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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皇神迹(46亿——约5000年前)

第一章 三皇神迹(46亿——约5000年前)

  (一)

  一万年前,人们掌握了取火技术,这是传说中“燧人氏”的拿手好戏:他把木头打一个洞,拿细木棍插入洞里,来回旋转木棍,火就出来了。木棍粗细以直径一厘米为佳。太粗了不易起火,大细了易断。这是燧人氏反复试验得到的专利数据。

  钻木时候需要发挥连续作战精神,直到手都搓得起泡。于是有些懒蛋拿弓弦缠在木棍上,一拉弓弦,木棍就转上好几圈,省劲儿效率高,手还不起泡。人类很多发明创造都是由懒汉的手实现的。

  一万年前的人工火苗,像一朵红色的小花,与柴草一起劈劈啪啪地闹腾起来了。火可以化掉食物腥臊,少闹肠胃病。燧人氏因为用火有功,成为中国远古三皇之第一。但是钻火很麻烦,在饿急眼的时候,人还是直接拿生的吃。所以,即使在燧人氏时代人们仍然吃半生不熟的东西,譬如熏肉。熏肉就是把兽肉或鱼用文火烘干,加木渣、松叶于火上,使烟味带香,熏制而成。这种东西现在还有,就是四川人的猪肉干和金华火腿,这两样东西不容易放坏,很有古代遗风。

  燧人氏时代还一种吃法叫“石板烧”,把石板架在火堆上,把野兽放在石板上边烧——当然不是活的野兽,类似现在的“铁板牛肉”。

  燧人氏吃饱喝足,又捏了泥巴,在火上烧出陶器来。陶器是燧人氏时代一大历史进步,当时的陶器甚至保存至今,在河北省出土了一万多年前的文明碎片。当时的人们信手就可以把陶灌灌上水,架在燧人氏的火上煮肉吃。这比石板烧方便多了。

  总之,倘使没有陶器,吃东西就极麻烦。有了陶器,做饭变的轻松如意,随要随得(像微波炉那么方便了)。而且陶罐第一次可以把水煮得沸腾,吃熟食才真正流行,可以给人增寿两年,对于人脑的发育也功莫大焉。

  脑子一发育,苦恼就来了——“最初的人是从哪里来的?”燧人氏时代的哲学家们在吃饱喝足之后,咀嚼着羊排,手握着羊骨头,望着天空苦苦地自问。

  “人是从蛋里孵出来的。”——旁边吃了煮鸟蛋的伙伴回答。

  “人是从树上生出来的。”——掏鸟蛋的说,他抬头看见河岸边上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

  “人是从月亮上掉下来的。”一位疯子说。

  “要我说啊,人是女娲姐姐抟土捏成的!”发出这个豪言壮语的人,手里正捧着一个湿乎乎的泥罐子准备去烧成陶器。这个高明的论断很快成为最权威的学说,在全国范围流行。

  与此同时,亚洲大陆另一侧的两河流域,以及欧洲的地中海沿岸,非洲的埃及地区,也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抱着泥罐子宣称:人类是用泥土粘成的,是普罗米休斯、耶和华用泥土塑造了人。时代真是不同了,燧人氏时代的先民从制陶捏泥的工艺上领会出了人类的起源,并且开始在陶器上刻刻画画,弄出好些文字的雏形。文明的曙光已探出了地平线。而这一时期距离今天,还有一万年。

  (二)

  “到底女娲姐姐是怎么抟土造人的呢?”一万年前的哲学家们坐在洞前,手握着羊骨头,继续思考着这个未尽的话题。

  他们回忆了早餐吃到的鸡蛋,黄的部分叫阳,青的部分叫阴,前者像黄地,后者像苍天。宇宙就像鸡蛋,混混沌沌。是谁使这个鸡蛋爆炸的呢?哲学家们从砸开鸡蛋壳的动作中领悟出了宇宙大爆炸理论。“应该是来了一位宇航员,”他们推测说,“他嘘风吐雨,吹雷放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他就是我们开创天地之始祖——盘古先生。”

  这位叫盘古的宇航员,拿着一把斧子对一个仿佛鸡蛋的球体施力。球体受力破裂,产生巨大的能量,诞生了无数的星云,扩张弥漫。鸡蛋清部分上浮,鸡蛋黄部分下降,天上有了太阳月亮,地上有了草木河流,山陵鸟兽。这就是宇宙的诞生。

  盘古造完天地,就离开地球,乘着宇宙飞船跑开了。可是他留下的杰作却是豆腐渣工程,使用了一段时间,发现并非完美。首先是支撑着苍茫天穹的四座天柱山折断了,天上崩开一条巨大的裂口。天不周覆、地不周载了。地壳也发生堵塞,洪水从地底喷涌,漂走山岭。妖魔鬼怪趁机肆虐,世界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另一位优秀的宇航员“女娲”同志闻讯赶到。女娲发下大心愿,救人水火。她捉到一只大乌龟,断掉鳌足(四根),重建天柱——这也是“擎天柱”一词的来历。然后,女娲启动了伟大的补天工程。她找来很多与天一色的青石,以及白石、黄石、红石和黑石,放在燃烧的森林上,火焰窜起,照亮了整个宇宙,五色石都被燃得通红。慢慢地,石块熔化了,饴糖似的流淌着。女娲把它补在天的裂缝中。天空随即青碧一色,仿佛从未破损过一般。

  女娲累得汗水如瀑布般奔流。她的名声从此照耀万物。但是有一块补天剩下的石头,据说被弃在青埂峰下。此石自经锻炼,灵性已通,投胎到贾府,就是名唤“贾宝玉”的那位呕。据贾宝玉先生回忆,人类之母女娲女士炼石补天以后,又拿泥巴造人了,也就是贾宝玉所说的“男生是泥巴做的,女生是水做的。”

  女娲捏泥人是个麻烦的重复劳动,一个一个泥人捏得她汗流浃背,手不暇给。于是她采取了偷懒的办法:拿了个细绳在大泥块上割,像卖年糕的那样。女娲越割越快,割下去的泥巴变成小人儿,嘻哈跳跃,围着女娲喊“妈咪妈咪”。据说早期手捏的真品,就成了富贵的人,而绳割的泥巴,就成了贫贱之人、坏蛋和恐怖分子(比如贾宝玉的同伴薛蟠)。

  后期的就是坏蛋薛蟠

  女娲完成了使命之后,觉得很无聊,过了很长很长的一些年头以后,她就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公,也就是“伏羲氏”先生(不知是否也是女娲捏的)。

  (三)

  伏羲氏的妈妈叫“华胥”,那一天她在雷泽湖滨溜达着玩,忽然看见一个大脚印(可能是外星的宇航员留下的)。华胥受了诱惑,就伸脚照着大脚印踩上去,一下子怀了孕,生下伏羲。——这折射出远古时代的女子没有固定性伴侣的事实,也就是说,当时女生生活很开放,男朋友太多,生出小孩的时候,说不清楚孩子的爹是其中具体哪一个,所以就敷衍出个大脚印之类的故事,说是天外来客的孩子。让孩子认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爹。

  因为伏羲的父亲是天外来客,所以伏羲自幼才智过人。他仰观天象,俯视大地,观鸟兽之文,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八卦是宇宙的密码书,它的两条旋臂,白色代表阳性物质,黑色代表阴性物质。阳性物质塌陷衰减,所以白中有“小黑点”。阴性物质接受辐射,所以黑中又有“小白点”。二者互相旋紧,喷发、塌缩,构成宇宙的俯视平面图。

  太极八卦可以用于解释天文、占卜人事、推演日历、预报天气、中医治病,还可以预测爱情。莱布尼兹先生还从中悟出了二进制,创造了微积分。人们又在1和0的基础上,推出现代怪物“计算机”。并且,一些喜欢打架的人,还以乾为马,以坤为牛,以八卦象动物之形,练出一套“八卦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哼哼哈兮!

  伏羲还发挥聪明才智,大搞科技创新。他学习了蜘蛛网,也搞起了网络:把植物纤维编成罗网,扔到水里去,林子里去,就可以从网上下载得到鱼啊、虾啊、鸟兽啊。这比矛和箭有了巨大进步,因为它可以捕到活的,加以驯养,启动了远古畜牧业,时间在距今八九千年前,具有划时代意义。伏羲因此成为我们远古三皇之第二,并且成了后代猎户供奉的祖师爷。

  伏羲在弓弦的灵感启发下,发明了三十五弦之瑟,以娱乐人民群众,他还发明了筏子,这比抱着葫芦渡水更加不容易弄湿自己。由于伏羲了不起,纯神的女娲,就决定下嫁给半神的伏羲。

  伏羲、女娲的“结婚照”被汉朝人画成了这个样子:伏羲的鳞身与女娲的鳞身缠绕相交,上半部分是人,下半部分像蛇,互相盘绕,交尾合体。一人手里拿着圆规,一人拿着直角尺(矩),表示他们为我们制定了“规矩”。伏羲、女娲是人类历史上著名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所以叫做“人文始祖”。

  中国有很多“人祖庙”,陕西潼关附近就有一座,不孕的妇女可以跑去求喜。事实上则是半夜露宿庙旁,等着附近村里的后生,随便哪一个跑来找她睡觉。次日清晨,这些不育妇女高高兴兴地低着头,带着求来的喜种,回家了,说是人祖奶奶给她的。据说孔子爸爸就是不育,是孔子妈妈上山祷告求神,才生下孔子的。具体细节,不好多说,总之有“野合”生孔子的说法。河南淮阳也有人祖庙,庙会时候还表演“艳舞”,跳舞人互相蹭身子,动作使人联想到伏羲女娲的交尾像。

  甘肃天水地区现在还有全国最大的伏羲庙,号称“羲皇故里”,是伏羲的老家。河南淮阳也在抢伏羲的诞生地,那里有一个伏羲的大坟,经历了数千年漫长的风雨剥蚀,今天依然可观,五一节有很多人去看。

  这个伏羲大坟旁边,曾经走过周文王周武王时代的虎贲勇士,停栖过春秋战国的游食之士,徘徊过魏晋时期的风流酒客,唐宋清楼的忘乡浪子,明末战场小卒,田舍郊外的晚清长工,以及民国初年的闹事学生,或者今天一个为爱情而闹心病的大学生。青春的光泽在他们之间以千百种形式传递着,只是没有人知道坟里埋的是谁。

  伏羲和女娲其实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宓妃”(读作“迷妃”)。宓妃非常美丽,在洛阳附近的洛河淹死了(可能是涉水的时候没有掌握好他爸爸发明的筏子渡水技术)。宓妃死后做了洛神,在河上施展“陵波微步,罗袜生尘”的仙技,后被失意落魄的曹子建撞见了,招惹了后者的爱情,作诗道:“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曹植·洛神赋》)

  屈原也追求过宓妃,作诗歌颂她,在遭到拒绝以后,屈原改口骂道:“虽信美而无礼。”虽然长得够正点,但是太疯!没贤惠劲儿,不适合我们知识分子。

  (四)

  渭水河畔的陕西宝鸡地区,据说是神农氏的老家。

  神农氏的诞生同样惊奇,他的妈妈叫“女登”,在无事可作的某一天,鬼使神差地走到渭水(就是成语“泾渭分明”的渭河)。一轮春日当空而照,柳梢的小风,使渭水河畔踯躅着的女登更显年轻漂亮。突然,一道红光笼罩山脚,一只龙头浮现雾中,双睛发出两道神光。女登猛一抬头,正与龙的眼波lock在一起。刹那间,女登心灵悸动,不知所措。等定睛再望,却已是霍然雾解,天空河水光闪闪的,龙头先生已经坐宇宙飞船飞去了。

  女登跌跌撞撞逃回家。谁成想十个月后,一串看不见的脚步追赶上了她,送上一个“牛首人身”的小孩,作为礼物,在她怀里呱呱诞生了。这就是长着牛头的神农氏先生(继承了他爸爸英俊的龙首,而成了牛魔王的样子)。

  牛头的小孩神农氏

  这种无性生殖的路子,照旧证实了远古女性常常发生一夜情的事实。由于她的性伴侣不固定,生下的孩子不知道该管谁叫爹,于是敷衍出野外神龙来,说是这龙的儿子,向社会舆论作出个含糊交待。总之,当时还没有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的固定一辈子夫妻,这一点可以去坟场里验证。

  “牛头”神农氏长大以后,看上去并不像牛魔王那样粗暴。事实上他极具仁慈爱心。这位优秀青年,最大的爱好就是拎了一根棍子,在西部的黄土高坡上考察野生植物,是个十足内向的家伙。他到处收集植物样本,亲尝百草,以身试验。神农氏胆子很大,第一个敢吃螃蟹的就是他,逮什么就往嘴里塞什么。要知道,那些味道好的,往往是能毒死人的,以至于我们的神农氏一天之中创下中毒七十次的记录。终于,他因为食物中毒而休克,不省人事。别人给他吃了茶叶进行抢救,才活了过来(不过当时有没有茶叶,还是个问号)。

  好在神农氏很快弄到一根“赭鞭”(念者鞭),用鞭子一抽打,草们无论有毒无毒,或寒或热,各种性质都会呈露出来。于是神农氏成了医药神,被后人供奉为药王大帝。

  有人说他的这个鞭子,其实是结绳记事用的:按药物性质分类,都打结记录在他的鞭子上,成为我国最古老的可移动的书。这个鞭子就是医学、植物学的百科全书。植物们都按照“门纲目科属种”编在他的书上啦。

  神农氏遍尝百草,饥渴的样子跟闹饥荒的农民挖树皮一般无二。他的真诚终于感动了上苍,上苍下起了“粟子雨”。粟子霹雳啪啦从天而降,这些好玩艺被神农氏捡回了家里,种下去以后,就结出了小米。事实上,除去传说的成份,我们知道小米是从狗尾巴草培养出来的。人们采集植物的种籽回家煮着吃,一些意外的原因使种籽丢落地上,次日的一场清雨过后,种籽冒出了嫩芽,启发了人们种植的梦想。而最先得到训化的,就是狗尾巴草。

  神农氏播种下去是狗尾巴草,慢慢驯化之后,终于收获出可爱的“粟”(小米),从而为中国北方人确定了长达五千年的食谱。由于没有施肥,所以不含任何农药,吃了没病。神农氏启蒙农业有功,成为远古三皇之第三!

  (五)

  七千年前的神农氏,在外面辛苦了一个白天,回到家里。

  当时的人已经不住天然山洞了,神农的家是一种当时最流行的坑屋。

  所谓坑屋,就是挖个坑,坑里支几根柱子,柱子上像蘑菇一样顶起半个茅盖,上边漏雨,下边又潮,虽然可以用火把地面弄硬弄干,但人呆在坑里,总是不很爽。但是,一半边是茅盖,一半边看着青天,也满浪漫的。后来人们把茅盖做成全圆的,上边再涂草泥以防雨水,再加个四壁,整体就像个粮屯。也有四面锥体仿佛金字塔的。但都是半地穴式的,所以都算是坑屋,而且很小,一般十平方米上下,最多容纳二三人。许多坑屋群组成远古温情小村,晒在古代太阳下面,是人生的寄托。先民们呆在坑屋里,就像一枚枚地雷。

  屋顶的茅草,由于风吹雨淋,表层形成灰白色的霉烂层,所以叫“白屋”(“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是也)。茅草不断霉烂,需年复一年加铺新草,新草越压越厚,一旦草顶倒塌,一个房子就算使用完了。

  每天天亮了,男人们就从这种古典的一次性的房子里钻出来,拿着弓箭石矛渔网,出去捞鱼打猎。狗也跟着男人们出去了。

  郁郁苍苍的原野上奔跑着猛兽,男人们所留心的只是斑鹿、麞、竹鼠、短尾兔、狐狸、羚羊、貉、獾这些小体积动物(人只能欺负这帮小个子家伙了)。男人们手拿着弓箭。用弓箭比用现代猎枪好,猎枪一响,打死一只,惊跑一群,弓箭就没有这个问题。小野兽出现了,男人们立刻就射箭,有人则把矛扔出去,还有人挥舞绳子,把绳子末端皮套上的石弹丸抛掷出去,球弹疯狂扫射。狗就冒着枪林弹雨,上去猛咬。野兽不傻,赶紧负箭逃跑。狗们则闻着野兽受伤留下的血迹,一路追去。“臭”这个字,就是一个狗在追逐野兽,引申为“嗅”,闻着味儿追。

  伤兽终于跑不动了,狗们追上来,围住垂死的动物。在狂吠声中,人赶到了,看见箭和矛正向几只渴血的毒蛇扎在动物肚子上。矛尾还装着一种蝴蝶状的骨制品,是飞行时的平衡器。人们从兽身上拔下矛来,再次去刺野兽。这时候,野兽挨了一矛,嗷嗷直叫,突然攒足力气,跳起来带着矛又跑。人们可急了,赶紧又追。好在矛尾巴后面还系了个绳索,人拽着绳子,可以避免野兽不把矛还回来。

  大家一起努力,猎物抓到手了。

  对于捉到的野兽,首先割剥下兽皮,把血淋淋的皮子拉开,剔去鲜肉,再用木钉钉在草地上,等太阳来晒干它。干净的皮子可以用来包裹婴儿,或者铺在潮湿寒冷的地上当卧垫。肉则拿回家放进冰箱。古代冰箱就是一个坑,里面适合贮藏东西,盖上盖,坏蛋就无法进去偷吃了,并且有狗看着呢。其实当时贼不多,狗也不抓贼,狗在远古时代的职责是追猎物和拿耗子。一直到后来的春秋战国,齐国还有一种相狗的职业,看这狗善于不善于逮耗子。

  狗的另一个职责是提供狗肉,很多出土的狗骨头都是碎的,说明人们敲碎了它,把这狗功臣吃了。骨头则埋在坑屋的附近。

  总之,这个“柴门闻犬吠”的坑屋就是祖先们的人生寄托。一般它们都在河岸面朝太阳的阳坡上,地势相对较高之处,不致被水冲跑了,又临近水源便于生活的。

  神农氏,不同于他那些打猎的同伴,他拎着鞭子在野外漫游了一白天,带着采回的植物籽,回到自己的坑屋。顺着台阶爬下去(从坑门口到坑底是有几级台阶的),坑里首先迎接他的是取暖做饭的火塘。一个圆的浅坑,就是火塘,里边放着干柴枯木,坑边用三块石头做成架子,可以把陶罐坐在三块石头上,煮肉吃。神农氏的炊具和餐具已经初具规模,杯、碗、盆、罐子、瓶子一应俱全,还有钵子。所谓钵和碗的区别,就是碗口内收就叫钵。碗口上还用指甲扣出鱼鳞样的一圈纹路,烧制成形,是当时最前卫的艺术品了。现在去西安市博物馆,可以看见这种东西。

  神农氏与他的室友傍着火塘席地而坐,屁股下面垫着树皮、松毛、兽皮和杂草等纯天然无辐射的“坐具”。坑屋里没有现代化的椅子也没有桌子,人们习惯坐在植物皮茎编的席子上。睡觉前,大家要把火塘附近的地面烧热,然后趁着余温,铺上兽皮,卧上去睡觉,这叫做“炙地眠”。他的枕头是用硬泥团烧制的。火塘的火慢慢乏了灭了。但是有古代的打火机,就是一个制作精巧的陶罐,呈密封状态,里边放着特殊的植物,带着火星。用的时候,倒出一些火种来。这个小陶罐是古代的火柴盒,就放在火塘内的灰里煨着。

  而神农氏在睡觉前还要干些homework——制造石器:把一块石头A垫在下边,上放石头B,手执石头C,对石头B进行无情砸击。石头B纷纷掉渣,终于按照祖先的需求被锻炼成精细的石器产品——有刮削器、手斧、尖状器等等。这个砸的动作基本上跟现代妇女在厨房里拍黄瓜差不多,妇女的这个动作有几十万年历史啦了。说实在的,砸击这个动作,是人类几十万年前掌握的第一个有意义的动作。比砸击更愚蠢原始的是摔击,那是大猩猩才干的笨事。如果摔得不好,什么都不是。

  这样砸制的石器叫旧石器。

  接下来,神农氏把细砂撒在水里,放在砸击产生的石器表面,使劲地磨啊磨啊,石器被磨得平整光滑,刃部锋利异常,上可以刮胡子,下可以砍树,一砍一个印儿。神农氏把石刀、石铲、石锄、石镰、石斧都磨快了,为砍树、种庄稼创造了前提。这样打磨的石器叫做新石器。

  神农氏还研制了挖土的耒、耜。耒(念磊),是—种尖木棒,就是白天他拎的那东西,棒尖用室刀削成,有时还用火烧其尖端,以增加它的硬度,还可以套上野兽的一根犄角,使用得更长久些。但是这东西掘地非常费劲,因为只有一个施力点。神农氏发现用双叉的木棒掘地可以更快些。于是就出现了双齿耒。耜(念四),则是一个石头片,没有柄,用它掘地必须躬着腰甚至蹲着身子。神农氏认识到,如果把石耜装在木耒的头上,使用起来就不必蹲身了。于是耒和耜被束缚在—起,叫做“耒耜”,是现代铁锨的鼻祖,未来大禹治水也是用这物件。发明了“耒耜”这种复合工具,标志着人类的智力达到了新的水平。

  耒耜

  神农氏呼吸着清冷的遥远的空气,望着皎洁的月光,暗绿的森林。在这样的不眠之夜,他瘪着肚子,抚摸着手中的农具,思索着明日的生产。

  (六)

  外面正是秋天,到处草干木枯,西风乍起,正是放火的好时候了。七千年前的神农氏,带着他的哥们姐们出门了。神农氏嘶哑结巴的声音,指挥着人们躲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大家就看神农氏顺风放火了。风助火势,把枯木干草烧了个精光,风卷残云一般,露出一大片赤裸的土地。然后大家抡动石斧,砍掉残余的焦木。厚厚的草木灰和焦木片则成了天然的肥料。到了冬天,积雪又为这片土地备足了水分。

  等到春天,神农氏再次出动,拿他自己发明的“耒耜”,从地上剜出小坑,大伙七手八脚,把种子塞到坑里去,像是给土地行贿——把碎银子塞进土地的口袋——等待土地的回馈。女子继男子之后,跪在地上,拿小木棒打碎硬土块,把小坑掩盖好。这就完成了刀耕火种的全过程。

  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神农氏要跑回他的田野,手持石镰,向大地母亲讨回公道。神农氏用口齿不清的原始语言,指挥男女老幼们一起动手,割下田野里滚动着的谷穗。而秸秆就与荆棘杂草一起放火烧掉,作为下一年的草木灰。

  收获来的粟,脱了壳才是金黄的小米,才能吃。怎么脱壳呢?石磨盘是当时流行的碾米器具,样子像现代酷崽玩的滑板:长度在半米左右,带有三、四个矮足,板子表面被打磨得平滑细致。把粟放上去,拿古代擀面杖(磨棒)使劲地擀就是了。直到粟壳脱落,露出金灿灿的小米。这个活一般让妇女干,这是古代妇女最有趣的减肥运用,汗水沾湿了她们垂下去的头发。经过这种消遣,妇女和小米都变得光鲜可爱。神农时代女性用过的石磨盘,现在还有一些出土,中部往往凹了下去(这是磨的结果),上边留着远古妇女汗水的余温。

  石磨盘虽然好,但容易把米捻跑了,掉出磨盘。所以神农氏又为大家发明了“杵臼”(念楚舅)——就像药店捣药用的那个东西,下边是盆状的,不会把米碾出来。

  神农氏在西部黄土高原上种出的粟,现在还能找到一些:陕西西安半坡村出土了七千年前的一罐子小米粒和一罐子白菜籽。同期,在河北省的武安县还发现了窖藏谷物两三米深,十余万斤之多,以及两架白花花的猪骨头,这都是七千年前的小米和猪啊,还有鸡和狗的骨头。

  与此同时,七千年前的南方人则普遍吃上了大米。——最近我常去南方出差,不得不给南方人一些镜头。根据考古发掘,浙江杭州湾的河姆渡地区出土了上百吨稻子壳、稻米粒,以及陶罐里煮饭剩下的锅巴,还有橡子、菱角、酸枣、桃子、薏仁米、菌葫芦,都是七千年前的。河姆渡人还喜欢敲开猴子脑袋吃猴头,还把小孩子和鱼一起煮了吃。不过这种吃人的事只是偶然为之,大约为了方便夭亡的孩子灵魂转世。

  这些吃稻子的先民,他们的房子也星星火火地点缀在长江两岸,室一个个的鸟窝。以木桩做基础,上架板台,板台架空于地面。板台上立柱、作墙、盖顶,成为茅屋。栖息在木桩上的茅屋,也就是“构木为巢”了。在上面可以躲避禽兽,是“有巢氏”的时代了。不要小看这个巢,它最令人惊叹之处在于,木桩之间是通过榫卯结构连接(就像现在的椅子那样,以方孔和方栓把两根木杠咬合一起)。在金属工具出现以前的石器时代,作出这种榫卯结构的巢无疑是空前奇迹。

  构木为巢复原像

  巢上面住人,下面堆放杂物,养猪养狗,通风好,防潮,蚊虫飞上去的也少,是南方先民的理想居址。这也是“吊脚楼”的祖先。

  当夜色降临,天空暗蓝一片,大地无限寂静,只有一两个蛙声和远处的兽语。一位有巢氏的南方先民,蹲在南方窝棚上,样子有点像看瓜的老头(蹲在西瓜地上的高架窝棚上)。当星光投向大地,忘记照耀自身,只是无言闪烁,一切归于遗忘,你简直分不出这是古是今。

  (七)

  七千年前的一个早晨,闲暇无事的先民们爬出坑屋晒太阳,太阳圆滚滚的,像一个二流子,冒着火焰。旁边,人工的狗尾巴草在安静地生长,绿意星星点点。这刚刚是上午九点半,离这一天的消灭还有缓悠悠的好一段时间,余下的时光是否无所事事。

  不是的,千万不要以为种了庄稼就傲气起来。事实上,这些“狗尾巴草试验田”是不能太指望的,一群大象去田野上跑一跑,跳跳迪斯扣,庄稼就全完了,更别说水旱虫灾。所以,在庄稼生长的时候,神农氏时代的女人们,每日要出去采集野菜,比如蕨菜和野葱,这是比粮食、兽肉更可依赖的活命的东西,从而也给了女人更高的社会地位。

  女人们背着藤筐,越走越远,直奔山野而去。她们拎着削尖的木棒到处乱走,就像一群拣垃圾的那样。

  女人手上的木棒,功能跟丐帮的打狗棍一样多多。

  当时的树枝上有很多财宝,大自然慷慨提供了李子、山丁、野樱桃、桃子,举起这个棒子就能把它们打下来。用棒子在河边草丛里翻动,也是一件乐事,有鸟儿惊飞的地方,一下子出现几十枚光灿灿的鸟蛋,都是高蛋白。还可以去捣毁蚂蚁们辛辛苦苦修筑的堡垒。蚂蚁蛋也是高蛋白啊。

  遇上马蜂窝的时候,女人们就在棒子上拴了火把,由胆大的女生举着,烧死窝里的马蜂,再由胆子更大的女生,敲马蜂窝下来,拿回家吃。马蜂窝是古代的面包。树洞里的马蜂窝,就用烟熏之,总之当时的女人喜欢马蜂,马蜂的蜜是非常好的煮肉调料,也是古代的婴儿奶粉。另一种奶粉是植物块根(比如芋类),把它们捣成粉末,积累好几十斤,饿得时候,充水泡着吃,是古代的麦乳精。

  (八)

  女人干的活似乎有点多。事实上女人包揽了采集、纺织、制衣、制陶和培植庄稼等主要工作。在种植庄稼过程中,担任敲碎土块、育种、播种、除草、收割的几乎所有角色,而男人只负责挖土。此外男人还干干打猎的事,都没什么利润,虽然很努力,却往往却空手而归(有时候干脆被动物猎了他们)。

  所以,确保家族衣食无忧的是女人,女人是社会的主导,神农氏时代的女人,顶了四分之三的天,当时的社会是“母系社会”。既然女人是主导,女人跟男人发生性关系,当然也不认为是自己吃亏。在她们看来,男人只是她的一个“性玩物”,玩一下而已,帮她生产下一代。用完了以后,就把男人甩开。等想的时候,再找回来。

  总之,当时没有固定的夫妻。

  性生活怎么解决呢?

  当时流行狂欢节,选定特别的好节气,比如春分,神农氏组织大家到郊外什么美地方,温泉边上,搞节日大狂欢。具体场面已经随着时间的波而衰减消失不见了,但是在一些远古岩画上还存有定格:许多对男女,裸体互相make love,生殖器官被画的格外突出,旁边不远则是他们带来的羊啊牛啊在咩咩哞哞地叫。主人们和动物们都获得了古代生活的快乐。这就是石器时代的“郊外野合”,作为习俗一直保存下来,直到今天在我国西南地区还看得见它的影迹:一些西南纳西族部落的年轻男女们,在节日水潭边搞聚会。附近村落,认识和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都来这里,欢聚野炊。一些青春美男少女们,就从这里找到相好的对象。一帮男女吃饱喝足就脱掉衣服,坐在水潭里嬉戏,遇上互相中意的,就上岸去男欢女爱,着对野合。各对情侣虽近在咫尺,但皆互不妨碍,各行其素,甚至可以互换伴侣。哈哈,真是好啊,而且这是纯的古风的遗俗。以今例古,可知先民。

  欢乐谷(Happy Valley)的集体野合,是远古先民,在不知婚姻为何物时,为了解决性需要和实现传宗接代的必然出路。当时没有婚姻,远古时代的女生,是跟宗族内外的众多男子混交,结果是生出的孩子不知道该管谁叫爹。这也就是庄子说的“神农之时,民知其母,不知其父”。

  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少儿切勿模仿!当时的世界,各地都是如此,古希腊神话中的很多“英雄”也都是有母而无爹。他们的妈妈是人间美女,而爸爸则是宙斯或者阿波罗这些经常下凡泡妞的神仙,四处留情,与人间的漂亮女孩生下很多所谓“英雄”。

  这种习俗一直延续下去,即便到了后来的大周朝,官方的《周礼》上还规定了“欢乐谷”是全民活动,鼓励参加,地点往往选在桑林。古代的桑林,就是现代的红灯区。

  这种习俗,今天仍然还有,在偏僻的地方。

  (九)

  七千年前,伟大的神农氏还创造了远古的集市,也成了供当时不知婚姻家庭是何物的先民们寻找异性partner的好去处。当然这里也兼作买卖交易。(集市兼作泡妞场所,这个传统至今没有变。譬如重庆的解放碑,既是逛街购物的地方,也是打望泡妞的乐园。只不过现在是男的泡女的,七千年前正好相反,是女的泡男的。)

  下面我们谈谈七千年前的女生是怎么在集市泡男生的。

  当时集市里汇聚着人们采集来的各种好东西,在此进行物物交换,互通有无,调剂余缺。有卖鸟蛋、卖鱼的,还有摆了地摊卖饮料的,多数都是女孩,因为财富都是掌握在她们手里。她把植物根茎泡水,卖给远路口渴的你。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而这时你是拎着打狗棍(尖木棒),背着一筐麻皮,走在集市上。注意,你背筐的方法跟现在不一样,你是用带子绷在前额,从两耳下伸到后背,拉着脊背上的筐(很多古人因此在头骨留下印痕)。如果你筐里的大麻比较好,拎着木棒的姿势也很酷,没准就能被这卖饮料的“野蛮女友”欣赏了。

  注意这大麻不是吸食的。大麻的麻皮可以作衣料。毒品大麻只是产自印度的某一变种。你把这些你采集来的、浑身都是宝的大麻,拿出一些给这女孩,就能换来一罐她的饮料。

  这个卖饮料的女孩直勾勾地对你打望了一阵,觉得你这货色还不错,就冲你放电,要你的联系方法。但你特别是你发现这个女孩牙齿有点暴,一笑就不好看了。于是你借故跑开了,气得她做出王老五欲抢亲的姿势。

  牙齿有点暴

  走了不远,有一个卖衣服的女孩进入了你的视野。卖衣服的这个女孩,手很巧,纤细的手指是你的最爱。为了避免乱发飞扬,她头顶上梳起一个螺壳样的乌髻,还有一只象牙梳固守着那里。象牙梳是五齿的,发明梳子的灵感来自五个手指。尽管如此,还是有些长发分成柔和的几咎,解散在她的肩头,以及两三根极细极长的辫子。

  这女孩的摊位,卖着兽皮料的衣服。当时的衣服多是兽皮的,后来叫作裘——夏天正着穿(毛朝外),凉快;冬天反着穿(毛朝里),暖和。你把一筐大麻交给她,可以换来半件她手缝的麻布衣服。

  其实我需要再声明一遍,不是你挑她,是她挑你(因为当时是母系社会来的)。如果她在跟你作物物交易的时候,觉得你符合她的style,她就冲你打手势,示意你跟着她,直接去她的住处。

  于是你就跟着她去,千万不要害羞,因为别人也是这么干的。路上你看见那个卖饮料的牙齿有点爆的女孩,后面也跟着一个帅哥呢,是她泡来的。

  到了女孩住处(坑屋),你和她一起剥掉衣服——对不起,应该是先剥掉大麻的皮,你帮她用麻皮制作衣服。

  在劳动中,你们可以先建立一些友谊。她也想借机看看,你这个人是不是只会吃白饭的。

  你把麻皮放在水里,泡着,慢慢地,皮就松散了。你用棍子槌击几下,麻丝就出来。你再放进一些矿物质,使其脱胶,麻丝变得更麻利。接着,你把丝捏了出来,交给女孩。这些长长的麻线挂在她的脖子上,她再用“陶制纺轮”,把它们捻成线。纺轮只有铜钱两倍大,样子也像铜钱,中间的小眼插着竹签,签子顶上系上她的麻丝。用手转动纺轮,利用纺轮在悬坠状态时旋转的重力和扭力,把几绺麻线拧成结实的一根长线——纺轮质量越大,坠力就越大,纺出的线就越细;纺轮质量越轻,纺出的线越粗——古人已经知道如何利用地球引力为人民服务了。

  这个纺轮是当时的高科技产品,女孩的最爱,将来死后是要放在她坟里的。男孩坟里则放石斧,显示出男耕女织的分工。

  纺轮

  接下来的工作是织布——这只需你旁观。织布,说白了就是把前面拧好的麻线分成经线、纬线,相互垂直地排列起来,就是布了。具体操作就是:把经线的一端固定在木架上,另一端系在她的腰际。如此排列许多经线。女孩拿着梭子,在经线上穿梭编织,一上一下,布就织出来了(梭子尾巴上系着纬线)。布比较稀疏,每平方厘米中约有经线10根,纬线26—28根,比现代农家布还稀疏。但是没关系,这毕竟是你们劳动的成果。如果你的这个野蛮女友天资聪颖,她还可以在穿梭编织的时候,作出种种回纹、斜纹的暗花来。有些植物的块根捣烂可以流出各类颜色的汁,把布染成美丽颜色——矿物颜料也可以。

  七千年前的布,一根都没有保存下来,在一些出土陶器上发现了布纹的痕迹。这是制陶的时候,把布垫在了泥罐子下面,印上去的。

  有了布,就可以做衣服了,这就不用我教了,七千年前的女孩自会做衣服。不过那时候布的幅面很窄(只相当于她的腰宽),所以难以做成裙子(除非她的腰贼粗),而只能把几条布拼接起来作裙面。于是当时的“裙子”,都是前后两片(各自用几条布幅拼成),前后两片,一片蔽前,一片蔽后,左右两侧是开缝的,导致大腿很容易露出来。男女们都穿这种“旗袍”式的裙子,谁也别笑话谁。

  当你们为了衣服工作了一天,已到夜色深沉的时分,晚风像装在水瓶子里的半瓶子水,涌动着绿色的星光,你和这个野蛮女孩,互相拥抱着,在她的小屋子里,已经成为春天中幸福的一员。恭喜你,已经正式成了一位名草有主的的男生啦。从当时流行的开在屋顶的窗户上,你们可以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没有任何人会干涉,男生在女生家睡觉在当时属于天经地义。不要怕她爸爸,事实上这个女孩没有父亲(她妈妈和她一样,都是没有定数的,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在那个时代,有母无父,不成个体家庭,人们都是合族而居,村落由单间小房子(坑屋)组成,每个坑屋里边只住着一个女孩或一个男孩,这意味大家都不受固定约束,都去欢乐谷解决性需求,或者造访别人的单间坑屋。

  野蛮女友

  男生被泡来以后,千万不要以为会被召为长期的“驸马”。双方只是结成偶然的一对儿,好上半年一年,男生随时都可能被换作别人。男人只是过客。男人来了主要是为了协助女方生产下一代。其它时间,女人与男人相好则主要是为了解决性苦闷,所以对长相、学历、体格、家庭、财力、心灵都不挑剔,往往一两个月就要换一个partner,一个女孩同时拥有几个partner,是常事。唉,这可真是“野蛮女友”啊。因为性伴侣太多,她们生出的孩子真是难以确定其生父是谁。因为找不到爹,所以就敷衍出神话,说是踩了脚印、看见龙首而怀孕生下了孩子——伏羲、神农就是这样来的。

  总之,当时的女生都“花心”,住在自己单间的坑屋里,手上把着一串男生,并且经常胡乱抛弃。男人担当这种“玩物”的苦恼角色有几十万年,直到后来的黄帝时代才发生逆转。男人掌权的历史,比女人要短的多。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神农氏本人都有可能是女性。

  现代有志向的女生也许会说,这没什么了不起,我也是这样的,我天天去酒吧,换着男生玩,我不打算急着结婚,我没定数的。但七千年前的神农时代,她是一辈子如此的,一辈子没定数的。“我们不结婚!好吗?”——她对她的时任男朋友说。当时的女生一辈子不受男生和家庭的气。

  不结婚不等于不生孩子。野蛮女友生下的孩子,虽然不知道爹是谁,但也没必要就扔了,这孩子照例都归母方所有。孩子长大后,和妈妈一样都不离开本族,一直到死。这是母系氏族的特征,基本上跟蚂蚁的社会差不多:生下的女孩,留在家族里从事劳动,未来继续生孩子,其中德高望众者成为女首领——“蚁后”;生下的男孩,也留在家族里干活,当“工蚁”。当然男孩(工蚁)也要不时地跑出去被妞泡,去野合或者被带走过夜,去协助别家的蚁后生产下一代。

  试想一个社会没有固定的夫妻和家庭,该是多么随便和无拘无束阿。你爱怎样花心都没有人会指责你是大萝卜。七千年前的社会就是这样开放的:女子主事,去郊外找一帮男生野合,又在集市选男朋友,带回家过夜,动辄更换男伴侣,终生不结婚。

  但开放是要有代价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七千年前,有一半的女性死于二十几岁花季,这是整天泡男生带来的恶果。过多的性生活变成女孩的催命符:十五岁普遍怀孕,过早的孕育导致女性发育系统的紊乱,未老先衰。临产也是一个难关,难产和产后细菌感染是母子的杀手锏。即便孩子养大了,妈妈若死掉,小孩也往往是死路一条。七千年前,男人的寿命反倒比女人要长,平均在32岁左右。这个数据一直保持到汉朝前没有大变化。

  下面我们去七千年前的坟地看看。当时的男女由于只是短期相好,并不结成一辈子固定的夫妻,所以也就没有夫妻合葬。人们在坟地里都是住单间。所有的男人葬在一区,女人葬在一区,排列井然有序,就像男女卫生间一样。“卫生间”里的每一个人依旧住单间,也有哥几个、姐几个住一个坑的,但男女绝不掺一起,跟他们在地面生活时一样。能搬到公共墓地来,是一种荣誉,那些干了坏事或者得了恶疾的人,是进不了“祖坟”的,也没人给他“烧纸”。那些摔死、烧死、淹死、夭折,以及交通事故而死(当然这类比较少)的人,也不许进来。被老虎吃死的(这样的人被认为是有罪孽,故而神派老虎吃他),也不许进去。对于公认的坏蛋则要趴着躺在墓里,以示与众不同、特立孤行,后来这个待遇也给了俘虏来的战犯。

  坟墓里的随葬品都比较简单,多是粮食,供死人在阴间吃。也有猪、狗、猴什么的,给死人提供动物蛋白。做饭用的陶罐、吃饭用的钵盆,也都放进去。南方人爱吃鱼,就放进去鱼。四川有个家伙,死后口咬两条大鱼尾巴,象征着有吃不完的鱼。

  现代有些原始部族,在下葬的时候,人们就要唱起挽歌:“你去吧,那是你的妈妈、舅舅住的地方,安心住在那里吧,不要回来。”这形象地反映了母系社会的特点:家族中乃至坟墓中的权力者是妈妈、舅舅。死后都要去找妈妈、舅舅,而无所谓爸爸。因为不知道谁是贡献给死者一些染色体的爸爸——因为妈妈的情人先后太多了,且从不结成固定夫妻。领导家族的,是妈妈和妈妈的一些姐妹,其次是妈妈的一些弟兄——舅舅们。(注:这些舅舅们,他们也没有固定的媳妇,他们是出到去别的家族,协助那里的女生生产孩子,但他在别的家族没有地位,平时还是生活在自己家族。由于年纪较长,能力经验丰富,所以他在本家族倒是会有一些地位。所以,即便是母系社会,也并不是男人一点也不参与本家族管理,年长男人,应该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注:关于上述的神农时代男女关系,你也许会问,我是不是杜撰的。不是的!我是从来不会骗你的。

  现在有一种学科叫民族学,就是研究那些尚未开化的边僻地区部族,包括他们的婚姻模式,从之推测出原始时代的先民生活方式。譬如云南永宁纳西族,男女生活方式,仍然带有古风。在一些劳动、集贸、娱乐等场所,男女只要认识了,双方愿意,男子当晚就可以应邀到女方家族她的房间过夜。次日天明,男子辞归。俩人只是这样好上一段时期,短期同居罢了,没有共同的经济生活,甚至连早餐男方都得回自己家就食。所以每日清晨,各村落之间的道路上,来往者尽是青壮年男子。互相还打招呼呢。每位女子都可以和许多男子保持性关系,反之,男子亦然。不过,这里的主导是女子,是女子在挑男子和抛男子。我们管这个叫“走访婚”。男女暮合晨分,来去自由,相互走访,基本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不结婚。

  蒙古族“阿拉善旗”也有这样的遗俗。老人们把姑娘嫁给一种器物,以马鞍或火钳为丈夫,算是成人了。从此,姑娘就可以和不同的男子交往,在家接受走访,生下孩子也随母而居,归女方家所有。一辈子不结婚。

  我前几天还去了桂林观光,在阳朔县一个民俗村里,导游对我解释了在那里表演生活实景秀的原住民,说这些靠近越南的爱伲人,男生通称阿利,表示服从的意思,女生叫阿布,意思我却忘了。看得出女的高于男的。在男生整日独卧的小窝棚前,如果有女生看中他了,就挂个手刻彩画的竹筒上去,命这男的晚上去找她相好过夜。部族的帮主,也是个女酋长,图腾上地位最高的也是女的。但是他们又有抢婚的习俗表演,一群男阿利在追逐一个奔跑着的披着红布的美丽阿布,说明男的已经开始在向女的夺权了。已经要把女的抢回自己的家去,而不是男的登女家门去陪睡当三陪了。)

  (十)

  在神农时代,坑屋和衣服得到了普及,一年春秋两季的概念被明确,女生普遍花心,男生默默没有地位。男女们吃饱喝足之余就闲着,玩最古老的玩具——陀螺,把它抽得嗡嗡直叫。据鲁迅回忆,当时还出现了“杭育杭育”派的文学家,男人们扛木头时唱的歌。

  人们有什么事就记在绳子上,大事打大结,小事打小结,掌握了这个,就算大学毕业。其它时间,据无政府主义者“庄子”先生报告,人们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这就是庄子向往的上古太平盛世。

  其实,神农时代的人们并不像庄子想象的那么值得羡慕。他们普遍患有口腔疾患,许多人刚到四十岁,牙齿就已部分脱落,这是不懂得刷牙的恶果。神农时代的一个17岁女孩,青春花季,在今天的陕西临潼姜寨被挖出来了,随身的骨珠项链达8577枚珠子之多。可见这位女生的家族条件比较优越,但她患有龋齿!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当时三分之一的人患有疼得要命的牙病。

  七千年前的神农时代,除了牙疼以外,还不能炒菜,这就更苦恼了。因为炒菜需要传热比较快的铁锅,而当时没有铁,陶瓮传热又慢,所以神农氏的肉只能煮,菜则是泡和腌。泡是把蔬菜置于瓮中密封浸泡,内加盐和作料,类似泡菜。腌和泡的区别是,腌不加水。有时候神农氏也吃煮菜。就是小米与菜、肉混在一个罐子里,架在火上煮,煮出来的糊糊,像猪吃的东西(不好意思)。

  总吃菜粥,嘴里要淡出个鸟来。想吃点干的吗?人们在陶罐底子挖几个孔,里边装好米,坐在沸腾的另一个罐水上,用下边的蒸汽,去加热上边陶罐里的米,这也就是蒸了。蒸出的小米干饭,比较香,又顶饱。这种设备叫做“甑”(念赠),甑可以蒸饭,蒸鱼,蒸植物块茎(如古代白薯)。我们可以视此为饮食界的蒸汽革命,但神农氏没有悟出瓦特的“蒸汽机”并制造古代火车!只怪当时没有金属。这是七千年前最郁闷的事。

  甑

  冶炼金属需要1000度的高温,当时达不到。但不知为什么,同一时期的苏美尔人却做到了。

  没有金属就有很多不方便,比如神农氏的手指甲长了,没有指甲刀,他只能用牙咬,或者到岩石上磨(跟老虎一样)。如果神农氏想做一个独木舟,他很难用石器把一根大树干掏空,而必须先在树干上烧火,烧掉一层,用石器刮掉一层木炭,再烧一层,再刮。烧大发了,就把整个“船”烧了。砍树也是这样。用石斧砍倒一颗树,据民俗学家的报告,南美洲土人用石斧砍倒一颗大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边砍边用火烧。而我们用铁斧砍伐,只须三小时。由于砍树太麻烦了,当时的人死了就没有棺材,只用席子和树枝覆盖,放进方坑里。最了不起,方坑上加一个木头盖子,这个盖子往往是原木拼成的,没有刨平,上边也不起坟头。不过小孩子好,小孩体积小,死了就放在陶器的瓮里埋着。

  如果一个喜欢喝茶的人,喜欢吃辣椒、喝酒、抽烟的人,跑到七千年前的先王时代去,那就等于自投死路。不过他也许能喝到酒,因为酒的起源,是来自放馊了的饭。当时放馊了的饭倒是满多的——因为没有冰箱。而且还有果酒,是猩猩酿造的。猩猩、猿猴这些家伙专爱采山果,吃不完的就堆在什么地方,遇到适合的自然条件就发酵,成了酒。既然猩猩能做到,想来智商更高一点的先民们也不难发现酿果酒的诀窍。

  原始的酒很浑浊,里边掺着饭和果,怎么喝呢?考古出土的滤酒器给了我们答案。它就像一个茶壶,从一头把“馊饭”倒进去,壶中间挡了个竖立的筛子,酒水就在另一头涌现汇聚了。(在荒岛上可以学用之)。

  喝酒可以用陶制的碗,神农氏和他的哥们坐在地上抱着它,沉甸甸的,喝起来很不优美,所以大家使用轻便的木碗。然而木头容易糟烂,神农氏就给它涂上天然植物漆,是最原始的漆器。

  (十一)

  神农氏晚年试图离开西部黄土高原,去外地搞扶农、扶贫工作。他足迹向南,进入湖南境内就死在那里。现在湖南有一个炎陵县,里边有很大的炎帝陵。

  细心的人会发现,为什么叫炎帝陵了呢?众所周知,神农氏是神农氏,炎帝则是未来跟黄帝打架的那位,俩人不是一人。在先秦著作上,俩人还不是一个人。可笑的是,到了西汉一朝,炎帝就被塞到了神农氏的户口本上,成为了神农氏的儿子,后来干脆偷偷摸摸成为神农氏本人。也就是说,神农氏就成了我们所谓“炎黄子孙”中的“炎”。

  现代学者也都接受了汉朝以后的既成事实,在文章中写“炎帝神农氏”,这实在是个和稀泥的做法。好吧,我们就把“神农氏”理解成“炎帝”好了,“炎黄子孙”一词中的“炎帝”!神农氏启蒙了农业,以此资格成为炎黄子孙的名誉祖先——炎帝,恐怕也没有人会不服气吧。

  神农氏(炎帝)的几个儿子,我们下一章再说他们,他的几个闺女,倒值得一提。其中一个闺女跟“赤松子”先生(当时的宇航员)私奔了,俩人一起得道成仙。还有一个闺女瑶姬很漂亮,梦中遇见英俊的白马王子,得相思病死了,变成了瑶草,开着一种黄色的小花。世间的女子只要吃了瑶草的果子,就能令男子爱之发狂。后来瑶姬在四川巫山上落户,送给治水英雄大禹一本水力学专著。到了楚襄王时候,瑶姬变成巫山神女,成为了楚襄王的性幻想对象,和老楚发生了一段梦中云雨。

  神农氏(炎帝)最小的女儿,就是有名的“精卫”小姐。精卫早年不听劝告,未经许可在非游泳区游泳,结果溺水而死。后来化做一只呆鸟,每天飞来飞去,进行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拦海造田工程。这就是是陶渊明作诗所说的:“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精卫衔着西山的木石,去填汪洋的东海,想把坏大海给活活堵死,有志气。但它其实不懂,这里填实一个海,隔壁势必又冒出一个海,怎么办呢。你不让它冒,那么多的海水去哪里呢?

  总之,伟大的神农氏的女儿们,都没得善终,这也反应了远古女孩红颜寿短的事实吧。

  (十二)

  让我们把目光移向亚洲以外的地区。

  当神农氏某一天爬上一座西部的高山,向西眺望,在他目光所及的遥远天极,此刻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此时的世界各地都差不多,都是石器时代,唯独伊拉克所在的那个地方很特别,也就是西亚的两河流域,那里的“苏美尔人(Sumerians)”像服用了兴奋剂一样早熟,率先步入“铜石并用时代”了。也就是说,当我们黄河流域发神农氏还住在零星的坑屋里,挥舞着七千年前的石器,拎着木棒到处采集植物的时候,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则已经有了金属!

  在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两岸——也就是小天王周杰伦唱“我对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平原”的地方,出土了苏美尔人在距今七千年前的铜珠、铜线,还有炼铜遗址。“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就是两河流域的意思。如今,美国的坦克也正跨越幼发拉底河上的大桥,进攻桥对面的伊拉克首都巴格达。

  苏美尔人不但在七千年前的神农时代有了铜,还在神农氏死后第一千年,开始大批使用青铜工具和武器,他们很牛气地把泥土烧制成数百万块世界上最早的砖(因为两河流域石头少,只有泥巴),用沥青作粘合剂,建造巨大的台基式塔庙,用来供奉他们的神祗,并围绕它建造起人类最早的城邦。他们还利用两河流域的泥巴,创造性地烧制成泥版,用削成三角形尖头的芦苇杆做笔,在泥版上写世界最早的“楔型文字”。泥版两面写完,晾干,用火烧硬,成为一块块的“泥版书”。小天王写给他那谁的爱,就是用泥版书写的吧,埋在美索不达米平原下。

  如果以文字、青铜器、城市作为判断文明的要素,那么在距今六千年前,苏美尔人与已经率先达到了文明的标准,第一个在全世界跨入文明的门槛!紧紧踵随其后的是埃及地区。而这时的中国,还是茫茫缥缈的石器时代,有的只是神农氏或者炎帝的茫茫一片的传说。当苏美尔人的楔型文字和青铜之器已相当成熟,而同时期的中国还根本没有文字,更没有金属工具与武器,有的只是神农氏的一介名字和西安半坡等地区挖出的几罐子小米、一些陶碗以及南方的小型玉器,文明的迹象非常渺弱,没有文字和青铜的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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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引子:人之初
后一:第二章 黄帝蚩尤(约500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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