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实录 | 二十四史 | 四库全书 | 古今图书集成 | 历史人物 | 说文解字 | 成语词典 | 甲骨文合集 | 殷周金文集成 | 象形字典 | 十三经索引 | 字体转换器 | 篆书识别 | 近义反义词 | 对联大全 | 家谱族谱查询 | 哈佛古籍

首页|国学书库|影印古籍|诗词宝典|二十四史|汉语字典|汉语词典|部件查字|书法图集|甲骨文|历史人物|历史典故|年号|姓氏|民族|图书集成|印谱|丛书|中医中药|软件下载

译文|四库全书|全文检索|古籍书目|国学精选|成语词典|康熙字典|说文解字|字形演变|金 文|历史地名|历史事件|官职|知识|实录|石刻墓志|家谱|对联|历史地图|会员中心

六年

(壬寅)六年清乾隆四十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戊戌朔,諭八道兩都曰:「養者以荒政,莫如豫講,勑諭設賑三路,三路牧守,未知能有以奉承予意否。務農之道,亦惟曰及時而已。故曰:『食哉惟時。』每年元朝,輒下勸農綸音者,蓋欲其及時而豫爲之勑也。勑雖勤而效未著者,豈非爲牧守者,視作故常,行會之到營邑也,特不過一番看過,一番知委而止,初不肯十分費心,十分用力而然歟?今日,今年之元朝也,予又誠心勑諭,若其擧行之誠與不誠,是在牧守。嗚呼!命我衆人,庤我錢鎛,導趨時也。嗟嗟!保介維莫之春,懼失時也。古昔勸農之政,若是其勤也,而其所以勸之,不但在於辰告申布,率其不暋作勞者,必也軫其艱而助其力,曲爲措置,而多方成就,然後始有效耳。今夫農之耕播種耘,莫不有時。一或愆違,無望有秋,而蔀屋之下,生理至艱,欲耕而無農牛,欲耘而乏鎡基,人皆服役,我獨歛手,乞借不得,愁歎無奈,則若是者,苟非牧守勑其掌任,諭其隣里,俾有以相資互須,其何以及時乎?又或乞牛於東,借器於西,傭貰略備,田功可卽,而甄罌俱罄,炊烟幾絶,旣無可食,又無可播,則若是者,苟非牧守詳察其虛實,斟量其多寡,分等給還,間行賑貸,亦何以及時乎?至若雨水已降,稂莠已茂,一日不播,將致乾涸,二日不耘,必就荒蕪,而于斯時也,爲牧守者,不惟不勸,乃反沮撓,力役而奪之,推捉而妨之,則其爲害農,又豈特水旱蟊賊比哉?顧今春已及矣,農已始矣。嗟!我民命,亶係是時。眷彼西疇,實勞憂思。況昨年穡事,三路旣告凶歉,他道亦未登稔,今又不熟,則民將若何?災祥雖曰由天,畬穫實亦在人,勸農之政,烏可少忽?且豊歲之勸農易,而荒年之勸農難,以其宿食之有無殊耳。若不孜孜胥勸,何冀穰穰收效?玆予不憚煩複,敷此十行,咨爾方伯、守令,其各竭誠奉行。予言之所及,特其大者,其所未及,亦皆周詳審察,利無小而不擧,害無細而不祛。期於所謂曲爲措置,多方成就,俾有實效,以副分憂。若其所以布德而究惠,則在於旬宣字牧之臣,辦得一箇實心耳。苟無實心,以期實政,而徒區區於期呼追集,紛紜督責,要以應文塞責,則古人所謂:『是乃妨農,何名爲勸者?』不幾近之乎?嗚呼!邈矣,畎畝雖難周察,考厥勤慢,自有賞罰。毋曰故常,另加惕念。」


○賜耆臣歲饌,敎曰:「前同樞鄭二天年爲百有十一歲,曾在先朝,每命入侍賜饌,而予所目擊。此人之至今無病,豈不稀異?尊高年之義,不可無優恤之擧,歲饌加給。」


1月2日


○己亥,御春塘臺,行歲首犒饋。


○頒亥子囊于大臣、閣臣、承史、六曹長官、五營將臣、三司諸臣,敎曰:「亥子囊頒賜,卽國朝故事也。」


1月3日


○庚子,御仁政殿,親押祈穀祭祝。仍詣社壇,省器省牲。


1月4日


○辛丑,晝講。


○設人日製于泮宮。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上箚,以八條陳勉,仍乞休致。優批不許。


1月5日


○壬寅,御明政門,受朝參。領議政徐命善,以蕫遊民、興地利、疏堤堰、備水旱,婚嫁過時者,官助成禮爲請,竝從之。命善又啓言:「明義理、正廉防,有國之先務。臣於兵曹判書蔡濟恭,深有所駭惋者。臚列之人言,更無餘蘊。休退之疏籲,亦旣屢陳,而除命一出,究然出膺。本兵職任,未必重於《寶鑑》,前後敦召,亦不下於今番,而前則一味逋慢,今則明沒承當。處義顚倒,廉防壞了。然此猶薄物細故。丙申春獄後,聖上特推含匿之意,曲加庇覆,逆招名出,而卽割去之,臺章聲討,而反罪斥之。此事臣不敢詳論,而爲今日臣子者,包此心而主此論,則非殿下之臣子也。趙宗鉉、具庠輩,則方在臺啓,而獨使濟恭,揚揚處朝廷之上,世豈有如許義理乎?」右議政李徽之啓曰:「再昨夏國榮罪黜後,以爲:『蔡濟恭所秉之論極是。吾當合力而成就』云。其說盛傳於都下,至出於其家人之口。濟恭若不包藏此心,主張此論,則豈爲不逞輩之嚆矢乎?」上曰:「成就者何事?」命善曰:「丙申春獄反案之計,而當初國榮向國之時,雖愛護濟恭,猶深斥其主張此論之罪。及其罪黜之後,窮無所歸,反以濟恭所秉之論,謂極當,可以合力成就云,豈不痛惋乎?仍請削黜。」上問判中樞鄭存謙。對曰:「擧國公共之論,豈有異同乎?」上曰:「業己蕩滌無餘,到今何必追提乎?」


○禮曹判書金魯鎭啓言:「孝烈旌褒,逐歲抄啓,恩典屑越。另飭京外,精抄修啓,每式年歲首,本曹三堂,齊會詳覽,其尤者,區別旌復,別錄一冊,移送政府,如署經之例,始爲別單啓下,請定式。」從之。


○校理尹㬦等,論閭巷奢侈之弊,請先禁左右近習服似華靡者,曉諭中外。上嘉納。


○大司憲李?上箚曰:


大僚有蔡濟恭削黜之請,而未蒙允兪,臣竊憂憤。丙申逆獄,卽無前之變。濟恭旣出以兇宦之招,辭證俱備,情跡畢露,向來臺臣之請討,亦云晩矣,而渠於是,少無顧忌,益肆胸臆,一疏再疏,噴薄反詈,甚至於指證君父,以爲自明之計。請先施遠竄。


批曰:「所陳不須說也。特解兵曹判書蔡濟恭。」中批鄭好仁代之。


○吏曹參議沈念祖上疏曰:


判堂金鍾秀,以成川府使李顯永之未愜物情,使之呈遞云。顯永之首論蔡濟恭一疏,實是可奬之樹立,則未愜者有何別般物議耶?臣亦參政,私義難安,乞命遞斥。


前吏曺判書鄭民始,繼而陳疏曰:


臣則見顯永之有樹立,銓選之地,政宜扶植,而吏判之迫遞甚峻,臣何敢以已遞,而不思自引乎?


竝批以勿辭。


○吏曹參判金文淳上疏曰:


人臣罪惡,莫大於凌犯,莫嚴於名義。一或干冒,人得以討之,何有於文辭之工拙?而蔡濟恭之前後對章,輒斥臣文辭荒陋,以爲沮抑之資斧。『澤麋蒙皮』一句,臣之斷章取義,只在於形容,其當初之依樣假开,畢竟之綻露眞面,而今又拈出此一叚,必欲閉臣口而結臣舌,其可得乎?彼旣以誓墓乞退,質言於君父之前,曾未數日,夤緣本兵之除,躍入城闉,何其無廉恥之甚也?


不報。先是,文淳與濟恭迭上對疏,文淳疏有『澤麋蒙皮』之語。濟恭疏曰:


『澤麋蒙皮』,卽古人之指文質俱備而言也。文淳,認以極口旣辱,而其實臣不敢當也。古有伏獵侍郞,今有澤麋侍郞,何代無此賢也?何物老學究,誤文淳以露其醜耳。以此觀之,文淳前後之疏,皆非文淳之文,前後之辱,皆非文淳之意。設令文淳辱臣,臣不當與渠呶呶。況於空蕩蕩地,乃與之說往說來乎?


至是文淳又疏卞。


1月6日


○癸卯,展謁于宗廟、永寧殿、毓祥宮、景慕宮。


○以李命植爲司憲府大司憲,黃昇源爲司諫院大司諫,徐有隣爲刑曹判書,吳載純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7日


○甲辰,太白晝見。


○吏曹判書金鍾秀上疏曰:


李顯永之論蔡濟恭,不但僚堂,以爲樹立,臣亦以爲樹立,而若臣之病顯永,則以前冬一疏之語及半國者,太涉混淪故爾。濟恭之嘯聚逆種,譸張凶言,與萬軾、翰申等諸賊,脈絡相貫,而顯永一疏,獨能折其距角,孰敢以此病之?而僚堂之言如此,意所不到也。乞勘臣罪。


不賜批,敎曰:「家僮直呈,先朝禁令至嚴,問于該房以啓。」


○兵曹判書鄭好仁上疏辭職。批曰:「念卿乙未冬事,特授中權者此也。」


○應敎朴天行、校理李宗燮、副修撰洪文泳聯箚,論蔡濟恭之罪,仍請先施島配。批曰:「何其大惹閙耶?」


○知中樞府事蔡濟恭上疏曰:


月正朝參,大臣以急先務論臣丙申春獄之說,此金文淳最初搆臣者也,臣旣一一辨破,而聖明昭晣,今何架疊?而丙申距今爲七載,大臣之言,何太晩也?臣於大義所開,平日秉執,自以爲賁、育莫奪,未知此言,何爲而及於臣身也?當國榮罪黜之日,臣臚列其專擅弄權之罪,而陳達之,與臣和應之說,此豈近理?又謂臣嘗以此論,見斥於國榮,國榮罪黜,反以臣此論爲奇貨,右相其親聽之耶?若爾何爲躡首席之後,今始發口耶?國榮家人,非婦女,卽僕隷,未知右相,聞於婦女耶?抑僕隷耶?事本烏有,言無左契,而以旣弊之國榮,爲疑眩之資,吁亦!怕矣。


批曰:「右相箚出後,更無深嫌之端矣。」


○承旨沈有鎭、李世奭,迭論蔡濟恭投疏自辨之罪。世奭獨啓:『繳還濟恭疏批。』敎曰:「古人或有獄中上書者,有疏無批可乎?況右相箚出後,更無執言之端,半夜獨啓,胡乃多事?」


○右議政李徽之上箚曰:


蔡濟恭到院之疏,張皇自明,而國榮云云之說,傳播都下已久。臣實聾憒,近始聞之。事係重大,不可過耳而止,故仰陳天聽,亶出於無隱之義。彼所謂婦女、僕隷者,何其閃倐放恣也?凡人密勿之言,出自家內,播及外人,非獨此事也。臣聞其膾炙之言,不敢不陳。苟使濟恭,無此心、無此論,則國家之幸,世道之幸,而傳說喧藉,人心疑亂。臣言,實出爲國深憂,豈有私憾於彼哉?


批曰:「卿以無隱之義,誦陳道路之傳,則重臣之對章申暴,豈或爲怪。及見卿箚,信如所料。然則過耳之說,不必注意而聽,而今以後益懋息鬧之方,實爲目下第一義也。」


○以徐有防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8日


○乙巳,校理金載瓚,上疏論蔡濟恭之罪,請先施島配之典。不從。


1月9日


○丙午,御春塘臺,試到記儒生製講。


○上語應講關西儒生曰:「關西自是尙武之地,奮武威、敷文敎,王政之所先。今以用武之地,歸之虛文者,旣非誠實底事。爾輩之能製能講者,固當從文,而其外假托儒名,專抛武技,是豈成說乎?因此之故,曾有下敎,渠輩嫌避,不應館試,焉敢乃爾?向者施罰,出於警飭,爾等不必因此,而抑鬱,退語西土,無復如前。」


○戶曹啓請各道漕運一遵事目。敎曰:「作隊新式,姑不頒示者,欲觀今年轉輸之如何。萬一有官吏之誅求、徵歛,如曩時之爲,則斷以重辟,無或饒貸。各該道臣,痛革汚習與否,一體査問。」


○右議政李徽之,又上箚曰:


伏見承宣啓批及蔡濟恭疏批,因臣陳箚,濟恭之罪,有若解脫者然。濟恭之爲國榮奇貨,作凶黨嚆矢,人孰不知?昨緣忙急構箚,未遑詳言。此實辭不達意之罪,乞降威罰。


批曰:「予爲卿之朝參日筵奏,切有慨歎于中者。大僚卽具僚之所瞻仰,凡係注措,一或失當,其爲世道無窮之憂,容有極哉?重臣事,昨秋業有悉諭,丹書已屬烏有,白簡都歸虛無,昭晣與否,更何言哉?大抵言從位殊,罪隨事異,言官以官師之微事論人,朝廷許以風聞,以助其風裁氣稜,而至若大官之以人鬼關頭事,驟聞道路之傳,質言筵席之間,古有是否?予誠陸陸,未之聞也。再箚云云,卿意尤覺莫曉。重爲卿惜之。」


1月10日


○丁未,御春塘臺,科次到記儒生試券,比較試講儒生。敎曰:「昨日試場,士習解弛。嚴科場三字,御極以後,未嘗放過,未幾生弊至此,烏可無警勵之擧?挾冊及借述儒生,特從申令,雖不處分,旣曰科場不嚴,則在士子廉隅,雖被選,必不爲快。面試不行,實有所執,而優取六七人,更試功令,實合待多士嚴科場之意。被抄儒生,皆令明日應試。試券中全用臼套者,至於十餘張,初欲拆名科罪,姑且含忍,更觀前頭,令本館知悉。」命殿講居首幼學承膺祚直赴殿試。敎曰:「館學無異,此後春秋到記,學儒、齋任,一體押班應試。」


○以李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鄭民始爲議政府右參贊,鄭好仁爲同知經筵事。


1月11日


○戊申,行專經文臣殿講。再試到記儒生,兼試四學齋任、儒生。敎曰:「學儒之入庭者,無非世臣之佳子,可敎之良士,他日需世之材,將自此庭中得來。今之特命試製者,非特欲試其藻華,初見君父之日,奏對、進止,固宜檢飭,以正士風矣。」仍令諸生,三經中從其熟習,或誦或讀。及考試券到記,居首生員李庚運,直赴殿試。


1月12日


○己酉,輪對。仍召見濟州御史,命文任,科次濟州儒生試券,居首幼學金墉、邊景祐、康聖翊直赴殿試。先是,遣御史朴天衡,入本島,兼令頒御題試士,收券以來。至是,天衡復命。


○咸鏡道觀察使鄭元始上疏,陳道內五條弊瘼。


其一,鹿茸添價,依京貢例,前期給價,俾無臨急刁蹬之弊。其二,茂山營賑穀,限二萬石換名移錄,三衙門穀,限一萬石,從市直作布,傍邑穀簿不敷處,作穀會錄,限以數年區處,則可爲兩便。其三,道內邊將之京軍門不願一窠,劃付親騎衛,試各技拔優等差除,而南北武士,輪回交差,則可爲朝家慰悅之道。其四,六鎭守令,申明文武交差之法。其五,端川府,仍作堂上窠,時以已經邊禦人差送,則可爲重關防之道。


批曰:「五條論弊,俱屬緊務,令廟堂,從長稟處。」


○大司憲李命植上疏曰:


蔡濟恭之名出賊招,獨逭當律,已是邦刑之失,而及今國榮合力成就之說出,則其罪無可論矣。濟恭所秉之論,果何論耶?彼國榮,亘萬古所無之凶逆,而濟恭乃反交結附麗,主張和應,其心所在,昭不可掩。請先施島置之律。如趙㻐之聲氣不同者,亦爲其牢籠,不免於薰染,獨主扶護之見。原心之言,雖或諉以見欺,執跡而觀,實難免於助勢。請施削黜。


批曰:「首陳事,卿不見昨年七月念一傳敎乎?趙㻐事,人之相親,何必云云?」


1月13日


○庚戌,晝講。


○刑曹以寶城私奴橫叛其主之罪,請島配。敎曰:「京外法官,每當發配,欲諱本事,輒稱橫叛。此後復以此移施於他罪,該曹堂上、該道監司,當譴罷。律官或復踵前習,亦當刑配。果有橫叛之罪,必具犯罪委折,詳攷上典姓名,毫無差爽然後發配。」


○咸鏡道觀察使鄭元始,以文川等五邑開賑馳聞。諭曰:「五邑守宰中,安知無老不鍊務者乎?雖一夫一婦,萬有流散之事,捐瘠之患,邑宰合置重辟。考勤慢之方,自有繡衣,加董察。」


○全羅道觀察使朴祐源,以道內飢民開賑馳聞。諭曰:「濱死飢民之活與不活,惟在卿一人。若有一民捐瘠,不但負予南顧之憂,卿以何顔對民乎?夙夜孜孜,無或弛心,守令、邊將之不勤賑事者,便宜決杖。」


1月14日


○辛亥,敎曰:「史稱唐俗上元前後,各一日弛禁。自今日至再明夜,弛禁。」


○慶尙道觀察使趙時俊,以咸昌査事馳啓。敎曰:「觀此査啓,堂疏論列,豈非風傳之爽誤者耶?咸昌班俗,稔聞豪猾,而不料侵凌土主,至此之甚。雖無衿民擬刃之跡,作黨設契,聚錢圖逐,造謀之陰譎,可謂二而一也。在朝家正風化、杜奸弊之道,尙置囚案,殊非核實之政。朴光晦放送。」


○次對,停諸道春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濟州御史朴天衡別單。其一,論牙兵收米之弊,創置親兵,欲備緩急,而旣罷輪番之制,變作收米之規,事甚無謂,亟令釐改。其一,論魚物別貿之無節,浦戶進排之難支,不正名色,永爲革罷,依御史節目嚴飭。其一,論橘柚之勿侵私園。數其結顆,至徵自落之價,憫其索賂,擧芟傍蘖之枝,幾何而不至於無橘哉?請嚴禁橫歛之習。或當荒損之年,則厚價和買,三邑種橘之數,歲末修報京司。其一,論山屯築墻之毁撤。民或不願,宜觀來頭,徐議處之。針墻內橫築,民亦願毁,宜先從之。」上問御史曰:「馬場周回爲幾何?馬匹爲幾何?」天衡曰:「周回四十里,馬匹元數二千餘匹,而內場橫築以來,內築甚狹,馬失其性,且無水草,故每年故失,多至八百餘匹」云。命善曰:「內築爲除驅馬之弊,而馬多損失,則內墻毁撤,難容少緩。」上問諸將臣。僉曰:「如前放牧宜矣。」命先撤橫築。命善又啓言:其一,論山馬之逐年驅點,大爲民弊,依舊例每式年封進。前牧使金永綬,以船隻之一時難運,狀請元數之三年分貢。許施而覓船之弊反小,動民之弊爲大,宜於式年準數封進。其一,論牛馬監勸懲之政。若使馬畜蕃盛,何惜調用,如或不然,當施重律。宜依御史書啓,另飭該牧,俾牛馬監,着意擧職。其一,論金萬鎰之世牧,不宜遽罷。業傳箕裘,事合賞功。勿使其門長自望,令本牧就其門中,擇差牧官。其一,論場內耕作地漸縮,而牧養無所,另加禁飭。其一,論駔儈入海,駿駒出陸。私馬買賣,雖難嚴禁,爲害馬政者,宜加察飭。「竝從之。仍敎曰:」橘柚之貢,上關薦獻之用,下係頒宣之需,而近來應貢名色,不充恒式。公園之物,盡歸消融,民間之果,每在橫侵,此亦紀綱所在。從後以民間菓摘取有登聞,則自時任牧使,當繩以重律,自本司嚴飭。「


○判義禁洪樂性啓言:「濟州御史別單中,州城距船所未滿十里,如趙貞喆、沈翼雲之逆孽,締結陸商,交通京信。宜移配貞喆於旌義縣,翼雲於大靜縣。」從之。


○禮曹判書金魯鎭啓言:「旌義縣幼學金精旭妻金氏,年十七。大靜縣幼學姜應周妻金氏,年纔及筓,俱能爲夫殉節。濟州記官李弼完養百歲之母,能盡其誠,宜竝施嘉奬。」敎曰:「兩金氏事,在島中,至今埋沒,豈非欠事?竝加旌閭。李弼完年滿九十,纔已加資,僉樞單付。」


○特罷濟州御史朴天衡職。敎曰:「以洪大燮之罪犯,未及置辟,而幾至徑斃之境,則公憤所在,便宜梟首,實爲勵一島民俗之擧,而鞫囚之未承款、未結案,輕先以軍律勘斷,不無後弊。」遂有是命。


○前郡守鄭世柱上疏言:


鳥銃、腰刀、弓子,莫非緩急所恃,而八路器械,擧皆破傷,難以禦敵。各道列邑中,別定都會官數三處,使各邑,聚送軍器,俾之一一改造。


批下廟堂,與各營將臣,爛商以聞。備邊司覆啓言:「都會官則無前之規,有難創出。令各邑,漸次修葺。」可之。


1月15日


○壬子,副司直趙㻐上疏曰:


憲長李命植之疏,直驅臣於扶護逆臣之科。臣與蔡濟恭,影韾不接,殆如楚、越,而不幸同處史局,相對談笑酬接,勢所難免。然而非公會則未嘗相尋於私室,若是而疑其親好可乎?所謂扶護推許,未知何所指,而濟恭本是異類,公議亦旣峻發,臣將請討之不暇,豈有扶護之理乎?臣罪信如其言,亟施誅殛,如其不然,亦宜刊名朝籍,俾自靖焉。


批曰:「人言不必深嫌。」


○各司、各營,進辛丑會簿。黃金三百五十八兩零,銀子四十三萬一千五百五十五兩零,錢文一百二十八萬一千八百九十六兩零,綿布五千三百三十二同三十五疋零,苧布七同二十七疋零,布子八百九十三同四十疋零,米三十七萬七千四百五十二石零,田米二萬二千六百九十八石零,黃豆五萬九千一百三十九石零,皮穀四千九百四十一石零。


1月16日


○癸丑,御春塘臺,行春等內試射。


○大司諫李義行上疏曰:


蔡濟恭之締結宦寺,交通宮禁,已是死罪。況與德師、載翰,一串貫來,朝參日,右相筵奏,可謂得體。及濟恭之疏出,而其辭箚,令人代羞。初旣質之以國榮家人,末乃歸之於過耳,膾炙自家,本是國榮家人,故欲掩其和附之跡,如是隱諱耶?聖敎裁嚴,誨責備至,而數昨賓對,冒沒登筵,此何擧措?請賜譴罰。


敎曰:「詆斥右相,語多驚駭,一臺諫無得論請大官之律名,昭載先朝受敎,曾於年前,飭禁申嚴,而無難冒犯。此猶屬格例間事,予所深憂,紛競日甚,寧靖無望。朝著之間,往往有無風之浪,豈予全保鎭安之本意哉?臺臣不可不處勘,大臣不可不敦勉,而有面勑諸臣者,次對進定於明日。」


○慶尙道觀察使趙時俊,以開賑馳啓。敎曰:「始賑形止,才已登聞,而只擧邑名,各驛、鎭堡、山城、牧場等處,不言設賑幾處、抄饑幾口,踈忽甚大。月終陳聞,縱曰常例,以賑事,前後絲綸,何等諄複,則豈可不破格條列乎?更令纖悉修啓,道臣從重推考。」


○以吳載純爲成均館大司成,旋移司憲府大司憲。趙尙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17日


○甲寅,朝講,兼行次對。


○敎曰:「昨秋傳敎中,丙申春獄事之無關隄防,而更有登聞者,是慼予之心。非臣子所可容喙云矣。自有右相朝參日,筵奏臺章堂箚,日積公車,而夷考其實,茂茂無可證可驗之端,夫夫也,苟欲擊去當路者,將以無根之說,驅之罔測之科,天下寧有是也?此敎非直爲重臣一人也。續觀諫長疏論右相事,下語驚心,擬律駭眼。今以親知於國榮,直驅之和附之科,至於空朝廷而後已。誣人反被之典,烏可獨逭?姑從末勘,李義行竄配。」竄義行于定州牧。


○右議政李徽之,因臺言,逬出城外。敦諭曰:「人之爲言,雖極危怖,旣軫世道無窮之憂?痛斥言者,以辨其無實,在卿毫無引義之端,卽爲入城,聽予面諭。」


1月18日


○乙卯,親試抄啓文臣。


1月19日


○丙辰,行專經武臣殿講。


○削摠戎使李柱國、前摠戎使徐有寧職,以北漢、平倉餉穀虧欠也。


○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履素爲成均館大司成。


○右議政李徽之上疏曰:


臣之朝參筵奏,出於忠憤,而伊後對箚,只緣忙錯,辭不達意,臣當受以爲過。今義行,乃謂臣顧畏隱諱,不嚴懲討,至若家人和附之說,何無倫脊?當國榮向國之時,同朝之人,孰不相親?而拈臣筵奏中,家人之句,誣辱臣身,究其裏面,實出於挾私逞憾。其子心淵,卽乙未榜中人也。臣適忝考官,心淵試券,陞自臣所考軸。臣出而語人:『義行每乞疏,暴心淵之無累,而臣後知其不然。』牢拒不從,彼乃因此含憾,詬辱罔極。言之不公,人孰不知?而身名仍辱,乞解重擔,退處丘壑。


上優批敦勉。徽之將轉尋鄕路,又下別諭,敦召之。


1月20日


○丁巳,以李昌運爲摠戎使。


1月21日


○戊午,行酌獻禮于景慕宮,御齋室,召見大臣曰:「孝宗朝使漢人牙兵十哨,入居於於義宮前矣。今以武藝廳,許入宮底,以成一村,則庶無踈虛之歎。」大臣曰:「武藝別監之貧寒者,使訓將,鳩材造給爲便。」


○以徐有防爲成均館大司成。


○右議政李徽之免。敎曰:「朝筵諸大臣云云,與予意無甚異同。其在敬禮之義,豈無體諒之道?右議政李徽之,今姑勉副。」


1月22日


○己未,晝講。玉堂朴天行、洪文泳啓言:「臣等不敢以不忍聞之言,慼我聖心,而只爲難於提說,竝與目下懲討,而設爲禁令,則豈不爲聖德之累乎?請收還日前傳敎。」知經筵事李命植言:「此事關係至重,雖使定爲禁令,三司何可不言乎?前右相之疏,亦曰:『傳聞異於塗聽』,的有傳者、聞者,此而置之,其曰國有法乎?儒臣亦在三司之列,而不爲聲討,只請收還傳敎,極爲巽軟,請推考。」敎曰:「謂卿老鍊,凡事不乖激,今日奏語,大是所料之外也。」


○拜洪樂性爲議政府左議政,李福源爲議政府右議政。初命卜相,領議政徐命善求對,請聖簡。上曰:「一則資歷已高老成之人,一則恬雅文識素著之人。眞吾之相已定矣。」命善退,以奉朝賀金致仁、領中樞金尙喆、判中樞鄭存謙、鄭弘淳、李徽之、奉朝賀徐命膺卜。又命加卜。以知中樞洪樂性加卜。又命加卜。命善又請對曰:「私心終有不敢安。」蓋命善與李福源,爲親査也。上曰:「見枚卜錄,則古例非止一再。卿勿更言。」命善退,以行副司直李福源加卜。


○擢平安道觀察使金華鎭、行副司直李命植從一品。


1月23日


○庚申,特補吏曹參議沈念祖三水府使。敎曰:「係是民事,雖値夜深,令在闕中,銓堂擧行,仍以三司陞品人,通擬書出,傳敎則時迫曉鍾,明呈辭疏。近來朝臣,慢忽若此,懲礪之典,宜從邇臣始。三水見窠除授。」尋以親老,命寢之。


○以鄭志儉爲吏曹參議,李敬玉爲大司諫,李潤慶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禮曹啓言:「東關王廟祭享後,司憲府吏隷輩,偸取祭器,事極驚駭。請守直官及監祭監察,竝拿處,憲府吏隷,照法勘處。」允之。仍敎曰:「他享所,安知無此弊乎?內而廟社殿宮,外而壇陵、園墓祭享後,獻官、典祀官、監察,與本處官員,照數祭器,成文書列名着署,以爲憑考。」御營廳,以宣傳官廳吹螺的同犯偸竊査啓。命宣傳官李儒敬、具八柱、李晳等汰去。義禁府,以監察李尙說奪告身勘律。刑曹引《大明律》盜大祀、中祀神御物者斬。已奉祭訖之物減等之文,憲府吏金世重絶島爲奴。


○刑曹啓言:「逆賊文聖國妻娚朴道澳,販市城內,放恣無忌,請嚴勘遠配。」允之。


○全羅道觀察使朴祐源上疏,陳道內六弊。略曰:


其一,田結川浦災,依前施行,還實則寬其年限,査得新起,次第充代。其二,道內牟還都數,爲三十萬八千九百石零。折半分給,其數固已夥然。若以四分三排定,取其全粍,逐歲增加,則勒授之弊,難捧之患,勢所必至。依前半留半分。其三,道內還穀,山郡則多,而沿海則不足。以山郡盡分穀物,換錄沿海半留名色,則山摠穀簿,自底均平。其四,寺奴身貢,與良丁一般,而平民寧入良丁,不願爲寺奴。道內各邑,有寺奴、正兵名色。蓋最初則良丁不足,寺奴有餘,故以寺奴充良丁名目,尙今傳來於軍案。今若因此推移變通,寺奴闕額,以良丁代塡,則應貢者無逃隱之慮。其五,各軍門屯結之川浦陳棄,不許査減,一依元摠收稅,參以民隱,合有變通。年久陳荒,不得蒙減者査實,永減於元摠,依民結例隨歲豊凶,區別定稅。其六,羅州儲置米二百石,昔在丙申年,以康津所在監營貿米移錄者也。連値歉荒,未得收捧,至丁巳年,康津民間未捧貿米,一幷蕩減,而本州移錄,則尙今在簿。及今變通,恐不可已。


批曰:「言皆切要,下廟堂稟處。」廟堂覆奏:「山沿穀簿換移,務令平均,軍門屯結,從實納稅,羅州儲置蕩減,竝請從施。其餘田結永災、牟還半留、奴婢變通,竝請置之。」從之。


1月24日


○辛酉,次對。


○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尹得逵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加設懸房於廣禮橋東。爲景慕宮底居民生業也。


○行抄啓文臣課試。


○罷兵曹勳府兒番收布之式。上見全羅節度使軍兵弊瘼狀本,敎曰:「兵曹屬忠順、忠贊、忠壯衛,勳府屬忠翊衛,納布之式,有兒番名色,十一歲以上,各收半疋,五六歲以上,竝編其案,數近數百云,其爲殘忍,已無可言。令廟堂,詳査釐正。」備邊司啓:「問于兵曹勳府,則兒番名色,北道外七道皆有,而自初排其番次,列于侍衛者。中間防番徵布後,年纔十一,身納半疋,齒近五六,名編都目,實是他軍伍所未有。請劃卽釐革,給代則從長區處。」敎曰:「此後如有惠未下究,收布如前,則該道監兵使及該守令,難免重勘,一體嚴飭。」


1月25日


○壬戌,以徐晦修爲司憲府大司憲。


○左議政洪樂性,上疏辭免。批曰:「予之注意于卿久矣。卿以喬木世家,義同休戚,畏約之操,端凝之儀,爲衆所推。又閱盡世故,終始完名,予尤歎服也。人心澆漓,朝象泮渙,惟其彌綸調劑之責,亶在於老成宿望。此時枚卜,捨卿其誰?弘濟之功,共貞之義,深有望於卿等,須勿巽讓,速卽造朝。」右議政李福源上疏辭免。批曰:「予寡人,叨承丕基,宵旰雖勤,而國之鞎虞多端,調劑是務,而朝象之泮渙日甚。惟其左右協贊之責,專在輔相。此時爰立,意豈徒爾?素知卿恬雅淸謹,可以坐鎭流俗。自在宮僚,已歎卿文學經術,爲朝廷所推詡。古人所謂:『宰相須用讀書人。』正爲卿着題語耳,卿勿過讓,速出論道。」


1月26日


○癸亥,御春塘臺,行辛丑冬等內試射。


○原任奎章閣直提學鄭民始,請以關西郭山等四邑量外加耕之地,屬之內閣。從之。仍敎曰:「內閣事體不下湖堂,而湖堂則有賜田,內閣則無,旣無度支之應下,又無諸司之常供,苟簡孰大?四邑外如有可定處,依湖堂例,陳稟劃屬。」民始又啓言:「守禦使出往南漢,乃赴本鎭也。依摠戎使鍊戎臺之行,仍佩密符之例,定式施行。」許之。


○全羅、洪忠、慶尙、黃海、咸鏡、平安道臣啓,逃躱罪人,竝行跟捕,數爲七百餘,而年久或物故,計爲五百二十有五。該曹請年久者,竝去其罪簿。可之。


1月29日


○丙寅,敎曰:「自前宣傳官,多以文臣差擬,故稍成廳規。凡有擧行,或以草記稟旨,近無是例,至有吹螺的偸竊之擧。此後行首宣傳官,間以文臣中擇擬,以吏曹參議、副提學通望人爲限。」


○以金宇鎭爲行首宣傳官。


○左議政洪樂牲、右議政李福源,三上疏辭免。優批勉出。


1月30日


○丁卯,常參,兼行次對。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旋遞以黃昇源代之。左議政洪樂性,盛論蔡濟恭之罪。上曰:「予方平蕩做治,凡於用舍,不以色目,留着胸中。古有攪金銀銅鐵爲一器之語,而目下朝象,各鑄一器,初非可論,攪而成之,亦無其望。此所以必欲調劑而全保者也。況玆事,卽予所不忍聞,或閱記注,至丙申春鞫案及伊秋凶疏,心神飛越,銜恤茹痛之心,豈以事往而或弛?廷臣倘以予心爲心,安忍更提此說,重慼予心乎?予之靳許,非爲重臣一人而已。予意甚固,卿其諒之。」樂性,又以用人、理財、恤民、來諫、立紀綱、久任責成陳勉。上皆嘉納。右議政李福源,以勤講筵、開言路、敦名檢陳勉。上皆嘉納。仍敎曰:「端揆初筵之奏,旣示許可,不待日暖,經筵取稟。」


○領議政徐命善,陳病乞賜長暇。許旬日之暇,仍命御醫,賫傳藥物。


二月


2月1日


○戊辰朔,論群臣曰:「便殿罷朝,繞榻達宵,此意群僚或可領略乎否?予尙忍復提玆事,登諸絲綸,然及今不言,奚異罔民?自經昨筵以後,言歸無稽,跡屬沒痕,無論大官、言官,更提已消融之事,煩浼于予,予方有準擬而俟之者。如是而群僚倘不知變,是誠何心?嗚呼!丙申春推案,曷忍言哉?其事則不敢言、不忍聞也,其義則通天地、亘古今焉。比因衆口之噂沓,反致大防之湮晦,天下寧有是耶?苟欲索言,袛覺精爽之飛越,予不多誥。群僚各須默會。」又敎曰:「已告有位,而雖以惟允之地言之,爲今日北面者,自承此敎之後,凡於出納之際,以予心爲心,可也。」


2月3日


○庚午,親試抄啓文臣。


○以金華鎭爲戶曹判書,李在恊爲司憲府大司憲,尋遞,以李性源代之。以洪良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代給洪重仁家垈。孝廟在潛邸,重仁五代祖,扈從瀋陽,孝宗登極,特給潛邸宮垣外土地,俾種蔬供御膳。及景慕宮洞口外作舍,重仁家垈入於官基。上聞之,有是命。


○吏曹判書金鍾秀免。敎曰:「情理勢難離捨,供劇一味督迫,反欠誠實。」仍命許遞。


○以李衍祥爲吏曹判書。


2月4日


○辛未,御仁政殿,親押香祝,仍詣永禧殿行酌獻禮。


○以徐浩修爲平安道觀察使,李命植爲禮曹判書,鄭民始爲刑曹判書,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5日


○壬申,次對。


○吏曹判書李衍祥免。初景廟壬寅,凶黨大起誣獄,搆殺忠藎,衍祥之祖忠愍公健命,首惟慘禍,衍祥父述之,同時被殺。至是衍祥,方帶戶曹判書,上疏辭職曰:


臣天下至窮人也。以覆巢餘生,遽見舊甲重屆,此時飄纓翺翔周行,決是恒情之外,臣豈忍爲此乎?乞免本兼諸任。仍賜長暇,俾終餘年。


批曰:「情非不苦,禮自有限。不許。」及移吏判,上屢下飭敎敦迫,衍祥胥命金吾,逬出城外。命入侍,衍祥登前席,涕泣陳懇甚切。上曰:「始予只知卿祖死於國事,未知卿父亦不免。細考伊時文字,卿亦頑命也。」仍敎曰:「重臣情理,不但爲之愍惻,登筵擧措,使人感動。早知如許,豈忽成美?其在孝理之政,宜推體諒之意。吏曹判書李衍祥,本職及兼任,幷姑許遞。」


○大提學金鍾秀上疏乞免。略曰:


臣以死不敢承當,質言於君父,何忍變改,上欺君父,下欺臣心乎?


批曰:「死之一字,卿何容易言說?義無失死,戒在傷勇。勿辭。」


2月6日


○癸酉,以李命植爲吏曹判書,金鍾秀爲禮曹判書,李衍祥爲議政府右參贊。


2月7日


○甲戌,仍任禮曹判書金魯鎭、刑曹判書徐有隣。


2月8日


○乙亥,晝講。


2月9日


○丙子,朝講。


○以李柱國爲御營大將。


2月10日


○丁丑,次對。


○以李?爲司憲府大司憲。


○漢城府右尹蔡弘履,以親老上疏乞郡,以宰臣作宰體重,不許。


2月11日


○戊寅,行文臣製述。以唐群臣賀楊綰爲同平章事,郭子儀減聲樂,黎幹省騶從,崔寬毁第舍,爲表題試取。上謂大臣曰:「近卜新相,故予有深意,而命此題。時君、世主,不以堯、舜自期者,古人非之,卿等之輔佐承弼,亦何多讓於古人也?」


○流濟州前判官黃麟采。先是,麟采以邑人姜城罪,報于牧使金永綬,永綬別造杖,與麟采會坐,杖殺之。御史朴天衡,以濫殺聞。敎曰:「永綬待用刑,卽爲拿來,按法處斷。大抵刑人、殺人,朝家猶不能隨意低仰,況幺麿守宰,焉敢弄法?金永綬濫殺人命之罪、呂龜周潛幻一律之跡,次第登聞,外邑必多似此。諸道監司之匿不以聞,曚不覺察者,隨現嚴繩。令備局,行會諸道。」


2月13日


○庚辰,晝講。


○正言李澤徵啓言:「鄭妻,是麟、謙之根柢,龜柱,是量、?之窩窟,妖腰亂領,雖曰次第就戮,根柢、窩窟,尙今晏然,輕重倒置,刑政乖當。國榮之臥斃牖下,未加孥戮之典,德相之容息邊境,尙稽設鞫之訊,煥億罪浮其叔,洪樂純以其姪應坐之人,尙今偃處郊坰,尙可曰國有三尺乎?請亟允三司之請。」批曰:「所陳雖甚勤據,靳允豈無意也?」又啓言:「前執義成胤儉,蝨附麟賊,當乙未冬筵席奏對,謂與瑩中意無異,腸肚相貫,不可掩矣。請絶島定配。」批曰:「均是伊日三司,一竄一否,豈無所以?不允。」


○以鄭尙淳爲議政府左參贊,尹蓍東爲司諫院大司諫,沈念祖爲吏曹參議,兪彦鎬爲藝文館提學,擢尹墊爲同知義禁府事。


2月14日


○辛巳,以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旋遞,以趙鼎鎭代之。金載瓚爲議政府檢詳。


○命諸道都事,勿以同道人差送。以官爲家,以私妨公,有先朝飭敎也。


○江華留守金熤,以外奎章閣成啓。敎曰:「外奎章閣工役,今已就訖,所奉金寶、玉寶、銀印、敎命、竹冊、玉冊、皇明欽賜書籍、列朝奉安書籍、流來藏置之書籍及自史庫移奉御製、御筆等書籍,錄成冊子,分藏于內閣、外閣及西庫。」


2月15日


○壬午,敎曰:「年前悶其汰拿、流竄之相續,參考法典,著成一定之制,而今日近郊執捉之數如許,遠途陵寢木根之夥然,推可知也。從當遍送各陵摘奸,以三令五申之意,爲先令禮曹知委。如有令後之犯者,斷不饒貸,各別嚴飭。」


○命達城府院君奉祀孫,初仕調用。是日,弘陵忌辰也。


2月17日


○甲申,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前知事申絅,年踰九十,前參判金用謙,年踰八十,法當加資。而吏曹遺漏,請增秩以尊年。」從之。


○以李在學爲司諫院大司諫。贈諡領敦寧府事李溵忠穆,密城君琛孝僖,吏曹判書閔伸忠貞。


2月19日


○丙戌,展拜于景慕宮。


○以黃景源爲藝文館提學。


○特罷正言李澤徵職。澤徵啓言:「判府事李徽之討罪蔡濟恭之論,罔非人臣萬戮猶輕之負犯,而旋上一箚,漫漶呑吐,前後矛盾,義理顚倒矣。」徽之引義出城。上遣史官敦諭,敎曰:「朝體所在,不可以臺閣曲恕。」仍有是命。旋命特敍,以便大臣之心。


2月20日


○丁亥,晝講,兼行次對。摠戎使李昌運啓言:「北漢管城將,依南漢營別將例,擇人自辟,專管餉糴及守城之責。」命詢于大臣。領議政徐命善請許施。仍令周年內勿遞易,典守穀物,若虧欠則七十石以上削職,永不敍用,四十石以上罷職,十五石以上推考,虛錄反作則徒三年定配,五年禁錮爲宜,遂定爲式。


○以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趙尙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21日


○戊子,掌令趙武範上疏曰:


設科宜罕,而螢雪之工夫漸稀,文學之蔚興難望,則科不可太罕。赦令宜愼,而州縣之流配漸多,編邑之受弊不少,則赦不可全無也。官爵宜戒太濫,而今之用人苟艱,人才宜廣取也。俗習專事趨附,而世之廉節掃地,躁競宜痛抑也。


批曰:「言皆切實,當留意。」


○大提學金鍾秀上疏曰:


臣猥叨三館,月六易,而疏九上矣。《寶鑑》跋文,事面尊重,而迷執已固,回轉無路,亟命汰勘。且李顯永疏,勒驅臣於爲凶逆地者,令人危怖,自提劾逆之功,以爲禦人之柄,其計拙矣。然不審形跡,以取敗辱,臣方自反。至於半國二字,當此世變之無窮,乘機投賣,漸不可長。臣之妄施薄警,出於爲國家萬世慮。然旣被汚辱,安得晏然乎?


批以勿辭。


2月22日


○己丑,朝講。大司諫趙尙鎭啓言:「隄防不嚴,逆孽生心。日昨金應彦,以逆宦興錄之姪,幸免緣坐,而敢以還養之說,駕前呼訴。請絶島定配。」從之。


○以金履素爲成均館大司成,鄭民始爲弘文館提學,鄭尙淳爲知經筵事,金履素爲同知經筵事。


○判中樞李徽之上疏,申控辭免,仍尋鄕路。優批敦召,命放李義行編配,以便大臣之心。


2月24日


○辛卯,備邊司啓言:「統制使狀聞,巨濟知世浦封山失火,延燒稚松,不知爲幾千萬株。請當該守令、邊將嚴勘,統制使從重推考。」敎曰:「事未前聞。此而尋常處之,山無邊松而後已。該帥臣越俸一等,巨濟府使李達觀、知世浦萬戶金廷龍論罪,失之太寬。罷職後,拿來重勘。」


○冬至正使黃仁點、副使洪秀輔,在燕馳啓曰:「臣等十二月二十七日,到北京。二十八日,皇帝親祭太廟。臣等詣午門外留待。皇帝回駕,問臣等曰:『國王平安乎?』正月初五日,入太和殿庭,參正朝朝參。皇帝問於禮部尙書德保外國班次,對以朝鮮爲首,琉球、南掌、暹羅三國次之。及初八日,臣等正副使,入皇帝所住靈壽閣外,聽皇旨。初九日,入紫光閣內庭,參歲首宴。頒賜緞疋、色囊、酒盃。及退,詣午門外謝恩。初十日,皇帝幸圓明園,臣等祗送隨詣圓明園。十二日,參筵宴。十三日,入後園獻臺,觀火戲。十四日,入御座前參班,觀戲子。臨罷,戶部尙書和玾傳皇旨。節屆上元,設戲放燈爲題,卽刻製進七言四韻詩。臣等各賦一首,使轉奏。十五日,又設筵宴,臣等入正大光明殿庭參宴,以應製別有賞賜緞疋,別臣等謝恩於階上。午後,又設上元火戲。臣等入參於御座前,頒賜紙軸、筆墨。傳言曰:今者外國之來貢者甚多,儞們獨能詞律,朕庸嘉尙云。」


2月25日


○壬辰,次對。掌令李澤徵陳十五啓。略曰:


君德成就,專在經筵,宜頻接講官,虛心討論。儒臣之應文塞責,竝與引文陳勉而廢閣者,宜加飭勵。圓點儒生,先講後製,宜復舊制,俾有經義、程文竝行之美。陞學,卽勸奬文藝,成就人才,而互對分排,實是挽近痼弊。申飭國子長,洞革此弊。謁聖異於凡科,挾冊隨從,自當禁戢,而嚴飭四館所,別加禁察,宦寺檢戢,法意甚嚴,而近來中官,或多騎驢,橫馳街路,宜嚴飭重勘,凡朝會、動駕,百官之整齊班行,自有常節,而近來罷朝後,大臣未及委蛇,班行潰散,回鑾時大駕未及闕門,百官徑還,嚴飭押班監察,隨現論罪。求言之敎,使搢紳、韋布,各陳所懷,近來堂陛不嚴,瑣屑雜陳。甚至軍保之請免,田土之推尋,或有號訴於駕前。如此之類,區別禁斷,刑漢吏隷。創設料布,實出恤都民之德意,而外方贖錢分定,未免苟且。京外相持,出場無期,革罷外方贖錢,令廟堂講究給代之需。守令剡薦,薦主同坐之律,法意甚嚴。而近來不法之倅,雖或現發,薦剡之人,未聞抵罪。令該曹,申明舊典。軍門將校,陞自行伍,旣是舊規,又有飭敎,而或循顔私,間差白徒,宜遵令式,毋蹈謬習,保安察訪,永作承文參下窠,擇人差遣,西北人初仕,相換某窠,俾救殘弊。僧尼之不得接跡城內,巫覡之逐出江外,禁條何等截嚴?而近來僧尼恣行,巫覡潛入,另飭京兆五部及法司,各別痛禁。金膺彦以興祿之姪,肆然呼籲,有若伸辨者,事甚驚惋。應彦雖因諫長啓島配,而此後釁孽之徒,或有嘗試之擧,出付有司,夬施當律。昨年歉荒,兩南、關北爲最甚,欲善賑政,先精抄飢。宜加察飭。


上皆嘉納,仍敎曰:「十五啓近來初見,宜示嘉奬之意。擢澤徵僉知中樞府事。」


○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26日


○癸巳,上御瑞葱臺,行內試藝。


2月27日


○甲午,敎曰:「玉堂前望,無故而見漏者有焉,問于該曹,則郞官抄刪云。已完錄已受點之玉堂前望抄刪云云,前未有、後未有之擧也。四百年流來銓法,壞了於一郞官之手,此而尋常看過,流害不知至於何地。該郞金載瓚,先施刊削之典。」仍令拿問處之。已而敎曰:「前望抄刪,非今斯今,銓郞復設後,無人不襲謬云,金載瓚分揀,使之修正入啓。」


○以鄭宇淳爲司諫院大司諫,徐有隣爲藝文館提學。


2月28日


○乙未,敦寧府都正李顯永上疏曰:


伏見金鍾秀疏,搆臣之罪,至以爲國家萬世慮。顧臣眇末,造得何許彌天之惡,其將歷萬世磨滅不得,使鍾秀費心力至此也?其所謂,提功禦人者,是何言之無倫絶悖也?爲君父討亂賊,卽人臣分內事,而彼乃以一功字,脅持臣、陵轢臣,此果有臣分者所可道耶?鍾秀年前一箚,儘得扶植義理,臣則謂可以將此贖彼。今以搆臣者見之,乃以討逆之義,把作濟己之私也。世之言治逆者,必曰討逆,而今鍾秀,以一劾字易之。討逆之謂劾逆,臣實始聞也。此眞爲國家萬世慮而然耶?念臣前秋疏論湖獄,有煽動半國之語,蓋其發通之名以四道者,非我國之半,而亦非煽動之計乎?此之謂混淪,非臣始慮之所及也。蓋其怒實不在此,惟其所怒,有未易直說道者,故特借以搆臣,自不覺心術之畢露也。


敎曰:「較辨之擧,元非美俗。重臣金鍾秀,本來規模,最是信口爲病,跡似突兀,心實空蕩。苟無大過,豈可吹覓?目下急務,惟在鎭安。」仍還給顯永疏。


○大提學金鍾秀固辭文任,屢下飭敎,終不承膺。敎曰:「促敎幾遭,迄不進身?當令置對,聞所執何居,而文衡勿置對,曾有受敎。然不可一向羈縻,令憲府發緘,使之上來納供。」及對供。敎曰:「雖以無文竊柄,已退媒進,爲不可出之義,而叔季文風委靡,如司馬端明、歐陽文忠何處得來?重臣自是鴻匠,聲譽夙著,硬作木强之株守,抑何意義?人臣事君,廉恥爲重,如可恕量,固當曲體,而旣無處義,當責分義。聞進詣朝房,積違之餘,能無戀係朝家?竊欲見之。照律分棟,牌招入侍。」鍾秀遂膺命。


2月30日


○丁酉,上謁弘陵,行酌獻禮。還御齋室,有膈滯之候,召見藥院提調。命左議政洪樂性,奉審昌陵。詣明陵紅箭門外,命承旨黃昇源,詣陵上奉審。日暮還宮。


三月


3月1日


○戊戌朔,以趙時偉爲吏曹參議,金履赤爲成均館大司成。


○以李顯永爲安岳郡守,仍敎曰:「意欲息鬧,當日下送,如無特敎,無得輕移。」


3月2日


○己亥,以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敎曰:「科場之嚴與不嚴,惟在師儒之長。謁聖科儒生錄名與入門數,有相左之弊。其他搜篋也、隨從也,入場後捧券,與試所承旨,眼同戢飭,一有怠忽之事,大司成當首被不飭之罪。凡係紛挐之事,各別董察。」


3月3日


○庚子,設三日製于泮宮。


○都承旨嚴璹陳疏徑出。湖西儒生疏請故儒臣尹宣擧、尹拯復官,璹却不捧,疏儒侵詆承旨陳疏。敎曰:「此疏還給後,若以此等惹鬧之事,或有煩浼之擧,承旨、泮長,當重勘矣。」


○命遞左捕將具善復、右捕將李昌運職,以不申飭巡還也。以李敬懋、徐有大代之。


○以金華鎭爲判義禁府事。


3月4日


○辛丑,敎曰:「嶺南初賑饑口,比前增加,至於二萬餘口,窮春民産之轉益懸罄,推可知已。念彼顑頷,不遑寧息,而道臣狀辭,目下民情,猶不別白陳列。若體朝家宵旰之憂,豈容若是泛忽?慶尙監司趙時俊緘辭,從重推考。」


3月5日


○壬寅,以李漢豐爲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


○命元陵獻官、太常提調罷職,陵司拿問嚴處。上覽餕果,以不能致精,有是命。


3月6日


○癸卯,以鄭昌聖爲刑曹判書,李性源爲藝文館提學,金華鎭爲判義禁府事,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金廷遇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3月7日


○甲辰,命武二所上試官罷職。監試官遞臺職,以試場不嚴也。


○以李性源爲刑曹判書。


3月8日


○乙巳,尙州人尹得成告急變。命道臣按査。密諭曰:「接査之際,深念靜鎭之義,無使道內人心繹騷。」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李達秀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3月9日


○丙午,上謁先聖,仍詣啓聖祠,敎曰:「曲拜無義,先朝已有定式,以直拜設版位。」行禮訖,還御明倫堂,設儒生食堂,命大提學金鍾秀,紀實揭壁。


3月10日


○丁未,行酌獻禮于文廟,仍御丕闡堂試士,御下輦臺,試武科。文取趙恒鎭等四人,武取李東善等二十三人。


○敎曰:「大臣在具瞻之位,咫尺帳殿,扶腋而出,何能責具僚乎?」仍命押班監察拿處。是時,上御下輦臺放榜。大臣退自賀班,使吏扶腋而過香石橋。上望見有是敎。於是,判中樞府事鄭存謙、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右議政李福源,聯箚引罪。批曰:「事雖微細,實關紀綱,烏可無云云?卿之深引過當,安心勿辭。」


3月12日


○己酉,吏曹佐郞鄭東浚,屢拜不膺命,特補果川縣監。


3月13日


○庚戌,次對。


○以沈有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15日


○壬子,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右議政李福源,聞筵敎截嚴,胥命金吾。敎曰:「旣無文蹟之頒示,必是史官之傳說。近日注書,竝令拿問,以慰大臣之心。」仍敎曰:「筵話至嚴,莫敢漏洩,奚特邦禁?朱子以宋帝拘於親寵,不能窮治漏洩文字之罪,爲歎。我東先正,亦言此禁不嚴,麗季之事,必將馴致。今日,承史果知此事理乎?今日事,雖不知出自何人,法禁蕩然,豈非反隅處乎?方令王府嚴覈,而來後現發,當明示典憲。以此傳敎,書揭院壁。」於是,福源上箚曰:


臣子時秀,退自講席,來傳聖敎,有及臣等日前陳箚事。臣遂轉報僚相,遂與待命,堂后之臣,初無一字相示。乃以臣與臣子之罪,替被嚴問,臣何敢厭然自掩,不自首實乎?


批曰:「卿旣質言至此,更何持疑?」仍命在囚諸注書竝放。


3月16日


○癸丑,以徐有防爲吏曹參議,黃昇源爲司諫院大司諫。


○以鄭一祥爲吏曹參判。時銓曹將通擬亞堂,判書李命植,擧參議徐有防親族。參議擧判書親族,互以親屬引嫌,遂倂陳疏引義,上兩解之。仍敎曰:「其在息鬧之方,豈無變適之道?卿宰罷削人幷敍用。」於是,一祥蒙敍,除是職。


○宗親府啓言:「宗臣宗法甚嚴,不論資級先後,只以嫡庶定班次,而安昌君燝不遵宗法,言辭乖悖,請罷職。」敎曰:「宗親,自有宗親之法。一有違越,合施警勵。」依施。


3月19日


○丙辰,上詣北苑,行望拜禮。毅宗皇帝忌辰也。


○承旨趙時偉、金宇鎭、鄭志倫、徐鼎修、黃昇源上疏曰:


正言李益運,投呈一疏,托以自引,實爲蔡濟恭伸辨,至謂嚴於秉執。濟恭之尙稽天誅,輿情憤鬱,而彼益運,直以聲氣之相似,挺身立幟,力抗國論。臣等退却其疏,則虛氣詆斥,目以壅遏,臣等豈容晏然乎?


仍皆徑出。都承旨嚴璹在藥院,追陳引義之疏。敎曰:「此事卽予不忍聞之言,俾諸臣,無敢更煩。到今可謂水流雲空,方喜世道之就緖,李益運之疏,又何爲而出也?莫曰營護異於擠擊。語及本事,均之爲不忍聞。予每一聞,心魂飛越。此而不勘,縮頸之流,必當接跡,李益運罷職。承宣之徑出,失旣在彼,豈可張皇?上疏還給,竝推考。」又敎曰:「閣職帶承宣者,旣命除本仕,此後毋或隨參徑出之疏。」


3月20日


○丁巳,親試抄啓文臣,副司果李時秀居首。敎曰:「刻燭之作,句句可讀,況久次乎?宜振淹奬勞,準職除授。」仍除宗簿寺正。


○以趙時偉爲吏曹參議,趙尙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21日


○戊午,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關東流民,皆是淮陽、金城民云。宜令道臣,一邊安集,一邊馳啓。」上曰:「設置方伯、守宰,而不能悉心周恤,使呼庚之類,有流離之苦。聞極矜悶。卽爲行會,目下民情,據實陳聞。」命善又言:「鎭川有行止殊常之人,自捕廳捕來,而地方官及兵使、營將,若謂之不聞不知,則失職大矣。若謂之存而勿論,則不但失職而已。請洪忠兵使元厚鎭罷職,西原營將閔致恊、鎭川縣監朴仁榮,竝罷拿。」從之。先是鎭川山中,有四人結幕潛處,跡甚詭秘。或業堪輿,或事卜術,處安城要路,有誑惑之慮,捕將詗捕究覈。至是,大臣論帥臣以下不職之罪。


○輪對。


○以宋鍈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22日


○己未,展拜于景慕宮。


○罷兵曹判書鄭好仁職,以李性源代之。時仁政殿西廊入直禁旅輩,夜半相鬨,聲徹大內。大臣以不能整飭,論罷兵判。


3月23日


○庚申,以徐有隣爲刑曹判書,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3月24日


○辛酉,次對。上曰:「見嶺伯密啓,果不出予之所料矣。當初尹得成告變,事極虛謊,故付諸道伯按査矣。今見其啓,尹哥本以一名人,含憾於鄭博模,不許入錄於堂案,有此謀陷之擧。博模者,卽故文莊公鄭經世之後孫,而嶺南之網꿴,無關於逆孽。申哥謂是戊申賊天永之孫,而所謂,申思柱,非賊永之孫也,卽申淌之孫,而誤死於戊申,故己酉卽爲伸冤,載於《勘亂錄》云。則擧此一端,得成之誣告,昭不可掩,誠萬萬痛惡矣。」諸臣對曰:「聖敎果然矣。」上曰:「渠以私嫌,構陷多人,屢日滯獄,按査之下,冤枉已卞,而繹騷之弊,勢所必至。方搆慰諭之文,使之曉諭放釋矣。」領議政徐命善曰:「聖敎至此,在囚諸人,非但感泣,一道之人,必當頌祝無地也。」上曰:「嶺南今番事,亦出於一名之積怨,此輩誠難處矣。向時許通臺望,非先朝特下之敎,其時金相福誤奏致此,而至今爲爭擾之端,誠可悶矣。三曹佐郞、部都事,則今亦爲之矣。」命善曰:「今雖除拜此等職,猶不滿渠之所望矣。」上曰:「近來宣傳官身手多短矮,亦可怪矣。故相李端夏,曾經行首宣傳官,廳風亦可觀矣。近來武弁風習,全然壞了,無意修擧,亦甚慨然矣。」命善啓言:「近來輦路擊錚,多猥濫。昔在成宗朝,下敎若曰:『駕前申訴滋多,此官吏失於聽斷而然,飭諸司聽訟之際,無汨利慾,無怵威勢,使民無枉。』今亦宜另飭中外詞訟之官,俾無如前瀆擾。」可之。禮曹判書金魯鎭言:「成宗朝擊錚者,自司憲府,如署經例,可聽者聽之,今亦宜遵行。」上曰:「憲臺或有遐土文臣,則何以言事情乎?」命善曰:「古今之時勢、民習不同,聖敎誠然矣。」戶曹判書金華鎭啓言:「弓角貢價成節目,請詢大臣。」命善言:「此係大變通,亦當大肆力,宜以關西小米二萬石劃給,使從便措處。」可之。上謂修撰趙城鎭曰:「爾獨爲滯直,無脫出之期否?」金華鎭曰:「臣曾於玉署,與洪良浩,百日伴直矣。」上曰:「顧今人材雖尠少,天生人材,足了一世之事,未有無人而做治。退計數十年,則人材之猶今,亦未可料也。」又敎曰:「燕价,古或以武臣差遣副使,此後用此例,以觀其土風、武備好矣。」命善曰:「水路朝天時,送武臣矣。」


○慶尙道觀察使趙時俊,以尹得成所告鄭博模、申思柱等査事,密啓。別諭曰:「曩者嶺人尹得成,稱以告變,來訴于將臣,予聞其說,已知其虛謊架鑿,不發緹騎,拿逮王獄,付諸道伯,按而査之。或慮夫按査之際,致有鴻罹玉焚,申申垂戒。今其啓來到,而儘不出予之所料也。噫!驅人惡逆,何等大罪?而輒因纖芥之嫌,敢肆蔞菲之計,可愕可痛,孰甚於此?予惟嶠南一路,我東鄒、魯之鄕也。儒賢輩出,俊乂賓興,其風則絃誦,其俗則醇厖。在昔島夷寇賊我疆土,而倡率忠義,爭效立慬之誠,亦粤麟、亮,煽動我民衆,而不被誑誘,冞堅向上之志,四百年培養有所,七十州習尙可觀。以是,朝家於嶺南,倚之也重,待之也厚,薦拔之政,每飭銓曹,扶植之諭,屢及方岳。咨!爾嶺土人士,庶幾知予意之攸存。噫!今之嶺南,卽古之嶺南也,不意揖讓之地,乃有構陷之擧。寔由予敎化之不明,自顧瞿然,無以爲諭。嗟!我嶺土人士,得無聞此,而驚擾不寧者乎?縲絏非罪,孔子言之,讒說殄行,虞帝堲之。惟彼被誣之類,予方昭晣之、慰解之,況在他人,更何憂焉?雖出百得成,惟予在可恃而無恐。矧乎懲艾之後,豈有二得成哉?九重雖遠,千里孔邇,毋㤼在市之虎,各作安巢之鳥。予抑又思之,原其起鬧之事,事則甚微,由是紛紜,致彼葛藤,予則曰此嶺土人士自反處也。如得成者,罪歸反坐。然其息競而止沸,毋使齎鬱而茹冤,在乎嶺之多士,不激不隨,偕之大道,斯豈無其方歟?在囚諸人,洞諭後幷卽放釋,所謂尹得成,下送本道,待用刑嚴覈得情,照法勘斷。」又敎于本道監司趙時俊曰:「夜見査啓,爲慮滯獄。呼燭書下別諭,將此十行絲綸,申告一道章甫。」


○奎章閣提學金鍾秀上箚曰:


臣曩於居閒之日,偶觀歷代名臣奏議,仍抄節其要語,以便昕夕披閱,不謂箱篋草藁,上徹天聽,至有入梓之命。臣謹就前本,重加梳洗,附以皇明諸臣奏議,名之曰,《歷代名臣奏議要略》,彙爲八卷,敢此投進。嗚呼!是書也,大自君德治道,小而至一政一令,靡不泝本探微,指切疵類。譬則四百四病,證候雖殊,湯丸、鍼焫,各有當施,倘殿下於淸燕之暇,反復玩繹,目寓心通,隨事反躬,則是卷中之許多名碩,無一非殿下之諍臣也。且是書之行,薦紳大夫,受而讀之者,諷詠之頃,有以觸發其樂善好義之心,不自覺其油然而感,聳然而作,則將見昌言、讜論之日進乎公車者,宛然是卷中語矣。夫以我殿下虛己察邇之盛德,而又使千古諍臣,日警咳于左右,盈庭多士,競披露其心腹,則太平萬世,自此其基矣,豈不休哉?《國朝名臣奏議》,謹己遵奉聖敎,見方不住裒輯,擬竢訖工,續塵乙覽。


批曰:「省卿所陳《奏議要略》,比前本義例,尤覺該詳。彙編之勞,實所歎尙。擬俟序文出藁,續付印工。予之偏好是書,槪於省檢之際,不無藉力者故耳。箚中敷說,又如是懃懃,叨欲隨事體念也。」仍賜鹿皮。


3月25日


○壬戌,行抄啓文臣課試。李時秀、李魯春比較,敎曰:「時秀,月沙李廷龜之後孫;魯春,澤堂李植之後孫。拈澤堂《練光亭詩》爲題,李魯春居首,月沙《望海亭詩》爲題,李時秀居首,亦不偶爾。閣臣沈念祖等曰:」以其祖之詩,試其孫,斯實聖朝文翰之美事,世臣之榮耀也。「


3月26日


○癸亥,承旨趙時偉請宗簿寺御牒奉安、藝文館史冊曝曬之行,儀衛軍兵,必待兵符,標信調發。命著爲式。


3月28日


○乙丑,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倭船瞭望,改定境界,以天城、加德、知世、玉浦、助羅五鎭,互相分瞭,不但除弊於一鎭,隨望輒報,亦可取便於諸浦,道臣、帥臣之議歸一,宜許施。」從之。命善又啓言:「古則備堂奏事者多,雖非職掌,隨意論難。近則寂寥無聞,殊無博採訏謨之義。請申飭諸宰,以復盛世舊規。」可之。


○以金履禧爲海西審覈使。上面諭履禧曰:「勿爲蔓延,査得首倡人嚴處。」時平山居申亨夏等,營護賊臣德相,爲文告由于先正文正公宋時烈影堂,而指意陰慘,遣辭悖惡。同鄕人尹任鼎捉納亨夏,道臣李敬養上啓,故有是命。


○特超奇彦鼎爲承政院同副承旨。彦鼎以文憲公大升之後,官兩司亞長,世居湖南之光州。上召見,敎曰:「遐土文臣,罕有陞資,而今者特授,蓋有意矣。」


○飭三品官在家違牌。時玉堂尹㬦,在家不進,故有是敎。


○以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3月29日


○丙寅,特罷雩祀壇獻官尹塾、承旨趙時偉職。塾受香詣壇所,啓視之,香封闕一,以實上聞。敎曰:「封香之規,香室官與獻官對坐封緘云。該官拿問嚴繩,獻官過享後罷職不敍。承旨雖傳香於旣封之後,若能檢飭,安有是也?承旨趙時偉,亦罷職不敍。」


夏四月


4月1日


○丁卯朔,敎曰:「海伯,何其昏謬顚錯?平山儒呈單發告之後,本事闕係重大,應問各人,囚營獄,當請朝家處分,而擅行按査,及其取招,又循例狀聞,致有政院改封入啓之擧,重獄體之義安在?黃海監司李敬養,姑先緘辭重推。」


○全羅道觀察使朴祐源,以濟州牧移配罪人船隻漂失,不知所在馳啓。敎曰:「許多人命,不識存沒,已極矜慘。移配罪人,或漂到異國,踈虞孰甚?另加搜訪狀聞。」


4月2日


○戊辰,次對。江原道暗行御史李䕫,以擅行發倉,上狀待罪。敎曰:「昨年關東告饑,欲知目下民情,抽栍若而邑差遣繡衣,發倉賑貸,便宜措置,誠得奉使之體。活我濱死之民,功實有之,罪何論焉?勿待罪。守宰目見流離之載路,不悉心安集,流亡至八百餘戶。孤負至此,唉彼無辜,何以聊生?民之所恃,卽朝家也。朝家不擇牧民之官,令屢千民口失所,淮陽府使朴師崙,御史雖已封庫,令義禁府星火拿來,嚴問其罪狀,以謝東民。」上問賙賑之策。領議政徐命善啓言:「江原道御史旣發淮陽、金城兩倅之罪,道臣不飭守令,殊失委寄之意,監司金憙,宜罷職。」從之。又敎曰:「流亡民戶,若是夥然,設令盡數還接,各項身役,決難責納。況還接未易,勢將侵及隣族,朝家豈可恝視不之救乎?淮陽、金城、金化三邑流亡當年身布,特爲蕩減。外此蠲恤之政,令方伯、守宰,着意措劃。」又敎曰:「道內多流亡,按道之臣,烏得辭其責?然又思之,此時方伯遞易,奚特迎送有弊?凡撫摩奠接之責,難付生手,此亦軫民弊之一端。江原監司金憙,姑勿罷職,先施重推,使贖前愆。自此至遞任,無非待勘之日也。」


4月3日


○己巳,諭海西審覈使曰:「審覈之行,出於不獲已。不但本事關係至重,兼爲辨別玉石。然按査之際,務從簡易,無致蔓延。如無別般端緖,切勿隨聞發捕,以副朝家靜鎭之意。」


4月4日


○庚午,晝講。


○召見回還冬至正使黃仁點、副使洪秀輔。仁點等言:「禮部傳皇旨,冬至使行,自今年必越臘月二十三日到燕,俾參臘月宴。請定式。」從之。


○捕廳,以白天湜、金勛、文仁邦、金光烈供招啓:「天湜等潛匿鎭川山中深處土窟,譸張妖術,誇矜膂力,誑惑愚氓者也。」敎曰:「天湜等所犯,萬戮猶輕,而姑從寬典,減死定配。到配之後,若不悛伎倆,則當卽其地正法,如又痛革舊習,永作平民,則亦當宥釋。蓋欲求生於必死之意也。」天湜、勛、仁邦絶島定配,金光烈遠配。仍下別諭于洪忠道臣,敷告道內人士曰:「京廳査事,金光烈最兇。挾膂力而假術數,做出妖誕之說,潛釀凶悖之謀,煽動人心,意欲何爲?不但在法必誅,亦係爲民除害,朝家以是許令究詰端緖,期底掃破窟藏,而及其援引李嘉煥,則光烈之設心,尤爲憯慝。嘉煥之博聞多識,世無有不知者,況以光烈之居在隣邑,豈不知嚞煥之爲聞人?其招中云云之說,分明是自做,而要免煽惑之罪,妄引膾炙之人。又況嚞煥之死,聞已有年,對質無路,則謂以可欺之方也。此箇事情,明若觀火,奚待驗問而知之?然此供一出,黑白未判,若無一暴之擧,將作九地之冤。嚞煥雖死,有其子若弟焉。縱有以子弟作證之嫌,實係爲父兄伸誣之道。且念渠輩,以士族,必欲急於湔雪,故令招致平問者,意蓋有在。觀渠對供,儘有條理,果不出於所料。若其祭文一款,尤是明白之證,事旣淸脫,將此有旨,曉諭李森煥及載威,竝卽解送。因此而有一諭於湖土士夫者。噫!近來人心不淑,世變層生,而湖右一路,受害偏甚。屢遭審覈之行,多被竄流之典。不徒是也,選補之時,閭里難免於繹騷。推辨之際,縲絏或及於平人。每一念之,殊切悶惻。然有罪、無罪,玉石自分,爲士夫者,苟勉操身之方,可免橫罹之患。烏可過自浮動,不奠舊業也哉?繼今以往,體朝家鎭安之意,勿懷疑慮,各保厥居。」


○旱。敎曰:「正値兩麥登場之會,凄風連吹,出日如烘,發穗者枯損,未發穗者乾縮,從以耕播愆期,民事切悶。禱雨不容少緩,而姑未知畿邑農形如何,方趑趄。畿內列邑,日前得雨,目下望雨之狀,畿伯明日登對以奏。修溝渠、凈阡陌、掩骼骸,皆屬應行之節。內而京兆,外而畿邑,竝令着意奉行。湖農之暵乾,無異畿農,一體嚴飭。」


4月5日


○辛未,晝講,兼行次對。召見京畿觀察使李亨逵,問畿內農形,望雨緩急。


○海西審覈使金履禧,以囚供馳啓。敎曰:「所謂申亨夏,平問之下,旣皆直招。以右袒宋德相,甘心一死,箇箇納招。又以爲:『爲德相伸辨』云爾,則今無更覈之端,而其他凶言,亦極驚心,所宜依狀請究問其指使之誰某,而不但時値藏刑,窩主無恙,枝裔何論?及今決折,不害爲平反之政,來頭設有暗謀之滋長,隨現査治,不過談笑間事也。海州牧囚推罪人申亨夏,姑爲遠也定配。」三司相繼爭執,仍請亟正德相之罪。不許。


4月7日


○癸酉,敎曰:「近因藏刑,京外殺獄未完決者多。刑曹及諸路凡係一律之推案,各令親執按閱,當完決,劃卽錄啓。不當完決,亦卽疏決。」


4月8日


○甲戌,敎曰:「調馬法意,本欲逐日行之,故內乘之晝出夜直,良以此也。此後內乘,非官調馬日,毋得晝出,永爲定式。私調馬外寺調馬,參考舊例定式,後苑五日調馬之丙申以後,非親臨,不許設行。」蓋慮武弁之因此徑交通宦侍也。


○親試抄啓文臣。


4月9日


○乙亥,刑曹罪人權晤,以誣人自服,命具案捧招。初晤白衣入闕,稱欲告變,下法曹按問,語多不道。且言:『南人數萬,擧懷怨國,謀危宗社,禍迫朝夕。』上燭其誣,令具誣告之案。


○召見回還書狀官林鍚喆。


○刑曹判書徐有隣啓言:「罪人月惠,屢年在囚,久屈當施之律。」命爲婢于黑山島。月惠,差備內人,而大逆龍輝之女也。丁酉鞫之付刑曹,至是有是命。


4月10日


○丙子,上詣永祐園,行酌獻禮,巡審後麓。駕還,至安樂峴,召老農問農形,歷臨東關王廟。


○敎曰:「今日動駕,路由景慕宮洞口,欲觀事工之告成,橋梁不特一新,疏鑿亦著勤勞。檢督就緖,全賴兩重臣。訓鍊大將具善復豹皮一令,判尹鄭昌聖虎皮一令賜給,都廳田翊顯加資。


○旌順天許女之閭。許夫李陽宅,爲人所殺,正犯傅生。許恨讎不復,自裁其家,上言訴之。特命旌閭。


4月11日


○丁丑,行專經文臣殿講。


○以兪彦鎬爲弘文館提學,金履素爲成均館大司成,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4月12日


○戊寅,晝講。召見海西按覈使金履禧。


4月13日


○己卯,雨。久旱始霔,上喜甚。欲知諸路均霑,命備局關飭,毋循常例而詳細以聞。


○司僕寺啓言:「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日,官調馬,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日,行後苑調馬,初七、十七、二十七日,私調馬,一朔調馬爲十有二次,著爲式。」


4月15日


○辛巳,次對。守禦使鄭民始啓言:「守禦廳倉舍不足,將無容積之所。請以舊龍虎營,作守禦廳。」許之。


○漢城判尹鄭昌聖啓言:「初十日張燈,前所未見。請當日入直部官拿問。」可之。


○德源府火,道臣以聞。敎曰:「燒戶多至八十餘。昨年穡事失稔,窮春民産懸罄,際此又有此災,念彼顑頷,食息靡安。恤典,參考年前咸興例題給。人命雖免燋爛,失所之民,甁罌虛、杼柚空,穀何以辦納,布何以責出?舊逋、新糴與身布,自全燒以下,分等蠲減,申飭邑宰,悉心撫摩,使從速奠接。


○以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綾州民,以本州數遞官長,邑力匱於迎送,民少糴多,百弊難支,訴於輦路。刑曹覆啓言:「本邑近以文臣差遣,故二十四年,經二十倅。民僅四千戶,穀近十萬石,宜變通。」敎曰:「文無定窠,武、蔭元定窠,亦有差遣之時,而未嘗謂以違式,則惟今綾邑一倅之還作蔭窠,實無所妨。令吏曹,依議施行。穀多民少而勒散勒歛,便一虐政。令該道臣,推移換錄於穀少邑。」


○上謂筵臣曰:「故訓鍊大將忠定公李弘述延諡,必令趁此月。」蓋弘述,曾於此年此月,冤死。


4月16日


○壬午,行日次儒生殿講。


○大司憲吳載純上疏,請寢申亨夏酌處之命。不從。


4月17日


○癸未,敎曰:「淮、金之俗,土着不固,聚散無常。然身爲邑宰,民人流離,寧有不聞不知之理乎?流民旣多,則開春後,何不報營請賑,或發倉付還,致此無前繹騷乎?金城縣令宋達淵,卽其地定配。金化縣監李義存,邑民流亡,四倍於金化,加一等勘律。」


4月18日


○甲申,行專經武臣殿講。


○敎曰:「罪人權晤之罪,可勝誅哉。自做罔測不道之言,欲售網打搢紳之計,若不亟擧肆市之典,不但無以鎭人心、靖世道,在朝之人,皆將荷擔度日,靡所止泊。自聞初招,雖知其窮凶絶悖之說,節節誣罔。論以獄體,不可不直捧誣引之招於渠口,以是更令刑官,取服以來。今則事已究竟,而特因藏刑,姑不正法。若有徑斃之事,無以洩輿人之憤,嚴飭刑曹牢囚,待用刑移送王府。具格結案,快施邦典。」大臣聯箚,請牢囚王府,不從。命還囚捕廳。


○判敦寧府事李益炡卒。益炡,密昌君樴之子。歷三司、吏參、兵判至輔國。敎曰:「此重臣,昔在先朝,厚蒙恩眷,每當耆堂登筵之時,未或不參。今聞長逝,甚愴傷。致賻加數題給,襄前賜祭。」


○漕稅船臭載於永宗前洋,京畿道臣以聞。敎曰:「地方官不能悉心護送,必於大風大雨之時,冒險發送。僉使罷職拿問。稅穀莫曰,只係經用,乃吾民粒粒辛苦之物,則轉輸不審,投之水中,豈非暴殄天物?此後更有此也,護送之地方官、檢飭之監司,俱有不用心之罪,當嚴加處分。諸道拯米之弊,實爲浦民難支之端,分俵之際,必令準斛量給。」


4月19日


○乙酉,晝講,兼行次對。先是,禁營修補軍器,請監蕫諸校辭典多虛張者。上責禁衛大將李敬懋,敬懋惶懼不敢出。至是,敎曰:「禁將本情,業已洞燭,而今日不登筵,無或有未暴之情而然乎?本營若校若吏之凡屬軍器者,竝令該曹,照律散配如是則主將之見瞞,益章章明矣。」刑曹以一竝散配啓。又敎曰:「許多校吏,未必盡欺主將。驅二十餘人於臼穽,非王政所忍,散配者竝分揀。」


○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特贈金時習、元昊、南孝溫、成聃壽吏曹判書。敎于筵臣曰:「金、南、成三人,旣無子孫,以其文集所載,令文任,分撰諡狀,使樹風礪俗。」


○諭奎章閣提學金鍾秀曰:「《奏議》序文,擬躬撰,機務滾辭,尙未脫藁。東人奏議續抄之役,若就緖,雖一二卷,付上本閣。卿在宮僚,曾寫進屛障,年久紙生毛,字畫間多漫漶,下送書本及管玄,就《溓》《洛》銘詩或《心經》、《近思錄》文字,寫進,本閣故事,近何不爲?亦隨思續續爲之,以代登筵獻替。」


4月20日


○丙戌,削大司諫林著喆職。蓍喆曾於景慕宮陪享日,率隷瀾入,上下敎切責,特罷其職。至是呈避,爲承政院所退,蓍喆上疏侵斥政院,承旨徑出,故有是處分。


○以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1日


○丁亥,輪對。敎曰:「近觀東伯狀啓,列邑流民,期令還集云。果能成群還集,則固多幸,而倘窮搜遍括,如逋奴逃軍之刻期刷來,則恤民之意,反歸擾民。無或急急還集,必須孜孜賙恤,俾存者安意奠居,去者聞風還集,爲務本之擧。」


○行抄啓文臣課講。敎曰:「應講諸文臣,懶惰未熟讀,皆不入格,惟兩文臣能誦。所謂瘠土之民,莫不向義者。宜施激勸,俾怠者知愧。」仍賞李鍚夏、洪仁浩內下紙筆墨。


4月22日


○戊子,敎曰:「無論西海、南洋,異國船一或漂到,地方之邑倅、鎭將,鮮不生事,營閫罷拿之啓迭聞。此無他。問情與接置之際,曾無一副當規範而然。雖以今者湖南事言之,事事生疣,節節做錯,安望示異國人以禮義之俗也?自廟堂,溯攷久遠文蹟,參較諸道同異抄編,應行之式,定爲劃一之制,頒于沿海諸道,令按此遵用。細疵微眚之無關邊情,而有奴迎送者,切勿續續論勘。」


○以李在恊爲司憲府大司憲。


4月23日


○己丑,敎曰:「黃海道狀辭,惟事彌縫。雨澤則每每言周洽,農形則在在稱登熟,莫體朝家宵旰之憂,反以不以實之溢辭陳聞,萬萬駭惑。古人之必以水旱、盜賊,聞于朝廷尙矣,豈足責於今人?監司李敬養,越俸一等。」


○諭湖南道臣曰:「田稅、大同,漕船四十艘,同日裝發,近所罕見。道伯奉公,殊可嘉然,若不善護送,則地方官與道伯,難免不飭之罰也。」


○正言金載人上疏,論蔡濟恭之罪。批曰:「剪拂無何,便入肆氣論人,在爾初見矣。」〈原疏留中。〉


4月24日


○庚寅,展拜于景慕宮。


4月25日


○辛卯,次對。全羅道觀察使朴祐源,以薩摩州漂倭問情馳啓。命從願水路還送。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唐船以水路直送,倭船由東萊付送,自是已例。今此興陽漂倭,聞是薩摩州倭,而與對馬島倭,有宿怨,見輒相害云。今若送付倭館,轉入馬島,則必抵死不往,而本無直送之例,甚難處矣。」敎曰:「已例雖然,情甚可矜,不必勒送倭館矣。」


○前掌令李鼎揆上疏曰:


侍從出宰者,十五朔遞歸,便作瓜限,守令貪汚之習,生民椎剝之患,由此而益甚矣。我朝考課之法,有三年、六年之規,蓋出於大國五年,小國七年之遺意也。不問邑之大小、治之難易,一切以十五朔爲限,則雖有龔、黃之能,何以盡布所蘊哉?臣以爲遵用舊制,以嚴考績,則守令可以展才,民生可以紓困矣。噫!嶺南七十州,其風謠、習俗,雖不如古,爲國向上之誠,實有如殿下所敎者。不幸三數年來,變怪層生,前有聲海之構誣,今有得成之譸捏,衣冠、文物之鄕,經一繹騷,而殿下之昭晣備至,其孰不感泣而圖報也哉?然而誣逆亦逆,則聲海、得成宜施治逆之律。


批曰:「侍從守令,勿爲數遞事,爾言甚是。令該曹稟處。金聲海事,比諸尹得成,不無輕重,而本事則是誣人,待用刑,當量處矣。」


○以鄭昌聖、沈念祖爲《國朝寶鑑》監印堂上。


4月26日


○壬辰,晝講。


○敎曰:「騎省不可無柳誼,洪州牧使柳誼,仍任兵曹參知。


○以金履素爲成均館大司成。


4月29日


○乙未,晝講。


○玉堂徐有成啓言:「廣州民,相率作黨,欲入金虎門,門卒拒却,互相爭詰,一場鬨聒,大是變怪。請首倡者,令道臣査出嚴治,地方官與兵曹堂郞,竝譴罷。」上從之。仍敎曰:「境內之民,無非編伍之兵,可謂民是兵兵是民。不能檢飭之京畿監司李亨逵、守禦使鄭民始,從重推考。本曹之長,無一言皂白,溺職大矣。兵曹判書李性源,緘辭重推,兵曹入直堂郞,拿問定罪。時廣州民人,不願受平倉麄劣之糶,將訴于守禦使,而守禦使赴闕,故作鬧於闕外。


○以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獻納趙鍚穆上疏曰:


國之置臺官,將以進忠直、補闕遺也。苟非然者,置臺官之意,顧安在哉?間有言者,而率多偏私傾軋,亦何足恃哉?伏望斥愚庸、招賢直,殿下亦宜開張聖聰,益恢睿度焉。壞人心術者,莫甚於科擧。觀於主司之所取,而士子之趨向隨之。伏聞前月謁聖,尙早太過,懸題唱臚之間,不滿數頃。親臨取士,取早如此,則竊恐八方士子,相與觀慕,皆以敏給爲事。今方大比在秋,尙早之弊,尤不可不革。


批曰:「所陳二條,可謂目下切要之言也。欲留意採用矣。」


4月30日


○丙申,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特軫都民之艱食,且慮米直之高騰,內需司米四千石,減價許買,惠廳貢價米二萬石,前期預下,而市直依舊踊貴。必是廛人輩,深藏罔利之計。請嚴禁都賈之類。」敎曰:「貿遷之際,隨時高下,不是異事。令平市署提調,間間察飭。都賈之弊,亦爲嚴禁。」左議政洪樂性啓言:「新錄玉堂,非特敎與罪補,例不得出宰。請洪州牧使尹長烈改差,政官推考。」從之。


○敎曰:「方面之任,體貌非輕,凡有過誤,輒事含容,非但軫迎送之弊也。此道伯自莅任初,大罪小眚,無往非可削可罷之事,安望彈壓一道?聞是多由酒政所使,至有大臣筵白。不念辭陛日丁寧辛勤之飭敎,辜負不細。何拘遞易,不念西民之受病?黃海監司李敬養削職。」


○原任吏曹判書趙重晦卒。重晦字益章,端廟忠臣趙旅後孫。英宗丙辰登第,以正言,疏言私廟展拜之頻,刊仕版旋宥。入瀛選,壬午禍變,以承旨入侍,命宣諭傳敎,泣對曰:「臣於十四年臣事之地,不忍讀此敎也。」嚴敎謫茂長,未幾賜環。英宗常曰:「疾風知勁草,趙某之謂也。」晩年眷注漸隆,官一品、長兩銓。上之庚子,致仕入耆社,至是卒。上以壬午盡分事,屢加表奬。


○以黃昇源爲黃海道觀察使,趙㻐爲兵曹判書。㻐三違召牌,進伏金吾。敎曰:「重臣之自京徂郊,又自郊外,持牌進金吾,未知有如此規例乎?處義自處義,事例自事例,豈因難膺之端,作此徑庭之擧?從重推考。」㻐上疏曰:


臣事君不忠,行己無狀,一朝橫罹,陷於大僇。夫護逆,極罪也,爲人臣而受此名,如女子之受穢謗。其謗雖虛,其累難雪,其心欲死,臣之所罹,可以異此?猶未能進詣北闕之下,引刀自勁,以白其冤。則前疏所懇,沒身自靖,以養病母,雖是第二義,而實亦道理之所當然也。宜聖明,惻然矜憐,渙然夬許也。臣旣以此質言於君父,而失心自劃,永謝簪笏,無論職名之緊歇,不宜復廁朝端。況此本兵之至重者乎?曲加矜察,特許所請,非但臣之至榮大幸,亦有光於體群臣之聖德矣。


批曰:「卿本無累,何論雪與不雪?勿辭受符。」


○飭諭湖南、關北道臣曰:「湖南雨暘均適,山郡沿邑,麥事登稔云,民事萬幸。嗣後課農給糧等節,申諭守宰,俾各着意,身作田畯,遍行溝洫,動者勸之,惰者警之,無以目前,稍熟弛心。北關向聞暵乾太甚,米直勝踊,民情惶汲云。旬三念二之雨,多寡何居,農形有蘇醒者乎,詳細馳聞。」


五月


5月1日


○丁酉朔,以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5月2日


○戊戌,以李柱國爲右捕盜大將。


5月4日


○庚子,次對。罷兵曹判書趙㻐職。時,捕將、禁軍別將缺,㻐引義多日,不擬入。大臣筵請,罷其職。許之。備堂鄭昌聖言:「《國朝寶鑑》今方以活字印出翻刻,而領中樞金尙喆以爲:『中廟朝溫陵事實,己卯名賢事實,當入錄。』故議于校正堂上,則奉朝賀徐命膺謂不可。請稟旨。」上曰:「只從公議也。」


○上宣覽奉朝賀徐命膺文集,下御製七言律曰:「雨過簾閣午風徐,閑閱恬溪十軸書。悟解多從三《易》邃,典刑猶見四佳餘。陰陽錯綜心頗契,雲水流行質本虛。保晩堂中求草早,文苑當日較何如?」仍命諸閣臣賡進。命膺建閣,奉御詩。


○以鄭好仁爲兵曹判書。


5月5日


○辛丑,以鄭志儉爲吏曹參議,鄭一祥,時貳本曹,志儉以一門兩銓,引前人之辭免,上疏請免。上許之,以徐有防代之。


5月6日


○壬寅,安川君烓上疏言:


太廟大享,雖攝行,有受誓戒之節,景慕宮大享,雖親行,無此儀。請詢有司行之。


上下其議。領議政徐命善議言:「廟享之樂九成,宮享之樂三成。而廟享肄儀,前三日。宮享肄儀,前一日。所以致謹於隆殺之節者也。然則廟享齋七日,宮享齋五日,同其意也。」左議政洪樂性、右議政李福源、判中樞鄭弘淳、鄭存謙皆言:「《周禮》及唐、宋、皇明儀文,唯祭天地、廟社有誓戒,《國朝五禮儀》廟社外,無誓戒之文。《新刊宮園儀》,亦不載誓戒。求之古制旣如彼,考諸時王之禮又如此。臣等不敢妄議。」敎曰:「宗臣疏語,決知其無稽。然予於禮書,素蔑識解,又如王朝典章,尤無硏究,難以己見遽爾臆斷,不得已有遍議諸大臣之命。大抵禮與其涉汰哉之嫌,曷若寧儉之爲愈?此義較然,如執左契。《宮園儀》一書,卽小子泣血撰次者也。惟其斟酌損益之際,煞費許多,商量原書中宏綱、細目,非敢曰盡合天理。第念天理、人情,不甚相遠,以是竊自附於緣情制禮之義,妄加斟定。書旣成,予又看閱屢回,自謂于心曰:『此書毫釐加減不得』云爾,不料宗臣之有此言也。觀此獻議,大體所見,與予意別無異同,豈非所謂無容更議者耶?此草記寢之。」


5月7日


○癸卯,諭畿湖道臣曰:「其雨其雨,出日杲杲,民事渴悶。擬遍擧珪壁,以效代犧之誠,瀆籲是懼,姑此遷就。更觀四五日禱雨,果不太晩乎?所管列邑,或關問、或面詢,何間設行當否,指一狀聞。」


5月8日


○甲辰,抄啓文臣李時秀課試,連三次居首。命依定式加通政階。


○以李?爲刑曹參判。


5月9日


○乙巳,次對。以亢旱進定。奉常提調金文淳啓言:「本寺郞官中六品一窠,無論文蔭,自本寺自辟,使專意久任,則庶責成效。請詢大臣。」大臣言:「太常本無蔭窠,以文官擇差,久任責成。」從之。


5月10日


○丙午,上詣北苑,行望拜禮。高皇帝忌辰也。


○御明政殿,親押祈雨祭祝。


○召見大臣、吏戶兵判及關東暗行御史。吏曹判書李命植啓言:「繡啓中不法守令金城前縣令宋煥九、橫城縣監崔孝達、原州判官申韺,先罷後拿。保安察訪白處玄罷黜。」從之。又啓:「高城郡守李復永,繡啓旣置首褒,宜示褒奬。」敎曰:「李復永,自在從史之列,熟知淳厚,且治著廉謹、有幹局,宜別加奬用,以勸他邑宰,準職調用。」領議政徐命善啓言:「繡啓中軍丁事、蔘弊事,猝難矯捄,姑且仍舊,徐思良策、踏驗之事,申飭道臣、守宰,相議釐正。」可之。


○以沈念祖爲弘文館副提學。


○旌烈女襄陽民金允恒妻李女、孝子淮陽民李茂業閭。禮曹覆奏關東御史李夔別單。


○備邊司啓言:「通川人朴宣燁妻金氏,捐財一千五百緡,防民役。此丈夫所難,而女子能之,宜示嘉奬。令該曹,成給淑夫人帖。」從之。以繡啓覆奏也。


5月11日


○丁未,祈雨于三角、木覔山、漢江。


○朝講。副提學沈念祖啓言:「殿下憂勤惕慮,而百度弛廢,愛民而澤不下究,求助而讜直無聞,三晝之講多曠,五日之對應文,專由聖志不固,聖斷不嚴,願加勉勵,諫臣旣請三道牟糴停退,海西牟糴,亦量宜停退。刑獄審閱無滯,褒忠旌孝,闡幽洩冤。」上嘉納。仍命疏放諸道徒年以下罪,飭有司覆啓孝烈。翌日有司以八道徒、流二百八十九人奏。敎曰:「旣非赦典,有難竝宥。只釋微眚者十八人。」


○命停退四道牟糴。敎曰:「昨因奉審令,遍審麥農形止,江以外五六十里,雖謂之無麥爲可云,民事萬萬罔措。麥之爲穀,異於秋農,各種督還之際,膠守常年之例,則唉彼小民,何以支吾?纔因臺啓,行會諸道,京畿、洪忠、江原、黃海等道,麥農失稔,尤甚處麥還,參量停退,或待秋代捧。」


○輪對。


5月12日


○戊申,賞祈雨祭獻官以下有差。時喜雨通宵。觀象監啓:「測雨器水深一寸四分。」敎曰:「故事三日內得雨,猶有賞典,況當日得雨乎?」仍命施賞。


○以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沈念祖爲吏曹參議。


5月13日


○己酉,上齋居不視事。


5月15日


○辛亥,行報謝祭于祈雨山川。禮曹啓:「報謝祭,待立秋設行。」敎曰:「立秋前報謝,旣多已例,以十五日設行。」


5月17日


○癸丑,敎曰:「每値是月,但恨頑忍尙在。豈或發號施令,而欲遲待過齋?竊恐不免後時,目今諸道旱災孔棘,民情遑急,今不可以才行報謝之擧,持疑於禱雨。且考已例,例亦不一。龍山江,遣重臣,楮子江遣宰臣,不卜日祈雨祭設行。」


5月18日


○甲寅,召見承旨。敎曰:「今日日氣太淸,雨意邈然,民情之遑急,可知。九重之憂當復如何?近來朝廷之上,全事諱災,民間疾苦,農家水旱,無由得聞,誠非細憂也。」


5月20日


○丙辰,祈雨于龍山江、楮子江。


5月22日


○戊午,上將親禱雨,御明政殿,親押南壇祈雨祭祝。仍以步輿,詣雩祀壇,具翼善冠、袞龍袍,屛蓋,除儀仗、繖扇、侍衛,別雲劍二人陪從。至壇所,親審壇上,兵判掃除壇上。御幕次,命戶判,審祭器、祭物。


○減膳,下求言綸音曰:「嗚呼!予寡人叨承丕基,于玆六年,澤不下究,誠未上格,災沴荐臻,饑饉相仍。予每念民艱食,若恫在己。今玆之旱,亦旣太甚,自春徂夏,不雨者三朔矣。陰雲欲交,凄風輒起,霢霂乍潤,杲日旋爀,三農之望轉切,一霈之澤尙遲。麥旣告歉,注秧又愆期,畝澮皆坼,井泉亦渴,目下焦遑之狀,已如焚灼,而諸道悶渴之啓,日以登聞,若復蹉過數日,則將判大無,雖雨尙何及哉?噫彼關嶺諸路之民,賙賑才撤,呻囈未瘳,倘使今年之饑,又甚於昨年,顚連溝壑,勢所必至。雖以他路言之,民乏宿儲,大抵同然,而朝家蓄積,又不足以接濟,則烏能免盡劉之患也?嗚呼!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諸道之旱,畿甸最甚。畿甸之中,城闉愈酷。地之遠近,災有深淺者,尤以昭予之不德,天之告戒,吁!亦丁寧矣。日昨禱雨文中:『默數愆尤,責豈止六云』者,非予虛設之言也。蓋予執德不固,涵養無素,不含蓄處,太不含蓄,不振刷處,太不振刷,圭角或露,因循成習。是故,治無定緖,事乏成規。非不欲銳精攬機,而病在叢脞,非不欲悉心愛民,而功蔑懷保,崇奬詞藝,徒歸於虛文,申明敎令,無補於實政,是固寡人之咎也。抑寡人之宮室侈歟?服用華歟?貨利不能不殖歟?聲色不能不邇歟?綺靡玩好之物,不能不表志歟?此雖予所嘗存戒者,而亦安保其必無也哉?至於國計、民憂,難以遍擧。根本未固,變故層生,而國勢有扤捏之形,征榷滋益,用度無節,而民産乏䃫石之資,綱維漸弛,而名分都壞,則無怪乎風俗之日下矣,躁競是趨,而激揚無聞,則無怪乎人才之不興矣。問舍求田習以爲常,戲財倉儲,任渠取用,則貪黷無所懲矣。貴家盤羞,殆費萬錢,賤隷服开,至用貂鼠,則奢侈亦云極矣。然而廟堂之上,未聞有彌綸之策,末流橫決,何以障之,頹風委靡,孰能振之?予之所恃而爲股肱者如是矣。臺閣之臣,一味媕婀,事關袞闕,爲若可諱,言涉官師,或恐有忤,以緘默爲工,以缷免爲幸,作一規模,牢不可破。予之所恃而爲耳目者,又如是矣。金華之筵,資益是須,乍行久停,諒非怠忽,此豈不上下胥勉處乎?監司、守令,分憂牧民,而潔己奉公,未或有聞,作奸犯科,前後相續,則尙何望其循良之績乎?無論京外,凡係刑獄,必欲審克,而未見平允之效,凡係民隱,必欲詳察,而猶多雍蔽之患。又如兵戎,國之大政,陰雨之備,豈容踈虞?而京營咫尺,公肆欺瞞,則遐方鎭堡,不須暇論。然此特就事爲上。略擧其已然者耳,若夫未形之兆,難言之虞,則尤有大焉。噫!時運不幸,世家多故,零落之餘,存者無幾,而人情不孚,朝象未靖,擧無寅協之美,或有疑怒之跡,鎭安二字,卽予苦心,而其將何術而濟之哉?今夫千章之木,根柢枝葉,無一不病,而重以腹心朽蠧,枵然孤立,則一有風雨,其不顚蹶也者幾希矣。今之國事,不其類是乎?然而流出於源,影由於表,則是豈群臣之過也?一則寡人,二則寡人,宜其逢天癉怒,而不能以自解也。嗚呼!爲今之道,惟有君臣上下,精白一心,改其舊而新是圖,以爲一分消弭之方。肆予方悸恐不寧,減常膳撤法樂,齋宿出郊,躬行代犧之擧,以徼惠於神祗,而敷此十行之敎,以求一言之助,咨爾卿大夫士庶人,凡有可以利吾病者,無曰苦口而難之。然予雖求言,而有以知言之不至也。何者,昨冬求言之後,竊意遐邇忠讜之論,由此而得聞矣,無何因疏啓之遽發,便歸湮蔽之科。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大凡今日之俗,以無言爲幸,以有言爲憂,故不惟不自言,所以惡人之言者,如彼矣。予以是知言之不至也。雖然,此亦予不誠之致,且以盡吾誠而已。更望大小臣僚,洞知予懇懇之意,無懲前事,各悉所蘊。」


○以鄭民始爲刑曹判書,金華鎭爲判義禁府事。


5月23日


○己未,上禱雨于雩祀壇。遣大臣祈雨于南壇還宮,大臣請御輦,不許,遂以步輿進發。至惠政橋,命大臣、義禁府、刑曹堂上入侍。宣諭:「義禁府時囚十二人,刑曹時囚七十餘人,分輕重疏決。」遂回鑾。日晡雨。觀象監啓:「測雨器水深一寸五分。」


○禮曹以得雨請復膳。敎曰:「俄得寸餘甘雨,慰滿三農,諸路報洽,方此默祈,遽令復膳,殆近弛心。俟更霈徐議之。」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趙英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24日


○庚申,全羅道觀察使朴祐源,以御營上番軍之節度使,親點有弊,請令營將代點。敎曰:「見今亢旱,諸路同然,凡撓民之政,在所當恤。他道如有上番當次者,竝令準此。」


○以金魯鎭爲司憲府大司憲,徐有防爲司諫院大司諫,徐有隣爲禮曹判書,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湖南設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全州、羅州、靈巖、靈光、珍島、臨陂、萬頃、金溝、扶安、康津、沃溝、興德、茂長、務安、興陽、海南、咸平、古阜、奉仁等邑,兵營、右水營蛇渡、臨淄、羣山、加里浦、古今島、古羣山、蝟島、荏子島、呂島、馬島、鉢浦、鹿島、黔毛浦、多慶浦、木浦、於蘭、南桃、金甲島、薪智島、梨津、格浦等鎭,羅州、興陽、珍島等牧場,總饑民六萬六千八百八十八口,賑穀三萬六千九百七十九石零。〉該道臣,以畢賑聞。敎曰:「全州判官趙長鎭,勤勞最著,更試盤錯,無所不可,準職除授。列邑富民等,不待營邑勸分,有此千包私賑,而荒年賙救,惟在朝家區劃。豈必責出富民之蓋藏,殆若勒徵者然乎?然捐財濟活,極可嘉尙。朱子因南康荒政,抵書宰相,盛論朝廷之不肯行賞,至曰:『今日失信,別有緩急,何以使衆?』又曰:『愛惜名器,在於抑無功之倖賞?』予每深味此言。況今極無之災,須示聳動之政,可責來效。千石以上實職除授,昭載法典,光州姜德輝、昌平金和重、南平黃千一三人等,無論內外實職,卽爲收用。亦當爲官擇人,令該道起送,兵判觀其能否,分擬緊漫窠。」


5月25日


○辛酉,晝講。


5月26日


○壬戌,常參,兼行次對。左議政洪樂性啓言:「糜穀在酒,請禁大釀。」敎曰:「如是則未見有生穀之效,恐反爲擾民之端。大釀雖禁,小釀自在,則均爲費穀,卿之所奏,言則是矣,有難從施矣。」右議政李福源啓言:「請依列聖朝故事,令玉堂,錄《周禮》掌荒政文及呂東萊註說,以備荒政之攷。」從之。又啓言:「生民休戚,專係田政。災免名色,自有定規。年前度支之臣,請禁永災名色,凡有永災處,換作他災名,行會施行。此固出於軫念經費,裁抑奸濫之意,而論以國體,未免苟鞎。外邑之報災不費,則只當申飭道臣,明嚴束而已。今乃以歲歲決不無之放災,勒加當年災之名,豫慮外邑不實之弊,先自朝廷而行不實之令,則設令每歲增得若干結,所得者少,所失者大。今國計雖不足,堂堂聖朝,豈可行衰世苟且之政乎?請分付該曹,永災名色,依前從實磨勘之意,知委諸道,詢諸大臣及戶判。」上曰:「右相之言,實出守經,何論銷刻?依施。」掌令徐有成言:「靈山縣有一凶獄,事關倫紀,而該縣監,聽斷太偏,幽冤莫暴,至使婦女,剚腹於官庭,令人酸鼻。當此悶旱之時,宜有疏雪之道。請令道臣,嚴査明決,該縣監拿問定罪。」允之。持平李泰永啓言:「世道漸降,禮防日壞,至於兪恒柱事而極矣。先大王遺弓之辰,與境內一二文官,挾妓張樂,置酒設宴,致有多士發通賢關之擧。請忠州牧使兪恒柱,拿致王府,明正其罪。參會文官,一體論罪。」敎曰:「眞有是也,厥罪合置何辟?拿問事依啓,通文事,令賢關査問草記。」又啓言:「方岳之任,責在按廉。兪恒柱罪犯,矇不覺察。請洪忠監司李崇祜,亟施譴削之典。」敎曰:「待本事結末,當處分矣。」大臣奏:「洪忠監司旣入臺啓,請姑改差。」從之。


○大提學金鍾秀罷。大臣以己亥嶺南設賑,道內納粟人賞加帖文,吏曹尙不成給,請該堂譴罷。敎曰:「今日朝廷,失信已多。該堂以不敍,捧傳旨。」鍾秀以該堂,坐罷。


○掌令兪彦脩上疏申懲討,仍論:


晋州營裨擅殺人命,請令道臣,嚴査置法,該兵使、牧使拿問勘罪。鎭海縣監李萱濫殺人命,納馬唯看賄賂之多寡,徵貢不問奴婢之存沒,竝請譴罷。


竝從之。


○以李?爲司憲府大司憲,洪秀輔爲洪忠道觀察使,南憲喆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申㬚爲洪忠道水軍節度使。


○工曹參議李澤徵上疏曰:


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凡人臣之通天罪惡,孰有過於亂逆?自殿下御極之初,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先朝喬木之承,太半入於艾刈斬伐,世道罔有紀極,餘憂至今未已。殿下一以鎭安爲務,事到而較用寬典者,固是聖德河海之量。臣雖愚迷,豈不仰揣盛意乎?雖然,此皆自干天誅,凡係巨魁大慝,決非今日北面之臣所可共戴一天者,其神人同憤之心,奚趐若千古桑弘羊之比?而迄今不誅,偃息覆載,惟彼禍淫之天,安得不慳悶霈澤?而此豈非殿下惕然警懼,廓揮乾斷之處乎?嗚呼!殿下臨御六載,漸近不惑之年,而迄玆儲位空虛,朝野顒望。昨春以後,其所拘忌愼重之方,何所不至,而大凡藏刑,非典禮所載刑推之藏猶難,況竝與笞棍而藏之乎?數朔之藏猶難,況延至兩年之久乎?常漢、賤卒而凌辱士夫,輿儓、吏隷而詬罵官長,近日變怪之京鄕迭發,向來廣民之闕門作挐,莫不職由於國無刑章之致。此有關於國家之名分紀綱。嗚呼!紀綱隳壞,則國不得爲國,名分凌夷,則人不得爲人。此習漸長,則末流之弊,將何所禁戢乎?殿下固宜指一下令,稍開懲惡之路也。嗚呼!宮闈深嚴,固非外臣所可語到,而臣於春間臺職時,參登賓筵,親聽大臣問候,則先候大殿,次及兩殿雨止矣。俯伏驚疑,至今未得其說也。噫!中壼之尊,是臣民之國母,平日御供凡節,一遵常制,而何獨於問候常制,忽地廢却?然則是有君父,而無國母也。若是而其可曰盡臣子之禮節乎?臣實訝菀,中夜繞壁,至於流涕。如臣踈賊,乃敢語及於此,自知僭妄,蒙聖慈恕其愚,而警其衷也耶?奎章閣之設,實是殿下摸倣前代之美規,敬奉列聖御製,寶墨輝煌,而見今閣臣濟濟,儀節俱備,抄啓林林,勸課日勤,不時召接,極盡友臣之道,際會之昭融,事體之尊嚴,有浮於玉署經筵,而至於閣臣之就理者,不處囹圄,抄啓之出外者,乘馹傳廚,聖意之重是閣待其臣,容有其極?而竊怪閣臣登對,初不關由喉院,又不頒布朝紙。伏未知晝日頻接,有妨於續續頒令,因成自來玩愒之規耶。若以此成規,而傳之來後,則是閣,卽殿下之私閣,而非國中共公之閣也。是臣,卽殿下之私臣,而非朝廷隣哉之臣也。設令閣臣,方帶喉舌之任,只令兼史入侍,終不如傳敎。政院備盡筵體,使諸臣,曉然知誰某入對,而登諸小報之爲正正當當也。且伏念淸嚴近密之地,初非財貨經營之所。殿下苟欲與閣臣,宣醞豐飼,則滿城之府庫充積,無非殿下可用之財,雖日日命入,無所不可。何必以賤陋之物,累汙此淸肅之地乎?若眞有是事,則大欠閣體,慮在來後。伏願殿下,謹畏於設施之初,以存長遠之道焉。翰林,卽有國之良史。凡人主之一言一動,左右史無不記之,遂成他日金樻石室之藏,事體之重,尤當如何?而一向畀之於鄕曲湔劣之手者,此豈尊藝苑、重事體之道哉?伏乞下詢大臣,克擧新薦,俾存史法。都兪吁咈,亦盛世美事。殿下曰是,而群臣曰非,殿下曰可,而群臣曰否,如是爭難於殿陛之上,然後君臣各得其當,庶務方可熙績,而竊視殿下有敎,而絶未聞筵席逆耳之論,殿下設禁,而又未聞請開言路之啓,臣恐若此不已,則幾何不至於惟其言,而莫予違乎?更乞殿下,毋或自聖,而益勉爲聖之道焉。


批曰:「所陳諸條,或有不然者,而應旨疏,當留意。爾其勿辭察職。」


○時原任大臣聯箚曰:


臣等聞李澤徵疏語非常,驚懍之極,走伏金吾,恭俟處分。卽者聖諭,特下勿待命之命,且惶且感,不省攸措。噫!臣等立朝已久,登筵亦多。雖昏耗憒憒,至於前席問候,豈不知敬謹體叚?而人之爲言,乃至於此。顧以遵古按例之事,勒成虧分闕禮之罪,意涉怳惚,語極危怖。況其一二字句,急於搆人,至犯莫重,此尤臣等之罪也。


批曰:「卿等立朝今幾十年,筵席體例,豈或有絲毫踈昧者哉?人之云云,付之一笑可也。卿等如未自信,更考起居注,尤覺瞭如指掌。卿等之短箚自引,予則曰反有自輕之嫌,重涉貽累之慮。卿等胡不念此?卿等安心勿辭,卽起視事。」


○吏曹參議沈念祖上疏曰:


臣備位邇列,過蒙異渥,只恐臣身負乘之災,必至於早晩之間,而豈意今日侵斥之譏,竝及於淸嚴之地乎?噫!內閣之設,固非殿下之所新創者,建置之規,遴選之法,悉皆效倣於宋朝已例,則豈獨於晉接一款,有違於國朝故事耶?勿論閣臣之兼帶喉院與否,人臣進見之禮,顧安有不由喉司之理乎?而況不帶喉院者,必待承宣,始敢進見,此皆載在於本閣之志。院閣之記,不但在廷之臣,亦皆見之,雖輿儓、下賤,孰不知之?而今彼言者,何處得聞而爲此說也?至若經紀財貨等云云,臣尤莫曉也。閣中之所可稱財貨者,只是折受之若干田結,而今其所謂賤陋,果何所指耶?內閣雖曰淸肅,比諸向來之湖堂,宜無異同,而湖堂亦有田民之折受。其殊遇榮選之意,古今一揆,而今以是直謂累汚賤陋云者,其果成說乎?我聖上設置內閣,奬勵文敎之盛意,實有孚於宋代之龍圖、我朝之集覽,夫安有一毫可議於其間?而臣今厚招人疑者,莫非臣等罪也。


批曰:「無根之說,浩發一唒。爾其勿辭察職。」


5月27日


○癸亥,御明政殿,親押祈雨祭祝,展拜于景慕宮。


○李澤徵再上疏曰:


臣於先朝筵席,每見內殿問候,竝及坤宮,故果有訝惑於中,而竊自附於有懷無隱而已。至若起居注常典之如此,臣何以依俙知之?臣若有知於此,則空然干犯死罪,決是人理常情之外。雖以閣臣入對之節言之,臣則但訝其不出朝報,有妨禮貌,而不知摛文院日記,儀節班班可考,莫非臣昏謬鄕闇之致。臣急於應旨,信筆搆疏,而踈逖之蹤,不閑於奏御文字,隨處瘡疣,又豈無種種辜犯?而一例庇覆,納汚藏疾,臣之得保性命,罔非我聖上河海之量。臣非木石,安得不感淚被面,繼之以血乎?臣今老而垂死,墻壁無依。揆以人情,寧欲得罪於體國諸大臣,而不少恕究,直疑臣於有意構陷之科?臣誠慙悚憫塞,無面可顯。乞命削臣之職,律臣之罪,以爲人臣妄言者之戒。


命還給。澤徵三上疏曰:


大臣之箚,閣臣之疏出,而臣之爽實之罪,彰著無餘矣。蓋伏聞診筵常行之例,昭在於《藥房日記》及《政院記注》,而緣臣之昏謬顚錯,指無謂有,語犯莫重,此臣之罪一也。閣臣召見,皆由於政院與承史偕入,輿儓之所共知,而臣妄率爲說,此臣之罪二也。賤陋之物云云,不過倣湖堂之例,有若干之折受,而臣則錯認,言已落空,此臣之罪三也。忙遽搆疏,未暇照檢,字句之間,瘡疣百出,此臣之罪四也。日前上疏,雖出首實,而辭不達意,反歸於漫漶事實,罪上添罪。至承給之之敎,此臣之罪五也。噬臍斮舌,悔將何及?乞下臣司敗,亟治臣妄言之罪焉。


又命還給。


5月28日


○甲子,遣大臣,祈兩于先農壇。


○晝講。


5月29日


○乙丑,晝講,兼行次對。諸大臣啓言:「日昨因意外事,仰煩酬應,以臣等之故,語及莫重之地,至今震怖,措躬無地矣。」敎曰:「此莫非予之自反處也。雖以匹庶言之,苟使人語及他室家,則猶不堪其羞愧,況此君之於臣?而此何等莫重莫大之事,而一疏二疏,視作茶飯,乃若容易說到乎?大抵人臣事君之道,君父國母之間,或有形跡間可言之事,則固當小則涕泣而諫之,大則生死而以之,鈇銊而不避,誅殛而不怕,而此則有大不然者。初無一毫近似之事,而今乃指無謂有,粧撰爲說,內而架虛,外而眩人,政所謂此言奚爲而至者也?惟彼澤徵,何足深責?而況渠以鄕曲,踈逖之蹤,起廢吹噓,今纔屬耳,旣乏聞見,則渠何能以獨辦此箇疏擧乎?然則不獨朝廷之羞恥,卽予之羞恥也。此予所謂自反者也。且非但予所自反而自愧者,此言一出,自然流入當着之地,亦以爲大不安焉。蓋初疏,予不但以寬容之意,隨例賜批而已。顧今世道日下,民彝、物則,殆將掃地而無餘矣,一自此疏之出,只爲驟看外面,未及深量裏許,必將以訛傳訛,囂囂靡定,故予實左右思惟,不得不以順物情、從時義之意,不過隨來隨應而止。至若問候一款,卿等立朝已久,致位至此,寧或未諳故例,創出無前之事耶?考諸堂后日記,則不但初無槪見,搜之藥院啓辭,則亦又不載錄,列聖朝傳來古規,本無已行之例,在卿等,今何有可引之義乎?勿以此更事提說可也。且渠之再疏,雖曰耳聞於先朝入侍之時云爾,自渠立朝以後,溯閱《政院日記》,則初不登於坤殿問候之筵矣。所謂親聞者,未知從何處聞之,而今乃以莫重之事,如是質言於君父之前,不少留難乎?世道至此,人心至此,環顧撫念,無非予自反者,而予果急於自反,姑不暇皂白於此事,卿等不可不知予此意。卿等於此,更安有一分難安之心乎?大義所在,關係至重,卿等必念此義矣。」


○敎曰:「予以內閣事,業欲一番洞諭于卿等,而每爲因循迄今,而尙不得宣予本意矣。凡今位在卿宰,出入邇列者,則豈不知設閣之意?而至於在外踈逖者,則豈能盡知予本意之如此乎?此蓋由於出入予左右者,不能先事而對揚,以致外間之猶未洞知,此則上自卿等,宜所以自反者也。卿等旣登前席,予當爲卿等逐條一諭也。一,則設置內閣之意,不但遠倣唐、宋、明已例,試以我朝言之,昔在光廟朝,肇置奎章閣,設大提學、提學、直提學、直閣、待敎等官,選當時才學之臣,責一代文明之治,而自是以後,遂廢不復,逮于肅廟朝,嘗有意於復設古制,歲在甲戌,以御筆,大書奎章閣三字額,奉安于宗正寺之煥章閣,而至意未遂,此事竟寢。及予小子,乃於嗣服之初,敢效追述之誠,始置內閣于禁中,將欲移安御額于內閣,而奉揭。今此建閣,卽不過承光廟已行之制,追肅廟未遑之典而已。然此猶屬設閣之外面小節也,予之本意,別有在焉。噫!粤在貳極,備經百艱,及至初政,首除戚畹之一番濁亂者,必欲使朝著淸明,世道底定者,卽予之一副苦心也。蓋當日之甘心國家,讎視君父者,戚里也。謀危國本,必欲沮戲者,戚里也。畢竟天祐吾東,次第夷減者,亦戚里也。戚里之禍人邦家者,自古已然,而未有若當日之澟乎如一髮者也。至於宦侍,則居大內深密之處,通戚里幽陰之徑,聲氣相連,首尾互結者,固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予自幼少時,覷破窩藏,一切裁抑,使不得出氣肆行,以是之故,失意怏怏之輩,積忤寡躬,潛圖寡躬。平日之最所親信者數宦,外內交聯,先後相應,或通挾匕之賊,而暮夜入室,或通占房之謀,而暗地埋凶。嚆矢於範、吉,前茅於能賊,甚至於龜、麟、謙三賊,仗爲爪牙,結爲腹心。凡予之動靜云爲,飮食起居,作爲爛報,傳若間諜,駭機、毒鋒,迫在呼吸,予於是時,實不知稅駕於何地,而幸賴我先大王日月之明,得保有今日。到今追理,噫!亦危矣。苟求其禍本亂根,一則戚里,一則宦侍。御極之初,首先掃蕩,每念戚宦二字,輒覺齒酸而心寒。內而宦侍如此,外而戚里如此,然則凡予之所恃所倚者,惟是外廷諸臣。顧今在邇列,而托以契遇者,廷臣也,布朝班,而作爲藩屛者,廷臣也。苟使戚里復蕃,有乃心王室之人,決不復進用,卽是予一副所執,而移易不得,搖奪不得者也。且予凡於聲色、貨利,一切泊如,天性卽然。素習難回,雖欲勉强,而猶不可得焉。見今國力,雖曰耗虛,而若使予欲窮耳目之所好,則綺羅黛綠,有不足於左右歟?樓臺、苑囿,有不足於前後歟?入而處內,惟心所縱,則外廷之臣,其何能以知之歟?然而予每於此數事,庶幾無不可對人言者,此非予操履有工,習性使然。然則其所與遊者,惟是朝廷士大夫也。噫!以喬木世臣之後,任棟樑王室之義,菀爲元氣,支得我四百年宗國者,惟士大夫是已。高尙風裁,矜式朝廷者士大夫也。維持淸議,扶植正氣者士大夫也。參贊訏謨,彌綸黼黻者亦士大夫也。我朝立國,專尙士夫,則人君爲治,捨此士夫而何以哉?予用是爲懼,首建內閣,選于廷臣,俾掌其職。澤徵疏中所謂友臣云者,意雖異而語則然矣。大抵國朝設官近密之職,固非一司,而但政院則不但職是六窠,官亦數遞,本以文蔭武三色,幷進錯用,初非極選之地,玉堂則若稽設官之初,則至淸且華,妙選極揀,而挽近以來,其選漸廣,其數漸多,立朝新進,若非三司一路,則實無進身之路。今若修復古制,用代內閣,則亦有所行不得之事,參古酌今,不得已有內閣之別置矣。且予素癖於文墨間從事,每於機務之暇,職與閣中諸臣,凡於經史討論,生民疾苦,治政得失,前代理亂,隨意搜獵,實有隣哉之意焉。惟予建閣之本意,職由是也。卿等庶或知之矣。一,則今世之人,委靡頹惰,便成俗習,淬勵無望,振作無期。士大夫名節、文學,掃地而無餘。予以一分矯救之道,特置內閣,崇奬文華,則要爲他激勸之道也。設置華貫,則要爲他聳動之資也。又欲使閣中先進之流,端厥出處,整以威儀,以爲矜式標率之地者,蓋予之至意,而豈是徒設虛銜,以榮其身而已哉?是以,向日綸音中崇奬詞藝,徒歸虛文云者,蓋慮其無實效之意也。未知在閣諸臣,亦能知予心否耶?一,則自古近臣二字,在上者聽之爲嫌,在下者聽之爲懼,此則有大不然者。孟子曰:『王無親臣』又曰:『觀遠臣,必自近臣始。』近臣之名,自孟子時已然。至近者親也,人君御國,豈無親近之臣也?大抵上之臨下,雖當一視遠近,而君如用人,則如進學之工,寧可無以親及踈,自近至遠之別也?粤在集賢盛際,或字號儒臣,或步臨月夜,貂裘、玉盃之賜,御膳、黃封之頒,傳爲勝事,留作美談。至於仁、孝、顯、肅四聖朝之間,引接儒臣,或多有不拘禮數之事。然古今異宜之故,予則爲憂也深,爲慮也遠,以本院之太邇禁苑,移設於玉堂之傍,意亦豈偶爾也!倘予彷彿有集賢故事,則人謂之變異亦可也。一,則國朝之禮待儒臣,不但列朝皆然,雖先朝末年,予嘗仰觀。每於夜對講罷,必賜盛饌,使之盡醉而退。近日則爲念經費,且戒濫觴,凡於引接閣臣之時,不曾賜一杯內醞,則卿等想亦聞之矣。一,則予所專尙外朝者,自成規模,牢不可破,而至於官品分設,各寓深意。蓋設置提學、直提學、直閣、待敎等六員,又設檢校之名。提學,雖大官,亦兼之,直提學則自堂上而至於亞卿,直閣,自堂下而至於堂上,待敎則自參下而至於參上,而必以色目,參互進用。人君雖不可以色目用人,而此則予自有深量者。自大臣而至於參下者,爲慮其偏取一人,門路不廣也,隨色目而互相布置者,爲慮其偏取一邊,精選或狹也。然而設閣未久,廷臣之居是職者,尙不得爲十之一二,則自方外而視先進,謂之太偏亦可也。但此有所不然者,集賢初設,其選極少,而若使行之已久,就次登庸,則應選者自當漸多,與他司,殆無異矣。今於內閣亦然,若使未及被選者,才學俱宜,地望允叶,則可以循級進步,不患不用,而若以少多爲嫌者,其說亦不通矣。且自古人主,初誤於戚里,末乃柄用外朝者有之,初用外朝,終反歸於戚里者,未之聞也。蓋濟濟王臣,布列外廷,用此人而不可,則更用他人,用他人而又不可,則又求可堪之人用之,則此何不可?而今若曰試用外朝,而倘或有不愜者,通朝廷而全不可用云爾,則此謂因噎而廢食,決是行不得之事矣。」


六月


6月1日


○丙寅朔,輪對。


○敎曰:「最遠久例,夏冬歲抄,減等或敍用之人,皆落點,而否則付黃籤,踏小啓字,挽近以來,此規全廢。自今復舊例,此後歲抄,如非落點或付籤,切勿施行,該房微稟,載之院中故事。」


6月2日


○丁卯,兵曹參議柳誼徑出禁直。敎曰:「宿衛之嚴,果何如也?況自罷衛所之後,闕內一應軍務,專靠本曹,則近來人心,雖曰到底解弛,爲騎堂者,知有明義之書,敢生畔官離次之計乎?設有情病,尙宜逡巡,又況無端徑出,厥罪何居?至於今日柳誼事,而駭悖極矣。騎省事體,與將官番所,小無所異,反有重焉。將官遽代,則必皆面看,騎省直次,則任其空曠可乎?自今著爲定式,設有切懇之情勢,共知之實病,必面看交替。違者事關師律,以其律從事。」


○僉知中樞府事鄭述祚上疏曰:


帝王爲治之道,其要只在於善繼善述。洪惟我先大王卽位之五年己酉,乃命大提學臣李德壽,纂輯《肅廟寶鑑》,遂尊肅宗大王入世室,以世室稱慶臨軒試士,特以纂修廳,進先朝寶鑑。因請克勤克敬,繼述先王之至德,休揚先王之洪烈,誕揭璇題,以示求助之意。由是以來,政令施措,動法先朝,聖壽已迫遲暮,而尙軫日昃不遑之念,則勤之至也。聖學已躋高明,而猶存抑詩儆畏之工,則敬之篤也。嗚呼!喬陵之歲月屢更,名山之史牒永悶,而乃殿下卽阼之五年辛丑,復命掌史之臣,成列聖寶鑑,累朝未遑之典,至是大備,而我先王盛德洪烈,亦將垂輝於無窮,是知殿下辛丑,亦先大王己酉也。先大王以克勤克敬四字,爲述先之要,此正我聖朝傳授心法也。夫上天垂警,下土耗斁,則輒下修省之敎,務盡寅畏之方,此時聖心,可謂敬矣。及其時日稍久,玩愒成習,則此時聖心,果如前日之寅畏乎?黎民阻飢,饑莩相連,則頻下勤恤之旨,殫賙濟之策,此時聖心,非不勤矣。及其賑政纔訖,瘡痍甫完,則此時聖心,果如向日之憂勤乎?寶鑑初成,羹墻之慕正切,先烈永垂,堂搆之責方急,則克垂克敬四字,尤豈非殿下所當服膺者乎?今我殿下,當此極無之時,縷縷責己之敎,懇懇來諫之德,直與先大王悶旱露禱之誠,沕然無間,則臣旣有蓄積于中者,何敢不一陳於明主之前乎?臣聞諸葛亮之告後主曰:『宮中府中,俱爲一體。』朱子之告孝宗曰:『古之聖王,凡於飮食、次舍、器用、財賄,無不制以有司之法,無得隱其毫髮之私。』今夫內需司之設,其來已久,名碩之建言請罷,亦非一二。誠以王者無私蓄,而府庫財莫非其財者也。方當大有爲之日,欲成不世之治,則惟宜斷自宸衷,赫然罷去,以昭平明之德,以革積久之弊,而凡係內間需用,幷令自外進供,則其爲恢蕩之治,孰有大於此者哉?守禦、摠戎兩廳,本是外將,事體與京衙門有別,當初只有胥吏、軍官若干人,以備奉行簿書,中年以來,地尊望隆之臣,多居是任,規模日益張大,儼成京中之大軍門。一片都城,分爲五軍門,不緊之兵額漸滋,生靈之膏血益竭,此殿下頃日有通變之意,而至勤詢咨之擧者也。廣州、水原,本自體重,誠宜革罷之。以其錢穀,付之有司,値荒年,而爲濟民之資,當稔歲,而爲裕兵之用,則在國家懷保之道,綢繆之計,庶可兩得而無損矣。畫野分州之法,乃所以彼彊此界,分任責成,古先王制治之法,誠善矣。今諸道或地方太廣,命令不能宣布,而民人不識官長者有之,或幅員如斗,官府不能成樣,而下民偏被困苦者有之。如此處,宜有損益分合之道,以爲兩便之政。如江陵之地隔大關嶺,而東西懸絶,星州之界爲數百里,而南北絶遠者,惟宜分割爲二,以便民人之往來。又如畿內之陽川,湖西之陰城,湖南之龍安,嶺南之彦陽,合於隣近,則賦役稍均,而民困少紓矣。顧今節序已晩,初伏將近,大荒已判,前頭民事之流離顚連,勢所必至,凡干安集之道,不可不預加周詳。如御營、禁衛軍,許令減半,上番則其保人之資送,自在蠲減之中。且如兵曹騎、步兵布,訓鍊都監砲保及各衙門工匠料布,各司奴婢身役,姑令一半停捧,則庶可爲窮民一分之惠矣。且臣聞祖宗朝各邑還穀,只有戶曹元會付,其耗穀幷歸之本邑,凡有逋欠及流亡,皆以此充數。百餘年前,因金應祖之疏,奪其耗穀,以爲常平廳穀,耗上生耗,厥數漸多,雖在常年,實爲生民難支之弊。且當如此之歲,欲盡數責納,則其勢將至於隣族。如此之類,幷以常平會錄耗條,計減其數,俾無至隣之廣徵,則此亦爲懷保之一道也。我國規模,凡係變通,必曰前例,苟利於國,雖髮膚無惜,害於義,雖鍾駟不取。京衙錢布之減半,外邑穀之移充,何莫非隨時矯捄之策,何論前例之有無乎?臣得接朝紙,有千石私賑人依法典除職之敎,朝家之恩賞必信,富室之激勸應多,此誠今日之先務也。第千石以下百石以上者,初無擧論之事,此輩雖不滿除職之限,其希功望賞之心,必無異同。況明年此等權宜之政,又必如前,則眞朱子所謂:『使去歲者未及沾賞,而今歲者反覆却難』者,殆近之矣。宜令各道,就其穀數多寡,分等施賞,則亦不爲濟惠之政也。牛、酒、松三禁,乃國家恒有之法也,當此穀貴之時,凡係糜費之弊,尤當嚴防。通計八道釀酒之費,則譬之民食,似爲三四分之一,而以京城言之,當居其半。方今萬民翳桑,一粒如金之日,豈可使濫費於無益之地哉?惟大小祀饗及喪葬所用外,潛匿大釀,列販賣之類,一竝嚴禁,庶爲救弊之一助矣。往在辛亥、壬子大無之歲,八路流丐,遍滿城中,先朝命設粥一二所以哺之。一所則蕩春臺也,二所則萬里倉近處也。其時朝夕就哺者,近三千人,自春徂夏,麥熟乃罷。先朝謂道臣、守令,不能安集,致此離散之境,每當凶歲,必嚴飭道臣、守令,如有一民之流離失所者,道臣、守令,當施重律爲敎。爲守令者,擧皆奔走憂遑,惟恣一人之轉而之他,至或輟其食而饋之,此非但爲賙濟之實,亦畏罪而然。臣謂及今預加申飭,待秋雖斗穀升米,勢勿浪費,收合藏儲,以爲來歲接濟之道,則守令各自用心,多般拮据,務從撙節,亦似有效矣。殿下亦宜躬自節儉,如夏后之菲衣惡食,衛文之大布、大帛,爲表率之地,則聖敎所謂貴家萬錢之饌及賤穀貂鼠之具,自可禁止矣。昔世宗大王,以侈風太盛,臨朝發歎,相臣黃喜進曰:『臣請有以禁之。』後數日,以麤布製爲公服,坐百僚之上曰:『聖上方以奢侈爲慮,首相之服着如此,敢有服不稱此者,當以重法繩之。』於是,百僚震慴,一日之內,侈風頓變,至今傳爲美談。今殿下握造化之權,任導率之責,如欲化民而成俗,特一轉移間事也。在癸未、甲申年間,臣待罪春坊,適因文義,以三南饑民之鶉衣菜色,將塡溝壑之狀,爲殿下陳之,殿下聞而惻然傷歎,其日夕水剌,舍肉而不御。先大王問其故,殿下對以講官,以三南饑民,有所陳聞,故自然惻傷,不忍下箸。先大王以此語於筵臣曰:『講官每每如此陳戒,則還恐東宮之廢食。』天笑爲之一新。臣欽仰德意,自幸賤說之不棄。夫以我殿下愛民之德,推是心以往,仁不可勝用,治可以從欲。方今亂逆雖翦,而巨魁尙多偃息,朝著粗安,而生民猶且倒懸,外面氣象,不如安閑世界,而其實則有朝夕難保之憂。此正君臣上下,濡手足、焦毛髮,遑遑如救焚拯溺,豈可緩步徐行,傍觀却立,坐待其成敗而已乎?今殿下仁厚出天,而奮發小遜,溫恭有餘,而振作不足,凡發號施令之際,無雷厲風飛挽回斡旋之擧,臣日征月邁,將不免恬嬉宴安之歸。此在殿下力行之如何耳。方當憫旱之日,以敬勤二字,爲第一義者,雖似老生常談,而其實至理,本不外此。昔唐之貞觀,致斗直三錢之治,而太宗歸之於魏徵勸行仁義之效。殿下誠能克勤克敬,積久成功,則安知異日,無斗直三錢之休乎?咸興本宮,卽我聖祖龍潛之舊基也。松杉鬱鬱,尙留當日之手澤,宮殿肅肅,猶爲遺民之瞻依,桑榟之鄕,殆同漢祖豊山、沛水,弓笠之寶,無異周家弘璧琬琰,是何等至重至敬之地?而伏聞祀享之時,只令內司所任,行祼薦之禮。臣謂宜如全州慶基殿之例,以隣近守令,擇差行祀,實合事宜。國家祀典,五世乃祧,至於世子之廟,其禮隨此而可以推知矣。向者昭顯廟,旣合撤其神位,罷其廟享,則況處非其所享,又不經者哉?臣聞順懷世子之神位,尙奉於奉恩寺之一間屋,每當忌日、名節,緇髠爲之行祀。當初此寺之奉此神位,極可疑怪。世或有因其墓營立願堂者,而此旣非墓傍,則謂之願堂不可也。旣非願堂,則爲之祀享,又不可也。今過數百年之後,依舊仍存,實有褻昵之弊。宜令罷去,斷不可已也。夫園之爲義,亞於陵,重於墓。竊稽漢、宋故事,皆以篤生聖人,爲宗主神人之主,酬功報德之道,我朝封園,亦倣此而行之,實合於追遠報本之誠也。至於仁明之創設,終非古例。園之與墓,只爭一字而隆殺之際,禮義有截。今雖稱之爲墓,視諸也嬪御之山則已侈矣。仁明園之園字不宜仍存,以示後世。伏惟聖上,凡係禮制,式遵彝典,不違尺度,似此無於禮之禮,宜有以裁處之也。頃者殿下,特念故忠臣元昊、金時習、南孝溫、成聃壽等節義,至有贈職賜諡之命,百世之下,可以起志士之感、釀忠臣之淚也。臣嘗待罪寧越府,取考其時事蹟,則戶長嚴興道樹立尤卓卓,照人耳目。先朝已贈工曹參議,而若論其危忠大節,則雖謂之伯仲於成、朴諸人,不是過也。今當四臣加贈賜諡之日,惟此嚴興道之獨漏,實爲欠典。若蒙依四人例擧行,則在聖朝表章之道,尤有光焉。


批曰:「所陳多是切實之言,方欲體念。其中可以稟處者,今攸司覆奏。至於內需司革罷事,不待爾言,已有商度。自丙申初,裁省折受,永罷刷官,將欲因此革除。本司細考出入之簿,入不當出,今從爾說,竝責貢人所出,內帑反有益,而度支反有害。此所謂古今異宜者。以是竊取先正之箚語,田賦去來,委之吏曹,奴貢比摠屬于備局,稅穀捧用,掌諸戶曹,而特不罷其名者,出於節經用爾。或未及聞知,故有此敷說矣。」


6月3日


○戊辰,御仁政殿,親押祈雨祭祝。


○飭畿甸、海西、三南被災邑曰:「目今節序已晩,初庚在卽。雖今明間優得霈澤,見方土堅如甓,破塊未易。汚下之田,尙猶然矣,況奉天高燥之地乎?農夫之稍實者,無以力作,況賃傭空罌之類,又何以生意資活之策乎?在前如此之時,得以聊賴,莫過於木麥等雜穀之代播。畿甸、海西及三南諸道旱災尤甚邑、面、里,許令及時代播。仍令道臣,嚴飭邑宰,留庫中優給民間,俾卽耕播。被災邑留庫中雜穀,或有不贍之處,則道臣量宜就有裕邑,推移移劃以給,曾亦有言。朝家雖有此等命令,小民㤼於徵稅,不欲着意耕食,自廟堂,以代播處常稅,一倂停免之意,分付諸道,亦令道伯,曉諭民人等處。惟玆之敎,出於念民艱食,冀免捐瘠之患也。萬有一俵種不均,蠲稅無實,惠未下究,則焉用此監司、守令爲哉?九重莫曰藑遠。亦豈無考核探審之方也?各須惕念,濟我濱死之民命。至於兩南麥事,雖已登場,民間轉益乏糧云。兩南猶然,況下此三道乎?此亦在道伯參量緩急,指劃賙救之如何,一體嚴飭。


○敎曰:「才因東民離散,差遣繡衣,又以北民轉徙,繼有筵飭。大抵民之之他爲官長者,豈有不知不聞之理乎?籍令未有聞知,此亦非昏憒之一端乎?況今夏旱此酷,秋穫尙遠,民之顑頷,如在目中。及今不別般鎭安別般撫摩,哀彼窮民之小則流亡,大則塡壑,是誠使之然也?朝家倘忽飭勵之政,是何異於上慢而殘下也?自備局,措辭行會諸路,今年流民,或有復如昨年之事,雖無是也,境內飢民,又或有餓莩之患,則該邑守宰隨現,當令道伯,先施決杖之典,俾各蚤夜孜孜,無或泛忽。此非等閑鋪張之敎也,懲一之擧。另加留意,體予先甲之令,莫致後悔之歎。」


6月4日


○己巳,遣大臣祈雨于社稷。


○兵曹啓:「掖隷林仁植,僞成司鑰牒報,請受衣資。」敎曰:「僞牒僞書,不但自有當律,掖隷作奸之弊,不可不痛禁,嚴加勘律以聞。無論報狀、甘結,自政院以下,必用踏印文書之意,筵稟定式,則卿曹不有定式,彼例題給,大是踈漏。今番姑不處分,此後另加惕念。」刑曹議律流之。


○嶺南設賑。自辛丑十二月始設,至是畢賑。〈公賑陜川、高靈、鎭海、柒原、固城、宜寧、咸安、金海、昌原、晋州、泗川、海南、熊川、東萊、蔚山、玄風、昌寧、機張、長鬐、密陽、靈山、大丘、慶山、河陽、三嘉、淸河、迎日、巨濟、梁山、草溪、柒谷、彦陽、慶州、星州、慈仁、舟城、淸道等邑,左兵管、右兵營、左水營、左水虞候、自如、召村、松羅、黃山、省峴等驛,龜山、蛇梁、唐浦、三千、南村、舊所非、赤梁、彌助項、平山、加德、薺浦、安骨、天城、新門、晴川、釜山、多大、開雲、豆毛、西平包、伊西生、知世、玉浦、永登、助羅、栗浦、長木、浦項、禿用、加背梁等鎭,晋州、蔚山等場救急。仁同、永川、新寧、比安、眞興、長水等邑總饑民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口,賑穀九萬四千七百三石零。〉 ○吏曹啓:「巨濟府使李達觀、柒原縣監姜膺煥、陜川郡守沈興永,賑政優異,合施褒賞之典。」敎曰:「巨濟府使李達觀加資。恣原縣監姜應煥,以殘況薄廩,自備如是夥然。弊邑治績,饑歲賑政,俱有可稱,豈靳別般激勸之政乎?與其施以表裏之典,無寧更試字牧之任之爲可,準職除授。與陜州郡守沈興永陞敍,皆於來頭見窠,先卽調用。尙州崔致重帖加之未及於生前,殊甚矜惻。贈秩雖有禁令,追給無乖格例。況伊時覆啓判下之事乎?與慈仁郭墺等帖文,皆塡判下日成送。」


○敎曰:「觀此完伯狀聞,初一二日之雨,所得殆近三寸,平地水生,科港皆盈,可知其汚下地則周洽,奉天田則沾潤矣。節序雖晩,民事萬幸。令道臣,別關嚴飭列邑,必各助牛助糧,無或一分玩愒。續見錦伯狀聞,營下雨澤,又過數寸。新莅之初,勿以得雨而弛慮,遍問道內諸邑,沾潤之多寡,仔細登聞。」


6月5日


○庚午,次對。


○命新造闕字牌。皇壇闕字牌,混用於迎淸勑時,至是命新造,奉安皇壇。


6月6日


○辛未,上避正殿。時連日灑雨,終未浹洽,遣大臣祈雨至五次。至是敎曰:「初庚已過,尙靳一霈,差過數日,將判大無,罔措云云,猶屬歇後語也。凡係貶躬責愆之方,宜無所不用其極。自今日避正殿。」又敎曰:「訟司赴衙,此係民事,雖有避正殿之命,禁府、刑曹、漢城府,依例開坐。」


○敎曰:「見今密雲不散,雨意猶緊,此時禱雨之擧,雖涉瀆擾,間又烈日杲杲,及今不禱。禱亦何益,顧此菲誠,安望昭格?然今野幾無靑,民將盡劉,以一己代萬姓之心,遑恤昭格與否?至於軍民陪駕,或治道之弊,有不容軫念?明日躬詣北郊,行祈雨祭齋官另擇,俾各別齋沐。」


○敎曰:「事神之道,戒在瀆褺。見方黝雲尙濃,雨勢不息,霈然之澤,正宜坐而俟之。祈雨之祭,冒雨而行,霑服將事,易致失容,已乖《禮經》不祭之訓。至於百官、諸軍沾濕之苦,猶屬第二件事也。且考故事,往在二去壬寅,將行北郊祈雨,因隔日得雨,旋命觀勢設行,雖謂之事不偶爾,可也。祀典停否,事係至重,延問諸大臣,僉議皆以爲然。初八日北郊祈雨祭,姑爲觀勢設行。」


6月8日


○癸酉,雨。禮曹請還御正殿,復膳、復樂。不許。敎曰:「才得鋤犁,猶靳滂沛,顒若之思,豈間於躬禱之時也?便令復膳、復樂,仍又還御正殿,無幾於太忽弛乎?萬一更得大霔,奚待卿曹之草記?」


○敎曰:「配所物故,亦關人命死亡。以是死必行檢,檢必登聞,法意槪可見矣。然而道各異例,或詳錄根因而更行覆檢,或節該屍帳。而只行初檢,旣乖同軌之義,又欠審獄之政。該曹判堂,取考各道啓本,從詳從略,指一定式以啓。仍又枚擧,知委諸路,俾各遵用此例。」


○命諸道失火狀本,十戶以上,自政院付籤入啓,定爲式。渰死、囕死、燒死者,一處死亡,若過五之人,亦依右例。「


6月9日


○甲戌,雨。還御正殿,復膳、復樂。


6月10日


○乙亥,次對。敎曰:「我國規模,名分一定,各安其所。就其中甚可務、甚可悶者,世俗所謂一名也。上方則彼不與,下方則此不肯,樓屑兩間,若窮人無歸,是豈非干和之一端乎?噫!一名之類,孰不是士族之支流遺裔也?與委巷賤流,曷宜比而同之?而四百年來,通塞屢改,迄莫之底定。肆朝家惻然於斯,上自官職,下逮儒鄕,申命有司,酌量定制,須頒示于八方,一名諸人,庶幾知予心之所存,而各自有準的也。銓家之或行或否,予欲隨事隨飭。外邑之一遵令甲,毋或違越,予莫之知也。況彼嶠南,國家之鄒、魯,人材之府庫也。一名之中,服遺化、抱素蘊者,豈曰無人?然而窮達有命,亦未必盡登仕版,則儒任、鄕任,足可爲薄試之階也。首任外諸窠差除,又或闕而不行,一名之類,其將盡錮而後已,古人所謂枯項黃馘,駢死於蓬戶之下者,豈非實際語也?非但在伊人,有茹鬱之歎,揆以朝家疏滯之政,寧容一任其功曹、執綱輩操縱乎?先自嶺南始,道伯嚴飭各邑,復申令甲,劃卽差除,俾無如前因循之弊。仍令諸道,接而行之,以副予眷眷定制之意。」又敎曰:「王者奉三無私,以爲治。環東土數千餘里,無遠無邇,皆予臣子也。至若西之爲箕聖故都,北之爲龍興舊基,風俗人物,何逮遜於他道,而逮夫近世,駸駸然擯斥不用,乃至於擧自暴棄,甘處下流,此誠朝廷之過也。肆予仰承祖宗朝眷恤西北之至意,每當都政目,飭兩銓,引用武士,或畀字牧,或置侍衛。且於去歲之冬,敷宣十行,俾念尙武,予意諒非偶然。伊後修擧,能有食實之效耶?予因此思之,西北文朝士之登省,在昔滾滾,指不勝屈,挽近以來,閣而不行,殆同全一道枳塞。遍搜通淸長望,只有西之趙鼎耉,北之韓宗濟,亦皆老不能來矣。以兩道幅員之大邑,不下數十,科不下百餘,而不過是老臺二人而止,則尙安望激動遠人乎?向來掌令望之特點,已示予微意,其令銓曹,博採公議,先卽隨窠擇擬。嗣後收用之道,更勿泛忽。仍令政院,將此傳敎,下論西北兩道臣,一一曉告,使之交相砥礪,偕之大道,以副雨露不擇之政。噫!道科之不設,亦已久矣。當觀年事豊歉,卽欲設場取人,一體知委於文武擧人,毋怠毋荒,各肄其業。」仍敎曰:「政月載屆,西北人收攬遷升,實目下當務之急,而咸興韓光濟、鐵山鄭聖鵠,特除之後,更無一人擧似者,居銓地者,欲急於擧所欲,獨不念辛勤之飭諭?另飭東西銓臣,無如前置也。」


○敎曰:「予以疏通事,筵席提飭,凡幾遭矣?所謂銓曹之對揚,每上於一兩人之塞責,寧不慨然?雖以停望一節言之,停望之說,古或有之,此不過見一番誤着,停一番擬望,但欲薄示警責而已。未聞如近日銓家之爲也。朝士之名編仕籍者,倘有罪過,隨輕重勘罪之,固無事於停望,而若關係隄防者,自不得照檢,亦無事乎停望矣。停望云者,論其本意,特因微眚細疵,暫行激揚之政,而今則不然,一停之後,毋敢議到。數年延拖之不足,使之終身轗軻。古之停望,將以警之,今之停望,將以枳之。銓堂、銓郞之復舊制,予則曰無小益,而有大害也,玆於賓對,復此申諭。今以後銓曹之臣,精白一心,齊會爛商,凡係停望人及外此疏通之方,勿循前套,着意擧行。無古之謬規,劃卽一切革祛,毋負朝家陶鎔保合之苦心。」


○領議政徐命善啓言:「都憲李?,常疏請申聞鼓,付之金吾當直矣。申聞鼓,所以通下情、疏冤鬱,而一任其撞擊,則殊違肅淸之方。若使之取舍,則必有操縱之弊,依其言置申聞鼓於當直,令下民之徹冤有路。動駕時擊錚者,則嚴禁宜矣。」上詢于左右相,僉議亦然。從之。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鄭宇淳爲司諫院大司諫。


○特敍前大提學金鍾秀,仍其職。


6月11日


○丙子,親試抄啓文臣。


6月12日


○丁丑,敎曰:「《大典續錄》,禮典雜令條曰:『弘文館書冊入內時,用象牙牌出納,雖官員,只於館中披覽,闕外毋得出納。如有不得已相考出納,則啓達。』近來弘文館凡事,皆不如古,獨於此事,何論古例有無?而至如本閣,旣造冊出入牙牌,此蓋遵倣宋朝故事,且符我朝典章,可謂不偶然。此後內入冊子牙牌書下,閣臣之取閱時牙牌取出,作爲定式。」


○敎曰:「近來禁府公事,有付過之語,而名存實無。每欲修明舊例而未果,適値貶日,如是提敎。此後一依《大典續錄》所載,京外官付過人,考績時憑考黜陟等事及周年內滿五次者,啓稟左遷。竝依法典擧行,令該府知委吏兵曹及各道。」


6月13日


○戊寅,敎曰:「各軍門將臣,因公出城,當日回還,則命召勿請求納,只言送政院,仍佩往來,自政院稟啓,待發落出去。如習陣、祿試射,則自有單子,不必言送,定式遵行。」


○召見《春官志》校正堂上柳義養。義養奏曰:「原本《五禮儀》,陵寢無忌辰祭儀及設饌圖,而只有四時俗節祭儀及設饌圖。又有告由移還安祭儀及圖矣。今以太常封進祭品及各陵所行祭品考之,則忌辰祭,用《五禮儀》,及節祭品,而俗節祭,則用告由祭,祭品加餠、麪、果各一器,減湯一器,未知此到例,始於何時,而與《五禮儀》儀式,大相不同矣。苟究厥由,則《五禮儀》,有文昭殿忌辰祭,而自壬辰亂後,移設於陵寢,故陵寢忌辰祭,不載於原本,《五禮儀》始載於《續五禮儀》。蓋祭品則忌辰祭之用俗節祭品,俗節之用告由祭品,似在於其時矣。先朝戊辰,故相臣金在魯,以此陳達,爲四時俗節,今若一從《五禮儀》圖之式而備行,則祭品所加之米,一年當爲一千三百餘石云。』今則戊辰以後各處陵園增多,所加之米,又將爲四千數百石矣。祭品之用古例、用近例,臣不敢遽議,而今此近例行之,亦已久,則在今便成古例也。祭品釐正後,冊子中可以據實載錄矣。」上從之。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6月14日


○己卯,大雨。次對。敎曰:「俄觀鄭德弼上疏,以金蓍耉等放釋之命,謂之事涉輕先。臺臣疏章,若言人所難言,則誠可嘉。而今其疏語則旣曰命,而又曰輕先其措語,極爲駭然。政院何可循例捧入乎?在院承旨竝罷職。」大臣請德弼及該房承旨,竝削職。上只許承旨削職。臺臣請鄭德弼刊改。命德弼罷職。德弼,湖南人,以掌令?上疏言時政闕失,而且論及悶宮墻垣事,語多猥屑,故有是處分。


○以李崇祜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15日


○庚辰,雨。


○以尹承烈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履素爲成均館大司成。


○敎曰:「昨日之雨,不但溝澮盈溢,城外村家,漂流夥然,京兆尙無一言皂白,行公堂上推考。」翌日,敎曰:「城中有人命頹壓,而有司不以聞,致煩飭敎,然後始査出。判尹鄭昌聖緘辭推考。該部官,令該府拿問嚴處,以懲日後。諸道必有此患,俾各馳啓,着意顧恤。」仍命漂頹戶、致傷人,優加恤典。


6月16日


○辛巳,以李?爲司憲府大司憲。


6月17日


○壬午,行儒生殿講。


○以沈念祖爲成均館大司成。


6月20日


○乙酉,親臨都政,〈吏曹判書李命植、參判鄭一祥、參議趙鼎鎭、正郞徐龍輔、兵曹判書鄭好仁。〉以金鍾秀爲判義禁府事。


6月21日


○丙戌,御春塘臺,親試殿講,入格齋任儒生,兼行次對。敎曰:「齋任儒生,一經試講,更令製述,亦寓先講後製之意。居首、之次論賞。


○正言權?上疏曰:


前掌令鄭德弼嚮來之疏,雖不得其詳,側聞其中,有論景慕宮墻垣事云。我殿下之宮園儀式,寔出於大聖人人倫之至,寢楹之廣制,垣墉之增築,酌情參禮,庸寓不匱之孝思。凡有秉彝之天者,孰不欽仰讃歎?而乃敢肆然容議,有若可已而不已者然,蔑倫悖義,憤惋無極。且挾黠辯,粗習吏文,誘引湖南之愚民,製給上言文字,厚徵賂物,傳說狼藉,請施竄配之典。慈山府使南柱老,專事貪饕,鄙瑣之謗,醜黷之狀,至建京師。掊克至及於兼邑,唾罵交騰於四隣,宜令該府,拿致嚴覈,繩以重律。


批曰:「鄭德弼原疏驟看,業已有日,當量處。南柱老勿論事之有無,實爲朝廷之差恥。卽令拿問,苟有眞贓。自底當施之律。」後持平尹履相,又疏論鄭德弼之罪,請拿鞫。批曰:「鄭德弼疏中旨意,終未覺曉。到今深看,反歸屑越。雖以他臺彈觀之,其徵賂愚氓,制給上言,大是三司之羞恥。先施竄配,收歛物貨,推給本主,自是國典。全羅監司査實推給。」


○持平尹履相,疏論都監千摠李仁彬於郊壇,禱雨動駕之日,張扇遮旭於陣行,請拿問定罪。仁彬對供不服。敎曰:「事理無出常情之外。赴陣將官,右手秉旗仗鞭,左手控轡制馬,更有別手,可以揮扇乎?」仍命原之。


○親試抄啓文臣。


6月23日


○戊子,敎曰:「比聞嶺南穡事,始暵終澇,無望有秋。況累十餘邑,當徵之軍,太半是賑邑,瘡痍未蘇,齎糧上京,在渠輩不但爲難支之端,周及族隣,貽弊不些。且今徵發之期,只隔一月,不可不退期。禁、御兩營八月當上番軍兵,勿爲徵召,以他道推移立番,俾各安業。」


○以李性源爲刑曹判書,李在恊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魯淳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持平李秀夏,上疏請鄭德弼設鞫嚴問。不從。


6月24日


○己丑,大司憲李在恊上疏曰:


亂賊肆行,而陰謀譎計,互連腸肚,怪鬼疊出,而凶鋒駭機,迫在呼吸,朝廷之上,悠泛玩愒。所謂一副當懲討之論,不過掇拾陳腐,因循彌縫,無一人明目張膽,沫血飮泣,誓不與此賊俱生者,今之北面於殿下之庭者,俱不免不忠不誠之罪。至若陽托鷹鸇之逐,陰懷梟獍之凶,漢賊之間,心口不應,而自不覺眞贓之呈露者,李澤徵之疏是也,而聲討之論,寂然無聞,凶醜之類,暗地相賀。彝倫之斁絶,義理之晦塞,胡至於此也?臣得見其疏,始稱憫旱而乃曰:『獲戾神明』,只此一句語,已無人臣之禮。次稱討逆而或曰:『先朝喬木之家,半入於芟刈斬伐』,夫芟刈斬代四字,蓋指草木之混被芟伐,而古人取喩於善類之戕殺,未嘗譬,況於凶逆之鋤治,則今其疏果無情而妄引耶?抑有意而下字耶?噫!喬木之家,卽指丙丁之凶徒也。是將以一部《明義錄》,爲不可讀之書而然乎?至於湖孽、海凶,卽爲德相效死者,肆然稱之以儒獄,是其意便以爲無罪之儒士,未免於縲絏也。護逆之罪,渠何可免?跡其平日,自是凶醜之家臣,而性本狡黠,跡又閃倐。昔年一書,承逆禧之意旨,爲賊彦之前茅,窮凶情節,萬剮猶輕。欲明其罪犯,則非但今日臣子之所不敢詳言,恐抑慼聖心,不忍提說,而渠罪渠當自知,何待人之盡言也?至今幸逭,已是失刑,而積年見棄之餘,銓部忽然引用,則乃反爲賊效力,顯售凶言。疏語一播,國言喧騰,則托以首實,又投一疏,敢以字句間隨處瘡疣等說,欲爲嘗試之計。護逆,人臣之極惡,而人得以誅者也。任言責者,有何愛惜之端,迄無按誅之請乎?臣謂李澤徵,亟施護逆之律,使亂臣賊子,知有所懼。前後不言三司,一竝譴削。


不允。


○李有白,以前持平,托應旨投疏,語犯坤殿,末請褒奬朴在源、討金峙默。敎曰:「凡我臣子之於母事之地,其等威之截嚴果何如,則托以應旨,語逼坤殿,甚至十一字陋不忍汚口說,取以爲喩者,何等凶憯?間又比之於冤死匹婦,反或謂之以退處別殿,此殆陽詆陰詬,間我兩宮,欲售他別般匈臆而然也。否則何其與去冬湖獄一囚之供,隱然相沕合耶?此猶不足,乃以與共三年之喪六字、肆然書之於章疏,極口或詬罵?此六字,許當用於何許事耶?予亦聞來,不覺懍然而心寒,況在廷臣之心,其爲憒惋痛迫,又當如何?設或予雖無德說道,以此口氣,大小臣庶,固以死爭之不暇,渠亦有人心,以母事坤殿之人,尙敢萠此心、發此言乎?又如下疑語之侵及慈聖,萬萬有驚駭者,其心所在,尤不可測。其他架虛之說,嫁禍之計,猶屬寡躬第二件事也。大抵此疏,謂之凶疏可乎?謂之急書可乎?噫!怪鬼不逞之徒,非無跳踉之跡,予之一味鎭安,豈無意也?蓋有以耳。民彝、物則,卽天經地義之所不容已,而掃地盡又盡矣。意外又有此凶悖之擧,豈非所謂明目張膽處乎?大義所在,當卽夬正典刑,以扶旣晦之倫常,而時値藏刑,理難如律。李有白姑先絶島荐棘。傳敎一通,卽爲宣示外廷。」〈有白疏佚不傳。〉 ○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洪樂性、領中樞金尙喆、判中樞鄭存謙、鄭弘淳,聞有白疏,有論大臣語待命。敎曰:「卿等未見疏本,故有此胥命之擧矣。已有儀下備忘,此外別無他敦勉之語。卿等勿待命入侍。」召見時、原任大臣、卿宰、三司諸臣。上曰:「李有白疏語之凶慘,俄者備忘,略擧其槪,而卿等之不卽懲討,作爲處義者,豈不慨然乎?」領議政徐命善曰:「臣等初未知措語之至此,有引義胥命之擧矣。及見備忘下者,不勝萬萬驚痛,相率求對矣。」上曰:「此等處,如有事端,則古人之以死力爭者,亦固有之。而平地架虛,極口誣辱,終至於語犯慈聖,不少顧忌,此皆予不孝之致也。予欲一諭卿等,而因循未果,向來廣儲嗣之敎,豈但慈旨之如此?在先朝坤殿宿疾,歎於産育,故先大王手書遺敎,藏在璿源殿,廣求儲嗣,實是宗社之大計。有白抑何心腸,必欲沮戲也?」命善曰:「此專出於孤危國本之計。與國榮之向來陰謀,一串貫來矣。」上曰:「此豈有白之所能辦乎?一種失志之徒,今無歸命之處,故敢欲外假義理,內售凶圖,其綢繆醞釀,粧出澤徵與有白者,必有窩窟矣。」諸臣力請有白拿囚嚴覈,打破根柢。從之。命善啓言:「有白凶疏,喉院之不爲啓辭,循例捧入,事極矇然。請捧納承旨削職。」從之。


6月25日


○庚寅,以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


○大提學金鍾秀免。鍾秀以文衡,無仍任行公之例,陳疏乞遞。許之。


○修撰朴天行,陳疏討李澤徵、李有白之罪。請有白命王府,窮詰端緖,澤徵設鞫嚴覈。批曰:「李有白業已拿來囚,何待爾言?當快洩神人之痛,以扶倫綱,次陳事當量處。」


○李有白之弟有源,以有白與李澤徵和應,投疏情節,告捕廳,捕將以聞。敎曰:「卽觀李有源所告,李澤徵自經外邑,多錢致富,而至於今番李有白凶言,澤徵與有白,聚會爛議,使之書呈,且以謂自在澤徵呈疏之前,已有相議云爾。則此澤徵以疑似之說,先發於前,誑惑民心,有白以罔測之言,繼發於後,詬罵莫重之地。不料人心也、世道也,至此之無奈何也。昨靳臺啓,猶以澤徵疏外面看之,似無大叚驚心處故也。到今彰露之情節,殆有甚焉。此而置之,朝野何以知事狀?詞案昭在,關係倫綱,李澤徵依臺啓拿來囚,以待處分。」


6月26日


○辛卯,敎曰:「昨因李有源所告,知澤徵之參涉爛議於有白疏中凶言,獄體所在,不得已命捕矣。反復思之,差與有白之所吐引,不無間焉。蓋有源,卽有白之弟也,渠之援告澤徵者,安知非爲渠兄出死中求生之計,要作目前姑且分罪之意也?且澤徵之向來一疏,腸肺之在此在彼,姑勿論比諸有白凶言,決不可比而同之。以恤囚之意言之,當此極熱,老物之許久囚繫,得此無徑斃之慮乎?向後按問情跡,如又綻出到彼,誅之殛之,亦未晩矣。曾亦有似此已例,罪人澤徵,姑令解枷囚。」政院及諸大臣、兩司官,迭請還收。敎曰:「李澤徵之疏跡也,李有源之招情也。今欲因跡參情,跡與情,不無相混之歎。俄下之敎,實出深長之慮。復値按問,如獲眞賊之尤著,何必惜一澤徵也?如是處分,一則益彰有白絶悖罔測之罪也,一則稍存區別於澤徵也。」


○行次對。領議政徐命善等奏曰:「如李澤徵之重囚解枷,則國綱有損,獄體反輕。政院雖頒布,禁府決不奉行也。」上曰:「有源之招,雖曰無疑,有異於有白。有白鞫招,更發其綢繆同情之狀,則雖加此之刑,未爲不晩。且大義所在,如日中天,人皆得以見之。然後方知光明正大,豈可以以一有源之招,爲斷案乎?昔在長陵,仁居之獄,崔晛緊出逆招,而以晛之可在臺閣時,善於言事,特命勿問,至今傳爲盛事矣。今於澤徵,非不欲嚴加處分,而向者之疏,托以應旨,意雖凶慘,人多未曉。若於鞫招畢露之後,始正典刑,則豈非光明正大乎?」命善曰:「有白之拿囚有日,而其窮凶情節,尙不得一番鉤覈,揆以獄體,極涉踈虞。劃卽設鞫,嚴問得情,恐不可已。」諸大臣、三司力請。始允之。


○削兵曹判書鄭好仁職,以金熤代之。校理金履正啓言:「兵曹判書鄭好仁,訓鍊院殿最旣封之後,改其中考,置諸上考,題目相左,物情駭惑,而不卽首實,恬然自居,請譴削。」從之。


○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


○大司諫申應顯等,聯箚言:


日昨懲討之際,有白則去姓,澤徵則不去姓,竝書職名,討逆之體,誠不勝寒心。發啓諸臺,請竝譴罷。


批曰:「法典,元無不伏法而去姓者,爾等未之聞乎?」


6月28日


○癸巳,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上詣慶熙宮。御金商門,親鞫李有白、李澤徵。辛卯,命本府推鞫有白、有源。有白之壻崔鍾岳,逆旅主人李夢麟。有源引金養淳、李最中、李命勳、李義翊、鄭聖休,乃命親鞫。問有白曰:「汝之凶疏,乃是急書,其中六字句語,命意窮凶極惡。帳殿親問,又出絶悖之語,乃是犯上不道。以此遲晩。」有白供曰:「臣之凶疏,全出樂禍之心,且由擯棄而然矣。」問曰:「樂禍二字,果出勃慢之心,而擯棄二字,朝廷何嘗擯棄乎?」供曰:「當遲晩矣。有白結案,臣之凶疏,無非搆虛捏無,詬天罵日,犯上不道之說,而至於六字之凶言,尤極凶慘,知有末句,有所歸屬,肆然敢用於不敢言之地,臣卽是坤殿之罪人也,大殿之罪人也,慈聖之罪人也。犯此三大罪,不可一時容息於覆載之間。此皆出於樂禍之心,而樂禍之心,實由擯棄之致也。非朝家棄之,而自爲一世所棄故也,此是亘萬古所無之大逆也。以犯上不道遲晩。」問澤徵曰:「汝於積年廢枳之餘,至有加資之命,則不思圖報之道,乃敢投呈凶疏,欲爲嘗試之計,多行貨賂,粧出有白,闖進詬罵之凶疏,此已萬戮猶輕。義翊負犯,孰不駭憤,而敢與乘昏過從,連夜謀議,前後情節,綻露無餘。又以文書中所謂《立朝錄》言之,湖賊則曰湖儒,用刑則曰激惱,自上處分曰默想光景,還覺一笑。其他凶言悖說,豈忍萠心而發口,又敢筆之於書乎?」供曰:「節節皆大逆不道矣。」問曰:「咫尺帳殿,何敢自稱我乎?」供曰:「作此罪而爲此罪人,萬古所無之大逆矣。稱我之說,不知爲幾次。」問曰:「汝云氣不通則一二次稱我,謂之妄發,而豈敢言言稱我乎?」供曰:「事事節節,無非大逆,不獨一二次爲大逆矣。當爲二十番三十番大逆矣。」澤徵結案臣托以應旨,投進凶疏,語犯不敢言之地,罪歸惡逆,而給賂有白,符同和應,圖出凶疏。又與義翊叔姪,綢繆相通之跡,已出於夢麟之招書札中,光景可笑之說,尤極凶悖矣。疏中湖西儒獄之稱,喬木斬伐之說,俱是逆心。帳前咫尺之地,顯有不稱矣身之心,屢次稱我者,都出逆心。大逆不道,遲晩。「問金養淳曰:」有白凶疏,汝旣初不嚴斥,末又爛漫相議,此是知情不告之斷案矣。「養淳供曰:」有白因疏事上來時,臣適往崔鍾岳家,有所與聞,故臣以必多妄發,勿生此意等說,言于有白,豈有加於此之嚴斥乎?請與有白面質。「有白供曰:」初無見示疏草之事,則養淳言是也。問李夢麟供曰:「澤徵平生所親熟,莫過於李最中,而當初寫疏,費了數日,故臣問於澤徵,則澤徵云:『李奉朝賀,知此事矣。』且最中之姪義翊,近久廢棄,故澤徵往宿其家,或二日或三日,則凶疏一節,亦當稱譽而指使。今若與澤徵對質,則渠當自服矣。」問最中曰:「汝受國厚恩,身已告退,豈忍與澤、白等凶徒,綢繆謀議,投呈凶疏?乃以汝姪之得罪枳塞,敢懷怨懟之意思,逞憤恚之志乎?諸囚之招,旣皆自服,汝何敢發明乎?」最中供曰:「臣在原營時,與澤徵相知,上京後,間間來見矣。今年則來留壽進宮內,逐日來見,臣亦數次往見。有白則渠爲鏡城判官,被拿上來時,一次來見而已。其後更未相逢矣。」問曰:「疏事一節,何不直招?」供曰:「臣姪義翊被罪之後,益加謹愼之戒,而每不聽從,故臣嘗悶之矣。」問曰:「義翊則與澤徵,同議凶疏乎?」供曰:「義翊若同事,則豈不直告乎?澤徵送示凶疏,故使臣子作書,告以相絶矣。若有一分疑似之事,則敢不直告乎?」問曰:「澤徵凶疏中,大臣不爲問安之語,汝旣聞之而不爲辨破者,豈不窮凶乎?」供曰:「此則臣之罪也。」


○敎曰:「澤徵向御座,發此不道之說,稱我者不知爲幾次,此萬古載籍所未聞、所未有者。渠以十次二十次三十次遲晩等語納招。至曰顯有不臣之心云云,到此更無親問之端。」仍罷親鞫,設推鞫。


○敎曰:與其姪義翊,釀出澤徵,仍作有白之階梯,和應情節,旣發於澤、麟之招。疏中一款莫重之事,渠亦以親聞於澤徵,納供非不知更令究覈。渠是世祿之家,告退之人也。移蹕親問,蓋爲傅生。罪人李最中,絶島荐棘。有白之疏,始末參涉,知情之律,渠豈逭也?然姑示生路,不害爲曠蕩之典。罪人崔鍾岳定配。渠以忠臣遺裔,不幸名出有源之招,予其愍之,不卽發捕。屢出諸招之後,不可不辨其玉石,今日躬問,職爲是耳。雖聞呈疏之說,似無可疑之跡。罪人金養淳特放。有白之住渠宿家,渠之勸呈凶疏,雖於有源之供詳載,當其頭面,事端差爽。渠以出入法從之人,揆以常情,寧有符同之理?罪人李命勳亦放。兄弟之間,不當用知情,且觀供辭,頗有挽止之跡。罪人李有源放送。惟今處分,實出許其革心,兼寓解網之意也。「又敎曰:」熟知此人人品粗率,必不營爲排比。況似此巧密之事,渠何能辦出?然夢麟招,旣發留宿之說,豈可置之䵝昧,使渠人鬼莫辨?發捕之命,蓋欲明覈。觀渠所供,雖欠別白,此亦渠本來話頭爲然。以此以彼,合示憐恕之意。罪人李義翊白放。「荐棘李最中于楸子島,配崔鍾岳于明川,李夢麟爲奴于金甲島,鄭聖休酌配。


○敎曰:「鞫獄今旣收殺,推鞫停罷。」


6月29日


○甲午,頒綸音曰:


國家之於世臣,果何負歟,丙丁以來,凶逆接跡,事變層生,而苟非元惡大憝、干犯至重者,則或蕩滌而勿問,或寬假而傅生,期與之偕底大道者,非予過於縱弛也。誠以龍蛇之不能化爲赤子,亦由予涼德故也。嗚呼?予不負世臣,而世臣負予,終未見體予心而革乃心。宿處難忘,春風吹生,換面迭出,百計嘗試,至于今番而又極矣。致疑於不當疑之事,肆議於不敢議之地,詬罵之說,至及坤殿,有白之罪,固不容誅。澤徵疏中揷入數句,雖極叵測,比有白大有異焉。時當求言,事關寡躬,特以惜卵之義,過加含垢之意,及夫諸囚之供出,而執手而受最中之托,囑行貨而圖有白之繼起者,情跡畢露。雖不得已發,捕昔我長陵朝,以崔晛身居仁居之獄,而爲其前日言事之人,特貸其死,至今傳以爲盛事,予小子欲法祖宗,當暑移蹕親問者,意欲貸澤徵死也。比觀推案與文書,昨年湖逆,謂士林之橫罹,而至曰如此變年,生亦何爲,三疏退却,謂筵席之密敎,而至曰默想光景,還覺一笑。其他數十張書札之凶言悖說,登筵諸臣,孰不憤惋欲死?而若其向御座言言稱我,至謂之我者,卽自己之稱也。繼以有不臣之心爲言,此等劇賊,予雖欲赦之,其可得乎?且所謂《立朝錄》中,敢於某年事三字六字之書,驚心痛骨,雖不忍提敎。渠有一分臣事之心,尙忍如是乎?然有白、澤徵卑微之類,何足道也?是不過承人旨意,被人誘脅,甘爲之倀鬼也。非不知細加究覈,快施鋤治,以爲斬草除根,懲一勵百之道,而今乃恐有蔓延之慮,卽加曠蕩之典者,亦予之苦心。噫!一國之人,孰非予臣子也?雖或有牽連而詿誤,熟習而迷溺者,予方哀矜而惻傷,必欲援之坑坎,置之袵席,全保我君臣之義。咨!爾世祿之臣,何故不念乃祖乃父忠藎之風,而反爲不逞輩所惑,干我邦憲,傷我國脈乎?靜言思惟,其必怵然而感,頓然而悟,盡變舊染之汙,可致日新之休。凡我臣子,聽此敷心之敎,須各體念,毋負予至意。


○正言韓用龜、掌令金載人、副修撰沈樂洙陳疏,請寢諸罪人酌處之命,更加窮覈。兩司諸臺聯箚爭執,時、原任大臣,聯箚請究竟。竝不從。


6月30日


○乙未,竄禁衛大將李敬懋于同福縣。本營軍之直禁中者,夜中無端驚擾。召見大臣、閣臣。大臣以不能管束,請削敬懋職。敎曰:「師律至嚴,宿衛莫重,常時不能撿束,極駭然。特施竄配。領率將官二人,亦分配。」以驚擾之始起於弓房,幷配弓房內官。


○以李柱國爲禁衛大將,李邦一爲御營大將。


○御隆武堂,行內試射。敎曰:「近來銓注,嶺人收用絶罕。雖因窠窄,渠輩能無缺望之心乎?且聞以此之故,操弓者方之十數年前,不啻半減。此後另加收用之意,申飭銓曹。雖以薦事言之,年少宣傳官,猶不識京華地闕來歷,安知嶺人世族?稱以峻選,全不擧似,亦豈朝家前後申飭之本意,嚴飭諸武將處,後値薦月,必須提警新進之類,使之功勿復循前習。」


○三司合啓言:〈大司諫申應顯、司諫朴聖泰、掌令魚錫齡、持平李顯模、柳恊基、獻納李夔、正言崔恒、校理金履正、副修撰沈樂洙。〉噫嘻!痛矣。有白之疏,言言罔測,節節窮慘詬天罵日之罪,至於六字凶言而極矣。臣等兩日府鞫,耳聞凶供,恨不食肉寢皮。又於帳殿親問之際,勃慢之語,尤有甚於府訊之時。噫!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直說不道罔測之言,誑惑一世,誣及三殿,此實載籍所未有之凶逆也。然而畢竟勘案,只止誅身,以大逆而用次律,天下寧有此理?凶賊姑未就戮,請遲晩罪人有白,亟令王府,以大逆不道,卽捧決案。「批曰:」法難低昻。結案未捧之前,猶可容說,旣捧之後,原非可論。「不允。


○兩司合啓言:「〈大司諫申應顯、司諫朴聖泰、掌令魚錫齡、持平李顯模、柳恊基、獻納李夔、正言崔恒〉李最中與有白,爲族親,以澤徵爲狎客,白、徵逆節畢露之後,雖無鞫招之援引,難免一世之指點。況疏事與知之說,證左旣具,握手受托之情,書札見捉,則其紏結綢繆,不啻泥中之鬪獸。且以渠所供言之問候一款,最爲逆疏之肯綮,而澤徵來言之日,自以爲默無可否云。渠旣立朝累年,筵席事例,豈有不知之理?而曾無一言辨破,其心所在,已不可測。且渠以其姪義翊之廢枳,陰懷怨懃,粧出凶逆,要爲誕惑一世之計,其爛漫酬酢,勸成凶疏之狀,灼然可知,而海島發配,大拂輿情。請楸子島荐棘罪人李最中,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王法。」不允。


○司憲府啓言:「〈掌令魚錫齡、持平李顯模、柳恊基。〉李義翊之自來負犯,己悉於諫院前啓之中,渠有一分嚴畏之心,固當杜門俟罪之不暇,而敢懷怨懟,陰結亂逆,澤、徵壁洞信宿之說,有白歷路入見之狀,一一現發於鞫囚之招,而一經平問,遽命全釋,殊涉踈虞。請李義翊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金養淳,卽崔鍾岳之妹壻也。李命勳,乃有白之族親也。白疏未呈之前,鍾岳袖示於養淳,有源往言於命勳,其所自明之供,顯有粧撰之跡。雖以忠臣之裔、侍從之臣,特命白放,而名出鞫招,跡涉交通,比之干連,尤有甚焉。請金養淳、李命勳,亟令王府,更爲設鞫,期於得情。」批曰:「李義翊事,寧有私好惡於渠哉?登時白放,蓋知義翊人品也。至於歷路入見之事,尤有差爽。不允。金養淳、李命勳事,在兩人,眞可謂不幸,近出脫放之擧,豈無商度?不允。」


○司諫院啓言:〈大司諫申應顯、司諫朴聖泰、獻納李䕫、正言崔恒。〉夢麟,卽逆澤之食主人也。澤徵搆出凶疏之時,受其立草,字字呼寫,見其中旨義之凶慘,爲澤徵慮之,而酬酢之言,極其陰秘。及夫就鞫之時,最中叔姪之與澤徵,綢繆之狀,雖發其端,後復呑吐,終不直告。崔鍾岳,卽有白之女壻也,袖凶疏而質問於金養淳,看朝紙而論難於鄭聖休,且於搆進之日,爲有白倩人繕寫,借隷投呈。有源卽有白之孽弟也。陰謀秘計,無不知之,身往而招憲隷,歷抵而質疏事。鄭聖休,卽有喆之妻娚也。激動有白之說,已發於鍾岳之招,且其共看朝紙,迭言不敢言之事,及其對質之時,語多見屈,跡甚可疑,今此四囚之干連,非比尋常。纔經平問,同時酌決,王法太寬,輿情益鬱。請定配罪人崔鍾岳,放送罪人有源、鄭聖休,亟令王府,更爲設鞫,期於得情,竝施當律。「批曰:」四囚事,或配、或宥,率皆因跡參情。不允。「


○司諫朴聖泰啓言:「前保安察訪白處玄,自得郵官,親密澤賊。其出入仕宦之際,輒以逸蹄健卒,冒法借貸,雖以澤賊書札觀之,可知其附麗。請竄配。」允之。


○掌令魚錫齡啓言:「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澤徵、有白之窮凶絶悖哉?賢關多士,亦以沐浴之義,至有陳疏之擧,而其中崔光泰、金天欽兩人,或稱家訓,或托身病,肆然規避。噫!義理之晦塞,人心之陷溺,胡至此極?請泮儒崔光泰、金天欽,竝施島配之典。」批曰:「凶言之誑惑人心,乃如是耶?渠輩俱以士子,身遊明倫之地,躬犯護逆之罪,渠輩情狀之痛惡,殆有浮於迷溺之鍾岳。所請島配之律,亦涉太輕,而推以事理,或未聞鞫招中,澤、白輸貨和應之跡而然也。疏擧旣在於動駕之前,則至於庭鞫,窮凶極惡之事,又必未及聞也。姑寬肆市之典,爲先依啓。」流光泰于黑山島、天欽于古今島。


○關北設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公賑咸興、永興、定平、北靑、文川、高原、端川、利原等邑,高山、居山等驛,咸興牧場饑民一萬四千五百三十五,賑穀一萬三千一百十四石零。〉端川府使邊鎭城,以辦穀甚多、抄飢最精,特命加資。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三〉


秋七月


7月1日


○丙申朔,上還昌德宮。


○館學儒生申獻朝等,陳疏討有白、澤徵之罪,而歷言德相及國榮、樂純之爲根柢,竝論李最中叔姪之指使。批曰:「爾等沐浴之討,縱出於輿憤,兩賊外諸囚之遽施恢蕩之典,予意蓋在愍其胥溺,許示從革也。爾等益修學業,扶我倫綱。」


7月2日


○丁酉,司諫朴聖泰啓論崔光泰、金天欽請設鞫,有白應坐之類,請散配絶島。又啓言:「中樞都事李邦翊,敢於澤徵投疏之後,邀置渠家,偵探所聞。請島配。」答曰:「第一件事,當諒處;第二件、三件事,依施。」


○敎曰:「罪人崔光泰、金天欽拿鞫之請,旣有諒處之命。該道,必難如例,發送配所,卽令該曹,秘關全羅監司,牢囚營獄,以待朝家處分。特軫解網之義,罪如最中者,姑貸一律,薄施荐棘,防戢檢束等事,若不悉心照察,道臣難免重勘,嚴飭。」


○兵曹判書金熤四違召命,上疏曰:


臣之居銓必辭,蓋以亡父之戒,義不忍忘也。嚮叨東銓,特蒙曲副,銓任一般於東西,則處義無異於前後。乞命拔臣名於選部之望。


批曰:「向來體諒,終涉過當,決難每每許施。」


7月3日


○戊戌,敎曰:「有白旣已結案,有喆別無更問之端。自在應坐散配之中,當日定配所押送。」禁堂及兩司爭執,不許。


○禁府諸堂,請對言:「獄卒來言:『澤徵窮凶絶悖之言,連日不絶於口,許多不道之說,十倍於帳殿鞫問之時』云,非不知藏刑之時,有難煩請,而旣有島中正刑之例,請亟詢大臣處之。」上召問大臣,大臣及三司諸官,迭請押去海島,亟施肢解之典。上旣允旋寢,諸臣力爭,不許。


7月4日


○己亥,次對。停諸道秋操。


○罷大司諫申應顯、司諫朴聖泰獻納李夔、正言崔烜職。領議政徐命善啓言:「諫院前啓中,成胤儉事,以澤賊之所發,停啓矣。臺啓停連,惟觀本事之是非,而發啓人之罪犯有無,初非可論。且措辭停啓,大損臺體。停啓臺臣,竝罷職。」從之。


○以李在學爲司諫院大司諫。


○領議政徐命善啓言:「東萊府使李秉模,文學才猷,儘合擢用。請亞卿陞秩,仍令內擬。」可之。


7月5日


○庚子,有白物故。


7月6日


○辛丑,親試抄啓文臣。


○敎曰:「臺啓未停,雖不發配,當此潦炎,具格枷杻,久置獄中,不無徑斃之慮。未發配罪人有喆解枷杻,以待結末。」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7月7日


○壬寅,以李敬玉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8日


○癸卯,設七月製于泮宮。


7月9日


○甲辰,平安道臣,以南柱老査事馳啓。敎曰:「不可但以鄙瑣言,渠雖無恥,名以法從,作此駭悖之擧。當此吏不畏法、民不聊生之時,尋常勘處,無以懲後而勵他。八千餘金禮錢出納,去來之印署文簿,昭在營中,可謂眞贓現露。更令對供,徒歸屑越,減死定配,禁錮等節,參考法典以啓。」義禁府以禁錮無法典啓。敎曰:「禁錮云云,指《大典》中,犯贓汚者,勿通仕路之謂也。」


7月10日


○乙巳,次對。吏曹判書李命植免,以李性源代之。以趙㻐爲刑曹判書,李邦一爲御營大將。


○敎曰:「禁中夜噪,事係變常,師律不可屈也。雖已嚴處,而四年莅營,熟知廉謹。時當乏人,予實思之。遠竄罪人李敬懋特放。


○敎曰:「伊時,與之親熟,通朝皆然。此重臣之厚被疑謗,蓋有故焉。嘗膳義重,末由逃遁,久處一院,與共周旋。今若執此,而斷以與知與聞之科,則在重臣,不但爲不瞑之冤,世之持淸議者,亦必曰不然云爾。且重臣之戊戌冬筵話,足謂之逆覩,己亥秋庭奏,亦可見本心。至今坐譴,不已支離?又況李義翊事出後,在朝家激揚之政,合施弦韋之擧。去冬敍命之尙不頒布過矣。前判書具允鈺敍用。」


○大司憲金履素上疏言:


前都正任觀周,以平日素昧之人,直訪澤徵之旅寓,執手奬詡曰:『爾爲名疏,故特來相見』云,請配絶島。


批曰:「任觀周事,予不曾言,誑惑甚於詬罵乎?觀周亦人耳,是擧也必因疏,則驟看動於聒耳而然。雖登囚供,勿令逮問者,實有多少商量,而到今逆節彰著之後,宜有懲他勵後之典。依施配黑山島。」


7月11日


○丙午,館學儒生徐貞輔等,上疏討德相。批曰:「爾等以德相等事,盛陳沐浴之請。士論所在,公議難拂,而處分之止此,悉諭諸臣之批。」


7月12日


○丁未,以徐有防爲吏曹參議。


7月13日


○戊申,敎曰:「潦雨尙無霽意,痒稼可慮。入夏以來,暵澇爲沴,水田之穀,勿論早移晩付,無望食實。唯以黍稷等田種之稍優於彼,爲目下一分資活之計,而非意雨水又如是過多,言念秋事,只覺罔措。祈晴之節,在所不容緩。不但時序稍早,四日之雨,或霔或霏,猶與通晝夜一直滂沱有間,以是姑觀一兩日,擬擧牲幣,而昨今被水處爲災淺深之何居,不待水退,陸續馳啓之意,分付京畿監司。」


7月15日


○庚戌,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嶺南,素稱鄒魯之鄕,文學行誼,彬彬可觀,而如前敎官崔興遠、朴遜慶,最是一道之望士。請六品職調用,以示奬勸。」從之。上曰:「今年年事之被災,畿甸爲尤甚,而近京爲尤甚。畿甸,卽王化之本,而年事如此,實由否德。此予所以夙夜憂懼也。」命善曰:「昨年畿農,比他道最登。今年之不如他道,亦是循環之理矣。」上曰:「年事如此,世道如此,國事罔涯,予當悉諭矣。邦運不幸,亂逆層生,世祿之家,餘者無幾,雖欲爲國,其誰與共?譬如人之元氣不實,百體受病。人心之陷溺,民彝之斁絶,莫非元氣不實之故也。今世之人,氣節委靡,磨而不磷,涅而不緇,不爲利欲之所搖奪者,豈易得哉?中人以下,惟在在上者導之如何耳。向善則甄拔之,自阻則鎭安之,一以爲激勸之方,一以爲全保之道。莫曰龍蛇之性,本自難化。雖彼梟獍之類,亦非臣子乎?苟能革心向化,則亦宜滌瑕藏垢,咸與維新,偕底大道。此豈非今日上下所當交勉處耶?我國前後亂逆,無非言語之逆,而究其本,則職由義理不明也。自有若淵、後翼以來,至于澤徵、有白,接跡而起,殆若傳授者然。此何事耶?澤徵疏旣以應旨爲名,且與顯肆不道之說,差有間焉。予深軫言路之憂,置諸勿問之科。及夫有白出,而行貨符同之跡,狼藉難掩,則不得不究問,而特命親鞫者,蓋求生於必死之中也。往復書札及所謂,《立朝錄》中,許多凶言,忽自呈露其情節之窮凶絶悖,不料至此之極也。向來李在恊疏,予則或慮太過矣。及其眞贓現發,果與其疏符合,而此亦猶屬餘事。咫尺帳殿,肆發凶言,至於言言稱我,有不臣之意,實是前古所無者也。至於李最中,位至上卿,身已休退,宜無指使之理,而內懷不逞之心,作此叵測之擧,締結澤徵,暗地指嗾,以爲嘗試之計,繼又粧出有白公肆凶悖之說。惟彼澤徵、有白之類,不過鄕曲鄙微者也。若無最中之指嗾,則渠輩何以辦此乎?究厥情狀,至巧且憯而。初則全然欺罔,末乃因文書中,白首完人,執手力托之句,眞贓綻露。又以問安一節,爛漫相議之說,證參俱備,則渠亦無可明之辭,而勃慢之色、狠毒之氣,積於中而發於外。如最中之官高世臣,尙如此,他復何說乎?予之移蹕親訊,蓋爲澤徵、最中之必欲傅生矣。到此之後,予亦無奈何矣。予於治獄之際,每恐其蔓延,必思鎭安之道。至於今番,益用曠蕩之典者,亦非忽於義理也。丙丁以來,逆獄層出,國之元氣,自至斲喪。今若窮鋤而深治,則又不知元氣落下幾層,故必欲鎭安,而保全之。此予之斷斷苦心也。大抵治逆之道,莫先於明義理。義理不明,則人心誑惑,人心誑惑,則亂逆闖發,故予於日前臺批,以誑惑甚於詬罵爲敎,蓋詬罵之本,出於誑惑之故也。挽近以來,義理不明,邪說肆行,指無謂有,架虛鑿空,爲凶爲逆,種下生種,至於澤、白而極矣。若不亟明義理,則將至於國不國、人不人矣。卿等旣在承弼之地,實主鎭安之責,繼自今一乃心力,扶我世道,使義理不晦,邪說不行,則元氣益固,外邪不入,庶幾宗國之永鞏矣。凡今之人,非曰無向國之心,而解能知忘私之義。當此世故多端之時,雖不得不工於謀身,然有國然後方有其家,有君然後方有其身。況乃祖乃父,服勞王室,其爲子若孫者,盍思趾美之道乎?予之此敎,悉布心腹。卿等須勿泛聽,必盡彌綸之責,同寅協恭,董正百僚,使予今日之論,毋歸空言也。」命善等曰:「今日聖敎,若是丁寧惻怛,雖豚魚之迷,豈不知感乎?臣等謹當殫竭微誠,以對揚聖敎之萬一矣。」上曰:「予於左相事,有欲一問者。卿於年前,不避同姓五寸,而今乃欲避於異姓五寸,何也?」樂性曰:「臣雖愚迷,豈不知大義滅親之道?而伊時鞫獄,未及究竟,故與諸大臣,相議避鞫坐矣。」上曰:「諸大臣聯箚時,卿獨箚,故心以爲訝矣。」樂性曰:「此亦與僚相相議之事,而李判府又欲各箚,故臣亦同之矣。」上曰:「凡人之情,莫不爲身家之計,而先公後私,義理較然,古之大臣,進退亦憂。予豈不以古大臣,責之於卿等乎?近來亂逆層生,專由於元氣之不實。目下急務,惟在於扶植元氣而已。鎭安人心,調劑世道,使大小臣僚,各自淬勵,忘其身家,只知有國,則國之元氣,自至充實,而凶逆之徒,不敢復發。此豈非卿等之所可勉者乎?人心狃安,因循成習,雖有勉飭之敎,又復如前,則是豈申諭之本意也哉?」命善曰:「目今,朝廷之上,旣無黨論,大小諸臣,庶幾同心協力,以做國事,而一種梟獍之徒,孽芽其間,怪鬼百出,世道日下,調劑鎭安之責,恐無以稱塞,尤極惶悶矣。」樂性曰:「今承先扶元氣之敎,臣實欽仰。而治逆之道,比如治瘇,不拔其根,則尙何望元氣之充實乎?」


7月16日


○辛亥,以鄭志儉爲吏曹參議,旋遞。以沈念祖代之。


7月18日


○癸丑,時,上候靡寧,遑進湯劑。諸承旨、諸玉堂及藥院諸臣,請寢二十一日皇壇望拜禮。敎曰:「病已向差,豈可曠禮?且是不可攝行之擧,當躬行。」諸大臣求對,請寢望拜禮。不許。


7月19日


○甲寅,削都摠管西春君燁、副摠管吳載熙職。時有逸馬自宣仁門,入光政門,入直摠管,詣廚院,啓請門將之罪。政院以摠管之擅離直所,請重推。敎曰:「摠管,非公事則不得下廳,自是不易之典。該摠管削職拿處。」


○司直金鍾秀上疏,討澤徵疏中凶言殿庭不道之說,獄中詢罵之語,請亟允三司之請,仍請李最中、李義翊窮覈得情。不從。


7月20日


○乙卯,敎曰:「獻民數則拜受之,所以重其事也。我國文獻貿貿。雖以戶口一事言之,幾戶幾口,只有歲末一張,別單啓下之後,作爲休紙,年前實錄纂次時,亦不得憑考。事之踈漏,莫甚於是。兵燹以後,見存文書中,各年民戶,式年民戶數爻,作爲冊子,列錄一件入啓,藏于京史庫,每於歲末,本府郞官來詣政院陪出。該房承旨句管出納,如各司布帛案之例。」


○公山業儒權泓徵,投疏于本縣官,語意凶憯。洪忠道觀察使洪秀輔馳聞。泓徵,判書權以鎭庶族姪也。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三司、備局堂上、訓鍊大將、左右捕將。上曰:「近日朝廷太雍容暇豫,安得無此變乎?予每以鎭安爲主,而人心世道,轉至於此,又必有大於此之變怪矣。如此凶書,豈云疏也?直是凶檄。關係寡躬,亦不暇恤,而其中句語,多有不忍見、不敢言之處,此尤予萬萬驚痛者也。其中湯、武之臣云云,秦、隋、麗末云云,直是纂逆之凶言。其餘一字一句,無非陰慘不道,而不道云者,亦是歇後語也。」以道臣狀啓及泓徵凶疏,示諸臣。大司憲金履素啓言:「湖賊所投凶書,卽千萬古所無之變怪,而道啓措辭,視若尋常,少無驚痛憤迫底意。此已萬萬駭然,而不以密啓,循例登聞,尤極慢忽。請忠淸監司洪秀輔,削去仕版,拿問嚴處。」從之。上謂兩捕將曰:「凶書無異凶檄,此豈公山人所可辦耶?京中必有事,卿等不可弛心矣。」又敎曰:「凶書中山林之言,置之度外云者,必是爲德相而發也。」李徽之曰:「窩窟不得打破,故變怪如此矣。」


○以趙㻐爲洪忠道觀察使,召見曰:「此時湖西,憂慮無窮。授卿此任,予意有在。可鎭安者鎭安之,可懲治者懲治之,卿其毋忽也。」


○以李敬懋爲禁衛大將,鄭昌聖爲刑曹判書。


7月21日


○丙辰,上詣北苑,行望拜禮,仍奉審皇壇。


○以李命植爲漢城府判尹。


7月22日


○丁巳,次對。特罷左議政洪樂性。上曰:「頃日次對,千言萬語亶亶不已者,一則蕩滌,二則鎭安,而卿等之體念,曾未數日,又生古今所無之變,卿等豈有見予之面乎?左相性拙慈諒,而有不可知之事。至親一也,在同堂則嚴於懲討,在異姓則忽於懲討。丙丁間沫血飮泣者,今何爲而不然耶?日前賓筵,有所提及,而自家初不引咎,臺諫亦無一言。今之大臣,固難以古道責之,而以名則大臣,以位則具瞻,到此不可無處分。左相退去。」又敎曰:「領相,亦以順便爲主,僚席之間,亦無相規之語。領相,亦退去。」仍敎曰:「今之大臣,雖未遽若古之大臣,然其位則具瞻,其責則董正,而今乃擧措之際,多失其當,致使物情,愈久而愈無止泊,惜乎,大臣之辜負大矣。至於向來箚事,竊附無隱之意,日前賓對略有云云,而迄稽自引之擧,僚席亦無規警之語。世亦皆以大臣箚擧,爲當然底事,予則以爲所係誠云不輕。予於此,又有莫曉者。大臣之前後處事,殆近兩截,不免薄於所厚,厚於所薄之歎。抑有甚般涇渭而然乎?否則決知出於差忽警動故耳。予方事事鎭安,或恐一人之損傷,而此等處,亦難一味含默,以貽世道無窮之憂。」仍罷樂性職。


○領議政徐命善、右議政李福源,以筵敎震懍待命。敎曰:「朝家急於鎭安,近來所謂討逆,屬之不屑提敎之科,率以含糊爲主,是豈沒料量而然哉?至於日昨湖賊所投之書,纂逆之謀,詬罵之說,遠而爲麟、亮之倀鬼,近則是澤、白之部落。推以常理,凡我在廷之臣,似皆誓不共戴。今乃反是,小大恬嬉,有雍容弛忽之形,無憤迫痛惋底意。外面氣象,雖謂之和平可也,然不當和平而和平,是何異於庴火積薪,寢其上也?大抵推心置腹,所可當念,認賊爲子,亦豈不戒?此箇事理,對卿等前後言之,不啻斷斷。卿等若念予至意苦心,承佐下風,則世道人心之壞溺,豈至於是?俄筵云云,亦非得已。王章、國綱,日就陵夷,已至莫可收拾,比丙丁之討逆治獄,又不知落下幾層。此無他,卿等不善對揚之致,予無慰譬之語焉。卿等少加振勵,以扶將顚之國勢。」兩大臣又以批旨震懍,不敢晏然,退處待命。敎曰:「如無批旨中云云,將欲退處乎?所謂退處,卽謂公堂乎?抑謂私室乎?天下事不進則退。自卿等已占退處二字,何有於僚相,何有於庶官?重爲之慨咄。卿等勿胥命。」領中樞金尙喆待命。敎曰:「卿自引年以後,一切朝事,不欲與聞,予所知之。但於此等鬧端,輒事引義,在卿不亦苦乎?卽爲入侍,聽予朝筵未罄之蘊。」判中樞李徽之,以同罪獨逭,待命。敎曰:「卿之斷無他心,曾所稔知,豈有一分歇後於懲討而然哉?至於處分之一爲一否,實有斟量。卿則無前後異揆之失,又不親承賓筵,筵敎在卿毫無可引之端,安心勿待命。」判中樞府事鄭存謙,以筵敎震懍,待命。敎曰:「筵敎則震懍,國事不震懍乎?暇豫幾日,胡然煩聒?實不勝爲卿等慨然。卿等試思之。卿等造公而無言,退朝而無言,果無馴致釀成之歎乎?却步於公議者誰也,回戀其宿處者誰也?噫!主辱臣死,雖不可責之於今日,廷臣陰謀竊發,禍機綻出,而息偃在床,談笑度過,何乃太無嚴?然苟欲康濟,非一葦可抗,安心勿待命。」存謙又待命。敎曰:「適於胥命之批,雖有云云,蓋道時任批中未罄之蘊也,非獨指卿一人。則卿之擔當引義,無乃意外之擧乎?安心勿待命。」


○以鄭民始爲禮曹判書。


○命權泓徵勿逮捕,遣按覈使按問。時、原任大臣、卿宰、三司閣臣求對請寢。上曰:「大臣出城,則政院之微稟,例也。今日李判府出城云,而政院何無一言也?」承旨李在學曰:「臺啓已發,故不得循例微稟矣。」上曰:「臺臣事,誠非矣。近日世道淆雜,無所止泊,果有此慮,故朝筵以諛悅爲敎。則亦或諦聽,以爲息鬧之地,而今乃反是矣。且判府上箚,在去月,則今過一朔之後,忽發此啓者,果何擧措?至於前左相處分,予豈得已?日前賓筵,縷縷下敎,而終無引罪之意,職是具瞻,擧措如此,而竝與官師相規而無之,是非不明,義理愈晦。朝者處分,予有深量,付諸無隱之義,而入侍臺臣,親聽下敎,甘歸諛悅之科,豈不駭然?若以處分謂之過當,予當受而爲過,而處分不過一時警勵之意。苟非極罪,則三司之相率發啓,亦豈無承望之嫌耶?入侍三司,竝推考。」上曰:「近來名義掃地,世道日下,鎭安之策,是予斷斷苦心。且名義,有國之大者,則大臣恬嬉,庶僚玩愒,要欲鎭安,而無對揚底意,又欲明義,而無承佐之人。試以向日鞫獄事言之,究覈不嚴,獄體解弛,湖賊投疏之變,又出矣。旣命發捕之後,政院不請設鞫處所,大臣不差問事郞廳,今日光景,實無止泊。蓋治獄不嚴,則義理晦塞,彝倫斁絶。卿等旣居具瞻之地,當闡明義理,以爲鎭安之道,而一日二日,實效未聞,予實慨然矣。且左相事,情雖無他,跡近厭辟。故頃日筵敎,不啻丁寧,則以爲今乃大覺後無如是云者,是豈成說?警勵一世,收拾人心之責,專在於大官,而大僚如此,小官可知。大抵緩論在上,淸議在下,以爲扶植世道之地,自古已然。今乃反是,倫綱法紀,蕩然無餘,朝廷將何以措治乎?不憚煩複,玆又下敎。卿等各自淬勵,以持將頹之倫綱法紀焉。」領議政徐命善曰:「臣猥叨此位,不能對揚聖意之萬一,若論其罪,臣實爲首。乞賜重勘焉。臣伏聞有罪人勿爲拿來之命,不勝驚慮求對矣。」上曰:「近來治獄踈虞莫甚,故今欲於正卿中,擇差一人,使之按覈,而兵判有受命出戰之法,此亦一例也。」命善曰:「治獄不審,莫非臣罪,而以獄體論之,則正卿按覈,豈不有損國體?請亟拿來。」上曰:「頃者推鞫時,領相外無一人發問者,治獄之緩忽,莫此爲甚。是亦觀世道之一端。今此正卿之特命按覈,誠有深量。蓋國體之壞損,不過一時事,而鞫獄之愼嚴,自是四百年之法。以此較彼,孰輕孰重?大抵全保世臣,鎭安世道,雖是今日之急務,而近來朝廷之事,無一人擔着做去者,至於向者推鞫而極矣。」諸臣又力請。上曰:「大臣之言如此,敬禮之道,不可不從。」仍命逮捕罪人。


○三司合啓言〈大司憲金履素、大司諫李敬玉、司諫徐有成、掌令魚鍚岭、李夔、持平柳恊基、黃仁炫、正言韓用龜、校理金履正、金載人、副校理洪文泳、修撰尹尙東、副修撰金翊休、李喆模。〉世道人心之莫可奈何,亂臣賊子之無所忌憚,專由於懲討之不嚴。噫嘻!最中之挾兩姪,而釀二凶,鞫案俱在,衆目皆覩。惟彼洪樂性,以參鞫大臣,耳聽明白之證,目見勃慢之狀,而乃於諸大臣聯箚之時,强引私義,敢陳各箚,囫圇之說,殆若立異者然。曾以滅親之義,尙討同堂之賊,今爲參鞫之相,反護戚親之逆。揆以執跡之論,焉逭負國之罪?而聖度太寬,姑施薄勘,輿情拂鬱。請前左議政洪樂性,中途付處。批曰:「大臣本心,非不照燭。伊時擧措,外面觀之,爲大臣不勝慨咄。特以無隱之義,纔施讉罷之典,卿等之如是葛藤,實非意想所及。苟是久鬱之公議,則不先不後,啓發於今日,又是莫曉之一端。以此以彼,付處之律,太不襯當。亟停勿煩。」又啓言:「凶賊之變怪日出,而朝廷之隄防日弛。判府事李徽之,身爲參鞫之大臣,目見最中之逆節,而乃於諸相臣聯籲之時,托以戚屬之不遠,强隨時相之別箚,事極不誠,迹涉立異。輿情駭惑,可勝言哉?古大臣乃心王室之道,雖不可深責於此相,其在正人心、明大義之道,宜從大官始。請判府事李徽之,爲先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批曰:「胥命批旨旣諭。削黜之請,萬萬過當。亟停勿煩。此大臣與前左相有異,雖同爲別箚,而箚末箚頭,不無間焉,爲尤過當。」上曰:「前左相譴罷之擧,實出於警一勵百之意。予豈一毫不諒大臣本情而然哉?臺啓措語,太欠稱停。況朝筵退出時,筵敎又何等丁寧?假令此是公議,譴罷之傳敎才下,三司之合啓踵發,予於此,有無窮之憂焉。此道一開,竊恐臺閣之大論,不無因上敎進退之嫌。由前由後,三司事,極慨然。入侍三司,竝推考。」又啓言:「奉朝賀金致仁,以逆尙之從姪,逆翊之外叔,未及畢奏。」上曰:「臺臣事,誠萬萬駭然矣。此路一開,必將禍人家國後已。臺啓體貌,雖曰重大,而比諸世道之憂,豈不反輕?且摧折臺言,雖關係後弊,其發也希旨,則豈無譴責之典?大抵一啓,而句斷三大臣,前所未聞。若此不已,則世無完人,朝廷將空。此則決不可拘於體貌,難於處分。三司諸臣,一竝罷職。」


○以徐有隣爲司憲府大司憲,沈念祖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澤徵物故。


7月23日


○戊午,以徐有防爲吏曹參議。


○設庭鞫于慶熙宮內,兵曹鞫罪人權泓徵。泓徵供曰:「遇異人李沈者,製給疏草,故書呈。」不輸款。


7月24日


○己未,設庭鞫。泓徵發凶言于鞫庭。敎曰:「推案猶不分明,召見鞫廳承旨,始聞泓賊千萬古所無之窮凶極惡,絶悖不道之凶言。聞此不覺骨靑膽掉。渠供中,桀、紂、湯、武之說,非不凶惡,事屬予躬之故,猶屬委官,及聞此說,豈可一刻遲延?賊泓當親鞫,鞫廳烙刑。己巳以後許其不用,及夫戊申凶賊之出,尙猶復用,況此賊乎?預令禁府知悉。」政院稟親鞫處所。敎曰:「勿論此闕彼闕。如許凶賊,何累闕庭?且有已例,當行於敦化門外稍近公廨。」


○上御禁衛營,親鞫泓徵。問曰:「汝窮凶絶悖之狀,今無可問,而至於不忍聞、不忍言之說,昨今連爲肆然發口,爲國之讎,尙用支解之典。窮凶情節,其直告。」供曰:「此是李沈之故矣。」問曰:「前後文字供辭,係上躬處,付之大臣鞫問,而問目外不忍聞、不忍言之招,卽國家之讎。國家自有五刑之具,若不直告,當次第用之矣。」供曰:「專由李沈之故矣。」問曰:「汝之所爲,無更問之事,根脚結案。李沈居住,竝直告。」供曰:「李沈果敎之,而居住不知矣。」問曰:「非但凶書事,以所供凶言,爲國家之讎故也。每托李沈,而李沈不過製疏者。昨今凶言,誰人勸之乎?斯速直告。」供曰:「萬死無惜矣。」問曰:「汝自知萬死無惜,何句何言,爲萬死之罪乎?招辭中,敢以《春秋》湯、武之爲言,已極萬萬凶慘,而猶屬第二件事。某句下不忍言、不忍聞之凶言,豈非萬死無惜之罪乎?」供曰:「萬死無惜矣。」問曰:「萬萬凶惡之人,故不忍聞、不忍言之凶言,不以爲凶言,而不爲直告乎?若不直告,當先施以烙刑矣。」供曰:「當遲晩。泓徵結案,臣之凶書,無非極惡大逆,而其中,堯、舜之父,不得私其子一句語,肆然筆之於書。兩日鞫庭問目,所不問之語,恣意解釋,誣及某年,指斥不敢言之地,轉益罔測。因此貽慼聖心,致有親問之擧,此是矣身萬死無惜之罪。向上不道之說,至曰君若桀、紂,臣可行湯、武之事。又曰,甚於秦、隋,倍於麗末。又曰,誣天捏地,惑亂黔首,又曰,國家之治逆,不得如靑天白日,至於襲用澤、白之凶言,極口辱說,無所不至。湯、武一句,傳襲麟、亮之陰圖天日四字,露出鏡、夢之逆腸。又與澤、白,前唱後喁。通天地亘萬古窮凶極惡大逆不道,是實。」


○玉堂聯箚〈校理權以綱、副校理尹行元、副修撰李敬一、趙城鎭。〉論:


洪樂性、李徽之强引戚屬之嫌,至有各箚之擧。不念滅親之義,甘犯護逆之科。請允臺請,以嚴王綱。


不許。


○以沈頤之爲海西按問使。時海州朴瑞集、平山申炡、李宗烈等,爲賊臣德相伸冤,互相譸張,煽惑人心。道臣上密啓,故有是命。


7月25日


○庚申,還宮。


○兩司合啓言〈大司諫沈念祖、司諫朴天行、掌令權襹、宋銓、持平李秀夏、李魯春、正言鄭在信。〉:「金鍾秀護逆負國之罪,可勝誅哉?論其立朝本末,則心跡不同,名實各異。中間之附麗元凶,雖因先討而恕罪,畢竟之懷戀宿處,可見本情之難掩。惟其志願旣滿,濫猾滋長。則偃蹇郊坰,顯有玩侮之心,輕視朝廷,多發譏謗之言,識者之憂久矣。澤、白詬罵之變,最、翊指使之惡,鞫案昭在。渠以按獄首堂,乃於親鞫之日,稱以與罪人爲戚屬,汲汲請暇,望望歸鄕。其心,路人皆知。渠以今日北面之人,咫尺筵席,托稱傳說,至以逆澤凶言,謂之名疏。噫!此一言,可知其爲最、翊輩凶徒之所依歸矣。司直之地,擧擬聲討,而同情之憤,莫可沮遏,則始上縣道之疏,强作懲討之擧,而只襲大臣之箚語,乃以安知不三字,周遮彌縫。義翊之綢繆情節,已著於三司之論列,而初無一言之說到,至以有愧滅親四字,欲售漫漶之計。未知渠所愧者,其意何在。如此陰護凶醜之人,不可一日仍置。請行司直金鍾秀,嚴鞫得情,施以當律。」批曰:「人心、世道,雖曰無一可恃,希旨樂禍之俗,猶不料若是其日痼也。以重臣地處,以重臣眷注,被此負國護逆之名,降重臣數級人,合置何許臼穽乎?先以啓辭中所論者言之,曰:『心跡不同,名實各異』,此則不過是搆捏之言,重臣亦必不以爲引。曰:『附麗元凶』云云,爾等雖欲急於陷人,胡不念爲建德報仇之嫌乎?曰:『懷戀宿處』云云,爾等尙敢抉摘近日傳敎中句語,妄擬於此重臣乎?設令指在重臣,爾等不宜臆逆而迎合,況本意之千萬不近似者乎?重臣之奉老將護,其可曰玩侮?重臣之信心直行,何以爲譏謗?爾等以不參最囚之鞫事,又作重臣之斷案,而此尤有不成說者。如使重臣,歸鄕於最供已出之後,則固有妄率之歎,而若乃罪未露、事未著之時,揚揚以判堂,按其獄、訊其囚,是豈人情所可出也?況且重臣,以乞養之蹤,兼程入城,挺身赴坐,所窮詰者澤、白也,所鉤獲者最、翊也,殫誠效勞之跡,不可與在朝之爾等,比而方之。爾等試思之,寧無知愧乎?至於筵席之托稱傳說,謂澤疏以名疏者,此亦因上敎而答對也。大抵白書未上,澤供不出之前,人之只就逆澤初疏,而驟看者,孰不曰道人所難道云云乎?以是,予對重臣言,誑惑之害甚於詬罵,重臣亦曰爲然。歷敍雲、若翼輩誑惑之害,亦皆隨問而隨答,在重臣,有甚可罪之端乎?又於日前重臣討逆疏中,以安知不三字,歸諸周遮之科,爾等口氣,無幾於莫須有耶?爾等有甚深怨積憾於重臣,而不恤噂沓之戒乎?噫!世道、人心陷溺。以今之時爲今之計,政宜會心聚精。最不韙者略加警勵,餘皆交相愛護,一日二日,持此不懈,則月計雖不足,歲計必有餘。庶免扤捏之形,幾致雍和之像矣。予以是日前賓筵,言之諄複,而未幾又有此惹鬧之擧,到今思之,不言之爲愈。爾等若不卽停此啓,是亂我治敎也。」仍敎曰:「出入近密之人,異於踈逖之蹤。今番諸望,皆以在京人點下者,予意已有在焉。至於諫長之特除,正爲息鬧也。今日擧措,果何意思?使重臣,眞有負國護逆之罪,如諫長所云云,却顧長慮,以俟國論可也。豈敢挺身攘臂,做此手段乎?況賓筵日筵敎,何等丁寧?痛時象之莫可奈何,至發禍人家國之說,況叨言地,寧不體認?此而尋常處之,王言無以示信於人。大司諫沈念祖,亟施竄配之典,以鎭劻勷之人心。」


○竄沈念祖于洪州牧。


7月26日


○辛酉,大逆不道罪人泓徵伏誅。〈泓徵凶書不傳。時諸賊凶書,事屬不敢言,多付丙見佚。〉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吳載純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27日


○壬戌,行抄啓文臣課試,以相風竿爲題。語筵臣曰:「相風竿,乃晋時故事,而我朝用之,昌德、慶熙宮正殿及正寢之傍,竝設此竿。《文獻備攷》撰次時,只載測雨器,此竿事,外廷似不知,故試題望單,特書以下矣。」


7月28日


○癸亥,畿甸蝗。命設酺祭。


7月29日


○甲子,展謁于宗廟、永寧殿、景慕宮。


○以李?爲司憲府大司憲。


○敎曰:「重囚若又徑斃,不但盤覈路絶,雖以獄體言之,輒令不刑而徑斃,事面甚不可。況今日熱無異盛暑,不可無闊狹之政。分付禁府,罪人間或脫枷解杻,另加救療。若不能着意看檢,致有徑斃之擧,監獄都事,當重繩。該府堂上,難免不飭之責。其嚴飭。」


八月


8月1日


○乙丑朔,敎曰:「嚮予爲大臣無隱之一語,忽作許多合辭之階梯,惹生層瀾,止泊無期。蓋三司之大論,卽一國之公議,惟停惟否,固知非自上所可干涉,而然於玆事,有反是者發也。旣出於希旨,安得不明言其不然乎?以是至有前諫長投竄之擧。非不念臺閣之可尊,不如是,將無以明好惡,而鎭浮囂故耳。況重臣何曾有負國護賊之跡耶?重臣本末,予所洞知。以懲討爲芻豢,以言議爲茶飯,若登筵席,未始不以認賊爲子四字,惓惓進戒,考之記注,瞭如可徵。借或處事雖出無妄,論其本心,夫豈有他?一有蹉跌,便欲擠之於坑塹,實非朝廷之義風。予則以爲似此言論,不如無之爲愈也。予之前後飭敎,不出寅協保合,而三司之臣,猶有此等之習,更安用飭敎爲哉?予所慨咄者,上下不孚,妄欲承望,重爲臺閣之羞耳。玆又不得不申諭。庶或諒予之苦心否乎。噫!朝象世道,日就板蕩。使大小注措,事事得宜,尙懼不克矯救,奈之何扤捏劻勷,至此之甚也?中宵繞壁,寧欲無吪。擬俟來朝賓對,悉道未悉之蘊。政院以此傳敎,謄宣諸臣待漏之所,俾各另思對揚之方。」


8月2日


○丙寅,次對。上曰:「臺啓停連,固非自上所可干涉。然至於今番事,予有不得不諭者,頃日次對時筵敎,蓋出於憂慨世道之意。判府事胥命批旨,回戀宿處云者,不過泛言時象,而臺臣忽發重臣之啓,拈出批旨中句語,作爲罪案,不先不後,發於今日,可謂公議乎?忠憤乎?予之下敎,便作前茅,忽擠重臣於坑塹。果使重臣,有可罪之事,則傳敎處分足矣。何必借臺臣之口而爲之乎?所謂懲討,必曰君讎國賊,而今番臺啓,可謂君羞國恥也。前左相,位在三事,蕫率百僚,而乃於罪人逆節旣露之後,引嫌各箚,跡涉如何。故予以無隱之意,諭於筵中,而爲慮臺臣之發啓,至以謟諛爲敎,則臺臣親承此敎,卽日發啓,固極非矣,而至於重臣事,尤豈非意外乎?重臣言論,自來太激,以討逆一事爲己任,今乃以此重臣,謂惡逆,豈成說乎?澤徵逆節未彰之前,驟看其疏,人之見欺,亦無足怪。重臣筵奏,不必爲罪案。況以首堂,參於鞫坐,所究問者,澤、白也,所鉤得者,最、翊也,有何可罪之端,而直驅之於罔測之科乎?前諫長迹在近密,作此擧措,豈不放恣之甚乎?況予於頃日賓筵,至以禍人國家爲敎,則沈念祖之聽若不聞,身自發啓者,萬萬無嚴。故竄配之典,實出杜後弊、正人心之意也。予之今日下敎,非但爲一重臣而已,亦非强迫臺臣也。予之本意,如是洞諭。卿等意如何?」領議政徐命善曰:「聖敎旣以羞恥二字爲敎,則爲臺臣者,他何暇顧乎?」敎曰:「臺臣遞罷,亦甚頻數,故諸臺章疏,姑不賜批,而其中申禹相疏,極涉駭異,至謂盤劍之賜,渠安敢逭云。至於李判府事,論以半生負犯云者,實未知指意之何在。世道如此,予欲無言。大抵朝廷擧措,順天理、合人心,則世道可以底定,亂逆可以知懼。觀於前史,宋朝微弱,遼、金强盛,而特以擧措得宜,故宋賴以安。目今急務,政在於此。卿等亦各體念,毋或少忽。」右議政李福源曰:「官師相規,固是朝廷之美事。臺言若稱停,則殿下豈不允從?而近來則輒因事端,加以惡逆之名,實爲可悶。」上曰:「惡逆二字,是何等罪名也?若有眞贓,固無奈何,不然,何可搆虛捏無,驅人於惡逆之科乎?大抵朝廷動靜,先自近臣知。沈念祖跡在近密,而有此駭妄之擧,踈逖之人,不知裏面,將以爲如何耶?重臣有信心發口之病,筵中妄發,一日累次,不可以此爲此人之罪,況今番事,則尤無可執之端乎?重臣曾於先朝,以玉堂陳箚,以奉行請討爲言,伊時特賜優批,而嘉納之。至今追思,不勝欽仰。若使此人,因予下敎,橫被惡逆之名,則予將爲先朝之罪人矣。予言至此,更何多諭?」


○兩司合啓,〈大司憲李?、持平李延伋、嚴思憲、正言李羽晋〉請大逆不道結案後物故罪人澤徵、結案後物故罪人有白孥籍。命該府更考伊時受敎稟處。義禁府啓請,依法典,澤徵孥籍,有白籍沒。允之。又啓言:「李聖模之負犯何如?而李顯模乃以榮賊之切姻,入處聖模之家,逆澤疏語,何等凶悖,而謄出緊要,一一書報,萬萬陰譎。請施竄配。」允之。是日,停金鍾秀之啓。


○以江原道爲原春道。以澤徵所居道改號。


○大司諫吳載純、司諫金樂洙上疏,請收還沈念祖竄配之命。批曰:「方欲處分矣。」


○諭奎章閣提學金鍾秀曰:「卿之所遭,令人代懍,況在卿心,何等悚懍?今幸臺論停息,卿自此可作無故人,予爲卿喜不能已。予於卿知遇,在古亦罕。籍令譖口噂沓,謗簡盈篋,予豈一毫致疑於卿?至於今番人言,欲巧反拙,予雖無開示昭晣,人孰不爲之嗟咄也?卿其俟間,必須造朝。」


○戶曹啓言:「判中樞府事李徽之,不受常廩。」敎曰:「卿之遭罹,可謂意外之意外。且與前左相處事之顚錯,大有間焉。以是故卿之胥命啓批,已悉予意,然臺啓姑未停止,一向强迫,亦欠禮使之意。且考前例,如卿處義,祿俸多有待入城傳致之事,今姑仍留該倉,待卿上來,使之傳致,卿其安心。際聞卿屛居江村,已至多日云,可想供奉之齟齬。玆因該曹草記,布予念卿之意,兼傳若干食物。此非恒俸,卿其袛受。」


8月3日


○丁卯,展拜于景慕宮,省性省器,秋享在翼日也。拜金熤爲議政府右議政。召見時、原任大臣,命卜相。領議政徐命善請聖簡。上曰:「今有一人,於國有向上之心,在家有孝親之名。操履堅確,持身廉雅,此人何如?」僉曰:「輿望所屬也。賓廳以金致仁、金尙喆、鄭存謙、鄭弘淳、徐命膺卜相,命加卜,以金熤加卜,遂以熤拜相。李福源陞左議政,以李命植爲兵曹判書。


8月4日


○戊辰,親試抄啓文臣。


○全州乾止峰,自國初,環封四十里,禁樵禁葬。歲久禁弛,犯者日衆,山幾赭濯。連山李鎭邦,擊錚請掘塚養松,刑曹啓令該道,親審嚴禁。鎭邦以猥越勘處。判曰:「此事,奚待道臣之親審?朝家業已稔聞。松林之濯濯,民塚之纍纍,姑捨是,起墾設冶等種種可禁可防之事,不一而足。前後道伯之一味抛置,不能看審禁斷,實爲失職之大者。嚴關本道,使之躬詣奉審,以形止具由馳啓。繼今以往,嚴立科條,各別禁察守護。春秋方伯狀聞,禮曹間一年發遣郞官摘奸,著爲式。擊錚人,與等閑格外之事有異,特爲分揀。」又命道臣,圖上乾止、坤止山及城內形局。


8月7日


○辛未,次對。以金文淳爲司憲府大司憲,趙英鎭爲司諫院大司諫,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8月8日


○壬申,右議政金熤上疏辭。批曰:「予念卿二十年立朝,敭歷淸要,擢至台鉉,而曷嘗藉人攀援之力哉?予於卿,自以爲有殊知者存,蓋以卿操履足以矜式具僚,聞望足以信服一世,外和而內確,似踈而實密。古人所謂:『無私黨,而有雅量』,殆於卿見之。玆故簡自予心,周試多方,勞績俱有可稱,而及乎向來辭銓一事,益知頹波屹立之守。況聞城西古宅,不掩風雨,綽然若寒士樣子,人之過卿門者,莫不歎服。予於是,決意枚卜,自中權而進右揆。此豈予私於卿者?雖使今日之朝廷,治已成而制已定,尙且賴卿之注措,須卿而彌綸。矧今大義湮晦,人心陷溺,國事益就板蕩,無期寧靜,挽回之功,鎭安之責,深有望於卿焉。卿試思之。此豈輔相備例辭巽、雍容暇豫之日乎?玆予不憚煩複,罄悉心腹,卿須體予之至意,速卽出膺,弘濟時艱。」


8月10日


○甲戌,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宗廟官四員,社稷官三員,而景慕宮官,只二員,番次苟艱。請加出令一員。廟社各有奴婢給代,以補公用,而本宮尙無區劃。請戶曹奴婢各一百口劃付,而以均廳給代輸送,定式施行。」竝從之。


○以洪檢爲司諫院大司諫,洪樂命爲藝文館提學,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8月11日


○乙亥,以李敬養爲司憲府大司憲。


○輪對。召見辭陛守令。


8月13日


○丁丑,下綸音于京畿民人曰:「嗟!爾畿甸民人,明聽予心腹之諭。予嘗觀《周禮》十二荒政,薄征居第二。薄征之要,莫先於蠲稅與減糴也。今年穡事,畿甸、嶺、湖,以歉告,而畿甸最甚,畿甸之中,沿野又尤甚。蓋始旱終澇,間以蟲風,凡所以害我禾稼者,無所不有。噫!旱則躬禱,蟲則酺禳,一風旰予食,一雨宵予衣,自春徂秋,予不敢遑息,而使吾民罹此饑饉,靜言思之,咎在一人。環東土數千里,百萬生靈,孰非吾赤子,而曰若畿甸,國家根本之地也,在唐冀方,在漢三輔。奉園寢,而列保障。水陸之要衝,舟車之都會,捍衛上都,應接諸路,賦役繁而重,人民貧且療。雖在樂歲,尙困倉廒之輸,況値荒年,寧辦總秸之納?星次在虛,秋序方殷。彼耕不諐、穎不害者,庤錢理鎛,四隣皆出,而嗟!我畿氓,備經辛苦,慘被災損,旣匱甔石之收,又乏穗秉之利,豈汝不暋?由予否德。嗚呼!爾等,仰不得以事父母,俯不得以育妻子,嗷嗷皇皇,無計餬口,尙有何暇出粟米,以應公稅與官糴也哉?倉開十月,毒遍一境。欲納則括如龜毛,不納則加以犴牢,其勢安得不保抱携持,散而之四乎?予寡人所以如聞癸庚之呼,靡安乙丙之枕者也。予又思之,寧失幾千頃公稅、幾萬包官糴,不忍坐視一夫一婦之轉于丘壑。廼命道臣,前期發巡,代播田蠲稅處外,晩移受災之全不掛鎌者,逐野逐坪,細審執災,亦欲竝行免賦。至於還穀尤甚邑,減三之一,之次邑減四之一,稍實邑減五之一,俾一道小大民庶,均蒙一視之澤,而尤甚邑、面里尤甚處,何拘三之一。雖或減其半,無所不可。且聞旱田頗勝於水田,雖在已減之外,當捧條中,亦許相當穀,酌量代捧。以稅則蠲,以糴則減,如是而爾輩棄鄕里離親戚,去將何之?咨!我民人,奠厥攸居,罔或流散,若其最顚連,尤無依之類,又俟分等啓聞,予於開春,發倉而賑貸之,嗟爾畿甸民人,明聽予心腹之諭。噫!俵災則虛實易蒙,汙邪之室,輒先橫占;卒痒之稼,竝入勒徵,停糴則每在歲末,窮民未嘗沾惠,豪鄕得以售奸,予竊甚痛之。迨今未秋,布玆申諭,能否在守宰,管檢在道伯。一有不勤,法懸象魏,邦畿咫尺,無間戶庭,予當考勤慢,行賞罰。嗚呼!代播及晩移之執災,尤甚或之次之減糴,非曰稱意,非曰施惠。災實宜有區別,捧減俱出懷保。農糧賑資,皆汝飯粥,公倉私囷,等汝蓋藏,爾等咸須聞知。凡停退外穀物,趁此甕罌未罄,各宜隨力早輸,又若換捧之令,姑捄目前賙飢之政,擬擧歲後。咨!我民人,恃而無恐。噫!蔀屋疾苦,宛若在己。聞汝等安堵,予眉可展,聞汝等不安堵,予心如焚。嗟!爾畿甸民人,明聽予心腹之諭。」


○洪忠道觀察使趙㻐,以諸囚供密啓。敎曰:「委卿究問,不過是參謀共情之人也。卽今在囚者鉤覈而無實,騷擾則可悶。別無更加發捕之處,及今酌處,實合究竟之方。罪人崔益大、崔百能,特從曠蕩之典,放送。崔永弼與泓賊,聯枕同宿之說,渠不得發明,而嚴辭排斥,猶爲可生之端。蔡弘晋疏草謄給,雖無可疑,蒙騃之狀,觀於渠供,可以推知,竝減死定配。」


8月14日


○戊寅,齋宿于摛文院。


○以鄭尙淳爲司憲府大司憲,鄭好仁爲議政府右參贊。


○命酌處捕廳諸罪人。申光謙島配,梁德浣放,豐燁囚捕廳待處分。趙得豐、趙命稷絶島爲奴,韓尙文、金慶得、林天祿定配,朴昌新、朴道平放。皆干連澤、白之獄者也。


○上綸音于黃海道曰:


一自朝家有德相處分以來,凶孽唱和,變怪層疊。湖獄未竟,而海獄繼起。亨夏等纔勘,而瑞集輩又出,人心之陷溺,胡至此極?議者咸曰:『今此干紀之滋繁,寔由治獄之太輕。國之有法,所以刑一人,而使千萬人免于刑也,竝宜亟正常刑,以爲後懲。』此誠執法之論也。蓋諸囚中,詞證可疑,情理差輕者,姑置勿論,如朴瑞集,則作爲詩章,投贈亨夏,而以高義特節稱之,亨夏告由之文,卽是護逆之斷案,則以護逆謂之節義者,果是何許心腸?申炡則景莘之扁堂,承烈之從遊,可見平日之情跡,而亨夏之行,又擔當資送,則明是自中之巨魁。況渠供中,逆能之爲逆,今始知之云者,其包藏之叵測,綻露無餘。李宗弼,則己卯名賢,猶爲伸冤。某論伸冤,亦不爲逆之說,爛漫酬酢,以德相、亨夏,比之靜菴一流。權榕則瑞集之凶詩,袖傳於亨夏之至親,而可爲事能爲之語,向亨夏說。李逢源,則朝能夕相,被罰於校儒,而猶不知戢,亨夏之去,肆然往別,則其主張凶論之狀,自難掩諱。申延祖、營祖,以亨夏至親,亨夏被罪之後,不少忌憚。營祖則搆出通文,謂以書齋慘被禍變,不可不會議。延祖則約會榮祖及申炡、李宗弼等,主論發通,而手寫其通文,傳送於各處。申宗賢則身爲座首,不畏國法,引接亨夏於鄕廳,肴酒慰饋,出錢贐行,至令吏輩,往拜於所住處。安如岳則渠以保放罪人,又出於今番囚供,設令不參於齋會,可知無憚於出入。又是,罪上添罪。此類皆心懷怨誹,眼無刑法,公肆黨護之習,欲與朝廷角勝,向則猶亨夏一人,今則十亨夏矣。三尺至嚴,實難容貸,一切置辟,廷議固當,而予意猶有不然者,死生趨避之情,蠢動咸具。彼亦人耳,反其好惡之性,甘受黨與之誅者,其故何也?是蓋由於德相爲先正之後孫,渠輩又居在僻陋,平日依附,其來已久,畢竟罪案,容或未悉。故不能遽割其阿好,遂敢致疑於處分,轉輾詿誤,以至此爾。大抵朝家之於先正,尊尙有素,登極以後,配享廟庭,以昭契合之盛,親製碑文,庸賁衣冠之藏,見諸事實者,不可謂不至矣。德相以厥後孫,得竊儒名,則招徠之尊寵之,冀或有補於朝廷,無忝其家聲。而彼顧附麗權奸,不知有朝家者,厥惟久矣。末乃貫通腸肚,綢繆謀議,顯沮大計,潛圖國脈,至於四字凶言,登諸章奏。又若衛所一語,予果親聽,則眞贓露矣,鐵案成矣。噫嘻!德相眞所謂家之賊子,國之亂臣。使先正在者,誅絶之當如何也?故朝家聲討,亦出於不得已,而若其尊尙先正之意,毫無終始之間焉。然則德相雖獲罪於朝廷,卽於先正何間,朝廷雖置辟於德相,亦於先正何傷?大賢之後,背先忘祖,凶國禍家者,間亦有之。雖以我朝近事言之,戊申之獄,趙文正之後裔出焉,若以文正之故,護其犯逆之裔,則是果爲尊文正乎?反爲辱焉耳。今奚獨於德相而疑之哉?此等事情,此箇義理,渠輩惟不知故耳。知則寧有是哉?予所以得其情,而哀矜者此也。且夫正其罪,曷若服其心,使民有畏而無犯,曷若牖迷而遷善乎?玆以德相之本末,反復申諭,俾有以開曉,而右項諸囚,幷付罔治之義,姑施惟輕之典。朴瑞集、申炡、李宗弼,嚴刑三次,減死絶島,限己身定配。權榕、李逢源嚴刑二次島配,申延祖、榮祖定配,申宗賢嚴刑一次定配,安如岳亦爲嚴刑定配。至於李來源,則往見亨夏,渠不敢諱,而入北之說,猶屬難明。申應璧則通文受置,雖已自服,而主張歛錢,亦無的證。李壽岳、壽采、金致英、李逈源等,餞別亨夏,誠極痛惡,而其他罪犯,姑無現發,竝加刑二次放送。趙宗煜則多出錢財,資送亨夏,罪固難赦,而甥姪救窮之說,猶爲渠諉托之端,加刑一次放送。申烓則以炡之弟,爲囚所援,而猶無顯著之罪犯。申時浹則陽復之去,渠雖往見,旣是親査之間,則容有可恕之道。金希集則以其時適遭喪慼,爲不往之證者,不無所據。申儐則資送亨夏之說,雖甚藉藉,渠旣終始發明,亦無證左之可斷,而又況皆受一次之刑。至於鄭東印、宗瑞則設令渠被人誘囑,出錢資送,原無知識,不足深責,竝放送,而於其決遣之際,按覈使與監司,將此綸音,詳諭於諸罪人,仍爲遍頒道內各邑士民等處,使遐方愚頑之類,咸知朝廷好生之德、惟新之意焉。嗚呼!瑞集等秉彝之天,猶有一分未泯,則聽此申諭,亦必如夢得覺,而羞前之爲矣。若其他無故之人,設有從前聽聞之誤,尤宜革心改圖,去危就安。如是之後,若或執迷不悟,狃惡罔悛,復自陷於黨逆之科,則朝廷亦末如何矣。其無曰國無法也。


仍命印出綸音,遍頒本道營閫、各邑及政院、玉堂、藝文館、禁府、刑曹、左右捕廳。


○三司諸臣上疏,請寢海西諸囚酌處之命,亟令王府,拿鞫得情。不從。


○敎曰:「嚮來亨夏査事,別遣審覈之使,下去本道推問,蓋以時値藏刑,有難設鞫故也。事面無異鞫獄,亨夏發配之時,任其行止,迂路至平山,出入鄕廳,自同平人。甚至有七百金資送,近百人出餞之擧,而瑞、炡、弼等許多罪犯,亦莫不由於此。此之不已,來頭自鞫廳減死發配之類,亦將有似此擧措,該道方伯守令,烏可免重勘?黃海前監司李敬養削職發配。地方官海州判官金宗範定配。雖以本邑言之,亨夏之如是跳踉,身爲官長,豈有不聞不知之理乎?不卽馳告營門,至今未免掩置。渠在近侍,警動必倍他人。設令受由上京,此不足爲寬恕之端。平山前府使柳孝源徒配,兼任守令削職。」


○敎曰:「跡雖駭妄,情出劻勷,俾渠尋自新之方,俾重臣,得進身之階,不害爲兩便之政。竄配罪人沈念祖放。」


○原任吏曹判書李衍祥卒。敎曰:「向來力辭官職,愍其悲苦之懇,雖不得已從許,而自是厥後,益有向用之意。蓋以如今澆俗,能遂退處之志故耳,遽聞長逝,實所不料。弔祭等事,自有常典,而其子闋服後,令該曹調用,示予差惜之意。」


8月15日


○己卯,前正言申禹相削職,修撰李頤祥罷職不敍。禹相論洪、李兩相,頤祥論重臣金鍾秀故也。


8月16日


○庚辰,玉堂、諫院,上箚疏,請寢海西諸囚酌處之命。不從。


8月17日


○辛巳,特超洪履健爲承旨,以抄啓屢魁也。


○以沈頤之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敬懋爲右捕盜大將。


8月18日


○壬午,次對。右議政金熤四上辭疏。優批敦勉。熤始膺命啓言:「頻御經筵,實心講學爲治。先從大處下工,無切切於事爲節目之間,虛襟於爭難之論,不屑於承順之言,使委靡之習,變爲忠讜之風。」又請:「道臣、守令,以二周年爲限,俾有實績,荒歲措處之方,另飭攸司,從長講確,俾無後時之歎。」上幷嘉納。


○洪忠道觀察使趙㻐遞。以其親病,大臣請體諒也。


○以金文淳爲洪忠道觀察使。


○以黃晙爲工曹判書。敎曰:「重臣黃晙,年今八十九,在朝家尊高年之義,另合軫念。而壽職進階之後,七年樞銜,一未遷擬。老人難以筋力驅策,而水部閒局,亦足行公。」仍有是除。


○前忠州牧使兪恒柱,因持平李泰永啓論,就囚納供。敎曰:「率土普痛之日,寧有置酒張樂之理乎?爰辭以爲因齋日無簿牒,有尋院之行,參席文官或持服、或遭慼云。兩項說話,雖謂之脫空可也。然重獄體之道,不必徑放,參會文臣,一體拿問。」參會人金蓍耉、洪宗藎供無差。泰永又上疏,請令道臣嚴覈及道臣査實以聞。義禁府啓言:「挾妓張樂,雖已脫空,身爲法從,臣民普痛之日,作乘舟尋院之行,與人團聚,至設酒肴,事極駭妄。恒柱奪告身,蓍耉、宗藎分揀。」


○司直金鍾秀上疏曰:


金吾方遞,旣不能覷破逆節於詞證昭著之後,而致討自訟之疏,又不免時過而詞緩,執此聲罪,臣何敢逃死?而合啓中,譏謗簸弄,誑惑窩窟等語,直驅臣於凶逆腸肚爲人臣子,蒙此題目,尙可以一日視息於覆載之間哉?


批曰:「涉疑似,則尙待申暴而可明。卿之遭罹,曷嘗有毫分依俙髣髴者耶?卿其勿辭造朝。」


8月19日


○癸未,晝講。特進官洪良浩啓言:「祭享所用羊牲,每自牲署,市來於彼中,而隨用隨罄。自今節使之行,市來牧牡,分授關西各邑,牧養會錄,歲以爲常。則不久將遍滿國中也。」可之。


○以李秉模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20日


○甲申,設推鞫。金貞采,湖南康津人,犯私掘罪,編配關東平昌郡。因事捉囚,道臣巡到時,搜其文書,現出疏草數三本,皆凶言也,誹謗朝廷,煽動人心。掇拾澤徵、有白餘論,誣逼不敢言之地。天日深宮句,語尤凶悖。爲德相稱冤,如國榮之劇逆,謂之功過相準。道臣密啓馳聞,遂拿來設鞫。


○罷知義禁府事鄭好仁、同知義禁府事李?、蔡弘履職,諸郞官先汰後拿。時推鞫命下,大臣旣會,而堂郞無一人來到,大臣請罪。允之。


○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21日


○乙酉,命式年諸科初試,退行於明年秋,只設西道科。時畿湖告歉,秋穫愆期,初命式年初試,退行於九月。至是博詢時、原任大臣、館閣、宗伯之臣。命大司成,問泮中京鄕儒生,皆以當年設場,爲不便。敎曰:「詢于廷臣,爰及齋儒,退行之論,十居八九。且總論八方,豐少而歉多,何必三道設賑,然後方議退行也?來癸卯式年大小科試,退定於明秋。西北穡事登熟,兩道道科,向於綸音中,已有提及者。以九十月晦初,涓日試取。」


8月22日


○丙戌,御春塘臺,行宣傳官試講。


8月23日


○丁亥,召見辭陛守令。


○敎曰:「楸子島,以彈丸之地,編配數多,居民貽弊不些。本島相近島,或本島相近陸地,令道臣,觀其地形,便宜散配。」


8月24日


○戊子,上御春塘臺,試秋到記儒生講製。齋任儒生製述呈券後,一體應講。製述居首李尙載、講居首李燾直赴殿試。


8月25日


○己丑,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畿農已判歉荒,都下米踊。請關西田米三萬石、海西田米一萬石,自今秋限明春船運,實合移粟接濟之道。」從之。漢城府判尹徐有隣啓言:「曾有五部人口摠數,依獻數故事,每歲末別單書啓,仍有藏史局之命,京外不可異同。八道、兩都人口數,請令趁歲末列錄,送于臣府以啓宜也。」從之。


○以徐有寧爲咸鏡道觀察使。


○敎曰:「向下綸音,敷示心腹,冀使荷擔者息肩、流散者安土。至若來歲賙恤之方,豈可諉之賑政而已?見方催租在卽,凡係蠲免之事,有難遲待。冬間守摠兩營,收保米之最爲畿民難支之端,朝家所嘗矜念者,況當歲儉民窮之時乎?令廟堂,分付該廳、該道,竝令從民願以錢代納。摠廳山城及平倉移轉穀,今年則特令捧留本邑,本道舊還,竝令停退。尤甚之次稍實邑停捧。代捧雖係軍餉,通用減捧之例,以示一視之澤。」


8月26日


○庚寅,以徐有慶爲捲草官。是時,尙儀成氏彌月將屆也。


8月27日


○辛卯,以鄭尙淳爲禮曹判書。


8月28日


○壬辰,御仁政殿,親試文臣製述。


○答三司合啓曰:「曾聞三司合啓,實循一國之公議云,而兩大臣事,不先不後,發於筵敎,敷示之餘,是何異於奉承傳請討乎?所大懼者,豈但爲大臣一己事而已?誠以流弊,或歸於迎合之科故耳。此啓一日不停,貽臺閣一日之羞,亟停此啓,更勿煩聒。」於是,三司停洪樂性、李徽之啓。


○敎曰:「以無隱之義,有匪怒之敎,蓋出責備。忽地三司齊發,聽聞駭惑,合啓之批,有所云云。鬧端已止息,前左議政洪樂性敍用。」


○以鄭昌聖爲同知經筵事。


○敎曰:「向來事後,嘉其謹愼。按道時做錯,事出無情。定配罪人洪秉纉放,罪名蕩滌。」


8月29日


○癸巳,觀刈于觀豐閣。


8月30日


○甲午,御北營,行瑞葱臺試射。


○以李柱國爲御營大將。


九月


9月4日


○戊戌,召見領敦寧府事洪樂性、咸鏡道觀察使徐有寧。樂性引罪苦辭,上屢加敦勉,是日樂性,始造朝。有寧辭陛也。


9月6日


○庚子,擢鄭一祥正卿,爲關北道科試官。初以江華留守金魯鎭爲試官。敎曰:「留守,是京職。試官,又非實職,似無不可掌試之理,猶未知格例之十分穩當。令廟堂論理稟處。」備邊司啓言:「留守之仍帶本職,往來西北,雖無前例之考據,旣與外官有異,銓曹無啓請之規,備堂有兼帶之例。且當數遷之時,仍帶掌試,實爲兩便。」敎曰:「旣無考據之例,則不必自今創行。卿其更議,他大臣稟處。」諸大臣皆言:「此無可據之例,而久離保障,遠赴關外,不無相妨。至於沁都統禦營移屬後,事面尤別,不可仍帶移次。」敎曰:「諸議如此,莫如從衆。更以在京重臣差擬。」時正卿乏人,一祥陞資差遣。


9月7日


○辛丑,王子生。上召見承旨、閣臣,敎曰:「宮人成氏有娠,今曉分娩。宗英之自此蕃衍。非但一己之幸,繼此邦慶,明知其非久,益切顒企。後宮有娠,然後封爵,旣有受敎,成氏爲昭容。」諸臣陳慶忭之忱。上曰:「始聞爲人父之稱,是可幸也。」又召見時原任大臣。僉曰:「皇天祖宗,眷佑邦家,乃有斯男之慶。況是月,卽我先大王誕彌之月,我殿下流虹之節,王子誕生,又在是月,不勝慶忭之至。大臣欲行庭候。」敎曰:「凡事自有次序,名號未定之前,設庭候,旣無前例可據。況乙卯年,亦無是例,其已之。」


9月11日


○乙巳,敎曰:「王子新生,則設宮,賜臧獲田土,而一念惟在惜福,深戒侈大,凡係設置之事,待新生兒年長,令度支取稟。」


9月12日


○丙午,齋宿摛文院。


○內閣提學兪彦鎬言:「閣臣若非時帶承史,則宣召之外,登對無路。凡係御製編校,閣務稟定,或値稽滯,事多窒礙,宜有定式。」敎曰:「卿言果然。凡有陳稟之事,承旨入侍時微稟,隨入如堂臣之晝講時微稟隨入之例。召對、夜對,閣臣一員入參,竝定爲式。」


9月14日


○戊申,以李性源爲弘文館提學,趙㻐爲藝文館提學,鄭元始爲吏曹參判。擢鄭昌聖正卿,爲關西道科試官。


9月15日


○己酉,設九日製于泮宮。


○次對。領議政徐命善、戶曹判書金華鎭等,請昭容宮房朔用等節,依例進排。不許。仍諭曰:「自古戚聯,每多因緣交通,貽害朝廷之弊,予自卽阼以來,以禁抑戚里,爲先務。當此人心不古,世道日下之時,若使此輩,不守本分,廷臣或有相通,則非但有累於治化,亦豈非朝廷之大羞恥乎?卿等須聽此敎,互相告誡。」


○以徐有隣爲藝文館提學。


9月17日


○辛亥,命西北文武科直赴殿試人,許赴道科。


9月19日


○癸丑,以鄭好仁爲刑曹判書。


9月20日


○甲寅,親試抄啓文臣。


9月24日


○戊午,敎曰:「諸凡官方,惟在隨時變通,事係抑躁進,另合矯改。近來銓郞之陞品者,輒諉古例,直擬應敎,無何歷亞長,便入承宣之望,事甚無漸。此後陞品銓郞,無得直擬東壁,一遵館錄久次,更必通淸。」


9月25日


○己未,禮曹,以冬至使行禁物事目啓。敎曰:「弓角,彼中無別般禁條,而獨於使行事目,有依前禁斷四字。片角則出來,筒角則不出來,事近無謂,法亦斑駁。別造弓角,貿易變通之後,宜有弛禁之道,廟堂稟處。」備邊司啓:「博考文蹟,則康熙辛丑,我國咨請弓角之互換,回咨以《會典》開載,不許矣,便成約條。請依例成事目。」可之。


9月26日


○庚申,展拜永祐園,行酌獻禮,卽日還宮。


○敎曰:「銓通復設之後,或冀一分有淬勵之成效,迄今無益而有害。最是陽托激揚,陰濟己私,將使朝著,殆無完人,餘者亦莫不沈淪棲屑,念彼枯項黃馘,足可上干天和。又若有文跡之成憲,無不廢閣,以言傳之謬例,率欲遵守,似此許多弊端,指不勝摟,然朝家無矯捄之擧者,誠以太涉於銷刻故耳。自今三銓及郞官,少加惕念,毋致重究。」


9月27日


○辛酉,以李柱國爲御營大將,徐有防爲吏曹參議。


9月28日


○壬戌,敎曰:「安景濂,本以申炡及亨夏之徒黨,且與海獄諸囚,有相連之跡。四五年前,兩次掛書,右袒逆能,下語極叵測。其時散配,可謂再生,而其母鳴冤,有若初無所犯者然,情狀駭痛,大關隄防,不可以爲子之事,但令勿施。景濂移配絶島。」


9月29日


○癸亥,召見守令,辭陛也。


○禮曹判書鄭尙淳言:「外邑酺祭,奉敎問於諸道,則道各異例。宜一從儀文。列邑蟲災熾發,則設祭於居中邑,獻官以本邑守令擧行,而三獻將事,道臣或欲躬行,則勿拘常格,定式施行。」可之。


○大饑。


冬十月


10月1日


○甲子朔,輪對。


10月2日


○乙丑,以兪彦鎬爲刑曹判書。


10月3日


○丙寅,御春塘臺,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講及宣傳官試講。


10月4日


○丁卯,兵曹啓:「闕門下鑰後,太學典僕,稱以被打於掖隷,高聲大呼於敦化門外。」敎曰:「此前所未聞之變怪。雖於平晝,猶不敢乃爾,昏夜闕門,有此驚駭之擧,此而尋常處之,來頭之弊,不知至於何境。卽令移送捕廳,待用刑,依律處斷。賢關典僕,作此罪犯,大是本館之羞恥。大司成削職,館堂竝罷職,掌議勿限年停擧。」又敎曰:「向日集春門外深夜作挐之漢,早若嚴法痛懲,復豈有今夜之事?大抵近來狃安成習,爲獄官者,玩愒如許,是豈曰細故?刑曹堂上,更施削職之典。」明日又命刑曹前判書鄭好仁,中道付處,旋寢之。


○以徐有隣爲兵曹判書。


10月5日


○戊辰,夜雷電。


○次對。右議政金熤啓言:「故摠戎使尹慤,未施易名之典,適當今年,宜蒙一視之恩。」從之。


○以金鍾秀爲漢城府判尹,具善復爲刑曹判書,徐有防爲成均館大司成,贈諡判書金雲澤忠貞,贈判書李孟專靖簡。


○敎曰:「平安道道科,趙夢鶠等試券,旣己坼名,預差陞付者,自可唱榜,入格中降等人,自歸落科,而近有甲午故事,今番此擧,實出慰悅之意也。被抄六人,從考下次第,竝令唱榜後,咸鏡道試券上來,又以次等二人陞付,取六人。」


○敎曰:「轟轟之異,廼在收藏之節,仁愛之警告,亶由予一人否德。袛增悸懼之思,見今時象民虞,無往而非關心,雖欲勵精圖理,治效日就邈如,宵衣旰食,了無絲毫之補。靜言思惟,一則予寡人之咎,二則予寡人之咎。在無災之時,尙且兢兢不敢遑逸,矧當修省,寧忽責躬之方?減膳三日。」


10月6日


○己巳,諭京畿道臣曰:「近因關東、海西分等狀本,連續有飭諭,而大抵歉歲災政,最關民隱。監司但循守令面分之厚薄,守令只憑下吏舞弄之說話,不漏者漏,不入者入,則唉彼無告,依舊是白徵。朝家捐經用,務從寧失之本意,將歸烏有之地,事之無據,孰大於是?雖以奉使人沿路,目擊耳聞之說推之,畿甸諸邑,往往有似此弊端云,是豈朝家前後申飭之意?姑軫迎送之弊,某邑不謹,某倅不治,不欲明白提敎,自備局放擧此意,叨加措辭關飭。」


○承政院議啓陳戒。賜批。


○領議政徐命善等,上箚請策免,末言:「益修聖德,益懋聖學,聽言則審遜逆之間,理財則講損益之宜。勿謂寶鑑之已明,而冞加克致之工,勿謂磐石之已安,而常存兢畏之心,勿以治不從欲,而或有消沮之念,勿以才不當意,而或忽搜求之方。」批曰:「災祥無門,惟人所召。予否德,忝九五臨億兆,一日二日,萬幾叢脞,政不得其中,澤未能下究。予省予愆,尙切靦騂,矧在我及爾之天,安得不丁寧告戒?殆若耳提面命然哉?予方懋盡修攘之策,期效底豫之誠,卿等毋怕乎時象之扤捏。毋惑乎人志之泮渙,一乃心力,直前不避,匡輔予一人。斯爲目下燮理之急先務也。苟有是也,上而陰陽可致循軌,下而彝倫不至掃地。一榻之外,恃惟在卿等,卿等亟斷備例之讓,益念匪躬之義。予小子所拱而俟之者,卿等勉之勉之。」


○兩司、玉堂,上疏陳戒。上竝嘉納。


○右參贊洪樂命上疏乞致仕。不許。


○諭太廟冬享獻官曰:「未能躬將,實有如不祭之歎。攝行之時,儀節易致草草,自晨祼,至于撤籩豆,而一從贊笏爲之。且以樂舞言之,迎神則必準九成,奠酌時必卒一章,無或與親享差異之意,傳于獻官。祭品之違式,齋官之失次者,另加紏察。」


10月7日


○庚午,展拜于景慕宮。


○敎曰:「近來凡有摘奸奉命之行,將臣或捕將,反又密出親裨,追蹤暗探,此已關係非輕,而闕外各門,隱置校卒,偵知留門動靜,自宣傳官以下,差有依俙之跡,必欲追甌乃已,其意果安在哉?禁衛大將李敬懋削職。捕盜大將徐有大遠地定配。」


○以金憙爲司諫院大司諫,權導爲知經筵事,蔡弘履爲原春道觀察使。


10月8日


○辛未,以金鍾秀爲判義禁府事。


10月10日


○癸酉,敎曰:「凍獄滯囚,必致徑斃。雖欲更覈,詞證路絶,臺啓從施,爲伸公議。罪人有喆,絶島圍籬安置,以凶言旣諉渠叔德相,德相之從後拿來用法,業已下敎。罪人宋煥九,姑先絶島定配,有喆康津縣荐棘,宋煥九黑山島定配。」弘文館上聯箚請寢,不許。


○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關白立嗣,致慶譯官,請令依例差遣。」從之。


○以鄭民始爲宣惠廳堂上。


10月12日


○乙亥,京畿觀察使李亨逵,以三水府定配罪人徐有大過去形止馳聞。敎曰:「如煥九之交通雜人書札,又無隨去羅卒,而無一言狀聞,以此較彼,輕重倒置,如是泛忽擧行。緘問鞫囚發配,從古何限,而未聞如今番煥九之事,身爲論思之任,無一言皂白,逆獄懲討,亦觀自上處分之寬與不寬,而操縱之乎?予不欲畢說。時任玉堂,竝施削職之典,亨逵推考。」


10月14日


○丁丑,兵曹啓:「內司僕馬放逸,請理馬科治,馬匹牽把。」敎曰:「廐馬之放逸廐苑,不是異事,牽把之典,無已太過?廐馬旣施此律,則圉官亦當勘以譴罷乎?何責于馬?爾言妄矣。該寺人馬論罪,竝寢之。」


○以金鍾秀爲司憲府大司憲。


10月15日


○戊寅,以金華鎭爲吏曹判書,金鍾秀爲戶曹判書,趙鼎鎭爲吏曹參議,特拜蔡濟恭爲漢城府判尹。


○命罪人煥九,嚴囚湖南營獄。洪忠道觀察使金文淳,以煥九發配之路,符同罷卒,咆喝邑吏,使喚於渠家,不由直路,逶迤他徑馳聞,故有是敎。


10月16日


○己卯,以沈念祖爲吏曹參議。


○敎曰:「向來事昭釋云云,猶是例語,雖使重臣,自暴而自明,必無加此。在重臣,毫無可引之義。兼判尹蔡濟恭,更爲牌招。且有面諭事,仍令入侍。」


○以李在恊爲吏曹參判,洪良浩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秉模爲司諫院大司諫,鄭志儉爲弘文館副提學,擢鄭尙淳爲判義禁府事。


○戶曹判書金鍾秀免。敎曰:「度支非不知爲劇任,而與吏兵判稍異。況重臣所居,地不滿一舍,足可時往時來。向來遭罹,無非搆捏,到今事往之後,又何逡巡不膺乎?行戶曹判書金鍾秀推考,使之上來肅命。」鍾秀終不膺命,至命緘問。敎曰:「予在春邸,重臣出入冑筵,始識重臣好名義、尙氣節,予果輸心而待之。及至丙申,周歲中超遷至大司馬,予非私好於重臣,意謂奬拔此等人,或爲扶植之一端也。重臣在朝,有謇諤之風,處藩無阿好之處,至于再昨春,抗箚樹立,而重臣之本末畢現矣。向來風波吹覓,構誣之不足,必欲戕害,重臣有何罪犯?當凶賊之出也,請鞫者重臣也,按獄者重臣也。見其嚴於持論,未知忽於聲討。近於辭疏之批,一味敦迫,蓋欲保全終始之恩遇。君臣之間,莫嚴者分義,重臣今日去就,能無壞大防之嫌乎?以此嚴飭。」鍾秀始承命入侍。敎曰:「已有體諒之敎,其在禮使之道,宜令一伸廉隅。」本職許遞。


○備邊司,以京畿俵災加劃啓。敎曰:「今年畿農失稔,挽近所無。惟此劃災之擧,實係民隱之大者,無於古之例,尙可創行,況有一二已例?本道所請災結,通計元劃,準一萬三千餘結,特爲許施。」


○大司憲沈頣之、掌令李延伋、持平尹履相、權裕聯疏,請煥九拿鞫,繼言:「趙靖世,本以逆能賊禧之所卵育。幸逭黨與之誅,而其子文彦,擊鼓訟冤。請前參奉趙文彦遠竄。」批曰:「首陳事,業諭筵中。趙文彦事依施。」


10月17日


○庚辰,以徐鼎修爲成均館大司成。


10月18日


○辛巳,召見辭陛守令。


○敎曰:「都民生理,專係畿湖,畿湖歉則都民飢。向自畿湖判歉,予之憂都民久矣,而迄無一政之施及者,若不知疾苦者然。予都民,其肯曰:『父母孔邇乎?』目今收穫之節已過,水陸之輸全減,米則貴而物則賤。人有鬻鼎典衣,反取米直,計口而饘,幷日而食云。方秋如此,明春可知。噫!搢紳之祿于朝者,胥隷之食于官者,尙可以拮据有無,綽約挨過,惟彼窮巷寒士,殘戶貧氓,曁夫失廩,而抛業者,雖在樂歲,常呼癸庚,況玆饑色,無異乙丙?欲養親而百里無可負之米,欲乞隣而前村多未炊之竈。針刺不售於取粟,刀錐無補於捄荒,三旬九食,千辛一就。人情到此,寧不矜惻?顧今經用僅支,倉積無腐,雖不得戶幾種口幾斛,如古人之爲,而我國發賣,卽漢之賑貸也。及此不講,遲待何時,然於散貸之際,虛實雜糅,貧富混淆,惠未究,而奸愈滋,則烏在其賙恤之本意也?預令有司之臣,明春發賣之政,着意商確,登對稟處。」


10月19日


○壬午,次對。


10月21日


○甲申,行日次儒生殿講。


○以李性源爲戶曹判書。


10月22日


○乙酉,召見冬至正使鄭存謙、副使洪良浩、書狀官洪文泳,辭陛也。敎曰:「今日拜表,以我國停朝市不擧樂,甚無義。曾考前例,用樂於齋日,今日擧行,不免失儀。禮堂推考。」


○召見關西道科試官。上曰:「道科係是盛擧,唱榜後大同江賜遊,又是流來舊規云,卿其圖畫作屛。本府,以箕聖古都,有井田遺址,城市民物之殷富,爲大都會,關防之重,莫尙於是地。先朝屢命方伯圖進,依故事平壤全圖及道內地圖,各作一屛以進。」


○輪對。


10月23日


○丙戌,雷雹。


○行專經文武臣殿講。


10月24日


○丁亥,召見童蒙試講,頒賞。


○召見平安道文武新恩。


10月25日


○戊子,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濟州牧山屯馬四百餘匹之故失,皆在山場橫築之後,則橫築之害,明白無疑,宜毁之。驅馬,島民之痼弊,宜加撫恤,永革宿弊。」諸大臣、諸將臣,皆稱便。從之。


○以鄭昌聖爲漢城府判尹。


10月26日


○己丑,召見時、原任大臣、《國朝寶鑑》校正堂上、閣臣、承旨。


10月28日


○辛卯,敎曰:「見今畿湖告歉,民不奠居,以爲所重之意,賀則行焉。凡係儀文則宜從省略。十九朝《寶鑑》親上陳賀時,畿湖及嶺南方物物膳,竝停免,其餘諸道,只令於當殿封進。」


10月29日


○壬辰,御春塘臺,行冬等內試藝。


10月30日


○癸巳,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摠戎廳馬兵都試,因水原府使閔鍾顯之報請退行,以至稽滯云。定式之初,違越令甲,有關師律,請摠戎使李昌運罷職,水原府使拿處。」從之。


○放竄配罪人徐有大。


十一月


11月2日


○乙未,都下民艱食,命抄貧戶,以賑恤廳米賤價發賣。召見漢城府堂上、五部官。敎曰:「抄戶之政,專委部官,其勤慢,當時時探察。貧士殘民之見漏而見發,則謹依辛壬故事,部官決杖定配,申明嚴飭。」判尹鄭昌聖啓言:「堂下文蔭武之未經守令,方在罷散人,許其從願抄入。」敎曰:「古亦有曾經副學春坊,受食白給,至今傳爲美談。雖在侍從之列,久在罷散,最貧窮之類,參量許抄。」


○洪忠道幼學尹應烈等二千六百餘人,黃海道進士吳希集等二千四百餘人,平山儒生禹尙寅等一千餘人,上疏討德相及國榮罪,請明正典刑。優批不許。


11月3日


○丙申,諭湖西大小士民曰:「嗟乎!朝家之視民,猶父母之視子也。人之有十子者,九子哺飽,而一子顑頷,則父母之心安於九子,而恝於一子,不思所以喣濡之、飮食之乎?目下湖西事,政類此耳。今年農形,五道兩都,幸免大歉,而畿、湖、嶺告災。予爲是之懼,夙夜不遑寧謐。豈敢以一二蠲恤之政,謂能盡父母之責也?然而新還之分數停退,在畿則竝遍稍實,在嶺則亦及之次,而獨湖西闕焉。豈予忘湖西,而差殊看哉?噫!湖西壤地,間于畿嶺,旱澇也均,蟲風也均。庚兼一雨,差先於畿,而亦後於嶺,最被災處,無異於畿之尤甚,最占豊處,反遜於嶺之之次,而不得與畿嶺列。則湖民其不曰:『我獨胡爲後於畿嶺乎?』向予於秋冬之交,欲行一例蠲免,道伯分等之啓,不請停退,而請代捧,以是姑且依請施之。予自語于心曰:『其然豈其然云?』近聞本道民情,日急一日,原野之間,甔石無儲,場市之中,價直騰踊,遑遑若不保朝夕,重以因於徵租,迫於索糴。哿矣富人,尙難拮据,哀彼窮民,將何辦備?蟋蟀在堂,役車初休,社有酒、倉有粟,洗腆而養父母,墐戶而樂婦子,惟此時爲然。嗟!爾湖民,日被摧科,小則縲絏及身,大則犴狴爲家。人生到此,寧不惻傷?今則開倉已有月矣,未知所捧者爲幾何包,而枵腹呼號之聲,赤手乞貸之狀,宛若在耳而在目。予何忍安寢便食也?原初道伯之不請停退,以新莅而燭未盡事情歟?以無例而煩未敢陳聞歟?遲遲至于今,何責于道伯?寔予之咎。畿民吾赤子也,嶺民吾赤子也,湖民亦吾赤子也。同是赤子,而或施或否,則上所云:『安於九子,恝於一子』,誠近之?況歲色垂暮,只餘五旬有奇,及今不諭,來頭雖有倍蓗之減,小民之膚髓已渴,而利徒歸於觀望之豪右,予甚痛之。本道今年新還中尤甚邑及之次邑之尤甚面,三分減一;尤甚邑之之次面,四分減一;尤甚邑之稍實面,之次邑之之次面,稍實邑之尤甚面,五分減一,以紓吾民一分之力焉。有民而後有穀,苟利於民,穀何愛焉?誠欲就尤甚面里,悉行蠲免,而農糧於斯,賑資於斯,其停其捧,俱出爲民。將此意曉告,已停者外,趁卽收納,毋令久困也。且於分數停退之際,災實貧富,區而別之,亦毋或雜糅也。噫!五日不雨無麥,十日不雨無禾。今年之旱,不特五日、十日而已。始也牟還之作租也,意謂秋農勝於麥農矣。今則禾農之歉,反甚於麥農,秋還之當捧,猶且蠲免,況又代租乎?今夏牟還之作租者,特許除當年耗。仍令待麥秋還作牟還,至於當年耗之不入,〈別下傳敎,畿湖及諸道牟還作租者,減當年耗。特許待麥秋還作牟還,故此句及之。〉蓋欲寧失於民也,何論公用之足與不足?噫!還穀外,又有一二事之緊切於小民者,俵災是也,開賑是也。各邑俵災,把束不差,而能無徵白之冤,代播亦免,而果有刈黃之效否,予未之知也。明春開賑,雖有成命,歲前民情,獲免流亡顚連之慮否耶?噫!予道伯、守宰,不能竭心殫誠,拯濟我濱死之民,而致有匹夫匹婦塡壑之患,則名雖賑,與不賑等耳。縱或幸而免譴,獨不內愧于心?勝彼湖西,密邇京師,馳一繡衣,亦可旬望,而考其勤怠。噫!守宰不勤,害及一邑之民,道伯不勤,害及一道之民。如不體予心腹之諭,伈泄悠泛,罹于咎而抵于罰,則非予罪之,身自犯之,豈曰有悔也?嗟爾湖西之民,凡有疾苦,惟予在耳,恃而無憂,各安其堵,無依者就賑,有土者就耕,永作我太平之民。天佑于民,歉荒豈歲有也哉?故諭。」仍命芸館,反諺入刊,自內閣頒給道內監、兵、水營及守令、察訪。又敎曰:「綸音一通,下諭于湖西道伯,使之曉諭道內民人,俾各安土奠業,毋至流散之境。飭諭如是丁寧辛勤,而雖一夫一婦,不知有蠲稅之令,不聞有播告之擧,民情一味遑急,則安用此等旬宣之臣也哉?從當另行按廉,憑其實蹟,仍令惕念擧行。」


11月4日


○丁酉,展拜于景慕宮,省牲省器。冬享在翼日也。


11月5日


○戊戌,敎曰:「畿湖飢饉無前,凋瘵載路。今年冬至朝賀權停。


11月6日


○己亥,次對。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兩司長官,例不得兼帶金吾,而法典,只載都憲之不兼,諫長則不論,且一體定式。」從之。


○特敍前禁衛大將李敬懋、前摠戎使李昌運,仍其職。


○以鄭一祥爲工曹判書,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洪秉纉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尙鎭爲弘文館副提學,旋遞,以吳載純代之。徐有防爲奎章閣直提學,金載瓚爲奎章閣直閣,李秉模爲慶尙道觀察使。


11月7日


○庚子,召見大臣、兵判、辭陛守令。


○以徐有慶爲議政府右參贊,趙尙鎭復爲弘文館副提學,趙時俊爲司憲府大司憲。


○司直金鍾秀上疏,請休致不許。


○弘文錄。〈副提學趙尙鎭、應敎徐有成、校理李喆模、朴天行〉三點,鄭在信、嚴思憲、沈基泰、尹得孚、吳泰賢、趙興鎭、林道浩、李太亨、洪仁浩、李度謙、李魯春、徐美修。


○親試抄啓文臣。


11月8日


○辛丑,以李命植爲議政府左參贊。


○都堂錄,〈領議政徐命善、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左參贊李命植、吏曹判書金華鎭、弘文提學李性源吏曹參判李在恊、參議沈念祖。〉取十二人,同弘文錄皆七點。


11月11日


○甲辰,次對


○召見各司久任郞廳,詢弊瘼。


11月12日


○乙巳,親試抄啓文臣。


11月13日


○丙午,敎曰:「赦文中,雖有已至配、未至配咸宥之句,近來啓本中,未至配之類,未免漏却。此殆發配之該道,則諉以已發配,不爲別具狀聞,到配之該道,則果然未到配,亦未同爲修啓。重罪之見漏,雖無係關輕罪,或徒年之未蒙一視之澤,誠極矜悶。繼今以往,京外發配罪人,計其日字及程塗,如未得抵配所官,則自發配之處,條列姓名罪名,附錄於放未放文書下叚以啓。仍令禁府、刑曹,照此施行,載之受敎,永久導行。」


11月14日


○丁未,召見時。原任大臣、義禁府堂上。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11月15日


○戊申,太白晝見。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沈豊之爲司諫院大司諫。


11月17日


○庚戌,展拜于永禧殿省器,遂齋宿。


○以金熹爲成均館大司成。


11月18日


○辛亥,上親行永禧殿冬至祭。回鑾至鍾街,召貢市人,問疾苦,尋敎曰:「亞歲無異元歲。輦路適出鍾街,召問貢市人弊瘼,所以蘇捄之方,不容少忽,爛加消詳。至於錢荒之弊,亦屬目下切急,幷於次對,稟處。」


11月19日


○壬子,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


○御禁衛營,親鞫白天湜、朴瑞集、申亨夏。初亨夏居平山,爲德相伸理,譸張煽動,刑配海島。瑞集居海州,作詩褒嘉亨夏以節義,亦刑配海島。瑞集到配,與關西文仁邦島配者同居,聞仁邦爲德相地,將謀興兵犯京,卽上變于配所官。湖南道臣,密啓以聞,逮捕。三罪人先至,是日移次訊問。


○大司憲鄭好仁上疏曰:


鄭妻、龜柱,卽丙丁諸賊之根柢,而天討尙稽。德相、煥億,湖海凶徒之窩窟,而王章姑屈。煥九生出獄門,締結府隷,咆哮邑吏,逶迤作行,少無顧忌。最中、義翊之密交陰嗾,端緖旣露。請德相、煥億,具格拿來,幷施顯戮,煥九嚴鞫正法,最中、義翊,幷施當律。


批以量處。


○以蔡濟恭爲判義禁府事。


11月20日


○癸丑,親鞫文仁邦等諸罪人。仁邦供曰:「所得妖術之冊,一則《乘門衍義》,一則《經驗錄》,一則《神鞱經》,一則《金龜書》,而淸溪先生,卽德相也。天湜與臣,同習此書,轉往陽城、鎭川等地,搆草幕以居。亂離等說、看星等事,果如瑞集之供,而襄陽居李京來,是異人,故欲爲都元帥。都昌國爲先鋒將,瑞集爲運糧官,因臣師德相之被配,稱以大先生,與金勛等八人,至有屠掠城邑,直犯京城之謀矣。」仁邦與朴瑞集、白天湜面質。供曰:「京來、都昌國、金廷彦、吳聖賢、金勛、白天湜,皆是同黨,而爲德相被罪事,密議稱兵犯闕之謀。」京來以爲:「渠是澤徵之切姻,又是德相之弟子,故有此逆謀云矣。」仁邦結案:「臣之逆節,旣發於瑞集之發告,又發於天湜之口招,當箇箇直招矣。瑞集所供中說話,果皆臣酬酢之凶言。瑞集祝天文中三字,卽是臣做出搆捏之計也。《鄭鑑錄》中六字凶言,亦做出謀陷之計,而此凶言,曾於臣冊子中經驗錄見之。蓋臣所持冊子,合爲四冊,皆是至妖至誕之書,專出於假托惑衆之計,而同黨李京來在襄陽林川里,都昌國在寧遠內樂林,金廷彦在安邊,郭宗大在順安,吳聖賢在安邊,此外卽金勛、白天湜也。淸溪先生,卽宋德相。季琉,卽德相之孫,年今二十八歲,此皆臣同心謀逆者也。臣與京來、昌國,尋常往來,而辛丑年九月,又往見京來,則京來曰:」渠之先生德相,得罪於朝廷,橫被遠配,今則事已急矣,卽速擧行爲可。君若善募人才,則成事後將相間當大用云云。京來爲都元帥,昌國爲先鋒將。襄陽多有渠之同黨及奴僕,不時猝發,先殺襄陽邑倅,收聚軍器及軍兵,次伐杆城,轉入江陵。自江陵直入原州,仍爲長驅,自東大門入城。事成後,德相封大先生。擧事日字,京來、昌國議定以甲辰年七月九月間,而京來曰:「吾之族黨,有李澤徵,其外又多有族黨,自當結納。至於京中,吾亦當周旋,汝則往三南,有膂力可用之類,某條求聚云,故臣之來留鎭川者,亦以此也。大逆不道,是實。」兩司合啓。〈大司憲鄭好仁、大司諫申應顯、司諫朴聖泰、掌令權坪、獻納金翊休、正言權?、李太亨。〉近來亂逆之接踵而起者,無非爲德相效死之計,其氣焰之熾,排布之廣,實有宗社難言之慮。果然今番仁邦之出,而情節之窮凶,謀議之陰慘,實是載籍所未有之極惡大憝。三字、六字等凶言,固已萬萬叵測,而至於嘯聚徒黨,或稱元帥,或稱先鋒,屠掠營邑,直犯京師,專出於爲德相之狀,一一直招。旣捧結案,則豈可以他罪人之未及拿來,一刻容息於覆載之間乎?請大逆不道罪人仁邦,卽爲正法。「敎曰:」旣捧結案,正法何時不可?依前下敎,待罪人拿來正法。「


○以金華鎭爲判義禁府事。


11月21日


○甲寅,大逆不道罪人仁邦伏誅。


11月22日


○乙卯,太白晝見。


○降谷山府爲縣,以仁邦胎生邑也。


11月23日


○丙辰,敎曰:「《寶鑑》編輯,不可無儀軌。近來各都監儀軌、義例雜糅,今番則大臣主管。」仍令堂上鄭昌聖、都廳趙城鎭,專意編摩,自國初寶鑑創始時事實,至于今番續纂之擧,而詳細載錄,無或遺漏。


11月24日


○丁巳,《國朝寶鑑》成。編輯諸臣,具箋以進,上御春塘臺親受。總敍曰:


寶鑑之體,肇自宋仁宗之《三朝寶訓》,而歷代相沿,競出義例,如《法寶新錄》、《傳法寶錄》、《三朝聖訓》之屬,下所以誦家法,而勉君德也。《祖訓錄》、《皇朝寶訓》、《文華大訓》之屬,上所以揚先烈,而貽後昆也。均之爲典謨之遺範,傳記之一類。其有賴於鑑法繼述之資,豈淺尠哉?初,我朝受命,文獻浸備。世宗在宥,嘗使藝文館大提學權踶、集賢殿大提學鄭麟趾,倣宋朝史院之撰《寶訓》,以備邇英講讀之例,采摭太祖、太宗宏謨要政,編爲寶鑑,而竟未之成。及世祖二年丁丑,克成世宗未卒之志事,命撰太祖、太宗、世宗、文宗四朝寶鑑,而設纂修廳,以集賢殿大提學申叔舟、權擥,皆兼知春秋館事。吏曹參議李克堪、判典農寺事姜希孟、判司宰監事成任,皆兼春秋館編修官而爲堂上。藝文館直提學韓繼禧、直集賢殿金之慶、藝文館應敎金壽寧,皆兼春秋館記注官而爲郞廳,至三年戊寅,爲書七編,具箋以進,而申叔舟序之,是爲《國朝寶鑑》。自是厥後,列聖相承,屢欲續成寶鑑,以系四朝,而皆未遑焉。如睿宗朝命詞臣,撰《世祖寶鑑》,成宗朝,因領議政韓明澮之奏,命大提學徐居正,纂《世祖訓辭》及《兵法》,以續《國朝寶鑑》。中宗朝,命設纂集廳,編次祖宗朝嘉謨善政,以《續國朝寶鑑》。仁祖朝命大提學李植,改撰《宣祖實錄》之餘抄,輯聖謨之爲後世法者,別爲一書。孝宗朝,因參贊官金益熙之奏,續纂世祖至宣祖寶鑑,以成全書,而率皆有其命無其書。至如明宗朝,軍資判官尹齡所進《國朝寶鑑類抄》,不過節略原書,分門便覽之本也。今文苑故家所傳寫本《續寶鑑之紀》,世祖、成宗時事,而稱徐居正撰者,不但義例之頗涉稗官,居正卒於成宗之世,則不當預撰《成宗寶鑑》,其爲贗作,又無疑也。肆我肅宗六年庚申,工曹參判李端夏疏言:『臣父修史之日,親承仁祖聖敎,抄出實錄中聖謨,別爲一書以進,而事未及就,臣父遽歿。今倣寶鑑凡例,抄出實錄,以備睿覽,則必當有補於取則之方。』於是,廟堂請令端夏,卒掌其事,十年甲子,端夏爲書十編,隨箚以進,是爲《宣廟寶鑑》。粤我英宗五年己酉,以太祖、太宗、世宗、文宗、宣祖,皆有寶鑑,而列朝俱闕焉,命極選有文學人,續纂爲一統文字,而旋以事重役巨,寢其命。仍命前大提學尹淳兼知春秋館事,設纂輯廳,編《肅廟寶鑑》,以御筆書下凡例三條。一曰,今玆纂集寶鑑之命,欲彰我聖考四十餘年敬天恤民,勤政從諫,尊儒崇儉之豊功盛烈,其須精抄纂集。至於章奏,只錄因事褒嘉者,而原疏亦依《國朝寶鑑》例,記其大略焉。一曰,己亥禮說事,本邦禮,豈不重也?而前後章奏甚多,且有史焉,有記焉,若一一載錄,非簡閒漫彰至德之意,竝勿錄。一曰,斯文事,乃儒林間事,興邦禮有間。且辭說浩繁,一體勿錄。會掌令申處洙,以禮說斯文事之不載寶鑑,啓劾淳。英宗命竄處洙,而淳終不出。遂命大司成李德壽兼春秋館修撰官,代爲堂上,專管編摩,而以副護軍柳儼兼春秋館編修官、校理鄭羽良兼春秋館記注官、正言尹志遠、副司果李載厚、承文副正字南泰齊、朴璲、柳逸、南泰溫,兼春秋館記事官,竝爲郞廳。六年庚戌,德壽爲書十五編,具箋以進,是爲《肅廟寶鑑》。逮上嗣服之五年秋七月,《英宗實錄》告完,召大臣、閣臣,敎曰:「先大王五十年盛德大業,史不勝書。敬天奉先之誠,建極恤民之德,塗人耳目,照映百代,而第實錄則石室、金櫃,其藏甚秘,惟寶鑑爲書,與史記稍異。雖存編年之體,務主揄揚之方,則今因實錄編成之餘,仍始寶鑑纂修之役,其在予一人光前謨、闡先烈之道,庶乎其無憾矣。」諸臣皆對以甚盛。仍敎曰:「光廟朝撰成寶鑑之後,只有宣廟、肅廟兩寶鑑,其餘十二朝,尙爲闕文,非但三寶鑑,不得成一統文字,且聞《國朝寶鑑》,間逸不傳,百餘年前,始得於故老家,印行于世。諸寶鑑不相聯屬,各自孤行,時移事往,安知又不如《國朝寶鑑》之間逸不傳耶?予欲以十二朝事實,竝加編輯,與三《寶鑑》、《英廟寶鑑》,合成一書,永垂無窮。卿等以爲如何?』諸臣皆對曰:『列朝未遑之事,若果成就,豈非我國家億萬年無疆之慶耶?』乃命趙㻐、李命植、金熤兼知春秋館事,差纂輯堂上,編次英宗朝事實,以送于校正所。又命原任大提學李福源、徐命膺,依李植、李德壽例,在家校正,勤成寶鑑之體。其郞廳趙城鎭、尹行元、尹履相兼編修、記注、記事,而原任領議政金尙喆檢攝之。《英廟寶鑑》旣成,以次及於十二朝寶鑑。於是,又敎曰:『昔在宣廟朝爲纂《東國名臣錄》,命攷列朝實錄,此事詳載於文翼公鄭光弼遺稿附錄中。朝臣言行,尙攷實錄,況於寶鑑撰次乎?又況實錄,曾因修改,有數次移奉之己例。寶鑑撰次,豈或輕於實錄修改乎?因命春秋堂上,至江華之鼎足山城,奉定宗、端宗、世祖、睿宗、成宗、中宗、仁宗、明宗八朝實錄,移安于仁祖、孝宗、顯宗、景宗四朝實錄所奉之春秋館。差十二堂上、十六郞廳,皆兼春秋,直宿于本院,抄出各朝事實,頻賜法膳、御詩以勞之。甫閱月,盡抄十二朝實錄,遂命趙㻐,編定宗、端宗、睿宗、仁宗、景宗《五朝寶鑑》,鄭昌聖編《世祖朝寶鑑》,金魯鎭編《成宗朝寶鑑》,洪良浩編《中宗朝寶鑑》,徐有隣編《明宗朝寶鑑》,閔鍾顯編《仁祖朝寶鑑》,金熤編《孝宗朝寶鑑》,李命植編《顯宗朝寶鑑》。每一編訖,陸續以送于校正所。校正一如《英廟寶鑑》校正之例,而定宗、端宗、睿宗、仁宗、景宗《五朝寶鑑》,李福源主之。世祖、成宗、中宗、明宗、仁祖、孝宗、顯宗《七朝寶鑑》,徐命膺主之,稟裁取旨,去取增損。自夫禮樂度數,以至典章因革,實錄之所未備,名儒之所疑難者,多有推演修明,仍以三寶鑑,參互義例,合成六十有八卷。親製序文,大提學金鍾秀爲之跋。復命時、原任大臣及時任文任,反復參證,爲後設監印廳,付諸剞劂。先以活字,印出一本,仍將印本,翻刻梓木,閱三月工告訖,是爲《國朝寶鑑》。至是,具儀奉安于奉謨堂。


11月26日


○己未,上親上《寶鑑》于宗廟永寧殿。《寶鑑》成,上詢于大臣、諸臣曰:「國朝故事,每室玉冊、金寶,倣周廟之陳寶器,宋殿之藏玉牒,必皆奉安于入廟之時。寶鑑爲書,所以揄揚功德,垂裕來嗣,則實與西序大訓,同其規模,而雖琬琰之表徽,爾章之昭度,猶不足以喩其重。特因虞謨未備,殷禮有待,三百餘年尙爲闕典,今列朝寶鑑,燦然咸秩矣。曷敢不祗獻閟宮,永垂邦禮,以與我子孫萬世哉?」諸臣皆無異辭,乃命宗伯,斟酌上冊寶儀節,上寶鑑于各室。各室奉安《國朝寶鑑》。太祖朝一冊。〈一編三十張,申叔舟、權擥、李克堪等撰。〉定宗朝一冊。〈一編十五張,趙㻐撰。〉太宗朝一冊。〈第一編二十七張,第二編二十五張,申叔舟、權擥、李克堪等撰。〉世宗朝一冊。〈第一編三十一張,第二編二十一張,第三編三十三張,申叔舟、權擥、李克堪等撰。〉文宗朝一冊。〈一編十六張,申叔舟、權擥、李克堪等撰。〉端宗朝一冊。〈一編十一張,趙㻐撰。〉世祖朝一冊。〈第一編二十五張,第二編二十五張,第三編十九張,第四編二十四張,鄭昌聖撰。〉睿宗朝一冊。〈一編八張,趙㻐撰。〉成宗朝一冊。〈第一編二十四張,第二編二十五張,第三編二十二張,金魯鎭撰。〉中宗朝一冊〈第一編二十八張,第二編三十二張,第三編三十三張,洪良浩撰。〉仁宗朝一冊〈一編十一張,趙㻐撰。〉明宗朝一冊。〈第一編二十六張,第二編二十張,徐有隣撰。〉宣祖朝四冊〈第一編三十張,第二編二十五張,第三編二十七張,第四編四十三張,第五編五十二張,第六編十一張,第七編十八張,第八編五十五張,第九編十五張,第十編二十八張,李端夏撰。〉仁祖朝二冊。〈第一編二十九張,第二編二十四張,第三編二十二張,別編第一編二十二張,第二編二十三張,第三編二十六張,閔鍾顯撰。〉孝宗朝一冊。〈第一編二十四張,第二編二十八張,別編十三張,金熤撰。〉顯宗朝一冊。〈第一編二十八張,第二編二十五張,別編三張,李命植撰。〉肅宗朝六冊。〈第一編二十九張,第二編十八張,第三編四十二張,第四編四十八張,第五編二十張,第六編三十六張,第七編十七張,第八編二十二張,第九編三十九張,第十編三十七張,第十一編二十五張,第十二編二十張,第十三編三十九張,第十四編三十九張,第十五編三十四張,別編二十四張,李德壽撰。〉景宗朝一冊。〈一編十一張,趙㻐撰。〉英宗朝四冊。〈第一編二十四張,第二編二十二張,第三編二十四張,第四編二十六張,第五編二十四張,第六編十三張,第七編二十八張,第八編二十三張,第九編十五張,第十編二十一張,十一編二十張,第十二編二十張,別編二十六張,趙㻐、李命植、金熤等撰。〉是日,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恊陽門,詣仁政門外,降輿入小次。摠裁大臣以下,俱以朝服,詣奉謨堂,奉出列朝寶鑑,安于腰彩輿,細仗、鼓吹前導。彩輿將至出次,執圭祗迎訖,命寶鑑腰彩輿於大駕前先行。都監、堂郞、執事官,各以其物,隨彩輿之後。都監堂上李性源奏言:「在前上冊寶時,皷吹不入廟門,故今番儀注,亦依此磨鍊,而但此親上之節,旣自第一室,則鼓吹似無不入廟門之義。」命添書儀註。遂釋圭乘輦,由敦化門,陪詣太廟室廟門外,降輦乘輿,及幄次,權安寶鑑,仍入齋殿。時至,執事官先入就位,行四拜,宗親、文武百官亦入就位。捧寶鑑官及擧案者,奉各室寶鑑凾及案,以次由正門入,摠裁大臣以下隨之。至西階下褥位,擧案者以案,安於褥位,捧寶鑑官,以寶鑑凾置於案。摠裁大臣以下,各就其位。於是,上改具冕服執圭,由東門詣版位,行四拜訖,陞詣褥位,北向跪,在位者皆跪。代致詞官入詣第一室神座前,北向跪啓:「孝曾孫嗣王臣某,謹奉上《國朝寶鑑》。」啓訖。上俯伏興。於是,捧寶鑑官捧寶鑑凾,擧案者捧案,由正階陞。摠裁大臣,由東階陞。擧案者捧案跪,置於神座前。捧寶鑑官,捧寶鑑凾,以授摠裁大臣跪進。上搢圭跪受,以授承旨。承旨以授捧寶鑑官,置於案,上俯伏興執圭。廟司帥其屬,捧寶鑑安于欌。次詣第二室,以下行禮如上儀。仍降復位,行四拜禮畢,仍詣永寧殿,行禮如初儀。


○頒《國朝寶鑑》于摠裁大臣以下八十五人。


○敎曰:「上寶鑑儀節,倣用上冊寶儀,廟庭用樂一款,該曹初不磨鍊而聞。都監堂上言:『上冊寶時,以壓尊之故,樂至于門外,至於今番,自第一室至各室同,上寶鑑樂,不當止於門外。』此說甚的確。雖命依所奏施行,臨時排設,未免苟簡。該曹之踈漏,不可無警,當該堂上推考。如無出宮時提奏,幾使盛禮,有欠缺之歎。堂上之擧職,宜有褒嘉之典,摠裁大臣以下都監堂上,各賜大鹿皮一令。」


11月27日


○庚申,御仁政殿,受百官賀,以上寶鑑慶也。


○尊英宗爲世室。下綸音,諭入庭宗親文武百官曰:


於乎!文昭、武穆,厥有五廟,先王之制,不敢過也,而若夫祖功宗德,新命鞏基,大有以啓佑後人,則躋于永享,百世不祧,亦古今之通誼也。嗟!予小子,抱泣弓之痛者,七年于玆。每欲以此事,布誥大庭,而迄未果焉,非敢緩也,蓋有待也。今則實錄將秘於名山,寶鑑祗獻于太廟,曷其不悉諭而博詢,預講觀德之典也?恭惟我寧考英宗大王,姿實天縱,學維日新,行貫神明,心傳精一。恢轉環而取人善,炳神鑑而臨事幾。險阻艱難之備嘗,謳歌訟獄之有歸。自代邸而陞儲貳,由監撫而履至尊。戡成武烈,誕敷文敎,禹德著于家邦,姬政先於鰥寡。嚴恭寅畏,不遑暇逸,厥享國五十有二年,至治馨香,洋溢區宇,厚澤浸醲,淪浹肌髓。雖親賢樂利,固衆庶之所同,而盛德大業,非紀述之可殫。矧予小子管窺之見,奚足以摸天哉?謹就其一二大者言之。孝惟根天,友于因心。事肅考有終身之慕,逮景廟盡繼體之義。養志太母,婉容長樂。三進康爵,八獻寶冊。及耄宅憂,詣陵臨訣,有祀或攝,達宵待徹。替定省則陟高而望廟,遵遺志則節禮而崇謙。感切蓼莪,誕賀必停,恩深鍚類,孝理遐覃。遂復揄揚前烈,修擧闕典。銀繩、瑤牒,上及顯宗,翟衣、黃裳,追復溫陵。北史之先誣昭雪,南州之廟貌肇建,此寧考之篤行也。繼天立極,修己治人,已造尼父之集成,猶勤紫陽之《小學》。三講不懈於九耋,萬化皆本於一心。發爲文章,浩穰涵負,理到辭達,風行水上。以之禮士而衛道,興敎而化俗。躋兩賢於文廟,聘群儒於巖穴。橫經臨雍而師道乃行,刻石竪橋而士趨以正。此寧考之典學也。一念對越,夙宵祗畏。泠風小雨,無不關於懼喜,薄災微眚,亦靡遑於錦玉。以至屋漏容光,必整其儀,故紙、殘墨,猶戒或褻,無微不謹,若孝子之洞屬,有禱輒應,驗誠意之孚格,此寧考之敬天也。哀我赤子,以喣以濡,漢租每蠲,魯棠頻發,歲雖艱於辛壬,民不困於癸庚。恤浦戶則漁稅悉均,軫丁役則身布半減。特除婢貢,而于歸有樂,許從母良,而厮養拔身,以至川渠告濬,城市免墊,占奪申禁,閭閻安堵,此寧考之勤民也。感大邦再造之恩,體兩朝萬折之誠,增築三墠,有辭百世。極崇報之方,創望拜之儀,而從又賜祭節義之祠,命錄忠良之後,此寧考之明義也。修我五禮,明我六典。大射于頖,親耕于耤。觀刈受繭,莫不畢擧,小節細目,無敢或忽,而又必本之以忠信,行之以篤敬,儀多于物,實稱其文,此寧考之敦禮也。欽哉惟恤,哀敬折獄,除雜治之刑,則事同易笞,革徙邊之法,則恩均不孥。設申鼓而通冤訴,遣繡衣以行審理,此寧考之恤刑也。惟儉爲寶,先自躬行。以衣則三澣不易,以宮則一榱不加。禁文緞而六宮之袂不長,飭首飾而四方之䯻不高,此寧考之昭儉也。行乎患難,動忍增益,廓揮英斷,掃除姦兇。不動聲色,載戢干戈,正我國是,奠我宗柘。旣又曰咨,戒存苞桑,創玆圖說,閱彼戎兵。龍旂、鳥章,有赫其威。推以至於關阨之要,增修樓櫓,膂力之士常勤奬拔,此寧考之講武也。痛矣黨論,禍人家國,苦心調劑,確乎不移。彌縫長短,抑遏幾微,化被操戈,共此推車。始齟齬而難合,卒爛漫而會歸。錫汝保極偕之大道。推以至於雨露無擇,風雲不測。常行疏滯之政,亟講通枳之規,萬物咸遂,薰爲太和,此寧考之導俗也。於是乎履千一之運,享九五之福。紹洪休於壽閣,躋生靈於春臺。煥乎禮樂之昭朗,藹然耕鑿之熙皞,而若其獨運宏圖,丕彰裕謨,益措磐石之固。永垂琮璜之托,漢、唐賢主,無足方焉。社稷長遠,終必賴之,此非予小子溢美之言,實國人之所共誦也。噫!其感之也,非有私意也,其慕之也,非以私愛也,而大小同辭,賢愚無間,則是乃秉彝好德之公,而雖以質諸聖人無疑也。夫如是,則向所謂新命鞏基,啓佑後人者,宜無以尙之,而不思所以克擧彝章,光躋世室,則不但於予心慼慼,亦何以大慰八域臣民於戲不忘之意也?不祧之禮,考之歷代,亦多預定。殷人之立三宗,魯人之尊二公,不待親盡之時,而漢景定太祖、太宗爲世室,粤我家六七聖祖之秩諸永祀,又在五世之內,酌古斟今,可以決矣。咨!爾公卿百官,體予追遠之思、揚先之誠,須各獻議,俾大體無憾。「


仍命以此綸音,頒示在庭諸臣,俾各獻議。領議政徐命善等,率卿宰進前奏曰:」今此下敎,實出於闡揚先烈之意,臣等不勝欽仰感激之至。先大王五十年盛德大業,史不勝書。深仁、厚澤,浹人肌髓,雖深山窮谷愚夫愚婦,亦莫不有於戲不忘之思。今此不祧之禮,實合於天理人情。今日庭臣,孰有異議於其間乎?「乃敎曰:」先大王尊爲世室事,詢于盈庭,僉議純同,當祗詣太廟,躬伸告儀,先令該曹涓吉。「


○元子定號。領議政徐命善等奏言:「當此慶賀之日,臣等以宗社大計,有可仰達者,皇天祖宗,眷佑我邦家,元良誕降,國本大定,歡忭之忱,八域同情。顧今誕育之慶,已逾三朔,預建之策,實急一日。況當英廟不祧之典,適在是際,事若有待,亦不偶然。伏願深軫鞏基之謨,亟降定號之音焉。」上曰:「當仰稟慈旨。」大臣、諸臣,皆言:「九月以後,天心之所蘄嚮,人心之所顒望,惟在於定號一事。慈殿慈宮,亦必以尙遲成命爲鬱,何待經稟乎?」敎曰:「元子定號一節,謹遵戊辰、乙卯下敎,才循群情,告廟頒敎,令該曹照例擧行。」於是,大臣、諸臣,齊聲奏曰:「誕彌之慶,旣符於先大王虹流之月,定號之擧,又在於先大王世室之日,福祿之綿遠,眷命之篤棐,可占於此矣。」


○命寶鑑摠裁大臣,纂輯、參證、校閱諸臣,施賞有差。摠裁官金尙喆鞍具馬面給,校正堂上徐命膺、李福源廐馬面給,纂輯堂上趙㻐、鄭昌聖、金魯鎭、洪良浩、徐有隣、閔鍾顯、金熤、李命植加資,金熤拜相,徐有隣陞資屬耳,熟馬面給。都廳郞廳趙城鎭、校正郞廳尹行元、尹履相、堂上沈念祖加資。參證諸臣,兒馬賜給,監印、御製序文書寫官鄭志儉加資,校閱諸臣,熟馬賜給。太室親上時禮房承旨徐有防、對擧承旨嚴璹、李世奭加資。其餘,或錫馬、或陞敍陞六、或加一資。


○禮曹請元子宮供上之節,依例擧行。敎曰:「不緊供上,待年稍長進排,無所不可。令戶曹,書入別單,稟旨擧行。」


○命諸道陳賀箋文,與正朝箋文,同爲封進,以除民弊。李命植陞崇祿,李性源、金魯鎭、鄭昌聖陞正憲,嚴璹、洪良浩、閔鍾顯陞嘉義,李世奭、徐有防、鄭志儉、沈念祖陞嘉善,趙城鎭、尹行元、尹履相陞通政。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沈豐之爲吏曹參議。


○設慶科庭試初試。召見文武試官,敎曰:「科場之嚴與不嚴,專係試官。若不嚴飭,淆雜之弊,無以去其太甚。試官勤慢,另加摘奸,更爲申飭試所。」


11月28日


○辛酉,御暎花堂,召見北道道科試官及文武擧人。仍命文武榜中人,令吏曹及三營將臣收用,文武壯元,仍令太僕,給馬遊街,異數也。


○藥院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都提調鄭弘淳鞍具馬面給,子壻弟姪中除職。提調金華鎭、副提調嚴璹加資,華鎭陞崇祿,璹陞資憲。乙卯故事,定號前樂院官吏,有追賞之例故也。


○以徐有慶爲工曹判書,趙時偉爲吏曹參議。


11月29日


○壬戌,御春塘臺,親試柑製。敎曰:「柑製親臨,卽御極後初行之事。適値諸路多士咸聚之時,取人之術,宜有闊狹。京居首進士趙濟魯、鄕居首幼學沈奎魯,竝直赴殿試。


○敎曰:「陳賀禮畢後,中外自當用刑。前此待用刑之類,無論杖棍及刑,竝付昧爽以前,特爲蕩滌。」


十二月


12月1日


○癸亥朔,御仁政殿,親押社稷、宗廟、永寧殿、景慕宮告由祭祝。


○展謁太廟、永寧殿,省器省牲,還御齋殿。


12月2日


○甲子,上親行英宗大王,尊爲世室。元子定號,告由祭于太廟。


12月3日


○乙丑,御明政殿,上王大妃殿、惠慶宮致詞表裏。仍御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中外,敎曰:「嗚呼!列聖寶鑑之書祗獻,寧考世室之議僉同,宗社之慶,孰大於斯?而元良定號,告布同行,亦豈偶然也哉?嗟!予寡人,踐列聖艱大之位,受寧考畀付之責,夙宵兢懼,不敢遑寧。今幸重輝之慶,得之九月之節,而國本之永建,嘉命之肇錫,在於上寶鑑稱賀之日、尊世室不祧之時。此實列聖在天之靈,乃眷垂隲,而以先大王豐功洪福啓佑之也。是慶也,始兆於輯列聖垂統之書,仍成於秩寧考觀德之祀,而餘休滾滾,又奠億萬年鞏固不拔之基。竊想命下之日,八域含生,莫不蹈足於於戲之思,延頸於以貞之吉,此而無志喜施惠之擧,將何以光前而裕後乎?噫!環東土小大黎獻,予旣受之於天,而前而有十九聖祖宗,後而有千百歲子孫。其可不如保赤子,克行拔例之澤,以盡導和之方歟?八道、兩都舊還餉,限五十萬石,貢人遺在,各其貢最久條,限七萬石特爲蕩減。市民徭役限三朔,懸房贖限今年,亦爲除減。當此同慶之日,災邑民情,尤宜軫念,豈敢以一二停免,泯默而已乎?畿湖嶺尤甚邑結錢,限折半除減。拯劣之弊,予知熟矣。船人犯科,沿民受害,誠甚矜惻。三南、京畿沿邑拯劣米最久二年條,亦令蕩減。今玆之惠,非予也,卽十九朝默佑我宗祊,眷恤我民庶之故也。每於蠲惠之時,虛實易蒙,閼不下究,予甚痛之。今番則內而各該衙門,外而方伯、守令,親執擧行,俾無一毫踈漏之弊。噫!苟有一分秉彝之心,雖吏胥之賤,豈或容奸於此惠乎?」


○頒敎。


王若曰:「於戲不忘,五廟闡觀德之休,必也正名,八域布錫胤之喜。同日兩慶,千載一遭。眇予寡躬,叨承丕緖。講文武創守之道,佩燕翼之宏謨;讀妣祖似續之詩,佇麟趾之繁祉。喬山之弓劍寢邈,念每切於揚先;太室之琮璜永垂,孝爲大於繼序。乃列祖寶鑑功訖,而寧考世室議成。幸有六七編摸天畫日之書,縱慰沒世之感;若乃五十年體乾建極之化,寧緩不祧之儀?行本孝悌,義兼春秋,洪猷發揮於武略;德主恭儉,刑懋欽恤,至治洋溢於寰區。以堯、舜等百世之王,曰賢遠矣;考魯、漢尊二祖之制,於禮則然。矧惟列聖已行之規,亦在五世未祧之日。竝天地而齊久,不顯其光?詢卿士而大同,是謂元吉。方小子伸情於盛禮,又元良定號於此時。綸音纔宣於大庭,政講秩廟祀之議;群僚繼籲於法殿,咸陳正儲嗣之圖。蓋銅龍久佇之餘,普切延頸之願;當禖燕允叶之際,詎緩係心之方?始聞爲人父之稱,莫非陟降之冥佑。況以重國本之意,有此搢紳之齊聲;玆循我家之彝章,庸副擧國之顒望。惟其虹節之不偶,認天意之攸存;曷若鴻名之早加,俾宗緖之有托?离星已耀,孰無歡忭底心?震邸將開,卽是次第間事。爰稽戴經之令典,亦遵明德之遺規。念皇祖在天之靈,想貽泰來之運;顧世臣同休之義,宜盡蒙養之方。格太廟而竝告厥由,誥多方而誕示同慶。五紀之功化丕暢,雖一事而亦稀;三宗之血脈相承,況二喜之荐至。載沛陽和之澤,聿播導迎之祥。於戲!副輿情而瞻聆俱聳,撫遺業而感幸交幷。基億萬於泰磐,實有裕後之責;罪大小而滌蕩,咸歸惟新之休。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徐有隣製進。〉 ○召見大臣、義禁府、刑曹、吏、兵曹堂上,疏放三千一百三十七人。敎曰:「張志恒,將家子也。乃祖頗有勞勩於國,而渠亦爲向來凶黨所忌惡,故予臨御以來,授以戎權。其所倚任,不輕而重,及其居謫之日,乃有不韙之聞。身爲武將,蒙此名而不得白,則當得何罪?不可不一覈,以明其虛實,故致有親問之擧,而傳說之云云者,旣無端緖。宦囚之供,雖相援引,渠又發明,而無他證左。予意卽欲爲之疏釋,而渠已不幸徑斃矣。適於動駕還宮之路,遽聞該府之啓,心甚慼焉,至有停皷樂之命,其時記注可按也。一夫不獲,猶足干和,況世祿之家戎垣之長乎?事之至此,雖非本意,每一念及,良用傷惻。大抵邀卜而暗質陰謀,縱奴而煽動愚氓,此皆䵝昧不明之事也。今當國有大慶,霈澤旁流之日,伸雪之典,在所當先。罪人張志恒丹書,特爲昭雪,身死未蒙放罪人申晦,旣無犯逆之跡,則惟今大霈,有何靳持?特爲給牒,遠竄蒙放後身死罪人韓翼謩,乙未冬國家安危之機,至今追思,尙覺澟然,身爲伊時首相,徒畏逆麟之氣燄,莫念國事之綴旒,甚至大計方講之日,挺身徑歸私次,又是何等怪悖之擧也?然與逆麟,平素不相能,擧世之所共知。以是《明義錄》中,亦存弦韋。伊後疏決,特霸遠竄,況今無前霈澤,宜有參究之典。且考己卯赦典,曾經大官之人,干犯至重者,猶蒙疏放之恩,豈非今日遵用事也?罪名徒流案爻周。追削人尹宣擧、尹拯,皆以處分之過中知之云,今番赦典,何必靳持?亦爲復官。量移罪人陸祖煥、島配罪人鄭澤孚、李萱、出陸罪人崔東岳、李普溫、尹弘烈、屛裔罪人安寬濟、定配罪人安兼濟、申光履、金載順、李金緯、李復一、尹得毅、金悌行、南柱老、李聖模、放逐罪人趙德成、身死未蒙放罪人鄭義達、罪人金相定、安大濟、金相戊、申光緝、門黜罪人吳道鈺、趙?、李潤成、李鎭常、孟鳴遠、尹彝復竝放。趙濟泰、金昌祿、李弘逵、李弘濟,竝減等。趙嵎量移。圍籬安置罪人韓光綮撤籬。」時京外謫籍盡空,蓋無前大霈也。


12月4日


○丙寅,召見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


12月5日


○丁卯,義禁府堂上,聯疏請寢李復一量移、申晦給牒之命,仍請收還安兼濟事,臺啓自臺啓,赦典自赦典之敎。批曰:「霈澤曠前,域內在謫之類,擧蒙均施之惠,予意豈徒然哉?誠以仰答祖宗篤棐之休,俯循中外蘄望之情也。除非身犯惡逆,或法文應坐之類,竝行滌蕩之政。卿等勿復煩聒。」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議。


12月6日


○戊辰,太白晝見。


○命島配罪人鄭致達妻出陸。大臣、承旨、兩司、玉堂,交章請寢。批曰:「出置一也,島陸無異,非忽隄防。旣有孝廟朝處世龍妻故事。且仰體先大王鍾愛之盛意,勿復煩請。」


12月7日


○己巳,右議政金熤上箚曰:


日昨以尹拯父子復官之意,有縷縷下敎。是爲義理明晦之界,陰陽消長之機,其幾雖微,其憂甚大。聖敎有曰:『身後追奪,是死者一律。父子幷命,似涉過重?至有詢及諸臣,務欲刑政之無少過不及焉。噫!拯之父子之罪,固不可逭矣。伊時事實,備在前後衿紳章牘之中,伏想已入於聖鑑之所俯燭矣。今不須覶縷,而要之爲得罪君師之人耳。是可以儒者待之乎?是故我肅廟丙申,義理昭如日星之麗天。是誠建天地、亘古今,而終不可易者也。年前聖上處分,亦出於繼述之義,則削其儒名,收其官資,擯而黜之,俾之生不廁於士夫之列,死不冒於抄選之名,烏可已也。然而擬之以一律過矣。官爵追奪,旣屬死者之一律,則今不必以生前之所不施,施之於已故之後,而顧今國有大慶,霈澤旁流,特寢前律,許給舊秩,亦不害爲疏蕩之政矣。此則臣亦不爲之爭難,而第恐義理因此而漸晦,世敎因此而漸淆,廼以不以儒者待之之意,略陳數語,而未及畢其說。今則成命已下,官秩如舊,臣所謂,幾不可不愼者,正在於此。噫!復官自復官,義理自義理,邪正不可不別,倫彝不可不明。履霜氷至之憂,抑陰扶陽之義,臣固知殿下之所熟講者,臣不敢爲殿下憂之臣之所大懼者,或恐世代寢遠,防限漸弛,因此復官之擧,遂爲藉口之資,駸駸然莫可救正,致令肅廟丙申義理,殿下年前處分,竟至湮晦,則其爲世道之憂當如何?此臣所以憂心耿耿,至於明發不寐也。噫!一國之是非不泯,百世之公議猶在,官職雖復,而義理則自如。只收其追施之律,使刑政無過,明示以不撓之意,使義理得正,勿以官爵之已復,有所假貸。則我殿下扶敎衛道之功,豈有尙於此哉?是不但有光於肅廟之志事,亦可爲燕翼裕後之謨。伏乞疏決。傳敎之中,更下十行絲綸,開示聖意之有所在,義理之不可撓,使國是愈明,斯文益猷焉。此實今日愼厥幾之道也。


批曰:「前日處分,旣云過中,今日處分,自歸適中矣。」臺臣朴聖泰、權裕、申應顯、玉堂徐有成、李喆模、徐義修、李度謙等,次第陳疏請還寢。幷不許。


12月8日


○庚午,備邊司啓請,各貢貢價,以純錢限數年預下。從之。蓋是時,錢荒太甚也。


○命酌決京外殺獄及雜犯死罪,或配或放,凡五十六人。


12月9日


○辛未,召見時原任大臣。領議政徐命善奏言:「元子定號後,昭容進爵,是應行之典,事體自別,不可不卽爲擧行。」敎曰:「雖待冊封後,不至爲晩。從當商量下敎。」


○以李魯春爲吏曹佐郞。


12月10日


○壬申,太白晝見。


○以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密諭黃海道觀察使黃昇源曰:「海州牧囚推罪人安必復、致復等之囚禁營獄,蓋非朝令,不過是欲準囚供虛實,下去從事官,從所見捉囚也。至於所謂《鄭鑑錄》。藉令分明在渠家,旣非渠所自作,則在渠不必爲極罪。大抵自古載籍,必禁讖緯,政欲禁民誑惑也。焉有堂堂朝廷,惡聞而諱之也?況予向在御極之初,人有以安兼濟事言之者,予不以爲罪於兼濟,卽此可見予本意。予之所大懼者,不在讖緯,亶在化未究、俗未靖,種種乖異之事,發於本道也。必復、致復處,以此傳敎曉諭後,竝其家屬之滯囚者放送。吳命愼、李宗秀,尤無可問之端,亦竝放送。朴慶遠、朴慶仁,俄於必復等處分條件,已有云云,今不必架疊。姪瑞集,以發告賊情之人,事端姑未出場,有難全釋,而聞慶遠年老云,不必以此滯囚。與慶仁曉諭此傳敎後,亦竝放送,俾圖自新。大抵以賊相地處,有此逆謀,如渠輩鄕曲無知之類,拘攣顔私,甘犯黨與之誅,求其情則無非眚災。夏間綸音,卿果一一宣布乎?渠輩亦具願忠之良心,聞此必無頑忍不悛之人此密諭一通,與仁邦正法結案,眞諺謄給,所放罪囚處。亦爲面飭,守宰必令宣布朝家之意,務盡維新之效。」


○咸鏡道觀察使徐有寧密啓言:安邊府使鄭淵淳,論報吳尙顯事,語涉緩忽,請罪之。敎曰:「觀此密啓,本事則事關獄情,雖不提敎,而安邊府使鄭淵淳事,平日猶不知其若是剛勁。人情此等處,每因忙錯,易致羅織,而淵淳之冒罪抗報,有此云云,卽近來掌獄之官所未爲者,不但極其嘉尙。且觀報營之語,節節有條理,推以常情,豈有歇後於逮捕而然,亦豈爲彼垂死之一文官而然?該府使論罪一款,勿論。」仍密諭曰:「吳尙顯,朝家不識何狀,而自初發捕,終涉如何?尙顯登科歷官,年迫七十,更有何望,做此凶謀?設令一句之詩,眞出尙顯之手,不過臨景寫情而已。竝與家屬及干連人,卽刻放送。朝家豈有私好惡於一尙顯而然哉?所可懼者,別有在焉。逖矣北土,王化未究,而以此等不近似之事,徒致繹騷之患,則道內人士,能無鬱悒缺望之心哉?卿其知悉,嗣後凡事,務盡宣化之責。」


12月12日


○甲戌,太白晝見。


○御暎花堂,行內試射。


12月13日


○乙亥,御仁政殿,設庭試文科殿試,仍詣春塘臺,設武科殿試。文取申曮等五人,武取高廷煥等二千六百九十二人。


○以嚴璹爲刑曹判書。


12月15日


○丁丑,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執義兪彦鏶上疏辭職。批曰:「自夫德相事出,闡義之責在爾一人。衛道扶倫之力,豈有間於在野在朝?而見今山林之士,名在朝籍者,只有爾焉。必欲致之心,此時尤切,須體予延佇之至意,卽起幡然。」


○以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沈有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16日


○戊寅,太白晝見。


○以李敬養爲司憲府大司憲。


○次對。司憲府停李宅鎭、李範聖、李溎、李儒慶、具允鈺、具庠、趙宗鉉之啓。


○領議政徐命善啓言:「吏曹參判李在恊、延豐君李?,或有樹立,或是久次。俱合奬用,宜陞正卿。」從之。


○以金履素爲吏曹參判,徐有防爲司憲府大司憲,洪明浩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以徐有防爲開城府留守。


12月17日


○己卯,御仁政殿,放文武榜。敎曰:「朝會煖帽,亦寓古人裘冕之制,則自上猶且耐暖强御,而且有毛具之命,諸承宣擧皆脫帽。似此小事,關係國綱,諸承宣竝遞差。」


○以趙時俊爲司憲府大司憲,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18日


○庚辰,召承旨、閣臣、藥院三提調賜饌。以元子宮百日也。


○召見文武新恩,賜餠食。


○以金憙爲成均館大司成,鄭昌順爲吏曹參判,金履禧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20日


○壬午,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以沈頣之爲司憲府大司憲,旋遞,以李在恊代之。李時秀爲成均館大司成。


○以同敦寧李瀁爲譜略校正堂上。故例,宗臣差校堂,而瀁以大院君嫡長孫,無異宗班,故有是命。


12月21日


○癸未,以尹承烈爲司諫院大司諫,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輪對。


○配成胤儉于富寧,從臺啓也。


12月23日


○乙酉,太白晝見。


○召見大臣、刑曹堂上,審理死囚。刑曹判書嚴璹奏曰:「臣於譜略事,雖非職掌,竊有淺見。列聖世譜中,眞宗大王嗣主上殿下,以惠慶宮誕生,爲小註,不但有違凡例,事極未安。今若依明宗大王嗣宣祖大王前例,去其小註,以大註書思悼莊獻世子第二男,惠慶宮誕生,壬申某月日誕降于某宮,則事面正當矣。」上曰:「予於平日,未嘗見《譜略》,昨日偶爾披閱,心甚疑怪,將欲下敎,所奏果善矣。」璹曰:「眞宗大王徽號中,孝章二字,卽是昇遐後先朝所賜之諡。今譜略中,各錄於追崇時所上徽號,此亦誤矣。德宗大王,以東宮升遐,諡曰懿敬,故書於追崇之前。今亦依此釐正宜矣。」上曰:「所奏亦當矣。」仍敎曰:「國朝典章,稔知該洽,因《譜略》事筵奏,極其嘉尙。判書嚴璹,特賜大鹿皮一令。」


12月24日


○丙戌,太白晝見。


○展拜干景慕宮。


○敎曰:「見箕伯狀啓,前此申飭何如,則不有停運之朝令,輕易發船,有此渰沒之擧,穀物臭載,猶屬餘事。人物死亡,至於五十名之多,若不嚴勘,無以慰死者之冤。江西縣令洪秉文罷黜,令該府拿問,瀹死人恤典優給。平安監司、黃海監司,竝越俸一等。」


○鞫囚朴瑞集自縊死。義禁府以聞。敎曰:「自有王府以來所未有之事也。尋常處之,國綱將無所施。禁府諸堂,竝拿問定罪,都事拿鞫得情。」及對供,命判義禁府事韓光會等竝削職,入直都事兪靖柱奪告身四等。


○以鄭尙淳爲判義禁府事。


12月26日


○戊子,御禁衛營,親鞫京來。初,京來變名,稱李海壽。至是吳尙顯就拿,爲尙顯所發。京來與尙顯,再次面質,皆語屈。問:「京來、海壽之迭爲變名,姑捨是,與仁邦等劇賊,綢繆密勿,稱兵犯京之凶謀逆節,竝直招。」供曰:「雖有不軌之心,其果爲誰而爲之乎?」問汝於德相被謫之後,豈不曰事機甚急,從速擧事云乎?汝於澤徵,爲何如親族乎?「供曰:」澤徵之妻,五寸姪矣。「問曰:」汝之情跡,今已綻露,何不遲晩乎?「供曰:」與文仁邦,綢繆謀議,攻掠城邑,欲犯京師之罪,當遲晩矣。庚寅秋,逢見仁邦於襄陽,仍與同宿於墓下。癸巳年仁邦又來,多日酬酢。仁邦言必稱德相爲名人。且曰:『吾當出機權謀計,必欲救濟,而嶺東少可用之人。將往洪忠道,募得義人百餘名,則豈不成事乎?』且曰:『嶺東事,汝可主張』云云,答以:『吾若得可用之人,則當卽相報,以爲同謀之地』云矣。「問:」其徒黨。「供曰:」屠掠城邑,擧兵犯京之計,爛漫同議,而徒黨未及多聚矣。「問曰:」汝爲德相,至有擧兵之計者,何也?「供曰:」因仁邦,得聞德相之事,旣與仁邦,節節同謀。當以此遲晩矣。「京來大逆不道,結案正法。


○敎曰:「自初已知其無所犯,再下密諭於北伯,勿令囚繫。而及事端迭發,不可不一問以別玉石。況渠供中云云,渠須上京,然後可以快脫,不得已發捕,而勿枷押來之命,在渠曲護極矣。果然有今日淸脫之擧,至於白放,而尋常賊人捕納,尙有賞典。今番賊魁,變幻姓名,推覈頗難,而因渠言覈出劇賊,王章旣伸,輿憤亦洩。此等之人,豈可甄用而已?前察訪吳尙顯,特爲加資,兩銓見窠擬入。」


○以李?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得臣爲司諫院大司諫,竝遞。以吳載純、洪秉纉代之。又竝旋遞,以洪檢、李度默代之。金華鎭爲判義禁府事。


12月27日


○己丑,下討逆綸音曰:


朝廷於德相事,每欲一番洞諭,而迄未之能焉者,誠以不忍泚筆故也。到今事端層發,誑惑轉甚,若終不諭,則是何異於罔民乎?大抵德相事出之後,逆變之作,凡幾遭矣。湖、海之獄,置之無論,詬天罵日則有澤、白焉,設計稱兵則有仁邦、京來等焉。是雖改頭換面,而實則連腸接肚,莫不以德相爲根柢。噫!予寡人,誠不足以孚頑,明不足以察奸,始忽履霜之戒,馴致滔天之兇,而懲討未竟,餘孽益熾。靜究厥由,尙誰尤哉?然而朝廷之所以受侮,德相之所以爲逆,與夫澤徵、有白輩之所以跳踉而不止者,亦自有本末矣。大抵有夫婦而後有父子,有父子而後有君臣,君臣父子之道,寔本於夫婦。夫婦者,人之大倫,而天地之常經也,故《禮》著造端之義,《易》垂說輹之戒。閭閻匹庶,猶敦共牢之義,況居崇高而基治平者哉?陰陽乖而雨澤閟,宮壼正而敎化流。此釐降所以觀刑,而《關雎》所以爲《二南》始也。咸恒貞久之道,從古聖哲之所必勉,則予雖否德,詎或少忽於斯哉?然而自在春邸,憎玆多口,中閫之禮度自如,外間之辭說紛然。盡緣予積忤於丙申逆黨。忌奸情之畢燭,懷反噬之凶圖,廣煽譸張之語,要作搖撼之計,而宮闈事秘,外人難知,則尤謂欺誣易加,黑白可混,無根之謗,妄揣之言,哆哆噂沓,不勝其多,而恒簡春坊之酬酢。竟載於《明義錄》中,爲渠作逆之斷案,見此者尙可以知予心矣。然而己亥春間,德相以殿下家事之說,向予言之。夫所謂,陛下家事者,卽何等時何等語,而乃敢以此闖發於筵席乎?蓋是時喪變之出,權奸敢疑不敢言之地,密進云云之說,其所云云,有不忍形言,予嚴辭斥之,而其時閭巷之間,大播訛傳之說,布肆藏閉,帽工避匿,甚至爲官吏者,認爲眞有是事。預捉匠手,則德相時帶戶曹參判,與權奸,互相傳說,看以尋常。又於數日後入侍,肆然發口,是果何許心腸?噫!此等之言,奚爲而至哉?是固予自反處。而予之所敵體齊尊者,非臣子之國母、小君乎?將心之萠,無所不至,卽此一事,固已難容於覆載間矣。及其說旣不得售,則爲謀益急,又密有所云云,而德相以某樣道理四字,登諸章奏,夫所謂某樣者,果何指也?嗚呼!斯二人者,一則以离筵舊僚,自負翊戴之勞,一則以先正後孫,久竊山林之名。予則篤嘉乃之志,倚任旣重,推念舊之意,招徠亦勤。蓋欲休戚與同,禮貌無替,安富尊榮,保其子孫。而彼乃或爲之窩主,或爲之羽翼,表裏締結,氣焰薰灼。謂朝廷莫違於頣指,謂宸極可弄於股掌。使予倒持太阿,徒擁虛器,不奪不厭,所由來者漸矣。宗社大計,惟在於廣儲嗣一事,而自其喪變之初,渠輩敢極力沮遏,則其心所在,路人所知,而潛圖之不足,唱說之至此,恣行無君之凶臆,顯試移國之手段,苟使其計得行,朝家豈得有今日哉?悖逆之奏,雖祕於筵席,而陰凶之跡,已露於章奏。國如有法,豈容暫貸?而猶使之杯酒釋權,鄕里偃便,一切辜犯,置之勿問,則予所以曲保終始者,其亦至矣。豈國家少恩乎哉?然其徒黨,內懷怨懟之心,外唱伸救之說,做出四字之註脚,謂此四字,乃所以指中殿醫藥之方,名門揀擇之擧,非有他也。夫揀擇之擧,渠輩之所力沮者在是,則其敢曰爲是而發是語耶?醫藥之方云者,與其家事之奏,又何其相反耶?且其四字,果爲是醫藥、揀擇二事也,則何憚乎明言正論,而故爲此藏頭之語法乎?雖只就原疏觀之,語脈自在,指意自綻,粗解文理者,皆可以覷破。不特此也。衛所酬酢之說,先已聞之,其疏之草本,亦出於衛所,而草本所云云,則不若今本四字之藏頭,而畢竟以四字改之,因予之挽止故也。予曾不以衛所所聞之說,草本所見之語,明諭於廷臣,使其聲罪之辭,只及於四字者,非爲渠也,特不忍發也。而渠輩乃謂外面彰露者,只此四字,則猶可以漫漶,欲以千萬不近之說,疑亂一世,情狀之凶狡,吁亦甚矣。是則湖西之囚所以自干王章,而澤徵之凶言,泓徵之急書,仁邦、京來之凶謀、逆節,又相繼而發矣。蓋澤徵曾前所犯,已極凶憯,而以渠日記中云云觀之,亦可見其犯上不道之心,素蓄於平日,與尙魯輩心腸無異矣。況其語犯中壼者,尤極叵測,至於帳殿之不稱,矣身而稱我,獄中之不曰國家而曰渠,實是載籍以來所未聞、所未有者。又況賂結有白,共謀繼起,搆虛捏無,專事詬罵,其指斥內殿之語,皆是渠輩所嘗經營,終不敢售者。而反以歸咎於寡躬,欲爲瑕疵之資,以售煽動之計,而至於泓徵事,尙何言哉?滿紙詬罵之關係寡躬者,姑捨是,以亘古今所無之窮兇絶悖之說,至及於不忍言、不敢道之地,故此予所以沫血飮泣,卽日親訊,快施邦刑者也。又若仁邦,始則唱嗾妖言,訛惑人心,終則指畫天地,排布凶謀,以某爲大將,以某爲先鋒,以某爲運糧官,起兵於某地掠某郡某營,由某路,而犯闕云者,部署已定,時日有期,而其渠帥之脈絡,旣與澤賊連通,又其成事之後,所欲推尊,以爲大先生者,卽德相也。


若其所謂大將京來,又是澤賊妻姪,而聯結六道,嘯聚刦奪,直趨京都等節,與仁邦,如出一口,而直曰德相,方在罪中,故急於救出,如是設計納招。由此觀之,前後獄情,豈非一串貫來,而皆以德相爲根柢者乎?噫!好生惡死,人情之所同。苟非其血屬死友,孰肯爲凶逆染汚?而今則不然,天涯地角,打成一團,前茅後殿,沕然同情,根株盤結,脈絡通貫,寧爲賊徒,不欲爲國家臣子,此其故何也?如德相者,雖在無累之時,凡厥親知,無不知其茂學沒識之玷辱旌招,而及夫事端之出,特以大家之裔,朝家不忍加辟,罪止薄竄,蓋出不足責之意也。彼遐土不識裏面之類,見德相之受罪,則自懼其竝罹丹書臚列,便同箚着於己身,法司株連,若將延及於渠家,無論平日親切與否,擧懷此一叚疑懼,此非予臆料也。湖、海囚供,至發黨禍之說,雖面目所昧之間,有痛痒相關之義。於是乎眞箇不逞之徒,因其機而誑惑之、恐動之。以重其疑懼之懷,疑懼之懷重,則護惜之意深,護惜之意深,則怨誹之念起,怨誹之念起,則角勝之計成矣。非不知逆節之不可漫漶,而必欲慢漶之,非不知巨魁之不容伸救,而必欲伸救之,以至詬天罵日,稱兵犯闕之擧,亦皆爲者,良以此也。噫!何其愚迷之甚也?可斥者德相而止耳,可罪者德相而止耳。其於平人何與哉?年來位著無改,施措依舊,則朝廷之意,卽此可見,何疑何懼,而以風馬牛之不相及,亦爲困獸必鬪之擧哉?今夫百家之里,一人爲盜,人將以一人疑百家,而爲百家者,亦將自疑自懼乎?妄自疑懼,而庇護其盜,以盜爲非盜也,則其可免藏盜之律乎?若能明其爲盜,而黜之里中,則雖以保甲之法之嚴,吾聞捕告之有賞,而未聞隣比之有累也。故予則以爲:『今之治逆,渠率之外,尙有開曉之道,誅討之中,當存參恕之念,而鎭安二字,爲第一急務,誠以此輩,罪雖犯於惡逆,而情則本於疑懼也。』必欲窮其黨與,發其隱情,期於劓殄滅之,則非予之所欲聞也。然惟其變怪之層疊,未免中外之驚動。朝廷、四方之表也,而氣象未見其安泰,擧措或涉於劻勷。論人則不擇句語,議事則全沒稱停。至於諸道密啓,雖非樂爲,而近日營閫之登聞者,亦或有不當疑而疑,而必啓而啓者矣。家藏讖緯,自有其律,而無怪乎遐土愚民之不知爲何書。若以故紙斷簡,隻字、片語,歸之於妖言不軌之科,則豈不大可哀矜乎?外方之景象,雖不得目見,而驛騎旁午,道路騷擾,追捕間發,閭里駭惶,一人在囚而一家悲泣,一村有事而一邑恐動,卽理勢之所必然也。於斯時也,又或偵探,遍於巷陌,摘發及於偶語,則大非朝家之本意,而抑恐人心波蕩,靡所底定,無益於鋤治之實,而反增其疑懼之情也。肆予罄論亂逆之源委,仍敷鎭安之至意,咨爾大小臣工,必以向所稱開曉之道,參恕之念,各自銘佩,競相勉勵。誘掖於未染之前,酌量於已犯之後,雖使隄防不弛,勿令坑阱或廣,寧失不經,惟務咸新。爲方伯者,亦宜廣布德意,期變汚俗。雖有小醜殘孽,自爾現露者,如非關係甚重,呼吸可虞,不須事事上聞,自本營,視其輕重,或諭或治,由內及外,壹是皆以鎭安爲主。以體予苦心,以輔予惠澤,無使予,有其言而無其實,有其志而無其效也。嗚呼!臨御六載,治敎不立,遷善者未聞,而罹辟者日衆。無望空圄之化,徒煩下車之泣,予於是,重爲之慙歎。若夫明正德相之罪,打破窩藏之地,使亂本絶而民志定,亦一道也,而不此之爲,意固有在。仁邦招出之後,衆論難遏,雖不得不逮捕,而繫囚屢日,終不親問者,亦恐其納供之際,或有指擬,使予聞不欲聞之語,當不忍當之事故耳。今日廷臣果能諒予之心乎?就其渠魁,先施邦刑,自餘株連,竝姑減死。噫!今此處分,諸議必以爲太寬,而非但予之本意如前所云云,値玆大慶之日,宜有非常之澤,故月初疏決時,雖在丹書之類,亦多施廣蕩之澤,何獨於此輩不然乎?有罪者懷恩而改圖,無罪者釋疑而安心,咸囿新化,同此慶喜,則非但渠輩之幸,卽國家之幸,故玆諭示。咸須聞知。「


○李沈、申亨夏、白天湜,以大逆不道結案。沈搆泓徵,泓疏亡命,晩始就捕。沈、亨夏押送全羅監營正法,天湜押送平安監營正法,金貞采流巨濟,宋德相、宋煥億逮捕。德相病重不盤問,煥億荐棘大靜縣。命罷推鞫。


12月28日


○庚寅,次對。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奏言:「差過兩日則元子沖齡,又有加矣。古人有言:『罔不在厥初』天人姿稟,雖與凡人不同,而成就德性之道,專在於蒙養矣。」上曰:「卿等所奏好矣。」熤又啓言:「先大王盛德洪功,今年壬寅,發揮揄揚,殆無餘憾,乃心王室,死於國事之臣,俱蒙褒贈之恩,而五節度中,沈縉、柳就章復官而已,獨未蒙贈職。至於縉受禍最酷,伊時凶黨之治獄,尙令人髮竪涕隕。兩人依三節度例,一體贈職爲宜。」上曰:「當此年有此奏,令該曹,卽爲擧行。」仍敎曰:「四大臣中一大臣,則配享廟庭,自可不祧,而三大臣似不得一例不祧。卿其詳問本家以聞。」熤曰:「李尙?、白時耉、金時泰,旣贈六官之長。壬寅死事之臣,宜有拔例褒奬之擧,依三將臣例,宜竝施易名之典。」上曰:「當今年念舊之情,豈非當務?依施。」熤曰:「壬寅誣獄,以韋布受禍者,亦蒙愍恤之恩,而五人則曾有錄孤之命,洪哲人、義人兄弟,無異五人,而竝入於鏡賊奏文中,受禍之酷。兄弟竝命,尤可愍惻。當一體貤贈。」從之。


○以成氏爲昭容,領議政徐命善,又建請。允之。


○頒崇儒重道綸音于中外曰:


崇儒重道四字,卽我朝家法,列聖相承,化理休明,而罔不以此爲先務,旌招之禮,不絶於巖阿;莪育之方,恒軫於學校。是故名賢輩出,德業彬蔚,上以膺朝家之禮遇,下而爲國人之矜式。成己利物,風行俗易,正學明而邪說熄,節義崇而亂民戢。四百年國勢之鞏固,寔有賴焉,多士以寧之休,夫豈多讓於成周也哉?予雖否德,亦知儒術之汙隆,實聯國家之盛衰,思得賢者而共理,意則勤矣。德相以先正之孫,竊儒者之名,故朱紫莫辨,干旄誤加,畢竟狼狽,無復餘地,可勝歎哉?蓋當初招徠之意,爲是賢裔,而旣未燭其欺盜之實,則冀或有一分利益矣。及其趨朝之後,椎魯鄙悖之狀,和盤托出,言之可羞,而勢利是趨,權奸是結,表裏和應,自陷大戾。方其蝨附豕躅,唾罵四起,自好之士,恥與共立,觀於故參判金亮行之決退,可知也。噫!孰謂崇儒之擧,反爲害道之歸也?德相之罪名益彰,懲討方嚴,故參判已不在世,而林下之士,又不免零落。則士乏宗匠,人染凶論,餘孽跳踉,愈出愈奇,世道之憂,已無可言,而近日凶賊,大抵多挾符讖,以惑民心,夫符讖之說,全屬妖誕,王法之所必禁也。粤在太宗朝廷臣,有以寶符有驗爲言者,聖祖深斥其非,至有卿等皆儒者,論說何爲至此之敎。自是以後,儒敎日興,而左道日熄,絶然無聞者久矣,而今忽肆行,何也?是豈非陽消則陰長,此衰則彼盛故耶?其機甚微,其流甚大,若不汲汲救正,直恐斯文漸喪,妖訛胥動,而國不能爲國也。藏讖有律,惑衆有刑,而禁之於其末,不若救之於其本,則崇儒重道,尤是今日之所急也。噫!假托程學,而陸棠作賊,系出魏公而佹冑亂國。彼德相雖出,在儒者何關,在先正何累?尊尙扶植之道,宜及此時,不容少忽,故此申諭。明示予意,而近來抄選,在旌招之列者絶罕,豈曰無其人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焉可誣一世也?另飭選曹,甄拔問學之士。仍令各道方伯,薦進經明行修者,隨卽收用。外此凡係振作士氣,培養人才之方,廟堂、三司之臣,亦各留心講究以聞,以副予衛正闢邪之意也。


仍敎曰:「逖矣關西,距京夐越,尙無怪乎土俗之貿貿。至若湖西、海西,皆是先正俎豆之鄕也,杖屨之所也。不幸近日,承訛襲謬,因疑傅疑,未見有衛正闢邪之效,職由予忝位君師,敎未下孚之致。豈道內一二人士之罪也?予方反省歉歎,倘使先正在世,世道胡至於此?此時曠世之感,尤不容已。西原華陽書院、海州石潭書院,遣閣臣致祭。西原則獨享宋文正,而海州則趙文正、李文純、成文簡、金文元、宋文正五先生,與李文成配食云。祭文各當親撰,適値歲首,宣此十行。予意竊以爲目下要務,莫大於是故也。」


○特除崔光璧敦寧都正。敎曰:「宮官中尙在三司者,只此一人。況以嶺人上來絶罕,其宜及今陞用。」仍有是命。


○敎曰:「當此邦慶無前,沛澤旁流之時,死罪以下,皆蒙宥釋。而至於此輩,特以事未出場之故,待結末酌處之意,疏決傳敎,已有及之者。今則巨魁旣誅,鞫案收殺,除非故犯之跡,十分昭著,則付之不識無知之科,更責滌舊維新之效,不害爲遇喜同慶之政。島配罪人申炡、李宗弼、金聖欽,定配罪人申延祖、申榮祖、高鎭海、延德潤等,或已遲晩,或是主謀,幷仍配。罪人申宗賢等二名量移。島配罪人李奎章等四名出陸,定配罪人康德耆等二名減等,島配罪人李逢源嚴刑一次放,定配罪人安如岳等十七名,所謂不識無知云者,政謂此輩,幷放。」


○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12月29日


○辛卯,親臨都政。〈吏曹判書金筆鎭、參判鄭昌順、參議趙鼎鎭、兵曹判書徐有隣。〉飭諭兩銓,愼擇守令,收用道薦。又敎曰:「有罪則罪之,而無疑於免罪之人;應坐則坐之,而無拘於不坐之親,此王者大公之政也。旣曰無罪,而猶不齒於平人,元非當坐,而亦見漏於踈屬,以致終身枳塞,抱才沈淪,則非但乖用人之方,豈不爲干和之端乎?近年以來,世家多故,已是國家之不幸,而秉銓之臣,過於謹避,雖無干連之事,一至疑似之地,則便皆廢枳。雖是袒免之外,若同排行之字,則亦或厭惡,甚至彼此無干,指目不加,而公然久拔於政目,問其罪累則不知。若此不已,世豈有完人哉?事非關於隄防,俗轉成於迫隘,予甚病之。屢有飭敎,而銓家不卽對揚,惟以玩愒爲事,一日二日,便作痼弊,良可慨然。今當國有大慶,匝域均懽之時,雖委巷匹夫,擧無不獲之歎,然後方可以導迎祥和,迓續景命,況名係朝籍之流乎?都政注凝,尤異於散政,今此申諭,非出於備例。卿等須體予意,上自正卿,下至庶僚,一一通枳甄敍,無少拘礙,由使予懃懇之言,又歸於無補。」又敎曰:「國有大慶,八域同懽。此時予心,必欲仰慰慈心,況其人稟醇謹?前判書金漢耆,知中樞除授,金漢老申飭吏曹,送西付軍職。至於洪守榮許畀一麾,榮享奉朝賀祠版,則慈心之悅豫如何?守令窠備擬。」又敎曰:「前佐郞金方行,始旣白脫,旋被臺彈,至今沈坷。渠以名父之子,又無可執之事。前校理兪漢敬,元無緊切箚着處分,旣示弦韋,而乍竄旋宥。前縣監成鼎鎭,秉筆時樹立,可謂不負其職,作宰後事,追聞委折,不無脫累之道,竝令無礙調用。」


○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旋遞,以吳大益代之。


○知中樞府事洪樂命,上疏乞休致。不許。


○以鄭志儉爲司憲府大司憲。


12月30日


○壬辰,特補李魯春爲江華經歷,趙興鎭爲開城經歷。魯春、興鎭規避銓郞,故有是命。


○將行酌獻禮于璿源殿,齋宿于春秋館,賜扁曰藏修室。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十四


《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正祖实录]》 相关内容:

前一:五年
后一:七年

查看目录 >> 《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正祖实录]》



七经楼文钞 七经楼文钞 七经楼文钞 春晖阁诗钞选 春晖阁诗钞选 春晖阁诗钞选 享帚集 小松园阁杂著 以恬养智斋集外诗 以恬养志斋诗二集 以恬养智斋诗初集 以恬养智斋诗初集 梦梨云馆诗外编 梦梨云馆诗外编 卓峰草堂诗续钞四卷文钞三卷 卓峰草堂诗钞 操斋集 操斋集 东皐山房集 樵贵谷诗存 碧江集 碧江集 勗亭集 笔山堂诗集 西堂诗钞 叶园诗稿 寤怡亭诗 带存堂集 带存堂集 带存堂集 竹雨亭诗集 梅花赋一卷大梅歌一卷八十自寿一卷 梅花百咏和中峰大师韵 胥浦草堂诗稿 胥浦草堂文稿 藓石山房诗存 昙隐居草 十笏山房诗集 绿窗小草 吟兰书屋集 彭山诗稿 悟石斋诗文钞 悟石斋诗文钞 涧上草堂诗集 彭麓诗钞 爱日堂八十述怀诗 爱日堂诗集 爱日堂诗集 受祜堂集 正谊堂文集四十卷首二卷 正谊堂续集 正谊堂续集 正谊堂文集十二卷附录一卷 正谊堂文集十二卷附录一卷 居济一得 隐厚堂遗诗二卷附录一卷 隐厚堂遗诗 安丘张氏诗稿 芋畹诗集六卷越游草一卷池阳游草一卷 傍溪茅屋遗稿 
关于本站 | 收藏本站 | 欢迎投稿 | 意见建议 | 国学迷
Copyright © 国学大师 古典图书集成 All Rights Reserved.
免责声明:本站非营利性站点,内容均为民国之前的公共版权领域古籍,以方便网友为主,仅供学习研究。
内容由热心网友提供和网上收集,不保留版权。若侵犯了您的权益,来信即刪。scp168@qq.com

ICP证:琼ICP备2022019473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