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实录 | 二十四史 | 四库全书 | 古今图书集成 | 历史人物 | 说文解字 | 成语词典 | 甲骨文合集 | 殷周金文集成 | 象形字典 | 十三经索引 | 字体转换器 | 篆书识别 | 近义反义词 | 对联大全 | 家谱族谱查询 | 哈佛古籍

首页|国学书库|影印古籍|诗词宝典|二十四史|汉语字典|汉语词典|部件查字|书法图集|甲骨文|历史人物|历史典故|年号|姓氏|民族|图书集成|印谱|丛书|中医中药|软件下载

译文|四库全书|全文检索|古籍书目|国学精选|成语词典|康熙字典|说文解字|字形演变|金 文|历史地名|历史事件|官职|知识|实录|石刻墓志|家谱|对联|历史地图|会员中心

卽位年

秋七月


7月4日


○甲申,正宗大王二十四年〈淸嘉慶五年〉夏六月己卯,正宗薨。越六日秋七月甲申,〈初四日。〉王卽位于昌德宮之仁政門。王以正宗十四年〈庚戌。〉夏六月丁卯,〈十八日申時。〉誕降于昌慶宮之集福軒。初,正宗在位,久未有儲嗣,中外憂之,己酉,宮人夢飛龍之祥,而綏嬪朴氏有娠。及誕,彩虹亘于廟井,神光繞於宮林。正宗就而視之曰:「是兒福祿,非吾所及也。」孝懿后金氏,取而子之,定號元子。王自在孩提,聰明絶異,至孝出天,事父王克敬克謹,不敢有所違拂,事殿宮無間然,而於孝懿后,敬愛尤著。是年春,冊封王世子,行冠禮,寶齡卽十一歲也。及正宗薨逝,大臣以遺敎,令都承旨奉傳大寶,王不受之,號哭不已。大臣、禮官、三司,又屢請嗣位,不聽。大臣遂率百官,庭請伏閤,始爲允從。是日成服後,〈卯時。〉上具冕服,詣殯殿,受大寶,出御仁政門,卽位頒敎。受宗親、文、武百官賀如禮,尊王大妃爲大王大妃,王妃爲王大妃。奉大王大妃,行垂簾聽政禮于熙政堂。大臣諸臣,以上方在沖年,依宋朝宣仁太后、國朝貞熹聖母故事,請大王大妃垂簾同聽政,至伏閤七請,始勉許之。大王大妃具翟衣,出御熙政堂,近東南向,垂簾於前楹,上具冕服,出就殿庭,率百官賀,陞殿侍坐于簾外近西南向。大臣、閣臣二品以上從陞,問候畢,上反喪服還內。〈禮曹垂簾聽政節目。今此大王大妃殿下,垂簾同聽政,係是邦家莫重莫大之禮,謹稽宋朝宣仁太后故事、國朝貞熹聖母徽規,磨鍊擧行。一,垂簾處所,以便殿爲之,臨時令政院稟旨。一,垂簾時,大王大妃殿下座于簾內近東南向,殿下侍座于簾外近西南向,後以當中南向,改書以入。朝賀時,依宣仁太后故事,文、武官先行四拜于大王大妃殿下,移班少西行,四拜于殿下。一,垂簾時,宋朝則簾前通語內侍傳宣,我朝則大臣以大妃殿下親斷庶務,所可深居宮中,使內官傳命請令,奏事官解釋文字以啓,特許親聽矣,今番則大王大妃殿、大殿同聽政,奏事官先奏于殿下,則殿下或親爲裁斷,或仰稟慈旨,大王大妃殿下,或親宣慈敎,諸臣或直奏簾前,以爲一堂上下輔翼參贊之道。一,一月六對,朝參、常參依例稟旨。同聽政,體宋朝日參、六參之例,大政令、大典禮、時急邊報,許令無時請對。或賜宣召、祀典,兵、刑、試官職等重務,皆直啓于殿下,稟慈旨裁決。一,慈敎稱大王大妃傳曰,上敎稱傳曰,大王大妃殿下敎令,用宋朝稱予之例。內外門鑰開閉、軍兵解嚴,稟于大殿,大殿稟慈旨後,用標信、信箭擧行。一,諸臣疏章,依貞熹聖母時故事,上于殿下,臺啓及各司啓辭、諸道狀聞,亦啓于殿下,或直斷,或自內承稟後,賜批。一,正、至、誕日三名日,各道進箋于大王大妃殿,一依大殿進箋之例,方物、物膳,依前擧行。一,殿下御經筵時,大王大妃殿,於簾內以時親臨時講。一,殿下於仁政門卽阼後,仍具冕殿,詣大王大妃殿下所御便殿,率百官,行四拜禮于殿庭,訖,殿下陞殿,侍坐大臣、二品以上,以次從陞,起居于大王大妃殿、殿下,後還復位,大王大妃殿下還內,殿下釋冕服,反喪服還內,諸臣退出。一,垂簾同聽政典禮至大,倣貞熹聖母時事,別爲頒敎中外,而殿下還內後,宗親、文、武百官,改具布公服,權停例擧行,今初四日垂簾時,大王大妃殿,具翟衣殿座,常時則用常時所御之服。垂簾時殿座排設諸事,令掖庭署及各該司進排。一,垂簾告由,社稷、宗廟、永寧殿、景慕宮,擇吉奉行。〉


○登極頒敎文:


若曰,惟昊天降割我家,奄罹巨創。今沖人,新服厥命,勉循輿情付托,何堪叫叩莫逮。洪惟國朝垂統,猗歟勛華比隆,聖繼神承,邁殷后六七之作,祖功宗德,緜周祚億萬之基。恭惟大行大王,以天縱之聖姿,膺首出之熙運,峻德克配於上帝,對越一心,至孝夙孚於先王,代聽庶政。殿宮之忠養備至,藹晨昏之承歡,廟、社之禴、嘗必親,致雨暘之順軌。銀印每先於輦路,奉寧考傳授之謨,《金縢》誕宣於賓筵,闡兩朝慈孝之德。道德接孔、朱之統,直自性命之奧,闡未發焉,問學若江海之涵,從古帝王以來,斯爲盛矣。錫《龜疇》而建皇極,遹追五十年宏規,揭《麟》經而靖人心,昭垂千萬世大法。大哉!光御二紀,允矣高出百王。謙德屢却於徽稱,無樂千乘之位,綸音動合於古典,克挽三代之治。崇儒道而斥邪,士趨克正,頒鄕禮而牖俗,農政爲先。尙方進三澣之衣,法夏后之菲服,御廚減八路之貢,體周王之仁民。功業巍乎難名,蟲魚囿涵育之澤,文章煥焉可述,草木被昭回之光。至若華城遷園之儀,尤著聖人準海之孝。環山之松、柏自茂,民不知遷,每歲之鑾輅如期,人皆觀感。予小子今春受七章之禮,寸誠期萬年之歡。翼子謨詒,方荷遇物之誨,眇躬祚薄,奄遭終天之恫。皇皇乎如求,煢煢然在疚。唉!群生之無祿,遽承玉几之音,由小子之不天,莫賴圭幣之禱。珠衡永閟,痛地坼而天崩,婦孺何知,紛雷號而雨泣。憫予未堪多難,嗟!天胡寧忍斯?矧大位之恭承,奈至痛之難抑。當枕塊處苫之日,胡聞此言?然踐阼受寶之儀,自有我制,仰念三宗之丕責,敬遵長秋之徽音,乃於庚申七月初四日,卽位于仁政門。眷綴衣而怛焉痛心,負黼扆而泫然流涕。見墻之慕益切,何安龍袞之加身,位宁之禮雖遵,忍對鵷班之稽首?嗟乎!艱大之業,曷其有堪?藐玆幼沖之齡,罔知攸濟。庸敷十行之播告,爰推肆赦之彝章,是惟有國之常典,嘉與庶品而維新。自本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敉我寧人,孰無親賢樂利之思?在予初服,佇期與物同仁之休,故玆敎示,想宜知悉。〈提學洪良浩製。〉


○垂簾頒敎文:


若曰,昊天不惠我家,奄遭崩天之痛。小子尙在沖歲,猥承位宁之尊,未過舞勺之齡,一身靡所依仰。遽膺負扆之重,萬幾何以摠裁?方當讀書講學之時,何論經邦理民之事?澟乎如臨淵谷,嗟岐路之迷方,茫然若涉江河,無舟楫以濟險。肆在前代新服之幼主,爰有東朝垂簾之懿規,同坐一堂,慈天著光覆之德,參理庶政,陰化有默運之功。遠稽宋宣仁之訓哲宗,尙傳女堯之偉烈,亦粤我貞熹之翼成廟,終致中興之晠治,斯往牒至今稱焉,故後世所當法者。恭惟我大王大妃殿下,以塗、莘之名閥,有任、姒之聖姿,當英祖在宥之辰,克贊熙隆之化,曁先考昭承之日,丕著扶護之功。贊內政於巍蕩之休,黃裳叶吉,運神機於危疑之際,靑邱底安。殿宮之和氣融融,慈孝兩至,閨掖之規範肅肅,德化難名。徽旨特頒,奠宗祊於泰山磐石,顯號屢受,煥盛烈於金泥玉編。溫音每承於含飴,常軫撫愛之念,義方必勤於視膳,益勉問學之工。嗟!今不弔于天,益切相依爲命。心存宗國,惓惓於義利、公私之分,愛深寡躬,憧憧乎飢飽寒煖之節。在昔世運之雍熙,旣著彌綸之績,矧今國勢之岌嶪,寧緩燾覆之功?肆以擧國之同情,乃有合辭而陳請,始因撝謙之德,屢拒盈庭之言,終以厚坤之仁,竟許叩閤之懇。仰惟守經之念,凡十啓而靳兪,幸推止慈之衷,乃一言而快可。簾帷靚邃,宛長樂之承歡,裘冕巍臨,喜廟祐之增重。於戲!一二日萬幾無曠,奚但臣民之歡欣?四百年洪基賴寧。仰想陟降之怡悅,榮懷之機斯保,愛慕之忱益深。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洪良浩製。〉


○命別省記人撤直,院相仍留。


○先是,大行大王大漸時,大王大妃,以諺書下敎,擢前承旨尹行恁爲承政院都承旨,仍宣口諭,使之入參殯斂。行恁卽大行朝眷遇之臣,而守制未及禫也。又以大臣沈煥之言,下諺敎,遞御營大將申大謙,擢前參議朴準源授之,仍令扈衛。準源,嘉順宮父也。又以煥之言,以昌城尉黃仁點、光恩副尉金箕性、宜寧縣監金宗善、敦寧主簿金在昌、前直長金在三、漢城主簿金基允、前都事朴宗輔、景慕宮令朴宗慶爲宗戚執事。


○翌日,又以諺書下敎曰:「如此大喪,三公不備,國朝初有。領議政李秉模,付領府事,左相、右相,爲領左相,禮曹判書徐龍輔爲右相。」秉模方以奏請正使赴燕也。又命摠戎使李得濟許遞,左副承旨金祖淳,摠戎使除授,前承旨李光益,副摠管除授。


○以李晩秀爲禮曹判書,李得臣爲工曹判書,口傳政事,大王大妃,敎以首望爲之。


○吏曹以摠護使左議政李時秀,殯殿都監提調金載瓚、李晩秀、韓用龜,國葬都監提調李祖源、李在學、趙鎭寬,山陵都監提調徐有隣、金文淳、李得臣,守陵官安春君烿,代奠官西春君爗啓,旋以諺敎,命同敦寧李彦植,爲守陵官。


○前四日辛巳朔,院相以口傳入稟後,同春秋鄭尙愚、記事官洪奭周,進詣江華史庫,以垂簾儀節,考出實錄也。


○大王大妃以諺書下敎,洪龍漢、洪駿漢、洪樂任、洪樂倫、前直長鄭漪、洪就榮、洪緖榮、洪後榮及前副護軍趙觀鎭、前郡守趙用鎭,竝差宗戚執事。院相率諸承旨,啓言:「洪樂任,負犯至重,請寢成命。」大王大妃,以諺書答曰:「自前慶禮時,已爲出入,當此時,豈不得入乎?」


○院相沈煥之啓言:「臣猥膺重任,又承仍直之敎,惶懍痛泣,罔知攸措。三公、二相之竝入院直,自有國朝故事,況今國勢岌嶪之時?尤宜同心夾贊,共濟艱虞。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自今日竝直本院。」從之。


○憲府〈執義權漢緯、張至冕、掌令李德鉉、持平安延善、洪時濟〉啓請:「內醫康命吉、皮載吉、方外醫沈鏔,設鞫得情,亟正邦刑。其餘議藥諸醫,竝令嚴査,夬施當律,藥院兩提擧,竝施罷職之典。」大王大妃答曰:「醫官事依啓。提調事,當國勢危如綴旒之時,名曰兩司,忽以無前例之事,構捏侵斥,是何事也?一則委任之大臣,一則崇品之閣臣,先王之憑几,未過數日,乃有如彼之風色,是豈予垂簾之意乎?卽爲入來,專意都監事。遣亞卿,傳諭于左議政,兵曹判書金載瓚,亦爲牌招,使之別爲入直於內閣,以嚴宿衛。如是下敎之後,大臣重臣,萬一不卽膺命,則是豈昔日北面於我大行王之義哉?顧予視息茫然,忽忽忘生,而上而念宗國之危,俯而循僉同之論,行此歷代罕有之擧措,則爲朝臣者,豈敢於此時欲售嘗試之計乎?太阿在上,中外知悉。」


○諫院〈大司諫李殷模、司諫徐有沂、獻納吳翰源、正言朴宗京、李東宇。〉啓請:「醫官康命吉、沈鏔,竝拿鞫嚴訊,皮載吉、白成一、鄭允僑,竝竄配,藥院提擧,竝施譴罷之典。」大王大妃答曰:「醫官事,依啓。提擧事,已諭於府啓。」


○以尹行恁,差宣惠廳提調。


7月5日


○乙酉,命承、史、閣臣、都監堂郞,輪參於朝、夕奠上食、晝茶禮,從政院啓也。


○府院諸臺,以藥院提擧事,停啓後,避嫌請斥,竝遞之。以李在學爲整理使,李祖承爲頓遞使,李益運爲吏曹參判,徐邁修爲司憲府大司憲,兪漢寧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祖淳爲弘文館副提學,金載瓚爲弘文館提學。〈竝口傳。〉敎以首望爲之。


7月6日


○丙戌,賓廳會議,大行大王諡號,文〈經天緯地。〉成〈禮樂明具。〉武〈保大定功。〉烈〈秉德遵義。〉聖〈敬賓厚禮。〉仁〈施仁服義。〉莊〈履正志和。〉孝〈繼志成事。〉廟號正宗,〈以正服之。〉殿號孝寧,陵號健陵。


7月7日


○丁亥,召見大臣及山陵堂上徐有隣、禮曹判書李晩秀、觀象監提調尹行恁、金祖淳,以山陵看審事也。


7月8日


○戊子,命藥房提調,直本院,以殿宮湯劑議定,從都提調徐龍輔言也。


○藥院請進水澆水剌,不許。


7月9日


○己丑,藥院、政院及賓廳,啓請勉進常膳,批曰:「連爲仰勸於殿宮,而予則何忍何忍。」


7月10日


○庚寅,命摠戎使金祖淳,與壯勇大將申大顯相換,仍令祖淳別入直。


○召見都承旨尹行恁、山陵堂上徐有隣、禮曹判書李晩秀、觀象監提調金祖淳。晩秀言:「臣等進詣顯隆園局內講武堂舊基看審,則相地官六員,衆口一辭。皆以『龍穴砂水,盡善盡美,實是無上大吉之地』云。此莫非陟降之垂佑,聖孝之攸感,而謹考《喪禮補編》:『禮曹堂上官、觀象監提調,率地理學官擇地,議政府堂上官,更審啓聞,以定封標』云矣。至於各年前例之屢次看審,蓋因未卽擇定之致。今番則初看審時,得此十全吉岡,恐不必更待屢審。依《補編》所載,政府以下諸臣,再看審啓聞,待定山陵下敎後,因卽封標,似合禮意。」從之。


7月11日


○辛卯,大臣率百官,連日庭請復膳,至再啓,始許勉從。


○領軍及闕內入直軍兵,依丙申例,使之替直。


7月13日


○癸巳,大行大王殿號,改以孝元。以孝寧二字,與肅宗大王殿號相似,大臣爲言故也。


○大王大妃敎曰:「國運不幸,遭此罔極之禍,豈欲使侍藥醫官,一時生存於地上哉?議藥始終,予旣知之,何所罪於渠輩?且大行王好生之聖心,臣民所知,醫官等,一竝竄配。」


○大司諫兪漢寧箚。略曰:


「逆醫傳旨之歷日未下,此何事也?逆吉之罪,浮於公胤,匈鏔之罪,甚於可貴,雖千剮萬臠,猶未足以少贖。至於載吉之强其不知,誣罔延拖,其罪無異於吉、鏔。臣謂亟命該府,捧結案,快施肆市之典,以洩擧國臣民之至痛,斷不可已也。」


也批曰:「冤酷靡逮之中,又見箚辭,尤增罔極,而慈殿已有所下敎矣。」玉堂〈校理金熙采、金履度、副校理金熙周、修撰閔耆顯、副修撰沈奎魯、閔師宣〉聯箚:


「請逆醫設鞫得情,夬正邦刑。」


批曰:「東朝,方有下敎於院相矣。」院相率諸承旨,〈院相沈煥之、承旨李書九、李基讓、沈象奎、韓用鐸、金羲淳〉啓請:「仰稟慈聖,收還成命,仍從已允之臺啓。」大王大妃敎曰:「渠輩有何所惜,故欲牢拒群情乎?朝者下敎,已悉諭中外,庶幾曉然,則又何爲瀆撓於如是罔極之中乎?竊所慨然者,院相當此時,不能靜鎭紛紛之人心,反爲隨人搖動乎?此啓辭還下。」


○摠護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光恩副尉金箕性、山陵堂上徐有隣、金文淳、禮曹判書李晩秀、觀象監提調尹行恁等,狀啓以爲:


臣等率相地官金養直、金應一、崔翼、尹守九、丁志璿、姜必齊等,馳詣顯隆園局內講武堂山陵新占處,自主峯至穴處,更爲詳細看審。又爲周審案山及龍虎諸處,則諸地師,皆以爲盡善盡美云。雖臣等凡眼,亦見其十全大吉之地,不勝慶幸萬萬,更與諸地師,泛鐵尋穴,則皆以爲亥坐巳向爲正穴云。臣等姑待定山陵下敎,依例封標矣。


7月14日


○甲午,大王大妃敎曰:「向來垂簾批答:『予則垂簾,沖子侍坐』之語,更思之,甚非正名位之義。此一節拔之,以主上正位,予則從以垂簾,更爲頒布。」


○竄配醫官沈鏔于慶興府,皮載吉于茂山府,白成一于楚山府,鄭允僑于渭原郡。康命吉酌處前,物故。


7月15日


○乙未,館學儒生權中倫等疏:


請逆醫沈鏔正法,康命吉孥戮,皮載吉等,竝依兩司所啓。


大王大妃命院相,招入陳疏儒生,曉諭退送。


○召見山陵再看審摠護使李時秀以下諸臣。時秀等曰:「山陵大吉之地,完定於園所至近處,今已封標。諸地師,莫不交口稱譽,而雖以臣等凡眼見之,十分恰好矣。」上曰:「光恩副尉,則初見也,所見何如?」箕性曰:「小臣本來茫昧於風水,而凡眼觀之,四山環抱,佳氣葱籠,眞有國陵禮格。罔極中誠多幸矣。」


7月16日


○丙申,賓廳會議,山陵各項吉日推擇。開金井,九月十二日卯時,發靷,十月二十四日寅時,下玄宮,同月二十七日辰時。


○大王大妃特敎,遞東萊府使金觀柱。廟薦以韓致應首擬,命依之。


○命三都監物力竝內下。前後內下,合折錢十餘萬兩。


7月17日


○丁酉,以吳毅常爲陪往大將。


7月18日


○戊戌,禮曹啓言:「告訃使拜表節目,當爲磨鍊,而取考《喪禮補編》,則宗親、文、武百官,以白衣、烏紗帽、黑角帶,殿庭拜表如常儀,送至國門外,還着布公服事載錄矣。白衣卽淺淡服,而丙申年則以生布團領,誤爲磨鍊,故昨年迎勅時,因筵敎,自臣曹草記定式。今番拜表節目,則以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送至慕華館後,還着布團領帽帶事磨鍊。」允之。


7月19日


○己亥,吏曹以大行大王行狀、諡狀撰集堂上,洪良浩、金載瓚、李秉鼎、丁範祖、趙鎭寬、李晩秀、韓用龜、李翊模、金祖淳、尹行恁差下啓。


○命外梓宮着漆,依丙申年例,以六十度爲之。


○以李城輔爲司憲府大司憲,吳毅常爲左捕盜大將。


○頒新符于中外。


7月20日


○庚子,藥院入診。召見大臣、閣臣。大王大妃掩抑下敎曰:「今予情事,豈天理、人情之所可堪忍?而哀痛罔極之中,召見卿等者,非爲他也。見今國事,可謂罔涯,而二件事,卽其中至重至大者。其一則保聖躬,而今日之二、三大臣及閣臣諸臣,自當以至誠苦心,竭力保護,無所不用其極,此則更不待加勉。其一則大行朝平日所秉之大義理,至精至嚴,不可以毫分踰。而一種不逞之徒,投間抵隙,每欲背馳於導率之盛德。以此之故,大行大王常用憂慮,至于近日靜攝之時,亦且諄諄不已,此非獨予之所知,諸臣亦必稔知矣。顧今主上在沖年,予以女主臨朝,彼不逞輩,挾雜嘗試之習,比往時又當不知爲幾倍。若使此輩有跳踉之漸,而一毫違越於二十餘年艱辛固守之大義理,則非但國勢之無以維持,今日君臣上下,其將以何顔,歸拜大行王乎?卿等皆是大行朝多年任使之臣,其固守我大行朝義理,闡明我大行朝遺意,何待予更諭?而繼今以往,望須協心同力,審幾杜漸,無或踈忽,以爲鎭世道靖民志之方也。」領議政沈煥之曰:「臣等不忠無狀,遭此天崩之慟,而未死一念,惟願闡揚我大行大王講明之義理,以衛我宗國,以輔我嗣王矣。今伏承慈敎,嚴正懇惻,臣益不禁五內之崩裂。凡今含生之倫,莫非大行王陶甄涵育中物,則孰敢違越於此箇義理乎?苟或有不逞之徒,悖倫干紀,背馳義理,則臣雖衰劣,一縷苟存,敢不明目張膽,疾聲亟討,以盡報先王之義乎?」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等曰:「目今悠悠萬事,豈有過於保護聖躬乎?先自聖躬,節哀寬抑,上慰殿宮,殿宮亦如是寬抑,以慰我聖上,則群下之所仰望,專在於此。而至於大義理所關,臣等雖甚不肖,亦嘗垂三十年出入近密,親炙聖德,親承聖誨矣。惟我大行大王所秉執之義理,撑天地,亘宇宙,可謂質鬼神而無疑,竢百世而不惑。人心、世道,雖曰汙下,秉彝之天,人皆有之,則夫誰有他腸於其間乎?若或有不逞者,雜於其間,則臣等敢不沫血張膽,以效鷹鸇逐雀之義乎?」大王大妃敎曰:「卿等之言,誠然矣。今日之事,莫如保聖躬。予之至今支撑於罔極痛冤之中者,亦以主上之沖年過哀,血誠勸進,故不忍揮却,强進粥飮,必欲其一分有益於聖躬,以扶我億萬年宗社而已。至於義理一事,卿等之意,予亦知之,予意之如此,亦欲使卿等知之,仍令中外曉然。故將以諺敎,頒示諸臣,各以所見仰奏也。」閣臣金載瓚、李晩秀、金祖淳、沈象奎、金近淳、李存秀等曰:「先大王三十年所秉執之義理,昭如日星,嚴若鈇銊,而永有辭於天下萬世。臣等雖甚愚迷,俱出入邇列,躬炙聖德,以對揚闡明,自矢于心,凡北面先大王者,孰敢有貳議於其間哉?若使今日之後,苟有不逞之徒,敢售壞亂之計,則臣等之明目沫血,闢而廓之,固當百倍於人矣。」大王大妃敎曰:「卿等一心同力,靜而鎭之,一遵我大行王規模,無或變改,以待主上之長成也。」承旨尹行恁、李書九、姜彛正、李基讓、韓用鐸、金羲淳等曰:「義理二字,卽我大行朝三十載無處不寓之妙用神化,而環東土喙息跂踵之倫,孰不仰之若日星,奉之若金石?大臣、閣臣,已有所達,臣等無容更煩。至於規模之敎,至當至當。凡於用舍施措之際,一遵大行朝已定之規模,則大行朝盛際,可以復見於來日矣。」大王大妃下諺敎曰:「如有未盡者,改之爲好,而各以所見仰奏也。」行恁翻謄讀奏曰:「大行大王盛德大業,一則義理,二則義理,一毫違越於此,則大行朝逆臣也。非但大行朝逆臣,卽英廟朝逆臣,當宁朝逆臣也。卽今朝廷無所統率,議論岐貳,大行大王,每深憂慮。當此時,若謂主上幼沖,女君臨朝,朝廷、草野中,敢有挾雜禍心,出怪異之疏章,爲嘗試之計,則斷不饒貸,當以逆律,告于大行大王之靈,大小諸臣中外,咸須知悉。」煥之曰:「奉讀慈敎,此乃宗社億萬年無疆之福。臣等奉此敎,而頒之一世,夫孰有違越於此乎?於戲!我大行大王道學、謨烈,正大光明,一出於義理,而盡禮之爲達孝也,明義之爲靖世也,保世臣協朝廷之爲會極苦心也。此數事,尤爲有辭於天下後世,而詒燕之宏謨,亶在於是。臣等奉此慈敎,竭慮盡誠,于以輔翼我聖上,以述先王之志事,以守先王之憲章,則庶有他日歸奏之辭矣。」時秀曰:「伏讀慈敎,至懇惻,至嚴正。以此敎頒示中外,庶皆惕然而懼,曉然而知矣。」右議政徐龍輔曰:「大行大王,於嗣位之日,誕敷綸音,以定一世之民志,今此敎,可與大行大王嗣位日綸音,前後一揆。臣於此,無容更達矣。」大王大妃敎曰:「此事關係,至重至大,故不得遲待公除,有此擧措。而予則深居宮中,所恃者,惟卿等之對揚闡明而已。今日筵語,頒示外廷,使皆曉然知之,好矣。」諸臣奏對之際,仰瞻天顔,涕淚汍瀾,掩抑不自勝。


○大王大妃,命朝報、疏、箚,諺書謄入。


○大王大妃敎曰:「醫官事,以大行朝深仁厚德仰體,則無兪允之理。而人心憤菀難防,以物情之漸激,不可不從。令金吾,醫官沈鏔定配之路所到處,具格嚴囚,以待公除後處分。」


○兩司〈大司諫兪漢寧、司諫朴瑞源、掌令李敬參、崔履亨、持平金秀臣、李安默、獻納南惠寬、正言姜浚欽、金啓濂。〉合啓,請逆醫命吉收孥,鏔、載吉拿鞫。批曰:「不允。未伏法之類,無得施孥籍,卽兩朝受敎也。沈鏔,則旣有所到處,具格嚴囚,以待公除後,處分之慈敎,則當待處分,何以竝爲發啓?」


○命工曹參判朴準源正卿陞擢,從領議政沈煥之言也。


7月21日


○辛丑,詣殯殿,行朝奠。


○吏曹以撰集堂上李義弼、閔台爀、曺允大、李基讓、鄭尙愚、李魯春、尹光普,加差下啓。


7月23日


○癸卯,大王大妃敎曰:「日前諸臣入侍,縷縷下敎,專爲保聖躬、守義理之辭。是二者,目前所關第一至重之事,予雖罔極中,公除前,爲此擧措。伊日諸臣對辭,亦庶幾領會予意之言,咸能開悟其心而思之,固守義理,無敢違越,則是乃與國同休之根本,萬萬喜事,更無可言。先王志事,又有一大條件,卽保全世臣之苦心血誠也。丙、丁初年,爲宗國,雖有不得已之許多處分,此則生道殺人之本意。其後二十餘年,廷臣中亦豈無犯科者,而先王一切咸加包容,未嘗輕易用法。以此觀之,保世臣之苦心血誠,蓋可知已。五月三十日頒下筵說,便是末命,而義理嚴正之中,懇惻明白之諭,亦是保世臣之本意,朝廷草野中,少有知識者,孰不仰體聖意乎?未亡人,今當此境,固守義理之外,以保世臣之聖意爲務者,義理當然。中外諸臣,能知此本意,無敢違越先王之規模,勿犯大科,則富貴同休,無患其不若先朝之時。若於如是敷告心腹之後,猶未覺悟,容易背馳於義理,則是乃亂賊之自干天誅者也。雖欲遵守保世臣之聖德,爲宗國行不得已擧措之外,無他道矣。中外蚩蠢之徒,或恐無知妄作,陷於大罪,一念憂懼,故如是更爲敷告。嗟!我臣庶,咸須知悉。」


○大王大妃敎曰:「當此國勢孤危之時,近戚中保護聖躬之人,不可不置之近密。宜寧縣監金宗善,前都事朴宗輔,承旨除授。」宗善,淸原府院君時默孫,宗輔,御將準源子也。


7月24日


○甲辰,配通政李宇炯于蔚珍縣。以宇炯以無據之說,妄論山陵擇日,摠護使啓論也。


7月26日


○丙午,大王大妃特敎,以朴準源爲工曹判書。


7月27日


○丁未,命顯隆園奉安閣先朝御眞,移奉於華城行宮,以奉安閣,於新陵封標處太近,大臣請移奉也。


7月30日


○庚戌,公除。


○詣殯殿,行朝奠。


○敎曰:「此時儒賢,何不簉朝?予方切企,政院代草敦諭,分遣史官於贊成、都憲、前諮議宋穉圭處,一體下諭。」贊成卽宋煥箕,都憲卽李城輔也。


○命抄經筵官,從領議政沈煥之言也。


○命院相、左、右相及兵曹判書、壯勇大將,竝撤直。


○大王大妃敎曰:「日月如流,公除已過,罔極之中,言念國事,若涉大海,茫然無涯。噫!保護聖躬、闡明義理二件事,已詳諭於向來諸臣入侍時及傳敎中,而又有一件大事,不可不敷告。我大行王御極二十餘年,晝夜憧憧,一時不弛者,專爲憂民,凡保恤賑濟之道,靡不用極。今於千萬夢寐之外昇遐。而主上則沖年,予則宮中之一婦人,保民恤民之策,茫然不識頭緖。所恃者,惟廟堂諸臣。苟有保恤民生之策,廟堂諸臣隨事提稟,則雖身蹈水、火,予豈惜之?諸臣體諒此意,保恤民生之策,一心講究,稟旨施行,一以仰體大行王恤民之至誠,一以慰今日敷告之苦心。且思之,守令,親近百姓之官,監司,統率一道之任,民之苦樂、死生,尤係於監司、守令賢否。萬有一監司、守令,當此國勢罔極之時,惟事肥己厚家,一毫不盡力於保民之道,則此孤負先王不忠無狀之臣。三尺至嚴,斷不容貸,此意咸須知悉。至於畿民,今當因山之時,想其勞弊必大,任事諸臣,必須各別惕念,隨事除弊。」


○都承旨尹行恁辭職疏。略曰:


臣禫前出脚,有乖《禮經》,不敢以職事自居,寵除新命,尙未祗肅,蓋臣微諒,竊有所守而然耳。顧今日月如駛,公除奄過,乞將所帶諸任,竝行鐫免。仍許臣退處邱壑,以卒餘生。


批曰:「此豈卿言私之時乎?勿辭。」


八月


8月1日


○辛亥朔,詣殯殿,行朔奠。


○大王大妃敎曰:「予之今日臨朝,實爲宗社爲聖躬,出於萬不獲已之擧措。抑情忍痛,雖不得不勉從,至於京外貢獻之儀,豈可有異於前日,亦豈可與主上,無分等乎?無論京外,殿宮供上,竝依前入之。」


○禮曹啓言:「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尊崇之禮,依甲辰、丙申謄錄,三年後,設都監擧行。」允之。


○領議政沈煥之、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聯箚。略曰:


嗚呼!惟我先大王,以不世出之聖姿,有大有爲之聖志,卓乎集千聖之統,而位兼君師,慨然挽三古之隆,而治陋漢、唐,盛德大業,史不謄書,宏規遠謨,垂裕後昆,治成制定,方蘄大猷之允升,而臣民無祿,皇天降割。及至棄群臣之日,遺澤在人,深山窮谷,號哭相聞,凡環東土血氣含生之倫、飛潛動植之物,夫孰非於戲不忘之德也?今我主上殿下,當玆沖齡,丕承基緖,聖質天成,睿學夙就,粤自春宮,令聞彰達,嗣登寶位,离明煥赫。雖諒闇不言,未有施措,而天命之眷顧方新,人心之蘄向方切,祖宗之付畀至重,殿宮之慈訓至深。此正朱夫子所稱『端本正始,自詒哲命「之時也。今當君臣上下,涕泣相接之日,愚誠款款,思欲有所敷奏其萬一,而胸臆崩塞,哀不能文,只以繼述二字仰勉焉。古人有言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不其然乎?旣以繼述二字爲綱領,而推演其義,條目有十。一曰:愼起居。嗚呼!殿下一身,卽宗社生民之本,而方當幼沖之年,誕膺艱大之業。澟乎血氣之未固,重以哀疚之纏心,其所調護保養,尤當萬倍於常日,而殿下亦宜自護,隨處加勉。凡飮食寒暖之節,服御溫涼之宜,興寢早晏之適,日用動作之方,皆有節度,然後上寬殿宮惟疾之憂,下塞臣民庶幾之望矣。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二曰:勤講學。嗚呼!昔我先大王,招延山林,廣選英俊,日開書筵之講,其所期望於殿下者,爲如何哉?昊天不弔,奄罹巨創,遇物之誨,不可復聆矣,敎冑之筵,不可復追矣,非殿下自力,而何以哉?謹稽列朝故事,未嘗以哀慕之時,或忽問學之方,公除之後,卽行召對。祖宗朝春秋鼎盛,聖學已就之日,尙此汲汲如是,況今沖年嗣位,培養資益之道,尤不容一日少緩。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三曰:闡先志。嗚呼!我先大王盛德洪功,固不可殫記,而至於撑天地亘古今大義理,至精微處,金秤星懸,毫忽靡差。前後凶徒之傍伺迭發,眩惑搖撼者,其計萬端,而確乎若山岳之不拔,三十年如一日。夫然故,慈聖之敎若曰:先大王,一則義理,二則義理,申之以臨筵洞諭之擧,精一之心法在此,萬世之永賴在此。臣等固當奉此謨訓,以死守之,而我殿下所以繼序思皇,敉寧圖功之責,亶在於體先王之大義,一以先王之心爲心而已。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四曰:遵成憲。嗚呼!我朝聖神相繼,四百年關石和勻王府,則有至于先王有大焉。畏天恤民,明德愼祀,哀敬庶獄,蕫正治官,崇儒之敎、昭儉之化、惇俗之方、勤農之政,典章咸具,科條縝密,而至於用舍擧措之際,自有一副見成之規模。顧今殿下所以兢兢業業,堂構而塗墍之者,不在他求,惟是率由舊章,守而勿墜,丕承我先王詒燕之謨而已。傳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五曰:親正士。程子之言曰:『寧可終日不讀書,不可一日近小人。』匹庶猶然,況君德成就之方乎?所謂『正士』者,必直諒多聞,必淸修峻潔,其容貌必莊,其持守必端。如斯人者,日與之遊處閒燕,則薰陶涵養,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惟我先大王,遠宦妾而親士夫,視若家人,朝夕與共,此殿下之所嘗仰覩者也。今日之急務,正宜招延宿德,妙選英髦,置諸左右,以爲進德修業之本。而其所以親之禮之者,以心而不以貌,以實而不以文。此所以追述我先王之盛德也。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六曰:杜倖門。蓋人主之一身,而所以干進者多門,人主之一心,而所以投合者多端。其初則猶未敢顯然直售也,候顔色而趑趄,甘言說而嘗試,及其心之一有所傾倚,則紛然雜進,百道鑽攻,無復忌憚,此小人之常態,而明主之所宜察者。爵賞於是乎屑越,威福於是乎潛移,蠹國敗政,皆由於此。目今朝廷淸明,太阿在上,決知無此輩之可憂,而第我殿下,沖年嗣服,煢然在疚,其於人人之情僞,事事之得失,蓋有所未及周知而明習,則亦安能使臣等,忘其一日之憂,而不爲先事之慮也?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七曰:嚴宮禁。惟我列朝家法,卓越前代,凡所以嚴內外之辨者,可謂至矣。第今國家多故,人心靡屆之時,防閑之踰越,樞紐之弛解,勢所易然,整飭操束,尤宜百倍於平日。朝夕給使,竝通門籍,則僥濫不可以不戒矣,往來傳宣,惟憑暬御,則忠謹不可以不擇矣。以至衛廬之軍校、守閽之僕隷,各安其分,不敢違越尺度,而凡出入於宮省、禁掖之間者,咸知嚴畏士大夫,然後方可以永守先王家法,而成宮府昭明之治矣。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八曰:整朝綱。朝廷之所以爲朝廷,紀綱而已。紀綱之不立,國隨而危,可不懼哉?嗚呼!惟我先王,勤勵庶政,罔或暇豫。凡有大振作大猷爲,率皆雷動風行,赫然渙然。雖於儀文、格例之末,苟有關於紀綱邊事,則未嘗不慥慥致勤。我殿下服維新之命,其所申明而修擧之,卽不過不愆不忘,則宜若無可憂之甚。而人心易於玩愒,朝象從而泮渙,若不另加振刷,以警頹俗,則深恐玩愒者,益趨於委靡,泮渙者,漸就於乖剌。爲今之計,莫如戒用休而蕫用威,以礪一世之道,而亦必賞當於功,罰稱於罪,然後可以厭人望而肅朝綱。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九曰:平物情。嗚呼!物之不齊,物之情也,而亦惟在上者擧措之如何耳。惟我先大王,恢廓大度,奉三無私,好惡是非,一出於大中至正,而三十年苦心,惟在於保全世臣。當此國勢扤隉,民志波盪之日,不思所以同寅協恭,戮力王室,仰贊新服之化,是負先王之大恩也。譬則同舟遇風,如求左右之手,推車可行,不失和平之氣,然後國事乃可爲也。彌綸調劑,雖是臣等之責,協和靖安,實關聖朝之政。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十曰:」重民事。「嗚呼!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無逸》先陳稼穡之艱難,《召誥》亦言天命之祈永。當成王嗣服之初,元老之至誠告誡,必以民事而爲重者,亦豈無自而然哉?恭惟我朝列聖滲漉之澤、先王愛恤之仁,可謂淪肌浹髓入人者深矣。哀我民斯,逢此弗祿,若嬰兒之中道失乳,擧切望哺之心。明詔方岳,愼擇守令,必有以懷保奠安,罔敢肆其貪殘侵漁之習矣。是又今日之急務,而所以體先王視如傷之德意也。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凡此十條之敷陳,雖若陳腐之談,而亦有斟量之至熟者。蓋愼起居,而勤講學,則根本立矣,闡先志,而遵成憲,則規模定矣,親正士,而杜倖門,則朝廷正矣。嚴宮禁以治內,整朝綱以治外,平物情以務盡寅協之圖,重民事以爲祈永之本。而其中愼起居勤講學,最是本領之工夫。闡先志,遵成憲,尤係義理之關棙。至其大綱,則不出於繼述之孝而已矣。


批曰:」十條陳勉,謹當書紳。「


○命內閣,依五司例進香,從閣臣疏請也。


○行護軍金祖淳上疏辭職。略曰:


總帥特授之慈敎,忽下於蒼黃震盪之際,臣號泣受符,權且膺命,曾未幾日,又換壯營之任,兼承直宿之諭,則殆若危疑之際,非此莫可者然。臣旣年少書生,於勳於戚,兩無可據。今若僥倖於哀遑中非常之命,恬然仍蹲,不思亟解之道,則點檢身名,獨不愧恨而欲死乎?


仍乞收還所帶之任,賜批不許。


○玉堂聯箚,請行召對,從之。


○左議政李時秀,以嘗藥之不能盡誠,上疏引罪,賜批不許。


○右議政徐龍輔,上疏辭職,賜批不許。


○三司〈大司諫兪漢寧、司諫朴瑞源、掌令李敬參、崔履亨、持平李安默、金秀臣、獻納南惠寬、正言姜浚欽、副校理金熙周、副修撰閔師宣。〉合啓,改措語以爲:「鄭致達妻,當先朝在儲之日,危逼聖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匈謀,而窩窟則此賊也,推戴逆禶,謀危宗社,範、能之逆節,而根柢則此賊也。當初先大王不忍置法,初則出置近島,轉而至於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釋之擧。此雖出於好生之德意,而今當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屬維新之會,豈可使逆如此賊,凶如此賊者,任便居住,尙保腰領乎?在先朝,則事關聖躬,雖或曲施寬假,而在今日,則其在必報之義,尤不容一刻暫緩於三尺之律。請鄭致達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嗚呼!先王朝昧爽以後申禁之命,雖出於天地好生之聖德深仁,而第其至凶至憯,罪關宗社,有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而君讎未復,亂本未拔,是一段義理之不絶如綫者,賴有臺啓在耳。一自禁令以後,傳啓之未得仰徹者,于今幾年所矣?今當我殿下嗣服之初,其在杜禍亂明義理之道,決不容一刻少緩。請捧入未徹之臺啓,亟賜處分,俾王章伸而亂本拔焉。」批曰:「不允。」


○兩司〈大司諫兪漢寧、司諫朴瑞源、掌令李敬參、崔履享、持平李安默、金秀臣、獻納南惠寬、正言姜浚欽、〉合啓:「物故罪人命吉,亟施孥籍之典。逆鏔罔赦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誕降,所到處具格嚴囚,以待處分之敎,君讎可以復矣,輿憤可以洩矣。成命旣下,公除奄過,豈可使如許凶逆,一刻假息於覆載之間乎?請嚴囚罪人鏔,亟賜處分,快正邦刑。」批曰:「醫官事,前旣諭之,則名曰臺閣,敢欲毁壞至嚴之受敎乎?沈鏔事,慈聖當下處分,則何敢更煩?」仍命詣臺之臣刊削。院啓:「德相、尙喆、國榮、九宗四賊,無非極逆大憝,罪關宗社,而臺閣傳啓,積有年所。何幸先大王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及頒下,此乃先朝旣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當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種,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請亟下四啓傳旨,令攸司斯速擧行焉。」不允。


○命施京外漂渰別恤典,嶺南密陽等邑漂頹民家七百戶,渰死人物二十二名,五部漂頹民家四百三十七戶。


○以金載瓚爲吏曹判書,閔台爀爲參判,洪樂游爲參議,皆備薦也。


8月2日


○壬子,大王大妃特旨,擢金祖淳爲兵曹判書。


○大王大妃敎曰:「向者以因山擇日事,雖有李宇炯處分。人言旣發之後,其在重其事之道,不可仍而置之,依丙申已例,令日官改擇。」


○觀象監啓言:「臣等齊會賓廳,以山陵改擇日,問諸日官,則以爲:『十月內,更無吉日,惟十一月初六日辰時大吉』云。而十一月,則踰禮月,臣等不敢遽然擇入。敬考《璿源紀略》,則寧陵大喪,在於五月,而因山行於十月,亦因禮月之無吉日故耳。旣有國朝已行之例,則當以十全吉日爲定,故相率求對,仰請聖裁矣。」敎曰:「旣有國朝典禮,十月內更無吉日,踰月擇入可也。」別單,開金井九月十八日卯時,發靷十一月初三日丑時,下玄宮同月初六日辰時。


○以朴準源爲壯勇大將,申大顯爲御營大將。


○兵曹判書金祖淳辭職疏。略曰:


臣當三銓特除之時,屢違召命,繼陳衷懇,輒蒙曲諒之恩,而伊後筵中,亦以此屢承華袞之褒。臣之自劃於名利照爛之場,不但賤臣之所自知,抑亦陟降之所鑑臨也。今眞遊未遠,玉音如昨,而忽地出脚於是任,則其將負先王知遇之深矣。伏乞將臣新授爵秩,亟賜鐫削。


批曰:「慈敎特授,何如是屢違?卽爲入來肅命。」


○光恩副尉金箕性,疏陳先冤。略曰:


臣父所被之累名,卽流言之煽動宮禁者,而其所云云,卽結婚於相簡,而私逕稱托,及藉麟漢汲引稱之,以鶴南等說也。趾、簡等逆節未露之前,故家世族之成婚結親者,亦多有之,則臣家亦無前知之明,設與之結婚,亦非異事。而結婚云云,自是爽實之言,亦可徵於當時相簡之招矣。至於藉麟漢汲引與否,有一二可質之明證。蓋麟漢作相周年之間,朝紳中稍欲羈縻者,幾皆歷擧褒奏,而臣父姓名,一未嘗擧論於筵席之間。此則喉院之記注可按。及其乙未冬,沮撓大策之擧出,而一種阿私之徒,彌縫蓋覆,曲加容護。而臣父則聞沮撓大策之說,而不勝忿痛,直以惡逆斷之,此則李福海之鞫招可按,臣焉敢誣也?相簡私逕稱托之說,亦有一言之可明者。趾海、諸賊之惟利是趨,傾軋搏擊,臣父尋常痛之,雖不得顯言斥絶,而不欲與之親熟也。故辛卯年間,啓禧身死,三年之內,一不致弔,至於再朞之夕,始以唁狀投問之。此乃一洞上下人之所共知者,臣雖欲變幻事實,其可得乎?且如文衡、吏判之圖占,必有麟漢、厚謙之權力,然後可以爲也,非如臣家無權力者之所可生意,雖欲爲相簡地,何可得也?鶴南云云之說,尤有所萬萬痛迫者。昔在壬寅年間,羽良之父壽期,時以臺銜,有構誣忠賢之疏,而其疏中蹈襲己巳凶徒之口氣,追及臣五代祖故參判臣益勳,無倫誣辱,罔有紀極。自是以來,遂成世所共知之嫌怨,爲臣先祖之子孫,而有一分人理者,豈忍以壽期之子如羽良者稱其號而自況之乎?至若李義翊請削啓能之啓,忽然揷入鶴南二字,混然欲歸之於眞有是事,無人不識之科者,其果成說乎?惟我大行大王,以天地之仁,日月之明,事過年久之後,惻然垂憐。辛丑春,臣父之死也,特命爻周於流案,及癸卯夏別歲抄,又特宥罪名。至於丙辰春間,臣疾病濱危之日,恐或有未暴情事,溘先朝露之慮,乃敢以悲苦之意,仰陳於俯詢賤疾之便曰:『臣當冒萬死,疏陳先冤』云云,則下敎以待病差勝而爲之。臣當病起卽陳,而旣知其聖心之開悟無餘,則情事雖切,事無急矣。而更卽瀆擾,亦涉悚惶,以至數年之久矣。至今春國有大慶之日,適因事會,乃以臣父所被流言之節節,有至冤明證之狀,畢陳無餘,則誕降十行天札,而聖敎有曰:『豈待今日之來說,而別有新知耶?大抵喬桐外補,卽吾代聽後施措中一事,所欲言之,言之甚長。君家旣乏獻可之先見,又昧文安之特智,不早斷腕,心常恨之。今也時移事往,水流雲空,諸凡情有涉於莫暴,迹或近於難明者,一一昭洗而細析。趙曮之家,今爲完人,獨於君家,何可不以曮家之已施者施之耶?』俄而又下天札。略曰『當仍以華誥特侈黃閣爲敎』,伊後四月初八日之夕,臣之入直衛府也,特命晉對,又使更陳其所欲言。臣於是,又復痛陳其萬萬至冤之狀,則下敎曰:『心之無他,予豈不知?致此之境,專由於中立,而不能善周旋之故也。代聽初,圻沿譴罰之時,吾意出於欲覺悟之意,而不自覺焉,爲人所惡也。到今可以原白者,已多昭晣,而爲完人矣。吾於卿之先,豈可不以施於人者施之耶?竝與台司贈誥,而當爲之矣。上章請伸,不如自上處分,暫俟稍暇之日,當直下處分』爲敎。伊後五月之晦,又以贈誥事,有下敎將欲渙發成命,而忽遭此窮天之痛。臣若誦此恩言,奉此天札,可以歸見先臣於地下,幽明之間,更有何一毫餘憾也?第伏念開釋無辜,乃是聖德之一大端,而中外之人,若不知有此磊落光明之處分,臣之罪,自歸於隱蔽聖德之科。到此地頭,臣之私冤,還屬餘事。闡明先王之聖德,卽所以爲於戲不忘之思矣。伏乞聖明,亟賜處分,仰遵先王之遺意。


批曰:「大行朝下敎如日月,在卿家何有?贈職,今日政擧行。」


○以申大謙爲摠戎使,尹東晩爲司諫院大司諫,宋穉圭單付司宰主簿。


8月3日


○癸丑,召見告訃兼請謚請承襲正使具敏和、副使鄭大容、書狀官張至晩,辭陛也。告訃奏文:


朝鮮國權署國事臣姓某,謹奏爲告訃事。臣先父臣諱,不幸遘疾,醫藥無効,至本年六月二十六日,證情添劇,乃於同月二十八日酉時薨逝。緣由告訃事理,爲此謹具奏聞。〈大提學洪良浩製。〉


請諡咨:


朝鮮國權署國事,爲請諡事。先父王,於嘉慶五年六月二十八日薨逝。稽諸古典,皆有賜諡褒終之例。爲此專差陪臣綾城尉具敏和、禮曹判書鄭大容等,謹奉表陳請。旣以易名爲請,合有攷據,以備擬議,仍將修撰到先父王行狀一道,竝齎前去,合行移咨,請照驗施行,須至咨者。


右咨禮部。〈知製敎閔師宣製。〉請諡行狀。〈大提學洪良浩製。〉請承襲奏文:


朝鮮國莊順王妃妾金氏,謹奏爲承襲事。伏以孫男先臣王諱,不幸遘疾,醫藥無效,至本年六月二十六日,證情添劇,同月二十八日,將嗣子諱托以國事,是日酉時薨逝。蓋嗣子諱,自在沖幼,岐嶷英粹,仁孝茂著,克有長人之德,爲國人所願戴。先臣王,定爲儲嗣,已具冊建情願,差陪臣,聞奏天聽,恩誥未及祗承,而遽罹大割。宗祧所托,旣惟在此嗣子,民心所係,亦惟在此嗣子,妾於斯時,有不可以婦人嫌避者,謹遵典禮,具奏欽請,冊嗣子諱承襲國王。伏惟皇上,天地父母,特令該部,誕降誥命,使小邦臣民,獲覩寵光,不勝幸甚。除恭俟慶賴外,緣係承襲事理,爲此謹具奏聞。〈大提學洪良浩製。〉


○兵曹判書金祖淳再疏乞遞,賜批不許,促令出肅。大王大妃敎曰:「處義,隨時而異,兵判上疏,實不知此時倚毗之意。予雖不解事,不以不可爲之事,强迫廷臣。況此人地處,豈可以所不强迫,强迫乎?爲先記過待令。」又敎曰:「兵判當生死向前之地,逡巡,無怪承膺。亦是記過分揀,更勿逡巡。」


○以李秉鼎爲判義禁府事。


8月4日


○甲寅,大王大妃諭右議政徐龍輔曰:「目今國勢之岌嶪,朝象之泮渙,果何如?予於倉皇罔極中,擢用此大臣於鼎席者,蓋以忠貞足以衛國,沈重足以鎭物,自以爲吾之相定矣。始謂『此大臣,以體國之思,不拘常例,圖報爲心。』不料旣陳疏,又引入,必欲固守尋常俗套,此豈予特簡之本意,又豈大行朝矯俗之聖意?實非所望於此大臣,竊爲之慨然。當此衆務叢集之時,進定賓對,予意有在。大臣齊會然後,可以引接,須卽簉朝,康濟國事,無負予企望之意。」


○次對。大王大妃敎曰:「慶尙監司申耆,放、未放秩,大行朝特敎,投畀之金履載,入於稟秩。其時處分,何等嚴截,而五月三十日筵敎,便是大行朝末命,豈有不知此之臣分?極爲無嚴而駭然矣。慶尙監司申耆,湖沿投畀,配泰安郡。」


○命召對時,以《孟子》繼講。


○擢護軍李書九禮曹參判,李益運正卿,從大臣言也。


○停諸道秋操及都試。以國恤卒哭前也。


○命山陵丁字閣上樑文,依古例製用。從禮曹判書李晩秀言也。


○命密陽等災戶停糴,依丙申例擧行,今秋徵逋催科之政,務從寬假,毋或擾民。從宣惠堂上趙鎭寬言也。


○命濟州民人等,依先朝已例,勿赴陵役。從有司堂上李書九言也。


○命禁衛鄕軍,限周年停番,料米保錢,屬之度支。從戶曹判書李在學言也。


○校理金熙采,以講學、修身、振紀綱、節財用四條陳勉,優批嘉納。


○大王大妃特旨,以尹行恁爲吏曹參判,金祖淳差備邊司提調。


○以金履永爲慶尙道觀察使,李書九爲刑曹判書,尹光顔爲忠淸道觀察使。


8月5日


○乙卯,以閔台爀爲吏曹參判,金羲淳爲參議。


8月6日


○丙辰,備局,以御史可合人,金近淳、林漢浩、朴宗京、閔耆顯、柳畊、金啓濂、申龜朝、李重蓮抄啓。


8月7日


○丁巳,奏請正使李秉模、副使李集斗,以自燕離發,馳啓以爲:「使事已竣,勅使以今十九日派定,旬望間起程云。以此推之,渡江料在八月晦前後,入京當在九月。臣等一行,十七日自北京離發云。」奏請使,以王世子封冊事,受命于大行朝,於本年四月拜表,至是,有此啓。


○大王大妃敎曰:「名位者,禮數之所由出也,宜主謹嚴,不可一毫放過。朝廷問安、藥房啓辭中,名位次第,揆以事體,終近未安。惠慶宮謙遜之德,明達亦如此,從今以後,啓辭中中殿問安之次,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循次書之。一以正名位次序,一以彰惠慶宮謙恭之德。


8月8日


○戊午,以尹行恁爲吏曹參判。


○掌令李泰賢啓言:「噫!彼金履載之罪犯,何如?關係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揷人於稟秩,抑何意也?履載背馳於先朝導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嘗試。申耆跳踉於新化繼明之日,而慈聖殿下,明諭其無嚴。臣竊欽誦不已。而闡明義理之地,跡涉背馳之類,不可近沿行譴而止。請投畀罪人申耆,亟施島配之典。」批曰:「申耆事,慈殿處分之下,何可加律乎?亟停勿煩。」


○以李魯春爲司諫院大司諫。魯春上疏陳勉以爲:


學問之道,凡於日用事爲之間,無往非踐履窮格之事,不可以學問與事爲,分作兩行工夫。宜先講究乎先朝未卒之志業,而親賢士大夫,朝夕左右,咨訪啓沃,然後可以闡明義理,繼述志事。伏願懋哉!


賜批嘉納。


8月9日


○己未,以洪樂游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10日


○庚申,王大妃以承傳色敎曰:「雖出於表揚慈宮謙讓之德,非但先朝已行之例。在予道理,其可先於慈宮而受問安乎?今已以此意,仰稟於慈殿。今日則不知而旣受問安,此後則不敢先受,此意,藥院、政院知悉。」


○次對。


○大王大妃,命嚴囚罪人沈鏔正法,物故罪人康命吉諸子散配。執義閔師宣等啓言:「命吉諸子散配之處分,嚴正光明,神人之憤冤,從此可洩。而第伏念命吉旣已徑斃,而未施孥戮之典,則其諸子散配,宜其從重,不宜從輕。請命吉諸子,絶島遠配。」批曰:「旣已處分矣。」鏔,賤弁也,方大行大王以腫候違豫之時,妄進烟熏方,遂致大漸。國論沸騰,咸曰可誅。大臣沈煥之,以其踈族,始欲庇之。時有引李可灼事,謂他日不免方從哲之罪,煥之大覺,遂力主用法之論云。


○以尹得逵爲平安道節度使,李光益爲咸鏡北道節度使,徐英輔爲三道統禦使。


8月11日


○辛酉,大王大妃敎曰:「名位重,故大殿居王大妃之上,自英廟朝已有前例之事。而王大妃殿,雖以謙德有所敎,而事體則必不然者。先朝時,王大妃殿,以中宮殿爲先朝手下,故所以上慈宮也。此時則依名位爲之,事面正,而亦以彰平日惠慶宮明達識見與謙德也。王大妃殿,先於惠慶宮受問安爲不安,而有此固辭,如此之意,使中外知之固好。故諺敎則雖使頒下,而非更改之事。依日前下敎擧行。」


○以洪樂游爲吏曹參議,宋銓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翼靖公奏藁,卽我大行朝親自手編,而行將印頒于世者也。令內閣,卽爲印進。待畢印,以其書致祭于翼靖公祠宇。此是仰體大行朝遺意也。」翼靖公,卽故奉朝賀洪鳳漢也。


8月12日


○壬戌,大王大妃敎曰:「再昨日康命吉臺啓之依允,爲伸公議,副輿情。而旣不用追律,則當有參酌之道。命吉諸子散配,特爲分揀。」大臣、承旨、三司,陳啓爭執,俱以慈殿處分之下,不必更煩爲批,不允。


8月13日


○癸亥,以申獻朝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14日


○甲子,大王大妃敎曰:「以京外方物進上事,頃有所下敎者矣。別單磨鍊後,惠慶宮爲念經費,非但不欲有加於前日,至欲減之。嘉順宮本意,雖苦辭不欲受,而難違主上孝養之誠。雖不得不受,不敢同於惠慶宮前日所受之進上,又請減等。兩宮謙德如是,則事當勉循。各殿宮進上方物,竝減下。或有停捧物種,令攸司,依此擧行。


○以李秉鼎、韓用龜,爲議政府左、右參贊。


8月15日


○乙丑,月食。〈自卯初,至辰初,食二分二十七秒。初虧東北,食甚正北,復圓西北〉。


○行都政。〈吏曹判書金載瓚,參議洪樂游,兵曹判書金祖淳。〉大王大妃特敎,以司宰奉事宋飮天,道內守令差送,欽天,贊成煥箕孫也。以南公轍爲成均館大司成,李魯春爲江原道觀察使。


○大司諫申獻朝,疏陳勤學之要,賜批嘉納。


8月16日


○丙寅,召見守令、邊將初仕人。大王大妃,以民生苦樂,係於守令,當此罔極之時,所恃者惟監司、守令,毋違此意,三道支勅不遠,無爲貽弊於百姓,面賜飭諭。大臣仍請:「今日登筵諸守令,違越飭敎,若犯罪科,加倍重繩。」從之。


○備局,以御史可合人,趙得永、具得魯、李寅采,加抄啓。


○命加設監役洪樂受、洪樂宣陞六,洪緖榮初仕除授,皆惠慶宮本家人也。


8月17日


○丁卯,以曺允大爲吏曹參判。


○召對。


○大王大妃敎曰:「卽今先務,莫過於主上之勸學。經筵、召對,當次第爲之,而自內勸讀着實,然後薰陶成就,尤有實效。工判之久置禁直,專爲勸學之聖意也。雖更不下敎,自可依前爲之,而其外閣臣,先王視如家人,此等人,何可不參於勸學?提學金載瓚、檢校直提學李晩秀、原任直閣金祖淳、尹行恁、南公轍,輪回出入勸學,而勿拘格例,依諭善、僚屬例,俾有實效。」


8月18日


○戊辰,召對。


○召見領議政沈煥之、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工曹判書朴準源、兵曹判書金祖淳、有司堂上尹行恁。大王大妃敎曰:「今日使卿等入侍者,專爲國事鞏固之地也。顧今急先之務,莫過乎保護聖躬,而至於秉執義理也,協和朝象也,保民恤民之策也,是三者,實國家安危之大關。予豈不知卿等向國之至誠?自古朝廷之上,雖有多人,擔當國事之任,亦難人人而責之。況今國勢孤弱之時,其所倚毗者,惟三大臣及數三卿宰而已。大抵同做國事者,情誼之無間,有若骨肉至親,然後可以聚會精神,共濟時艱。卿等須一心協力,無或岐貳,俾國事有弘濟之益,朝象有保合之效也。人之所見,本自不同,自非聖人,則固不能無參差長短不齊。交相勉勵,舍短取長,毋任一己之見,專以至公做去,是所望於卿等也。至於大臣,則總率百僚,體貌自有別焉,無論巨細,凡百事務,先爲取裁於大臣,然後行之,則朝廷事體,亦可以不失上下之序矣。工判地處,與他人自別,先朝則於戚里諸臣,雖不向用,而今時則有異。主上幼沖,國勢孤危,保護勸導之責,專係於一身,不可以戚里自處,爲避嫌之計。隨事殫竭,奠國勢於泰山磐石,以爲億萬年太平之基,豈不休哉?兵判,則將來之與國同休,當如工判。且況偏被大行朝眷愛之恩,圖報之心,必倍他人。工參則先朝信任,逈踰常格,故向日倉皇之中,特加陞擢,亦豈不同心協力,無負不世之恩造乎?予之爲此言,亶出於爲宗國斷斷苦誠血忱,今此下敎之後,登筵諸臣,如或不思對揚,則是非但負予,乃負大行朝也。卿等須各警惕,益爲加勉。」煥之等曰:「臣等之所相交勉者,未嘗不以同寅協恭,竭心殫力,以爲一分追報之道。今玆慈敎又如是懇惻,若不能盡誠對揚,或有一分孤負,則將以何顔歸拜我大行大王乎?」準源曰:「臣以無似,忝在近密,十有餘年,濡染薰炙於先大王義理之中亦已久矣。臣嘗奉筵敎於先朝,有曰:『工於謀身,固非人臣盡忠之道。而在戚里,則此又爲義理,爾須小心畏愼,毋陷罪過。』臣奉聆感祝,尙今銘佩。臣旣在禁直,惟以保護聖躬,爲一分報答之地,而至於朝廷事,則在廷諸臣,無非大行朝知遇信任之人,協力同心,轉危爲安,不患無其人。臣何敢與聞乎?然今承慈敎,如有國家安危之機,則臣曷敢以處地之有嫌,不思所以殫誠竭心之道乎?」祖淳曰:「臣雖知識固陋,百不猶人,猶有一端秉彝之心。雖無今日慈敎,曷敢不殫竭心力,同寅協恭,一以守先大王二十五年治法政謨,一以爲保護聖躬之道乎?」行恁曰:「臣曾於甲寅冬,夜對于前席也,故相臣金鍾秀疏適至。先大王提誦其疏中『尊聖德於三古,明義理於千秋』一句語,敎曰:『此人雖多病處,至於忠君愛國、秉執義理之苦心,不愧古人。爾亦取以爲法也。』臣奉承聖敎,謹書于《日得錄》,今日之所以追報我先王者,不外此十二字。而慈敎又如是丁寧懇惻,欽仰感歎之外,更何所達乎?」煥之曰:「朴準源與臣等,平日聲聞不及,而槪知其介潔有餘,至於近日,益知其嚴於義理。今聞其所奏,益知其爲可恃之人矣。尹行恁,則自在先朝,臣與之相議於國事,臣亦恃其可用。而其年姑未及於老鍊之境,益復恢擴,將進不已,則凡於國事,何所不做?金祖淳,則其家閥,果何如也?自其祖先,世守義理,樹立卓然,其年雖少,保護闡明之責,豈比他人?且其處地,姑與朴準源稍有異焉,則朝廷言議,亦無不可參涉之嫌。此兩人同心同力,同做國事,豈不好哉?」大王大妃敎曰:「今日三大臣及三臣之特召,專爲其同寅保護,以做國事也。若不體予苦心,各自爲心,以致朝家之不靖,則是豈所望於卿等乎?」


○以朴基豐爲咸鏡北道節度使,閔台爀爲吏曹參判,沈象奎爲參議,李溏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8月19日


○己巳,召對。


○以曺允大爲吏曹參判,金益彬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詣殯殿,行夕上食。


8月20日


○庚午,次對。領議政沈煥之、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等奏曰:「聞洪鳳漢有奏稿,令內閣監印云,此何事也?洪鳳漢負犯之罪,故執義朴致隆之疏、草野臣韓鍮之疏、故宰臣金龜柱之疏、鄭履煥之疏、前府使金觀柱之疏,已盡臚列,臣不敢更陳。而以先大王出天之達孝,至於大關義理隄防處,未嘗撓屈。臣等當此時,其所慰安慈心者,若或少異於先朝時,則豈有如許不忠無狀之臣乎?至於此事,實係義理之大關,不敢不如是縷縷仰稟殿宮,期於停止,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本事,予已知之矣。」大王大妃敎曰:「此事,卽先朝所嘗留意者,故欲印出。而此非時急之事,姑觀亦不妨矣。」


○禮曹判書李晩秀啓言:「朝祖儀節,《五禮儀》則無所載錄,《喪禮補編》,則以神帛行禮載錄。而丙申年博詢大臣、儒臣,敎以旣不能遵用榟宮朝祖之古禮,則神帛行禮,大有違於神返室堂之禮意,仍命依《五禮儀》。此實出於酌古今盡精微之聖意,到今無以遽斷。請下詢大臣。」諸大臣之議,皆以依丙申已行之例爲宜,從之。


○以李秉鼎爲咸鏡道觀察使。


○改尼城邑,號爲魯城,利城爲利原,避先朝御諱字音相似也。


○以李敬一爲議政府左參贊,李祖源爲判義禁府事。


8月22日


○壬申,大王大妃敎曰:「嘉順宮,爲念經費,諸道朔膳方物,欲爲不受,故事體不然之意已諭,而姑今依例磨鍊矣。終乃固辭不已,其謙讓之德,徽美之意,予豈不表彰之乎?後當勸受,今姑副其意,諸道封進三名日方物、端午節扇油物,權停。」


8月23日


○癸酉,以趙尙鎭爲判義禁府事。


8月25日


○乙亥,次對。召見下直守令。上謂黃澗縣監宋欽天曰:「贊成,以愼節不能上來云,其間快可耶?」欽天曰:「臣祖病情,尙未向差,故未作奔赴之行矣。」上曰:「爾下往後,待其差可,卽爲上來之意,傳諭也。」


○禮曹判書李晩秀啓言:「初虞祭,將行於華城行宮,再虞祭,返虞後將行於魂殿。而初七日,卽冬至日也,冬至祭享,亦具三獻,事體無間於虞祭。若於初七日曉頭,行冬至祭,當日返虞後,又行再虞祭,則一日之內,再行大祭,事極未安。又若以冬至祭、再虞祭,兼行於華城行宮,則返虞後三虞前,只行朝夕饋奠,其在返虞之禮,恐有欠缺之歎。分行兼行,俱是掣肘,而係是莫重禮節,請問議大臣及在外儒臣。」大臣皆以兼行爲宜,從之。


○大司諫申獻朝啓請:「逆醫命吉諸子,依前下敎散配,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批曰:「亟停勿煩。」


○命參奉李爔紅牌勿施。爔曾於先朝登武科。至是,以大院君祀孫之無得爲武職,有肅廟受敎,因慈敎,除蔭仕,而有是命。


○政府、吏曹,以金日柱經筵官抄選啓。日柱,漢祿之子,龜柱從弟也。


○命施寧海等邑漂頹民家七百二十七戶、渰壓人物十九名別恤典。


○以洪良浩爲判義禁府事,金日柱單付經筵官。


8月26日


○丙子,召對。


8月27日


○丁丑,以尹行恁爲吏曹參判,金羲淳爲參議。


○召對。


8月28日


○戊寅,以柳文植爲三道統禦使。


○召對。


8月29日


○己卯,次對。


○以徐邁修、李敬一、李祖承差備邊司提調.經筵官金日柱六品職陞付,從大臣言也。


○大王大妃敎曰:「頃者下敎中,閣臣五人,來月初六日爲始,勿拘體例,每日二員,自內勸講,專以成就爲務。」


○以李益運爲工曹判書。


○召對。


○慶尙監司金履永,以仁同府使李甲會所報,本府賊張時景、時昱、時皞、玄慶等,聚徒作變之狀密啓,召見時、原任大臣,以刑曹判書李書九,差嶺南按覈使,往覈之。


○大司憲李直輔,疏請改名。直輔,以本名城輔,與姓字連音,犯先朝御諱也。


九月


9月1日


○庚辰朔,詣殯殿,行朔奠。


○召對。


9月2日


○辛巳,召對。


○國葬都監,進健陵丁字閣上樑文。


伏以帝鄕之眞遊渺邈,籲天無階,珠丘之瑞氣鬱蔥,不日成閣。虹樑永鞏,鳳曆愈昌。恭惟,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殿下,自檀、箕來,繼堯、舜作。英考曰孝,每奉祖依孫,孫依祖之音,天下歸仁,不待臣哉隣隣哉臣之助。若敬天勤民毖祀詰戎之許多盛節,不勝太史氏書,而闢異衛正、崇儉端俗之諸凡弘規,煥然三代上治。孔夫子之金聲玉振,始今日以君兼師,朱考亭之地負海涵,幸斯文極天罔墜。大哉!漢初元哀詔,誕揭魯《春秋》宏綱。寓斧銊於至精至微,可以建諸天地,明義理於莫嚴莫大,不啻炳如日星。猗!上聖二紀間苦心,期群蒙之咸牖。嗟!五月三十日末命,立萬世之大經。原夫不貳不參之宸工,本之惟精惟一之心法。蓋其體用本末,罔非精義之克推,所以政令施爲,沛然江河之若決。薰?方被於率土,普痛遽纏於窮天。寶齡未及於中身,彼蒼者胡寧忍此?至理可徵於後事,大聖人必得其藏。顧玆華城叶龜之岡,卜自往春駐鑾之日。密邇園寢,怳晨昏於月遊,控引山川,信體勢之天作。御路直連於松柏,精神氣脈之相貫通,遺志久寓於枌楡,父老婦孺之尙傳說。衛制纔成於新邑,孰認無樂君之衷,寶幀移奉於行宮,倘慰未老閒之念。當亥原之肇役,先丁閣之載營。萬年兆塋,已占上吉之地,四時芬苾,最重皮虔之圖。瞻崗巒拱護之形,測圭景於位置,酌古今華儉之度,捐昔日之帑儲。材不煩陸海之輸,事非偶爾,制則放原廟之義,禮固宜然。於乎!神慳鬼秘之佳基,允叶日瞻月覲之孝思。柏楹松桷,暎珠砂而玲瓏,風馭雲旗,想神理之悅豫。回思移灤封之歲,宛若隔晨,爰設奉漢寢之儀,忍忘沒世?恭陳善頌,助擧修樑。兒郞偉抛樑東,光敎峰含曉旭紅。黃道赫然如立敎,容光必照發群蒙。兒郞偉抛樑西,崗禽噦噦崗梧低。想像箕疇傳道地,一般聖統與之齊。兒郞偉抛樑南,萬年堤水聖恩涵。翠華何事不重到,徒使吾民樂哺含。兒郞偉抛樑北,花山瑞氣長蓊赩。終南淸漢阿那邊?三輔由來拱京國。兒郞偉抛樑上,太一居中環衆象。陳錫宗支萬子孫,於昭一德天心享。兒郞偉抛樑下,曉夜祠官勤掃灑。時出山雲雨太虛,穰穰嘉穀滿原野。伏願上樑之後,神道恒寧,靈邱彌固,陟降庭止,備五禮而居歆,保佑命之,綿百世而昌熾,迓景命於萬時億,申寶籙而如岡如陵。〈領府事李秉模製。〉


9月3日


○壬午,召對。


○大王大妃敎曰:「華城行宮移奉御眞,待明春當別建殿閣奉安,而仰體每事節省儉約之聖意。祭享則以誕日及臘日設行,而自外別庫擧行,祭器與祭物,依南殿例施行,以留守判官,兼爲殿官。」


○以李祖源爲判義禁府事。


9月4日


○癸未,詣殯殿。行朝上食,親書梓宮上字,仍行別茶禮。


9月5日


○甲申,召對。


9月6日


○乙酉,詣殯殿,行朝上食。梓宮結裹後,行別奠。


9月7日


○丙戌,召對。


9月8日


○丁亥,召對。


9月9日


○戊子,詣殯殿,行晝茶禮。


○以成鼎鎭爲司諫院大司諫,鄭日煥爲黃海道觀察使。


9月10日


○己丑,次對。領議政沈煥之曰:「吏曹判書,今當議薦,而向來有吏、戶、兵、刑久任之敎。今兵判金祖淳,非但處地而已,近來行政,允愜物情,戶判李在學,方當國家有事,旣受重任,此皆合於久任,而刑判則方奉命在外。大抵吏判議薦,當取地處人望,而歷數朝著,多有可爲之人,則當以加資久近,爲次第矣。」上曰:「依此爲之。」大王大妃敎曰:「國事協贊,專在於人才,必以公心做去者,商量議薦,可也。」又啓言:「向有閣臣五人,輪回勸講之命矣,不可不各兼經筵之銜。請加設單付。」從之。


○以趙鎭寬爲吏曹判書。


○召對。


9月12日


○辛卯,始行勸講,講《孟子》第七卷。


○召對。


9月13日


○壬辰,勸講。


○國葬都監,進大行大王諡冊文。〈兵曹判書金祖淳製。〉。


○召對。


9月14日


○癸巳,勸講。


○命召對冊子《孟子》,畢講後,以《小學》爲之。


○掌令吳翰源,上疏陳勉,因言:「臣竊聞諸道路城西古刹,有一妖巫,稱薦福德,敢托道場,僭設鹵簿之儀,語及至尊之地,傳說甚駭。粤昔成廟違豫之日,巫女祈禱,在於近泮之地,伊時章甫,奮然逐之,聖敎若曰:『士氣如此,予疾若瘳』,士林至今莊誦,傳爲美事。況我大行大王扶正斥邪之盛德,固不可殫述,而至於末之僧巫之徒,亦使之一切屛逐,不得接迹於城闉之間。今當一初淸明之日,如此非理不經之事,益加痛禁而嚴斷之,則此亦爲發揮大行朝盛德大業之一端也。伏乞亟命攸司,嚴査妖巫,明正邦刑焉。」批曰:「所陳甚好,當留意。附陳事,予何知之?必因流來謬例。今方令內司,嚴査痛禁之。此等妖巫輩,亦令攸司,搜捕遠逐。臺閣有此言,予喜之。」仍令秋曹,卽爲逐送於遠邑,俾無敢接迹於城闉。


9月15日


○甲午,詣殯殿,行望奠。


○召見時、原任大臣,命前咸鏡監司具㢞譴罷,甲山府使宋翼孝拿勘。以甲山府遠配罪人李漌,潛逃歸家,大臣請罪之也,仍命李漌拿來,嚴刑絶島定配。漌以賊臣鄭厚謙姻親,丙申遠配者也。


○勸講。


9月16日


○乙未,勸講。


○以李得濟爲右捕盜大將。


○備局啓言:「謹依慈敎,取見掖屬輩報戶曹文書,萬萬駭痛。操切掖屬,卽我大行朝盛德至善,則渠輩乃敢不有飭令,肆然犯科,已不勝其寒心。而且況掖庭署所關經費之必有先啓手本,然後始乃移報戶曹,而今又不待手本,無所顧忌,令政院,所犯掖屬,一一摘發,出付攸司,照法嚴繩。身居有司之任,不察先啓之有無,一聽渠輩之瞞報,徑先出給,溺職甚大。請戶曹判書李在學罷職。」允之,旋命分揀。


9月17日


○丙申,勸講。


○命關西小米二萬石、遼軍木二百同,劃給度支。以經用不足,備局請之也。


9月18日


○丁酉,勸講。


○召對。


9月19日


○戊戌,勸講。


○召對。


9月20日


○己亥,勸講。


○命下外梓宮吉日,以今月三十日午時爲之。


9月21日


○庚子,京畿暗行御史李寅采書啓,論安山郡守金鍒、龍仁縣令丁遇泰、長湍府使閔致協、坡州牧使李漸運等不治狀,分輕重勘罪。別單論驛位田私賣事、晩移畓從實執災、支勅邑吏斂民事、龍仁復戶均捧事,令廟堂,從長採施。


9月22日


○辛丑,詣殯殿,行朝奠、朝上食、晝茶禮、夕上食、夕奠,是日卽大行朝誕辰也。上自朝至暮,哀毁過度,大臣閣臣,迭請還內,不從。


9月23日


○壬寅,慶尙道按覈使李書九、慶尙監司金履永狀啓以爲:


仁同府罪人等推覈情節,則罪人兪漢奉招辭以爲:『八月十五日夕時,李永太來言:「上典宅招致」云,果隨永太而去,則金金乭、李戒國、金萬億、鄭旕三、劉用孫、殷連興、金英乭、金西孫、李白孫、崔信乭、朴八十伊等,次次來會。時景出給濁酒,使之分饋,則殷連興、朴八十伊兩人以爲:『此酒無名。知其曲折,然後可飮』云,時景曰:『汝輩無多言,隨饋盡飮後,聽吾分付可也』云,仍率往猫降山下稻場。時景乃言於衆中曰:『當今國家過用御藥,遽遭崩天之痛,而沖年嗣服,老論得勢,南人消鑠無餘,民生日益困悴。當此國勢孤單之時,吾與汝輩,豈可坐視?方欲率軍上京,以救國家之急。事若成功,是爲忠臣,汝輩亦當有每人百金之賞錢,此豈非好事乎?吾當先言官家,如不聽從,則結縛主倅,仍向善山、尙州,皆當如是』云。仍爲驅率往角巖村,招集八名,轉往道吐谷,聚二十人,更向新村,暫憩於朴尙乭家矣。時景之子玄慶追到,而時景曰:『此地,卽諸族居生之洞里,廊底所居之民,可以不勞而募得。』時景兄弟,持杖驅出,又得十餘人。領率將發之際,厥村居時景四寸時夏等三人來見曰:『此何事也?』時景答曰:『吾事吾自爲之,汝何知之?』時夏等更言:『暮夜起軍,事甚怪異。』時景答曰:『汝以國民,不念事君之道乎?』仍拂衣而出曰:『軍人輩,若或居後,則吾當折其脛骨。』一行,六十一人,各令十名作隊,次次前進。到南山村前,則時景六寸時礪、時鋼等,呼謂諸人曰:『汝輩將往何處?今若隨去,必當被戮』云。則在後村丁,一竝逃散,居前者數十人,偕往官門外,雞已四五嗚矣。時景等四人,先入叩門稱以:『新村居四寸,被打致死,將欲告官,』使之開門,則門卒牢拒不納。彼此相詰之際,時景輩,以杖穿門傍之墻,土石頹圮有聲,而天亦向曙。隨後村漢,惶㤼逃去,渠則見捉於吏房』云。私奴用孫、李白孫、金金乭、私奴尙乭、李戒國等,所供略同。私奴永太招辭以爲:『渠以張時景三寸胤宗奴子,居生於時景廊底,常時親信,比他最切。時景深處慕遠堂,不與外人相接,只以看書爲事。雖於奴屬隣里常漢,未嘗出一口氣,故鄕里稱之以生佛矣。七月念間,與其群弟,會坐一房,或笑或語,人或過去,則閉門密語,擧措異於常時。二十三日夜,時景獨自徘徊於庭中,仰觀天象,種種私語。且兄弟共登後崗,或上下躕躇而至暮還者,凡爲三次。同月晦間,時皡之妻招問曰:『書房主,使汝備置飯米三十升、明太三十尾,其用處,汝果知之乎?』初九日,更言:『書房主,又使汝釀酒,而吾與汝,俱未知其用處,事極怪異矣。』


十五日夕後,時景三兄弟來言曰:『方有相議事,洞中常漢,一一招集』云。故渠往招洞民,會於渠家場中。時景兄弟,鋪席同坐後,使出濁酒及明太,分饋各人,率往猫降山。時景乃發言曰:『吾是嶺南士夫,汝亦同是國民,當此朝家不幸之時,豈可袖手坐視乎?目下國勢爲岌嶪,而南人衰敗,老論繁盛。近觀天機,必有中亂,吾方起軍上京,而先往官府,結縛本倅,前路善山、尙州,亦皆如此。仍赴京城,則汝等之賞給錢百兩,載在法典,少勿爲慮,一從吾言爲可』云云,則殷連興曰:『以土民結縛官長,乃是變怪,不可應從,』卽爲起去,時景喝之曰:『如汝之漢,從當有處置之道』云。連興去而言曰:『處置不知何如,而此等事,雖死不從。』時景仍往角巖村、道吐谷、新村等處,督發村民,則張時夏等三人,聞奇來見,似有挽止之意,時景拂袖而起曰:『大事至此,更勿多言。』時夏招謂其奴海金伊曰:『彼兩班,汝其挽來』云,而仍卽歸家。時景等將發之際,其子玄慶,着竹冠冒雨而來,語其父曰:『將曙矣,直向官府』云,而軍丁各持楞杖,行到南山村前,則張時鋼、時礪突出挽執。而時景已爲先去,玄慶揮杖防禦,時礪等知其無可奈何,高聲大呼曰:『隨去之民,逃散則生,不然則死』,諸人聞此,而太半逃去。畢竟到官門者,其數不多,而雨夜雜遝之中,未能詳記其各人姓名,其中劉用孫、李戒國、朴八十伊、鄭旕三、金萬億等,果爲同來。而時景等在前叩門,因門直使令之牢拒不納,時景毁破墻垣,瓦石有聲,日又向曙,故一行擧皆散歸。而渠向往驛村,時景等四人,向往天生山城。時景家往來人,則每當歲時,或有姻査間來訪,而至於親密人姓名及書札往復有無,俱非渠之所可知「云。永太更招以爲,」時景言內:『結縛官長,次次上京,除去老論,渠自爲好官』等說,誇張於渠等,故渠等知其凶心之所在』云。張時夏、時鼎、時楫等招辭以爲:『渠等與時景,爲同姓四寸親,而八月十五日夜,家前大路,有犬吠人喧之聲,故與時楫同往見之,則其擧措極爲危怖。問曰:「此何事也?」時景答曰:「世間例有此等事」云。故渠更問曰:「作此怪擧,將何爲?」云爾,則時景云:「將向官府。」而屢挽不聽,仍爲前進,伊時所見,豈不欲追往告官,而渠若混入於亂軍叢中,則官家必不知本情之出於發告而來,將以渠同歸於作變之科,趑趄未果』云。張胤赫更招以爲:『渠子之聚軍上京,事出倉卒,平日之排布設施,實無可供之事。家之覆亡,更無餘地,此實天之所廢。千思萬慮,拈得狂之一字』云。張時皡招辭以爲:『渠兄時景,聞國恤之報以爲:『事甚可疑。』七月晦間,時景子玄慶妻娚安東居金樂敎,來到時景家,而寒暄外,無他說話。夜往邑內居權龍度家,有言曰:『國家倉卒有變,醫官可疑。』未知渠兄從何人得聞此酬酢,本有疑心,又聞此說,以討逆復讎之意,兄弟屢日酬酢,八月旬前,言于渠妻,使永太釀酒,限以三十名所飮。十五日初昏,時景招集隣里民丁,饋酒賜魚,率往猫降山。時景言曰:『汝輩亦國民,猝當國哀,吾與爾,結縛本倅,仍爲上京』云。渠等兄弟,又爲聚議曰:『率此軍丁,入見本倅,而問以醫官事有疑之說,本官亦有復讎之意,則自當同事,若不意合,則結縛而立於軍前,仍以討賊復讎之言,告于衆民,則必多聽從之人。仍往監營,問于監司,一如本官,如其不從,監司結縛。列邑守令中不從者,皆用此例,如有從之者,則與之同議。器械則取用軍器,軍糧則發出倉庫。仍爲先進上京,執捉醫官,詰問情節,別有逆節,則當誅醫官。而朝廷大臣,多有疑端,問于醫官,覈出根柢,竝爲誅之』,此時景之言也。仍爲倡率軍丁,更爲約誓曰:『此是討賊復讎之擧,毋論某樣人,如有禁挽之事,汝等以杖痛打。』遂往角巖、道吐谷、新村,招募軍丁之際,張時鼎、時楫、時益來到曰:『此何事也?』時景曰:『將爲國家計復矣。』時鼎曰:『國家有變,則討復可也,而居在鄕谷,莫知國家事,而作此擧措,其可成說乎?』時楫又曰:『大事將出。』時景督領前進,徒衆合爲六十一名,十十爲隊,各持排籬木一箇,時景在前,時昱在中,渠及玄慶在後。


領率行到南山里前,張時礪、時鋼,中間突出,多般叱責,驅逐徒衆,隨來諸人,多爲散去。時礪先到挽執,使不得進去,故渠拂袖而去,及到官門,則軍人僅爲十餘名。時景招出門直,托以有殺人事,要請開門,門直不從。渠等毁破墻垣,瓦石有聲,村丁皆散,天且將曙。渠等自生惶怯,同爲逃去之際,玄慶則纔到一里許玉山前,落後,兄弟三人,往天生山城落水巖上。時景曰:『將圖大事,事謬至此,不如早卽自處』,先爲墜崖而死,時昱以時皡所佩刀子,再剌其項,一剌心坎,而猶爲不死,乃又墜崖而死。渠見二兄皆死,圖生無地,亦爲墜崖,而緣何不死,以至于今。至今番謀議,只是渠兄與渠等兩弟,臨時猝定,雖家人父子之間,元無相爲告知之事。傳聞可疑事,則渠兄旣聞金樂敎轉傳之說,而且於何處,得聞蔡弘遠以醫官設鞫,有上疏之言,遂以爲此眞可疑。渠兄作此凶獰之變,綻露無餘,二兄皆死,渠生亦何爲。前後事狀,止於如此』云。更招以爲:『渠兄嘗讀《周易》,粗知作卦之法,又工於天文,觀象二十八宿,則皆能分別。己未二月,渠果夢一黑象、紅光,似日輝而環之,傍有軍服矣。渠兄指其衣領曰:『皆可畫乾卦』云,覺來言于渠兄。七月夢中,萬物咸覩之文,渠則所不知,而兄常時或夢或占,必也解釋兆象,書置篋中。兄必有是夢,故文書中,有此紙。金行久,則果是渠兄査友,而兄果作書言:『今番國哀,極涉殊常』云,欲採所聞之京報,而適値江漲,其書不傳。邑中武弁之國恤後下來者,只是出身張羽成,而羽成之來傳與否,初不目擊』云。罪人張時鋼,招辭以爲:『渠以十五日鷄鳴時,李以三倉皇來告曰:『時景招集洞民以爲,國哀罔極,吾方雪恥於老論,汝亦偕往官府,結縛本倅』云,故不勝驚惶,與時礪急往時景家。時景、時昱等,果無去處,仍往堂叔所宿之處,備傳其事狀。堂叔曰:『吾實不知』云,而別無驚動之色。招來玄慶,自內房戴竹冠而來。直往禁止次,渠與時礪、玄慶同行,到中路聞,已轉向新村,只送玄慶,使之率來,渠及時礪,則還爲歸家。移時聞路上喧譁,與時礪出見,則時景已過村前而去,渠等大聲呼衆曰:『汝輩若隨去,吾當殺之。』則徒衆幾皆散去。時礪逢着時皡,執袖力挽之際,玄慶持杖突入,時皡拂袖同去,到此地頭,勢無奈何』云。罪人張時礪所供略同。金樂敎招辭以爲:「八月初二日,來見張時景,投宿於權龍度家。妹夫玄慶及時皡,與之同坐,時皡果以大臣屢次違牌之說,有所酬酢,而此外醫官之語,渠初不發口』云。權龍度招辭以爲:『金樂敎,自安東,來訪張時皡,轉到渠家,此乃外五寸姪也。張玄慶亦爲來宿,樂敎言內:『今番國哀,出於意外,而醫官誤用蔘劑,亦當有罪』云。七月晦間,往見時景之父胤赫,則時景在傍曰:『近有世上消息之可聞者乎?』渠答以:『聞醫官已被臺啓,蔡弘遠,亦爲上疏請鞫』云,而此是語次間隨問隨答而已云。張羽成招辭以爲:『渠求仕上京,得聞臺啓請討醫官,卽爲蒙允之事,始爲下來,家貧無衣冠之致,不得出入,但以臺啓蒙允之說,傳及於家人,而至於臺論外誰某上疏,初無所聞。且渠與時景,名雖同宗,近有世嫌,不相見面,則豈有對時景傳說之理乎?』云。


今此張時景等,以嶺外名族,厚被國恩,世襲簪纓,而別具梟獍之腸,陰蓄蛇虺之毒。潛居托病,故作詭祕之行,自稱觀象,要眩蠢愚之俗,所謂占夢解繇,無非好亂樂禍之心。至於軍服上乾卦可劃之說、文字中萬物咸覩之句,已是不軌之斷案。蓋其積年包藏,暗地揣摩,專在於秉機闖發,一番陸梁。而當此擧國哀痛罔極之日,敢於不敢言之地,忍作不忍聞之說,誑惑蚩氓,遽逞凶圖,指揮奴僕,驅率村丁,半夜官門,獸奔豕突,欲縛命吏。而資器糧,刼巡營,而威郡縣,以爲指向京城,恣意猖獗之計。雖幸神鬼共怒,心魄先奪,徒黨潰散,乍起旋滅,而若其指意之憯毒、擧措之凶獰,直是麟、亮之後身,渠亦自知其覆載難容,則兄弟三人,同決一死,而時皡之獨延一縷,幸有盤覈之路。窮凶情節,不待威訊,一一吐露於平問之下,方其按推之際,目見凶貌,耳聽凶言,悲愼驚懍,直欲卽地磔臠,而或恐徑斃,姑不加刑。其父胤赫,雖無身犯,自在應坐,而卽其爲人,獰慝無比,可知爲是父是子。且旣聞凶變,偃然在家,遣孫追蹤,雖稱挽止,與父同惡,便成指使,已是渠罔赦之罪。除君側之惡一句,卽是從古亂賊之話欛,而乃敢萌心發口,認作常事,可見其子禍心逆圖,有所傳法。而一室三世,狼貙生生,殄滅凶種,當先此賊。時夏、時楫、時鼎等亂賊,旣出於同堂徒衆,又無非奴屬,而暫時挽執,未見力遏之意,各自偃息,難免觀望之跡。平日同情,雖無現捉之贓,當夜不告,全昧親上之義。時鋼、時礪等,中路阻搪,旣至衫袖之盡裂,一聲倡呼,遂致卒徒之半潰,則凶謀不參,庶或有辭,而畏怯却步,渠亦知罪。奴永太,則爲凶魁之爪牙腹心,事皆相關,人亦稍黠,措辦酒肴,招集軍丁,莫不身自擔當。而旣聞縳官上京之凶謀,猶作占星望氣之妖言,誑誘威脅,或恐衆心之不附,僥倖陰圖之必成,究厥心腸,實爲賊黨之前茅。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等,俱以凶逆之奴屬,陰受指使,倚托聲勢,驅迫村氓,直奔官門,論其罪犯,亞於永太。兪漢奉、李白孫、朴八十伊、吳允乭、奴莫乭、尹淡沙等,縛官上京,是何等凶悖之變,而甘聽利誘,如赴樂地,其於慴悍俗折後患之義,竝宜大加懲創。而尹淡沙,則間已因病物故,孫乭嚴等三十三人,中路逃歸,雖有間於隨到官門,擧被驅脅,難免從賊之律。金分巖、裵六萬等,雖入於向日道啓,而或爲出他,或不隨往,俱有明證,在所分揀。金行久,渠之答書,果在於時景文書中,而辭意與渠供無異,渠家文書中,又有時景作變後與子書,而顯有驚怪底意,至謂口不可道,則亦足爲不參凶謀之證。而渠本以時景之親査,目見時景書中叵測之句語,恬不爲怪,無一辭痛斥,則心跡之相近,卽此可知。金樂敎,則醫官可疑之說,卽時景凶言之根脈,而渠以玄慶之妻娚,八月委訪之時,座上酬酢,若是爛漫,屢度盤詰,一直牢諱。及夫與時皡面質之後,始乃吐實,而又歸之於隨問隨答,情狀狡惡。權龍度凶說之譸張,旣無明證,京耗之偶傳,渠亦直供,則賊魁之因此決意,雖是慮外之事,浮言之無難傳播,宜有懲後之道。張羽成臺啓蒙允之報,傳說不是異事,家世有嫌之狀,供招亦有可據。玄慶,則父子叔姪,一般腸肚,而追往督丁,持杖打門,皆是渠所身犯,且委棄父祖,脫身逃命,直是逆家之賊子。而浹月譏詗,至今漏網,尤不勝憤惋。隨到官門之鄭旕三、金萬億及名出諸供之張海三、李以三、全介不、趙石乭等,亦爲在逃未捕,不得取招。蓋此獄情,觀其脅從,無非鋤棘之徒,跡其事變,起自呼吸之頃。而經營排布之至凶憯絶悖逆,則思之心寒,念之骨驚。是必有締結之根抵、和應之徒黨,而或以平問,或以嚴訊,多般窮詰,諸囚所供,無一援引,其在重獄體審亂源之道,拿致王府,設鞫得情,斷不可已。玄慶及在逃諸漢之尙未捕獲,揆以國綱,萬萬寒心。各該鎭營將,爲先嚴棍懲勵,另飭譏詗,期於不日捉得。


○領議政沈煥之啓言:「嶺南諸囚,有商確以奏之命矣。臣等與金吾諸堂,來會賓廳,取見按覈使李書九狀本,則今此獄情,萬萬凶憯,而賊魁時景與其弟時昱,先已自斃,王章未伸,尤不勝痛惋。見在諸囚,固當拿致王府,具格設鞫,快正典刑。而當初按覈使差送之命,慈聖聖意,自有所在,狀本論列,亦甚詳盡。仍於該道用法,亦可以暴諸凶之罪,洩一道之憤。罪人時皡以謀逆同參,捧結案正法,罪人永太,受賊指使,甘心煽募,以知情不告,捧結案正法,罪人胤赫一句之語,雖極陰慘,而旣異身犯,且是應坐,依本律施行。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雖極凶悖,俱是脅從,與永太差間,罪人兪漢奉、李白孫、朴八十伊、吳允乭、奴莫乭等,甘聽利誘,隨到官門,竝令按覈使,各別重棍,絶島及遠地分等爲奴,罪人孫乧嚴等三十三人,特付罔治之義,亦令按覈使,分輕重,嚴棍放送。罪人張時夏、時楫、時鼎等減死,嚴刑三次,邊遠定配,罪人金樂敎,特付惟輕之典,嚴刑一次,放送。罪人張時鋼、時礪等,未及告官,勢或無怪,挽袖散衆,心則無他,竝卽爲放送。罪人金行久、權龍度、張羽成、金分巖、裵六萬等,別無更問之端,一體放送。罪人玄慶,以賊魁之子,所犯至凶,而浹月在逃,尙未捕得,揆以國法,萬萬寒心。竝與鄭旕三等六漢,嚴飭道帥臣各鎭營,期於刻期捉得,而如在按覈使還朝之後,則令道臣具格取招以聞。其中殷連興一人之誓死不從,可見秉彝,不可不褒奬,以礪頹俗。令該曹,帖加成給,而道內邊將差送。正法罪人,當自金吾擧行,刑配罪人,幷令道臣擧行,按覈使卽爲上來之意,分付。」大王大妃敎曰:「依爲之。」又啓言:「玄慶及在逃六漢之尙未就捕,不但各鎭將擧行之萬萬寒心,道、帥臣事,亦極可駭。該道道、帥臣,幷罷職。各鎭將,令道、帥臣,爲先嚴棍,使各戴罪行公,刻期捉納。伊日賊徒來到官門之時,結縛漢奉之邑吏,固爲可尙,至於奔告邑吏之酒媪,以無識村女,能知驚動奔告之義,慈聖褒嘉之敎,實爲至當。邑吏則令該曹帖加成給,酒媪則令本道米木錢優厚賞給,仍施給復之典。」大王大妃敎曰:「道、帥臣,姑先推考,更爲申飭,使之刻期捉納。當初覺捕之勞,亦爲依所奏施賞。」


9月24日


○癸卯,勸講。


○兩司〈執義柳畊、司諫金銑、掌令吳翰源、正言鄭最成、李東萬。〉啓請:「嶺南賊時皡、永太、胤赫、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設鞫嚴覈,時景、時昱,幷施孥籍之律。玄慶,刻期詗捕。前承旨蔡弘遠放逐鄕里。」批曰:「不允。蔡弘遠疏擧云云,此人卽故相子也。寧或有是?臺言可謂疑人於不當疑之地。弘遠豈不冤乎?亟停勿煩。」三司更爲疏請。批曰:「慈殿處分,有斟量。勿煩。」


9月25日


○甲辰,次對。


○禮曹判書李晩秀啓言:「景慕宮冬享大祭,十一月上旬內,則係是卒哭前,將不得行事。而在前因特敎,有退行於中旬內之例矣。」命詢大臣後從之。


○吏曹判書趙鎭寬,再疏固辭,許之。以其父曮,曾於乙未代理時,以銓任遭罹,有此陳懇也。


○以李直輔爲吏曹判書,金文淳爲戶曹判書,李在學爲司憲府大司憲。


○國葬都監,進大行大王哀冊文〈領議政沈煥之製。〉及健陵表石陰記。〈奎章閣提學金載瓚製。〉


9月26日


○乙巳,勸講。


9月27日


○丙午,勸講。


○命因山時諸道監司,勿爲出待。


○以李儒敬爲左捕盜大將,陪往大將。


9月28日


○丁未,勸講。


○外梓宮,奉詣山陵。


○以洪樂游爲吏曹參議。


○國葬提調李在學,山陵提調金文淳相換。以文淳爲戶判故也。


9月29日


○戊申,勸講。


9月30日


○己酉,勸講。


○以曺允大爲吏曹參判,沈象奎爲參議。


冬十月


10月1日


○庚戌朔,詣殯殿,行朔奠。


10月2日


○辛亥,勸講。


10月3日


○壬子,勸講。


○山陵植木處居民,命優給家舍價與材木,使之未寒前撤移。


○嶺南按覈使李書九,以謀逆同參罪人時皡,知情不告罪人永太正法,其餘應坐及諸罪人酌處啓。


○國葬都監,進大行大王健陵誌文。〈吏曹參判尹行恁製。〉


10月4日


○癸丑,勸講。


○召對。


○內下山陵役事不足財力。


10月5日


○甲寅,次對。擢大護軍李得臣從一品,從大臣請也。


○命轝士軍經夜處,設窨供饋,令各軍門檢飭,從摠護使李時秀言也。


○吏曹判書李直輔,從縣道陳疏辭職,許之。


○以徐邁修爲吏曹判書。


10月6日


○乙卯,勸講。


○命繼講冊子,以《中庸》爲之。


○以洪明浩差山陵提調。因提調李得臣差歲幣正使,而改之也。


10月7日


○丙辰,召對。


○勸講。


10月8日


○丁巳,勸講。


○召對。


○以李直輔爲司憲府大司憲。


10月9日


○戊午,召對。始講《小學》。


○降仁同府爲縣,以正法罪人時皡居生邑也。


10月10日


○己未,詣殯殿,行夕上食。


10月11日


○庚申,召封。


10月12日


○辛酉,詣殯殿,行朝奠。


○勸講。


○遣領議政沈煥之,請諡于太廟如禮。


○召對。


10月13日


○壬戌,勸講。


○召對。


10月14日


○癸亥,勸講。


○召對。


○命夜對冊子,以《國朝寶鑑》爲之。


10月15日


○甲子,詣殯殿,行望奠。


○命下玄宮吉時,以來月初六日子時,進定。


○命遞右贊成宋煥箕,大司憲李直輔職,以其爲參因山時哭班,從近登程而方有職名,難於入城。大臣爲言也。


○命卿宰、侍從、蔭武堂上,被謫蒙放人,幷蕩滌敍用,以因山隔月也。


○以趙鎭寬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啓洛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晩秀爲藝文館提學,李柏然爲咸鏡南道節度使。


10月16日


○乙丑,詣殯殿,行別茶禮及朝上食。


○上諡冊寶于殯殿如禮,改銘旌後,行別奠。


○掌令兪鉉章上疏陳勉。仍請前大提學洪良浩譴削之典,以所撰敎文中,不書至嚴之典禮、矯俗之筵敎也。批曰:「所陳當留意。尾附事老人事,何可抉摘,敎文中雖或遺漏,何損於義理乎?」


○正言崔履亨陳啓:「請放送罪人權龍度、張羽成,令王府拿鞫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夬施典刑,拘囚罪人李漌,嚴鞫得情。」批曰:「亟停,勿煩。」


10月17日


○丙寅,勸講。


10月18日


○丁卯,詣殯殿,行晝茶禮。


○勸講。


10月19日


○戊辰,勸講。


○召對。


10月20日


○己巳,次對。命逆魁時景、時昱妻孥,施以散配之典,從按覈使李書九言也。


○殯殿提調金載瓚,以病減下,以行大護軍朴準源代之。


○大王大妃特敎,閣臣沈勉奎畿沿定配,以大行大王御製,便房本校正不審也。尋命分揀。


10月21日


○庚午,勸講。


○大王大妃敎曰:「山陵莎草、補土軍下去之類,不使之赴役,以錢勒捧,不能納錢者,甚至於奪其器械而逐送,怨聲載路云,是豈所以仰體昔日愛恤元元,不少貽弊之聖意也哉?諸堂上一幷越俸五等。」


10月22日


○辛未,勸講。


○以洪樂游爲吏曹參議,李敬一爲司憲府大司憲。


10月23日


○壬申,勸講。


○命各營衣薄之類,優給木綿。


10月24日


○癸酉,詣殯殿,行晝茶禮。


10月25日


○甲戌,大王大妃敎曰:「聞儒賢入闕,幸可勝言?遣史官,問起居以奏。」


○召見領議政沈煥之、大護軍李直輔于熙政堂。上曰:「儒賢進前。」直輔奏曰:「因山迫近,愈益罔極矣。」大王大妃涕泣下敎曰:「當此罔極之時,日望卿等之造朝,成服後,卽爲敦諭。卿今造朝,罔極中萬幸矣。」直輔曰:「頃奉慈敎,至今不勝感泣,而今始奔哭,罪戾深重矣。」大王大妃敎曰:「見今主上幼沖,國勢孤危,未亡人不得已爲垂簾聽政之擧,而自念見識孤陋,有何所知?晝宵罔措,倍添哀痛之心矣。目下第一急務,無過於保聖躬、勉聖學二件事,而保聖躬一事,左右之臣,當任其責,至於勉聖學,則有非人人可能。卿以先朝禮遇之臣,山林宿德之士,學問高明,聲望藹蔚,輔導之任,專恃於卿。卿須以追先欲報之念,盡心於薰陶輔翼之責,毋或終始辭巽也。」直輔曰:「臣蒙被先大王罔極之恩,糜身粉骨,不足以報答。而念臣實狀果無一毫所存,加以癃病沈痼,神精脫落,以此病狀,將何以奉承慈敎乎?臣若可强而不强,爲此飾辭,則不忠無狀,將爲天地之所不容矣。顧今朝廷才彦林立,左右輔導,固不患無人。而林下讀書之士,方在旋招之列者,亦不爲不少矣。至如臣者,擧世公議,皆知其爲欺天之罪人,伏願自今以後,特命勿復檢擬,俾得退守本分,實臣區區之望也。」大王大妃敎曰:「朝廷之上,雖非無人,而如卿林下宿德之士,豈易得哉?卿雖年老,不必以筋力爲禮。旅次雖或齟齬,必須久留輔導,予實深望焉。」上曰:「慈敎如是縷縷,卿之久留,予實望之。」直輔曰:「聖敎又如此,臣更無可達之辭矣。病勢如或少間,則亦豈敢不奉承乎?」大王大妃敎曰:「仰惟先朝信遇之心,卿豈可不留輔我沖王耶?」直輔曰:「先大王,豈不知臣之不肖?而特以世祿之裔,曲加假借,前後恩造,隆天重地。如有一半分可以報效之方,而飾辭退托,則將以何顔,歸拜我先王乎?顧今癃病,實有朝夕奄奄之慮,前席慈敎,丁寧諄複,而聽瑩極甚,亦末由諦承,目下昏憒之狀,亦庶幾蒙天日之俯燭矣。」直輔又奏曰:「臣固萬萬惶悚,而有仰達之辭矣。我聖上血氣未盛,戒在過毁。而先自慈聖殿下,勉加節哀,然後方可以寬慰我聖上之心,伏願深留慈念,隨處勉抑,以爲保護聖躬之道焉。」


○命大護軍李直輔筵退後,遣史官存問,仍令輸送米麪、柴炭。


○以金載瓚爲議政府左參贊,趙鎭寬爲工曹判書,金爔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10月26日


○乙亥,詣殯殿,行朝上食。


○命發靷時,都監堂、郞以下員役、工匠等糧饌之資,內下。


○以李義弼爲工曹判書。


○告訃兼請諡請承襲正使具敏和,副使鄭大容,以自燕離發,馳啓以爲:「行狀中殿字膳字,皆是大國應避之字云,故寢殿改以寢宮,避殿減膳,改以裁減常供,詣禮部呈表奏。二十二日,自禮部直奏,本日以照例辦理批下。表文同日自禮部送內閣,使之翻淸入奏,奉旨知道。行狀自禮部送內閣,則漢中堂王杰、劉鏞、滿中堂慶桂會議,以文莊、孝恭、恭宣、恭慤擬謚,請旨皇帝,欽定恭宣。以孝恭,卽康熙皇后諡號,而本閣矇不覺察,有此擬入,該中堂竝交部議處,勅使則仍以九月派定。上勅散秩大臣公明俊、副勅內閣學士納淸保、大通官倭克精額、太平保、別大通官雙林、次通官常善、吉爾通阿,將以今十五日發程,而牌文則前期三日,先爲出送。」


10月27日


○丙子,命迎勅時結綵,勿爲磨鍊,下馬宴,以茶禮爲之,百官用無揚黑團領,見官禮,用布團領。


○大王大妃敎曰:「宋儒賢來到近地云,喜幸不可勝言。日寒如此,起居知來以奏。」


10月28日


○丁丑,遣史官,問儒賢入來,食物、柴炭輸送。


○以金文淳差遠接使,李晩秀差館伴,金銑差問禮官。


○大王大妃命遞戶曹判書金文淳,中批以李書九代之。文淳國葬提調之代,亦以書九差下。


10月29日


○戊寅,召見上護軍宋煥箕。大王大妃敎曰:「山林進前。」煥箕奏曰:「天崩之慟,無可達之辭矣。」大王大妃敎曰:「萬萬夢寐之外,遭此罔極之變,夫復何言?」仍涕泣嗚咽,敎曰:「方今主上幼沖,國勢孤危,顧此藐然一未亡人,雖依倣故事垂簾聽政,而凡於一、半分,補益國事之道,茫然無知識,哀痛之懷一倍難抑矣。」煥箕曰:「以我聖上孝思,安得不過加哀痛?而伏念宗社付托之重,專係殿下一身,必須加意節哀,以爲保護聖躬之地焉。」大王大妃敎曰:「目下急務,無過於保聖躬,而此則左右諸臣,自當盡心殫誠,靡不用極。至於勉聖學一事,有難責之於人人。卿卽山林宿德之士,先朝禮遇之臣,須以追先欲報之心,輔導沖王,深所望也。在昔明聖聖母時,卿家先正,承命輔導,予雖不及於明聖聖母,萬一卿以先正之後,克承先徽,則豈不休哉?」煥箕曰:「臣若有一分可强之勢,則豈敢不奉承萬一?而旅邸濡滯,實有頃刻奄奄之慮矣。」大王大妃敎曰:「當此時,卿豈可以辭巽乎?因山後當設經筵,勿復爲逡巡之計,留輔沖王。」上曰:「慈敎如是,必須久留輔導也。」大王大妃敎曰:「卿無曰未亡人誠意淺薄,必須追先朝眷遇之恩,繼先正已行之事,勉回遐心,期於成就聖德也。」煥箕曰:「臣以無似,厚被先朝恩眷,此生此世,無以報效涓埃。而此時下敎,又如是勤摰,臣雖冥頑如木石,豈無感泣竭蹶之心?而癃病漸加,旅邸之中,昏倒不省,至於經筵三接,尤非可論矣。」仍奏曰:「臣於先朝時,嘗請仰瞻,而伏蒙特許。今於前席,敢請仰瞻天顔焉。」上許之。煥箕曰:「臣之病勢添劇,旅邸調息,實難如意。當於明日,參朔奠哭班後,卽詣陵所近處,以爲數日調息之地矣。」上曰:「過因山後,卽爲上來也。」煥箕曰:「病勢添劇無常,有不可知,而今不敢煩瀆於哀遑之中。當於筵退後,以文字仰奏矣。」


○命輸送食物、柴炭於宋煥箕所住處。


○命藥院直宿,自明日依例爲之。


○以權?爲議政府左參贊。


○命給諸道三都當年災二萬六千五百五十一結。


十一月


11月1日


○己卯朔,詣殯殿,行朔奠晝茶禮,啓欑宮,別奠夕奠。


○歲幣兼謝恩正使李得臣、副使林蓍喆、書狀官尹羽烈,拜表出去。


11月2日


○庚辰,詣殯殿,行祖奠。


11月3日


○辛巳,詣殯殿,行遣奠。靈駕發詣陵所,次始興行宮宿所。


11月4日


○壬午,靈駕次華城行宮宿所。


○大王大妃敎曰:「大行大王因山隔日,哀隕罔極之中,一念所係着者,惟是輔導主上之一事。追念大行朝平日止慈之情,其所日夜期望,亦無過於此一事。每以書筵不能致山林宿德之士,爲大悶且恨之事,此則卿等庶幾諒之。自大喪之後,豈不欲敦召卿等,期於卽爲致之,而日事悲遑,未遑遂意。今卿幡然簉朝,陟降冥冥之中,其所蘄望於卿而慰悅者,當如何哉?且卿追先帝報陞下之義,亦惟在是,豈忍邁邁然遄還耶?況卿是先正之孫,先正當日已行之事蹟,燦然可見,則卿豈不釋然而追述乎?頃於召接時,已以此意,縷縷面諭矣。玆又特遣近侍,敷告至意,卿須深加體諒。因山過後,隨卽還朝,仍留城中,出入經筵,輔導聖學,仰副大行朝眷眷之遺意事,遣承旨,傳諭于前贊成宋煥箕處,仍與之偕來。」


○大王大妃敎曰:「大行大王梓宮,今將永閟于九原矣。艱大之基業,遺于沖辟而歸,陟降之靈,戀結情私,當如何哉?思之及此,不覺腸摧而哽咽。未亡人旣生在此世上,則仰副先王冥冥中期望者,惟在輔導沖辟之一事。今日朝臣之一分自效於追先帝之義者,亦無過於此一事。況如卿忠愛惻怛之精誠,豈忍恝然於此?卿雖非因山之故,由當竭蹶簉朝,以輔我主上,況今旣爲奔哭之禮而入來,則豈可邁邁遄還,不思所以仰副陟降期望之念也哉?非但卿之分義,以予悲痛懇迫之心,亦豈忍捨遣卿等,不爲輔導之計乎?頃於引接時,已以此意詳諭矣,玆又特遣近侍,敷告至意,卿須於因山過後,隨卽還來,出入講筵,以輔我聖學事,遣承旨,傳諭于前大司憲李直輔處,仍與之偕來。」兩儒賢處傳諭承旨,俱以病狀難强,扶曳還鄕之意,書啓。


11月5日


○癸未,靈駕次陵所,啓欑宮,上山陵。


11月6日


○甲申,下玄宮。奉安先朝御制六亟、手圈一匣、新印三經、四書三函于退壙,行立主奠。


○靈駕次華城行宮,行初虞祭。夕次始興行宮。


○奉朝賀徐有臣卒。有臣,故相志修子也,淸愼有故家規度。正宗朝,起廢爲文衡,以其祖、曾,世爲此職也。然文章不甚著焉。


11月7日


○乙酉,行再虞祭及冬至祭于始興行宮,返虞于昌德宮之孝元殿。上迎哭于敦化門外,如禮。


○召見摠護使及時、原任大臣。


11月8日


○丙戌,判下三都監賞典。長生殿都提調領議政沈煥之、摠護使左議政李時秀、贈玉帛官前領議政李秉模,幷鞍具馬面給,拭梓宮官右議政徐龍輔,廐馬面給。銘旌書寫官朴準源、殯殿提調金載瓚、李晩秀、韓用龜、都廳趙得永、國葬提調李祖源、李在學、趙鎭寬、都廳林漢浩、沈奎魯、山陵提調金文淳、李得臣、都廳金履度、曺允遂、初喪時承旨金羲淳、韓用鐸、諡冊文製述官金祖淳、書寫官徐鼎修、誌文製述官尹行恁、哀冊文書寫官徐有隣、虞主書寫官閔台爀、讀諡寶官朴吉源、封閉官崔重奎、禮房承旨申獻朝、宗戚執事趙觀鎭幷加資。其餘施賞有差。有隣加輔國。載瓚、祖源、文淳、得臣加崇祿。在學加崇政,準源、晩秀、用龜、祖淳、鼎修、鎭寬加正憲。行恁、台爀加嘉義。觀鎭、義淳、用鐸、獻朝加嘉善。得永、漢浩、奎魯、吉源、重奎、履度、允遂,加通政。


○掌令李安默疏,論徐有隣兄弟。略曰:


當壬子夏,嶺南萬人疏出後,徐有隣之章繼之。其疏大旨,以外面驟看,則似若出於闡揚德義之意,而爲此者有忠逆、邪正之異,以義理之公者忠也正也,以挾雜之私者逆也邪也。所謂義理者,何也?惟我先大王至嚴至正之大義理,可以永有辭於天下,在下對揚者,有若故文忠公金鍾秀、文忠公兪彦鎬、今領相沈煥之等諸人,自初藉手,秉執極嚴,入告出語,以爲尊聖德正世道之方焉,此則臣所謂闡揚,而曰忠曰正者也。所謂挾雜者,何也?一種怪鬼輩,敢藉不忍言不敢道之說,要作威脅之資,必欲毁壞我義理,殄滅我倫綱,禍人家國而後已焉,而乙、丙之所以本於戊、己一串貫來者是也。此則凶徒所以藉說而爲逆爲邪者也。凡其邪、正向背之間,出乎此,則入於彼焉,未知有隣兄弟,方當乙、丙諸賊鴟張之時,果能自拔而懲討乎。亦於士類諸人對揚闡明之時,果能同心而齊聲乎?由前而無所懲討,由後而不能對揚,處邇列許多年間,宛轉媕婀,曾無一半辭及此,不先不後,忽爲嶠人之後殿者,情迹其無疑乎?畢竟營護之輩,果非別人,而前唱後喁,欣戚相須,則渠雖喙長三尺,又何以自解也?臣所謂背馳者,亶出於此。嗚呼!世道之陷溺,積祟難醫,義理之晦塞,沈痼愈甚。先大王臨御二紀,苦心至誠,惟是矯俗一事。而嘗試沮毁者,甘心蘖芽,至有五晦處分大訓,仍作末命,則庶幾懦者率化,頑者知懼。而仙寢未冷,宿習復售,或厭說義理,刪沒於代撰之文,或顯護私黨,則探試於請宥之典,甚至身爲銓官,檢擬逆孽於初仕,則似此擧措,又是先朝所未敢售者。而梗頑難變,猝無偕底之望云云。


仍辭職,例批。


○以沈象奎爲吏曹參議,李鼎運爲刑曹判書。


11月9日


○丁亥,放輕囚。


11月11日


○己丑,詣孝元殿,行四虞祭。


○前判書李鼎運卒。


11月12日


○庚寅,山陵都監提調徐有隣等,以十一日酉時,安陵奠設行,啓。


○水原府暗行御史申絢,進書啓、別單。


11月13日


○辛卯,召見山陵都監堂、郞。


○命立石紀蹟于華城遲遲臺。卽大行朝園幸時,常所駐蹕處,從暗行御史申絢別單所請也。


○以朴準源爲刑曹判書,李在學爲判義禁府事。


11月14日


○壬辰,迎接都監,以勅使所持來祭幣禮物數爻啓。〈祭幣,銀壼一把,銀爵三隻,帛一疋,檀香一炷,銀二百兩。卓筵等,折價係白紡絲六疋,白綾六疋,藍紡絲一疋。禮物,狐裘一襲,貂皮一百張,全備坽壠鞍轡馬一疋,大蟒緞二疋,小蟒緞一疋,粧緞一疋,錦緞一疋,大緞二疋,四團補緞二疋,石靑緞一疋。〉


11月15日


○癸巳,詣孝元殿,行六虞祭及晝茶禮。


○以趙尙鎭爲刑曹判書,趙觀鎭爲豐寧君,承襲也。


11月16日


○甲午,召見回還三使臣及館伴迎接都監堂上。


○書狀官張至冕進聞見事件。


一,明年奉審宣陵事,與軍機大臣,已有酬酢,瀋陽之行,必在明春,而以南方賊匪之未平,方有更商量之議云。一,使宗室莊親王,奉乾隆皇帝畫像,以十月十八日發行向瀋陽,而治道一千五百里,禁行人不得由此過去,瀋有行宮,世世奉畫像云。一,南方敎匪,卽吳半生之餘黨,而連年作亂者也。雖不能大擧入寇,而乍休乍動,逐年爲患,而貴、陜等州賊,夏秋間,又復熾盛,南方兵將,屢次出戰,互有勝負,使盛京將佐,率黑龍、吉林之驍騎以救,而入秋以來,每以區劃兵事,頗爲撓撓云。


11月17日


○乙未,詣孝元殿,齋宿。


11月18日


○丙申,行卒哭祭。


○大王大妃、惠慶官,行易服禮。


○水原留守徐有隣,陳疏自辨。略曰:


臣得見掌令李安默疏本,則又以臣壬子疏事,把持驅勒,罔有紀極。彈人劾人,亦有分數,一之甚矣,其可再乎?未死之臣身,固所甘心,旣骨之臣弟,復何攙及?其亦不仁者矣。臣之壬子疏、乙卯疏,幷與所承恩批,而布在於日記,一經乙覽,可以俯燭。噫!我東方大義理文字,莫尙於《明義錄》,非但討乙、丙,亦所以討戊、己,而特以聖人立言,主於微婉,人之見之也,有知者知,不知者不知之歎。許多嶺人之喧聒不止者,實出曉不得先大王至精至微之義,故臣爲是之懼,果進一疏。首先歷敍兩聖朝慈孝之盛德至善,繼又溯論亂逆之源委,以明夫乙、丙之根於戊、己,戊己之流爲乙、丙。仍請撰出一部書,大書特書曰:『乙、丙以來,諸賊之某賊某罪,其本則某年之逆也:「使八域萬世,瞭然知義理源頭。及奉批旨:『以言之不忍、說之至難』爲敎,又以『須看一部《麟經》,其數十大義,隱而婉,婉而微。《明義錄》之開局撰次,斯義則竊取於聖人』爲敎,鄭重難愼,不卽允可,而百有餘言。大哉之音一播,大義昭揭於日星,知者益知其所不知,不知者始知其所當知。揄揚闡明,固萬萬不敢當,一半分螢爝之補,臣亦不敢辭,而此而謂之背馳者,非誣而何?又況臣疏出後,不但一世之詳悉顚末,嶺人亦皆見之,不日捲歸,此是折㙖乎?繼㙖乎?臣之壬子疏,有曰:『君臣上下,講明此義理者,幾遭矣?前後筵席之上,賤臣掩抑而陳之,殿下掩抑而聽之,十數年一如一日。』批旨若曰:『歷擧筵席未罄之蘊』,而仍請編書敷示。蓋其十數年筵席上講明,已在於聖明之照臨,則彼疏所謂處邇列許多年,曾無一半辭及此云云,何所指也?凶徒之不忍言、不敢道,卽是凶言悖說之資斧,陰謀秘計之欛柄也。廷臣之不忍言、不敢道,亶出於恐戚聖心,而當沐浴懲討之時,則不得不明目張膽,而言之道之,則非特臣疏爲然,前後章奏筵達,擧皆如斯,忠逆、黑白,不趐如天壤之相懸。而今乃混而一之,捏而合之,以爲疑亂熒惑之資,何其太踈謬也?臣於嶺人,自是風馬牛不相及,旣已痛斥。且有公眼,雖欲勒加以營護欣戚之目,人孰取信?噫!義理者,天下之公也,闡明與不闡明,背馳與不背馳,旣奉先朝之明敎,且有百世之定論,豈或隨一安默口吻,有所輕重於其間?而所可痛者,刼辱之加耳。


批曰:」卿事,先大王已有俯燭,卿其勿辭。「


11月20日


○戊戌,上護軍宋煥箕,從縣道陳疏。略曰:


竊惟帝王之有巍德豐功,得以祀百世而不遷者,從古甚盛矣。苟其可爲不遷之祀也,則亦不必皆待其當祧之時而後始議,如漢孝景元年,定孝文世室者是也。《書》之七世之廟,可以觀德,是在邦家,於不休哉?我朝列聖世室之盛誕,有以觀其德,而可埒殷、周之隆矣。今以我先大王德業之崇,而何可緩其世室之議也?洪惟我先王,以上聖之資,當君師之位,臨御二紀,治敎休明,遠溯乎堯、舜之道、孔、孟之學,而其所標準,必自朱子始,克闡精一之旨,丕膺繼開之責,窮天人性命之原,興詩、書、禮、樂之敎。餘事文章,自成渾灝,所著述,爲羽翼經傳者亦多。尋常惓惓於扶正學,以熄邪說,明淑慝,以靖世道,平日正大之規,純粹之行,皆可以模範百世。若其立仁義之道,使天理明,而人心正,天敍勑,而五典惇,則實惟繼述我孝廟志事。至於初元,昭訓揭如日星,一部《明義》,炳若《春秋》,振人紀於將墜,章大義於旣晦,維功與德,誠無間然。其德意所孚,功化所被,環東土數千里,凡有血氣之倫,孰不有沒世不忘之思哉?嗚呼!尊尙德美,加隆廟儀者,允爲有國之縟擧矣。我先王不祧之禮,恐不俟百年而議定也。在昔肅廟朝,臣之先祖時烈,陳章建言,仰請孝廟世室,而遂定隆典。臣竊謂先王盛烈,克配聖祖,則是豈非今日所可仰述之大端乎?噫!臣祖當日之請,本欲卽發於禮陟之後,而以事體重大,未勉因循,致恨不已。其所謂『衰病沈痼,朝夕就木,終若不言而死,則負罪罔極』者,此殆微臣如今情事也。伏願殿下仰稟于東朝,俯詢於在廷,以爲闡美致隆之圖焉。仍伏念朱子於隆興之初,以天命、人心眷顧蘄向之幾、講學窮理修齊治平之要,陳勉於時君者,旣誠且懇。臣祖亦於顯廟初元,有所箴規,以冀誠心典學,靜存精察,而俱載於先朝所編《兩賢傳心錄》之中矣。雖臣竭心腹而言之,何以加此?伏乞聖明留神穆覽,儼乎若乾、淳大儒,日接燕閑,先臣文正侍筵討論,則其於緝熙光明之工,豈少補也哉?


批曰:「先大王世室之請,詢于大臣,僉議攸同。卿之追先以報,極爲感歎。《傳心錄》,當日監矣。待春和簉朝,是企是企。」


○次對。上曰:「儒賢,以先朝世室事,陳疏仰請,大臣、禮堂,詳覽原疏後,各陳所見。」領府事李秉模曰:「七廟觀德,古之義也。惟我先大王二紀間治化,上配唐、虞,下軼三代,豐功丕烈,盛德至善,史不勝書,而義理炳日,垂範萬世,儒賢之疏,闡揚而發揮之,仍以世室爲請,庶可以少副臣民於戲沒世之思,誠不勝摧咽讃歎之至。預定之規,亦有見於前史,而先正臣宋時烈昔所仰請者,卽是我朝故事。惟願仰稟慈聖,俯詢諸臣,而允從焉。」領議政沈煥之、右議政徐龍輔、禮曹判書李晩秀、參判尹行恁,竝請亟擧縟典。大王大妃敎曰:「先大王盛德大業,考之往牒,亦所罕有,而義理秉執之嚴正,尤可以俟百世而不惑。定世室之禮,業欲詢問於諸臣矣,儒賢之疏,適到於此時,令筵歷詢,諸臣所奏,亦同然一辭,更安容他議乎?待大殿下敎可也。」上敎曰:「儒賢以先朝世室事仰請,而問於大臣、禮堂,僉議詢同,卽爲擧行。」晩秀啓言:「先大王定世室事命下矣,宗廟、永寧殿、景慕宮、孝元殿,擇日告由後,頒敎八方,」從之。仍命賜祭于文正公宋時烈。


○命式年大小科,退行於明秋,以登極增廣相値也。


○以趙鎭寬爲刑曹判書。


11月21日


○己亥,冊封奏請正使領議政李秉模,廐馬面給,副使李集斗、書狀官朴鍾淳幷加資。告訃兼請諡請承襲正使綾城尉具敏和子弟中,六品職除授,副使鄭大容、書狀官張至冕幷加資,各給奴婢、田結。集斗加資憲。大容加嘉義,鍾淳、至晩加通政。


11月22日


○庚子,以尹行恁爲弘文館副提學。


11月24日


○壬寅,詣仁政殿,行迎勅及受弔儀。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建侯樹屛,綏猷懷柔遠之圖,崇德象賢,謹度重承祧之選。輯共球而濟美,亮采有邦,綿帶礪以凝禧,式序在位。修其禮物,舊有令聞,質爾人民,昭哉嗣服。朝鮮國王李,揚芬玉穎,毓粹齠年,岐嶷協於輿情,似續延其福緖。當熊占之卜吉,早慰馳諏,維燕翼以詒謀,彌昭譽望。勝衣閱歲,欣徵著代於東藩,賜履基禔,聿愜升儲於左海。載兪葵表,申錫茅封,專賁綸函,兼頒綺幣,特封爾爲朝鮮國王。於戲!連城演澤,紹封章禮義之風,肯構膺休,繼序秉溫文之德。資忠移孝,肅修世範於蕃畿,開國承家,渥被恩輝於使節。允綏吉祚,益懋榮勳。欽哉!


○勅諭:


皇帝勅諭朝鮮國王嗣子李。前據故國王李奏懇,將嗣子李,封爲世子,曾降旨兪允。嗣經禮部具奏,國王李薨逝,該嗣子應承襲父爵,另請冊封,是以停止前旨。玆據莊順王妃金氏奏稱,嗣子李,岐嶷英粹,仁孝茂著,國人願戴懇請嗣封。朕念爾世篤忠貞,夙宵恭順,藩維濟美,懋昭先猷,是用俯循輿情,允玆籲請。專遣正使散秩大臣公明俊、副使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郞納淸保,齎詔誕告爾國,封爾爲朝鮮國王,繼理國政,幷賜綵幣等物,爾其率由典章,以介景福。亹荷龍光之渥,賁彌昭燕,譽以繩承。克勤於邦,宗社篤苞桑之固,聿修厥德,本支詒磐石之安。欽哉毋替朕命,特諭。


○勅使行祭于孝元殿。祭文:


晉綏示誼,釐圭分輯瑞之班,渙錫垂恩,展俎美薦馨之報。念保邦於敬始,克謹恭懷,爰加禮以飾終,用彰盛典。爾李海隅稟粹,靑社承封,效屛翰於天家,一心慕義,撫黔黎於國境,八道懷仁,每當候律輸忱,拱辰奉款,豐賚且加於陪貳,寵頒均渥於臣隣。接以股肱,視無中外。方謂繼繩有序,長申特錫之儀,何圖淪謝興嗟,來告載馳之使?在昔丹誠之未沫,及玆震悼之良深。廼示褒榮,宜隆奠醊。於戲!桑苞勿替,令聞足表乎東瀛,葵向久傾,靈爽如依乎北闕。式昭秩祀,尙克欽承。


○還御仁政殿,接見勅使,行茶禮。〈接見時,至引禮引勅使,由東正門,入就殿內拜席頭,西向立。贊禮導上,詣殿戶外,承旨前導由西正門,入就殿內拜席頭,東向立。上命御前通事沈象奎、譯官通事金在和,傳于上勅,御前通事金近淳、譯官通事尹春咸,傳于副勅曰:「請行再拜禮。」兩勅曰:「不敢當。不敢當。」又使沈象奎等傳語曰:「禮也,不敢從命。」兩勅又固辭。又傳語曰:「賓主初見,禮不可闕也。況僉大人,奉皇命來臨,敢不如儀?」兩勅又辭曰:「禮雖如此,不敢當矣。」仍請揖禮,兩勅曰:「這箇是好。」又傳語曰:「大人有命,不敢不從,當行揖禮,而禮無交拜之禮,則揖亦不可交揖。主人先揖,大人答揖,而一時幷揖於兩大人,亦涉欠敬,主人先揖上勅大人,上勅大人答揖,次揖副勅大人,副勅大人答揖,好矣。」兩勅曰:「當如敎矣。」行揖禮訖,又傳語曰:「皇上氣候何如?」勅使曰:「平安。」仍請就椅上就椅,勅使亦就椅。領府事李秉模、領議政沈煥之、左議政李時秀等入參。命通事傳語曰:「諸王,貝勒,安否?」兩勅曰:「平安。」又傳語曰:「上大人遠路,風霜勞苦必多,氣力何如?」兩勅曰:「一路平安,不須過念。」又傳語曰:「小邦無祿,遭此大喪,皇上深念小邦,特遣兩大人,遠臨小邦,賜諡賜祭,俱出特恩,哀榮交至,無以爲懷。」兩勑曰:「此是應行之典,俺等之勞苦,何足言乎?」又傳語曰:「小邦前後蒙被皇恩,曠絶隆厚,今番各樣奏請,幷蒙諒許,字小之典,感祝而已。」兩勅曰:「此皆當然之事矣。」又傳語曰:「皇誥皇勅,遠臨小邦,禮當城外迎接,而僉大人深念寡躬之勞動,應行之禮,亦皆停免。大人有命,雖不敢不從,私心極爲愧悚矣。」兩勅曰:「旣是重孝在身,雖未遠接,有何所妨?」又傳語曰:「小邦凋殘,沿路接待,必不能成樣,在主人之心,愧歎無已。」兩勅曰:「沿路接待,無一物不稱意,感謝無已。」又傳語曰:「僉大人銜命,遠辱在小邦,榮耀極矣。此與平時有異,雖不得如例設宴,今欲略設茶禮,以表微誠矣。」兩勅曰:「進茶則當依敎,而果盤則此時誠不安,停止好矣。」又傳語曰:「不腆數器,不足爲饌品,請勿固辭。」兩勅曰:「如是慇懃,當依敎矣。」仍進茶。司饔院假提調一人,捧茶甁,一人捧茶鍾、盤具,入立於殿內近南向北,一人捧果盤,立於殿右,之左近南北向。假提調一人,以鍾受茶,跪進平上勑前,上勅受鍾,一人跪進于副勅前,副勅受鍾,提調以鍾受茶,跪進于上。上執鐘擧示,勑使亦擧示。訖,假提調二人,各進勅使前,跪受鍾,提調進上前,跪受鍾,俱復於茶盤。訖,假提調跪進果于勅使前,提調跪進果于上前。訖,傳語曰:「不腆小饌,雖極歉愧。主人之心,甚爲缺然,更爲進茶,何如?」兩勅曰:「饌品極好,當加意善喫矣。」又傳語曰:「通官以下賜茶,何如?」兩勅曰:「賜茶之敎,出於盛念,謹當如敎矣。」通官輩遂出正門外,受茶奉飮,仍鞠躬稱謝。又傳語曰:「情雖無窮,僉大人行役之餘,勞憊可悶,請撤茶何如?」兩勅曰:「當如敎矣。」又傳語曰:「皇華辱臨,實爲小邦難得之榮。況僉大人隨事軫念之意,實爲可感。以情以禮,烏可不回謝館所,而哀疚之餘,自難强作,恐難如意,甚爲歉歎。當令大臣、近臣,替行問候。」兩勅曰:「旣已重孝在身,則異於他時,何以枉臨?大臣、重臣,不必來臨矣。早朝勞動,先爲還內,則當歸館所矣。」又傳語曰:「僉大人跋涉之餘,勞憊必多,勢難更爲挽留。而館宇凡節,必多齟齬,惟願善加調護。」兩勅曰:「日寒如此,國王終日勞動,我們亦甚不安矣。不敢久坐陪話,請退休館所。」又傳語曰:「請行拜禮。」使辭。又傳語曰:「大人之敎旣如此,請行揖禮。」上揖上勅,答揖,上揖副勅,答揖。引禮引勅使,降自東階,贊禮導上,降自西階。兩勅曰:「日寒如此,而終日勞動,誠願先爲還內,我們亦當安意歸館矣。」上曰:「禮也,」仍送至仁政門外。兩勅屢次固請還內,而上答以禮不可闕。及出仁政門外,兩勅又固辭,傳語曰:「僉大人意雖可感,應行之禮,何可已也?」兩勅又固請乘輿,上乃乘輿,勅使又乘轎。命招通官輩,敎曰:「日寒如此,爾等何以作行乎?」仍賜顔色,通官輩皆感謝不已。乘輿後,上揖勅使,答揖,勅使因出去。自仁政門,至進善門,副勅連爲回首瞻望乘輿,眞有欽仰感歎之意。遣承旨問安於勅使,則以爲:「今當歸館,更未陪話,悵然悵然,承遣近臣委問,不勝感謝。」〉勅使回館後,遣承旨勞問。


○以李集斗,差伴送使。


11月25日


○癸卯,遣亞卿,勞問勅使。


○迎接都監啓言:「大臣茶禮,因勅使言,停免。」


○遣承旨,請留勑使。


○迎接都監啓言:「上勅以今番《儀註》中,先封典後弔禮,大致疑訝,屢使任譯輩來問,故以丙申前例,本自如此答之。則又爲求見丙申《儀註》之謄載冊子者,故以謄錄冊子,不可出示之意防塞,終日相持,末乃以此執言,不受禮單,擧措轉益怪駭,不無葛藤之慮。故《同文彙考》中,迎弔勅儀註,使差備譯官持示。上勅見之,頗有憮然之意,而始以爲:『俄者承旨請留,上敎懇款,當留一日,再明離發』云。元禮單、都禮單,幷爲循例受之矣。」


○咸鏡監司李秉鼎,以今月初八日獰風,咸興等十三邑鎭及他道歙谷等五邑,海尺漂渰五百四十四名,漁船破碎七十一隻啓。命別加恤典,爲文祭之于海上。其後一百六十六人生還。


11月26日


○甲辰,水原留守徐有隣疏。略曰:


臣遭罹奇怪,情跡危臲,竊附籲冤之義,冒控亮陰之中,惶懍震越,惟譴何是俟。伏承批旨,恩言鄭重,至以先大王已有俯燭爲敎,昭晣之渥,洋溢汪濊,臣以首頓地,怳然若乙卯冬承批故事,感激哀霣,自不覺血淚之被面。此際又得見李安默疏本,滿紙叫嚷,醜辱層加,殆若狂竪之夢譫,街童之醉詈。橫逆之來,不足多辨,而若其有關於莫重之義理,莫嚴之記注者,烏可不明言洞陳,一任渠漫漶變幻乎?噫!閟宮筵說,伊時諸臣,擧皆承聞。上款若曰:『《明義錄》,別無樹立;』下款若曰:『壬子疏,關係義理。』仍以下款事,辭敎渙發,嚴於斧銊,上、下款承接,皎若丹靑。伏況別無樹立之敎,又與渠所謂背馳義理,逈然不同。而今乃以心術照燭,聖度包容等說,肆然爲矯誣之計,是亦可忍者乎?君臣之間,貴相知心。苟使臣心術之微,一毫近似於背馳,則以我先大王大義之所秉執,何惜乎臣,置兄弟於近密之列者,至於數十年之久?而當義理,則與之講明,遭鋒鏑,則爲之拯拔,許之以赤腔予燭,喩之以俯仰無怍,宸章誕降於南城,陪筵頻開於北闕,以至國寢拱護之任,特畀多年,視同家人乎?今渠爲說,有若先大王之於賤臣兄弟,疑其心而用其人者然,與向來將取姑與之凶言,換面逞毒。緣臣之不忠無狀,仰累我先大王則哲之明,臣竊爲之痛哭流涕,恨不卽地自刎,以效鍼虎之下從也。《明義錄》之別無樹立,臣誠有愧於尺疏叫閽之一故相,而沐浴懲討之隨其後,則臣與在廷諸臣等耳。今若以逈然不同之『別無樹立』四箇字,盡驅之於渠所謂『背馳之科』,則豈不失大聖人下敎之本意,而甘自歸於厚誣一世乎?至若記注一事,初旣諉之於替奏之司謁,今又諉之於在謫之承宣,丁寧申奏於先朝之前,而口所言目所覩者,一番再番,容易變改。或曰:『日記之失實,始因對疏而知之。』或曰:『所惜者,記載之無徵。』或曰:『其將以此爲信跡,而傳之永久耶?』云云。臣見之未半,毛骨俱竦。噫!吐言食言於人事變嬗之後,朋儕間之所不忍爲者,而渠乃忍爲於君父臣子之際,世有公議,在所不容,國有法綱,在所當被。而渠雖不畏公議,不畏國綱,獨不畏天神之赫臨乎?使之退去時下敎,渠亦不敢隱端矣。假令渠之所對如彼,而下敎及此,則此是渠大關節,何不卽地仰暴,默然退出,拖至于今,始曰乃爾其心所在?言之痛心,臣何必汚口也?安默疏批中,記注在矣之敎,日月之明,燭奸無餘。遁辭知其所窮,邪辭知其所離,孟夫子知言之聖,實仰復見於今日矣。渠疏之外此,許多矛盾,許多刼辱,臣雖疲劣,豈堪與欺天誣人之一安默,上下爭辨哉?一初之政,四維爲重,臣身之不可復廁於周行,已悉前疏,今不敢更事覶縷。而刼後餘喘,積受拳踢,些少精爽,澌頓將盡,窮阨危蹙,日甚一日。伏乞解臣重務,削臣朝籍,退伏松楸,以畢餘生,自今至死之年,皆聖上賜也。臣於治疏將上之際,伏奉傳敎下者,以『健陵奉審修改時,不可無留守,使之卽刻下去。』事關陵役,不敢言私,而大防當前,鐵限莫越,特敎之下,末由趨進,席藁江干,恭俟嚴誅。有臣如此,生不如死。


批曰:「昭晣已盡,卿何過引?修改涓吉,卽爲肅命後,進去。」


○命山陵都監堂上徐有隣、李在學、洪明浩削職,守陵官李彦植罷職。以山陵工役,未滿一月,丁字閣有頉處,奉審大臣請罪也。


○大提學洪良浩再疏,引義乞遞,許之。


○以尹行恁爲弘文館提學。


○遣承旨勞問勅使。


11月27日


○乙巳,遣亞卿,勞問勅使。


○迎接都監,以勅使離發啓。


○以李晩秀爲水原府留守。


○以南公轍爲弘文館副提學,韓用龜爲禮曹判書,金祖淳爲藝文館提學,李祖源爲判義禁府事。


11月29日


○丁未,勸講。


○戶曹判書李書九陳疏辭職。略曰:


今臣之叨是職,果何爲也?若謂才識可取也,則空踈拙劣,無足比數,綜事經物,斷非所長。若謂位著承乏也,則舊望、新資,不患無人,公聽幷擧,自有常規。而乃因事會之迫急,不待廟堂之薦擬,遽承此格外之特簡。顧今聖化繼明,慈德徧覆,凡厥籍紳之蒙被任使者,莫不推廣舊恩,俾霑新渥。然而廈氈深邃,簾帷靜穆,外廷具僚之長短能否,尙有所未悉照燭者,則斜封、墨勅,又非今日之所宜有,而非常之寵,忽及於臣身,是必有以不肖之名,上誤慈聽者,而我聖上日月之明,亦不免於遺照也。得之以非道,居之以無名,臣雖庸陋,竊所恥之。


批曰:「久任之職,慈殿特畀,卿何可辭。」


11月30日


○戊申,以李致中爲議政府左參贊。


○國哀弔慰大差倭出來,以申溆差接慰官。


十二月


12月1日


○己酉朔,詣孝元殿行朔祭。


○輪對。


○召對。


○以李祖源爲漢城府判尹。


12月2日


○庚戌,命《兩賢傳心錄》,令芸館開印。乃正宗朝抄出朱子書及先正臣宋時烈遺集,御定彙編也。


○以鄭大容爲成均館大司成,李秉模爲實錄摠裁官,洪良浩、金載瓚、李祖源、李晩秀、金祖淳、韓用龜、趙鎭寬、丁範祖、權?、李義弼、李書九爲知實錄事,尹行恁、鄭大容、南公轍、李翊模爲同知實錄事,金近淳爲實錄修撰官,李晩秀、金祖淳爲奎章閣提學,尹行恁、南公轍爲直提學,李存秀爲待敎。


12月3日


○辛亥,詣孝元殿,行定世室告由祭。御仁政殿頒敎,仍詣孝元殿,行晝茶禮。


○頒敎文若曰:


喬山之弓劍永閟,抱至慟於嚴廬,法庭之絲綸肇頒,秩宗祀於太室。贊我先美,格汝多方,雖在亮陰之時,厥有代言之例。恭惟我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師道在上,心法執中,溫良恭儉,得之惟聖性者,剛健純粹,精也爲君巍乎。別嫌明微,有初元不貳本之諭,開來繼往,任斯文大一統之權。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業,斷天下之疑,體道如堯、舜、禹、湯、文、武,合萬世之心,傳萬世之語,演萬世之理,修辭如《詩》、《書》、《易》、《禮》、《春秋》。居之安則資之深,江河若決,仁之精而義之熟,天地同流。博厚悠久之化成,敍秩命討之備具。造化則妙合於太極,譬之若明月萬川。尺度則一準於考亭,約以爲《紫陽百選》。學問思辨,履之也篤,守之也堅,緝熙光明,言而有敎,動而有法。在宗廟、朝廷則必敬,在燕涓蠖濩則必愼。壹是嚴公,親宦官、宮妾之時少,親賢士大夫之時多,尙云疏節。鳶飛魚躍,所存者神,雲行雨施,不言而喩。倬彼昭漢,煥乎其有文章,斂却神功,寂然若無聲臭。猗歟!《明義》一部,展也垂法千秋。噫!醞釀有浮辛、壬,行誅討以溯戊、己,燁如風生而雷勵,鈇鉞下於靑冥,漠焉山高而水淸,龍蛇化爲赤子。至于末命,揭若彝常夏鼎之列象,昭森不逢,不若魯史之斷例微婉,莫重莫嚴。熙運啓千五百年,至治撫二十四載。銀籕成而聖諭渙,天人皆歸,金縢啓而睿徽揚,鬼神亦泣。對越上帝,怳寢門之三朝,綏我下民,宛階庭之千里。鴻號偉績,史不勝書,日表天光,圖不盡意,陶甄受範,坱圠無垠。漢祠舂陵,俟聖人而不惑,周遷灤水,占邦命之維新。肅齋令以承祭祀,順親心以事殿宮,爲政莫先於孝。端士趨而闢詖淫,淑人志而靖風俗,大德必得其名。仁聲、令聞之所宣昭,太和元氣之所瀜液,君臣、父子、夫婦、長幼之序,皆順其宜,區萌、肖蝡、蜚潛、動植之倫,各得其所。何必肉刑封建,然後有三代之風?始知統宗會元,所以當一治之運。嗟!皇穹之不弔,奄眞游之莫攀,前寧人圖功攸終,御黼座而泫目。予小子未堪多難,眷綴衣而摧心。名山無檢玉之篇,愴想淵衷之謙抑,淸廟有載絃之頌,孰摹聖德之光輝?際玆徵士之言,率乃先正所訓,大中至正之體,歷歷指陳,百世不祧之儀,斷斷血懇。仍將西京之懿典,仰請東朝之聖裁,玉音誕宣於簾帷,縟禮克擧於廟室。丕承十二聖巍烈之德之純,庸闡億萬年閎休以享以祀。顧寡躬終天靡逮之慟,曷云暫伸,念烝庶沒世不忘之思,尙亦少慰。有虞氏稱文祖、藝祖,匹美先王,粤殷家尊中宗、高宗,取法今日。玆於本年十二月初三日,以正宗大王尊爲世室事,親告于孝元殿,又遣大臣,告于宗廟、永寧殿、景慕宮。旣上下之虔告,式中外之播脩。是月是辰,忍說同德之會?如疑如慕,倍切孚號之時。於此乎於彼乎,孔邇陟降,盡善矣盡美矣,允叶情文。日月光臨,若爲愀如見之感,雷雨作解,宜推咸與新之恩。自本月初三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若生子罔不在厥初,想前烈而增惕,受多福終有辭,永世奉成憲而交須。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弘文提學尹行恁製。〉


○定世室告由祭時,亞獻官以下,施賞有差。大祝尹益烈加通政,禮房承旨吳泰賢加嘉善。


○大王大妃,命遣承旨,致祭于故領相徐命善、故奉朝賀金鍾秀。


○行弘文錄。〈副提學南公轍、應敎金銑、校理韓興裕、副校理洪受浩、修撰尹益烈、李鼎秉。〉五點,朴命爕、李寅采、張錫胤、申溆、李東冕、安廷善、宋知濂、任厚常、申龜朝、柳台佐、李象謙、李敬叅、李基憲、金啓濂、金會淵。


12月4日


○壬子,綾城尉具敏和卒。命施隱卒之典如例,其子待闋服調用。


○命江華德積鎭漂到大國登州府人六名,從旱路護送。


12月6日


○甲寅,先朝御眞一本,奉安于宙合樓,一本奉詣于華城行宮。〈時至,時、原任閣臣及標題、書寫官入,就書香閣前庭,行禮。訖,陞詣閣內,奉櫃開袱,展奉御眞大、小二本,大本辛亥圖寫也,小本丙辰圖寫也。時、原任閣臣及書寫官,當中北向跪,御眞大本,書以『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春秋四十歲眞,卽阼十五年辛亥秋圖寫』二十八字,御眞小本,書以『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春秋四十五歲眞,卽阼二十年丙辰春圖寫』二十九字。書寫訖,還奉御眞,捲袱闔櫃,奉安于榻上。時、原任閣臣,就宙合樓前庭,行禮訖。閣臣一員陞詣開閣,降復位,時、原任閣臣,還詣書香閣,繖扇侍衛,陳列如儀。閣臣陞詣閣內,奉御眞小本樻,由正階,出至宙合樓,由正階陞樓,奉安于榻上,降帳闔門。時、原任閣臣,降復位,還詣書香閣。大祝陞詣閣內,奉御眞大本櫃出,奉安於轝,出永肅門。大祝奉御眞櫃,降轝陞輦,陳仗衛如常儀,出敦化門,進發。〉上詣敦化門外,祗送。


12月11日


○己未,詣孝元殿,行臘享。


○正言姜浚欽,上疏陳勉,賜批嘉奬。


○修撰李鼎秉,疏請文元公李彦迪遺集取而登覽,賜批嘉納。


12月12日


○庚申,勸講。


○大王大妃敎曰:「噫!我先王平日,每度以度支經費之不足、兩西民庫之蕩然軫念,而必欲復舊之苦心至意,予豈不知?大抵當初壯勇營設置之聖意有在,一則爲民,二則爲民。如是之故,今番三都監物力,皆自壯營擔當矣。又勅行及使行往來爲屢次,戶曹及兩西經費,應必不少,寧不憫然?自辛酉正月至十二月,戶曹一年所用,令壯勇營,劃送戶曹。歲入則儲置本曹,兩西所在壯營穀代錢,一幷付之該道民庫。令壯勇提調,代撰綸音,以爲布諭之地。如是,則庶幾一分,仰體我先王至意苦心矣。」


○命因山時,挾轝隨轝將卒,射放試取,分等施賞。


12月13日


○辛酉,以趙尙鎭爲刑曹判書。


12月14日


○壬戌,勸講。


○下綸音于兩西民人曰:


予小子煢煢在疚,月屢脁矣。歲聿莫矣,眞遊寢遐,孺慕靡逮。奠觴豆而僾然如求,當扆宁而恤焉以涕。維蚤夜一心,維先王成憲是承是述,以保我萬億年丕丕基。嗟!我小大臣工,尙亦聰聽彝訓,以事我先王者,事予小子,予小子其敢不以先王之心爲心?嗚呼!惟時惟幾,永言配命,戒謹乎不睹不聞之中,而感通乎無聲無臭之際,先王所以敬天也,育之也惠,使之也義,瘖聾跛躄得其生,鰥寡孤獨得其養,先王所以勤民也。旣又曰:『咨!念念民天』,遂以諴民爲祈天之本,而諴者和也,愛之然後,可以和焉,故節用而愛民,如恐不及,光御二十有五載,衣不裁帛,室不改椽,食不重器,居不重茵,擧百度之廣,而無一不正其本,擧兆庶之衆,而無一不被其澤。蠲猪鹿之供,則山民賴焉,釐魚藿之征,則海民遂焉,修堤堰以資灌漑,則野民興焉。鄕飮之綸頒,而華髮得以有羞,則民之老者安焉,字恤之則成,而髧毛不失其所,則民之幼者懷焉,整戎籍之氄,而黃、白無冤,則軍亦民也。防番錢之半,而緇髡不撓,則僧亦民也,爰曁公私之賤,而革推刷之弊,保家室之樂,則奴婢亦民也。雖民之蚩蚩不識不知,日月之所照臨,風雨之所皷潤,歌于塗抃于市,仁聲仁聞,匝我疆域。而堯、舜之聖,猶病於博施,廼以創物之智,默運神籌,經營六七年之間,不大聲以色,儼成一營之制,龍旂鳥章,非以耀武也,于橐于囊,非以好貨也。一則曰爲民,二則曰爲民。於是乎出內帑之錢,易穀而置諸道,革內庄之厚斂,而輕其徭薄其賦。營屯田于兩西,以至內司之給代也、掖隷之汰冗也、惠局甲冑之價也、進獻添補之需也、慶賞用餘之資也,不煩經費,廼積廼倉,此壯營之所由設。而編軍伍以除徵兵之苦,貯財賄以罷均役之法,惟聖志赫然已定,凡百有位,無不翹領攅手,以俟令行制成之日。皇穹不弔我家,末命遽揚,嗚呼天乎!民之不祿,胡寧忍斯?恭惟我慈聖大王大妃殿下,以女中勛華,垂簾視政,念先王之遺旨,軫大農之匱儲,自殯殿國葬,至山陵支用,命壯營繼之。又降十行恩言,諄諄惻怛,傾壯營之藏,米以萬計,錢以十萬計,當度支一歲之費。又若兩西所謂民庫子母利殖,入不當出,浚民膏脂,民將蕩析。吾先王之常所憧憧,而思欲大更張者。況今使星旁午,民力竭矣。勞之綏之,措諸袵席之安,其在此時,以耕以鑿,懷我階庭之近,其在此時。壯營兩西穀各年條作錢關西之十四萬一千餘兩、海西之四萬四千餘兩,特許付之該道民庫,永勿加徵於民間,俾奠厥居。於乎盛哉!慈聖之意,卽先王之意也,慈聖之敎,卽先王之敎也。竊庶幾自今以往,關河數千里六十餘州官,絶推呼之急,村免誅求之困,庫庾皆積,杼柚不空,血氣含生之倫,得有以偕我婦子,安我田里,頌慈聖之玄功,感先王之厖恩,父詔其子,兄告其弟,皆能知親上事長之義,則予小子於斯,亦豈不與有榮矣乎?若方伯,若長吏,體昔日之盛德,而無忽今日之布諭,若士夫若烝黎,聞今日之布諭,而仰認昔日之盛德,是予小子之望也。〈弘文提學尹行恁製。〉


12月15日


○癸亥,黃海道暗行御史閔命爀書啓,論海州判官鄭述仁、遂安郡守洪達三、信川郡守尹光垂、文化縣令任希耉、金川郡守李良會、康翎縣監崔祥岳、兵使安橚、水使李長喆等不治狀,分輕重勘處,別單論統戶還弊、海州鹽稅、長淵魚箭及簽丁諸條,令朝堂,從長採施。


○以李祖源爲兵曹判書。


○詣孝元殿,行夕上食。


12月16日


○甲子,勸講。


12月17日


○乙丑,勸講。


12月18日


○丙寅,次對。大王大妃敎曰:「次對之進定於今日者,將有洞諭之事也。卿等詳細承聽,一心對揚,以扶我孤危之國勢也。」仍下諺敎一通曰:


嗚呼!日月如流,大行王因山奄過,虞卒已畢,萬事已矣,夫何逮及?痛念,大行王御極二十餘年,恤恤銜哀,如窮人無所歸,曾無一日爲君之樂,如此情事,豈往牒帝王之所有哉?然大行王所以處人倫常變之間者,各盡其分,較然如金秤。旣不以恩掩義,又不以義廢恩。惻怛之意,每行於嚴正之中,秉執之確,不撓於至艱之際,無不卽乎人心之安,合乎天理之正。苟非超越百王之德,安能如是?嗟乎!大行王盛德至善,旣如是矣,奈何干犯某年義理者,作俑於始,一種凶狡之類,祖述於後,乃敢潛懷不滿,訾誣聖躬,無復餘地?渠則自處以復讎之義,而謂先王弁髦於是,渠則自托以尊本之禮,而謂先王持難於是,矯誣聖德,歸諸不敢言之科,噫!其痛矣。此輩通天之罪,豈可勝誅哉?先王非不洞燭於此輩情狀,而一段苦心,亶在於全保鎭安,故壬子夏,頒下許多綸音筵說,庶幾使頑愚之徒,少開其惑,自戢其惡,此蓋偃武修文,化龍蛇爲赤子之聖意。惟玆聖恩,於渠輩,不啻如天地河海之德意,尙不知感戢,一向背馳,以角勝於先王秉執之義理爲務,譸張誑惑,寔繁其徒。邇來七八年間,人心之陷溺日深,世道之澆訛滋甚,國勢益以澟綴者,是誰之罪?夫以先王之明,亦豈不洞燭於是,而每以鎭安休息,爲一副規模,故又不忍率然用法矣。今年五月晦,又下萬餘言筵敎,自源頭劈破義理,剖析忠逆,而其曰:『一轉而干犯某年大義理,再轉而爲乙未,三轉而爲丙申,四轉而爲丁酉』之敎,卽所以從源頭,劈破義理也。其曰:『入於此者,國邊也,忠也君子也,出於此者,賊邊也,不忠也,小人也』之敎,卽所以剖析忠逆也。終曰:『思所以自明之方』之敎,卽所以開其棄舊自新之路也,先王於渠輩全保鎭安之苦心血誠,其果何如也?然先王於此,有不忍到底索言,以自傷其惻怛之心者,故又有曰:『今玆下敎,忍之又忍,平說之又平說』,渠輩雖甚凶頑,苟有一分人心,則見此筵敎,仰思所以不忍索言之故。豈敢不惕然泚顙,翻然回心,以求免於背馳義理陷溺賊邊之科哉?然忍之又忍,則凶徒之前後情節,無由昭布,而先王之志事,未免䵝昧矣,平說之又平說,則義理之精微曲折,無由洞卞,而人心之誑惑,終難開牖矣。然則忍之平說四箇字,是先王以自己情事之惻怛,不忍說道之故也。然以後王闡揚先志之道揆之,則又何可一切含忍,不一番洞說,以曉世上之頑愚哉?然今主上,方在沖年,如此事實,何由盡燭?以是之故,未亡人不得已拭淚敷告,嗟!汝大小臣工,敬恭諦聽。大抵英廟朝某年處分,蓋出於萬不得已之擧措。然爲臣子,而乃敢干犯於此,則其罪不容於誅,觀於伸白韓鍮之處分,可知聖意之攸在矣。渠旣有所干犯,又生翻覆之計,肆發凶言,至欲動搖我國本,其所包藏,又果何如也?此所以一則干犯,二則干犯,正筵敎所謂『一轉而干犯於某年大義理』者也。惟其源頭之醞釀如是,故及乎乙、丙之間,末流懷襄,沮遏代理之命,謀危貳極之位,宗社幾乎覆亡。而幸賴兩朝慈孝彌篤,渠輩凶圖,竟不得售,宗社底安,此豈人力?實皇天之所默佑也。自是以後,渠輩怨國讎君之心,日益以深,綢繆排布,密勿爛漫,逆變幾月斯興。而幸賴先王英明乾剛,炳幾致討,得以折亂萌而奠國勢,此又筵敎所謂『再轉三轉四轉,而爲乙未、丙申、丁酉』者也。至於丁酉以後,則筵敎中,謂:『以鄶以下無譏』,此實先王爲世道哀痛之敎也。然不一明其事實,則一國民庶,何由知其哀痛之所以然乎?蓋乙、丙、丁酉之間,若干凶黨,略施誅竄之法,則懲討不可謂不行。然惟其窩窟自在,不能正名而討罪,黨與略治,反使怨毒而致亂。故丁酉以後七八年之間,渠輩一片精神之日夜譸張,誑惑人心者,專在於構誣聖躬四箇字,邪說悖論,不勝紛紜,而至甲辰秋,夏賊凶書出矣。夫夏賊凶書,卽渠輩怨國讎君之首實斷案,當此之時,正是正名鋤治靖世定民之一大機會。而當日治逆之政,又未免姑息,故此輩之揚揚無懼,氣豪意健,比前尤倍。又以至丙午夏秋,釀出萬古所無慘毒之變,及至壬子夏,又嘯聚黨類,密勿經營,以典禮一事,交相唱和,期於必成乃已,以先王秉執之確,不少撓奪。則此輩乃敢以忘本忘讎窮凶至悖之說,詆毁聖德,以爲操切脅持之計,渠輩於景慕宮,有何至誠血忠而然耶?此不過干犯某年之逆,爲淸議所攻斥,勢不兩立之故,必欲拚死,圖成典禮之擧措,爲自脫罪名移禍士類之計,其心所在,孰不如見肺肝乎?且渠輩旣以復讎爲大義,則當報之讎,莫如干犯某年者,而乃與之爛漫同歸,反以攻斥干犯者之淸議,視若血讎,必欲百計構害者,其何故也?倘非先王之英明,則士類其有孑遺乎?思之及此,安得不氣短而心寒也?大抵數十餘年來忠逆、是非之爭,雖曰多端,而論其源頭,不過本於某年大義理而已。無論戚里與外廷,若曰:「干犯於某年大義理者,曰忠曰是,則攻斥干犯者之人,信當爲逆爲非;若曰:『攻斥干犯者之人,曰忠曰是』,則干犯者,亦當爲逆爲非。』自古陰陽、淑慝之分,曷嘗有兩是,亦曷嘗有兩非哉?是乃古今天下不易之常理,三尺童子,亦所當知也。義理之較然如此,而惟彼一種狡黠之徒。乃又曰:『《春秋》,無義戰』,務爲兩斥,以立幟於一世。是則不彼不此,中立兩間,以賭漁人大利之計也,況自古忠逆分黨之際,名曰中立者,孰有不爲賊邊,又有不禍人家國者乎?其亦可懼哉!筵敎又曰:『某某人之扶植義理者,亦豈必盡是與戚里相親者乎?』聖意實所以明淸議之扶義理者,非出於親附戚里之私,則戚里之爭,出於義理之公,不待言而自明矣。一邊人,乃敢扭捏句語,變幻本意,以爲擯斥國邊之欛柄,其設心造意,尤可痛矣。嗚呼!以先王盛德至孝,不幸遭前古帝王所無之情境,其所以處之者,如彼其至誠盡分大中至正,雖堯、舜之聖當之,所以處之者,又何加此?爲臣子者,誠能仰體君父之情事,則但當有掩抑嗚咽欽仰頌祝而已,又豈容喙於其間?而渠輩乃敢以典禮一事,視作奇貨,胥動悖言,誣衊君父,使先王平生秉執不忍言之事,將䵝昧於百世,究厥心腸,是可謂有一分人心乎?以此論之,則渠輩雖被千剮萬斫之刑,何敢出一聲哀冤之言乎?大抵丁酉以後,卽筵敎所謂『鄶以下無譏』者也。然苟究其源委來歷,則繼丁酉四轉之後,又五轉而爲甲辰,六轉而爲丙午,七轉而爲壬子。若論此輩始終藉口,誣陷君上,壞了世道之根本,則都不出於典禮一款。然則此輩腸肚,實自干犯某年義理之逆,一串貫來者,昭不可掩矣。噫嘻!我祖宗四百年仁厚之澤,何負於渠輩,而渠輩之壞亂,乃如是耶?思之痛苦,寧欲溘然。至於乙卯以後,便是先王一初維新之政,筵敎中曰:『乙卯以後,予以爲世道深長慮之意,拈出矯俗二字。』蓋以務從寬厚,不欲索言之故,只以一俗字說去。而其實則干犯於某年義理者,卽此一俗字,關係於乙未、丙、丁者,亦卽此一俗字。居今之世,爲今日臣子者,孰不知矯俗二字之嚴於鈇鉞乎?其論金履載事,有曰:『外面驟看,雖謂之究不解而說不去亦可,無乃復有不知不覺之中,如陰瘇之未卽形見於外,而汨於幽陰者乎?』終又曰:『聞今日之敎者,必有慷慨激仰,思所以闡明之道者,亦必有惕然悚懼,思所以自明之方者。』又曰:『闡明與自明,只在自家一身,如是之後,若又無效,則予亦奈何?』觀此筵敎中首尾辭意,則聖人爲世道惻怛深長之慮,可謂泣鬼神而感豚魚矣。況其所謂惕然悚懼,思所以自明之方之敎,又是先王十分喚喚愚頑,圖與維新之聖意也。是以雖在當日疾患困苦之中,乃限定期日,俾各陳疏自明。其後只一宰臣闡明之疏外,更無一人自明者。此時聖候,雖漸沈篤,猶深致慨然,乃於六月十二日筵中,又下敎曰:『渠輩,終不自明自首,則予不得不處分。」聖敎之懇惻嚴截,至於如此,以是觀之,渠輩終不自明自首,則先王大處分,果終得已耶?然則使之自明自首之擧,乃先王之末命,卽其不得已之志事也。況其義理之關係何如,事體之嚴重何如?則以大殿情事及予之所處,曷敢曰先王已昇遐』,而不思所以究竟對揚之道哉?然則予今日之擧,豈可已而不已者耶?國之所以爲國,人之所以爲人,不過義理而已。義理斁晦,則國而夷狄人而禽獸,夷狄禽獸,何以爲國?先王所以苦心血誠,秉義理如鈇鉞,牖頑迷如穉子,必欲偕底大道者,爲是之故。以是言之,則於渠輩實是化鬼爲人,起死回生之大機會,變賊邊爲國邊,變不忠爲忠,變小人爲君子,不過如戶轉樞,何憚而不爲乎?敷告腹心,如是懇切,尙敢悍然恃頑,不知變動,則是渠之爲心,自甘凌蔑先王之成命,終爲梗化之凶類也。王府關石不壞而在,過此以往,非予所知。欲使自明自道者,不掩其時日,以尋生路。嗟!汝在廷,咸須知悉。


命承旨讀奏。又敎曰:「今玆諺敎,卽所以闡明我先大王未卒之志事也。我先王御極二十餘年,秉執義理,至精至微。至於五晦筵敎,嚴正懇惻,剖析無餘,而終乃使之自明自首者,亶出於一段爲世道之至誠苦心,不幸未及處分,遂成末命。若使當日,竟無自明自首之人,則先王之一番大處分,其可已耶?在今日君臣上下,追念先敎之道,何敢不以先王之心爲心,以明先王未卒之志?而主上方在沖年,猶未及盡燭於前後事實,未亡人哀疚之中,疾病相仍,神思索然,無由振作,至于今荏苒矣。至於諸大臣,皆以先朝眷遇之臣,或在元輔之任,或居參助之地,雖以一二閣臣言之,偏被先朝之殊私,承聞先朝之義理,非比他人。而六月以後,今已半年,迄無一事追念闡明之擧,寧不慨然之甚乎?至若領相,自先王時付之以義理,而觀於近日凡事,常多玩愒姑息底意,而全沒勇往擔當之氣,振擧國事之責,將恃於誰乎?未亡人千思萬量,不得已至有此擧,卿等須知予今日爲此擧之意,咸與聽悉,轉相告諭,而使之自明自首者,乃是先王之遺意,更不可遷延時日。大臣以下,旣聞此敎,各陳所見也。」領府事李秉模曰:「累萬言諺敎,丁寧剖析,闡明先王之情事,發揮先王之義理,我先王有志未就之事,欲言未忍之意,洞然明白,更無餘蘊。惟我先大王一副苦心,莫重大莫之義理,至精至微之秉執,辦之也明守之也固,二十餘年如一日,以至有五月末命,而無復餘蘊,先大王豈預知五月筵敎之爲末命,而如是諄諄哉?天旣付先王以義理之重,故不知不言之中,默啓其衷。有此一番敷諭於凭几之前者,殆若《洪範》九疇之錫與神禹也。雖有至凶至頑之徒,奉覽諺敎,孰不痛革舊習,咸與惟新乎?不知者,以自明自首,謂之可愧,而偕至大道,得免於詿誤,有何可愧之端乎?不然,則邦有常憲,烏可貸乎?」領議政沈煥之曰:「我先王一副當義理之秉執,明如日月,嚴如鈇鉞,今玆下敎,剖析無餘。聖上雖在沖齡,一番奉覽,義理源頭,自可洞然劈破,豈不爲宗社無疆之休乎?先大王五月筵敎之後,木石、豚魚,孰不孚感?而又承今日之慈敎,雖有迷不知變之類,又豈不惕然知懼,思所以革舊圖新乎?六月十二日之敎,臣未登筵,雖不親承,而亦嘗一聞於筵臣矣。初以三日定限使之自明,旋又寢定限之敎。及至十六日,臣與僚相,同入診筵,仰承下敎有曰:『匪類幽陰之徑,以千岐百蹊,鑽刺窺伺之狀,予皆已知之矣。渠若不自現,而出於予口,則渠將至何境乎?』伊時玉音,丁寧在耳,尙今追思,不勝嗚咽。」左議政李時秀曰:「先大王爲義理爲世道,懇懇勤勤之苦心,臣等豈不仰認?而至於近日劈破源頭,痛矯俗弊之敎,臣之承聞於筵席,不啻一二次矣。今日累萬言慈敎,丁寧懇至,追先王未卒之志,必欲使一世迷頑之輩,偕造大道,咸與惟新。旣聞此敎,孰敢不曉然覺得,期於丕變前日之習乎?」右議政徐龍輔曰:「且以五月筵敎中,許令自首之敎言之,以我先大王日月之明,豈不知醞釀譸張之自有其人?而不爲明賜處分,只令許其自首者,誠以天地之仁,不欲遽加威刑,俾開其一線生路。苟有一分秉彝之心,卽地首實,以圖自新之道,而無奈狼性難化,一直抵賴,終不自服於先大王在宥之日?今下慈敎,又若是諄複,見此敎,而若又一向梗化,則是眞梟心獍腸之類也。臣等雖甚無似,豈不效鷹鸇逐雀之義乎?」兵曹判書李祖源曰:「諸大臣旣皆仰陳,臣更無可達。而如是下敎之後,又豈有不率敎之類乎?」行大護軍金文淳曰:「大行朝秉執之大義理,嚴正牢確,二十餘年如一日。至於五月晦日之筵敎,義理剖析於牖迷,德音藹蔚於矯俗。而奄遭罔極,便成末音,則當此之時,尤豈有頑不率敎之類乎?」刑曹判書趙尙鎭曰:「先大王二十五年所秉執之大中至正底義理,今日廷臣,孰敢不一心固守?而設有一二不率敎之輩,見今日慈敎之後,又孰不曉然覺悟,咸底於惟新之域乎?」水原留守李晩秀曰:「先大王大義理,仰之如日月,信之如四時,今日累千言慈敎,勤懃懇懇,所以闡明先王之聖德,發揮先王之志事,靡有餘蘊。至於五晦筵敎,寔出於剖析大義,曉牖迷俗之至仁至誠。而其時事端,則由於小臣靜攝之中,仰貽聖慮,至今追惟,抑塞惶隕,不知所達矣。」禮曹判書韓用龜曰:「今日臣子之藉手事君者,卽我先大王二十五年秉執之義理也。伏況先大王五晦末命,嚴正惻怛,有足以孚感豚魚。而尙無自明自首之人,寧不痛惋?今伏承所下慈敎,亶出於明義理矯世俗之盛德至仁,臣不勝仰攅之至矣。」吏曹判書徐邁修曰:「臣雖至愚,五月筵敎,拈出矯俗二字,洞卞其爲忠爲逆之分。雖或有迷不率敎之人,亦必欲使之革心革面,咸與惟新,而志事未卒,遽成末命。今承慈敎,雖豚魚、木石之迷頑,豈不惕然醒悟,皆有以變化氣質乎?」大護軍徐有大曰:「慈敎縷縷明白懇到,先王遺意,庶可以愈益闡揚。欽頌之餘,不勝掩抑矣。」判尹李祖承曰:「今日慈敎,嚴正懇惻,發揮先大王聖德苦心。若復有不率敎之徒,迷不知感悟,則斷當以法治之,然後世道庶可以底定矣。」大王大妃敎曰:「以此諺敎,筵退後詳細輪見,必思闡揚之方也。自明自首之擧,必使之無淹時日。而若或謂『主上幼沖,女君臨朝,』而有一分輕忽之心,則邦憲自在,予雖一婦人,豈無可爲之道乎?須各惕念擧行也。」


○大王大妃敎曰:「朝臣之本末長短,曾有所仰聆於吾先王者,李書九之才諝,可堪於戶、惠堂之遺音,予至今思之,故向來戶判有闕,特爲除授矣。見其辭疏中句語以爲:『此必有以不肖姓名,上誤予聽,謂:『予聽誰言而爲之乎?』予之左右,不過女侍數人,誰知渠姓名?其外卽予本第人也。予不欲以朝廷政令間事問於私親,渠之疏語,殆若有誰從密逕,以渠姓名,告知於予者然,予政令之累,姑無論,我朝聖神相承之後,豈有似此之事乎?渠敢爲此言釣名,而顧瞻他日全欲背馳義理,如許小人,若不嚴處,豈曰有君君、臣臣之倫綱乎?戶曹判書李書九削職,絶島定配。」過數日後,命分揀,還授本職。


○行都堂錄。〈領議政沈煥之、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左參贊李致中、吏曹判書徐邁修、弘文提學尹行恁、吏曹參議沈叅奎進。〉五點,吳輸源、朴命燮、李寅采、沈銖、張錫胤、尹寅基、申溆、李東冕、安廷善、李重蓮、鄭魯榮、嚴思彦、任厚常、申龜朝、李東萬、柳台佐、李象謙、李敬參、李基憲、金會淵。


12月19日


○丁卯,勸講。


○以李集斗爲漢城府判尹。


12月20日


○戊辰,勸講。


○平安道暗行御史吳翰源書啓,論安州牧使金孝建、雲山郡守洪龍健不治狀,分輕重勘罪,別單論各邑之支勅謬例,淸北之漏戶虛結、平壤、安州等邑還弊、灣府戎政踈虞及井田基址犯耕事。令廟堂,從長採施。


○命永春縣田稅、大同軍餉,竝代錢上納。因該縣監洪樂安疏,陳船運之艱也。


12月21日


○己巳,勸講。


○命故諭善尹得孚大祥時,祭需優數輸送,其子待闋服調用,念其輔導之有勞也。


12月22日


○庚午,召見吏曹判書徐邁修、兵曹判書李祖源。


○行都政。〈吏曹判書徐邁修,參判曺允大,參議沈象奎,兵曹判書李祖源。〉以金文淳爲判義禁府事,曺命楫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設柑製于泮宮,居首洪遇燮,直赴殿試。


12月23日


○辛未,召見閫帥、守令、邊將、輪對官。


12月24日


○壬申,勸講。


○大王大妃敎曰:「中批,果非美事,有不得不爲之時。當世道人心如此之時,豈可不以先王之所倚仗托以心膂之臣擢用乎?吏曹判書徐邁修許遞,前參判尹行恁除授。」


12月25日


○癸酉,次對。


○大王大妃敎曰:「先朝金履載處分,卽所以明義理、扶世道極至之聖意也,其所關係,何等嚴重,其所憂慮,何等深遠乎?當初履載投疏之時,慫慂指嗾之情狀,自先朝已察其奸狀而所洞燭者,非渠而誰?五晦筵敎後,必使之自明自首者,蓋以此也。然則當日謂聖候沈篤,而頑不知畏,無意首實者,已是無君死黨之心,聖候之添重,亦由於此。念之及此,已不勝崩心痛骨。況日前諺敎,實出於追明先王之志事,以正今日之世道,則凡厥黨與輩,固當惕然悔罪,翻然革心,趁卽自首,思所以背陰面陽,變鬼爲人。而洞諭多日,尙此寂然無所聞者,明是甘心背馳,血戰角勝之意也。此而置之,當使太阿無地可施,國勢無日可振。禮曹參判金履翼,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


○大王大妃敎曰:「乙未冬,渠以宗厦復出之匈言,肆然而發,又嗾人俾不參於聽政陳賀,則至今假息於覆載之間,得逃刑典,亦云幸矣。況拂拭他大釁累,擢置崇秩,先朝再造之恩,於渠何如?而今不思革心圖報之道。自榮賊敗後,渠乃肆然當國,兜攬朝權,爲群不逞逋逃之藪,其所以暗自譸張經營者,背馳義理,扶植賊邊,構陷善類,爲逆報仇之事,靡不用極,數十年間,陷溺人心,壞亂世道,國勢之駸駸入於危亂之境久矣。是以頃在先朝,淵鑑甚昭,渠之罪惡,觸處洞察,雖不卽加刑誅,每出之外官,使不干與朝議者,卽聖人深惡痛絶,不與同中國之義也。今當追先王志事,闡明義理之日,如渠凶魁,豈可置之輦轂之下哉?前留守徐有隣爲先極邊遠竄。」


○大王大妃敎曰:「予之今日此擧,出於萬不獲已。若以繼述先王之道言之,則仍爲掩置,不得闡揚發揮,其可乎?廷臣中,若果有能出死力辦得者,予亦何苦而爲此擧措乎?向日諺敎之頒下,今爲幾日,而漠然無自明自首者。如是而大臣、三司,寂無一言,以今貌樣觀之,脫有安危緩急之事,其將袖手而坐看。尙可曰設置大臣、三司乎?」諸大臣,皆以鋤治黨與,打破窩窟,仰奏而退。仍以荐承責敎,胥命金吾,繼上聯箚,請討洪樂任,原箚封還。


○安置金履翼于珍島郡金甲島,遠竄徐有隣于慶興府。


12月26日


○甲戌,勸講。


○兩司〈大司憲李敬一、執義高宅謙、掌令姜文會、閔慶世、持平安廷善、趙恒存、司諫朴瑞源、獻納金孝秀、正言李象謙〉合啓:「金履翼通天之罪,可勝誅哉?惟我先大王所秉執之大義理,昭如日星,嚴於鈇鉞,而尙有一種不逞之徒,顯售角勝之計,甘心背馳之歸。乃有不率敎之金履載者出,闖呈一疏,計在嘗試。使莫重莫嚴之義理,敢漫漶之毁畫之,則其所設施排布,孰主張是?密勿慫慂,綢繆指嗾,一則履翼,二則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陰譎之性,常懷不滿之心,必欲岐貳淸議,戕害善類而後已。其潛滋暗長之計,粧出履載之疏,昏夜往復之眞贓,自有所綻露者,則肝肺已入於淵鑑,魑魅莫逃於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萬餘言筵敎,拈出矯俗二字,又許自明而自首,俾同歸於大中至正之域。而渠乃迷不知變,延拖時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後,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時,渠敢懷不忍不敢之心,少無嚴畏,竟不首實,以致淵衷之煩惱,漸至玉候之沈篤。今我慈聖殿下,闡明先王之義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誕降明旨,使之自首,則渠當直吐情實,來伏鈇鉞。而其奈梟性不悛,狼心無懼,洞諭多日,依舊頑忍,其無君死黨之心,昭不可掩,其窮凶情節,不可不究覈。請金甲島安置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夬正邦刑。」又啓:「噫!從古權奸之壞亂世道,禍人家國者何限,而豈有如徐有隣之至妖極凶者哉?彼凶徒之干犯於某年大義理者,一轉再轉,脈絡貫通。而噫!彼有隣,乃於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陳疏之時,以宗厦復出之說,與象厚爛漫酬酢,頣指徒黨,俾不參於聽政陳賀,則其於代聽莫大之慶,顯有不滿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聖德大度,包荒拂拭,節次推遷,視同無故,則生死肉骨之恩,於渠何如?而乃敢反懷疑懼,潛售掉脫之計,而及夫庚子以後,操國權柄惟意所欲,爲賊淵藪,寔繁其徒,義理則期於背馳,善類則期於構陷。其所設心用意,專出於營護干犯,某年以來,源頭凶逆,閃弄手勢,挺身報讎之計也。逮夫壬子之間,交結異類,面諛背毁,無所不極,至以莫重莫嚴典禮間事,作爲欛柄,或倡說而煽動之,或誘衆而威脅之,矯誣之說肆行其間,苟究厥由,非渠而誰?今幸慈殿處分,乃在神人積憤之餘,而以若窮凶之所犯,只施遠竄之薄勘,則刑政之失,猶屬細故。其盤據之窩窟,何以打破,其締結之徒黨,何以鋤治乎?請慶興府遠竄罪人有隣,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彼金履載,卽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潛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師之相規,闖呈一疏,指意閃忽,其所綢繆排布,必欲血戰義理,甘心於背馳,讎視士類,角勝於淸議,與乙、丙以來,群不逞之徒,一串貫來之心腸,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幾之明燭其奸狀,而大聖人憂世慮患之念,丁寧致意於矯俗之敎。遂致聖候之添重,便作憑石之末命,思之及此,寧不崩心而痛骨乎?今於履翼指嗾情節綻露之後,履載亦不可置而勿問。請彦陽縣投畀罪人金履載,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不允。


○府前啓中:『申耆事,出尋常萬萬矣,下以當此鋤治黨與之日,此等背公死黨之類,不可薄竄於近沿而止。請泰安郡投畀罪人申耆,亟施絶島定配之典』,改措語,新啓:「噫!治逆而先治黨與,《春秋》之法也。徐有隣之聚徒樹黨,凡幾人也?而豈有甚於李濟萬、朴聖泰者哉?俱以蟣蝨之類,自托炙手之勢,搖頭瞹目,交倡不敢之誣說,構虛捏無,力擠淸議之善類,其所背馳誑惑之習,可謂小人之無所忌憚者也。至於徐有聞,卽金履載之死黨也。渠於其時,適叨承宣之任,出入深嚴之地,做作虛無,或示幾微,或通聲氣,與履翼同心合力,粧出履載之悖疏,其意將以履載爲奇貨,以圖構陷士類,角勝義理之計也。如此黨惡之類,不可置之於輦轂之下,請前牧使李濟萬、副護軍朴聖泰、徐有聞,竝施屛裔之典。」批曰:「不允。」


○大司諫金啓洛疏請:「金履翼、徐有隣、金履載,竝設鞫嚴問,洪樂任亦爲設鞫得情,打破根窩。」批曰:「東朝已處分矣。」


○玉堂〈應敎金銑、副應敎閔命爀、校理韓興裕、李重蓮、副校理洪受浩、李基憲、修撰李敬參、張錫胤、副修撰李東冕、任厚常。〉聯箚:


請金履翼、徐有隣、洪樂任,設鞫得情,徐有聞亟施屛裔。


批曰:「東朝已處分矣。徐有聞事,風傳也,不允。」


12月27日


○乙亥,勸講。


○大王大妃敎曰:「嗚呼!予之今日擧措,豈是得已而不已者?不過痛國勢之綴旒,憂人心之渙散,特追大行大王數十年志事之寓於末命,而不得已者,思所以闡義理,扶宗社之計也。今聞大臣諸臣之齊聲仰請者,則莫不以窩窟尙在,禍根必除爲言。予亦豈不知此言之十分是當?況自在先朝,非不知窩窟之在是。然猶費積年商量,忍而不加之罪者,不得不以先朝之心爲心而已。諸臣所請,雖知出於慮遠之意,予之不聽,亦或合理,須悉此意,更勿煩聒。如是全恩之後,罔念知懼之道,萬一更有一毫跳踉之習,見於事爲者,則豈待廷臣之言乎?至於今日北面者,承此全保之命,謂以窩窟自如,而作爲依賴之逋藪,則斷當以《春秋》先治之律施行,大、小臣隣,竝須知悉。」


○以兪岳柱爲司諫院大司諫,李祖源爲判義禁府事。


○兩司聯名陳疏。略曰:


洪樂任,以麟賊之侄,倖逭應坐之律,偃息覆載,醞釀禍胎,其千妖萬惡,已載於《明義錄》中。噫!至精至微,致謹於不貳本之義,莫重莫嚴,持守於得經權之中者,乃是先大王所秉執之大義理。則維彼釁累之蹤,自知罪關罔赦,敢生翻覆之意,顯有背馳之計,潛通異類,作爲死黨,慫慂俗流,誘以利害。而敢藉莫重之典禮,創出不敢之訾毁,威脅誣罔,無所不至,種下生種,寔繁其徒。而何幸乙卯以後,人方拭目於淸明之治,而至於人心之陷溺,世道之壞亂,猶夫前日者,蓋以自來窩窟之尙在故耳。今於慈聖殿下處分之下,懲討雖及於黨與,嚴誅未加於逆窩。伏乞亟降明命,夬正王法,以洩輿憤。


批曰:「昨已諭矣。」


12月28日


○丙子,勸講。


○持平趙恒存疏。略曰:


試以今夏金箕殷事言之,卽不率敎不率化之大者也。渠以眇末之新進,已著趨赴之不正,而忽出不當之論,顯呈角勝之計。以先大王包容之德,調劑之洞諭之,至有親臨殿試,屢費辭敎,而彼狡悍之性,猶不知畏,尙遲改悔,故及至六月靜攝之中,致勤淵衷之煩惱,申有筵敎之嚴截,其時近臣,無不親聆,則今於萬事靡逮之後,孰不以箕殷一事,亦爲遺恨之端乎?今此正朝享官塡差也,視同無故,肆然以箕殷爲順陵大祝官。雖急於愛黨市恩,獨不念先大王如昨之音乎?如此忘君護黨之流,不可置而不論。臣謂差祭該堂,捧現告亟施竄配之典。


批曰:「竄配過矣。削職。」


○副應敎閔命爀疏。略曰:


噫!彼窩窟巨魁,千罪萬惡,罄竹難記。而若其某年干犯,卽天經地紀之所不可容者。在昔英廟朝,臺閣草野之臣,奮義叫閽,打破凶逆之情狀,亦在先朝嗣服初,宰臣尺疏,洞劈梟獍之腸肚,而特以熏天氣勢,爲世所怖,暗地綢繆,巧於圖生,假息覆載,臥死牖下。其身旣死矣,宜若國是自此壹定,世道自此底安,惟其凱覦之舊習,誑惑之邪說,愈往愈甚,亦豈無所以哉?其子樂任,卽一乃父之傳神也。天生妖物,世濟凶論,其家之自底凶逆,而廼敢讎視國家,渠輩之不容淸議,而廼反謀陷善類,畢竟手脚盡露,情態莫掩,姓名屢出於鞫招,干犯至重於逆案。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俯燭其奸情,特以河海之恩,雖置傅生之科,而原其罪犯,則卽一貸頭之逆鬼耳。凶言之譸張,矯誣于上,匪類之聲氣,嘯聚於外,乃以死中求生之計,憑藉典禮,變亂義理,脅持之欺弄之。此不但爲殿下之罪人,卽先朝之罪人,亦不但爲先朝之罪人,亦慈宮之罪人。伏願亟令設鞫,夬正典刑,以樂任之頭,懸之藁街,俾肅天綱,而定民志焉。噫!樂任父子之罪,若是狼藉,塗人耳目,雖其顧瞻陰護之類,猶有顧忌,不敢顯訟。而至若金憙,廼於稠座之中,多般分疏,敢曰無罪,其聲氣之相通,腸肚之相連,推此可知。其外煽動浮言,矯誣聖德之罪,此又一斷案也。以其曾忝大官之故,雖不直請勘斷,而今若謂之身故,不加懲討之典,則世道人心,將無底定之日,亦願嚴加處分。


批曰:「已諭矣。」


12月29日


○丁丑,前持平蔡趾永疏。略曰:


李在學,本以陰邪之性,綢繆於㙖、夏之悖疏,譸張凶論,戕害善類,祖述於偉、簡之奸計,血戰公議,壞弄國是,和應逆魁,物論喧傳。金履度當五晦筵敎之際,凡厥儕類,或不無革面歸正者,則渠敢攘臂撑眼,猖狂叫嚷,誘之脅之,必沮乃已,寔繁之徒,推以盟主。沈象奎,則本以浮薄之姿、邪譎之性,染汚於姻親,媚好於逆魁,晝宵經營,背馳淸論,携手朋儕,啗之以利,誘之以勢,專意黨惡,自謂能事。臣謂李在學、金履度、沈象奎流竄之典,斷不可已也。大抵此輩之設心造計,卽沈樂洙辛丑疏,是也。樂洙潛受隣、簡之指嗾,要爲賊邊之報仇,必欲網打士類,賊徒之熾盛,世道之陷溺,一則樂洙也,二則樂洙也。請沈樂洙,施以追削之律。


批曰:「當問于大臣處之。」


○召見時、原任大臣、金吾堂上及吏曹判書、諸大臣。以洪樂任處分事,迭相仰奏。大王大妃敎曰:「主上方在沖年,何以盡燭本末?而予以先大王聖心爲心,必欲終紿曲保,卿等之言,皆以窩窟未破爲憂,予亦豈不知之?而其枝葉之附麗譸張,同惡相濟者,若次第鋤治,則彼所謂窩窟者,其勢自孤,亦無足憂。若終不知悛,更有嘯聚窺覦之漸,則雖以予全恩之念,亦不得不處分,卿等第姑俟之。而以先大王聖心爲心,一心竝力,使渙散之人心,有保合之效,予有望於卿等矣。」領府事李秉模曰:「慈敎縷縷,臣等豈不仰體?而我先王嚴正而惻怛之處分,自有所在,此所以屈法而伸思。至如樂任,自有漢家故事,當斷處。豈有不可斷之理也?」領議政沈煥之、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徐龍輔奏略同。吏曹判書尹行恁曰:「漢之高帝、孝文,卽西京之興主也,韓、彭、薄昭之事,爲我先王之所慨恨者,故如宇鎭者,不加一杖,東浚則施以隱典。國榮千罪萬惡,亘古所無,而謀害國母,圖移國祚,卽一莾、操、溫、懿也。孥戮之啓,終靳一兪,蓋聖人權度,自有精微之所寓,有非人人所可仰度者。然而後世,則不可因此而或忽於懲討之大義也審矣。以此等處觀之,處分有異於昔日今日其可知矣。旣出言端,玆不敢不畢其說。國榮之逆,而職名自如,故蠢虽無識之類,不知爲極惡大憝。明年,卽我聖上御極之元年也,繼述先志,修明舊章,罔不在於此時。如國榮之追奪,係是急先擧行者矣。」大王大妃敎曰:「重臣所奏國榮之逆,而官爵自如者,聞甚驚怪。承旨詳聞其言,考見府案,可也。」


○大王大妃敎曰:「近日章奏間所論諸人,旣出於事發之初,則可知其爲凶徒中尤甚者,亦可見其論之出於公憤。予爲先王未卒之志事、宗社、世道扶持之道,旣有此擧措,則豈可拂公議,而持難於其間乎?諸上疏啓辭所論人,竝施竄配之典可也。」又敎曰:「彦陽縣投畀罪人金履載,絶島安置。」又敎曰:「金履喬,豈不知渠弟履載上疏之事?施以定配之典。」又命申耆遠竄,金履載康津縣古今島絶島安置,金履喬明川府定配,申耆興陽縣移配,李濟萬光陽縣,朴聖泰泗川縣,徐有聞渭原郡竄配。


○大王大妃敎曰:「前持平蔡趾永疏章所奏三人,雖曰風傳之語,無其實,則必不出。如此世道,出於言者者,非所愛惜,竝用竄配之典。沈樂洙事,諸大臣所奏之言,道得樂洙之斷案,依蔡趾永所請之律施行。前持平李東萬上疏,雖還給,今番疏啓所出之人,旣諭以竝用竄配之典,一體施行。」東萬疏,論『李羲甲,爲其父,潛圖四藩,與凶徒陰附,一邊,鄭尙愚,慫慂乃叔,粧出壬子夏之悖疏,謀害士流,甘作沈樂洙之血黨,金履度,仇視淸議,甘心死黨。請竝施屛裔之典』,而原疏還給矣,命還入,而有是敎。


○領議政沈煥之奏言:「故參判金龜柱壬辰一疏,所以討某年干犯之逆,而衛宗社之方危,扶倫紀於將墜。向値權奸用事,憚其在朝,構誣多端,終至南荒之瘦死,是固淸議之所共憐者也。今當闢破凶窩,闡明義理之際,實合致侑褒忠,以慰九原之幽忱矣。」上問諸大臣之意。領府事李秉模曰:「故宰臣秉執之大義,素爲士類所推詡,不幸中間,雖被權奸之構陷,以我先大王日月之明,豈有遺燭乎?今此致侑之請,實爲追述之政矣。」左議政李時秀曰:「先朝處分之後,絲綸之間,雖未有昭晣之敎,而曾於筵席,以扶士類而嚴懲討,有承聆聖敎者。首相所奏如此,臣豈有他見乎?」右議政徐龍輔曰:「丙申處分,有三案,而近年以來,或於筵席仰承聖語,則此三案,皆有昭晣之敎。臣之所聆者如此。今於諸大臣所奏,無容他見矣。」從之。煥之又言:「故儒生韓鍮涅臂討逆,至死靡悔,雖古之烈士,何以過也?臣昔在先王朝,以褒贈錄後之意仰陳,則下詢于僚相,以當贈亞憲爲對,而蒙允矣。伊時擧條,雖未頒下,當此討亂賊闡義理之際,考出《政院日記》,分付該曹擧行,以爲樹風礪俗之方,似好矣。」上問諸大臣,而從之。


○以李義鳳爲司諫院大司諫。


○登極陳賀大差倭出來,以金熙采差接慰官。


○詣孝元殿,行夕上食。


〈純宗淵德顯道景仁純禧文安武靖憲敬成孝大王實錄卷之一


《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纯祖实录]》 相关内容:

前一:總序
后一:元年

查看目录 >> 《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纯祖实录]》



劉敞七經小傳三卷 劉涓子鬼遺方五卷 劉祁歸潛志十四卷 六壬辯神推將集一卷 六壬畢法二卷 六壬兵帳賦一卷 六壬節要直講二卷 六壬金匱玉瑣全書一卷 六壬開云觀月經一卷 六壬神機游都魯都法一卷 六壬易鑒鈐一卷 劉守真傷寒直格三卷,后集一卷,續集一卷、別集一卷 劉文正公平砂玉尺經六卷后集四卷 劉勰文心雕龍十卷 劉知幾史通二十卷 禮緯含文嘉三卷 李文公集十八卷 李文子蜀鑒十卷 隸續二十一卷 李冶測圓海鏡十二卷 李冶益古衍段三卷 李逸民棋譜二卷 黎崱安南志略二十卷 笠澤叢書二卷補遺一卷 龍龕手鑒四卷 龍穴明圖十一卷 龍兗江南野史十卷 灤京雜詠一卷 魯班營造正式六卷 鹵簿圖一卷 陸淳春秋啖趙纂例十卷辨疑十卷 陸淳春秋微旨三卷 陸德明經典釋文三十卷 論語筆解十卷 羅璧識遺四卷 羅愿爾雅翼三十二卷 羅知悌心印紺珠一卷 陸森玉靈聚義五卷 廬山圖一卷 陸士衡文集十卷陸士龍集十卷 陸修靜靈芝瑞草象二卷 陸宣公翰苑集二十二卷 陸友墨史三卷 陸游南唐書十八卷戚光音釋一卷 陸游人蜀記六卷 呂和叔文集十卷 履齋示兒編二十三卷 毛晃增修禮部韻略五卷 毛詩要義四十卷 毛詩鄭氏箋二十卷 茅亭客話十卷 馬融忠經一卷 麻衣道者正易心法一卷 麻衣石室神異賦一卷 梅磵詩話三卷 梅苑十卷 夢華錄十卷 孟姜女集二卷 夢梁錄二十卷 孟子節文七卷 
关于本站 | 收藏本站 | 欢迎投稿 | 意见建议 | 国学迷
Copyright © 国学大师 古典图书集成 All Rights Reserved.
免责声明:本站非营利性站点,内容均为民国之前的公共版权领域古籍,以方便网友为主,仅供学习研究。
内容由热心网友提供和网上收集,不保留版权。若侵犯了您的权益,来信即刪。scp168@qq.com

ICP证:琼ICP备2022019473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