉官范守逊等诉其
不公罢都知祀汾睢复为天书扶侍都监再迁东染
院使明年领会州刺史进崇仪使勾当皇城司修玉
清昭应宫与刘承珪典工作宫成迁洛苑使高州团
练使充都监坐章穆皇后陵隧艺贬如京使典修景
灵宫进南作坊使复修会灵祥源观车驾幸亳州管
勾留司大内公事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勾当三班院
修国史院为赵德明加恩使德明与继宗射继宗每
发必中德明遗以所乘名马为内侍省右班都知迁
入内都知仁宗即位迁左骐骥使忠州防御使永定
陵修奉钤辖历昭宣宣政宣庆使累上章求致仕特
免入朝拜舞及从行幸顷之复固请罢都知以景福
殿使邕州观察使家居养疾卒赠安德军节度使谥
僖靖继宗事四朝谦谨自持每领职未久辄请罢家
有园池退朝即亟归同列或留之继宗曰我欲归种
花卉弄游鱼为乐尔景福殿置使自大中祥符间至
继宗授者纔三人养子元用元震元用终左藏库使
梓州观察使元震以兄荫补入内黄门转高班给事
明肃太后禁中夜火后拥仁宗登西华门左右未集
元震独传呼宿卫以功迁高品为三陵都监条列防
守法其后诸陵以为式历群牧都监监三馆秘阁积
官皇城使累迁入内副都知忠州防御使仙韶院火
元震救护火以时息诏褒之赐袭衣金带卒赠镇海
军留后元震养子五人不畜阉子
  石全彬
按宋史宦者传全彬字长卿以知颙奏补入内小黄
门累迁西头供奉官仁宗使致香币于南海密诏察
所过州县吏治民俗还具以对帝以为忠谨陕右群
盗杀凤州巡检遣往擒灭之元昊叛全彬监鄜州兵
救延州解围去经略使明镐言其勇略善将得边人
情除并代州都监加内侍押班进钤辖徙鄜延还为
押班侬智高寇广南以为湖南江西路安抚副使出
桂林请于宣抚使狄青愿独当一队以自效于是使
将佐方兵力战于邕州南方平领绵州防御使张贵
妃居宁华殿合命全彬提举妃薨治丧过制皆刘沆
王洙与全彬共为之数月进宫苑使利州观察使给
两使留后奉俄为入内副都知知制诰刘敞封还词
命居三月复授之转领信武军留后为永昭陵钤辖
时去永定复土四十二年有司多亡其籍全彬以心
计办治迁福延宫使提点奉先院熙宁中卒年七十
六赠太尉定武军节度使谥曰恭僖
  张惟吉
按宋史宦者传惟吉字佑之开封人初补入内黄门
迁殿头高阳关路走马承授公事护塞滑州天台埽
役迁西头供奉官监在京榷货务知嘉州张约以赃
败诏与御史王轸往劾其狱还领内东门司为修奉
章献章懿太后二陵承受时议复用李谘榷茶筭缗
法乃以惟吉为内殿崇班复监榷货务凡内侍领内
东门次迁勾当御药院而惟吉纔进官众以为薄惟
吉欣然就职再□以羡余迁承制为赵元昊官告使
还言元昊骄僭势必叛请预饬边备及元昊寇延州
遣按视延鄜环庆两路器甲并访攻守利害敌既退
夏竦韩琦谋自鄜延深入乘虚击之命惟吉募并汾
骁勇副以土兵轻赍赴河外惟吉以为我师当持重
伺变不宜驰赴不测以自困已而元昊果引去还奏
称旨领皇城司迁内侍省押班群牧都监简陕西冗
兵领军头引见司迁供备库使尽汰军头司军校之
罢癃者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领恩州刺史为入内
都知商湖决为澶州修河都钤辖转运使施昌言请
亟塞崔峄以为岁民困役宜缓命惟吉按视言河
可塞而民诚困财用不足宜少待之从其议迁如京
使果州团练使复领皇城司卒惟吉任事久颇见亲
信而言弗阿徇张贵妃薨将治丧皇仪殿诸宦官皆
以为可独惟吉曰此事干典礼须翼日问宰相既而
宰相不能执议惟吉深以为非赠昭信军节度观察
留后逾月又赠保顺军节度使谥忠安养子若水字
益之以惟吉奏补小黄门给事章惠太后殿转入内
高品王师平贝州征侬贼皆以干敏选为走马承受
贼平以劳进官三迁环庆路钤辖讨环州解乜臼族
复有功历带御器械内侍押班副都知熙宁初造神
臂弓成神宗御延和殿临阅置铁甲七十步俾卫士
射未有中者若水自请射连中彻札建庆寿宝慈两
宫典领工作再迁嘉州防御使以病解职领辉州观
察使提举四园苑诸司库务卒赠天平军留后
  卢守勤
按宋史宦者传守勤字君锡开封祥符人自入内内
品累迁礼宾使邠宁环庆路钤辖还为入内内侍省
押班领昌州刺史明道中改葬章懿太后而旧藏有
水以守勤尝典葬事罢为永兴军兵马钤辖徙鄜延
路再迁六宅使加贵州团练使进荣州防御使兼邠
宁环庆路安抚都监元昊寇保安军守勤率兵击走
之特迁左骐骥使移陕西钤辖初刘平石元孙被执
守勤抚膺涕泣不敢出又尝易蕃官马延州通判计
用章劝范雍弃城将保鄜州雍欲遣安抚都监李康
伯往说贼不肯行贼去而守勤用章更相论奏知制
诰叶清臣以守勤拥兵观望请正其罪并按二人守
勤夺防御使为湖北都监用章除籍配雷州本城康
伯均州都监久之复恩州防御使迁利州观察使历
真定府定州北京路钤辖以左卫大将军致仕卒赠
保顺军节度使谥安恪养子昭序
  王守规
按宋史宦者传守规真定栾城人入内都都知守忠
之弟守忠事真宗谨愿慎密眷遇最厚明道时守规
为小黄门禁中夜半火守规先觉自寝殿至后苑皆
击去其锁乃奉仁宗及皇太后至延福宫回视所经
处已成煨烬翌日执政候起居帝曰非王守规导朕
至此几不与卿等相见以功迁入内殿头选治京城
水决汴河于公贾村决蔡河于四里桥水患以息加
带御器械积官至宣庆使康州防御使内侍右班副
都知卒年六十七赠昭武将军留后
  张茂则
按宋史宦者传茂则字平甫开封人初补小黄门五
迁至西头供奉官干当内东门禁庭夜有盗茂则首
登屋以入既获贼迁领御药院仁宗不豫中夜促召
茂则趋入扶卫左右或欲掩宫门茂则曰事无可虑
何至使中外生疑耶帝疾间欲处以押班恳求补外
转宫苑使果州团练使为永兴路兵马钤辖入为内
侍押班再迁副都知熙宁初同司马光相视恩冀深
瀛四州生堤及六塔二股河利害进入内都知上元
夜宫中火督众即扑灭诏曰宫禁不惊帑藏如故惟
忠与力予固嘉之赐以窄衣金带累乞退休言受国
厚恩廪食过量积而未请者七年乞令三司毁券诏
褒之仍进其官哲宗即位迁宁国军留后加两省都
都知卒年七十九茂则性俭素食不重味衣裘累十
数年不易绍圣论元佑人以茂则尝预任使追贬左
监门卫将军崇宁中入党籍
  李舜举
按宋史宦者传舜举字公辅开封人世为内侍曾祖
神福事太宗以信谨终始舜举少补黄门仁宗使督
工冶金为器既成有羡数并上之帝嘉其不欺出为
秦凤路走马承受英宗立奏事京师会帝不豫内谒
者止之宫门舜举曰天子新即位使者从边方来不
得一见而去何以慰远人谒者以闻亟召对帝意良
悦因言承受公事以察守将不法为职而终更论最
乃使帅臣保任乞免之遂删旧制熙宁中历干当内
东门御药院讲筵阁实录院郭逵讨交州以为广西
干当公事军中之政得与讲画或疾置入朝禀受成
算会逵贬亦降左藏库副使以文思院使领文州刺
史带御器械进内侍押班制置泾原军马五路师出
无功议再举李宪督馈粮言受密诏自都转运使以
下乏军兴者皆听斩民惩前日之役多死于冻馁皆
惮行出钱百缗不能雇一夫相聚立栅山泽不受调
吏往逼呼辄殴击解州至械县令以督之不能集舜
举入奏其事乃罢兵退诣中书王珪迎劳之曰朝廷
以边事属押班及李留后无西顾之忧矣舜举曰四
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相公当国而以边事属二内
臣可乎内臣正宜供禁庭洒扫之职岂可当将帅之
任闻者代珪惭焉转嘉州团练使沈括城永乐遣舜
举计议被围急断衣襟作奏曰臣死无所恨愿朝廷
勿轻此贼寻以死闻赠昭信军节度使谥曰忠敏舜
举资性安重与人言未尝及宫省事颇览书传能文
辞笔札在御药院十四年神宗尝书李舜举公忠奉
上恭勤检身始终惟一以安以荣十九字赐之
  梁从吉
按宋史宦者传从吉字君佑开封人补入内高班王
则反奉命宣慰还言小寇无多虑诸将之兵足以剪
除若得重臣统其事不崇朝可平矣于是仁宗以文
彦博为安抚招讨使贼平又奏请分河北为路每路
以一帅府统之遂建魏镇定瀛四帅熙宁初为邠宁
环庆路驻泊兵马钤辖夏人寇大顺城围庆州七寨
从吉率兵八百余人与战获其酋领又讨平宁州叛
卒以功升都钤辖累官皇城司从高遵裕至宁武督
士卒攻城身被创甚进入内押班迁永州团练使为
副都知元佑中卒赠成德军节度使谥曰敏恪
  甘昭吉
按宋史宦者传昭吉字佑之开封人初以内侍殿头
为英韶州巡检捕盗有功再迁内殿崇班京东路都
巡检齐州武卫小校冯坦率营卒二百突入州厅事
欲为变昭吉单骑驰往戒所从将士操兵在外先独
见乱卒谕以祸福令推首恶自赎众疑沮不敢动已
而操兵者皆入即共执十余人告曰此诱我者也昭
吉立杀之纵其余去州以无事特迁供备库副使带
御器械后内侍省押班阙仁宗记前功特以授之迁
入内副都知英宗即位之夕昭吉直禁中翊卫有劳
自文思副使超迁供备库使康州刺史昭吉奏曰臣
本孤微无左右之举而先帝知臣朴直自小官拔用
至此分当从葬今愿得洒扫陵寝足矣帝爱其忠特
授永昭陵使加如京使还朝表辞职以左龙武军大
将军致仕卒昭吉敦实慎密人士称之
  李宪
按宋史宦者传宪字子范开封祥符人皇佑中补入
内黄门稍迁供奉官神宗即位历永兴太原府路走
马承受数论边事合旨干当后苑王韶上书请复河
湟命宪往视师与韶进收河州加东染院使干当御
药院复战牛精谷拔珂诺城为熙河经略安抚司干
当公事按视鄜延军制行至蒲中会木征合董毡鬼
章之兵攻破踏白城杀景思立围河州诏趣赴之宪
驰至军先是朝廷出黄旗书敕谕将士如用命破贼
者倍赏于是宪晨起帐中张以示众曰此旗天子所
赐也视此以战帝实临之士争呼用命以进督诸将
傍山焚族帐即日通路至河州贼余众保踏白官军
出与战大破之进至余川又破贼堡十余木征率酋
长八十余人诣军门降捷闻以功加昭宣使嘉州防
御使还为入内内侍省押班干当皇城司安南叛副
赵招讨未行建言朝廷置招讨副使军士须共
议至节制号令即宜归一宪□之由是屡纷辨遂罢
宪而令乘驿计议秦凤熙河边事诸将皆听节度于
是御史中丞邓润甫御史周尹蔡承禧彭汝砺极论
其不可又言鬼章之患小用宪之患大宪功不成其
祸小有成功其祸大章再上弗听冷鸡朴诱山后生
羌扰边木征请自效众以为不可宪曰何伤乎羌人
天性畏服贵种听之往木征盛装以出众耸视皆无
斗志师乘之杀获万计斩冷鸡朴董毡惧即遣使奉
贽效顺加宣州观察使宣政使入内副都知又迁宣
庆使时用兵连年度支调度不继诏宪兼经制财用
裁冗费什六岁运西山巨木给京师营缮赐瑞应坊
园宅一区元丰中五路出师讨夏国宪领熙秦军至
西市新城复兰州城之请建为帅府帝又诏宪领兵
直趣兴灵董毡亦称欲往宜乘机协力入扫巢穴若
兴灵道阻即过河取凉州乃总兵东上平夏人于高
川石峡进至屈吴山营打啰城趋天都烧南牟府库
次葫芦河而还宪既不能至灵州董毡亦失期师无
功宪欲以开兰会邀功弥责同知枢密院孙固曰兵
法期而后至者斩况诸路皆至而宪独不行不可赦
帝以宪犹有功但令诘擅还之由宪以馈饷不接为
辞释弗诛复上再举之策兼陈进筑五利且从之会
李顺举入奏具陈师老民困状乃罢兵趣宪赴阙道
赐银帛四千为泾原经略安抚制置使给卫三百进
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使复还熙河仍兼秦凤军马
夏人入兰州破西关降宣庆使宪以兰州乃西人必
争地众数至河外而相羊不进意必大举乃增城守
堑壁楼橹具备明年冬夏人果大入围兰州步骑号
八十万众十日不克粮尽引去又诏宪遣间谕阿里
骨结等且选骑度河与贼遇破之坐妄奏功状罢内
省职事哲宗立改永兴军路副都总管提举崇福宫
御史中丞刘挚论宪贪功生事一出欺罔避兴灵会
师之期顿兵以城兰州遗患至今永乐之围逗留不
急赴援降宣州观察使又贬右千牛卫将军分司南
京居陈州卒年五十一绍圣元年赠武泰军节度使
初谥敏恪改忠敏宪以中人为将虽能拓地降敌而
罔上害民终贻患中国云
  王中正
按宋史宦者传中正字希烈开封人因父任补入内
黄门迁赴延福宫学诗书历算仁宗嘉其才命置左
右庆历卫士之变中正援弓矢即殿西督捕射贼悉
就擒时年甫十八人颇壮之迁东头供奉官历干当
御药院鄜延环庆路公事分治河东边事破西人有
功带御器械神宗将复熙河命之规度还言熙河譬
乳虎抱肉乘爪牙未备可取也遂从王韶入熙河治
城壁守具以功迁作坊使嘉州团练使擢内侍押班
吐蕃围茂州诏率陕西兵援之围解自石泉至茂州
谓之陇东路土田肥美西羌据有之中正不能讨乃
因吐蕃入寇言其路经静州等族榛僻不通迩年商
旅稍往来故外蕃因以乘间县至绵与茂道里均而
龙安有都巡检缓急可倚仗请割石泉隶绵而窒其
故道从之陇东遂不可得还使熙河经画鬼章进昭
宣使入内副都知元丰初提举教畿县保甲将兵捕
贼盗巡检献民兵伍保法请于村□及县以时阅习
悉行其言复往鄜延环庆经制边事诏凡所须用度
令两路取给无限多寡既行又称面受诏所过募禁
兵愿从者将之主者不敢违问罪西夏以中正签书
泾原路经略司事诏五路之师皆会灵州中正失期
粮道不继士卒多死命权分屯鄜延并边城寨以俟
后举自请罢省职迁金州观察使提举西太一宫坐
前败贬秩元佑初言者再论其将王师二十万公违
诏书之罪刘挚比中正与李宪宋用臣石得一为四
凶又贬秩两等久之提举崇福宫绍圣初复嘉州团
练使卒年七十一
  刘惟简
按宋史宦者传惟简开封人由入内黄门积官至昭
宣使康州刺史高阳关路兵马都监为入内押班英
宗初立惟简自河北来朝请对寝门内谒者难之独
引见皇太后惟简立福宁殿下雨沾衣不退帝起坐
帏中望见呼问曰诸路如汝者几人何以独来对曰
陛下新即位臣来自边塞未瞻天表不敢辄还不知
其他帝叹曰小臣知所守如此识其姓名屏间他日
神宗览所题屏擢干当延福宫自是蒙亲信交人叛
诏驰驿至桂州审视事势还言帅臣刘彝贪功生事
罪当诛干德狂童颈不足系帝信之郭逵赵南征
以为行营承受逵被谪惟简亦夺一官陕西五路
师还受命抚犒士卒以疾先还者不赐惟简心知其
不便至庆州疏言士卒不幸以将臣上违圣略粮食
不继逃生以归其情可贷今同立庭中而不预赐恐
患生仓卒帝用其言均予之又使案阅河北保甲振
济京西水灾参定诸陵荐献既而为言者所劾摈不
用哲宗在藩时惟简奔走服勤及亲政召至左右以
内侍押班卒赠昭化军留后
  李继和
按宋史宦者传继和开封人以父任为内侍黄门庆
历中为河北西路承受保州兵叛塞城门距守官军
重围之不得入继和独上南关门密呼所结内应者
谕以祸福众言俟李昭亮至即斩关自归已而果然
贼平迁两秩王则反贝州为城下走马承受沙苑阙
马诏秦州置场以券市之继和领职不数月得马千
数而人不扰旧制内侍入仕三十年始得磨勘至是
乃令以劳进官者无拘于年环州弓箭手岁时给酒
州将不与众喧诉亟阖府门不敢出继和步入众中
譬晓之曰汝曹为一杯酒遂丧躯命乎众悟散去事
闻擢带御器械累迁宣庆使文州团练使入内副都
知卒子从善援例求赠官神宗曰此弊事也继和无
军功何必赠自是为定制云
  苏利涉
按宋史宦者传利涉字公济祖保迁自广州以阉人
从刘鋹入朝利涉初为入内内品庆历中卫士之变
以护卫有劳赏激加等英宗为皇子利涉给事东宫
及即位迁东头供奉官欲以为颍王府都监力辞干
当御药院迁供备库使帝不豫侍医药最勤言辄流
涕及帝崩乞与医官同贬三上表待罪不许神宗即
位授达州刺史历内侍押班副都知转海州团练使
僊韶院火营救甚力赐袭衣金带卒年六十四赠奉
国军节度使谥曰勤僖利涉尝干当皇城司循故事
厢卒逻报不皆以闻后石得一代之事无巨细悉以
奏往往有缘飞语受祸者人始以利涉为贤
  宋用臣
按宋史宦者传用臣字正卿开封人为人有精思强
力以父荫隶职内省神宗建东西府筑京城建尚书
省起太学立原庙导洛通汴凡大工役悉董其事性
敏给善传诏令故多访以外事同列悉藉以进朝士
之乏廉节者往往谄附之权势震赫一时积劳至登
州防御使加宣政使元佑初言者论其罪降为皇城
使谪监滁州太平州酒税四年主管灵仙观绍圣初
召为内侍押班进瀛州刺史徽宗即位迁蔡州观察
使入内副都知为永泰陵修奉钤辖卒陵下赠安化
军节度使谥僖敏谥议谓用臣为广平宋公有天子
念公之劳久徙于外之语丰稷论奏以为凡称公者
皆须耆宿大臣与乡党有德之士其曰念公之劳久
徙于外斯乃古周公之事于用臣非所宜言也止令
赐谥论者是之
  石得一
按宋史宦者传得一开封人为内侍黄门累官内殿
承制神宗时带御器械管干龙图天章宝文阁皇城
司四迁入内副都知元佑初领成州团练使罢内省
职御史刘挚言得一顷管皇城恣其残刻纵遣逻者
所在□布张□设网以无为有以虚为实朝廷大吏
及富家小人飞语朝上暮入狴犴上下惴恐不能自
保至相顾以目者殆十年坐降左藏库使卒绍圣中
赠随州观察使
  高居简
按宋史宦者传居简字仲路世本番禺人以父任为
入内黄门护作温成原庙奉神物以精办称超转殿
头领后苑事坐奉使梓夔路多占驿兵降高品历领
龙图天章宝文阁内东门司干当御药院神宗即位
御史张唐英言其资性憸巧善迎合取容中丞司马
光亦言其久处近职罪恶已多祖宗旧制干当御药
院官至内殿崇班以上即须出外今陛下独留四人
中外以此窃议况居简顷在先朝依凭城社物论切
齿及陛下继统乃复先自结纳使宠信之恩过于先
帝愿明治其罪以解天下之惑于是罢为供备库使
稍迁带御器械进内侍押班以文思使领忠州刺史
卒赠辉州观察使居简闻外廷议论必以入告省中
目为高直奏仁宗时常使南海遇广州火救者不力
居简督众护军资甲仗二库赖以获全事闻诏褒之
  程昉
按宋史宦者传昉开封人以小黄门稍迁西京左藏
库副使熙宁初为河北屯田都监河决枣强酾二股
河导之使东为锯牙下以竹落塞决口加带御器械
河决商胡北流与御河合为一及二股东流御河遂
浅淀昉以开浚功迁宫苑副使又塞漳河作浮梁于
洺州兼外都水丞诏相度兴修水利河决大名第五
埽昉议塞之因疏塘水溉深州田又导葫芦河自乐
寿之东至沧州二百里塞孟家口开干宁军直河作
桥于真定之中渡又自卫州王供□导沙河入御河
以广运路累迁达州防御使制置河北阿防水利御
史盛陶言昉挟第五埽之功专为己力假朝廷威福
恐动州县所开共城河颇废人户水硙久无成功又
议开沁河因察访官按行始知不便漳河滹沱之役
水占邢洺赵深祁五州之田王广廉孔嗣宗钱勰赵
子几皆尝论奏其奸欺之状则多置挞口指决河所
侵便为淤田其事权之盛则举官废吏惟其所欲悖
慢豪横则受圣旨者三受提点刑狱司牒者十二故
有违拒小人误当赏擢骄暴自肆愿遣官代还仍行
究治神宗曰王安石以昉知河事故加任使令开漳
河用工七百万滹沱八九百万已议体量矣始安石
欲兴水利骤用昉昉挟安石势而慢韩琦后安石觉
其虚诞亦疏之以忧死赠辉州观察使遂罢都大制
置河防水利司
  陈衍
按宋史宦者传衍开封人以内侍给事殿庭累官供
备库使梁惟简荐诸宣仁圣烈皇后主管高韩王宅
领御药院内东门司宣仁山陵为按行使俄以左藏
库使文州刺史出为真定路都监御史来之邵方力
诋元佑政事首言衍在垂帘日怙宠骄肆交结戚里
进退大臣力引所私俾居耳目之地张商英亦论衍
交通宰相御服为之赐珠结托词臣储祥为之赐膳
盖指吕大防苏轼也衍坐贬监郴州酒税务惟简以
援引张士良梁知新以党附皆得罪已又编管白州
徙配朱崖章惇起狱诬元佑诸老大臣云结衍辈以
谋废立士良尝与衍同在宣仁后合自郴州召之使
实其说士良至但言宣仁弥留之际衍尝可否二府
事及用御宝付外而已鍜炼无所得安惇蔡京乃奏
衍疏隔两宫斥随龙内侍十余人于外以剪除人主
腹心羽翼意在动摇大逆不道乃诏处死令广西转
运使程节□其刑
  李祥
按宋史宦者传祥开封人为入内黄门资骁锐善骑
射用材武中选授泾原仪渭同巡检从景思立于河
湟以功迁内殿崇班为河州驻泊兵马都监从郭逵
讨交趾驻富民江贼兵大至与泾原将姚兕力战败
之迁皇城使镇戎军沿边都巡检使从刘昌祚征灵
武议功加沂州团练使或言所部兵失亡多降简州
刺史权熙河兰会路都监总岷州兵夏人攻兰州祥
赴援保险待变数日卤彻围去复团练使进阶州防
御使从种谊袭鬼章有功升兵马都钤辖在熙河二
十余年以宣庆使内侍押班卒
  冯世宁
按宋史宦者传世宁字静之以入内黄门累迁昭宣
使忠州团练使入内押班扬国公主寝疾哲宗欲夜
出问讯世宁执言不可帝虽微忤卒为之改容再迁
景福殿使明州观察使至副都知崇宁新官名世宁
首知入内内侍省事禁中夜火使宿卫士扑灭之既
定令自他途出盖不欲使知宫省曲折也徽宗赏叹
进感德军留后政和初以内客省使彰化军留后致
仕世宁出入禁闼六十年循谨无过卒年六十七赠
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恭节
  童贯
按宋史宦者传贯少出李宪之门性巧媚自给事宫
掖即善策人主微指先事顺承徽宗立置明金局于
杭贯以供奉官主之始与蔡京游京进贯力也京既
相赞策取青唐因言贯尝十使陕右审五路事宜与
诸将之能否为最悉力荐之合兵十万命王厚专阃
寄而贯用李宪故事监其军至湟川适禁中火帝下
手札驿止贯毋西兵贯发视遽纳中厚问故贯曰
上趣成功耳师竟出复四州擢景福殿使襄州观察
使内侍寄资转两使自兹始未几为熙河兰湟秦凤
路经略安抚制置使累迁武康军节度使讨溪哥藏
征复积石军洮州加检校司空颇恃功骄恣选置将
吏皆捷取中旨不复关朝廷寖咈京意除开府仪同
三司京曰使相岂应授宦官不奉诏政和元年进检
校太尉使契丹或言以宦官为上介国无人乎帝曰
契丹闻贯破羌故欲见之因使觇国策之善者也使
还益展奋庙谟兵柄皆属焉遂请进筑夏国横山以
太尉为陕西河东河北宣抚使俄开府仪同三司签
书枢密院河西北两房不三岁领院事更武信武宁
护国河东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等九镇太傅泾国公
时人称蔡京为公相因称贯为媪相将秦晋锐师深
入河陇薄于萧关古骨龙谓可制夏人死命遣大将
刘法取朔方法不可贯逼之曰君在京师时亲授命
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难之何也法不得已出塞遇
伏而死法西州名将既死诸军恟惧贯隐其败以捷
闻百官入贺皆切齿然莫敢言关右既困夏人亦不
能支乃因辽人进誓表纳款使至授以誓诏辞不取
贯强馆伴使固与之还及境弃诸道上旧制熟羌不
授汉官贯故引拔之有至节度使者弓箭手失其分
地而使守新强禁卒逃亡不死而得改隶他籍军政
尽坏政和元年副郑允中使于辽得燕人马植归荐
诸朝遂造平燕之谋选健将劲卒刻日发命会方腊
起睦州势甚张改江浙淮南宣抚使即以所聚兵师
诸将讨平之
  梁师成
按宋史宦者传师成字守道慧黠习文法稍知书初
隶贾详书艺局详死得领睿思殿文字外库主出外
传道上旨政和间得君贵幸至窜名进士籍中积迁
晋州观察使兴德军留后建明堂为都监既成拜节
度使加中太一神霄宫使历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
至检校太傅遂拜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换节淮南时
中外泰宁徽宗留意礼文符瑞之事师成善逢迎希
恩宠帝本以隶人畜之命入处殿中凡御书号令皆
出其手多择善书吏习仿帝书杂诏旨以出外庭莫
能辨师成实不能文而高自标榜自言苏轼出子是
时天下禁诵轼文其尺牍在人间者皆毁去师成诉
于帝曰先臣何罪自是轼之文乃稍出以翰墨为己
任四方□秀名士必招致门下往往遭点污多置书
画卷轴于外舍邀宾客纵观得其题识合意者辄密
加汲引执政侍从可阶而升王黼父事之虽蔡京父
子亦谄附焉都人目为隐相所领职局至数十百黼
造伐燕议师成始犹依违卒乃赞决又荐谭稹为宣
抚燕山平策勋进少保益通贿谢人士入钱数百万
以献颂上书为名令赴廷试唱第之日侍于帝前嗫
嚅升降其小吏储宏亦豫科甲而执□养之役如初
李彦括民田于京东西所至倨坐堂上监司郡守不
敢抗礼有言于帝师成适在旁抗声曰王人虽微序
于诸侯之上岂足为过言者惧而止师成貌若不能
言然阴贼险鸷遇间即发家居与黼邻帝幸黼第见
其交通状已怒朱□又以应奉与黼轧因乘隙攻之
帝罢黼相师成由是益绌郓王楷宠盛有动摇东宫
意师成能力保护钦宗立嬖臣多从上皇东下师成
以旧恩留京师于是太学生陈东布衣张炳力疏其
罪炳指之为李辅国且言宦官表里相应变恐不测
东复论其有异志攘定策功当正典刑帝迫于公议
犹未诵言逐之师成疑之寝食不离帝所虽奏□亦
侍于外久未有以发会郑望之使金营还帝命师成
及望之以宣和殿珠玉器玩复往先令望之诣中书
谕宰相至则留之始诏暴其罪责为彰化军节度副
使开封吏护至贬所行次八角镇缢杀之以暴死闻
籍其家
  杨戬
按宋史宦者传戬少给事掖庭主掌后苑善测伺人
主意自崇宁后日有宠知入内内侍省立明堂铸鼎
鼐起大晟府龙德宫皆为提举政和四年拜彰化军
节度使首建期门行幸事以固其权势与梁师成埒
历镇安清海镇东三镇由检校少保至太傅遂谋撼
东宫有胥吏杜公才者献策于戬立法索民田契自
甲之乙乙之丙展转究寻至无可证则度地所出增
立赋租始于汝州浸淫于京东西淮西北括废堤弃
堰荒山退滩及大河淤流之处皆勒民主佃额一定
后虽冲荡回复不可减号为西城所筑山泺古巨野
泽绵亘数百里济郓数州赖其蒲鱼之利立租算船
纳直犯者盗执之一邑率于常赋外增租钱至十余
万缗水旱蠲税此不得免擢公才为观察使宣和三
年戬死赠太师吴国公而李彦继其职彦天资狠愎
密与王黼表里置局汝州临事愈剧凡民间美田使
他人投牒告陈皆指为天荒虽执印券皆不省鲁山
阖县尽括为公田焚民故券使田主输租佃本业诉
者辄加威刑致死者千万公田既无二税转运使亦
不为奏除悉均诸别州京西提举官及京东州县吏
刘寄任辉彦李士渔王浒毛孝立王随江惇吕坯钱
棫宋宪皆助彦为虐如奴事主民不胜忿痛前执政
冠带操笏迎谒马首献媚花朝夕造请宾客径趋谒
舍不敢对之上马而彦处之自如发物供奉大抵类
朱□凡竹数竿用一大车牛驴数十头其数无极皆
责办于民经时阅月无休息期农不得之田牛不得
耕垦殚财靡刍力竭饿死或自缢辕轭间如龙鳞薜
荔一本辇致之费逾百万喜赏怒刑祸福转手因之
得美官者甚众颍昌兵马钤辖范寥不为取竹诬刊
苏轼诗文于石为十恶朝廷察其捃摭亦令勒停当
时谓朱□结怨于东南李彦结怨于西北靖康初诏
追戬所赠官爵彦削官赐死籍其家刘寄以下十人
皆停废复范寥官
  邵成章
按宋史宦者传成章钦宗朝内侍也帝入青城命成
章卫皇太子赴宣德门称制行事太子北去成章留
于汴康王将即位元佑太后遣成章奉乘舆服御至
南京从幸扬州金人掠陕西京东诸郡群盗起山东
黄潜善汪伯彦匿不以闻及张遇焚真州去行在六
十里帝亦不之知也成章上疏条具潜善伯彦之罪
曰必误国且申潜善等使闻之帝怒除名南雄州编
管侍御史马伸言成章缘上书得罪今是何时以言
为讳久之帝思成章忠直召赴行在其徒忌之谮于
帝曰邵九伯来陛下无欢乐矣遂止之于洪州金人
入洪闻其名访求得之谓之曰知公中正能事吾主
可坐享富贵成章不应胁之以威亦不从金人曰忠
臣也吾不忍杀遗之金帛而去
  阙礼
按宋史宦者传礼高宗朝宦者淳熙末积官至亲卫
大夫保信军承宣使孝宗颇亲信之后命提举重华
宫孝宗崩光宗疾不能执丧枢密赵汝愚等请建储
以安人心光宗御批又有念欲退闲语丞相留正惧
纳禄去人心愈摇汝愚遣戚里韩胄因内侍张宗
尹以禅位之议奏太皇太后曰此岂可易言明日汝
愚再遣胄附宗尹以奏未获命而胄退与礼遇
礼知其意问之胄不以告礼指天自誓不言胄
遂白其事礼即入宫泣告太后以时事可忧之状且
曰留丞相已去所恃者赵知院耳今欲定大计而无
太皇太后之命亦将去矣太后惊曰知院同姓也事
体与他人异礼曰知院未去恃有太后耳今有请不
许计无所出亦惟有去而已知院去天下将若何太
后悟遂命礼传旨胄以谕汝愚约明日太后垂帘
上其事又明日嘉王入行禫祭汝愚即帘前进呈御
批太后遂命王即皇帝位寻除礼入内内侍省都知
又差兼重华慈福宫承受充提举皇城司迁中侍大
夫礼不以功自居乞致仕不许乞免推恩又不许南
渡后内侍可称者惟邵成章与礼云

 宦寺部列传七
  宋三
  蓝珪 康履
按宋史宦者传蓝珪康履初皆为康王府都监入内
东头供奉官尝从康王使金人行营及开元帅府并
主管机宜文字朝廷遣人趣师入援履等请王留相
州王叱之而行既即位二人俱恃恩用事履尤妄作
威福大将如刘光世等多曲意事之帝知之诏内侍
不许与统兵官相见违者停官编隶履终无所忌惮
与内侍曾择凌忽诸将或踞坐洗足立诸将于左右
声喏甚至马前故疾之者众俄迁内侍省押班金州
观察使帝在扬州金兵卒至帝驰马出门百官不戒
备从行者惟履等五六人自是履等益自衒愈有轻
外朝心及幸浙道吴江其党竞以射鸭为乐比至杭
州江下观潮中官供帐赫然遮道统制苗傅等切齿
曰此辈使天子至此犹敢尔邪傅幕客王世修亦疾
中官恣横以告武功大夫刘正彦正彦曰会当共除
之王渊跻枢管正彦以为由宦者所荐愈不平谋遂
决伏兵斩渊遣兵围履家分捕中官凡无须者皆杀
之履驰入白帝傅等至厉声曰陛下信任中官凡中
官所主者皆得美官王渊遇贼不战交康履得枢密
中官在外者已诛更乞康履蓝珪曾择等诛之以谢
三军帝不忍除傅等官以安之傅等曰欲迁官第须
控两匹马与内侍何必至此帝问百官策安出主管
浙西机宜文字时希孟曰中官之为患至此极矣不
除之天下之患未已军器监叶宗谔言陛下何惜一
康履不以慰三军帝不得已遣人执履至履望帝呼
曰大家何独杀臣遂以付傅即腰斩之枭其首帝幸
睿圣宫傅等留内侍十五人奉左右寻捕珪择等皆
编置远州择昭州行一程追还斩之傅等诛赠履官
谥荣节召珪等还中书舍人季陵言中官复召其党
与相贺气焰益张中外切齿不报珪至自武功大夫
擢内侍省押班慈宁宫建命提点事务寻升内侍省
都知及迎太后命充都大主管太后既还宫珪奏应
干补授恩乞听慈宁宫施行从之珪初与履同进而
骄横不及履故幸以寿终
  冯益
按宋史宦者传益康王邸旧人也王即位自入内东
头供奉官迁至干办御药院寻兼干办皇城司恃旧
恩骄恣帝幸浙东益与御前右军都统制张俊争渡
以语侵俊且诉于帝事下御史台侍御史赵鼎言明
受之变起于内侍覆辙不可不戒事乃已绍兴三年
授武功大夫康州防御使带御器械时帝用侍御史
常同言诏皇城司并隶台察益言非祖宗旧制帝为
追寝前诏特迁宣政使益自言藩邸旧吏乞加恩遂
升明州观察使内厩旧有骐骥院官益请别置御马
院自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侍御史沈与求以为
言赵鼎等皆患之会刘豫揭榜山东言益遣人收买
飞鸽因有不逊语张浚请斩益以释谤帝不许鼎言
事关国体当解职加罚帝喜曰闻益交关外事渐不
可长与祠放归浚意未息鼎解之益自是家居廪祠
者十四年先是伪柔福帝姬之来自称为王贵妃季
女益自言尝在贵妃合帝遣之验视益为所诈遂以
真告及事觉益坐验视不实送昭州编管寻以与皇
太后连姻得免十九年卒于家
  蓝安石
按宋史蓝珪传有安石者与珪同姓为内侍省副都
知至景福殿使湖州观察使卒赠保宁军节度使谥
良恪渡江后中官赠谥自安石始
  康谞
按宋史康履传有名谞者与履同姓为内侍省押班
亦亲幸用事与知合门事蓝公佐善每邀公佐至其
直舍必纵饮大醉薄暮乃归尝漏泄禁中语刘光远
被劾谞与内侍陈永锡受其金力为营救言官劾之
帝诏永锡与祠谞送吏部后累官至均州观察使卒
赠保信军节度使谥忠定
  张去为
按宋史宦者传去为内侍张见道养子也初为韦太
后宅提点官累迁至安德军承宣使带御器械又迁
内侍省押班时见道为入内内侍省押班父子并充
景福殿使去为寖有宠请以一官回授见道帝嘉而
许之其后见道以保康军承宣使致仕而去为与秦
桧王继先俱用事升延福宫使累迁至入内内侍省
都知恃恩干外朝谋议金兵将至遣使来出慢言以
相惧去为阴沮用兵进幸蜀之计宰相陈康伯力非
之帝悟而止侍御史杜莘老乞斩去为以作士气先
是去为取御马院西兵二百人髡其顶发都人骇之
莘老复劾其罪帝不得已令去为致仕莘老亦出补
外及内禅诏落致仕提举德寿宫行移如内侍省仍
铸印赐之修宫有劳又特迁安庆军承宣使初安恭
后入宫去为实进之后崩上皇又遣去为传旨立谢
贵妃为后故亦贵重然至死不复涉朝廷事
  甘□
按宋史宦者传□内侍押班泽之子泽之死□累迁
亦至押班干道中帝颇亲□□以此用事临安尹胡
与可为小官时丏贷于临安富民马氏不如欲衔之
至是马以鬻官盐逾格系狱与可讽有司以私盐论
御史陈升卿决狱平反之□之子妇与可女也乃阴
为与可地谮升卿于帝前谓为豪民马请事所得至
万缗上疑遂论罪马流严州升卿由是罢去时曾觌
以使弼领京祠王抃以知合门兼枢密都承旨□为
入内押班相与盘结士大夫无耻者争附之既而觌
死抃逐独□在朱熹力言之帝曰□乃德寿宫所荐
谓有才耳熹曰奸人无才何以动人主□用事二十
年招权市贿黄由对策亦颇及之后帝察其奸遂抵
之罪籍其赀竟以废死弟昺淳熙末干办内东门司
带御器械光宗朝累迁至亲卫大夫保康军承宣使
提举佑神观庆元初为内侍省都知帝过寿康宫昺
有力焉迁官二秩颇贵宠
  王德谦
按宋史宦者传德谦初为嘉邸都监颇亲幸孝宗大
渐光宗以疾久不朝重华宫黄由时为王府赞读奏
读嘉王诣重华宫问疾既得旨德谦固请覆奏王斥
之遂行孝宗崩王在丧次中外汹汹王以告直讲彭
龟年龟年以为建储则人心安须白中宫乃可即谕
德谦奏之皇太后德谦不听强之既而无报王即位
德谦累迁昭庆军承宣使内侍省押班赐居第骄恣
逾法服食拟乘舆出入或以导驾灯笼自奉为人求
官赃以巨万计泄其事者祸立至故外朝多附之中
书舍人吴宗旦事之尤谨夜则易服造谒德谦求为
节度使先荐宗旦为刑部侍郎直学士院将使草麻
宗旦先备草示之引天宝同光为比德谦喜制出参
政何淡不肯署谏议大夫刘德秀率台谏论列宰相
京镗复以为言命遂寝韩胄与德谦争用事德谦
屡以计胜胄挤之诏与外祠台谏又交章论驳侍
御史姚愈言吴宗旦尝草德谦制遂罢其官愈又率
同列力攻德谦诏送广德军居住寻以临安尹劾其
赃滥僭拟诏降团练使移居抚州他事勿问中书舍
人高文虎请改为安置台谏复言其奸诡乞自今不
以赦移虽特旨亦许执奏帝用其言德谦遂坐废斥
以死
  陈源
按宋史宦者传源淳熙中提举德寿宫颇有宠俄带
浙西副总管给事中赵汝愚言内侍不当干军政遂
罢源恃恩专恣本宫书史徐彦通者为源掌家务不
数岁官至经武大夫甄士昌源□役也工理发奏补
承信郎又补临安府都吏李庚以官使之窥伺府事
孝宗闻而恶之十年春诏源应奉日久特落阶官与
京祠给事中宇文价封还录黄改外祠台官黄洽等
又劾之乃谪源建州居住籍其赀进德寿宫彦通除
名道州编管士昌庚皆抵罪言者犹未已移源郴州
源有园名小隐其制视禁□有加高宗以赐王才人
光宗即位复召还绍熙四年自拱卫大夫永州防御
使除入内内侍省押班帝以疾不朝重华宫源与内
侍杨舜卿林亿年数有间言宁宗即位命三人俱事
光宗于泰安宫御史章□论其离间君亲乞行诛窜
以慰寿皇在天之灵诏罢源等官源抚州亿年常州
居住舜卿任便居住庆元二年以生皇子恩源亿年
许自便舜卿与内祠给事中汪义端驳之乃移源婺
州亿年湖州义端再驳舜卿内祠反坐外补其后源
等卒听自便亿年养娼女以别业源在贬所与妓滥
俱以淫媟闻人疑其非宦者云
  董宋臣
按宋史宦者传宋臣理宗朝宦者淳佑中以睿思殿
祗候特转横行官宝佑三年兼干办佑圣观侍御史
洪天锡劾之不报天锡坐左迁大理少卿开庆初大
元兵驻江上京师大震宋臣赞帝迁幸宁海军签判
文天祥上疏乞诛宋臣又不报景定四年自保康军
承宣使除入内内侍省押班寻兼主管太庙往来国
信所同提点内军器库翰林院编修敕令所都大提
举诸司提点显应观主管景献太子府事会天祥以
著作佐郎兼景献府教授义不与宋臣联事上书求
去天祥出知瑞州言者论宋臣不置帝曲为谕解庇
之秘书少监汤汉上封事亦言宋臣十余年来声焰
熏灼其力能去台谏排大臣至结凶渠以致大祸中
外惶惑切齿而陛下方为之辨明大臣方为之和解
此过计也愿收还押班等除命不胜宗社之幸疏入
帝亦不之省六月命主管御前马院及酒库既卒帝
犹命特转节度使其见宠爱如此
  金
  梁珫
按金史宦者传珫本大家奴随元妃入宫以阉竖
事海陵珫性便善迎合特见宠信旧制宦者唯掌
掖庭宫闱之事天德三年始以王光道为内藏库使
卫愈梁安仁皆以宦官领内藏海陵谓光道等曰人
言宦者不可用朕以为不然后唐庄宗委张承业以
军竟立大功此中岂无人乎卿等宜悉此意帑藏之
物皆出民力费十致一当纠察奸弊犯者必罚无赦
宦者始与政事而珫委任尤甚累官近侍局使及营
建南京宫室海陵数数使珫往视工役是时一殿之
费已不可胜计珫或言其未善即尽撤去虽丞相张
浩亦曲意事之与之均礼海陵欲伐宋珫因极言宋
刘贵妃绝色倾国海陵大喜及南征将行命县君高
师姑儿贮衾褥之新洁者俟得刘贵妃用之议者言
珫与宋通谋劝帝伐宋征天下兵以疲敝中国海陵
至和州闻珫与宋人交通有状谓珫曰闻汝与宋国
交通传泄事情汝本奴隶朕拔擢至此乃敢尔邪若
至江南询得实迹杀汝亦未晚也又谓校书郎田与
信曰尔面目亦可疑必与珫同谋者皆命执于军中
海陵遇弒珫与信皆为乱军所杀
  宋珪
按金史宦者传珪本名乞奴燕人也为内侍殿头宣
宗尝以元夕欲观灯戏命乞奴监作乞奴谇语云社
稷弃之中都南京作灯戏有何看邪宣宗微闻之杖
之二十既而悔之有旨宣谕哀宗放鹞后苑鹞逸去
敕近侍追访之市中一农民臂此鹞近侍不敢言宫
中所逸者百方索之农民不与与之物直仅乃得事
闻哀宗欲送其人于有司乞奴从旁谏曰贵畜贱人
岂可宣示四方哀宗恶其大讦又杖之寻亦悔赐物
慰遣之及哀宗至归德马军元帅蒲察官奴为变杀
左丞李蹊参政石盏女鲁欢以下从官三百余人仓
皇之际哀宗不得已以官奴权参知政事既为所制
含恨欲诛之未能也及官奴往亳州珪阴与奉御吾
古孙爱实纳兰忔答护卫女奚烈完出范陈僧王山
儿等谋诛之官奴自亳还哀宗御临漪亭诏参政张
天纲及官奴议事官奴入见珪等即从旁杀之及其
党阿里合白进习显及蔡城破哀宗自缢于幽兰轩
珪与完颜斜烈焦春和等皆从死
  潘守
按金史宦者传守内侍也素称知书南迁后规益
甚多及哀宗自蒲城走归德道次民家守进栉曰
愿陛下还宫之日无忘此草庐中更加俭素以济大
业上闻其言凄惋咨嗟久之
  元
  李邦宁
按元史宦者传邦宁字叔固钱塘人初名保宁宋故
小黄门也宋亡从瀛国公入见世祖命给事内庭警
敏称上意令学国书及诸蕃语即通解遂见亲任授
御带库提点升章佩少监迁礼部尚书提点太医院
使成宗即位进昭文馆大学士太医院使帝尝寝疾
邦宁不离左右者十余月武宗立命为江浙行省平
章政事邦宁辞曰臣以奄腐余命无望更生先朝幸
赦而用之使得承乏中涓高爵厚禄荣宠过甚陛下
复欲置臣宰辅臣何敢当宰辅者佐天子共治天下
者也奈何辱以寺人陛下纵不臣惜如天下后世何
诚不敢奉诏帝大悦使大臣白其言于太后及皇太
子以彰其善帝尝奉皇太后燕大安阁阁中有故箧
问邦宁曰此何箧也对曰此世祖贮裘带者臣闻有
圣训曰藏此以遗子孙使见吾朴俭可为华侈之戒
帝命发箧视之叹曰非卿言朕安知之时有宗王在
侧遽曰世祖虽神圣然啬于财邦宁曰不然世祖一
言无不为后世法一予夺无不当功罪且天下所入
虽富苟用不节必致匮乏自先朝以来岁赋已不足
用又数会宗藩资费无算旦暮不给必将横敛掊怨
岂美事邪太后及帝深然其言俄加大司徒尚服院
使遥授丞相行大司农领太医院事阶金紫光禄大
夫太庙旧尝遣官行事至是复欲如之邦宁谏曰先
朝非不欲亲致飨祀诚以疾废礼耳今陛下继成之
初正宜开彰孝道以率先天下躬祀太室以成一代
之典循习故弊非臣所知也帝称善即日备法驾宿
斋宫且命邦宁为大礼使礼成加恩三代曾祖颐赠
银青光禄大夫司徒谥敬懿祖德懋赠仪同三司大
司徒谥忠献父撝赠太保开府仪同三司谥文穆仁
宗即位以邦宁旧臣赐钞千锭辞弗受国学将释奠
敕遣邦宁致祭于文宣王点视毕至位立殿户方辟
忽大风起殿上及两庑烛尽灭烛台底铁鐏入地尺
无不拔者邦宁悚息伏地诸执事者皆伏良久风定
乃成礼邦宁因惭悔累日初仁宗为皇太子丞相三
宝奴等用事畏仁宗英明邦宁揣知其意言于武宗
曰陛下富于春秋皇子渐长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
闻有子而立弟者武宗不悦曰朕志已定汝自往东
宫言之邦宁惭惧而退仁宗即位左右咸请诛之仁
宗曰帝王历数自有天命其言何足介怀加邦宁开
府仪同三司为集贤院大学士以疾卒
  朴不花
按元史宦者传不花高丽人亦曰王不花皇后奇氏
微时与不花同乡里相为依倚及选为宫人有宠遂
为第二皇后居兴圣宫生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于
是不花以阉人入事皇后者有年皇后爱幸之情意
甚胶固累迁官至荣禄大夫资正院使资正院者皇
后之财赋悉隶焉至正十八年京师大饥疫时河南
北山东郡县皆被兵民之老幼男女避居聚京师以
故死者相枕籍不花欲要誉一时请于帝市地收瘗
之帝赐钞七千锭中宫及兴圣隆福两宫皇太子皇
太子妃赐金银及他物有差省院施者无筭不花出
玉带一金带一银二锭米三十四斛麦六斛青貂银
鼠裘各一袭以为费择地自南北两城抵卢沟桥掘
深及泉男女异圹人以一尸至者随给以钞舁负相
踵既覆土就万安寿庆寺建无遮大会至二十年四
月前后瘗者二十万用钞二万七千九十余锭米五
百六十余石又于大悲寺修水陆大会三昼夜凡居
民病者予之药不能丧者给之棺翰林学士承旨张
翥为文颂其事曰善惠之碑于是帝在位久而皇太
子春秋日盛军国之事皆其所临决皇后乃谋内禅
皇太子而使不花喻意于丞相太平太平不答二十
年太平乃罢去而独搠思监为丞相时帝益厌政不
花乘间用事与搠思监相为表里四方警报将臣功
状皆抑而不闻内外解体然根株盘固气焰熏灼内
外百官趋附之者十九又宣政院使脱欢与之同恶
相济为国大蠹二十三年监察御史也先帖木儿孟
也先不花傅公让等乃劾奏朴不花脱欢奸邪当屏
黜御史大夫老的沙以其事闻皇太子执不下而皇
后庇之尤固御史乃皆坐左迁治书侍御史陈祖仁
连上皇太子书切谏之而台臣大小皆辞职皇太子
乃为言于帝令二人皆辞退而祖仁言犹不已又上
皇帝书言二人乱阶祸本今不芟除后必不利汉唐
季世其祸皆起此辈而权臣藩镇乘之故千寻之木
吞舟之鱼其腐败必由于内陛下诚思之可为寒心
臣愿俯从台谏之言将二人特加摈斥不令以辞退
为名成其奸计海内皆知陛下信赏必罚自此二人
始将士孰不效力寇贼亦皆丧□天下可全而有以
还祖宗之旧若优柔不断彼恶日盈将不可制臣宁
饿死于家誓不与同朝牵联及祸语具陈祖仁传会
侍御史李国凤亦上书皇太子言不花骄恣无上招
权纳赂奔竞之徒皆出其门骎骎有赵高张让田令
孜之风渐不可长众人所共知之独主上与殿下未
之知耳自古宦者近君亲上使少得志未有不为国
家祸者望殿下思履霜坚冰之戒早赐奏闻投之西
夷以快众心则纪纲可振纪纲振则天下之公论为
可畏法度为不可犯政治修而百废举矣由是帝大
怒国凤祖仁等亦皆左迁时老的沙执其事颇力皇
太子因恶之而皇后又谮之于内帝以老的沙母舅
故封为雍王遣归国已而复以不花为集贤大学士
崇正院使皇后之力也老的沙至大同遂留孛罗帖
木儿军中是时搠思监朴不花方倚扩廓帖木儿为
外援怨孛罗帖木儿匿老的沙不遣遂诬孛罗帖木
儿与老的沙谋不轨二十四年诏削其官使解兵柄
归四川孛罗帖木儿知不出帝意皆搠思监朴不花
所为怒不奉诏宗王不颜帖木儿等为表言其诬枉
而朝廷亦畏其强不可制复下诏数搠思监朴不花
互相壅蔽簧惑主听之罪屏搠思监于岭北窜朴不
花于甘肃以快众愤而复孛罗帖木儿官爵然搠思
监朴不花皆留京城实未尝行未几孛罗帖木儿遣
秃坚帖木儿以兵向阙声言清君侧之恶是月十二
日驻于清河帝遣达达国师问故往复者数四言必
得搠思监朴不花乃退兵帝度其势不可解不得已
执两人畀之其兵乃退朴不花遂为孛罗帖木儿所
杀事具搠思监孛罗帖木儿传
  明一
  郑和
按明外史宦官传和云南人世所谓三保太监者也
初事燕王于藩邸从举兵有功累擢太监有智略知
兵习战帝疑建文帝遁海外欲踪迹之且欲耀兵异
域示中国富强乃命和及其侪王景弘等通使西洋
造大舶修四十四丈广十八丈赍金银珠宝币帛以
永乐三年六月统将士二万七千八百余人大舶六
十二自苏州刘家河泛海至福建复自福建五虎门
扬帆首达占城以次遍历诸蕃国颁天子诏宣示威
德因给赐其君长及诸大臣不服则以武慑之五年
九月和等还诸国使者随和朝见和献所俘旧港贼
首帝大悦爵赏有差旧港者故三佛齐国也其酋陈
祖义凶暴剽掠商旅和使使招谕祖义诈降而潜谋
邀劫和觉预为备祖义率众至大败被擒众五千尽
馘至是献俘诏戮于都市六年九月复命和偕景弘
等往赉诸国诸国皆恭顺如初独锡兰山国王亚烈
苦奈儿侮慢不敬谋杀和和觉而去及和归复经其
地遂诱和至国中索金币不得则潜遣兵五万余驰
劫和舟而伐木拒险绝和归路和谓其下曰贼大众
既出国内虚且谓我军孤不能战出其不意反袭之
可得志不然吾属无□类矣众然之乃遣人由他道
至舟令尽力固拒而躬率所统二千余人疾驰攻破
其城生擒亚烈苦奈儿及其妻子官属劫和舟者闻
之急还城官军复大破之全师而还九年六月献俘
于朝帝赦不诛释归国更立其国之贤者海外诸邦
益服中国威德是时交趾已破灭郡县其地诸邦益
震詟来者日多十年十一月复命和等往使至苏门
答剌既颁赐其王宰奴里阿必丁而其前伪王子苏
干剌者方谋弒主自立且怒和赐不及己率兵数万
邀击官军和率众及其国兵与战贼败奔追擒之喃
渤利并俘其妻子以十三年七月还朝帝大喜诛苏
干剌赉诸将士有差十四年冬满剌加古里等十九
国咸遣使朝贡辞还复命和等偕往赐其君长和将
命绝域三擒贼魁威震海外凡所号令罔敢不服从
而蕃人利中国货物益互市通商往来不绝十七年
七月和等还京十九年春阿丹祖法儿等十六国朝
贡将还帝复命和同往明年八月和等还以其贡使
来二十二年正月旧港酋长施济孙请袭宣慰使职
命和赍敕印往赐之比还而成祖已晏驾洪熙元年
二月仁宗命和以下蕃诸军守备南京南京设守备
自和始也宣德五年六月帝以践阼岁久而诸蕃国
远者犹未朝贡议复遣使颁诏行赏仍命和偕王景
弘往乃复历忽鲁谟斯等十七国而还和经事三朝
先后七奉使所历占城瓜哇真腊旧港暹罗古里满
剌加渤泥苏门答剌阿鲁柯枝大葛兰小葛兰西洋
琐里琐里加异勒阿拨把丹南巫里甘把里锡兰山
喃渤利彭亨急兰丹忽鲁谟斯比剌溜山孙剌木骨
都束麻林剌撒祖法儿沙里湾泥竹步榜葛剌天方
黎伐那孤儿凡三十余国自古奉使绝侥擒王摧敌
数建奇勋未有若和之盛者也自宣德以还声教渐
不及远殊方时有至者要不如永乐时而和亦老且
死不复能奉使矣自和后凡将命海表者莫不盛称
和以夸外蕃故俗传三保太监下西洋为明世盛事

  刘永诚
按明外史郑和传永诚者永乐中为偏将累从成祖
北征宣德正统中再击兀良哈后监镇甘凉战沙漠
有功景泰末掌团营英宗复辟勒兵从官其嗣子聚
锦表佥事成化时殁聚后以征西功封宁晋伯
  侯显
按明外史宦官传显永乐初为司礼少监帝闻乌思
藏僧尚师哈立麻有道术善幻化欲致一见因通迤
西诸蕃乃命显赍书币往迓选壮士健马护行元年
四月奉使陆行数万里至四年十二月始与其僧偕
来诏驸马都尉沐昕迎之帝延见奉天殿宠赉优渥
仪仗鞍马什器多以金银为之道路烜赫五年二月
建普度大斋于灵谷寺为高帝高后荐福或言卿云
天花甘露甘雨青鸟青狮白象白鹤及舍利祥光连
日毕见又闻梵呗天乐自空而下帝益大喜廷臣表
贺学士胡广等咸献圣孝瑞应歌诗乃封哈立麻万
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
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给印诰
制如诸王其徒三人亦封灌顶大国师再宴奉天殿
显以奉使劳擢为太监六年正月始遣中官送哈立
麻归后帝闻西僧尚师昆泽思巴亦有道术征至京
礼而封之与哈立麻亚由是诸藏僧徒络绎奉贡封
王者五封大国师国师者不可悉数其徒利中国财
物益往来不绝有司供亿车马人徒西鄙为告病时
郑和已下西洋傅安陈诚已通西域独西蕃尼八剌
地涌塔二国未通声教并欲臣服之十一年春命显
赍敕行颁赐其君长尼八剌王沙的新葛大喜遣使
随显入朝表贡方物诏封国王赐诰印十三年七月
帝欲通榜葛剌诸国复命显率舟师以行其国即东
印度之地去中国绝远其王赛弗丁礼使者甚恭旋
遣使贡麒麟及诸方物帝大悦锡予有加榜葛剌之
西有国曰沼纳朴儿者地居五印度中古佛国也其
王亦不剌金数举兵相侵赛弗丁惧使使告于朝十
八年九月命显往赐金币谕令罢兵亦不剌金听命
帝广通四裔奉使者多用中贵西洋则郑和王景弘
西域则李达迤北则海童而西蕃多以属显宣德二
年二月宣宗以初登大宝未尝通使外蕃遣显赐诸
蕃并及尼八剌地涌塔二国显遍历乌斯藏必力工
瓦灵藏思达藏颁赐阐化阐教赞善辅教四主及二
国君长而还途遇寇劫督将士力战多所斩获还朝
录功升赏者四百六十余人显有才辨强力敢任五
使绝域未尝辱命威名与郑和亚
  金英 兴安
按明外史宦官传金英者宣宗朝司礼太监也亲信
用事宣德七年赐英及范弘免死诏辞极褒美英宗
立与兴安□贵幸其后王振擅权英不敢与抗正统
十四年夏旱命英理刑部都察院狱囚筑坛大理寺
英张黄盖中坐尚书以下左右列坐自是六年一审
录制皆如此九卿抑于内臣之下议者非之其秋英
宗北狩中外大震郕王使英安等召廷臣问计侍读
徐珵倡议南迁安叱之令扶珵出大言曰敢言迁者
斩遂入告太后劝郕王任于谦治战守或曰叱珵者
英也王即帝位也先入寇至德胜帝敕安与李永昌
同于谦石亨总理军务永昌亦司礼近侍也景泰元
年十一月英犯赃罪下狱论死帝令禁锢之终景帝
世废不用独任安也先遣使议和请迎上皇朝议报
使帝不怿令安出呼群臣曰公等欲报使孰可者孰
为文天祥富□词色交厉尚书王直面折之安始语
塞及遣都给事中李实往敕书不及迎上皇实惊走
白内阁遇安安复诟曰若奉黄纸诏行耳他何预若
事及易储人遂疑安预谋矣安知于谦贤力护之谦
尝病须竹沥安劝帝幸万岁山伐竹赐之或言太过
安曰为国分忧如于公者宁有二人英宗复辟尽磔
景帝所用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谓其与王竑
构邪议易太子且与于谦王文谋立外藩于是给事
御史皆言安与诚良等为党明知逆谋不谏沮首鼠
观望宜与诚良同罪帝宥之但夺其职任是时中官
坐诛者甚众安仅获免云安溺奉释教临殁遗命舂
骨为灰以供浮屠
  范弘
按明外史宦官传弘交趾人初名安永乐中英国公
张辅平黎季牦以交童之美秀者还选为奄弘及王
瑾阮安阮浪等与焉既长占对娴雅成祖爱之教令
读书遂博涉经史善笔札侍仁宗于东宫历长随奉
御宣德改元金英荐之宣宗为易名累迁司礼太监
寻偕英受免死诏又偕英及御用太监王瑾同赐银
记正统时英宗眷弘尝目之曰蓬莱吉士弘因以自
号十四年从征殁于土木丧归葬香山永安寺弘建

  王瑾
按明外史范弘传瑾初名陈芜宣宗为皇太孙时朝
夕给事及即位赐姓名从征汉王高煦还参预四方
兵事赏赉累巨万数赐银记曰忠肝义胆曰金貂贵
客曰忠诚自励曰心迹双清又赐以两宫人官其养
子王椿其受宠眷英弘莫逮也至景泰时始卒
  阮安
按明外史范弘传安奉成祖命营北京城池宫殿及
百司府廨目量意营悉中规制工部奉行而已正统
时重建三殿治杨村河□有功景泰中复治张秋河
道卒囊无十金
  阮浪
按明外史范弘传浪至景帝时始为御用监少监英
宗居南宫浪入侍赐镀金绣袋及镀金刀浪以赠门
下皇城使王瑶瑶饮锦衣卫指挥卢忠所忠险人也
见袋刀异常制醉瑶而窃之携告尚衣监高平平令
校尉李善上变言浪传上皇命送瑶袋刀使结中外
应谋复位景帝怒下浪瑶诏狱忠证之浪瑶皆磔死
词终不及上皇英宗复辟忠为柳州卫千户平以太
监镇守宁夏帝特遣人收磔之赠浪太监自弘以下
四人皆产自绝域入侍内廷然祸福迥绝瑾遭际贵
显既卒傔从咸赐官爵秩民间慕之遂多腐身熏子

  王振
按明外史宦官传振蔚州人少选入内书堂侍英宗
东宫为局郎初太祖禁中官预政自永乐后渐加委
寄然犯法辄置极典宣宗时袁琦令阮巨队等出外
采办觉琦磔死巨队等骈斩西市又廉裴可烈等不
法立诛之命司礼监王瑾榜谕诸中官中官以是畏
法及英宗立年少振狡黠得帝欢遂越金英等数人
掌司礼监以帝未习政事虑文臣欺蔽劝帝用重典
于是大臣下狱者不绝而振亦因以市权然是时太
皇太后贤方委政内阁杨士奇杨荣杨溥振心惮之
未敢逞至正统七年太皇太后崩荣已先卒士奇以
子稷论死不出溥老病仅能画诺新阁臣马愉曹鼐
势轻振遂跋扈不可制作大第皇城东建智化寺穷
极土木之工兴麓川之师委任王骥西南骚动侍讲
刘球谏不听因雷震球复应诏陈得失语刺振振下
球狱使指挥马顺支解之大理少卿薛瑄祭酒李时
勉素不礼振振摭他事陷瑄几死时勉至荷校国子
监门御史李铎巡光禄遇振不跪謪戍铁岭卫驸马
都尉石璟詈其家奄振怒其贱己同类下璟狱恶霸
州知州张需禁饬牧马校卒逮之并坐需举主王铎
又械户部尚书刘中敷侍郎吴玺陈□于长安门所
忤恨辄加罪谪内侍张环顾忠锦衣卫卒王永心不
平以匿名书暴振罪状事发磔于市不覆奏武功卫
指挥使华嵩与振侄争娼当杖赎特命髡其首漆之
枷教坊门充大同卫军帝方以天下事听振威福刑
赏莫由朝廷公侯勋戚呼曰翁父迁擢视金多寡工
部郎中王佑以善谄擢本部侍郎兵部尚书徐晞等
多至屈膝其从子山林悉荫都督指挥等官私党马
顺郭敬陈官唐童等咸肆行无忌振自谓威无不加
遂构衅瓦刺竟以此败瓦刺者元裔也十四年其太
师也先以二千人贡马号三千振以为诈减马直其
使者恚而去秋七月也先遂大举入寇振挟帝亲征
廷臣交谏弗听至宣府大风雨复有谏者振益虓怒
成国公朱勇等白事咸膝行进尚书邝野王佐忤振
意罚跪草中其党钦天监正彭德清以天象谏振终
弗从八月己酉帝驻大同振益欲北镇守太监郭敬
密告曰北必堕敌计振始惧班师至双寨雨甚振初
议道紫荆关由蔚州邀帝幸其第既恐蹂乡稼复改
道宣府军士纡回奔走壬戌始次土木瓦剌兵追至
师大溃帝蒙尘振亦为乱兵所杀败报闻百官恸哭
都御史陈鉴等廷奏振罪请灭其族给事中王竑等
立击杀马顺及毛王二中官郕王命脔王山于市振
无少长皆斩籍其家得金银六十余库玉盘百珊
瑚高六七尺者二十余株他珍玩无算并诛陈官唐
童先是郭敬镇大同岁造箭镞数十瓮以振命遗瓦
剌瓦剌辄以良马报振及敬西宁侯宋瑛驸马都尉
井源为前锋遇敌阳和敬又挠使败及是逃归亦坐
诛英宗复辟用太监刘言赐振祭葬祀之智化寺
赐祠曰旌忠而振门下曹吉祥复以夺门功有宠颛

  曹吉祥
按明外史宦官传吉祥滦州人素依王振正统初征
麓川为监军征兀良哈与成国公朱勇太监刘永诚
分道又与宁阳侯陈懋等征邓茂七于福建吉祥每
出辄选达官跳荡卒隶帐下师还畜于家故家多藏
甲景泰中分掌京营后与石亨结率兵迎英宗复位
迁司礼太监总督三大营嗣子钦从子铉铎等皆
官都督钦寻进昭武伯门下厮养乞恩冒滥者无虚
日多至千百人朝士亦有依附希进者其权势与石
亨埒时□称曹石二人恶言官有言共谮于帝乃命
吏部尚书王翱察核年三十五以上者留不及者调
用于是给事何□等十三人改州判官御史吴祯等
二十三人改知县会有风雷雨雹之变帝乃悟悉还
其职未几二人争宠有隙御史杨瑄张鹏劾之吉祥
乃复与亨合乘间诉帝帝为下瑄等诏狱而逮治阁
臣徐有贞李贤等事具贤等传承天门灾帝命阁臣
岳正草罪已诏诏语激切吉祥亨复诉正谤讪帝又
谪正势焰益张朝野侧目然帝英察见其所为多私
意稍稍疑及李贤力言夺门非是帝始大悟疏吉祥
无何石亨败随亨冒升赏者悉自首改正独从吉祥
者如故而吉祥以亨与己同功一体内不自安乃日
犒诸达官金钱谷帛恣所用诸达官恐吉祥败而己
随黜退也皆愿尽力效死钦问客冯益曰自古有宦
官子弟可为天子乎益曰君家魏武其人也钦大喜
因为反谋天顺五年七月钦私掠家人曹福来为言
官所劾帝令锦衣指挥逯杲察之急而降敕遍谕群
臣钦惊曰前降敕遂捕石将军今复尔殆矣谋遂决
是时甘凉告警帝命怀宁侯孙镗西征未发吉祥使
其党掌钦天监太常少卿汤序择是月庚子昧爽钦
拥兵入而己以禁兵应之谋定钦召诸达官夜饮时
镗及恭顺侯吴瑾俱宿朝房达官马亮恐事败逸出
走告瑾瑾趣镗由长安右门隙投疏入帝急絷吉祥
于内而敕皇城及京城九门闭弗启钦知亮逸中夜
驰往逯杲家杀杲使甲士杀都御史寇深于西朝房
斫伤李贤于东朝房钦示贤以杲头曰杲激我也遂
攻东西长安门不得入纵火门内守卫者拆河壖
石塞诸门贼往来叫呼门外镗遣二子急召西征军
击钦于东长安门钦走攻东安门道杀瑾复纵火火
将尽门内取薪益之火势炽贼不敢入及天渐曙钦
党稍稍散去镗勒兵逐钦斩铉镗子軏斫钦中膊
钦乃走突安定诸门门尽闭窜归家拒战会大雨如
注镗督诸军大呼入钦投井死遂杀铎尽屠吉祥家
越三日磔吉祥于市汤序冯益及吉祥姻娅达官皆
伏诛马亮以告反者授都督英宗始任王振继任吉
祥凡两致祸乱其他宦者若跛儿干亦失哈喜宁韦
力转牛玉率凶狡
  跛儿干
按明外史曹吉祥传跛儿干本降蕃给事宫禁数十
年及土木之败即助敌反攻射内使黎定既又为敌
使至京有所需索景帝执而诛之
  亦失哈
按明外史曹吉祥传亦失哈广西人也镇守辽东敌
犯广宁亦失哈禁制官军不使出击时辽东百户施
带儿被获于敌数为敌使张彼声势又为脱脱不花
致意于亦失哈正统十四年冬逃归巡按御史刘孜
鞫治之因劾亦失哈并及他不法十余事景帝命诛
带儿而置亦失哈不问
  喜宁
按明外史曹吉祥传喜宁亦降蕃正统中御用监太
监也镇守辽东太监王彦卒英宗命宁检阅其家财
私取财物无算为彦妻吴氏所诉诏宥宁罪而追田
园盐引给主余物悉入官宁负宠侵太师英国公张
辅使弟胜率家奴自宫者毁辅佃户居室殴家人妻
堕孕死事发宥胜赎徒戍其自宫者于南丹卫帝因
敕礼部尽收功臣私蓄阉奴入官土木之役宁从帝
陷于敌辄为也先画策邀求赏赐导以入边寇掠尚
书于谦授策边将使人擒宁会上皇知宁谋患之言
于也先使宁还京索礼物而命校尉袁彬以密书报
宣府宁至独石遂为参将杨俊所诱擒至京文武大
臣给事御史交章劾其罪诏群臣杂治具服景泰元
年三月磔于市
  韦力转
按明外史曹吉祥传韦力转者性淫毒正统中镇守
大同多过恶景泰元年大同参将许贵奏力转衔军
妻不与宿杖死其军又与养子妻淫戏射杀养子下
巡按御史覆勘有验都察院请再覆从之既而释不
罪天顺元年工部侍郎霍瑄先以参政掌大同府事
至是奏前事且言力转僭用金器若王者及强娶所
部女为妾诸不法事帝怒遣人执之下锦衣卫狱力
转亦奏瑄与都御史年富侵盗官物且强娶所部女
子十三人为妾都察院请收瑄与力转面质帝命俱
宥之
  怀恩
按明外史宦官传恩高密人本戴氏子宣宗杀兵部
侍郎戴纶恩父太仆卿希文纶族父也因纶故并籍
恩方幼被宫为小黄门赐名怀恩宪宗朝掌司礼监
汪直理西厂梁芳韦兴等用事恩班在前性忠鲠无
所挠诸奄咸敬惮之员外郎林俊论芳及僧继晓下
狱帝欲诛之恩固争帝怒投以砚曰若助俊诎我恩
免冠伏地号哭帝叱出恩遣人告镇抚司曰汝曹谄
芳倾俊俊死汝曹何以生径归称疾不起帝寻遣医
视恩卒释俊会星变罢诸传奉官御马监王敏请留
马房传奉者帝许之敏谒恩恩大骂曰我曹坏国政
故星变今甫欲正之乃复为汝坏天雷击汝矣敏自
愧恨死进宝石者章瑾求为锦衣镇抚恩不可曰镇
抚掌诏狱奈何以贿进当是时尚书王恕独以直谏
名恩每叹曰天下忠义斯人而已宪宗末惑万贵妃
言欲易太子恩固争帝不怿斥居凤阳孝宗立召归
仍掌司礼监力劝帝逐万安用王恕一时正人汇进
恩之力也卒赐祠额曰显忠
  覃吉
按明外史怀恩传吉以老奄侍太子太子年九岁吉
口授四书章句及古今政典宪宗赐太子庄田吉劝
毋受曰天下皆太子有也太子偶从内侍读佛经吉
入太子惊曰老伴来矣亟手孝经吉跪曰太子诵佛
书乎曰无有孝经耳吉顿首曰甚善佛书诞不可信

  汪直
按明外史宦官传直大藤峡猺种也初给事万贵妃
于昭德宫迁御马监太监成化十二年黑眚见宫中
妖人李子龙以符术结太监韦含私入大内事发伏
诛帝心恶之锐欲访外事直为人便黠帝因令易服
将校尉一二人密出伺察人莫知也独都御史王越
与结欢明年设西厂以直领之列官校刺事南京镇
监覃力朋进贡还以百艘载私盐骚扰州县武成县
典史诘之力朋击典史折其齿射杀一人直廉得以
闻逮治论斩力朋后得幸免而帝以此谓直能擿奸
直乃任锦衣百户韦瑛为心腹屡兴大狱建宁卫指
挥杨故少师荣曾孙也与父泰为仇家所告方行
勘逃入京匿姊夫中书董玙所玙为请瑛瑛阳许
而驰报直直即捕玙考讯三琶之琶者锦衣酷
刑也骨节皆寸解绝而复苏不胜苦妄言寄金于
兵部主事叔父士伟直不复奏请捕士伟下狱并掠
其妻孥狱具死狱中泰论斩士伟等皆谪官郎中
武清乐章行人张廷纲参政刘福等皆无故被收案
自诸王府边镇及南北河道所在校尉罗列民间斗
詈鸡狗辄置重法直每出随从甚众公卿值者皆避
道兵部尚书项忠不避迫辱之权焰出东厂上五月
大学士商辂与万安刘翊刘吉奏其状帝震怒命司
礼太监怀恩覃昌黄高至阁下厉色传旨言疏出谁
意辂等言汪直坏朝廷事辂等同心一意为国除害
无有先后翊慷慨饮泣言誓不与直共戴天恩遂据
实以奏顷之复传旨劳辂等翌日尚书忠诸大臣疏
亦入帝不得已乃罢西厂使怀恩数直罪而宥之令
归御马监调韦瑛边卫散诸旗校还锦衣中外大悦
帝犹宠直不衰直因言阁疏出司礼监黄赐陈祖生
意为杨报复帝即斥赐祖生于南京御史戴缙者
九年秩满不得迁怨望窥帝旨盛称直功其年六月
复诏直开西厂以千户吴绶为镇抚直焰愈炽未几
直令东厂官校诬奏项忠且讽言官郭镗冯贯等论
忠违法事帝命三法司锦衣卫会问众知出直意无
敢违遂勒忠为民而左都御史李宾失直旨亦褫职
寻讽镗等劾免刑部尚书董方及尚书薛远侍郎滕
昭程万里等大学士辂亦罢去乃以所善王越为兵
部尚书兼左都御史陈钺为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
十五年秋诏直巡边率飞骑日驰数百里御史主事
等官迎拜马首棰挞守令劾戍江南巡抚牟俸各边
都御史畏直服櫜鞬迎谒供张百里外至辽东陈钺
郊迎蒲伏厨传独盛左右皆有贿直大悦惟河南巡
抚秦纮与直抗礼而密奏直巡边扰民帝弗省兵部
侍郎马文升方抚谕辽东直至不为礼又轻钺直遂
陷文升坐戍由是直威势倾天下矣直年少喜兵陈
钺讽直征伏当加立边功自固直听之用抚宁侯朱
永总兵而自监其军师还永封保国公钺晋右都御
史直加禄米王越又使直诈称亦思马因犯边诏永
同越西讨直为监军越袭威宁海大克封威宁伯直
再加禄米永无功而还已伏当加寇辽东亦思马因
寇大同杀掠甚众辽东巡按强珍发钺奸状直右钺
谪珍于是天下恶直者指王越陈钺为二钺小中官
阿丑工俳优一日为直状武冠操两钺趋帝前旁人
问之曰吾将兵惟仗此两钺耳问何钺曰王越陈钺
也帝听然而笑稍稍悟然廷臣犹未敢攻直也会东
厂尚铭获贼得厚赏直忌且怒铭不告铭惧乃廉得
其所泄禁中秘语奏之且尽发王越交通不法事帝
始疏直十七年秋命直偕越往宣府御敌敌退直请
班师不许徙镇大同而尽召将吏还独留直越直既
久镇不得还宠日衰给事御史交章奏其苛扰大伤
国体请仍罢西厂得旨朝廷自有处置阁臣万安遂
具奏力言之而大同巡抚郭镗复言直与总兵许宁
不和恐□边事帝乃调直南京御马监降诏切责罢
西厂不复设中外欣然给事御史遂争言直罪请诛
之以示戒帝乃降直奉御而褫逐其党王越戴缙吴
绶等陈钺已致仕不问韦瑛后亦坐他事诛缙由御
史不数年至南京工部尚书越钺颇以材进缙无他
能工侧媚而已西厂废尚铭遂专东厂事闻京师有
富室辄以事罗织得重贿乃已卖官鬻爵无所不至
帝寻觉之谪充南京净军籍其家辇送内府数日不
尽而陈准代为东厂准素善怀恩既代铭诫诸校尉
曰有大逆告我非是若勿预也都人安之

 宦寺部列传八
  明二
  梁芳
按明外史宦官传芳者宪宗朝内侍也贪黩谀与
韦兴比而谄万贵妃务为淫巧日进美珠珍宝悦妃
意其党钱能韦眷王敬等争假采办名出监大镇帝
以妃故不问也妖人李孜省僧继晓皆由芳进共为
奸利每以中旨授人官累数千人名传奉官有白衣
躐至太常卿者陕西巡抚郑时论芳被黜陕民哭送
之帝闻颇悔斥传奉官十人系六人狱诏自后传旨
授官者俱覆奏然不罪芳也刑部员外郎林俊劾芳
及继晓帝怒下之狱已星变言者复数十人俱不报
居久之帝视内帑见累朝金七窖俱尽谓芳及韦兴
曰糜费帑藏实由汝二人兴不敢对芳独曰建显灵
宫及诸祠庙为陛下祈万年福岂糜费耶帝不怿曰
吾不汝瑕后之人将与汝计矣芳大惧遂说贵妃劝
帝废太子而立兴王帝许之会泰山累震占者言应
在东朝帝惧乃止孝宗立言官交章论之谪芳居南
京寻下狱兴亦斥退正德初群奄复荐兴司香太和
山兼分守湖广行都司地方尚书刘大夏给事中周
玺御史曹来旬谏不听兴遂复用而芳卒废以死
  钱能
按明外史宦官传能芳党也宪宗时郑忠镇贵州韦
朗镇辽东能镇云南□恣纵而能尤横贵州巡抚陈
宣劾忠因请尽撤诸镇监帝不允而云南巡按御史
郭阳顾上疏誉能请留之云南云南与安南壤接旧
制安南贡道出广西后请改由云南弗许也能诈言
安南捕盗兵入境请遣指挥使郭景往谕其王诏从
之能遂令景由云南入以玉带彩缯犬马属景遗王
安南报能礼甚厚景又绐其贡使改道云南而己先
归能复遣景与指挥卢安等往干崖孟密诸土司索
货宝至逼淫曩罕弄女孙许奏授宣抚未返安南使
者至边吏格之不得入乃去朝廷未之知也后三年
事发诏巡抚都御史王恕廉之恕捕景景赴井死械
其同行者送京且劾能再遣刑部郎中锺蕃往按事
皆实帝宥能而命置其党九人于法时指挥姜和李
祥潜匿不就逮能复上疏为二人求宥帝曲从之巡
按御史甄希贤复劾能因索守矿千户三人金意不
满擅杖千户一人死事下都察院会王越为都御史
素附中贵人事亦寝而帝以恕故不得已召能归安
置南京其后恕为南京参赞尚书能复夤缘得同守
备然心惮恕讫不敢肆久之卒
  韦眷
按明外史钱能传眷王敬亦芳党眷为广东市舶太
监纵贾人通诸番聚珍甚富请以广南均徭户六
千隶市舶布政使彭韶争之诏给其半韶寻调贵州
眷又诬奏布政使陈选被逮道卒自是人皆惩韶选
莫敢逆眷者弘治初眷因结蔡用妄举李文贵□纪
太后族降左少监撤回京事详纪太后传
  王敬
按明外史钱能传敬好左道信妖人王臣帝尝命敬
使南方挟臣同行臣遂教敬伪为诏括书画古玩聚
白金十万余两至苏州召诸生使录妖书且辱之诸
生大哗巡抚王恕以闻东厂尚铭亦发其事诏斩臣
于被害州县黜敬充孝陵卫净军
  陈准
按大政纪东厂自尚铭弄权害人中外切齿准直隶
顺德人为人平恕清俭及铭败代掌厂事令军校曰
大逆者告我非此则有司之事也毋与焉由是中外
安之久之有欲入人罪并籍没其家者令准按之准
不忍逡巡屡日整衣冠闭门自缢死士论惜之
  何鼎
按明外史宦官传鼎余杭人一名文鼎性忠直弘治
初为长随上疏请革传奉官为侪辈所忌寿宁侯张
鹤龄兄弟出入宫禁尝侍内庭宴帝如□鹤龄倚酒
戴帝冠且与宫人戏鼎心怒他日鹤龄复窥御帷鼎
持大瓜欲击之张皇后衔鼎鼎奏言二张私入禁掖
无人臣礼皇上若用臣臣必有以报后遂激帝怒下
鼎锦衣狱问有主使乎鼎曰有问谁耶曰孔子孟子
也给事中庞泮御史吴山及尚书周经主事李昆进
士吴宗周先后论救俱不纳后竟使太监李广杖杀
鼎帝追思之赐祭勒其文于碑是时中官多守法奉
诏出镇者福建邓原浙江麦秀河南蓝忠宣府刘清
皆廉洁爱民兵部上其事赐敕旌励
  萧敬
按明外史何鼎传司礼太监萧敬者历事英宗宪宗
谙习典故善鼓琴帝尝语刘大夏曰萧敬朕所顾问
然未尝假以权也独李广蒋琮得帝宠任后二人俱
败而敬至世宗朝九十余始卒
  李广
按明外史宦官传广孝宗时太监也以符箓祷祀蛊
帝帝颇信其术皇亲以下皆父事广广因为奸弊矫
旨授传奉官如成化间故事四方争纳贿赂又擅夺
畿内民田专盐利巨万起大第引玉泉山水前后绕
之给事中叶绅御史张缙等交章论劾帝任广如故
十一年广劝帝建毓秀亭于万岁山亭成幼公主殇
未几清宁宫灾日者言广建亭犯岁忌太皇太后恚
曰今日李广明日李广果然祸及矣广惧自杀既死
帝疑广有异书使使即其家求之得赂籍以进多文
武大臣名馈黄白米各千百石帝惊曰广食几何广
家亦甚隘岂能容是米哉左右曰黄米者黄金白米
者白银也帝怒下法司究交结广者于是给事御史
疏纠武臣保国公朱晖以下八人文臣吏部尚书屠
滽以下二十余人寿宁侯张鹤龄为解帝寝勿治广
初死时司设监太监为请祠额葬祭及是大学士刘
健等言广罪恶显着尚蒙恩泽非国典帝乃罢给祠
额犹赐祭
  蒋琮
按明外史宦官传琮大兴人事孝宗掌印绶监有小
才伪为正论以迎合帝指李孜省遣戍遇赦琮言孜
省罪大不可宥械入京掠死帝韪之命守备南京沿
江芦场旧隶三厂成化初江浦县田多沉于江而濒
江生沙洲六县民请耕洲补沉江田洲与芦场近又
瓦屑坝废地及石城门外湖地故给民承业输租守
备厅皆不隶三厂太监黄赐为守备时受奸民献俱
指为芦场尽收其利民已失业而岁额租课仍责偿
之民孝宗立县民相率诉于朝下南京御史姜绾等
覆按琮始至移御史使断归三厂弘治二年绾等劾
琮与民争利且用揭帖抗诏旨刑部尚书何乔新请
行南京法司勘从之琮条辨绾疏而泛及御史刘恺
方岳等及南京诸司违法事且言绾与乔新及主事
曾望宏皆李孜省同乡代为报复其年星变给事中
韩重请斥琮及太监郭镛范麒麟等以弭天怒会太
监陈祖生奏户部主事卢锦给事中方向私种南京
后湖田亦发南法司勘后湖者洪武时置黄册库其
中令主事给事中各一人守之百司不得至岁久湖
塞锦向于湖滩稍种蔬伐苇给公用故为祖生所奏
勘未竟适郭镛奉使两广道南京亦乘舟往观焉御
史孙纮等因劾镛擅游禁地镛怒归诉于帝言锦向
违法事多府尹杨守随勘锦向失出御史不劾奏独
绳内臣帝乃遣太监何穆大理寺少卿杨谧再勘后
湖田而绾琮更讦奏不止因令穆等并核之明年穆
谧奏湖田事实褫锦职谪守随向以下官有差又勘
琮不当受献地私嘱勘官所讦御史违法及乔新望
宏为孜省奸党皆诬绾等劾琮亦多不实□宜逮治
诏独逮绾等命琮所占官房酒楼地悉归之官御史
伊宏给事中陈璚等皆言不宜以一内臣而置御史
十人于狱不听狱上绾等俱鑴级调外宥琮不问时
刘吉窃柄素恶南京御史劾己故兴此狱尚书王恕
李敏给事中赵竑御史张宾先后言琮绾同罪异罚
失平亦不纳琮由是益无忌久之琮复劾郎中姜性
修运河不法帝命给事中任纶郎中盛弘御史刘玮
往勘琮又奏纶等潜易故案并言兵部员外郎袁
侵蚀船价罪亦连性性疏辨会广洋卫指挥石文通
亦奏琮僭侈杀人掘聚宝山伤皇陵气及殴杀商人
占役军匠侵夺官地私造马船诸罪再遣使核治事
皆实琮免死充孝陵净军性亦罢归
  刘瑾
按明外史宦官传瑾兴平人本谈氏子也幼自宫投
中官刘姓者以进因冒其姓孝宗时坐法当死得免
居常郁郁切齿廷臣武宗即位掌钟鼓司慨然慕王
振之为人性狠戾有口辨与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
丘聚谷大用张永等相要结日以鹰犬歌舞角抵之
戏与帝狎导帝微行帝大欢乐之人号八虎寻改瑾
内官监总督团营帝渐信用瑾孝宗遗诏罢中官监
枪及各城门监局瑾皆格不行而劝帝令内臣镇守
者各贡万金奏置皇庄渐增至三百余所畿内大扰
外廷知八人诱帝游宴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骤
谏不听尚书张升给事陶谐胡煜杨一瑛张襘御史
王涣赵佑南京给事御史李光翰陆昆等皆疏论之
不听五官监候杨源以星变陈言帝意颇动终不能
改也健迁等遂连疏争之未下会户部尚书韩文率
诸大臣请诛瑾等帝乃使司礼太监陈宽李荣王岳
至阁议遣瑾等居南京三反健等执不可尚书许进
曰过激将有变健等不从王岳者素謇直与太监范
亨徐智心嫉八人具以健等语告帝且言阁臣议是
健等方约文及诸九卿诘朝伏阙面争而岳从中应
之诛瑾等吏部尚书焦芳驰白瑾瑾乃率永成等夜
伏帝前环泣帝心动瑾因曰害奴等者王岳也帝曰
何也瑾曰岳结阁臣欲制上出入故先去所忌耳且
鹰犬何损万几若司礼监得人左班官安敢如此帝
大怒立命瑾掌司礼监永成骤掌东厂大用掌西厂
而夜收岳及亨智充南京净军旦日诸臣入朝将伏
阙知事已变于是健迁东阳皆求去帝独留东阳而
令焦芳入阁追杀岳亨于途棰智折臂时正德元年
十月也寻以他事革韩文职举朝大骇给事中吕翀
刘请留健迁不报守备南京武靖伯赵承庆传翀
疏示府尹陆珩珩遍示诸司尚书林瀚见而叹息
南京给事中戴铣等御史薄彦徽等合疏言元老不
可去宦竖不可任瑾激帝怒尽逮之给事中六人御
史十五人并翀悉予杖而鑴珩瀚官勒致仕削承
庆半禄南京副都御史陈寿御史陈琳王良臣主事
王守仁复以救铣等谪杖有差瑾既得志乃毛举官
僚细过散布校尉远近侦伺使人救过不赡因颛擅
威福悉遣党奄分镇各边叙大同功迁擢官校至一
千五百六十余人又传旨授锦衣官数百员通鉴纂
要成瑾诬诸翰林纂修官誊写不谨皆被谴而命文
华殿书办官张骏等改誊及进呈超拜官秩骏由光
禄卿擢礼部尚书他授京卿者数人装潢匠役悉授
官不与誊写者亦窜名显擢山西布政俞俊当罢贿
瑾即留任诬主事王纶御史潘镗为刘大夏王岳党
勒致仕杖杨源至死用枷号法枷给事中吉时御史
王时中郎中刘绎张玮尚宝卿顾璇副使姚祥参议
吴廷举等□摭小故枷濒死始释而戍之其余枷死
者无数逮郎中李梦阳下狱几僇死锦衣狱徽纆相
属恶锦衣佥事牟斌善视狱囚也予杖锢之南京大
臣张敷华杨守随张升闵珪等相继罢去瑾每奏事
必侦帝弄鹰犬时帝厌之亟麾去曰吾用若何事乃
混我自此大小事皆瑾专决不复白帝二年三月瑾
召群臣跪金水桥南宣示奸党大臣则大学士刘健
谢迁尚书韩文杨守随张敷华林瀚部曹则郎中李
梦阳主事王守仁王纶孙盘黄昭词臣则检讨刘瑞
言路则给事中汤礼敬陈霆徐昂陶谐刘艾洪吕
翀任惠李光翰戴铣徐蕃牧相徐暹张良□葛嵩赵
士贤御史陈琳贡安甫史良佐曹闵王弘任诺李熙
王蕃葛浩陆昆张鸣凤萧干元姚学礼黄昭道蒋钦
薄彦徽潘镗王良臣赵佑何天衢徐珏杨璋熊卓朱
廷声刘玉等皆海内号忠直者也又令六科寅入酉
出使不得息以困苦之令文臣毋辄予封诰锦衣指
挥杨玉劾府丞周玺轻武臣不用申状瑾怒杖杀玺
御史李高副使张天衢兰州知州姜闳与游击徐谦
互讦瑾右谦戍高等又更旧制凡群臣奉使不得过
家给假逾十日者停职任皆以痛绳文吏宁王宸濠
图不轨赂瑾求复护卫瑾予之濠反谋遂成瑾不学
每批荅章奏皆持归私第与妹婿礼部司务孙聪华
亭大猾张文冕相参决文冕聪不文辞率鄙冗焦芳
为色之东阳俯首而已侍郎郝志义卒其子序请
恤瑾恶志义勿予且罪序又以序所坐轻杖谪刑部
主事李璋以失出削御史金洪恤刑主事赵廉籍又
以论劾过当褫故御史吕镗有罪人溺水死乃坐御
史匡翼之罪尝求学士吴俨金不应怒又听都御史
刘宇谗怒御史杨南金时方大计外吏瑾忽批奏尾
并落俨南金职夺魏家店民田为皇庄夺无锡县田
与魏国公徐擅授播州土司杨斌为四川按察使
用私人文贵为大同巡抚贵请太仓金筑墩台入瑾
者三之一越次擢王琼吏部侍郎贿不足旋改南京
擢行太仆丞陈玑为太仆丞至令奴婿闾洁督山东
学政瑾威权益盛公侯勋戚以下莫敢钧礼每私谒
相率跪拜诸章奏先具红揭投瑾号红本然后上通
政司号白本皆称刘太监而不名都察院奏谳误名
瑾瑾怒詈之都御史屠滽恐率属跪谢乃已三年瑾
托言边仓刍粟多朽腐奏每岁九月遣使察核于是
都御史周南张鼐马中锡汤全刘宪布政以下官孙
禄冒政方矩华福金献民刘逊郭绪张翼郎中刘绎
王荩等并以赦前罪被逮下锦衣狱追补边粟宪至
瘐死又察盐课杖巡盐御史王润逮前运使宁举杨
奇等察内甲字库谪尚书王佐以下百七十三人复
创罚米法尝忤瑾者皆擿发输边故尚书雍泰马文
升刘大夏韩文许进都御史杨一清李进王忠侍郎
张缙给事中赵士贤任良□御史张津陈顺乔恕聂
贤曹来旬等数十人悉破家死者系其妻孥其年夏
御道有匿名书诋瑾所行事瑾矫旨召百官跪奉天
门下瑾立门左诘责日暮收五品以下官尽下狱其
明日大学士李东阳申救瑾亦微闻此书乃内臣所
为始释诸臣而主事何釴顺天推官周臣进士陆伸
已暍死矣是日太监李荣以冰瓜啖群臣瑾见而恶
之瑾欲令武士于各官家收□太监黄伟曰彼为此
事虽妻子不知安肯留□瑾乃已伟见僵仆者数人
复言书所指皆为国为民事挺身自承虽死不失为
好男子奈何枉累他人瑾怒即日传旨荣私宅间住
伟南京间住时东厂西厂缉事人四出道路惶惧瑾
复立内行厂尤酷烈中人以微法无得全者又悉逐
京师佣令寡妇尽嫁丧不葬者焚之万姓汹汹几致
乱追论岑猛叛事谪戍刘大夏潘蕃革伏羌伯毛锐
禄秩又逮前御史葛浩陆昆至再杖之系靖海卫百
户张琮等追籽粒籍故通政强珍家其二子论死都
给事中许天锡欲劾瑾惧弗克怀疏自缢给事中周
钥勘事归道淮安贷金赂瑾度弗给自刭而御史储
珊奉使独以所劾多升俸明年瑾奏于朝阳门建元
明宫夺猫竹厂地以益之方广数百顷毁庐舍发冢
墓无算瑾追怨刘健谢迁不已会浙江举怀才抱德
之士余姚周礼徐子元许龙上虞徐文彪瑾曰何余
姚隐士之多也矫旨下四人狱坐充军罚布政按察
诸官米而以迁籍余姚革其职仍令余姚人毋授京
官且并革健职张彩言于瑾曰今天下所馈遗公者
非必皆私财也往往贷京师归则以库金偿公何为
敛怨贻患瑾然之会御史欧阳云马昊胡节郑宣给
事中吴仪邵天和沈照侍郎张鸾少监李宣锦衣指
挥同知赵良等以故事入赂瑾皆举发致罪乃遣给
事御史十四人分道盘察令下有司争厚敛以补帑
所遣人率阿瑾意专务搏击给事中李淳御史仇惠
察延绥劾尚书顾佐锺韩文以下三十九人御史
乔岱察浙江急责盐运使杨奇以下二十七人逋课
奇死至鬻其女孙而给事中安奎潘希曾御史赵时
中阮吉张彧刘子厉以无重劾下狱奎彧枷且死李
东阳疏救始释为民希曾等亦皆杖斥给事中曾大
显降浙江布政司照磨御史刘金降桃源县丞仍各
予杖亦皆以盘察忤瑾意也瑾又矫旨籍故都御史
钱钺徙谪其妻子籍礼部侍郎黄景坐充军分徙其
家人毋令同地后又籍故尚书秦纮株及巡抚朱钦
罚米凡瑾所逮捕一家犯邻里皆坐或瞰河居者以
河外居民坐之屡起大狱□号遍道路先是焦芳以
其子黄中殿试不得一甲怒瑾亦恶翰林官素不下
己及孝宗实录成翰林预纂修者当迁秩芳说瑾翰
林官当扩充政事于是侍讲吴一鹏编修顾清等十
六人俱调南京六部是时内阁焦芳刘宇吏部尚书
张彩兵部尚书曹元锦衣卫指挥杨玉石文义皆为
瑾腹心变更旧制令天下巡抚入京受敕输瑾赂延
绥巡抚刘盂不至逮下狱宣府巡抚陆完后至吏部
劾之几得罪既赂乃令试职视事都指挥以下求迁
者瑾□书片纸曰某授某官兵部即奉行不敢复奏
边将失律赂入即不问有反升擢者镇西将军曹雄
至为子娶瑾侄以相倚重都给事中李宪御史颜正
等竞奔走其门诋刘健谢迁刘大夏等为奸邪请追
夺封诰瑾大喜追夺者凡数十人瑾又遣其党丈边
塞屯地户部侍郎韩福丈辽东诛求苛刻边军不堪
焚公廨守臣谕之始定给事中高淓丈沧州所劾治
六十一人至劾其父高铨以媚瑾五年刑部谳占城
国使人亚刘谋逆狱上刘本江西万安人瑾忽矫旨
言江西土俗刁敝如彭华李裕尹直等咸干物议其
裁乡试额五十名仍禁授京秩如余姚以焦芳恶华
故也瑾又自增陕西乡试额至百名亦为芳增河南
额至九十名以优其乡士云其年帝大赦瑾峻刑自
如刑部尚书刘璟无所弹劾瑾诟之璟惧劾其属王
尚宾等三人瑾乃喜给事中郗夔核榆林功惧失瑾
意自缢死给事中屈铨祭酒王云凤皆请编瑾行事
着为律令大理评事罗侨独抗疏指斥时政瑾怒鑴
秩去四月安化王置鐇反檄数瑾罪瑾始惧匿其檄
而起都御史杨一清太监张永为总督讨之初刘健
等纠八虎瑾尤狡猾为七人所推及专政七人有所
请瑾俱不应永成大用等俱怨瑾又欲逐永永以谲
免及永出师还与一清言欲诛瑾一清为画策永意
遂决瑾好招致术士有俞日明等妄言瑾从孙二汉
当大贵瑾因是遂谋不轨兵仗局太监孙和数遗以
甲仗两广镇监潘午蔡昭又为造弓弩瑾皆藏于家
会瑾兄都督同知景祥死京师私语籍籍谓瑾将以
八月十五日俟百官送葬因作乱适永捷疏至将以
是日献俘瑾使缓其期欲俟成事并禽永或以告永
遂先期入献俘毕帝置酒劳永瑾等皆侍及夜瑾退
永出寘鐇檄因奏瑾不法十七事帝已被酒俛首曰
瑾负我永曰此不可缓缓则奴辈皆虀粉陛下安所
归乎永成等亦助之乃命长随四人往帝乘马随后
瑾出遂执之夜开东华门系于菜厂分遣官校封其
内外私第次日晏朝后帝出永奏示内阁降瑾奉御
谪居凤阳及帝亲籍其家得伪玺一穿宫牌五百及
衣甲弓弩衮衣玉带诸违禁物又所常持扇内藏利
七首二金银数百万珠玉宝玩无数始大怒曰奴果
反趣付狱于是六科给事中谢讷十三道御史贺泰
等列奏瑾十九大罪请加诛僇命百官鞫于午门外
瑾具服诏磔于市枭其首榜狱词处决图示天下怨
家争购其肉有生啖之者二汉等十五人及石文义
杨玉张文冕等俱就戮张彩狱毙磔其尸曹雄韩福
充军其党自阁臣焦芳刘宇曹元而下尚书毕亨朱
恩等共六十余人皆降谪已廷臣奏瑾所变法吏部
二十四事户部三十余事兵部十八事工部十三事
诏悉厘正如旧制
  谷大用
按明外史宦官传大用者瑾掌司礼监时提督西厂
分遣官校远出侦事江西南康民吴登显等三家五
月五日为竞渡校归白大用诬以擅造龙舟籍其家
天下皆重足屏息建鹰房草场于安州夺民田无数
瑾诛大用辞西厂未几帝复欲用之大学士李东阳
力谏乃止六年刘六刘七反命大用总督军务偕伏
羌伯毛锐兵部侍郎陆完讨之大用驻临清召边将
许泰郄永江彬刘晖等入内地听调遣久之无功会
贼过镇江狼山遇飓风舟覆陆完兵至歼之遂封大
用弟大□为永清伯而先时平置鐇时其兄大宽已
封高平伯矣其义子冒升赏者不可胜纪在军中无
他长视官军破贼则争取子女金帛贼逸则割良民
首上功先后费帑金二百余万世宗立以迎立功赐
金币给事中阎闳极论之寻降奉御居南京已召守
康陵嘉靖十年籍其家
  魏彬
按明外史谷大用传彬当瑾时总三千营瑾诛代掌
司礼监其年叙宁夏功封弟英镇安伯马永成兄山
亦封平凉伯彬益贵显用事与江彬婚相倚为奸利
太监张忠于经苏进等皆彬党也世宗立彬不自安
为英辞伯爵诏改都督同知世袭锦衣指挥使给事
中杨秉义徐景嵩吴岩皆言彬附和逆瑾结姻江彬
宜置极典帝宥不问已而御史复论之始令闲住
  张忠
按明外史宦官传忠霸州人正德时为御马监太监
性凶暴侍豹房数谈武艺诱帝巡幸边塞结霸州盗
张茂为弟所剽掠半入忠家茂因得入豹房侍帝蹴
鞠河间府参将袁彪捕茂急忠为置酒召彪使茂偕
坐属彪曰此我弟也毋相厄又谓茂曰袁将军许尔
矣尔自今勿犯河间彪畏忠唯唯而已宁王宸濠谋
逆忠先与臧贤钱宁等受其赂及贤宁败忠独免帝
南征次良乡忠邀帝幸其第会都御史王守仁奏捷
至忠及江彬劝帝纵宸濠使再战而帝自禽之帝亦
欲溯湖湘浮江汉遍览苏杭江浙之胜闻忠等言大
悦至南京乃命忠偕许泰往捕余党忠益恣行威虐
杀僇无辜民不胜扰
  张雄
按明外史宦官传雄者以司礼太监侍豹房有宠与
张忠张锐□恣肆用事时号三张宸濠欲结纳雄锐
赂伶人臧贤以通锐赂太监商忠少监卢明以通雄
馈各万计自是相问遗不绝濠有所奏请二人必助
成之以至于叛初雄怨其父听后妻言逐己致使自
宫既贵拒父不得见同侪劝之乃召父至垂帘杖之
已相抱泣奏授父千户寻超授右都督后张永发宸
濠结纳事忠明俱论斩雄下狱
  张锐
按明外史宦官传锐掌东厂又侍豹房恃宠恣横势
焰熏灼尝因捕妖言刘学孟贵功加禄米至一百二
十石内官秩止四品加禄十二石准文一级百二十
石则十级矣其坏乱祖制如此每缉事先令逻卒诱
愚氓为奸已乃捕之得贿则释所获不可胜纪挠诸
司权稍拂意即中以祸人尤畏之是时侍帝豹房者
又有孙和刘养佛保赵林马英刘拳周昂等而于经
吴经苏进尤亲于经性贪黩诱帝开皇店于九门
及通州宣大诸镇侵牟不訾建香山碧云寺极其巍
焕特邀帝幸焉又为帝治御女药帝因此阳痿十余
年不入大内遂至绝嗣后忤旨命安置内书堂受翰
林约束自是不得见帝而死
  吴经
按明外史张锐传经从帝南巡先至扬州夺民居壮
丽者改为提督府密侦诸寡妇处女在所夜半诈言
驾至令通衢燃炬经遍入所侦家略诸妇女以出纳
府中号哭震远近寻分送院寺许以金赎贫者或忿
恚自经
  苏进
按明外史张锐传进侍帝于豹房最为亲旦夕不
离左右首导帝巡幸帝南征还寝疾豹房惟进及陈
敬二人侍语之曰朕病不可为矣尔等与张锐可召
司礼监以朕意达皇太后天下事重其与辅臣议处
之前此事由朕自□非若曹所能预也世宗立用御
史王钧萧淮等言张忠于经苏进发孝陵卫充军张
雄张锐等下都察院鞫治悉革其弟侄爵荫海内快
焉他若刘祥廖堂王堂史宣杜甫者皆于武宗时奉
使贪横所至为民害者也
  刘允
按明外史宦官传允者武宗朝司设太监也正德十
年奉敕往乌思藏迎番僧号活佛者赐法王金印以
珠琲为旛盖黄金为器皿所赍珠宝金币以百余万
计内府积贮为空廷臣交谏不听舟至临清运艘为
之阻截比入峡连属二百余里住成都岁余治
入番供具又以数十万计公私匮竭既至其僧惧中
国诱诛不敢出允怒欲胁之为番人所袭尽亡其宝
赂器甲将校死者二人士卒数百人伤者半之允得
良马走免及归武宗已崩允遂获罪
  张永
按明外史宦官传永保定新城人武宗初总神机营
与刘瑾为党居八虎之一既见瑾行事遂恶之为人
多智颇好附正人正德五年三月瑾言于帝将黜永
居南京永觉之直趋帝前诉瑾陷己帝召瑾质之语
相橕永拳殴瑾帝令谷大用等置酒为解由是与瑾
不合安化王寘鐇反帝令永及右都御史杨一清往
讨临发帝戎服幸东华门送永命兵部给金关防金
瓜钢斧以行宠遇甚盛瑾益心忌而帝方向永无以
间也及师出置鐇已擒永遂率五百骑抚定余党还
次灵州与一清言欲奏瑾不法事一清曰彼在帝左
右公言能保必入乎不如以智图之因为画诛瑾策
语详一清传永大喜曰善及驰还遂奏诛瑾于是英
国公张懋兵部尚书王敞等奏永辑宁中外两建奇
勋宜锡封爵遂封永兄富为泰安伯弟容为安定伯
天下皆颂永功涿州男子王豸涅刺龙形及人王字
于足永以为妖禽之兵部尚书何鉴请加恩永帝下
廷臣议永欲身自为侯引刘马儿郑三保故事以风
廷臣刘马儿者刘永诚郑三保者郑和也阁臣辩二
人非身受永意沮乃佯辞免恩泽吏部尚书杨一清
因言宜听永让以成其贤会永同类方忌之事竟已
久之库官吴纪盗库金七千为御用监丘聚所发纪
言受永指永坐闲住九年北寇大入塞命永督宣府
大同延绥军御之寇退乃还宁王宸濠反都御史王
守仁既禽之矣帝听张忠等言南征命永率边兵二
千人先行守仁槛车送宸濠永以帝意遮守仁欲纵
宸濠归鄱阳湖俟帝至与战守仁执不可至杭州诣
永永拒不见守仁叱门者径入大呼曰我王守仁也
来与公议国家事何拒我永见守仁忠愤慷慨为气
慑守仁因极言江右荼毒已甚王师至乱将不测永
大悟乃曰永以群小在侧欲保护圣躬故来耳非欲
攘功也虽然公所槛与俱来者宜归我守仁曰吾何
用此即以宸濠付永而与永偕还江西时张忠等已
从大江趋南昌辱知府伍文定方穷治逆党见永及
守仁至大沮永留数旬促忠同归械宸濠献于南京
是时微永江西几再乱忠等屡谮守仁赖永营救始
解武宗崩永提督九门防奸制变着辑宁劳世宗立
御史萧淮等奏谷大用丘聚辈蛊惑先帝党恶为奸
并及永永复闲住未几淮复劾永前在江西擅权纳
贿故纵逆党辄以私忿械系无辜今虽多辨释而瘐
死含□者尚不可数计宜置法典以谢天下乃降永
奉御司香孝陵嘉靖八年大学士杨一清张璁等奏
言永定置鐇诛刘瑾扈武宗南征使江彬不敢萌异
志功大不可泯帝乃起永掌御用监提督团营兼神
机营操练未几卒当世宗朝张佐鲍忠麦福黄锦皆
由兴邸旧人入掌司礼或督东厂并历二三十年无
大过恶故宦官之祸独嘉靖一朝少杀云
  李芳
按明外史宦官传芳穆宗朝内官监太监也帝初立
芳以能持正见信任初世宗时匠役徐杲以营造躐
官工部尚书修芦沟桥所侵盗万计隆庆元年二月
芳劾之时杲已削官乃下狱遣戍杲属冒太仆少卿
者一人苑马卿二人布政司参议二人郎中一人员
外郎三人鸿胪丞光禄署正等衔以百数芳悉奏请
裁汰冗冒为清而是时司礼诸阉有滕祥孟冲陈洪
者方有宠争倾国帑饰奇技淫巧以悦帝意作鳌山
灯导帝为长夜饮数不视朝芳切谏帝不悦祥等复
媒孽之帝遂怒落职闲住二年十一月复命杖芳八
十下刑部狱监禁待决尚书毛恺等言芳罪状未明
臣等莫知所置诘非所以示天下公帝曰芳事朕无
礼其锢之芳锢祥等益横前司礼太监黄锦已革荫
锦死祥奏用其侄浦袭原荫工部尚书雷礼世宗时
以土木容悦至是知公论不予劾祥事事掣肘如传
造箱柜采办漆器修补坛庙乐器祥辄自加征糜费
巨万而工厂存留大木斩截任意用违其材臣礼力
不能争乞早赐罢帝不罪祥而令礼致仕冲传旨下
海户王印于镇抚司论戍充军法司不预闻肃怀王
薨辅国将军缙其季父也求袭冲纳其厚贿为之
内主礼部引故事执不可给事中周诗御史刘良□
等皆争之帝不听竟封为肃王洪尤贪肆窃柄内阁
大臣亦有因之以进者三人所糜国帑无算帝享太
庙皆冠进贤冠服祭服以从爵赏辞谢与六卿埒廷
臣论劾者太常少卿周怡以外补去给事中石星李
已陈吾德御史詹仰庇尚宝丞郑履淳皆廷杖削籍
三人各荫锦衣官至二十人而芳独久系狱四年四
月刑科都给事中舒化等以热审届期请释芳等部
议芳等二十五人已瘐死其六存者并宜释放诏释
芳充南京净军其他获释者九人
  冯保
按明外史宦官传保深州人嘉靖中为司礼秉笔太
监隆庆元年提督东厂兼掌御马监事时司礼掌印
者缺保以次当得之适不悦于穆宗大学士高拱荐
御用监陈洪代保由是疾拱及洪罢保愈欲得之而
拱复荐用孟冲冲故掌尚膳监者例不当掌司礼保
疾拱弥甚乃与张居正深相结谋去之会居正亦欲
去拱专柄两人交益固穆宗得疾保属居正豫草遗
诏草成遣使授保适为拱所见面责居正曰我当国
奈何独与中人具遗诏居正面赤但曰公宥我容我
改过拱亦益恶保思逐之穆宗甫崩保言于后妃斥
孟冲而夺其位又矫遗诏令与阁臣同受顾命及帝
登极保升立宝座旁不下举朝大骇保既掌司礼又
督东厂兼总内外势益张拱以主少国疑虑为社稷
患乃讽六科给事中程文等十三道御史刘良□等
交章历数其奸而给事中雒遵陆树德又特疏论列
拱意疏下即拟旨逐保保乃匿其疏而亟与居正定
谋遂逐拱去初穆宗崩拱于阁中大恸曰十岁太子
如何治天下保闻立遣其党谮于后妃曰拱斥太子
为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后妃大惊太子闻之亦色
变故保之谗言易入乃拱去而保之憾犹未释万历
元年正月有王大臣者伪为内侍服入干清宫被获
下东厂保欲缘此族拱与居正谋令家人辛儒饮食
之纳刃其袖中俾言拱怨望遣刺帝大臣许之逾日
锦衣都督朱希孝等会鞫大臣疾呼曰许我富贵乃
掠治我耶希孝惧不敢鞫而罢会廷臣杨博葛守礼
等保持之居正亦迫众议微讽保保意稍解乃以生
漆酒喑大臣而移送法司坐斩拱获免由是举朝皆
恶保而不肖者多因之以进慈圣太后遇帝严保倚
太后势数挟持帝帝甚畏之时与小内竖戏见保入
辄正襟危坐曰大伴来矣所昵孙海客用为干清宫
管事牌子屡诱帝夜游别宫小衣窄袖走马持刀又
数进奇巧之物帝深宠幸保皆言于太后后召帝切
责帝长跪受教惶惧甚保属居正草帝罪已手诏令
颁示阁臣词过挹损帝年已十八览之内惭然迫于
太后不得不下居正乃上疏切谏又缘保意劾去司
礼秉笔孙德秀温太及掌兵仗局周海而令诸内侍
俱自陈由是保所不悦者斥退殆尽时八年十一月
也保善琴能书帝初甚重之屡赐牙章曰光明正大
曰尔惟盐梅曰汝作舟楫曰鱼水相逢曰风云际会
所以待之甚隆后保益横肆即帝有所赏罚非出保
口无敢行者帝积不能堪而保内倚太后外倚居正
帝不能去也然保亦时引大体内阁产白莲翰林院
有双白燕居正以进保使使谓居正曰主上冲年不
可以异物启其玩好又能约束其子弟不敢肆恶都
人亦以是称之居正固有才其所以得委任专国柄
者由保为之左右也然保性贪其私人锦衣指挥徐
爵内官张大受恃势招权利罔厌大臣亦多与通保
居正内外相隔爵为交关语言且数用计使两人相
疑旋复相好两人皆在爵术中事与筹画爵夜至禁
门守卫者不敢诘其横如此居正之夺情及杖吴中
行等保有力焉及居正死其党虑有更张咸结保自
固居正以遗疏荐其座主潘晟入阁保即遣官召之
御史雷士桢王国给事中王继光相继言其不可用
晟中途疏辞内阁张四维度申时行不肯为晟下拟
旨允之帝即报可保时病起诟曰我小恙遽无我耶
皇长子生保欲封伯爵四维以无故事难之拟荫弟
侄一人都督佥事保怒曰尔由谁得今日而负我御
史郭惟贤请召用吴中行等保责其党救谪之吏部
尚书王国光罢保辄用其乡人梁梦龙代爵大受等
犹窃权如故然是时太后久归政保失所倚而帝又
积怒保东宫旧阉张鲸张诚乘间陈其过恶请令闲
住帝犹畏保曰若大伴上殿来我如何处置鲸曰既
有旨保安敢复入帝悟乃从之会御史李植江东之
弹章入遂谪保奉御南京安置其弟佑从子邦宁并
官都督亦削职大受及其党周海何忠等八人悉贬
小火者司香孝陵已而尽籍其家保金银百余万珠
宝瑰异称是庄田宅舍亦皆没入复逮佑邦宁下狱
悉瘐死大受等所籍亦不赀内库为之充牣爵下诏
狱与大受子皆烟瘴永戍保之发南京也太后问故
帝曰老奴为张居正所惑无他过行且召还时潞王
将婚所需珠宝未备太后间以为言帝曰年来无耻
臣僚尽货以献张冯二家其价骤贵虽仅一二费赀
数万太后曰已籍矣必可得帝曰奴黠猾先窃而逃
未能尽得也其时御史毛在劾锦衣都督刘守有奉
命籍罪人家与其僚属张昭庞清冯昕等多所隐没
昭等亦下诏狱保竟卒于南京说者谓帝之好货由
张冯二家所籍多故后多行籍没之法云
  张鲸
按明外史宦官传鲸新城人太监张宏名下也内竖
初入宫必投一大珰为主谓之名下云冯保用事鲸
害其宠为帝画策害保宏侦知之谓鲸曰冯公前辈
且有骨力不宜去之鲸不听既谮逐保宏遂代保掌
司礼监而鲸掌东厂宏无过恶颇着贤声万历十二
年卒张诚代掌司礼监十八年鲸罢东厂诚兼掌之
二十四年春以诚联姻武清侯擅作威福降奉御司
香孝陵籍其家弟侄张勋等皆削职治罪鲸性刚果
帝倚任之其在东厂兼掌内府供用库印颇为时相
所惮而其用事司房邢尚智招权受赇万历十六年
冬御史何出光劾鲸及其党鸿胪序班尚智与锦衣
都督刘守有相倚为奸专擅威福罪当死者八赃私
未易缕指帝命鲸策励供事而削尚智守有职余党
法司提问给事中陈尚象吴文梓杨文焕御史方万
策崔景荣复相继论列报闻法司奏鲸等赃罪尚智
论死鲸被切责不罪给事中张应登再疏论之不听
御史马象干疏争并劾内阁阿纵大学士申时行等
自请赐罢吏部尚书杨巍等乞将鲸正法以泄众忿
帝不听时行等辞而命下象干诏狱时行及同官许
国王锡爵皆上疏申救帝乃留象干疏于中给事中
李沂复抗疏攻鲸且谓帝纳鲸金宝故宽鲸罪帝大
怒言沂等为张居正冯保报复下沂诏狱狱上命杖
六十削其官时行等力救不听鲸迫众论乞罢乃命
私家闲住时论颇谓张诚与鲸交恶朝臣有所恃以
故力攻之已而南京御史俞咨禹请正鲸罪帝报已
有旨南京兵部尚书吴文华率南九卿请罪鲸而宥
言者不听文华遂乞休去未几帝复召鲸入给事中
陈与郊御史贾希夷南京吏部尚书陆光祖给事中
徐常吉御史王以通等皆言鲸随进随退为国家大
忧俱不报最后大理评事雒于仁上酒色财气四箴
指鲸以贿复进帝怒甚召申时行等入毓德宫命治
于仁而召鲸至令时行等传谕责训之鲸宠由是渐
衰尚智后减死充军
  陈增
按明外史宦官传增神宗朝矿税太监也帝心颇好
利左右数以利尝之万历十二年房山县民史锦奏
请开矿通政司倪光荐为上之帝下抚按查勘不果
行十六年中使祠五台山还言紫荆关外广昌灵丘
有矿砂可作银冶帝闻之心喜以大学士申时行等
言不得已命塞矿洞十八年易州民周言张世才复
言阜平房山各产矿砂请遣官开矿时行等仍执不
可至二十年宁夏用兵费帑金二百余万其冬朝鲜
用兵首尾八年费帑金七百余万二十七年播州用
兵又费帑金二三百万三大征踵接国用大匮而二
十四年干清坤宁两宫灾二十五年皇极中极建极
三殿灾营建乏资计臣蒿目矿税由此大兴其遣官
自二十四年始是时千户仲春复请开矿廷臣皆言
非便帝决意行之阁臣赵志皋张位陈于陛沈一贯
不能沮或曰位盖默赞其事云其后言矿者争走阙
下中使四出真保蓟永则王亮昌黎迁安则田进昌
平横岭涞水珠宝窝山则王忠真定复益以王虎并
采山西平定稷山浙江则曹金后代以刘忠陕西则
赵钦山西则张忠河南则鲁坤广东则李凤李敬云
南则杨荣辽东则高淮江西则潘相福建则高采湖
广则陈奉而增奉敕开采山东他若通湾天津临清
湖口仪真苏杭皆有税监两淮则有盐监广东则有
珠监或专遣或兼摄大珰小监纵横绎骚吸髓饮血
以供进奉大率入公帑者不及什一而天下萧然生
灵涂炭矣二十四年增始至山东即劾福山知县韦
国贤帝为逮问削职益都知县吴宗尧抗增被陷几
死诏狱巡抚尹应元奏增二十大罪亦罚俸已复命
增兼征山东店税与临清税监马堂相争帝为和解
使堂税临清增税东昌增势益横其党内阁中书程
守训中军官同治等自江南北至浙江大作奸弊称
奉密旨搜金宝募人告密诬大商巨室藏违禁物所
破灭什伯家杀人莫敢问御史刘曰梧具以状闻盐
务少监鲁保亦奏守训等阻塞盐课帝俱弗省久之
凤阳巡抚李三才劾守训奸赃增惧因搜得守训违
禁珍宝及赃银四十余万闻于朝命械入京鞫治乃
论死增肆恶山东十年至三十三年始死
  陈奉
按明外史宦官传奉御马监奉御也万历二十七年
二月命征荆州店税兼采兴国州矿洞丹砂及钱厂
鼓铸事奉兼领数使恣行威虐每托巡历鞭笞官吏
剽劫行旅商民恨剌骨乃伺奉自武昌抵荆州时聚
数千人噪于涂竞掷瓦石奉走免遂诬襄阳知府李
商耕黄州知府赵文炜荆州推官华□荆门知州高
则巽黄州经历车任重等煽乱帝为逮□任重而谪
商耕等官兴国州奸人漆有光讦居民徐鼎等掘唐
相李林甫妻杨氏墓得黄金巨万腾骧卫百户仇世
亨奏之帝命奉括进内库奉因毒拷责偿且悉发境
内诸墓巡按御史王立贤言所掘墓乃元吕文德妻
非林甫妻奸人讦奏语多不雠请罢不治而停他处
开掘不报二十八年正月奉奏武昌民千余于去年
腊月蜂涌臣署抛砖击臣仅以身免二月南京吏部
主事吴中明奏湖广激变情形言奉吓诈官民僭称
千岁其党至直入民家卧房奸--女或掠入税监
府内王生员之女沈生员之妻皆被逼辱以致士民
公愤涌至万余甘与奉同死抚按三司护之数日仅
而得全而巡抚支可大曲为蒙蔽天下祸乱将何所
底大学士沈一贯亦言陈奉入楚始而武昌一变继
之汉口黄州襄阳武昌宝庆德安湘潭等处变经十
起几成大乱乞大沛弘仁以收楚民之心帝皆置不
问奉复使人开榖城矿不获胁其库金为县民所逐
武昌兵备佥事冯应京劾奉十大罪奉随奏疏诬之
即降应京杂职奉又开枣阳矿知县王之翰以显陵
近执不可奉劾之翰并及襄阳通判邸宅推官何栋
如给事中田大益御史李以唐等合疏为之翰等言
帝不听缇骑逮讯并追逮应京应京素有惠政民号
哭往送切齿恨奉奉又榜列应京罪状于衢众复相
聚万余围奉公署誓必杀奉奉逃匿楚王府众乃投
奉党耿文登等十六人于江以巡抚可大护奉燔其
辕门事闻一贯及给事中姚文蔚等请撤奉不报而
御马监监丞李道方督理湖口船税亦奏奉水沮商
舟陆截贩贾征三解一病国剥民帝始从道言召奉
归而用一贯请革可大职以工部侍郎赵可怀代奉
在湖广二年惨毒备至及去金宝财物巨万计可大
惧为民所掠多与徒卫巡按立贤议留奉行囊简其
数上闻监司力沮之乃已可怀已入境亦使人导之
出疆楚民无不恨可大可怀者奉至京师给事中陈
维春郭如星复极言其罪帝不怿降二人杂职三十
二年始释应京归之翰卒瘐死当奉劾商耕等时临
清民亦噪而逐马堂马堂者天津税监也兼辖临清
始至诸亡命从者数百人白昼手银铛夺人产抗者
辄以违禁罪之僮告主者畀以十之三中人之家破
者大半远近为罢市州民万余纵火焚堂署毙其党
三十七人皆黥臂诸偷也事闻诏捕首恶株连甚众
有王朝佐者素仗义慨然出曰首难者我也勿累无
辜临刑神色不变知府李士登恤其母妻临清民立
祠以祀后十余年堂擅往扬州巡盐御史徐缙芳劾
其九罪不问

 宦寺部列传九
  明三
  高淮
按明外史宦官传淮尚□监监丞也神宗宠爱诸税
监自大学士赵志皋沈一贯尚书李戴赵世卿杨俊
民都御史温纯巡抚魏允贞李三才给事中包见捷
御史王业弘等先后谏不下百余疏悉寝不报而诸
税监有所纠劾朝上夕下辄加重谴以故诸税监益
骄而淮及梁永尤甚淮自万历二十七年春承命采
矿征税于辽东委官廖国泰尝虐民激变淮诬系诸
生数十人巡按杨宏科救之不报参随杨永恩婪贿
事发奉旨会勘卒不问淮辽东总兵马林不为淮下
淮劾其抗法帝为削林职给事中侯先春救之遂戍
林而謪先春杂职巡按何尔健与淮互讦奏淮遣人
邀截于路责其役而锢之狱匿疏不以闻给事中孙
善继劾之不报淮请复辽东马市巡抚赵楫力争始
得寝三十一年夏淮率家丁三百余张飞虎帜金鼓
震天声言欲入大内谒帝遂潜住广渠门外给事中
田大益孙善继姚文蔚等言淮于春寒雪拥时统家
丁数百沿边搜括士民取金至数十万今又声言入
京即求镇守阳骇军民之耳目阴夺将吏之兵权招
纳诸亡命降人动摇山岳意欲何为吏部尚书李戴
刑部尚书萧大亨皆劾淮擅离信地挟兵潜住京师
乃数百年未有之事御史袁九皋刘四科孔贞一给
事中梁有年等各疏劾淮不报巡抚楫劾淮罪恶万
端且无故打死指挥张汝立亦不报淮因上疏自称
镇守协同关务尚书大亨迁兵部争曰镇以保岩疆
关以讦奸宄淮职止税监不应妄干帝心护淮谬曰
朕固命之矣淮自是益募死士时时出塞射猎发黄
票龙旗走朝鲜索冠珠貂马数与边将争功山海关
内外咸被其毒又扣除军士月粮三十六年四月前
屯卫军尽甲而噪誓食淮肉六月锦州松山军复变
淮所遣承舍吴守政自刭淮惧内奔大学士朱赓言
未逾月而辽境四乱皆淮所致饥军合叛众臣不知
辽事之终矣淮既逃死遂卸罪于同知王邦才参将
李孟阳言二人逐杀钦使劫夺御用钱粮二人皆逮
问边民益哗蓟辽总督蹇达再疏暴淮罪乃召归而
以通湾税监张兼领其事孟阳竟死狱中邦才至
四十一年乃释
  梁永
按明外史宦官传永御马监监丞也万历二十七年
二月命往陕西征收名马货物税监故不典兵永独
畜马五百匹招致亡命用桀黠千户乐纲出入边塞
富平知县王正志发其奸并劾矿监赵钦帝庇永钦
逮正志瘐死诏狱中渭南知县徐斗牛廉吏也永遣
役责赂坐渭南听事诟斗牛棰毙县吏卒斗牛愤恨
自缢死巡抚贾待问奏之帝顾使永会勘永反劾西
安同知宋贤使诸生许显忠等倡乱并劾待问有私
请皆勘帝从之惟宥待问永又请兼镇守职衔又请
率兵巡花马池庆阳诸盐池征其课督抚交章沮之
皆不报永缘是帅诸亡命具旌盖鼓吹巡行陕地尽
发历代陵寝搜摸金玉旁行劫掠擅铸兵器私匿军
士千余战马五百所至邑令皆逃杖死县丞郑思颜
指挥刘应聘诸生李洪远等纵乐纲等宣淫占掠私
宫良家子数十人税额之外增耗数倍蓝田等七关
岁得十万七岁所入以七十万计复用奸人胡奉言
索咸阳冰片五十斤羊毛一万斤麝香二十斤知县
宋时际怒勿予咸宁人道行遇盗迹之税使役也知
县满朝荐捕得方鞫讯永反诬时际朝荐劫税银系
其役三十四年二月帝命逮时际而以朝荐到官未
久镌秩一级陕西巡抚顾其志尽发其奸且言永闻
有诏撤税使不胜怏怏遣爪牙四出嚣张致万众惊
异共图杀永大学士沈鲤朱赓奏曰秦民疾永甚矣
乞械永归以安众心帝悉置不报而释时际勿逮复
朝荐官会御史余懋衡方按陕西永惧使纲鸩懋衡
几死讼于朝言官攻永者数十疏御史王基洪言永
必反帝皆不问而永部下诸亡命乃稍稍散其渠魁
王九功石君章等赍重宝辎軿盈路诈为上供物持
剑戟弓弩结阵以行而永所遣人解马匹者已乘邮
传先发九功等急驰欲追及与同出关时朝荐惩前
盗选民兵侦逻见邮传去久而九功等后至无验遂
与格斗追至渭南殪数人尽夺其装御史懋衡以捕
盗杀伤闻永大窘听乐纲谋使人系疏发中驰奏言
九功等各贡名马橐金珠宝石睛绿铎针诸物而咸
宁知县朝荐承余御史指伏兵渭南遮劫之脔君章
等诬以盗帝见永奏怒曰御史鸩无恙而朝荐代为
报复且劫贡物敕逮朝荐而令抚按护永等还京
  杨荣
按明外史宦官传荣尚膳监监官也万历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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