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訄书前录

訄书前录

○客帝匡谬

自古以用异国之材为客卿,而今始有客帝。客帝者何也?曰:如满洲之主中夏是也。夫整军之将,司税之吏,一切假客卿于欧美,则以鸡林、靺鞨之宾旅,而为客帝于中国也何损?知是,而逐满之论,殆可以息矣。

抑夫客卿者,有用之者也。客帝者,孰为之主,而与之玺绂者乎?明堂、大微,不司其勋;岱山、梁父,不载其德。盗沃土于中夏,而食其赋税。既无主矣,而客于何有?曰:已矣!弗复道矣。《咸池》之均,弗可以入里耳矣。必若言之,吾则曰:中夏之共主,自汉以来,二干余年,而未尝易其姓也。

昔者《春秋》以元统天,而以春王为文王。文王孰谓?则王愆期以为仲尼是已。欧洲纪年以邪苏,卫藏纪年以释迦,而教皇与达赖剌麻者,皆尝为其共主。中夏之共主,非仲尼之世胄则谁乎?梅福之讼王章也,见新室盗汉之朕而塞之也;及王章不可讼,而上绍殷之议,其指归则以圣庶夺适为臬。是何忘汉之社稷,而为此阔疏之计邪?夫固曰:素王不绝,黑绿之德不弛,则中夏之域,亘千百世而有共主。若夫摄斧扆、掌图籍者,新乎?汉乎?则犹菌鹤马蜩之相过乎前而已矣。由福之说,苟言大同,必有起于侧陋,握石椎而怀神珠者,吾民以为可恃,然后君之,斯固拥戴也,亦不得世及矣。若犹是世及也,冠冕未裂,水土未堙,则中夏之共主,其必在乎曲阜之小邑,而二千年之以帝王自号者,特犹周之桓、文,日本之霸府也。苟如是,则主其赏罚,而不得尸其名位。中夏有主,则为霸府于丰镐、秣陵、汴、雒、北平者,汉乎?满乎?亦犹菌鹤马蜩之相过乎前而己矣。苟摄之者不得其指,而自以镇抚九有,若天之有摄提大角,斯犹大夫之胪岱,其罪不赦。此汉唐之所以为天囚非命,而客帝之所以愈迫民以攘逐也。

难者曰:今之衍圣公,其爵则九命,其册封则必于京室。今倒植其分,霸其封之者,而帝其受之者,其左夫?

曰:已矣!弗复道矣。吾固曰《咸池》之均,弗可以入里耳矣。

《繁露》有言:“天子不臣二代之后,而同时称王者三。”是则杞、宋之在周世,其名则公,其实则王也(《书《梓材》:“以厥臣达王惟邦君。”《正义》曰:“郑以王为二王之后。”》。夫以胜国之余蘖,不立其图法,不用其官守,然犹通二统而王之。况朝野皆奉其宪典,以纲纪品庶者欤?名曰衍圣公、其实泰皇也。

若夫锡命之典,自汉之封绍嘉以至于今。,更十七姓,七十有余主,而不能以意废黜之。夫非一代之主所得废黜者,则亦非一代之主所得册封也。虽微册封,于孔氏之位何损?其册封,则骜主媚臣之自为僭滥,亦犹乾隆之世,英吉利尝一通聘,而遽书之以为入贡之藩云尔。且昔者成周之末,王赧已虏,而东周特畿内之侯也。其于七王,爵位固不相若,亦侍祠贡献惟谨,且听其黜陟焉。宋氏之于金、元,亦尝至乎称臣称侄矣,然而言神州之王统者,终不以彼而夺此。苟以是为比,则衍圣当帝,而人主之当比于桓、文、霸府也,岂顾问哉?

虽然,此犹千载之蛊事,藏于石室,史官儒生,得守空文以持其义,而世主未尝既其实也。土著之后,逆取顺守,尚已。方其盛时,持重万钧,环天下而为臣妄,虽临辟雍,固不欲捐其黄屋,以朝孔氏之尝酎,斯已泰矣。及夫陵夷积弱,处逃责之台,被窃鈇之言,大枋既失,势侪于家人,宁奉表以臣敌国,而犹岿然自谓尊于玄圣之裔,岂不忸哉!

乃夫宾旅侵突而为君者,故迩梁远,以华夏为异类,蜂刃所抵,类禡厥宗,而无所慇痛。扬州之屠,嘉定之屠,江阴之屠,金华之屠,啗肉也如黑鹫,窃室也如群麀。其他掊发窖藏,掘冢坏陵,而取其金鼎玉杯、银尊珠襦之宝以为储藏者,不可以簿籍计也。及统一天下,六官犹耦,防营犹设(明末马、阮筑板矶城为西防。左良玉叹曰:“今西何所防?殆防我耳!”今之驻防,则谁防乎?名不正,言不顺,二百年泄泄然而不改,异夫),托不加赋以为美名,而以胡骑之餫饷刓敝府库。乍有狱讼,则汉民必不可以得直。乍有剧寇,汉臣贤劳而夷其难。创夷既起,又置其同族于善地以乱其治。吾义士之谋攘逐者,亦宁有过职乎?

逐加於满人,而地割于白人,以是为神州大诟。夫故结肝下首而不欲逞,非其丧志,鉴於蜀、宋也。蜀相之结荆扬也,非忘报也,彼忌曹氏,则吴不得怨;故覆于南郡,烬于白帝,再挫之仇忿,而不敢复焉。宋与女真,宗祢之痛也,引蒙古以灭之,终自戕败,庙算失也。故地处其逼,势处其陧,九世之仇,而不敢复焉。何者?荤牛之斗,玄熊吼怒以格其间,则二牛皆脔也。

且夫今世则又有圣明之客帝,椎胸啮臂,以悔二百五十年之过矣。彼疏其顽童,昵其地主,以百姓之不得职为己大耻,将登荐贤辅,变革故法,使卒越劲,使民果毅,使吏精廉强力,以御白人之侮。大东辛颛之胄,且将倚之以为安隐,若是又可逐乎?虽然,弗逐,则高义殆乎格,配天之志殆乎息矣。决胜负于一朝,两族皆偾,而不顾其后者,日莫涂远之所计,虽非少康,犹之伍员也。中夏虽坏败,宁无其人邪?其攘逐满洲也,在今日;其不攘逐满洲也,亦在今日。客帝诚圣明,则必取谟于陆贽,引咎降名,以方伯自处(《唐书陆贽传》:德宗议更益大号,贽奏言若以时屯,当有变革,不若引咎降名,以祗天戒)。禘郊之祭,鸡次之典、天智之玉,东序之宝,一切上之于孔氏;彤弓黄钺,纳陛秬鬯,一切受之于孔氏。退而改革朝官,皆如宗人府丞(朝官皆满汉二员,独宗人府丞,则只一汉员)。圈地之满、蒙,驻防之八旗,无置马甲,而除其名粮,一切受治于郡县。自将军以至佐领,皆退为散秩。大政既定,奏一尺书,以告成于孔氏。吾读《伊尹书》,有九主,有素王。吾读《中候》,至于霸免(郑注:“霸犹把也,把天子之事”),有受空之帝(郑注:谓楚义帝)。今以素王空帝,尸其名位,而霸者主其赏罚,则吾中夏所君事者,固圣胄已。其建霸府于域中,则师不陵正,而旅不逼师,臣民之视客帝,非其后辟,其长官也。霍光也,金日磾也,李晟也,浑瑊也,其种系不同,而其役使于王室也若一,则部曲之翼戴之也。汉乎?满乎?亦犹茵鹤马蜩之相过乎前而已矣。君臣不同,则报志可以息,虽弗攘逐,无负于高义。然则二族皆宁,而梅福之大义,且自今始既其实焉。以是流衍于百王,而为宪度,其有成劳于中夏也,亦大矣!

难者曰:今中国羸病,炊之则僵,犁五稔必仆。虽尊祟孔氏,以息内讧,其何瘳乎?曰:需观明堂合宫之法,官天下则帝孔氏,百世丕天之大律、非独为滑夏之代而已。且夫发愤为天下雄,则百稔而不仆;怠惰苟安,则不及五稔而亦仆。吾所议者,为发愤之客帝言也,非为怠惰苟安者言也。夫苟怠惰苟安,虽采椽茅茨,若自处于臣虏,可以亡国;发愤而为雄,而后以降名营主为可恃也。不然,则一饭之顷,已涣然离逖矣,安能五稔?

共和二千七百四十一年,章炳麟曰:余自戊、己违难,与尊清者游,而作《客帝》。饰苟且之心,弃本崇教,其违于形势远矣!且汉帝虽孱弱,赖其同胤,臣民犹或死之。满洲贱族,民轻之,根于骨髓,其外视亡异欧美。故联军之陷宛平,民称“顺民”,朝士以分主五城,食其廪禄,伏节而死义者,亡一于汉种。非人人阘茸庸态,同异无所择,孰甘其死?由是言之,满洲弗逐,欲士之爱国,民之敌忾,不可得也。浸微浸削,亦终为欧美之陪隶已矣。今弗能昌言自主,而以责宣尼之主祏,面欺!著之以自劾录,而删是篇。


○分镇匡谬

与不得已,官制不及改,则莫若分镇。

分镇尚已。昔唐太宗欲世授节度,而马周、李百药之伦,则谓亲属且不可以领土宇。其后淮朔不宾,柳宗元祖述其意,作《封建论》,盖惧镇将世及,尾大跖戾,黜陟将自主。属时清明,未有外侮,其论议固足以自守也。宋之季,而祸发于穹庐,州郡破碎,墓无完槥,里无完室,则李纲始有分镇之议。虽不竟行,南宋卒赖是以自完其方部。然后知封建有其韪,而郡县有其非也。

定倾之道,一彼而一此。轩辕大角之兽不见,则王者不能以革改。及阳节既尽,必守前世故常之论,以外重内轻为足以亏国家之大柯,此文俗吏之所乐,而知时者故未以是为权概也。

自明以来,行省则有布政使,主用人治赋,不得操兵柄。其后以疆宇廖荒,非能正众之丈人,使之节制将吏,不足以为治,于是有以大臣为督抚者。当明之衰,直隶一隅,有总督三人;十有三行省,其巡抚乃至二十有九。威权虽众著,然所驭乃不过数郡。土宇既狭,不足行其意。终于流寇票突,外患蹑迹,如决澥池而莫之夭阏。此无他,劫於马、李、柳氏之论,常惧方镇屈强,不用朝命,故宁削弱其土,使局促不得自展,至于疆宇坼裂而不悔也。

满洲起朔方,因袭明旧,稍省督抚,小者不损一行省,使教念所下,渐及泰远。然犹禀命于六部,不敢自擅。咸丰之季,汉帝已立,重以外寇,孤清之命,阽阽如累九丸。赖大酋明圣,枢臣善方略,一昔举缄滕扃鐍之智而破碎之;自征自抚,自生自杀,自予自夺,一切属其权于疆吏。是时知兵之臣,威令振肸,或出其竟外,而上不以文法制之,卒能戬灭大平,盗其天球。

由此言之,内外之重轻,所以为利害者,断可知矣。今方镇苶弱,而四裔乘其敝,其极至于虚喝政府,使从而劫疆吏,一不得有所阻桡,割地输币,无敢有异议。被其所以钳束者,则外轻之效,非乎?

与不得已,官制不及改,则莫若以封建、方镇为一。置燕、齐、晋、宋及东三省为王畿,注措无所变。其余置五道:曰关陇,附以新疆;曰楚蜀,附以西藏;曰滇黔桂林;曰闽粤;曰江浙(谓三江、浙江)。道各以督抚才者制之,冠名以地,无以虚辞美称;行政署吏,惟其所令;岁入贡于泉府者数十万,毋有缺乏;扶寸地失,惟斯人是问。一受其爵,非丧土缺贡,终其身无所易;死则代以属吏,荐於故帅,而锡命于朝。其布于邻国,则曰:斯吾附庸之国也,交会约言在是,天室弗与知(案:联邦之制虽同等,联邦外交固在中央政府也。不同等联邦无论。然清室之于朝鲜,任自遣使,既尝破其例矣)。若是,则外人不得挟政府以制九域,冀少假岁月以修内政。人人亲其大吏,争为效命,而天下少安矣。

夫清世名位至滥,独爵号乃重于灵鼍之鼓。蒙古而外,非宗室无有处王位者,虽五等亦非勋臣不得与。此其法昉于汉、明之制,然明永历讨不庭也,何腾蛟则以中湘王封墓。其后若金声桓、李定国数子,皆剖青圭而正王位,其膏不屯,其印不刓。何者?遭值丧乱,则守文之制,固运而往矣。且古者上公九命,子男特五命耳,其位乃下于列卿。是改成周之典,足以度越千世。其在中叶,惟唐制最中绳。其秩,亲王正一品,与三公三司同;嗣王、郡王,则不过从一品;降及男国,则不过五品。故宰相皆公,而将帅以郡王封者三十余辈。以李光弼之部,王者至十校。今俄、英之相,多以王公称者。远则唐制,而近则西邻,以此崇重方镇,夫何牵于往日之制乎?

或以唐世河北失驭,其端自方镇之有功始。此皆愚儒无知,惩既成之事,顾不知其谋始之所以难也。使唐无方镇,十道且不能保,奚翅失河北而已!其卒旅距抗命者,以武夫悍突之将,勇于趋利,而未尝知方,故侵寻至不可制。今以文臣,而惧其跳踉为桀寇,自唐以来,其孰觌之哉?

夫法不外操,而兵不中制,今自九服以内,旬始未出,而瓜分固已亟矣。瓜分而授之外人,孰与瓜分而授之方镇?方镇虽不肖,尚略得三四人,其他或愿悫无雄略。吾闻晚明之将帅,史可法最劣,其次有瞿式耜,其次有李定国,其次有郑成功、张煌言。后出益倞,则习于戎事故也。始虽愿悫,而代之者必雄略矣,其愈于中制者亦远矣。

且夫利不过幅,则用足也;思不出位,则虑周也;兵不外募,则士附也;吏不旁掣,则功立也。当裔夷之竞,而求之剽末,以觊自全,使烝民有立,政府缓带,舍是则无长计矣。若其检式群下,和齐县内,微革更官制,则犹篆车之无輹而丁时者或未意是也。《颂》曰:“皇以间之!”

共和二千七百四十一年,章炳麟曰:怀借权之谋,言必凑是。今督抚色厉中干,诸少年意气盛壮,而新用事者,其葸畏又过大耋旧臣,虽属以一道,弗能任。《传》曰:“负且乘,盗之招包。”纵满洲政府能弃,若无收者何?夫提挈方夏在新圣,不沾沾可以偷取。鉴言之莠,而删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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