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实录 | 二十四史 | 四库全书 | 古今图书集成 | 历史人物 | 说文解字 | 成语词典 | 甲骨文合集 | 殷周金文集成 | 象形字典 | 十三经索引 | 字体转换器 | 篆书识别 | 近义反义词 | 对联大全 | 家谱族谱查询 | 哈佛古籍

首页|国学书库|影印古籍|诗词宝典|二十四史|汉语字典|汉语词典|部件查字|书法图集|甲骨文|历史人物|历史典故|年号|姓氏|民族|图书集成|印谱|丛书|中医中药|软件下载

译文|四库全书|全文检索|古籍书目|国学精选|成语词典|康熙字典|说文解字|字形演变|金 文|历史地名|历史事件|官职|知识|实录|石刻墓志|家谱|对联|历史地图|会员中心

四十年(上)

(丁未)四十年大明萬曆三十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乙丑,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仁順王后忌辰齋戒。


○右承旨李善復啓曰:「雨勢雖歇,內庭水漲,行禮不平。今日望闕禮,似當停止,敢啓。」傳曰:「允。勿爲擧動。」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政院,中殿問安,傳曰:「知道。」


○大臣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大臣以下,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1月2日


○丙寅,王世子問安。


○仁順王后忌辰。


1月4日


○戊辰,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君之於民,有父母之道。其民陷於虜庭,忍令禮義之民,將爲蠻貊之方,可不爲悲乎?前日令回答使,到彼自爲周旋刷還事,啓下矣。此似歇後,未可必其能刷出否也。且回答使之遣,亦嫌無名。今宜或自上貽書;或令禮曹致書,直據義理,令盡刷我國被擄人,以申兩國之好,一以探試其意。使臣以刷還被擄爲其名號則以回答刷還使爲稱,此一謀也。人主爲萬民爲之,固無害於義理,而其爲詞直,設使渠不聽從,不爲刷還,在我無損,但當爲所當爲而已。且交隣之道,不過曰信義而已。渠自謂,盡改其前代之非云云。旣曰改其非,則盡刷前代所擄之民,以改其非,更結新好,所謂信義者,其在於斯乎。此事似當議處。且禦敵之器,莫如倭之鳥銃。我國雖粗爲學得造成,皆不可用。卽者咸鏡監司,至於收聚銀子上送,貿換鳥銃。若於今次回答使之行也,令該曹量給價物,鳥銃隨便多數貿來。敵國之兵器,雖滿船而歸,固無所妨,亦一利也,幷議施行,言于備邊司。」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在前對馬島往還,或有論賞之事。今此全繼信等論賞事,參酌施行,下備邊司。」


○備忘記曰:「自前日本往還使臣,稱以通信使,未嘗有回答之號。今次求其名而不得,不得已以回答使稱之矣。若號刷還使,則回答二字幷去之。書契中,先答其誠款之意,而因陳事理,請刷擄去吾民。『吾民卽天子之赤子,刷還于鄕國,使之各安其業,此固交隣之道也。』以此措辭,事理順便。且回答使、刷還使中,賊若問之曰:『自前以通信使稱號,今何不稱通信,而稱以他號?此必有意。無乃欲不爲通信,托以他故,以試我耶?』因詰問,則如之何?不可不預爲措辭以待之,幷爲議處,言于備邊司。」


1月5日


○己巳,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訓鍊都監創設之初,急於軍需,採山煮海,無所不爲,特一時救急之擧,非經遠可行之事。然,猶稟旨乃行,未有自都監擅爲者。今聞,前部將李仁德稱名,托稱都監差官,帶同訓鍊奉事朴大仁、柳希文,誘集申誠等數人,敢於淸州德坪地,諉以採鉛,開穿銀壙,非但成群往來,有駭民瞻。湖西一帶,人心不順,糾衆採鍊,其漸可慮。臣等取見都監前後公文則上年間,以仁德爲江原道差官,不稟聖旨,擅許下送。故,仁德迤往湖內,爲此可駭之事,都監不得辭其責。且監司不待都監明白公文,輕信仁德詐僞之言,至令地方勿禁,亦爲非矣。請其時都監色郞廳罷職,忠淸道監司推考,李仁德等竝拿來,依律定罪。」答曰:「允。」


○以成泳爲吏曹判書,許筬爲同知中樞府事,李久澄爲工曹正郞,宋克訒爲刑曹正郞,吳靖爲典籍,黃洛爲羅州牧使,金尙寬爲珍山郡守,閔機爲三和縣令,李時立爲康津縣監,朴彦龍爲保寧縣監,尹趌爲洪原縣監。


○備邊司啓曰:「伏見前後備忘記,今此使臣之行,欲令盡刷我國被擄人,此誠天地父母之心,凡在瞻聆,孰不感激?當初區區爲此擧者,亦莫非爲生靈而屈也。今當以刷還爲重,使臣之號稱以刷還使,固爲宜當。但我不可無端先遣使臣,因渠致書,仍爲回答,於事,體當然。故,奏聞中措語以:『家康所爲,旣莫測其誠僞,縛送之賊,又難辨其眞假,而彼旣執此爲辭,在臣不可無回答。』云云則回答二字,似難全去,稱以回答兼刷還使,恐或無妨。若自上直爲貽書,而渠若不從,則不無所損。令禮曹以前後下敎之意,稱以奉敎,致書于日本執政,似乎順便。且賊設或,詰問使臣名號與前不同,此則答之不患無辭。『日本先爲致書,而我乃答之;使臣旣爲入來,則不可不刷還我民,故曰回答兼刷還使。兩國旣已相通,所重在此,何必致疑於名號哉?』以此意,使臣處言送爲當。敵國戰用之具,雖多多貿來,固無所害。但倭鳥銃中,或有品好者,亦有不好者,令通事輩,十分擇其精造者貿來,應用價物,令該曹量數給送亦當。取啓。」傳曰:「允。」


1月6日


○庚午,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伏見狀啓及別錄辭緣,則忽賊之勢,漸至鴟張,水上下諸部藩胡,竝皆號令,縣城必欲呑噬而後已。且論慶源、訓戎等地城池難易,顯有欲犯之狀云,其脣亡之患、可虞之端,不一而足。近來雖以職帖,姑行羈縻之計,而此因救一時目前之急,亦非經遠可恃之策。而金浩、李彦時等,又從而敎造焰硝,其兇謀所在,實爲叵測,而他日之患,有難勝言。金浩等以我赤子,不幸陷賊,非其罪也,至於敎誘賊胡,煮造焰硝,貽我無窮之患,其窮兇極惡之狀,誠爲痛惋。實如狀啓內所陳,則按以王法,所當戮及其妻孥,以正其罪。更爲詳探,得其實狀,馳啓爲當。駱駝則雖曰遠人獻誠,却之不無其辭,不必捧納,而今旣受之,還給不便。留置邊上,勿爲上送亦當。」


1月7日


○辛未,王世子問安。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尹頀獄事,事干各人等招辭,端緖現露,已盡歸一。拈出若干關重之語,詳細盤問,則非但辭語窮蹙,不知所措。刑曹所送染血衣襪,臣等對渠看審,則襦衣內外鮮血濺點,足巾則濃血厚漬,欲滅其迹,以泥土塗抹。其行兇之狀,昭不可掩,更無可問之事。尹頀刑推得情何如?」答曰:「難測者獄事。末世同氣之不相得,多矣。然,至於手刃其兄,所未能料。賊雖由頀,必非頀一人所爲。況一奴招奴內:『先走者一人,後去者一人。』則明是兩賊,抑恐有內應之人。頀之一家親近之奴拿來,可問其夜,頀之出入,綢繆之狀及尹頀一家奴婢,亦宜詳問,如窓外直宿每邑金者,尤當窮問。」


○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尹頀刑問一次,不服,極爲兇惡。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尹頀刑問二次,不服。連受重刑,徑斃可慮,明日加刑何如?」答曰:「允。」


○傳曰:「尹頀衣襪染血事,已爲書啓,而其手刃傷事,何以不爲看審書啓乎?」


○問事郞廳啓曰:「尹頀手指刃傷事,現出招辭中。臣等今曉看審,則右手第四指端,小有傷處,果是刃痕。而今經十四日,幾盡生肌,其爲有標,不若衣襪血染之明白。故,只撮其重者,而此則不爲竝及於啓辭中矣。」答曰:「雖不若血染之明白,頀之招內以爲:『顚仆所傷。』云,刃傷與仆傷,其痕各異。此亦可據以爲辨,而其招之詐,足以知之矣。」


1月8日


○壬申,禮曹啓曰:「內宴勿爲事,上敎允下,臣等不勝悶迫之至。豈惟臣等爲然?群下之情,莫不缺望。況於王世子奉觴稱慶之情,爲如何哉?今夫閭閻士大夫,要享其親,猶且備禮俱敬,內外均歡。今次上壽大禮,是,邦家何等儀節,而內殿宴禮,闕焉不擧乎?臣等再次陳賀,涉於攙越,而於情於理,不容自已。伏望聖明,俯循輿願,亟賜允許。惶恐敢稟。」傳曰:「已爲發落。」


○禮曹啓曰:「以曹草記上壽宴排設處所啓辭,傳曰:『外宴可設於西廳,內宴不必爲。』事,傳敎矣。今次上壽宴,乃莫重莫大稀闊之盛禮,外則王世子率群下,上壽於大殿;內則嬪宮率諸命婦,上壽於內殿,實出於天理人情之不容已。內殿排宴一節,今若不爲擧行,則情文不備,將何以具禮?臣等伏承上敎,誠不勝缺望。內宴一節,請竝爲磨鍊。惶恐敢啓。」傳曰:「內宴勿爲爲宜。」


1月9日


○癸酉,王世子問安。


1月10日


○乙亥,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尹頀刑問十次,不服。連受重刑,而固諱至此,極爲兇惡。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尹頀刑問十一次,不服。連受重刑,而固諱至此,極爲兇惡。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尹頀刑問十二次,不服。一向嚴刑如是,情狀極爲兇惡。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都承旨李尙毅以院意啓曰:「臣等伏覩昨日禮曹啓辭發落,不勝缺然之至。今次上壽宴,乃國家無前之慶,而莫大之禮也。外則王世子率群下;內則嬪宮率諸命婦,奉觴上壽,此實情禮當然之極,揆之天理,斷不容已。私家之人欲享其親,尙且備禮於內外,況此國家無前之慶;莫大之禮乎?今若內宴一節,闕而不擧,則非但情文,有所欠缺,其於臣子享上之誠,爲如何哉?情之所極,禮不可廢。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近密,不勝區區之至,冒死陳瀆。伏願聖明,亟命有司,竝爲擧行。」傳曰:「外宴則出於不得已,不須竝設內宴。何必强其所不喜?」


1月11日


○乙亥,問事郞廳〈卽成俊耆。〉以委官意啓曰:「尹頀事干各人等獄事,已爲究竟,今無可問之事,當爲放送。而其中尹頀奴每邑金,則尹頀婢夫石只與尹頀同謀曲折,分明納段。故,今方令刑曹、捕盜廳,措捕石只,就捕後,必有憑閱之事,似當仍囚。石只妻德之,亦已被囚,石只未捕之前,似難輕放,竝令禁府處置,其餘竝爲放送何如?」答曰:「允。」


○諫院啓曰:「先王陵寢,一自經亂之後,參奉二員,徒有其名,而守直之事,置諸相忘,斧斤日尋,所聞駭愕。請自今以後,一依平時例,輪回替直,各別申飭,該曹摘奸治罪。興德縣監李殷老,委政下吏,日以剝民爲事,使蕩殘之邑,將至無形。請命罷職,其代以有名稱文官,各別擇遣。義州一府,是,關防重地,自近以來,公私蕩竭,雖以幹辦之才,猶懼不濟。而判官崔大允以年少武夫,處事生踈,使官府日就空虛,請命罷職,其代各別擇遣。」答曰:「允。」


1月12日


○丙子,忠勳府啓曰:「上年有行功臣仲朔宴傳敎,其後又有仲朔宴姑待上壽宴,次次設行承傳矣。今者上壽宴禮曹已爲擇日啓稟,仲朔宴亦當以次設行。而上年本府以仲朔宴時,各項條件,實錄廳考出可據明文事,入啓蒙允。似聞其時,實錄廳考出以啓,而其考出條件,不下本府,本府無由得知,無以前期知委。請令政院,更考其時《日記》,其實錄廳相考啓辭,謄書下本府何如?」傳曰:「上壽宴、仲朔宴,何以再次擧動乎?上壽宴時兼行事,言于禮曹。」


1月13日


○丁丑,有政。


○諫院啓曰:「靈岩郡守柳肇生,計出結卜,多捧無名之穀,以爲自捧之資。且一聽賤妾之言,貽弊萬端,請命罷職。近來廉恥斁毁,雖些少操縱之事,顯有行賂之迹,識者之寒心久矣。中部參奉朴奇男,頃因推刷民廬,多行鄙鎖之事,請命罷職。」答曰:「允。」


○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啓曰:「上壽宴,上年正月啓請蒙允,厥後遷延不擧,一年于玆,群情之悶鬱,爲如何哉?幸今將涓吉設行,而又命內宴勿爲,群情之悶鬱,有甚於前日。今此壽宴,乃前古稀闊之盛禮,必須外宴、內宴竝設然後,合於禮而稱於情矣。此,有司與近侍之臣,懇請不已者也。伏望聖明,俯諒群情,亟賜允許。」答曰:「內宴不必竝設,以滋煩擾,只行外宴,可矣。」


○再啓曰:「伏承聖批,不勝缺然之至。聖心一向謙損,不喜紛華,臣等固當將順之不暇。第以自上,臨御四十年,實是一國莫大之慶,大小臣僚咸願進宴上壽,固是出於情禮之不容已者。今若只許外宴,不設內宴則於情於禮,俱有所欠缺。此,臣等强請不知止者也。伏願更諒下情,亟賜允可。」答曰:「可爲之事則至於來請,豈不從之?無益之宴,勿爲爲當。不得從之。」


○有政。以鄭岦爲獻納,李民寏爲司書,洪履祥爲淸州牧使,鄭逑爲安東府使,權昕爲文化縣令,沈光世爲扶安縣監。


1月14日


○戊寅,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以忠勳府仲朔宴啓辭,傳曰:『上壽宴、仲朔宴,何以再次擧動乎?上壽宴時兼行事,言于禮曹。』事,傳敎矣。竊伏惟念,上壽乃王世子率群下獻壽,係是享上之事;仲朔宴乃聖上酬功報勞之典,係是逮下之事,名義自別,禮亦有輕重。以諸臣入參等項言之則上壽宴則幾品入參事,當啓稟定奪矣;如仲朔宴則勳臣之外,亦有嫡長、衆子俱參之例。兩宴一時排設則其於行禮之際,不無混雜之慮,處所亦似偏狹。而但再爲擧動,亦甚未安,故兼行節目則今方磨鍊。而此是大段儀節,不得不具由上達。惶恐敢啓。」傳曰:「不妨。一時行之。」


○左副承旨柳澗以兵曹言啓曰:「備邊司啓辭:『備忘記:「在前對馬島往還,或有論賞之事。今此全繼信論賞事,參酌施行。」事,傳敎矣。全繼信等往來馬島,不無其勞,依例論賞,果爲允當。令該曹稟旨處置宜當。敢啓。』傳曰:『允。』事,傳敎矣。考前例則庚子年東萊人軍功正金達、軍功參奉朴希根,對馬島往來後,金達陞堂上;朴希根陞奉事,一行下人,別無論賞之事。壬寅年堂上全繼信、前萬戶孫文彧、司譯院正金孝舜,對馬島往來後,全繼信因特命,僉知除授;孫文彧以其時承傳,甲辰年陞堂上;金孝舜以其時承傳,乙巳年陞堂上,一行下人等,令本道,各一年復戶云。今次則全繼信已經實僉知,朴大根又是堂上之官,無可施之賞。譯官判官李彦瑞,似當本衙內,高品職除授;軍官下人等,似當或禁軍除授;或差等復戶,而係干恩典,自下未敢輕議。上裁施行何如?」傳曰:「允。全繼信、朴大根僉知除授,以酬其勞。」


1月15日


○己卯,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繕工假監役朴龍,年紀衰耗,不合庶官之任。龍安縣監申忠,人物庸劣,不合莅民之官。請竝命遞差。」答曰:「允。」


1月16日


○庚辰,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上壽宴時,仲朔宴兼行節目,今方磨鍊矣。仲朔宴應參人員,則忠勳府當爲入啓定奪矣。上壽宴時侍宴人員,以《五禮儀》正至會儀等儀見之則實職六品以上,似當分楹內階上、階下入參。今亦依此磨鍊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自曹參酌爲之。」


○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凡進宴時宴品,例爲臨時取旨爲之,而今次上壽宴,莫大莫重之禮,當依式例橫看、大宴圖爲之。故敢啓。」傳曰:「宴品之式,不能知之。但行禮而已,不宜侈大。」


1月17日


○辛巳,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義州,國之西門,守宰之任,比他邑極重。四五年來,判官不得其人,纔赴旋遞,非但官事因此虛踈,迎送之際,民受其害,不可不擇差。新判官李守敬,曾無莅歷,表表名稱。請命遞差,其代勿論職秩高下,十分擇遣。訓鍊院判官韓璟,人物庸劣;司僕寺主簿李春榮,處事迂踈。請竝命遞差。故參判黃允吉妻安氏,使其奴呈狀:『宗廟令郭止善,取其奴婢文記,因而不給。』云。臣等考其狀辭,則粘連小紙內:『郭止善書給曰:「其孽弟目不知書,文記閪失後,身死。」云。』臣等欲知其由而處之,推捉事知奴子則以迷劣童婢、童奴來現,不識事體甚矣。請命推考。宰牛之禁,載在令甲,近來法綱解弛,屠殺無忌。舊義禁府內,無賴光棍聚居爲黨,每乘昏夜之間,偸竊牛馬,潛藏其中,日以販肉爲業。若此不已,畿甸農牛,將不久而盡,誠非細故。其牛馬屠殺之人,請令捕盜廳密捕,依律科斷。」答曰:「允。」


1月18日


○壬午,有政。


○以金睟爲戶曹判書,崔有源爲司諫,柳澤爲刑曹正郞,朴榟爲工曹佐郞,尹銑爲監察。


1月19日


○癸未,王世子問安。


○黃海道監司馳啓曰:「海州牧使牒呈內:『近年以來,水賊橫行,海邊之民,船隻被掠者,無歲無之,人皆含憤之日久矣。本州貢物,載船上京次,行到睡鴨島,則荒唐船揚旗追逐,至泊於本州十里許玄地浦口。判官定將,率軍兵馳進,軍兵等踴躍往捕。觀其行止,水賊無疑,盡數縛結。牧使繼到,仍騎唐船,乘潮而上,結城下陸,時夜將半。船中雜物,則判官一一堅封,將官李星、吳成春等,使之守直後,牧使、判官親領唐人,入州拘囚。夜深蒼黃,軍兵雜踏,器皿、食物之失,安可保其必無?今來物目相考,則其中軍器重物,不可運送者及米石、麯子、果物、蔥菜、鐵鍋口等,以至些少之物,尙在船上,封標守直。而陸路運送,破毁可慮,何以處置?』」啓下禮曹。


1月20日


○甲申,諫院啓曰:「義州是西土雄藩,而近緣守宰數易,且經非人,公私亦立,若不保朝夕。如非十分已試之才,勢必板蕩後乃已。新判官李鍧,曾無見效之地,請命遞差,其代以表表有聲績之人,勿論職秩高下,各別擇遣。承文院文書,雖片言隻字之微,不可不十分藏置,以憑後考。而乙巳年奏請使一行聞見事件,其時史官,諉以《日記》,持去之後,竟致閪失。本院當該官員,慢不致念,不卽推來,請竝命罷職。近來國綱不立,人皆怠慢,識者之寒心久矣。至於牌招一事,事體至嚴,雖有疾病,不至幾死之域,則所當扶曳馳進之不暇。而頃者玉堂入啓,牌招之際,其時副校理姜弘立、副修撰吳靖、李好義,皆偃臥其家,托病不來。如此之人,不可不懲,請竝命罷職,其時色承旨,請竝命推考。」答曰:「允。姜弘立等推考。」


○司僕寺提調啓曰:「亂後各牧場,元放馬數少,孶息不敷,勢所然也。加以惡虎踰入,沒數攬殺,至有空場之處,極爲寒心。前日請推兵使,以治不謹捕虎之失者,蓋以此也。祖宗朝設場之法,至爲嚴密,豈可因一時無馬,而使之永爲空場也?所當以稍有他場之馬,移放護養。而修築破毁,未易爲力,去舊就新之際,亦恐不習水草,或倒損之患,事甚難處。如不得容易移馬,則本場牧子,全無所爲之事,任他本官守令,橫加侵暴,殊非當初設立牧子之意。限修場復設間,依本司諸員例,一一小名成籍,輪番立役,以救廝養一分之惠,似爲便當。敢啓。」傳曰:「允。」


1月21日


○乙酉,忠勳府啓曰:「仲朔宴時,嫡長參宴,則已有前例矣。前日本府啓辭內:『親功臣及嫡長中,有外方受任者,則受任輕重,自本府酌定未安,方欲令備邊司,酌定其可召與否者,然後本府移文。』事,入啓,蒙允矣。請令備邊司,就其外任中,酌其受任輕重,議定其可召與否何如?功臣嫡長被罪,付處、奪告身、永不敍用人,竝來參與否相考事,前日別紙開錄以啓,蒙允而《實錄》中,可據明文相考時,此一款未及相考。請更令考出,俾有所考據何如?」傳曰:「允。」


1月22日


○丙戌,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前啓牌招不進事:「持平閔德男、行大司憲朴承宗、執義吳百齡、掌令李忠養、李順慶、持平申光立、正言鄭廣成竝引嫌而退。其時落馬之事,雖人所共知,而承命不進之失,猶在其身,當此論啓之日,不可在職。臺諫引嫌,雖些少之事,若一毫未盡,則不可强之出仕。而近來處置之際,不免回護之習,物情之未便久矣。閔德男牌招不赴,果由落馬之病,而方在言地之日,適値論議之發,則勢不可晏然行公。至以別無可避之嫌爲之辭說,反請出仕,其處置乖當之失,在所難免。曾以闕番之事,旣經推考,及授本職,又爲引嫌。而況本院所論,專斥其牌招不進之失,憲府啓辭,不過措語,有偶及之事,固無可避之嫌。大司憲朴承宗以下,請竝命遞差;正言鄭廣成,請命出仕。」答曰:「已爲推考,不須罷職。遞差、出仕,允。」


1月23日


○丁亥,有政。


○獻納鄭岦啓曰:「吏曹佐郞李克信,初授本職之時,臣亦忝冒郞官,隨參議差矣。近來克信之居官處事,不厭人望,今日席間,公議重發。當初爲郞之時,臣旣預知,則今何敢晏然參論,若無所失乎?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諫院啓曰:「吏曹佐郞李克信,身在淸班,不自謹愼,張皇氣焰,濟以汎濫麤鄙之事,無所不爲,人皆唾罵,國言藉藉,請命罷職。臣等伏見楊林都正亨胤妻公事判付,自上軫念懿親,參詳情法之意,至矣盡矣。而第念,情出一時之異數;法係後世之遵守,情以屈法,末流難防。其公事請勿擧行。獻納鄭岦,引嫌而退。克信擬差銓郞之時,岦以一郞官,不過隨參而已則實非岦之所薦。而況克信麤鄙汎濫之狀,彰著於忝在銓郞之後,實無可避之嫌。獻納鄭岦請命出仕。」答曰:「允。」


○《璿源錄》校正廳啓曰:「芳幹子孫所納久遠文籍,自正德乙亥,至萬曆十五年之間,或有上言,免其軍役者;或有宗簿寺回啓內『《璿源錄》分明載錄。』云云者;或有忠勳口傳,忠義衛者,其數甚多。故,啓稟錄上,而芳幹伸雪與否,終未考出於《實錄》中。一依瑢子孫例,削去何如?」傳曰:「此人等皆我太祖璿枝。今日之君臣,當以太祖之心爲心。思想當時,必不過不自謹愼,偶然得罪於一時。雖然,于今百年之後,仍存罪籍,使其子孫,定以賤役,流落不保,決非列聖之意也。一時之孽,固足以難逭,百世之派,豈可以永絶?予以爲,竝赦許錄,未爲不可。予不知厥罪之輕重,然妄自忖度,於心有未安。今日之許錄,乃所以仰體太祖之心;恭奉列聖之意,行其所未遑而已。定罪於當日,太虛之浮雲也。事旣過矣,天體自然,何嘗有迹?抑有一說,大亂之後,初修寶牒,許錄二人,亦國家一不妨事也。久遠之事,如是言之,極爲悚惕。然,令禮曹議啓之。」


○以權憘爲戶曹參判,鄭光績爲兵曹參判,黃暹爲大司憲,朴承宗爲同知中樞府事,李弘老爲同知中樞府事,徐渻爲京畿監司,成以文爲副提學,李惟弘爲禮曹參議,趙應文爲軍器正,呂?吉爲司饔正,權泰一爲執義,吳百齡爲司成,閔汝任爲掌令,宋錫慶爲掌令,李順慶爲相禮,柳惺爲持平,尹孝先爲持平,蔡慶先爲弘文校理,李忠養爲直講,閔德男爲修撰。


1月24日


○戊子,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國法方急於推刷;人道莫重於婚姻。自上參詳輕重,軫念懿親之義,至矣盡矣。而第以一時之情,比諸後世遵守之法,則末流之弊,亦不可不慮。亨胤妻判付公事,請命還收。」答曰:「已諭,不允。」


○憲府啓曰:「執義權泰一引嫌而退。凡貢物,翌年二月畢納,乃是《法典》。泰一以盈德縣令,乙巳七月遞任,則過限不納之罪,自有他員當之者。但該曹時未現告,則應罷之員,時未知某員當之,風憲之地勢難在職。執義權泰一,請命遞差。」答曰:「允。」


1月25日


○己丑,右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以《璿源錄》校正廳啓辭:『芳幹子孫,一依瑢子孫例,削去何如?』事,傳曰:『此人等皆我太祖璿枝。今日之君臣,當以太祖之心爲心。思想當時,必不過不自謹愼,偶然得罪於一時。雖然,于今百年之後,仍存罪籍,使其子孫,定以賤役,流落不保,決非列聖之意也。一時之孽,固足以難逭,百世之派,豈可以永絶?予以爲,竝赦許錄,未爲不可。予不知厥罪之輕重,然妄自忖度,有所未安。今日之許錄,乃所以仰體太祖之心;恭奉列聖之意,行其所未遑而已。定罪於當日,太虛之浮雲也。事旣過矣,天體自然,何嘗有跡?抑有一說,大亂之後,初修寶牒,許錄二人,亦國家一不妨事也。久遠之事,如是言之,極爲悚惕。然,令禮曹試議啓之。』事,傳敎矣。此二人,雖緣一時辜犯,名在丹書,而至於永絶屬籍,使後世子孫,編於隷伍,則恐非列聖之意,而百餘年來,未遑擧論者,誠欠典也。今者聖念曲加惻隱,許錄寶牒,其上體祖宗;下盡親親之道,可謂至矣。況亂後璿系重修,亦事之一初也。此二人,依聖敎許錄,允合情理。第非該官所敢擅議,議大臣施行何如?」傳曰:「允。」


1月26日


○庚寅,憲府啓曰:「佐幕之官,爲任非輕。道內亦多句管之事,而近來專不擇擬,隨闕苟充,物情之未便久矣。全羅道都事禹廷琛,才劣望輕,取侮列邑,請命遞差。洪原爲邑,殘弊已極。前縣監旣遞之後,空官累月,新縣監尹趌,遠在全羅道務安地,赴任無期。請尹趌遞差,以在京之人急急差送。六鎭列邑,殘敗無形,近年尤甚,守令苟非其人,將爲棄地。慶興府使金義直,無意防備,惟事剝割,邊氓怨咨,害及藩胡。請命罷職,其代各別擇遣。」答曰:「允。」


○有政。以金大來爲執義,權泰一爲應敎,安復善爲平康縣監。


1月27日


○辛卯,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亂後武夫驕騫成習,厭避遠惡,慢蔑朝議,識者之寒心久矣。北道兼防禦使李守一,初授之時,故爲過限,及其赴任,惟意遞免,不事其職,屢上辭狀,已極無謂。至以,無如李用淳途上之死,等語,猥瀆天聽,其巧避不恭之罪大矣。請命拿推。亂後國家蕩無紀綱,凡貢物,各官雖或上納,而算員、色吏等與防納者符同,或積留其家,不卽輸納;或已納而重責人情,不給尺文。以此,貢案井間不塡者多,至於已給尺文者,亦責人情,不塡井間。近日六司,不納各官抄出事,命下之後,近邑及聞者,送尺文考準,始塡井間。近邑如此,遠邑可知。此實由於該郞之不職,算員、色吏、防納者之刁蹬姦濫,若不隨現痛治,則將無所忌憚,而國計之實,恐無其日。請其時戶曹色郞廳,摘發罷職;次知算員、色吏及防納者,令攸司囚禁重治。」答曰:「允。李守一罷職:」


1月28日


○壬辰,憲府啓前啓:「北道防禦使李守一初授之時,故爲過限,旣赴之設,急於遞免,屢上辭狀,至以『無如李用淳途上之死,等語,褻瀆天聽,其巧避遠惡之罪;驕騫不恭之習,不可不懲,而只罷其職,適遂所願,請勿留難,亟命拿推。」答曰:「已罷其職。不允。」


○以洪原縣監望,傳曰:「改擇。凡文官差送之事,可以有名望彈壓之人差送,而沈滯之人擬差,殊無文臣差送之意。江界朝夕可虞之地,不得已有名望才器之人爲之,而此人可合與否,予未能知之。極擇。」


○有政。以成以文爲大司諫,李久澄爲掌令,李廷馦爲副應敎,宋錫慶爲校理,成佑吉爲吉州牧使,李延慶爲安邊府使,禹致績爲慶興府使,李忠養爲咸鏡都事,申之悌爲江界判官,金壽賢爲洪原縣監。


1月29日


○癸巳,諫院啓曰:「近來國網解馳,人心不淑,至於官府之儲,公然偸竊,略無畏忌。若此不已,則將何以爲國乎?今者戶曹所藏之銀,沒數被偸,此誠近古所未有之變,凡在聽聞,莫不駭憤。其日直宿官員及下人等,請竝命拿鞫。譯官李檣齎納唐官所送之銀,而悉以他鐵假作,其間用詐之狀,不可不重究。請命拿鞫定罪。該曹之官,尸居不職,矇然捧入,其時次知郞廳,請命罷職。」答曰:「允。」


○憲府啓曰李守一拿推事:「戶曹常時捧銀之際,例使銀匠看品、稱量,且慮其姦僞,必捧銀匠之招,然後捧納。而上年李檣齎來銀子,其時色郞廳,自上直房私自捧納,不復詳辨其眞僞,及其內司進排之時,始知其他鐵改作,此實爲李檣之所賣也。檣之情狀旣露之後,又幷假作之銀而被盜,此不無李檣欲掩其跡,與下人通謀偸竊之理也。請通事李檣拿鞫重治;其時捧銀色郞廳及被盜日直宿郞廳,幷命拿推。」答曰:「允。李守一何必拿推?」


二月


2月1日


○朔甲午,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近來朝綱解弛,人不畏法,武夫驕肆,尤極痛駭。稍有厭薄之心,輒生規避之計。聖度優容,置而不治,其慢蔑朝家,驕蹇不恭之習,日增月滋,寧不寒心?北道防禦使李守一,以秩高武臣,不念國家之委寄,前後厭避之狀,不一而足。至以『無如李用淳途上之死。』褻瀆天聽,其罪如斯,而只罷其職,則武夫之縱恣無忌,將無以制之。請勿留難,亟命拿推。」答曰:「罷職可矣。不須拿推。」


2月2日


○乙未,憲府啓曰:「扞城郡守金遵階,人物愚濫,到處見敗。及授本郡之後,不恤軍民,專事掊克,稍完之邑,日就凋弊。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榮川郡守李舜民,性本疎迂,政委下吏,土豪不戢,小民受害,請命罷職。」答曰:「允。」


2月3日


○丙申,憲府啓曰:「乙巳貢物,六司不納守令罷職事,判下之後,該曹査出應罷守令,書呈政院,則政院以改現告爲言,還爲出給,至於再三往復,終不入啓。自上下問之後,敢以本曹方爲査覈,矇然回啓,其任情阻當,飾辭以對之罪大矣。請色承旨罷職。慶州府尹許鏛,身有重病,專廢坐衙,人不得見面者,于今累朔,事多積滯,民亦受弊。請命罷職。繕工監副奉事洪昌立,用心無狀,潛行奸細之事,奪人田、土臧獲。如此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不敍。」答曰:「允。」


○右承旨李善復啓曰:「今次上壽宴,乃千載一時之慶,而其禮甚盛,固非常時擧動之比。今於帳殿,不得設榻,百僚瞻仰,堂陛不嚴,揆之事體,極爲未安。至於交倚、坐板,俱是亂後草創之物,狹窄低微,且甚陋汚,其在觀瞻,亦爲埋沒。量其功役,不至大段,令該司便宜改造何如?惶恐敢啓。」傳曰:「允。」


2月4日


○丁酉,南陽府使趙挺上疏曰:


伏以,臣於乙巳冬,特蒙天恩,除授本職。乃於赴任之初,首訪弊瘼,大小臣民,咸造在庭,皆以爲:「民等之至冤極痛,莫過於加結一事也。」臣惻然動念,詳問其由則乃曰:「本府名雖巨邑,地方之廣,未滿數息。加以西南濱海,而土脈不膏;東北多山,而地品尤薄。故往在壬子年間,民非不聚也;地非不闢也,而言其田結,則不過三千有餘;語其等數,則五六殆過半焉。經亂以後,人民散亡;田野抛荒,擧闔境開墾之數,比之於全盛,則猶未滿十之二三矣。頃於量田之日,前府使安昶,手執舊案,參以目見,規畫有據,高下不差,査勘成籍,更無餘蘊。而其時御史洪瑞鳳,熟見列邑焚蕩之餘,取其田制隨意低昻,慮其本府亦有是弊,俾改已成之籍,添入四百餘結。本府怯於威令,莫敢違拒,倉皇之際,未及一一修正,而只以加結之數,添書於成冊末端,則其文書之差謬,不可使聞於該曹。而該曹於捧納之後,亦不復致察,承謬襲訛,猶爲行用,斯豈非冤痛之甚者乎?大抵自常規言之,某民之田結幾許、等數幾許、一面之摠數幾許、四面之都合幾許,通融叩算,使無彼此之相違然後,方可謂量田之正案也。今此本府成冊則不然,通計打量之元田,只是一千七百三十四結四十七負二束,而都合之數,至於二千一百六十三結四十八負四束,此其御史之勒定過多,而本府之磨勘失實者也。若使該曹,當其捧納之時,執案而詰之,從實而改之,則愚民之呼籲,豈至於今日而未已乎?」臣自聞此言,食不下咽,而干冒萬幾,惶懼不敢,呈報於監司,則監司難於擅斷,移牒於該曹,則該曹邈無可否。循循默默,尸居字牧,日日以愧,已經一年,此,臣之罪,亦臣之分也。近因本道文移,得見該曹啓辭,有曰:「年前量田,多不以實。如京畿之南陽、江華,率仍舊案,而傍邑土品,彼此相均,結負之數,多寡懸殊。」噫!該曹亦知田結之不均,而至於上聞,則兩邑結負之輕重,不待臣言,而聖明固已洞燭矣。夫南陽、江華之役重者,徒以田案之仍舊也。而今此勒定之田結,又出於仍舊之外,則其民役之重,反有甚於江華。眞所謂屋上加屋;床上疊床,民安得遂其生乎?殿下如以臣言爲不誣,試令有司,取考量田文案,通算其所謂南陽成冊,則其都摠之不同,必有如臣之所陳矣。旣知其誤,斯速改正,只存打量之實數,刪去無名之加結,則一府之民,必將鼓舞如傷之化,流亡自底於還集矣,是豈愚臣之所獨幸哉?嗚呼!民之爲生,誠可哀也。監營刷馬之調發,猶倍於前日;太僕穀草之分定,無異於平時。隣族之侵,不計其年限;魚稅之徵,亦及於民戶。可陳之弊,非止居於一二,而切迫之憂,惟在於此。故不避煩猥,終始眷眷焉。伏願聖明,曲加矜察,從民所欲,不勝幸甚。


2月5日


○戊戌,王世子問安。


○持平柳惺來啓色承旨罷職事,答曰:「遞差。」


○咸鏡道觀察使李時發〈遇事能辦,而曾任騎省,專事賄賂,武土咸怨,至火其屋。〉馳啓曰:「城津山城旣已粗完,而本處形便,如是險阻,緩急足以控制,誠非偶然。居山爲驛,人民頗衆,察訪若入處城中,則隨而居之者必多。而嶺東站那移之弊,不至大段,有此陳稟矣。但建置新規,必順民情然後,事得耐久。不然則旋設旋廢,曾不多時,徒有騷擾之弊,無益於事。而民情便否、利害,更爲詢訪,從長啓聞後處置事,關矣。民情便否、利害,更爲詢訪啓聞次,移文訪問于防禦使李守一處,而今其回報內:『大槪此事,當初定奪時,計非偶然。事勢利害,十分思量;民情便否,十分訪問然後,前稟議定奪,更無訪問之事。而察訪移住事,則在前癸未年間,爲緣嶺東爲驛,北門初程,而殘弊已極,黃進、李士郁等察訪時,竝爲留住,壬辰年以後,還出谷口。急速啓聞,更爲定奪。』事,回報矣。臣據此參詳,站驛移設,事體不輕。亂離以後,凡係建置之事,設行未久,旋爲後論所撓,紛紜無定者,不一而足。今者朝廷之必欲愼重於此,至爲允當。第其事勢之利害,則臣於前啓中,已盡陳稟,無容更議。以癸未舊事觀之,察訪之移住嶺東,必有其時定奪公事。蓋嶺東近於北路,脫有邊警,則接應人馬,頗似便易故也。至於民情便否,則此事於一州居民,本無利害之相關,亦無願違於其間,只是驛卒所係之事。故嶺東驛卒則不免有搬撤之少苦,而猶以察訪之來住爲幸。惟谷口驛卒等,將爲隨察訪移居者,不以爲便,此不過重遷之私意,民情便否,亦不過如此。旣有大便益於公家,則若干人遷徙之苦,似不暇恤。臣之妄見及守一之意,如右所陳,朝廷更加參量,亟賜指揮。」


2月6日


○己亥,王世子問安。


○北道兵使馳啓:「慶源府使馳報內:『老乙可赤差麾胡三名說稱:「我是蒙古遺種專仰中國,兀良哈則向化于朝鮮。忽溫則本以匈奴,無屬處,作屯居生,而朝鮮歸順藩胡,殺掠無忌,至於流散,未知其由。當初作嫌根因詳知後,忽酋以數罪攻擊事,縣城酋長一二人率去。」云。文書一道持納,故傳書上使,本文則我國於胡中,曾無文書相通之法,措辭還給。而藩胡等爲忽酋所侵,無有紀極,到今尤甚,不勝其苦,相繼渙散,投入老土處者頗多。故,因渠輩之族類,轉相誘引,穩城以上諸胡,多數移去。而縣城之胡,毒被忽胡侵害之說,傳播於遠近。故誘引設計,至於差胡委送,欲爲率去之計。且僭稱王號,致書於我之邊官,其兇謀實爲叵測,極爲可慮。縣城胡則自古仰國胡人,不可聽命於他處,擧理措辭。而老酋文書,監封上送矣。』」啓下備邊司。


○諫院啓曰:「內乘之職,爲任非輕,自古必擇聲望表著,意蓋有在。而鄭德珪、全龍,俱以庸瑣之人,久忝重任,昏不察職。請命遞差,其代十分擇差。安邊爲府,在北道初程,必以有名望文官差送,其來已久。而近來邊上別無緊急聲息,連以武弁差遣,非但不能彈壓,官事亦多虛疎。若不及今善處,則關北喉舌之地,將無以收拾。新府使李延慶,請命遞差,其代以曾經臺侍之人,勿論職秩高下,各別擇遣。」答曰:「允。」


○以洪慶臣爲副提學,崔瓘爲左承旨,沈悅爲兵曹參知,朴慶新爲刑曹參議,朴東望爲宗簿寺正,許筠爲尙衣院正,李慶禥爲禮賓寺副正,李幼淵爲禮曹正郞,洪霶爲兵曹佐郞,奇恊爲副修撰,吳靖爲兵曹佐郞,李慶倬爲典籍,黃有中爲典籍,李準爲慶州府尹,禹俊民爲全州府尹,鄭曄爲洪州牧使,安昶爲公州牧使,安克孝爲大丘府使,成安義爲南原府使,權春蘭爲榮川郡守。


2月7日


○庚子,憲府啓曰:「宣川,關西四郡之一,自前必以有名望文官差送,其意有在。郡守盧世俊,人物凡庸,到任之後,政委下吏,專不收拾,官事日就凋弊,使路傍巨邑,將爲棄地。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其代以文官極擇差送。洪州判官朴亨男,人物愚妄,加以貪縱,官中雜物牧捧之際,專務高重,以爲肥己之資,閤境怨咨。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重貽民害,請命罷職。」答曰:「允。不必文官,況防緊時?」


○左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卽左相許頊。〉言啓曰:「於叱同刑問三次,不服。前後變辭,飾詐納段之情,未得歸一,而加刑亦似未穩。大槪此獄,無證據可以憑問,當以其父李珀及其後母申時進告之招,爲之斷案,而兩人之招,或有可疑未曉處。就將彦傑行兇節次,參以趙命長等所供觀之,凡外賊之昏夜殺人者,必潛形慝跡,猶恐人之見知。而彦傑乃於十六日月明之時,突入其父之家,與其父相對詰難,旣刃其面,又刺其臂。申時、香春相繼往救,皆知彦傑之所爲,而彦傑揮鎌進退,有若相戰之狀。及至其父高聲大唱,隣里驚起,彦傑自知行兇蹈跡之敗露,跳走登山則所當絶跡遠遁,而直還其家,與母妻安坐,官差臨門,始避於隣家,求之情理,恐不近似。而其父旣以『手刃弑逆』親告,審檢傷處,甚爲分明,不可不窮鞫正刑。正犯李彦傑,刑推得情何如?」答曰:「事之疑信,姑未詳知。但其父親告,至有傷處,其子不死何爲?難放,亦無可生之道。第愚下之民,或有難測之情,今宜試問曰:『汝子以汝所告,當置極刑。但死者不可復生,父之於子,豈忍爲此?汝無乃月下朦朧之中,或爲誤見他人,而認爲汝子乎?汝子之所爲,無可疑乎?』如是更爲詳問,觀其辭色。」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臣等以傳敎之意,反覆詳問于李珀,則其所答,有甚於渠之元情,而辭色晏然,亦無驚動之意矣。」答曰:「依前啓,彦傑刑推。」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罪人李彦傑刑問一次,不服。極爲兇詐,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允。」


○又啓曰:「罪人李彦傑刑問二次,忍杖不服。極爲兇詐,所當加刑,而極罪之人,累次受刑,未輸情徑斃可慮。明日加刑何如?」


2月8日


○辛丑,憲府啓曰:「關西四郡守令,自前必以有名望文官擇遣,其意有在。近來三郡之宰,皆是武弁,而宣川亦不以文官擇遣,則傍郡何所忌憚?名雖文官,而實非彈壓之人,則亦何所益乎?臣等之請以文官擇遣者,只以此也。況今邊報時無所急,而諉以防禦,使路傍巨郡,久委於武夫則非但凡庸武夫,不能輕重於有無,稍完之邑,漸就凋弊。宣川郡守,請以曾經臺侍之人擇差。」答曰:「允。」


○右副承旨柳公亮以委官言啓曰:「罪人李彦傑刑問三次,不服。所當加刑取招,但彦傑手刃之狀,出於李珀及申時之招,而無他干證,香春前後所言,亦爲不同。而處兄弟之父母之間,旣不得刑推歸一,其於按獄之體,終有所未盡。若以彦傑平日不孝其父,致令親告以極惡之變爲辭,而論以不孝之罪,則渠必無辭,死無足惜。而其父親告之事,以一時意見,輕議爲難。惶恐敢稟。」答曰:「僉議處之可矣。且珀之爲人,老妄之人乎?頑愚之人乎?抑平常自然底人乎?」


○又啓曰:「今此獄事,變出夜間,他無切近。事干徐有乞等居在一馬場許,奔救於賊人旣逃之後,其所云云,皆是得聞於李珀,則不可據以爲證。香春一家同居,必爲詳知其曲折,而前後招辭不同。若窮問其情,則可得端緖,故欲爲刑推,而以處父母兄弟之間爲難啓稟,勿爲刑推事下敎。而反覆商議,他無可問之人,香春更加盤問,如不輸情,則刑推得實然後,更議稟裁爲當。李珀爲人,則所見似爲愚頑,而言語之間,無機關矣。」傳曰:「允。」


2月9日


○壬寅,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近來赴京使臣,專不擇遣,非但擾害我地方,至於貽笑上國者,比比有之,識者之寒心久矣。同知中樞府事韓述、行司直黃廷喆,上年以謝恩使赴京時,不自謹愼,往來之際,多有鄙瑣之事,聞者莫不唾罵。請竝命罷職。聖節使行司正金?,非但人物傾巧,年旣七十,衰妄亦甚,不合朝聘之任。請命改差。」答曰:「允。」


○備邊司啓曰:「下三道發遣御史,巡審軍務事,上年秋以明春爲之事,入啓蒙允矣。今者農務漸緊,若歷閱諸邑,聚會軍兵,則不無妨農之患。若慮此而又爲停寢,則軍情解弛,防備必多疎虞。兩南舟師防守形止及內地某某邑,抽栍點閱,則庶可以警策。御史三四月間發遣,似爲宜當。敢啓。」傳曰:「允。」


2月10日


○癸卯,王世子問安。


2月11日


○甲辰,諫院啓曰:「綱常之獄,事體極重,不可不十分詳愼,俾無一毫未盡之事。而黃海監司柳夢寅,今此罪人李彦傑,初推作文,全不擧論,只以大槪,泛然狀啓,至使省鞫至嚴之事,因玆稽滯,敬差官李堉推覈之際,刃傷之處,初不看審,文移往復,始爲追啓,其昏昧不職甚矣。柳夢寅、李堉,請竝命罷職。司果宋仁及,上年以謝恩使書狀官,赴京往還之際,多有鄙陋之事,聞者莫不唾罵。其奉使無狀之罪大矣,請命罷職。昆陽郡守朴光春,到任之後,專事肥己,本邑所産魚鹽,公然輸運于其家,民甚怨苦。請命罷職。」答曰:「柳夢寅等推考。宋仁及事,憲府則論使臣;諫院則論書狀,得無一行不相得,所聞各異之致也耶?觀仁及所記,頗憤譯官輩犯法姦濫之狀,請罷堂上譯官之赴京,無人及此。予以爲,此人守法任怨,足爲可用,不料被論。此間之事,不可不察也。朴光春允。」


○憲府啓曰:「江原爲道,土地瘠薄,人民鮮少,尋常尙患難支。況在往年,水災尤甚,民失恒産,倍蓰於前,存恤之策,在所汲汲。而營建材木,諉以山郡,多數卜定,將爲空棄之地,若不早爲善處,後悔何及?斧斤鉅斲之役,一時幷擧,已爲曳出者,爲先流下,其未及曳出者爲停止,觀勢曳下,少紓民力事,請令都監,商確施行。兩界人物刷還事,上年秋因兩司所啓,非不嚴明申飭,爲該官者,所當汲汲奉行,而非但初不一一督還,雖或有發還者,亦不促納到付,使祖宗朝嚴重法制,歸於虛地,極爲駭愕。請當該官竝命推考,其或依前率畜不爲發還者,令該曹一一摘發,入啓推治。」答曰:「允。」


2月12日


○乙巳,王世子問安。


○大司憲黃暹、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久澄、持平柳惺啓曰:「頃日論韓述、黃廷喆時,欲竝及宋仁及,至於搆草,而但聞其所爲,甚於述等,狼藉名目,多不近理,或恐出於譯官輩怨口。欲更加聞見得實,而處之,只論述等矣。昨見諫院之啓,臣等論事不敏之罪大矣。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大司諫成以文、司諫崔有源、正言崔弘載、鄭廣成啓曰:「臣等伏聞,上年謝恩使韓述、副使黃廷喆、書狀官宋仁及等赴京之時,多行鄙陋之事。如進獻補數布、參等物,各自分取,凡干買賣,不知羞恥,至於仁及則殆有甚焉,一行公共盤纏,亦爲私用。三人罪狀,大槪如此,臣等方欲竝論,而未及發矣。今者兩使先被臺評,而仁及獨免,臣等不得不直據所聞而啓之。伏承聖批,臣等論事後時,誠未上孚之罪著矣。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持平尹孝先啓曰:「竝引嫌而退。凡兩司所論,不必相同。諫院則以韓述、黃廷喆,先被臺評,而只論宋仁及;憲府則以宋仁及所爲,有甚於述等,而慮出於譯官之口,欲更聞見,得實而處之。然則諫院非不知述、廷喆之事也;憲府亦非不欲論仁及之事也。而特有發論先後之不同耳,竝無所失,不可以此,輕遞臺諫。請大司諫成以文、司諫崔有源、正言崔弘載、鄭廣成、大司憲黃暹、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久澄、持平柳惺竝命出仕。」答曰:「允。」


○持平尹孝先啓曰:「同僚論韓述等,臣方在病告中,而同僚簡通,不得開見,只以病不開見答之。今者同僚及諫院以韓述等事,各自引嫌。臣雖不知啓辭曲折,而時在其位,猶未遞免,不可謂無與於其事,而處置同僚及諫院。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國初漢陽定鼎及景福宮營建時,必有諸臣論議,術士相地之說。《實錄》相考,無遺書入。」


2月13日


○丙午,傳曰:「凡求官之人,皆患失之徒,是,吮廱之類也,將焉用之?其心稍知廉恥,則必不爲此。況守令,臨民之官,銓曹之道,務盡裁抑。如此之人,用人之際,必取不求官者而除授;其求官者而必退之,毋使奔競成風。一守令之闕,碎首而爭之,政體有所虧,銓曹有所羞。人心極可鄙;時習最可惡,宜體此意,毋忽。」


○傳于吏批曰:「近來人心不淑,廉恥都喪。至於朝聘上國,其禮至嚴,一動一靜,必由義理,以毋負專對之寄。而無恥之輩,自買賣,朝鮮大賈見稱中國,至於竊取公家之物,發於言論,貽辱朝鮮極矣。彼舌官鼷鼠之輩,何以糾撿哉?書狀官乃行臺御史,所當以風力剛明之人擬差,策其一行姦濫之弊。侍從、臺諫,不爲不多,而必以無聞之人苟充,至爲不穩。聖節使書狀官遞差,三望皆以有名望臺諫、侍從擬望。」


○兵曹啓曰:「上年八月初七日朝講,特進官本曹判書臣韓孝純,榻前啓曰:『臣往在平安道時,各官守令皆報曰:「本道方以唐陣之制,作隊伍,敎鍊軍卒,而兵曹又以我國陣法行用事,行移到付,各官莫適所從。」云。兵家之事,雖在從容,號令不一,則猶是危道。況兩陣相對,勝負決於呼吸之際,一陣二令,此,必敗之道也。臣意以爲,專以我國陣法爲主,而以天朝之制補之,使之一其制度爲當。不同處不多,如欲合之,則或可以合之也。』上曰:『所關非輕,共議而爲之。』孝純曰:『此事不可不歸一爲之。或兵曹與訓鍊都監共議爲之;或訓鍊都監與兵曹共議爲之如何?若命下則欲試爲之矣。』上曰:『《陣法》及《紀効新書》,予亦嘗見之,兩法不同,似難一之也。』臣孝純曰:『成與不成間,欲試爲之耳。試爲之而不得成,則還已之,亦無妨也。』上曰:『判書啓辭,相與共議爲之可也。』事,傳敎矣。臣等伏覩《陣法》一書,寔我世祖大王所自撰定。其後景泰六年,印以小字者曰《小字陣法》;天順三年,印以大字者曰《大字陣書》,亦皆世祖大王分命諸臣,而校訂者也。弘治五年,成宗大王命諸臣,校同異、參詳略、斟酌損益,合大小字爲一部,而前後勘定之際,去就規模,則無非稟承聖斷者也。今聖上將以中朝操鍊之法,添補其間,合而一之,有若先朝合大小字之爲者,爰命臣等與諸宰,商確講定。臣等受命以後,議於訓鍊都監都提調臣李恒福、提調金睟、盧稷、成允文、備邊司提調李好閔、柳根、成泳、宋言愼、許筬、韓浚謙、張晩、訓鍊院堂上李薦、李潤德、邊應星、原任大臣李德馨,又於三公,其可以通融添補者,一一條列以稟,伏候睿裁。」傳曰:「允。」


2月14日


○丁未,同副承旨朴東說〈城府甚密,曾入天官,頗修恩怨。又因其姪錦陽尉沈病苦,陰囑搆遺疏,歷擧某人賢當用;某人邪當斥,使家僮呈於長房,使之入達,上以爲:『此事非十餘歲童子所預知,必有奸人指嗾。』置之不報。〉以宗廟宮闕營造都監言啓曰:「江原一道,物力在在殘薄,而其中寧越等處,雖是材木所産之地,而上年酷被水災,人民散亡。今此曳木之役,若非添助,則決難獨當。江陵、三陟、平海、蔚珍等邑,亦爲伐木於旋善境內,而相距或至四五日程,遠地調軍曳運之際,物力難及云。嶺南附近各官,如安東、榮川、豐基等六七邑烟戶軍五六百名,急速調送,聽江原監司指揮,限十日赴役事,兩道監司處,下諭宜當。敢啓。」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我國宗廟制度,與歷代制度,無欠乎?察啓。親祭行禮時,每位前,地勢甚窄,執事之臣不能周旋。此則必須改之,言于禮曹。」


○備邊司啓曰:「下三道監司留營,已爲革罷,而自設營之後,前後監司措備軍糧、軍器、布物,厥數頗優云。今者罷營,此等物件,若不分明處置,則交替之時,不無消耗之患,殊爲可惜。至於慶尙道則大丘一邑,最被兵火,境內蕩然。監司留住之後,召集流民及各邑工匠甚多。此輩若不撫綏奠居,則必至潰散,亦爲可慮。平時兩界外,諸道監司雖不挈眷,而皆有留營之所。如黃海之海州,江原之原州,忠淸之淸州,全羅之全州,慶尙之尙州,是耳。今雖罷營,忠淸則公州,全羅則全州,慶尙則大丘等邑,仍爲監司留住之所,一如平時之規,軍糧、軍器、布物等物,置簿留貯,大丘則流民、工匠等,亦仍爲撫恤,不至散去,似爲宜當。此意,下三道觀察使處,行會何如?」答曰:「允。」


2月15日


○戊申,王世子問安。


○執義金大來、掌令閔汝任、李久澄、持平柳惺、尹孝先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風憲,論事之際,不能詳愼,數日以來,屢煩天聽,紛擾之罪,固所難免。而昨承聖批,不勝惶恐之至,不得不更來陳瀆。今此謝恩一行銀子齎去與否,非所的知。但宋仁及私用盤纏銀子之說,傳播人口,而此亦出於風聞,不可據以爲實,故當初論啓韓述等時,所以不爲竝論。其後引嫌時,所謂多不近理者,亦爲此等事也。至於昨日啓辭中,擧論盤纏銀子者,蓋欲悉陳所聞,以冀詳盡推覈得實,而處之。故,齎去一事,全然不論,致勤聖敎,臣等蒙昧不察之失著矣。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出於偶然,煩避誠爲不可。勿辭。」


2月16日


○己酉,大司憲黃暹啓曰:「臣初聞宋仁及私用一行中盤纏公共之銀,深惡其私用一節,論啓之時,以此主意。至於犯禁賫去之罪,則臣意以爲,自當因鞫而現出矣。伏承聖敎,臣之論事,失其輕重甚矣。適以賤疾,未卽偕同僚自劾,臣罪尤大。請命遞臣職。」答曰:偶然事,勿辭。「


2月17日


○庚戌,王世子問安。


○世宗莊憲大王忌辰。


2月18日


○辛亥,諫院啓曰:「監察任羲之,身在衣冠之列,不自檢束,長臥娼家,略無羞恥。今授本職,物情駭怪,請命罷職。司僕寺主簿朴任,爲人庸劣,不合太僕之官,請命遞差。戶曹佐郞金夢虎,身當直宿之日,遭此偸竊之變,久繫王獄,尙帶職名,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先罷其職。」答曰:「允。」


2月19日


○壬子,上御別殿,講《周易》解卦。上曰:「方今南北有大敵,域中興大役,可哀非民乎?老乙可赤自稱王號,其漸頗兇。平安道則予嘗見之,坦然大道,小無天險。且緣貢參,而居民一空,雖有警急,孰與守之?老乙可赤距江邊不遠,彼必覘我强弱虛實。若以萬餘兵,長驅入境,其鋒不可當。此非可虞之甚者乎?」〈史臣曰:「人君發此善言,下無開導之臣,惜哉!」〉又曰:「參之弊,大哉!不過一草根,而致此失民之患,痛矣!」且曰:「平安一道,强虜隔江,備邊司別爲措置,使之完守。又擇邊將,如非其人,則兩司署經時,卽以詳察可也。」黃暹進曰:「署經之時,其人賢否,不能的知。赴任之後,如有民弊,則劾之矣。」上曰:「關西一面,尤甚空虛。何以則守之?」永慶曰:「臣於扈從之時,嘗見其地方,江邊幾盡空虛,而近年以來,比前尤甚矣。慶源越境之胡,比前不順,近者見逐於忽溫,來據縣城,此非尋常可虞之比。慶源府使宜以有才略者,擇遣爲當。」上曰:「備局議薦之。」黃暹曰:「邊政漸弛,國事漸危。束伍則試才賞馬,又有給職之規;軍士則非徒無賞給之例,兵曹、衛將、都摠府等侵虐不已。彼方困辱而憔悴,奚暇持弓矢,而鍊習哉?以此不敎之民,禦其方張之敵,不亦難乎?宜令給賞而興起;訓鍊而足用則恐非偶然也。」崔有源曰:「黃暹之言是矣。」上曰:「日本送書契,急於通使,是何故也?大槪思之則我國之使,入于彼邦,則彼將曰:『朝鮮入貢。』而誇示群下者乎,此外無他計矣。信使之去,逐條書給,未知果合於其機否也。家康狡詐,似不當致書我國,而如是先之,其書似僞耳。」浚謙曰:「下亦有此慮,眞僞之間,置之而已。」〈亦未盡。〉上曰:「家康若在則使臣往來,必無害也。彼無上下之分,爭奪相尋,家康失國,而秀頼得之,則使臣之見辱,不無其理。外議如何?」永慶曰:「自上有『事機變之』之言,正謂此也。」〈此對亦未盡。〉上曰:「被虜人有刷還之請,彼必多送累萬。若然則朝廷何以處之?」永慶曰:「可以爲兵;可以爲民矣。」崔有源進曰:「臣近觀人心、風俗,漸不如舊,紀綱解弛,國事廢墜。其中奢侈一事,日益滋甚。堂上之官燕居之時,例着綾段,有識之人,不知爲非。此而成習,儒生亦然;市井亦然。至於婚姻一事,僭擬國婚,宜嚴立科條,一切禁斷,凡朋友間,如有着綾段者,一一論啓可矣。」上曰:「大司憲可施行此法乎?」暹曰:「此則小臣之罪也。」上曰:「奢侈甚於天災。我國不豐,況經亂離之餘,上下板蕩。若不禁奢,則末流之弊,何以救之?」有源曰:「欲治其奢侈,則先治士夫然後,可以救其弊矣。自平時,崇尙儒術,故皆務儒業,家有善行,而亂後不暇禮義,困於飢餓,儒者之泯絶甚矣。如有易學者皆會都下,令年少士子,卽以講學,則崇儒之道,似乎得矣。」上曰:「指某人而言之耶?」有源曰:「是乃大臣之責也。臣何敢指其人哉?」永慶曰:「江界判官以文官差送,申之悌可合其任。而但慮七十老親在堂云矣。」上曰:「然則改之非難矣。」


○禮曹啓曰:「云云事,傳敎矣。竊觀,我朝宗廟,亦同堂異室,方之古制,已不侔矣。初創七室後加三室,要不過因時制宜,而有室無殿者,未曉其故。意或祫饗之禮,行於室內,無出主歸主之儀,故不別爲設殿也。東京以後,歷代一規,而堂寢間架,有不可詳。獨皇朝之制,載在《會典》者,頗纖悉,而其制三變焉。始立四廟,近於專廟;中建太廟則同堂異室;逮乎嘉靖,乃復古制,夏訔、丘濬等紛紛言其地勢之非便,而世宗皇帝斷而改之。廟宇間架則皆正殿五間、寢室三間,太廟則寢殿之後,又有祧寢,而世室昭穆,群廟繞於都宮。以我朝有室、無殿之制參之,則亦大異矣。大抵周制旣亡,咸因陋就簡,所謂外有以不失其序;內有以各全其尊者,不復見於世矣。故,程子極論同堂之苟,朱子則因祧廟之議,至於圖上古制,卽一世一廟之法。而其時議狀有曰:『若異時恢復,還返舊都,能復先王之舊,則左昭右穆,各得其所。』云,其以此爲廟制定式,無疑矣。屬此邦命維新,廟宇再創,而聖念及此,俯降咨問,誠至意也。但禮殷事重,有難輕議。請下宗廟都監,更爲參酌,每位前地勢甚窄處改之事,竝令都監議處何如?」傳曰:「允。」


2月20日


○癸丑,王世子問安。


○戶曹啓目:「國家至誠事大,篚厥之獻,慮有欠缺,布、參等物,各有補數,驗包之時,如無欠缺,則回還時,所當還納。而赴京之行,或諉盤纏不足,擅自截用,委屬未便。今後一一還推,其間如有擅用之行,通事入啓重治後,一一生徵,申明擧行何如?」「啓依允。今後如或私用,則使臣以贓罪論斷。」


○憲府啓曰:「監司周年相遞,乃是祖宗朝法制。而頃因多事,下三道監司,權設營門,二周爲期。今則營門已罷,而兩南監司以汛防爲急,仍存於瓜滿之後,非但有乖法制。監司權悏、柳永詢,赴任設營之時,挈家久住,貽弊亦多,人心之厭苦極矣。揆之政體,甚爲未安,請權悏、柳永詢竝命遞差。」答曰:「允。」


2月22日


○乙卯,有政。以鄭㷤爲禮曹參議,朴震元爲兵曹參知,李惟弘爲同副承旨,鄭賜湖爲慶尙監司,崔瓘爲全羅監司,李好義爲弘文校理,李慶倬爲戶曹佐郞,申光立爲正言,趙誠立爲禮曹佐郞,吳翊爲典籍,朴尙賢爲監察,柳恒爲禮曹佐郞,金珞爲司評,金尙容爲安邊府使,李寅卿爲慶源府使,趙戢爲江界判官,李光胤爲舒川郡守,李士慶爲北道評事。


2月24日


○丁巳,王世子問安。


2月25日


○戊午,有政。


○諫院啓曰:「禁府奉敎推鞫,事體至嚴,所當十分詳愼。而今此譯官李億禮等,傳旨辭緣,未盡承服,遽停刑訊,極爲無謂。其日仕進堂上,請竝命遞差,色郞廳罷職。廣興倉守趙應祿,人物昏孱,不合長官之任;奉常寺主簿田煒,爲人庸劣,不合太常之官,請竝命遞差。頃緣邊上多事,北道虞候,加設一員矣。目今別無警急之報,而因循差送,貽弊多端。塞邑之凋殘;軍民之怨苦,因此益甚,不可不速爲處置。請令備邊司,商議定奪。政院居喉舌之地,出納惟允,乃其職也。而近來專不察任,私事陳疏,連續捧入,其不循法例,褻瀆天聽之失大矣。請色承旨遞差,同參承旨竝命推考。」答曰:「允。禁府事,偶然不察,出於無情。但王獄事體至嚴,傳旨之辭未服,而啓下之刑擅停,恐有後弊,不得不依啓。政院事無情。然,當竝爲推考。」


○以韓孝純爲吏曹判書,朴弘老爲兵曹判書,南瑾爲判決事,吳允謙爲司藝,朴楗爲掌樂僉正,閔德男爲副校理,丁好恭爲兵曹正郞,黃敬中爲修撰,具寭爲戶曹佐郞,李愖爲宣川郡守,鄭孝誠爲朔寧郡守,兪昔曾爲江界判官。


2月26日


○己未,憲府啓曰:「近來紀綱解弛,新進之官怠慢成習,識者之寒心久矣。承文院參下官,不爲從仕,公然下鄕,見存無幾,許多文書,只委於一二曹司。至於新及第放榜經年,因位不齊,尙未揀擇,常時不能撿下,據此可知。本院行首掌務官,請命罷職,新及第急速揀擇。」答曰:「允。」


○諫院啓前啓色承旨遞差事,答曰:「已爲推考,遞差過矣。不允。」


○傳曰:「在前政院,專數被推,則城上所命招,承傳色親言之矣。」


2月27日


○庚申,獻納鄭岦啓曰:「昨日城上所,以色承旨事,簡通于僚中,問其停啓與否。臣意以爲,旣命推考,與前未蒙允有間,停之恐無妨,以此答送。僚議如有異同,則必待歸一後處之,而不爲更通,徑先連啓。由臣之不能有無,而墜落流來舊例,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成以文啓曰:「昨日色承旨遞差事,停啓與否,城上所簡通於僚中。臣以:『旣下推考之命,今日似當停論矣。然,僚意若以爲未穩,則更議處之爲當。』答之。院中規例,如有異同之答,則更爲簡通,僚議歸一然後定奪。城上所不爲更通,徑先連啓。臣忝據長官,不能爲有無於同僚,不可苟冒重地。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正言鄭廣成啓曰:「昨朝臣適有賤疾,告病於院中,而色承旨推考之命,臣所承受,故簡通同僚,議以似當停處之意。僚議不一,卽以其簡,送于代行城上所之員,意謂,更通歸一後處之,晩得吏報,啓辭已入,臣亦訝焉。今見同僚避嫌之辭,無非緣臣之故,而有以致之。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正言申光立啓曰:「昨日色承旨論遞停啓事,正言鄭廣成以城上所旣出簡通,僚議不一,而病不能詣闕,卽以其簡送于臣處,使之代行。臣所當定奪,而日勢已晩,同僚家相距隔遠,往復之間,慮有狼狽顚倒之事,率爾論啓。旣啓之後,又宜將此不得已論啓之意,更爲簡通,而泛然放過,竟無皀白,同僚之怪訝,理所當然。不有僚宷,墜落舊例之失,臣實當之。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司諫崔有源啓曰:「昨日城上所以色承旨事,停啓與否,簡通于僚中,臣以:『一啓而止,近有謬例,不必踵此弊習如何?』爲答。仍以事出往典牲署近處,及得吏報,果爲連啓,意謂,僉議歸一而然。今見同僚避嫌之辭,由臣遠出,使不得更議,臣之罪大矣。不可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2月28日


○辛酉,憲府啓曰:「竝引嫌而退。凡臺諫簡通之際,僚議雖或參差,必往復商確,以待一歸然後處之,此乃規例也。待僚議之歸一者,實合於規例,不踵一啓之謬例者,亦得其論列之體;不待歸一,徑先論啓者,不免率爾之失。請大司諫成以文、司諫崔有源、獻納鄭岦、正言鄭廣成竝命出仕;正言申光立請命遞差。」答曰:「允。」


○掌令李久澄啓曰:「昨日諫院避嫌處置之事,府吏來言:『城上所有病故,臣當代行。』云。臣卽往大司憲黃暹家,搆出啓草,以其家隔遠,日勢已暮,一邊簡通于同僚,欲待於闕內,馳到洞口,而宮門已閉,未及入啓。此雖出於事勢之適然,而不敏之失,在所難免。請命遞差。」答曰:「勿辭。」


○持平尹孝先啓曰:「臣於呈告還出之後,賤疾甚重,慮難以扶曳供仕,意欲更爲呈告,期於遞免。自昨日姑先告病於本府,而不察城上所之任矣。今見掌令李久澄避嫌之辭,云:『城上所有病,臣當代行,而處置諫院之事,以日勢已暮;宮門已閉,未及入啓。』此蓋緣城上所下持平告病,而下吏奔告於上持平柳惺,責以城上所之任,柳惺病不能行城上所之後,又責城上所之任於掌令李久澄。由此而日勢已暮;宮門已閉,莫重處置之事,未及入啓於當日之內。臣之欲圖遞免,托稱臣病,推諉城上所之任於僚員,而以致差失之罪大矣。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諫院啓曰:「臣等伏覩政院啓辭,行司勇吳彦良,乃於上年十二月,身病呈告,經三箇月,猶未再告,以一度受由之故,圖免巡將,至此之久。身在武宰之列,敢行無狀之事,極爲駭愕。請命先罷後推。吳彦良一度受由,偃臥三朔,其間情狀,極爲無理,而該曹專不致察,置諸相忘,終未有摘發之事,其昏暗不職之罪,不可不懲。兵曹前後入直堂上、郞廳及色郞廳,請竝命推考。」答曰:「允。」


2月29日


○壬戌,王世子問安。


○正言柳?啓曰:「大司憲黃暹,臣外三寸叔;持平柳惺,臣同姓四寸兄。兩司通爲相避,流來成例,臣不可仍冒本職。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諫院啓曰:「正言柳?引嫌而退。兩司通爲相避,雖非《法典》所載,而一體避之,已成近例,似難在職。正言柳?,請命遞差。」答曰:「允。」


○憲府啓曰:「除拜之政,至嚴至重。一時人材,不爲不足,而京官之補外者,輒以本局啓辭,旋拜旋遞。頃日金尙寬珍山之遞,物議頗以爲未便矣。今者朔寧郡守鄭孝成、江界判官兪昔曾,司僕寺則稱以剛明;營建都監則諉以事目,紛紜啓請遞仍,政體之顚倒,莫甚於此。若一開此路,則殘郡邊邑,其誰肯赴?請司僕寺及營建都監啓辭,竝勿擧行,以杜此弊。」答曰:「允。」


2月30日


○癸亥,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營建都監所需布物尺寸,皆出於民,固當撙節,不可虛費。而材木未及輸來之前,諸道工匠及僧軍,坌集京師,一朔分給之布,其數浩大。而伐石之外,時無緊急之役,閑慢度日,糜財可惜。請令都監,十分商量,從長處置,正役之前,俾無浮費之患。關西山郡,元數鮮少,號曰入作者,遷徙無常,爲守令者,愛保如子然後,乃得安接。价川郡守李彦佐,到任之後,無意撫綏,惟事苛剝,闔境之民,流散接踵。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海州判官李復亨,爲人庸鄙,到任之後,專事肥己,官庫出物,委諸下吏。砥平縣監李文薲,性本貪汚,無意字恤,掊克是事,吏緣爲奸,民受其弊。請竝命罷職。」答曰:「允。」


三月


3月1日


○朔甲子,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章敬王后尹氏忌辰齋戒。


○持平尹孝先啓曰:「臣今見平安監司狀啓,則永柔縣甲辰年歲抄水陸軍闕額,未準充定之罪,臣實當之。勢難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憲府啓曰:「持平尹孝先引嫌而退。瓜期未滿,遽爲徑遞,未準充額,勢或然也。但旣出於時任縣令之現招,應推未定奪之前,臺官勢難在職。持平尹孝先,請命遞差。」答曰:「允。」


3月2日


○乙丑,章敬王后忌辰。


○戶曹啓目:「粘連狀啓。曾因寧越郡守許瀓上疏,回啓郡納進獻人參,限二年移定。而今見狀啓辭緣,則他官之民,不勝支保云云。方伯必詳知一道民情,有此狀啓,寧越人參勿爲移定事,行移何如?」啓依允。〈守令極陳民瘼,欲紓一分民力,移定他邑,固爲難矣。方伯之不達民弊;朝廷之漠不置念,亦不可知也。〉


3月3日


○丙寅,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兵批曰:「閔宗慶莫是前爲慶州判官者乎?若然則以貪汚被罪者,今擬之於宣傳官之望。用人如此,至爲未安。」


○憲府啓曰:「訓鍊都監哨軍,設立本意,只爲宿衛、防禦等事,而近來都監,或以書吏使喚;或稱跟隨帶行。名編哨籍,依例受料,而其於操練,實不與焉。行伍之虛疏,職此之由。請令都監,冒屬書吏者,亟還本哨;所謂跟隨者,一切禁斷,使之專意練習。藝文館檢閱兪好曾行己鄙瑣,處事多巧,不合秉筆之任,請命遞差。」答曰:「允。」


○右承旨柳澗以禮曹言啓曰:「以廟制大臣收議,傳曰:『今適重建太廟,若於此時,遵倣古制,以正東方之謬,不亦宜乎?朝廷之上,必有知禮、好古之通儒,商議處之,似不至害義,群情倘以爲,不可改之云,則亦當從群議。』事,傳敎矣。聖敎極爲允當。但廟制一事,國家莫重莫大之擧,必須博議商定,可無未盡之患。請以前後傳敎事意,廣收廷議,以俟睿裁何如?」傳曰:「弘文館,諸儒所在,先令本館議啓後處之。」


○以成泳爲同知中樞府事,申光立爲持平,尹孝先爲典籍,沈惀爲价川郡守,李鍧爲海州判官,趙光翼爲高嶺僉使,安聃壽爲禮安縣監,安景濂爲砥平縣監。


3月4日


○丁卯,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右承旨柳澗曰:「慶昌君夫人,檢閱曺明勗女子;興安君夫人,進士韓仁及女子定之。其餘竝許婚。」


○右承旨柳澗啓曰:「禮賓寺官員來言,吳貴道率家丁三人,持咨文,卽刻入來,云矣。」傳曰:「此人乃吳指揮同生,檢擧厚待事,言于禮曹。」


3月5日


○戊辰,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朴東說曰:「大君,京中奴婢幷五十口、外居奴婢幷二百口、田畓幷二百結賜給。」


○夕,王世子問安。


○吳遊擊書曰:


遼東以彈丸之地,倭患今雖小寧,而虜報近復旁午。大家富室,困於征輸;小戶窮民,斃於力役。大東、小東,杼軸其空。又以稅貂肆毒,利悉秋毫,雖深山最遠之處,鷄豚必征;桑麻必榷,絶塞窮民,豈容重困?如鴨綠之市,以之通商可也。何稅貂,借此以爲壟斷,稅行商、稅坐賈、稅居民不足,而復稅及貢臣?雖桑、孔持籌;劉、韓握算,亦乘除之所不及者。道以一介武夫,見此景象,亦爲目裂,而齒欲折,安得尙方之劍乎?天皇聖明,深居大內,未悉網利之流毒,若此也。撫按以具疏,亶亶諫之;輔臣亦從中,再導之,想衡山之雲可開,而聖心亦可回也。大王欲罷市,以絶利孔,則因時乘勢,具疏乞罷,諒得兪允。不惟一言格君,爲大王萬世不朽令聞,而且疆界嚴明,而虎兕不得渡江噬人矣。桑酋索盟,誠僞未判,此,安危、利鈍之秋也。惟明良深思而熟計之,無過慮以啓釁端;無失計以遺後悔。杞人憂天;魯女悲國,惟大王圖利之。


○道以駑駘下乘,濫側將列,蚊負之懼,日切兢兢,荷大王不棄,道嘗從事於棨戟之前。方赴瓜期,卽遠辱使命,錫以多儀,且溫綸滿幅,揄揚過情,長跪捧頌,不覺惶汗至踵。道何修而得沐大王之眷愛,若此也?瓊玖下錫,卽擬報李,適有罷市之謠,直指方擬,議其可否,姑俟其議定,遣使具咨證之。道素知驛郵之苦於迎送,故寧稽台候,不敢重苦地方也。不腆荒儀,另具別幅,聊獻芹私,統祈海納。不盡。遼東鎭江遊擊將軍吳宗道頓首拜。


3月6日


○己巳,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以李準爲全城君,〈聞慶州完富,請囑圖爲,聞前尹身死,厭避圖免,其爲其免,皆出於圖。〉李雲龍爲息城君,〈以苞苴絡繹於要津,遞統制,果如此言,則居要津者,亦可羞也。〉成允文〈刑杖最酷。〉爲慶尙右水使兼統制使,郭再祐爲慶州府尹。〈辟穀學仙,亦從赤松子之意耶?〉


3月7日


○庚午,朝,王世子問安。


3月8日


○辛未,朝,王世子問安。


3月9日


○壬申,朝,王世子問安。


3月10日


○癸酉,朝,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柳澗以禮曹言啓曰:「上壽宴日期已迫,而自上方在調攝之中。十八日則親臨大禮,似難行之。姑爲少退何如?」傳曰:「允。」


3月11日


○甲戌,朝,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柳澗以禮曹言啓曰:「卽刻裕陵參奉馳報:『今初十日寒食祭時,炬子落火,隱在枯草中,當日午時,因風延爇階砌前及左邊山百步量,樹木下落葉連燒,艱難撲滅。』云。曹郞廳急急發送,失火處看審後處置,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三日行之何如?」傳曰:「允。」


3月12日


○乙亥,朝,王世子問安。


○傳于左副承旨柳公亮曰:「在前赴京使臣身死,則奔喪子弟,給馬矣。察爲。」


○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沿江各處冒居胡人,漸至滋蔓,將來之虞,固所難測,而驅逐之擧,亦難輕擧。姑依狀啓,因滿浦往來胡人,傳諭於老酋曰:『爾我境界,只隔一帶水,自古禁居。今若不遵舊例,意外之患,彼此俱不利。不如早令撤還,終保無虞。』云云。如是措辭言送,觀其回報,更議處置事,觀察使處,竝行移何如?」啓依允。


3月13日


○丙子,朝,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柳澗啓曰:「伏見裕陵失火後,禮曹郞廳書啓及大臣奉審圖形則四面延燒尺量甚闊,至犯欄干石二間半量,而陵上則以石欄干遮隔之故,得免延爇云。而當初本陵參奉報禮曹之辭,則只階砌及左邊山百步量延燒云。陵寢失火,是何等大事,而馳報之際,不爲明白開錄,且不能趁時撲滅,幾及陵上,極爲駭愕。請當該參奉及入番守護軍,各別推考重治。」傳曰:「前例,下禁府推治則今亦依前爲之。若先王后陵寢,有如此之變,而不爲下禁府,則今難下獄以傷事體,察爲之。」


○柳澗回啓曰:「乙巳二月二十日,孝陵失火後,參奉姜弘亮、間直忠義李義明、守護軍、書員、兼守僕,幷爲拿囚矣。」傳曰:「知。前例爲之。」


○夕,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裕陵失火,非但曲墻外面,至於魂遊石、石欄干近處,多數延爇,極爲未安。爲參奉者,初旣不能愼火,後又不能及時撲滅,使陵所迫近之地,連燒至此,駭愕莫甚。請其日當番參奉及守護軍,幷命拿推。」答曰:「允。」


○諫院啓曰:「今此裕陵失火之變,雖出於無情,而爲陵官者,不能檢察於行祭明炬之時,致有陵上至近處延爇之變,極爲驚愕。請參奉及守護軍,幷命拿鞫。」答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我國,天下不武、無氣之國,而我國邊將,天下庸劣,足以折箠笞之。海浪着帽之賊,尙不能敵,此蓋行尸之類人云乎哉?言之可羞。措捕之方,前者非不嚴敎,而今此賊,猶橫行海上,至於搜捕兵船見奪,極爲痛愕。軍令不嚴,從敵不備,兵使權俊,不可不拿鞫嚴治;其搜捕將則當依軍法處決。愼勿姑息,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啓曰:「海西水賊竊發之變,非止一二;朝廷之申飭,前後備至,而本道兵使,付之尋常,其在平日,不爲檢飭。今此水賊,橫行海上,而旣不能設機捕獲,終至於被奪兵船、焚燒漁採船事,極爲駭愕,兵使權俊拿來。龍媒搜討代將安賢,則當以軍法處決,而其間不無可問曲折。都訓導李天老,一時拿鞫,依律施行。監司柳夢寅,當此風和之時,沿海邊將,不緊差使員差定,使之空鎭上京,極爲不當,推考治罪。漁採船被奪於境內,則地方之官亦難免責。海州官吏,亦令本道,推考科罪敢啓。」傳曰:「允。」


3月14日


○丁丑,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朴東說曰:「曾聞,海浪島在西海東地界,唐人亡命者淵藪云。自數年來,出沒海上,東掠西搶,若此不已,不久必有掠奪漕船之變。邊將迷劣,乘機出奇,設伏捕斬,則不可望於此輩。予意,具由事情,據實移咨于遼東鎭撫御史衙門,使之括出,或令禁戢,永絶其根事議處,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啓曰:「近年以來,西南海島中,海賊出沒,搶掠往來船隻。邊將等未能設奇勦捕,前頭之患,將至於難圖,極爲寒心。以其巾服觀之,似是唐人之所爲,移咨遼東鎭撫衙門,使之刷出,則可以永絶其根,聖慮所及,極爲允當。但所謂海浪島居人,非但唐人,我國之人亦投入於其中,此說自古有之。弘治九年,我國人高益堅、金石山、金孟孫等,往來海浪島,因遼東咨,俱按律科斷。弘治十三年,我國奏請以爲:『我國欲差人刷還,慮有中國人民,亦請勑官司,搜發。』云云則降勑內:『今不別遣使勑,至,王可差人前往,將海島逃民,盡數搜刷,如係中國之人,卽差人送至遼東交割。』其時遣李坫、田霖等,搜括海浪島逃民則遼東人六十四名口、我國人四十八名口,差官奏聞云云。此則因高益堅等,詳聞海浪逃民情節,如是奏聞矣。今則本島居民,盡係中國人物與否,未能詳知,其他諸島,亦有逃移人物云。今此海賊,盡是海浪居人所爲,亦未能的知。遽爲移咨於天朝衙門,末稍亦不無難處之患。戊戌年間,邢軍門分付理山出身朴薰以:『海路看審,往來海浪諸島。』云。朴薰及其時一行人,必有詳知本島形止者,令平安監司,訪問朴薰及一行可問人,急急上送,以憑探問,處置爲當。且此賊,若設奇措捕,則豈有不捕之理?更爲嚴飭兩西、兩湖兵水使,多般畫策,期於捕得,則賊之居住遠近;聚徒多寡,我國與中國人物與否,亦可知之。此意,各道監兵水使處,秘密下諭亦當,敢啓。」答曰:「允。」〈史臣曰:「海島中逃民,十百爲群,乘輕快小舟,出沒波上,如遇往來行船,觀其勢强弱,或侵或避,此,不過狗鼠之竊發。而爲監兵使者,不能設奇勦捕,至使朝廷,秘密區畫,若備大敵者然,委寄之旣失其人,人不足以罪也。」〈時,柳夢寅爲監司,權俊爲兵使。俊以漁採船被擄抵罪。〉「〉 ○卯時、辰時,有霧氣。午時,日暈。


○以李延慶爲黃海道兵使,尹唯幾爲慶州府尹,李愼儀爲海州牧使,黃致敬爲安州牧使,趙存性爲瑞山郡守,李适爲泰安郡守。


3月15日


○戊寅,朝,王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3月16日


○己卯,朝,王世子問安。


3月17日


○庚辰,右承旨柳澗啓曰:「薛經歷之於我國相接之禮,固不如吳遊擊。而俱在境上,具禮以送於吳貴道之行,一受一不受,則彼必以爲缺然,辭而不受,恐或未妥。但唐官之在遠送禮者,雖或有受之之時,而實出於不得已耳。若牽於事勢之難,强而受之則一開其例,不無後弊。辭之、受之,處置兩難,令禮曹參酌善處何如?」傳曰:「允。」


○咸鏡道觀察使李時發馳啓曰:「臣近觀老酋所爲,自去年以來,設置一部於南略耳、囊括山外,以爲己有,其志實非尋常。今又誘脅水下藩落,欲使遠近之胡,盡附於己,江外諸胡,積苦於忽胡之侵掠,無不樂附於老酋。故,去冬以後,投入於山外者,其數已多,而此後尤當望風爭附,此胡擧措,實非忽胡之比。前頭大段之憂,實在於此,臣常憂悶。件退圍包實狀,時未的知曲折,旣與忽胡交鋒,則未知前頭事機,果出於如何。且臣於昨日,將變火五炬中絶緣由,馳啓矣,而今見諸處所報,則五炬進告,自慶源始發,而以日期計之,則似在初八九之間。老軍來犯縣城之故,誤擧五炬,而未知其後果有犯境交鋒之事。臣當一邊査覈處置,更爲啓聞矣。」


○弘文館箚曰:


伏以,歷代廟制,紛更非一,而其大略,則序以昭穆,各專一廟者,古之制也。同堂異室,以西爲上者,漢明帝所由始也,蓋明帝遺詔,勿起寢廟,但藏其主於世祖廟。先王宗廟之禮,自此始廢,而歷代因之,終莫能改。我朝廟制,亦或沿襲于此,有所未及裁正也耶?宋儒朱熹以爲:「明帝不知禮義之正,務爲抑損之私。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子孫,而僻處一隅;群廟之神,上厭祖考,而不爲一廟。其所以尊太祖者旣褻;事親廟者不尊,是皆無以盡其事生事存之道。且如古制則附昭而穆主不動;祔穆而昭主不動,今則附一室,而群室皆遷。古之祫祭,皆於室中,今以迫狹,祫於堂上,皆非禮也。」然則東漢以來,異室同堂之制,殊非三代之美法,而實是千載之謬擧,先儒之說較然明甚。自古及今,奉先思孝之君;据經守禮之臣,欲有所變革,以從古制者,顧亦不小,而依違牽制,皆所未遑。其間雖或有略倣舊制,而旋立旋廢,不復如古。今我殿下,重熙邦運,首建宗廟,慨然以遵倣古制,爲意甚盛擧也。臣等俱以無狀,待罪經幄,不能知禮,何敢妄議?然,請以前古已行之禮;先儒已定之論,反覆推議而稟裁,正以將順聖美於萬分之一。此亦臣等區區之至願也。臣等謹按《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爲其制則外爲都宮,內各有廟,太祖之廟在北而居中,群昭在東;群穆在西,列序以次,廟皆南向,有門有堂;有室有寢,且有夾室,而墻宇四周。太祖則世不祧,昭穆則一世一遷,昭常爲昭,穆常爲穆,外有以不失其序;內有以各專其尊。此,禮經之明文,三代之所共由者。先儒曰:「三代制度之詳,今不可考。獨於周禮,猶有可言。」蓋郁郁之文,至周始備。如欲復古,則孰如從周之爲正乎?周以太祖居北,而百世不遷。文王、武王爲世室,而亦百世不遷。世室之在東北者,謂之昭世室,武王居之;在西北者,謂之穆世室,文王居之。世室之南,左爲三昭;右爲三穆,成王、昭王以下之主,迭居于穆廟;康王、穆王以下之主,迭居于昭廟。昭廟之主親盡,則藏于武世室之西夾室;穆廟之主親盡,則藏于文世室之西夾室。周家之制,其大略不過如此。記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魯亦倣於周制,以魯公、武公爲功德不毁之廟,而比周之文、武世室也。夫天子、諸侯之廟,雖降殺以兩,而位置遷次,無甚異者。周於三昭三穆之外,有文王、武王之廟;魯於二昭二穆之外,有魯公、武公之廟。苟有功德茂盛之君,則可以繼文、武而爲宗,不可預爲設數於其間也。朱熹亦爲周廟之圖,擬定宋朝之禮,以附其說于圖曰:「本朝當以此立廟。仁宗別立世室於太宗之東;高宗別立世室於仁宗之東。」然則凡新立世室者,當在於前世室之傍,昭則以次而東;穆則以次而西也。大槪世室,所以敬宗,而宗無定數;昭穆,所以尊親,而親親有殺。我國宗廟,通爲十室,而只擧古禮五廟之文,不論世室之制,則節次牴牾,復古之論,終難收殺,必須先講于此,方可爲廟,而不背於禮經之意也。況兄弟相繼,名爲一世,先儒已有定論。考諸通典,有可就見『廟直增坎室,之文,其爲同廟室異之意,蓋可見矣。若依周家之制、朱子之議,旣立太祖之廟,以安基業之主;又爲世室,以奉不遷之位,二昭二穆,常爲四親,兄弟相繼,共爲一廟,則世室不與於二昭二穆之數,太祖之廟與二昭二穆,正合五世之文。其立廟多少之數、世代遷次之節,由今準古,似無拘礙難通之患也。伏願聖明,更加睿裁,倘不以臣等之言,爲迂闊而無稽,則亟命禮官,使之詳酌,悉依典禮。將見千載曠典,由殿下而更擧;萬世良法,自今日而始行,庶安宗廟之靈,以永家邦之福,豈非東方一大幸也?伏願聖明,留神焉。


傳曰:「此箚子,禮曹議啓。」


○三陟府使李廷馨卒。〈廷馨乃廷馣之弟也。少歷淸顯,頗有操行。及其晩年,連宰大州,未免不廉之譏。〉


3月18日


○辛巳,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崔有源啓曰:「近來奢侈之弊,日甚一日,識者之寒心久矣。頃於筵中,臣已陳其梗槪,自上特令憲府糾正,而紀綱解弛,人不畏法。昨日途上,臣見一婦女,乘朱屋轎,男女前導者,塡塞街巷。至於紅、紫兩色之袱,畫以泥金,僭擬國婚,正是前日臣之所達:『有識之人亦然,殊不可曉。』者也。臣自遠望見,已知其勢家婚姻,及至馬前,其家前導者,塞路呵禁,使臣不得過去。臣雖無狀,旣已待罪言地,其事體,自與庶官有別,雖遇堂上官,猶且不避則男女異路,禮經所載,遮面而行,亦云足矣。道遇婦人,隱身而避,其於禮法,俱無所據。故臣令喝道,從一邊行,臣且遮面而去則其家人憤臣之不避,叱飭臣之下人曰:『喝道無目乎?』臣不勝怪愕,知家其從者,從者曰:『此是許判書宅婚禮,汝何敢執捉乎?』臣之下人,不敢下手而退,臣尤切驚駭,督令知家,更加聞見,則其婦女,果是行同知中樞府事許筬孫女云。由臣庸劣,受侮不小,諫官體面,自臣墜落。臣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卒。〈?,王子也。性度悖妄,飮輒使酒,奪人財産。雖不及臨、定兩宮,而殺害無辜,歲至十數,都民大懼,如避虎禍。兩司論啓,削奪安置,至是卒。上特命復其職,爲順和君,以益城君享齡子奉慶爲後。〉 ○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柳澗啓曰:「禮文內,殿下爲王子擧哀。今順和君?卒逝,自上當有擧哀節目。而聖候方在調攝之中,擧動未安,勢難行之。大臣之意如此,敢啓。」傳曰:「知。」


3月19日


○壬午,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3月20日


○癸未,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3月21日


○甲申,朝王世子問安。


○上以便服,御寢室受鍼。


○王世子問安。


○咸鏡道觀察使李時發馳啓曰:「安源權管金佐龍初十日馳報內:『當日賊徒欲爲圍城,旋卽退陣,而捉得烽燧軍張戒漢結縛渡江次,追逐相戰,射中賊胡,奪其鞍具馬,張戒漢乃得奪歸。』內奴愛守進告內:『昨日乾原途上被擄,詣縣城賊酋處,賊酋使我國久遠被擄人傳言曰:「我軍四名,以執捉藩胡事,渡江追逐,慶源軍人等突出,射中馬匹,我軍非耶?朝鮮軍非耶?死馬價,如本馬不給耶?大槪,馬價不關,而汝及能言通事,當日還來。」云。又曰:「朝鮮城多入藩胡,一一推給爲當。」云矣。』穩城府使鄭沆馳報內:『浦項住胡阿乙送阿,老兵處被擄,回還言:「初七日被擄於老兵,到縣城,則將帥稱號者三人,而二人則父子云。三將相議,自囊中搜出印信文書,而授余曰:『慶、訓兩鎭,已送此文。汝當持給此文於穩城鎭。』云。又曰:『天朝、朝鮮、我國,此三國,是一體相顧禮義,而忽賊剪除藩胡,侵掠朝鮮,極爲痛愕。其藩種我當率去鎭定,事知通事及可信藩胡率來,議處爲好。』云而給馬以送矣。」其書則不爲持來,潛爲謄書上送,與前日慶源所納之書一樣。』云云。大槪此虜,分送文書於各鎭,使之知會,本非侵我境之意。但來屯密邇,游騎四出,渡江橫行,略無忌憚,我國人畜,任意擒縱,誠可痛憤。留屯作農之說,雖不料其果否,而脫有此說,則日後憂虞,不可勝言。彼之出入我境,其本意則實非寇掠我邊之意,在我邊鎭之道,只可嚴兵堅守,待變觀釁,而其犯境之賊,一邊驅逐,使之渡江而已。如或妄行撕殺,挑起事釁,則禍患無窮,悔之無及。臣已將此意,申飭諸將,而大賊旣已壓境,添兵濟師之擧,似不可不爲。然,彼姑無釁於我,我先輕動內地之兵,亦未妥當。故,吉州以北,則令防禦使領所管兵,相機進住策應;南官軍兵,則一邊整頓,更爲觀勢處置,計料矣。」


3月22日


○乙酉,朝,王世子問安。


○上以便服,御寢室受鍼。


○備邊司啓曰:「今見監、兵使、防禦使狀啓:『各處進告之內,雖有詳略之不同,大槪老酋以『率去江外藩種』爲言,分送文書於各鎭。以此見之,似非侵犯我邊之意,而亂兵越江隳突,至欲收取藩胡,作農留屯,以爲保守縣城之計,其志不小,誠可憂虞。然,渠曰:『不犯朝鮮。』云云則列鎭固當戒嚴待變,觀釁而動,乃爲上策。邊將等或先輕動,以致害及我人,極爲未便。前慶源府使趙孝男,初旣不能善處,致令損威,終乃欲掩輕戰之罪,瞞報邊情云,所犯非輕。待監司査覈狀啓來到,備細推鞫定罪爲當。我國人被擄於老軍,必不少而只還送五六名曰:『朝鮮城中多入藩胡,期於出給。』云云,此言必有後尾,不可不先諭於老酋,以弭後患。昨昨日因歸順胡人,開諭老酋之意,已爲下諭於平安兵使。以滿浦僉使之意,入送伶俐軍官、通事二三人,往諭於老酋曰:『朝鮮乃天朝屬國,聖天子眷顧我國之意,爾亦知之。且我國與爾疆域相連,從前相好,爾邊人來此,則我乃刷還;我人入爾境,則爾乃還送,少無嫌怨,永以爲好。今者爾將稱名者,領軍由南略耳之路,直抵縣城,而我國如撫夷、慶源、美錢、安源等鎭,無端渡江,殺掠人畜,此豈爾之號令?必是爾所送之將,不能禁戢而然,誠爲可惡。至於江邊住活夷人,歸順於我邊,二百餘年食我衣我,世世服育,而爾今無遺侵掠,若然則忽溫之所爲,何可責也?爾須急送差胡,速令撤回,以安彼此疆域。』云云,以觀其意爲當。本道江邊防備,甚爲虛疏,倍加申勑待變,以備意外之虞亦當。此意,平安監司處,更爲下諭何如?且此賊,雖不犯我界云云,而在我之道,不可不預爲應變之計。前日裝束都監砲、殺手及兵曹所抄各道武士及諸色軍士,更爲知委整齊,觀北道消息,以爲進退,似合機宜。竝將此由,行會于咸鏡監司、北兵使、防禦使處爲當。敢啓。」答曰:「允。」


3月23日


○丙戌,王世子問安。


○北兵使李時言馳啓曰:「撫夷萬戶趙德秀馳報內:『汝吾里住胡男女三十餘名,被賊擄去,賊胡去留偵探,則由此邊大路,向阿山。』云。阿山萬戶申悌業馳報內:『縣城屯賊數百名,來到城底,藩胡出給之說,百般恐嚇,午時還向縣城。』五炬於驗木傳準之事,以此發送。賊勢熾張,處處告急,軍心所恃者,列鎭粗完、城機堅固。及近日,土兵、砲手,操練成形,而添防數少,以此爲悶矣。」〈史臣曰:「北方兵民,視貂布多少,而便爲其身勞逸,剝割之下,逃散日倍。將官之貪虐,無有限極,而時言其尤甚者也。若遇大敵,兵民必疾視而不救,況無民與守;無兵與戰者乎?今日老賊之來,爲縣城而已,無意於我邊則曰列鎭稍完;曰操練成形,有若嚴兵求敵者然,不徒掩己之過,將以求己之功,天可欺乎?不足誅也。」〉 ○諫院啓曰:「慶州府尹尹唯幾,曾守安邊,多行鄙瑣,及在西銓,且有不謹。如此之人,不可不懲,請命罷職。全羅右水虞候咸世臣,一家之內,多有悖戾之行。如此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不敍。近來奢侈之風,日滋月甚,至於婚姻之際,潛犯無度,其弊將不可救之。頃於筵中,法官親承聖敎,已爲分付於該府。而該府與部官,視爲尋常,旣不能申明知會,又不能轉報法司,使閭閻之人,無所知戒,侈靡之風,猶夫前日,極爲駭愕。漢城府堂上、色郞廳及五部當該官,請竝推考。自今以後,凡干禁斷之事,一遵法文所載,曉諭中外,如有犯禁者,依律科罪事,捧承傳施行。」〈犯禁之律,旣不行於權勢,而遵法之令,請曉諭於中外,文具而已。焉用諫官哉?〉答曰:「允。」


○傳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卒三陟府使李廷馨,別致賻爲之。」


○有政。以鄭昌衍爲左參贊,洪汝諄〈貪縱無忌,人皆唾罵。〉右參贊,許筬爲禮曹判書,申欽爲上護軍,李守一爲護軍,吳百齡爲舍人,李堉爲宗簿正,朴東望爲內資寺正,李必榮爲尙衣院正,宋錫慶爲司直,許筠爲三陟府使,李馨遠爲兵曹正郞,柳?爲兵曹佐郞,崔晛爲檢閱,李希聖爲慶興府使,禹致績爲北道虞候。


3月24日


○丁亥,王世子問安。


○上以便服,御寢室受鍼。


3月25日


○戊子,王世子問安。


○李時言馳啓曰:「老賊穿由我境,帖然過去。所當大張兵威,遮截歸路,責以犯境,渠若不避,一擧殲滅,使隻輪不返可矣。各處拒守之外,更無出戰之軍,且彼共事天朝,不犯我國云,而所過閭里,一無害及。至於鍾城村氓夫妻,持馬一匹,向城中,途上爲老兵所擄,其酋卽令放還,以示和好之意。執此爲言,但云『遠來兵疲,不得已徑路由行。』況彼虜,本根尙盛,猝難下手。惹起事端,以我殘卒,邀彼兇鋒,强弱懸殊,不得行計,只切痛惋。申勑列鎭,各自戒嚴,守城而已。」〈史臣曰:「夷狄相攻,在我未必不爲利也。然,馳突我境,搶掠我民之罪,不可不問。而閉門屛息,不敢發一言;出一兵以責之。道路往來,人畜擒縱,在彼而不在我也,痛哉!時言之啓曰:『列鎭粗完,操練成形。』者,終歸於『何以策應?不得行計而已。』由前之詐耶?爲後之怯耶?不足罪也。」〉 ○夕,王世子問安。


3月26日


○己丑,王世子問安。


○上以便服,御寢室受鍼。


○備忘記曰:「千里敵境,懸軍深入,兵家所忌。初聞老賊之兵,深入懸城,久駐不退,疑其與忽賊同謀,有所恃而然,恐有不測之變。此意,大槪前已言之矣。今見狀啓,則老軍爲忽賊邀擊,方持蚌鷸之勢於鍾城地。雖某賊勝否,而交戰於我國境上,兩賊之凌侮我國則極矣。孤單深入敵境,豈能無事還歸?且見柳斐書狀,則似有出兵掩擊之意。似不過司馬懿之欲爲出戰,不過姑爲此大言,以示武於其下耳。雖然,萬一妄作,後必有悔。兵法曰:『歸師勿遏。』又曰:『强而避之。』今者老軍,久駐懸城,正是思歸之兵,況深入我境,諸賊同心致死之兵。以我殘兵弱卒,豈可輕犯?一或蹉跌,所損非細。且必釁結,本司〈備邊司也。〉宜加商量指揮,俾勿爲僥倖之擧。且前日啓請移咨遼東之時,予有欲移咨兵部,或上奏之意,惶悚不敢出口。今見觀察使書狀,則其意亦欲陳奏,是,先獲我心。況見茂山僉使許完馳報,兇賊之謀,極爲叵測。雖不可謂之必然,事勢如此,速遣使臣奏聞,仍請特降嚴旨開諭。商議施行,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啓曰:「聖慮所及,極爲允當。以此監、兵使等狀啓見之,則老、忽兩軍,隔江相持,方有蚌鷸之勢。此時在我之道,持重觀變,以收漁人之功可也。若不勝一朝之憤,輕易出戰,强弱不敵,全勝不可欺。設或得利,他日結釁可慮,此,前日屢以愼勿輕動爲戒者也。兵家之事,固難遙度。萬一老軍見敗,亂入於我境,相持日久,乞糧於我,且忽賊新附於我,或以假道,老軍責我;或以協力,共擊請我,此等難處之事,不一而足。勢難一一指揮於千里之外,唯在當事之人臨機善處,務合事宜而已。茂山之報,出於狡賊之進告,似難盡信。然,賊之輕我久矣,意外之事,不可謂必無。防備諸事,倍加嚴勑,日新待變爲當。防禦使所請軍兵事,前因監司啓請,京砲手二哨、外方武士數百名,今將次第發遣。令該曹更爲催促下送,急急赴援爲當。奏聞一事,當初臣等亦有其意,而今此老軍,焚掠諸藩,闌入我境,情狀固爲叵測。但時無侵犯我境之言,亦無語關上國之事,容易陳奏,事體未妥。姑將賊情具報遼東各衙門,使之先知此賊變動情形,以爲觀勢奏聞之地矣。到今亦無緊關事情,至於陳奏,未知如何。如不得已則擇遣差官,帶同譯官數人,馳往遼東鎭撫衙門,持咨具陳賊情,則可以上奏朝廷,下諭老酋,如是爲之,恐或便當。此意,急遣宣傳官,密諭於監兵使、防禦使處何如?」答曰:「允。」


3月27日


○庚寅,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本月二十一日,二品以上問安時,非但雜人闌入,至於宰相跟隨,濫數帶入,使至嚴禁地,有同市肆,而爲兵曹者,無意呵禁,極爲駭愕。請其日入直堂上、郞廳竝命推考。前郡守趙光翼,高嶺僉使差下時,特加其資矣。今則已遞本職,堂上重加,不可仍授,請命改正。」答曰:「允。」


○備邊司啓曰:「黃海兵使設立之意,固非偶然。而設營處所,未得便地,坐於黃州路傍,徒爲往來使臣應接之任。而與海邊相遠,水賊措捕,付之相忘,極爲寒心。新兵使李延慶,今當赴任,與本道監司相議,如有可合移營之處,卽爲啓聞施行,如有可移之處,則只風和時,姑駐于所江,以便海路節制爲當。此等便宜,竝爲商確,啓聞後從長處置何如?」允。


○王世子問安。


3月28日


○辛卯,王世子問安。


○上以便服,御寢室受鍼。


○北道兵使李時言馳啓曰:「卽因偵探人得聞,忽賊大敗,盡棄器械、馬匹,奔忙逃遁,死傷不知其幾許。老兵則仍留戰場,散遣軍馬,收拾忽兵遺棄雜物。老賊收隊後,去留形止,從當馳啓。而近日烽火,俱是此賊或犯境、或迫近城底,而擧之矣。」


○備邊司啓曰:「見此巡察使〈觀察使兼。〉北兵使狀啓,則老、忽兩軍,大戰於江邊,忽兵不能抵敵,其北走之狀,如天崩地裂云。以此見之,其實爲相戰,則無疑矣。但自午時追逐,至日暮不還云,以千里遠來之軍,雖曰乘勝,窮追不還,頗似可怪。更爲詳探,節續馳啓爲當。兵不厭詐,其行計、挑戰,固無不可。但措語之間如『奏聞天朝褒奬』等語,殊未妥當。此後如有相接之事,十分愼重爲當。防禦使啓請別武士、軍官等,令該曹急急催促,罔晝夜下送亦當。此意,行會于巡察使、北兵使、防禦使處何如?」傳曰:「允。」


3月29日


○壬辰,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夏四月


4月1日


○朔癸巳,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近日該司官員,不事其事,凡干大小,一委胥吏,物情之未便久矣。姑就現出者言之:兵曹則北道防禦使,武士啓請書狀,中間掩置,以致不卽擧行;刑曹則前主簿權緪相訟作文,公然偸出,使之無所憑考。常時尸居不職,一任奸吏,據此可知。請兩曹色郞廳,竝命罷職,堂上亦未免不能檢飭之失,竝推考。丹陽爲郡,在竹嶺咽喉,而亂後爲天兵一枝之路,公私漸敗,守令苟非慈祥彈壓之人,決難堪任。郡守李惟義以凡庸蔭官,赴任未久,施措乖宜,大失吏民之心,久在於此,將爲虛邑。請命罷職,其代以有名望文官,各別擇遣。延安府使朴孝生,受制悍妻,不得自由,委政姦吏,弊多及民。請命罷職。上年本府,因傳敎,別立科條,禁斷奢侈,犯者朝官則罷職事,啓下矣。僉知中樞府事全繼信,穿着帽段褻服;兼良才道察訪李貴,穿白紬單直領;前承文院正字李弘望,穿着草綠裌道袍,被捉於本府禁吏,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允。」〈史臣曰:「憲府之劾,然矣,未免於文具矣。下陵上替,章服無別。豪家巨室,務以相勝,倡優皀隷,轉相慕效。侈靡益甚,市價踊貴,古人所謂奢侈之害,甚於天災者,良以此也。秉國憲者,宜先其法之所難及,而厲其餘矣。今所彈劾,皆是闒茸見輕之人,烏得以服其心,而振法綱哉?彈章纔罷,僭越公行,尙何益哉?」〉


4月2日


○甲午,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以李時發前後狀啓見之,則軍官趙公玠目見老、忽兩軍勝敗之狀而來,其言之適中,雖未可盡知,而忽胡之見敗則明矣。但忽將戰亡之數,多寡不同。阿堂介、卓斗、石乙將介等,皆是背叛我國,投附忽酋之胡,其敗死與否,更爲査訪得實,馳啓爲當。藩胡家好、阿叱交等進告內:『水下所掠之胡,自豐山厚時里洞,分置水上,無糧饑饉,不得已朝鮮還上受出連命。』云云。實如此言,則似是布置山外,藩落日後之憂,有不暇言,而目前借糧之事,亦甚難處。善辭拒之,毋爲示弱,毋使激怒爲當。小酋所言職牒、阿胡二件事,似近於乘其戰勝,誇張恐嚇之說,而執此爲釁,更肆豕突,難保其不無防備之事,所當極盡措置,而亦不可輕爲騷動,以致自困。」〈史臣曰:「邊臣以忽賊見敗,爲我之幸,而至欲發間,使相呑滅,料之誤矣。戎狄之性,群居則自相猜防;統合則覬覦內地。忽賊,搏噬之犬也;老胡,隱山之虎也。兵勢之强弱;知慮之長短,可籌於千里之外。猛犬猶在,則虎之窺覘,常在於犬,呑噬不饜,則又將窺人。忽賊未滅之前,老兵必不南向,而兩賊相値,則忽斃、老强,何幸於我?至於求職、乞糴阿胡等語,他日之執言開釁,雖在於此,其情則未嘗以是爲恩怨,而必報之也。秦、晋之兵,起於閉糶;齊、楚之伐,起於田假;金、宋之釁,起於鞏、洛,使數國不如是,則無言可執,而果不受隣敵之兵乎?使我擇將撫卒,完聚固守,則雖伏而笞之,彼將無辭焉。如其不然,豈無可執之辭乎?若謂善了此數事,可以縶豺狼之爪牙,則吾恐皮幣土地,不足以稱其欲也。六國之賂秦,可以監矣。」〉 ○以吳百齡爲司諫,崔有源爲弘文館校理,徐思遠爲刑曹正郞,〈好讀經訓,不喜名利。〉奇恊爲修撰,宋克訒爲監察,南瑾爲慶州府尹,趙應文爲延安府使,安憙爲丹陽郡守,邊應璧爲良才道察訪。


4月3日


○乙未,朝,王世子問安。


○以內出武經七書,傳于柳公亮曰:「此武經七書不秩,其不秩之卷有處求得,全秩二三件,以乙亥、庚辰字,刻日印出入內,又一件下送于全羅道,急速開刊。令戶曹紙地措備,三百件印出粧纊,上送頒賜事,言于戶曹、禮曹、校書館。」


○平安監司朴東亮狀啓:


道內四十二官田結,幾盡打量,成冊上送者,已至二十三官。而只據該曹『一依平時結數相準』之語,雖已陳廢之地,委官、書員,率皆三四等置簿,以此或有過於平時田結之數者。關西沙石至薄之地,亦無灌漑之處,民無農作之樂,而若以已打量,成冊上送,而今不改正,則非但有違詳定事意,經界不正,民無所措手足。仁政必自經界始,一番打量之後數十年,民生利害皆係於此。若不及此改正,孑遺民生,擧將有愁歎之怨,令該曹急速定奪回下,使道內各官,一體施行,俾無彼此之殊。


〈史臣曰:「國無善政,財用不足,則不思所以務本、節用,而必取盈於民,急征橫斂,式日斯生,民失其業,扶携仳離,土地雖多,財何殖焉?若然則黃壤千里,等歸於無尺寸之地。自古奉使之臣,鮮以損上益下爲念,而競以剝下媚上爲能。以至下情不通,上降不究,根本先拔,而國以隨之矣。」〉


4月4日


○丙申,朝,王世子問安。


○北兵使李時言〈武弁之傑,而構殺金德齡,物議憤之。〉啓:「北鄙艱虞之事,倍蓰曩時,善後之策,所當汲汲講究,以備不虞。雖曰忽賊敗衂;老寇還巢,忽有忿憤移怒之跡;老有牧馬再動之志。前有一忽,尙難隄防,又添强寇,憂未歇也。前日添兵,只在六鎭,而今之防禦,山堡尤緊,隄備之難;分派之多,槪可知矣。至如甫乙下、茂山、富寧、魚游澗等處,不可不優數添兵。而鏡城則六鎭喉舌,而控制山堡,當留重兵,以防不測。假令忽賊摧挫不振,老寇跳梁如是,則此,除狼而値虎也。然則添防之擧,不容少緩,而練士卒、修兵器、儲峙糧餉,蓄力待時,當今之急務也。」判付曰:「今日北道之勢,誠爲危急。老酋兵勢甚盛,以深入疲勞之兵,當忽賊新至之軍,一麾敗之,如摧枯拉朽,此必有不可當者,存於其中。夷狄如猛獸,强則噬人,必至之勢也。狀啓辭緣採施,極盡籌畫,俾無後悔。但此賊巢穴,在於鴨綠江外,常所憂者,恒軫西鄙,而不料變出於六鎭。又與忽賊相戰,凡事誠難逆覩矣。平安道,亦宜另加措置。朝鮮之事,必失馬然後,始乃改廐,切宜熟慮,毋忽。」下備邊司。


○江原道都事崔光弼上疏,略曰:


臣竊觀,漢文之世,可謂治平,而有識之士,猶以爲厝火積薪,而寢其上。以此觀今之勢,內而朝政日紊;外而兇醜孔熾,所當寅畏修省,以答天譴;懷保惠鮮。而朝廷不念天災降酷,下民其咨,而惟以宮闕之未廣爲憂,自去年始有營建之議,及今春方興土木之役。都監嚴令,急於星火,功鉅力微,民之流散,日以益甚。臣自嶺西,行至江陵,扶抱其婦子者,途路不絶,十室九空,氣象愁慘。此豈不可已而不已者乎?臣伏見,江原一路,土瘠民貧,八道之尤,而棟樑巨材,皆出於此,材木定數,視他爲最。峰巒高峻,石路犖确,斫伐絶頂,輸運水滸,丁壯入山,老弱饋食,勿論士子、賤隷,率皆腁手而胝足。戶無男丁,傭人赴役,一月之直,幾十餘斛,傭者或逃於中路;或死於覆壓,而又傭於人,非一非再,傾家破産,呼寒啼飢。而嶺東九郡,嶺西沿江,去年水災,生民盡爲流屍,沃野變成平沙,所當弔死給復。而木數尤多,途道修夐,裹糧於三四日之程;輸木於數百里之外,功役百倍,怨詛方興。今又特遣敬差,嚴勑流下。以于耜擧趾之日,爲擧木呼耶之役;以存問賑貸之時,而爲震動勞擾之擧,捨其穡事,違此農時。況日氣尙寒,春水未滿,小川悠揚,百石巉巖,不流束楚,何容巨材?淺灘曳木,如陸行舟,一木之運,百夫莫當。長立水中,死傷亦多。非徒殘縣小邑,烟火斷絶,以至雄州大邑,居圉卒荒,臣竊恐民方殿屎,弄兵潢池,而外寇乘隙,淪喪之禍,將不可救也。嗚呼!重恢之本,不在於宮觀,孰謂以殿下之濬哲,而爲此擧乎?三司在殿下左右,而未嘗吐一辭;大臣爲殿下股肱,而不之察;殿下守祖宗基業,而不加察,則其如宗社何;其於國家何?〈江原巨材,已伐通計二萬一千餘條,敬差官柳慶宗馳啓。〉


〈史臣曰:「崔光弼以昏庸,爲一時笑囮。然其所論,正中時弊。噫!民生怨苦之狀,擧一疏,可知其他,而以人廢言,惜哉!」〉 ○諫院啓曰:「黃海監司柳夢寅,處事顚倒,貽笑一道,請命遞差。驪州牧使金玄成,年紀衰耗,性且迂拙,到任之後,凡干公務,一委於吏輩之手,民甚怨苦。請命罷職,其代十分擇遣。」答曰:「依啓。」


4月5日


○丁酉,王世子問安。


4月6日


○戊戌,王世子問安。


○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當初老軍來壓境上,邊上之報日至,意外橫突之患,難保其必無,欲令平安兵使差人,開諭老酋,以觀其意者,固非偶然。今見朴東亮、李慶濬書狀則以爲:『無端送人,彼必生疑,而北方情形接語之際,亦無節次。』云云,多費辭說,終乃曰:『我國西北兩邊,俱無可恃之勢,而一朝開諭於禽獸之域,未知其有益。』云。自朝廷分付之言,別無激怒生事之事,而如是過慮,趁不入送,以失事機,非但事體未便,亦不無後弊。監、兵使推考爲當。今則老酋想已還巢穴,事勢與前有異,姑勿入送。而彼若以前日所言,求請職牒、藩胡出給等事,來言于滿浦,則答之曰:『忽賊化外雜種,權宜給牒,以爲羈縻。爾酋則受職天朝,我國與爾。共事天朝,豈有私相授職之理乎?藩胡如阿逆大等爾等攻掠縣城諸藩之時,畏其見害,自相逃避,散走山谷,非我所知也。且彼此疆域截然,我軍不可越犯爾境,爾軍亦不可犯入我境,而今者小酋,領軍穿過我境。邊將豈不知阻攔,只以與我相好之故,姑許過去。此後不可如是之意,回諭於老酋。』云,善爲措辭,答送爲當。此意,行會于監、兵使處何如?」傳曰:「允。」


4月7日


○己亥,文定王后忌辰。


○朝,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弘文館箚子,傳曰:『此箚子,禮曹議啓。』事,傳敎矣。同堂異室之制,初非禮家商度講定之禮,特出於漢明帝臨崩之遺詔,過於抑損,而不自知其陷於非禮,亦不料其仍此,而遂爲宗廟之定制也。故,宋臣朱熹有曰:『使太祖之位,下同子孫,而更僻處於一隅,旣無以見其爲七廟之尊。群廟之神,上壓於祖考,而失其尊。』乃至斥爲漢明之亂命,而其臣子苟從之罪,無能正其非者爲恨。其所以深惡,而痛絶之者,蓋不遺餘力,豈不嚴且懼哉?頃日聖敎曰:『遵倣古制,以正東方之謬,不亦宜乎?』是與朱熹之意,異世而同符。三代以後,豈不有奉先思孝之時,未聞有發此議者,王言一出,夐掩前古,聽聞所及,孰不感激而欽服?誠千載一時之際會,猗歟盛哉。況今廟制,每室右壁作龕室,竝東向,古者昭穆,各專一廟,昭不見穆;穆不見昭。故,各專其東向之尊,而無相壓之嫌。今則不然,雖曰異室,旣在同堂之內,只隔一壁,背尊而坐,太祖最在群背之後。揆之神道,豈遠人情?以人情所不忍者,定爲奉先之禮,而不知非。當初議禮之臣,不知有何所見,而違情悖禮,莫此爲甚。僻在一隅,猶以爲失太祖之尊,今以太祖之尊,更在群室之背後,設令朱熹見之,未知又當如何說也。凡此之類,皆聖敎所謂,東方之謬之大者,決不可因循謬誤,而安於非禮者也。至於玉堂所箚,考據精博,議論簡當,皆先儒已定之論;前代已行之禮,灼有可據,實非空言,不爲則已,爲則不必別講他說。然而奉先之道,莫大於尊祖;尊祖之禮,莫重於別廟。別廟旣定,則大體斯正,其間一二節目,度數之不合於時宜者,亦不無因時損益之可言者。然,依儒臣所論,先正其大體,似不可已。第又有一說焉,或者以爲:『古者門堂、寢室,皆平人所居之室屋,故以之爲廟,則只是此制;登降、酬酢,皆平日所行之禮數,故以之爲祭,而亦是此禮。所以事存、事亡,道無二致,而通行無弊者。後世則平時起居日用,與古昔絶異,獨於廟禮,膠守古制,亦非權時識務之論。大體不悖,則斯可矣。皇明太廟制度,實出於太祖高皇帝聖算,高出庶物,定爲萬世之法者。其制後寢前殿,而在寢則太祖居中南向,昭主在左;穆主在右,以次橫列,坐皆向南,以中爲上。出殿則太祖獨居南向之尊,昭穆東西相向,以次而南。外有以合於前堂後寢之義;內有以寓其尊太祖、序昭穆之意,不泥古而無失於禮意;便人情而不乖於事理。雖不免同堂異室,而其義則自別,且時王之制,當今四方萬國之所仰法者,藩國遵而行之,於禮爲宜。』云。是亦不無一蠡之測,而近於俗論,據經守禮之士,所羞言者。然,謀國之道,菅蒯之微,亦所不遺,敢以備採擇焉。然,議禮大事,有非該曹之獨擅,更議大臣,稟旨定奪,施行何如?」傳曰:「允。」


4月8日


○庚子,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今見安邊府使金尙容〈意味偏滯,取舍不明。〉牒呈則:『府居向化胡人馬甫太等八戶,今月初一日,擅離本居,率其老弱,京畿向去之際,令把總領軍攔住,而不爲聽從,至於亂打軍人,仍爲上京。』云。此胡等不遵朝廷處分,任意上來,殊爲可惡。但今已登途云,待其來後,議處之意,敢啓。」傳曰:「允。」


○以洪慶臣爲左副承旨,韓百謙爲判決事,閔夢龍爲同知中樞府事,柳公亮爲黃海道觀察使,呂?吉爲奉常寺正,李慶禥爲司饔院正,宋錫慶爲司成,成俊耉爲舍人,趙誠立爲兵曹正郞,李光胤爲工曹正郞,林?爲禮曹佐郞,柳洸爲工曹佐郞,權渫爲監察,洪致祥、黃致誠、李成吉〈麤率。〉尹?爲典籍,李箕賓爲三道統制使兼慶尙道水軍節度使,成允文〈貪殘鷙悍,所至,吏民、將士皆懷怨散。嘗牧濟州,虐使軍卒,乘忿酷刑,殺數十人,其殘忍如是,物議憤之。〉爲水原府使兼防禦使,趙守準爲驪州牧使,崔有源爲禮賓副正,李有慶〈貧居迂散,再徵不至。〉爲王子師傅。


4月9日


○辛丑,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朴東說曰:「唐人等以不爲推還所持之物,至於白晝,擊鍾訴冤。非但事體未安,若至於禮兵部,必增誣說以爲,朝鮮邊將盡奪吾等之物云則我國以禮義之國,至誠事大,見稱天下,一朝得攘奪不義之名,其虧損大矣。當初邊將等處事錯謬,以致如此。予意,其所失之物,計數折價,以紬匹償之,仍據實開諭曰:『亂軍等所失之物,無從搜得,故以此償之。』云則渠未必不以爲快,而中朝聞之,或以爲知義矣。議處,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以備忘記傳敎意回啓曰:「此事,臣等亦爲商量矣。今承聖敎,極爲允當。其所失之物,令該曹以紬匹,量宜折價給之,且令事知譯官,措辭開諭,則非但渠輩之心可以慰解,其於待上國人之道,亦爲得體。敢啓。」傳曰:「允。」


○諫院啓曰:「兵曹佐郞金終男,爲人迂踈,不合機務重地,請命遞差。近來本曹薦望之時,專不擇人,殊無難愼之意,物情深以爲未便。色郞廳請命推考。德源府使金好恬,本院三度越署經,請命遞差。本府以路傍殘弊之邑,近因守宰數易,將爲棄地。勿論文武,極擇勤幹有聲績者,差送。」答曰:「依啓。」


4月10日


○壬寅,王世子問安。


○兵曹啓曰:「卽日漂流唐人等成群,直入新東門,號哭隳突,無所不至,不得已掩門攔阻,一邊多招通事,使之開諭。而觀其氣色,似無容易解散之勢,多定闕內入直軍士,使之守直,又於南北門,亦不無意外突入之患,亦依此加定守直。但闕門不得已暫掩之意,敢啓。」傳曰:「允。此人等只欲自刎云則雖是恐脅之說,而是決死爭之,其懷憤可知。誣訴該部,以洩其憤必矣。設使邊將不謹,未盡推還所失幾何,而不計事體,至於如此,爲人頑悍,亦可知矣。大槪或擊鍾;或隳突號哭,見聞可駭。更加守直嚴禁。」


○夕,王世子問安。


4月11日


○癸卯,朝,王世子問安。


○江原監司狀啓:


秪受有旨:「稽古,山海有官;虞衡有職者,蓋奪豐餘之厚利,免調斂之重徭。而近歲以來,國綱解弛,山林川澤,祖宗朝縱民漁採,不在委人斂野之科者,皆爲豪勢家冒占榷利之資。而至於漕運海路、供上漁場,或稱爲立案之地,甚者,蟄燕之堤、淫鬼之詞,亦爲採稅之所,芻蕘漁獵者,無不觸手被禁。而農商因之失業,有識之仰屋竊歎者久矣。勿爲循例文具,十分著實査出,爻周立案,非但諸宮家、士大夫及豪勢品官之漁場、柴場、海澤、堤堰,冒出立案,專利害民者,一一摘發,或爲禁斷;或爲屬公,逐日開坐啓聞。而自今後,各道觀察使,或不有承傳,因其訴狀,文移各官者及各官守令,不體朝廷至意,出給立案者,皆以『制書有違律』照斷之意,卿其知悉。」事,有旨。漁場、柴場、海澤、堤堰等冒受立案者,摘發牒報事,各官行文知委,則竝稱無有云云。


〈史臣曰:「一自國憲之不擧,言路之壅塞,諸宮皀隷,縱恣橫行,莫能捕治。以至市井奸細之徒,結托權豪,漁奪民利者,布滿域中,蔑法縱慝,擅弄利權,愁歎方興。而民益日困,征斂愈煩,國不加富。比如害稼之蟊;食木之蟲,必至於覆邦而乃已。王言一出,四方拭目,奉法之臣,所當窮尋剔刮,斷以重法,使魑魅魍魎,無所容匿。而終不免奉行文具,方伯委之各官;各官委之吏胥。張目呵止,莫敢摘發,終乃以無稱之,使旣明之陽光掩彩;欲散之奸黨復肆,可勝痛哉!」〉 ○夕,王世子問安。


4月12日


○甲辰,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星州牧使黃洛以有識文官,赴任之時,分送從馬,西方官物,公然駄來,率去于任所,極爲無謂。請命罷職。忠淸水營虞候李弘嗣、慶州判官朴瑺,駄率京娼,恣行泛濫之事,弊多及民,極爲駭愕。請命罷職。東部主簿尹安民,爲人庸鄙,侵虞坊民,輪役其家,閭閻之間怨聲騰播。請命罷職。右邊捕盜大將李潤德,年紀衰耗,不合本職,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傳于左副承旨洪慶臣曰:「卽刻聞,訓鍊都監失火云,極爲驚愕。使善走人,急急往探形止。都監已燒耶?火藥、軍器,亦已盡燒耶?滅與否,竝爲仔細見之,回告入啓事,言于兵曹。」


○左副承旨洪慶臣〈天性淳良,不修邊幅。〉啓曰:「問于兵曹,則急走人看審,則訓鍊都監大門外,下人家失火,延爇糧餉、雜物庫六間燒火,許多布物,幾盡成灰。火藥、軍器,一無所失,火則已滅矣。」傳曰:「知。」


○備邊司回啓曰:「北道監、兵使之意,皆欲以向化胡人,分置諸道絶島之中,以絶投入老、忽之患。而聚集胡種,作爲藩落於水上、水下,常加撫摩,使之進告虜情者,其意深遠。不幸近年以來,老、忽兩賊,互相侵掠,其中强者,叛附於賊中,餘存藩胡,竝皆不得安居,欲爲內附,處處號訴,其情則果爲可矜。但多聚雜種於域中,漸至滋蔓,必有後悔,往牒已事,明鑑昭昭,此豈可容易許之哉?其他各鎭藩胡,多般開諭,勿爲輕許而已,許入城者,姑爲出置土城之內,以示撫恤之意何如?」啓依允。


○夕,王世子問安。


4月13日


○乙巳,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兼宣傳官韓贇,咸鏡南道防禦使處秘密有旨齎去時,行過永興府,而有旨不爲傳授,及到北靑,始乃使人傳送。軍機重事,累日遲滯,不自傳授,極爲駭愕。請命罷職。近日典獄之官,尸居不職,凡干囚放,一任下吏,物情之寒心久矣。本月初十日,政院擲奸時,書吏金德孫、算員金方慶等,皆爲點閱,不小罪囚,任意私放,極爲駭愕。請當該官員罷職。法典內:『年近六十五歲者,勿外敍。』云,立法本意,固有所在。近年以來,政多苟且,爲人擇官,年紀衰耗者,苟有勢力,大城饒邑之除,惟意所欲,無復防限。到任之後,不顧前程,先私後公,無所不至,官家之耗竭;民生之受弊,有不可勝言。請自今以後,守令除拜,依法典,申明擧行。」答曰:「依啓。」


○兵曹啓曰:「用劍武士,抄出書啓,逐朔試材,以爲勸懲之規,事非偶然。而被抄之輩,無意學習,及其試才之日,苟冀塞責,凡其踴躍進退之際,懶慢無度,至以戲笑爲事。昨日試才,所見駭愕,把摠、哨官以下,爲先推考,以懲後來何如?」傳曰:「知。」〈史臣曰:「閱兵講武,有國之不可忽也。我國忘備誨盜,敗深塗地,而猶且不戒,亂後十餘年,度日以戲玩,安禁武士之戲笑耶?所謂訓鍊都監三手軍士,正如偶人之形,不可以驅逐烏鳶,況用之於緩急乎?騎省之啓似矣,而原其罪則實歸於本曹。三軍之勇怯,繫乎主將;主將之善惡,繫用捨之當否,用人以賄,而常罰無章,則又何以激礪勇夫哉?」〉 ○夕,王世子問安。


○以韓孝純爲判敦寧府事,崔天健爲吏曹判書,盧稷爲刑曹判書,尹承吉爲知中樞府事,李時彦爲判尹,睦長欽爲輔德,申橈爲弼善,柳慶宗爲兵曹正郞,柳惺爲直講,宋碩祚爲持平,曺倬爲弘文校理,吳翊爲兵曹佐郞,宋英耉爲星州牧使,吳允謙爲安州牧使。


4月14日


○丙午,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各道方物,戊申年正朝爲始,依數封進事,前有公事。故去正月,成公事入啓,而至今未蒙發落。方物之數,極爲浩大,必須前期預爲措備,庶免忙遽倉黃之患。卽今時月向晩,尙無皀白,各道監、兵使移文本曹,頗以爲悶。故敢啓。」傳曰:「前則多事,今在病中,未能留意商量。大槪廟闕之役,民生艱苦,外方多事,明年姑依近年封進,其公事則隨後更爲判下矣。」〈史臣曰:「民生艱苦之狀,九重深遠,亦猶明燭,而該司不能因此,極陳息民之道,以廣如傷之仁,而只擧兩端之議,取裁於上。若無姑依近年之敎,則亦將牧人牛羊,而立視其死矣。」〉 ○禮曹啓曰:「弘文館箚子回啓,議大臣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完平府院君李元翼以爲:『臣本不學,於禮文尤懜然。廟制重禮,豈與敢論?但念者制,亦代各不同,我朝流來之制,恐不必變改。若患其狹窄,則因舊制而稍廣之,亦無不可。伏惟上裁。』領中樞府事李德馨〈剛果不足,爲相無所建白。〉、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以爲:『伏見儒臣啓辭,臣等亦無異議焉。古制雖難卒復,而當此機會,旣知其謬於禮,則酌宜變革,誠不可已。平時廟制,旣爲同堂,而祖宗於各龕室,背後東向,甚爲苟簡。此尤議改之大者。第周則以后稷爲祖,而文、武爲世室,故諸王以此入廟。今永寧殿爲別廟,而宗廟又改前制,則地勢必大加恢拓增築,乃可議也。講究定禮,審度而處之宜當。伏惟上裁。』鰲城府院君李恒福〈喜爲滑稽。〉以爲:『太廟之制,該官之論備矣。至下條附議,兼有權時合宜之意,雖臣等商度,亦何所加焉?其所言列聖坐次,則臣於平日,嘗所未曉,而屢與人商確者也。若其時議禮之臣,無他見聞,而只泥於古者,廟皆南向,主皆東向之說,牽强附會,乃爲此違背之擧,則陋謬甚矣,尤當先正者也。至論制度,則臣之前議所云,當以從周爲正,不然則寧因舊貫者,意已盡矣。蓋古廟本意,非以尊太祖,敍昭穆爲重,則今不能復古,而只加一殿於前墠之下,已失古制,而徒多事耳。臣故曰,寧仍舊貫,而正其坐向。第慮每廟各具門堂、寢室,繚以周垣,故朱熹亦曰:「古所謂廟,體面甚大,非如今人之廟。」況我朝世室,已加於古則今不知太廟舊址,可能容得許多室屋與否也。故臣之前議所云,先令禮官,按圖定式,相度面勢然後,議其可否者,蓋以此也。宗廟之制,先儒之論甚多,而朱熹獨取劉歆之說,以定百王之大經者,有以此也。今豈可創出新議,以撓先師成憲也。伏惟上裁。』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和於流俗。〉以爲:『改定廟制,事體極重,不可輕易爲之。廣收廷議,得宜施行爲當。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權量有餘。〉以爲:『據古禮而立廟,誠千載不可得之機會也。但地勢狹窄,若不得以成其制,則仍舊而略加恢拓,似不得已。伏惟上裁。』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以爲:『伏見儒臣上箚,據禮經之本意;守先儒之定論,欲有以將順聖美之萬一,凡在聽聞,莫不稱賞。此實千載一時,不可得之嘉會也。誰敢以古今殊制,藩、夏異宜之陋說,而有所容議於其間哉?但經亂板蕩之餘,有此營建不容已之擧,揆之目前事力;參以舊基面勢,則五廟、都宮之制,恐不能容易成就,世室之設,亦似有拘礙難便。此,該曹覆啓最下一款之說,所由起也,吁亦戚矣!前殿、後寢之規,亦未免同堂異室之謬,而尊太祖、序昭穆,頗有古意,其視太祖僻處一隅,乃在諸室之背後者,則猶爲彼善於此。況時王之制,固宜遵奉,而通行者乎。第念,中朝廟制,論議頗多端,沿革靡常,亦難得以適從也。所謂寢殿後,又有所謂祧寢,藏德、懿、僖、一四祖主云者,猶我國之有永寧殿也。今我太廟之制,稍改其舊,則獨不改永寧之制乎?若不大加恢拓,增築四圍,則似無繕完之理,亦豈非難處之甚者也?臣等前日所陳,不得從周,則寧仍舊貫者,凡以此也。伏惟上裁。』鵝城府院君李山海病不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傳曰:「議論似異我國之議。如此則後必有人言,而人豈喜新創之制乎?此事恐難成矣。」〈史臣曰:「國之大事,在乎宗廟,於此而不得其正,則雖三百之禮;三千之儀,無足以觀焉。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又曰:『禘自旣灌而往者,吾不欲觀。』諸聖人之反覆傷嘆於魯祭之非禮,吁可恨矣。當廟宇重新之日,自上有『一正東方之謬』之敎,蓋非孔聖之遺意歟。將順聖旨,革非歸正,則千載謬制,一朝鼎新,而廟堂之議,紛然不一,權時之論,又從而沮撓之,遂使先王之禮,將顯而復晦,豈不爲萬世之羞恨也?」〉


4月15日


○丁未,恭惠王后忌辰。


○王世子問安。


○備忘記:「譯官崔屹受內司題名書冊,〈通事赴京時,自內題名書冊以給之,以唐物貿易之具也。〉而不納,故昨日本司催納,則屹方在禁府囚中云。通事等放送事,去初九日命下,而擅自仍囚,至於六七日不放,極爲駭愕。予聞,今之該官不察職事,凡文簿,不爲手執親見,一任吏胥,所爲堂上,豈能盡知?必郞廳庸劣之輩,爲奸吏所欺而然耳。若稍留意於職事,詳察而致思,則豈如此乎?獄囚度日如年,而彼奸吏作爲奇貨,惟恐一囚之見放,乃其素性耳。判付內仍囚之語,乃指軍官與成時憲而言也。蓋軍官與時憲,前於公事中,皆以仍囚判下故也。彼郞廳、奸吏,必以此字附會於通事。今此通事難於定罪事,旣爲議定於本府,仍囚何爲耶?抑更有憑閱之事耶?何不致意而思之?又何不考前公事耶?設或不能解見,則何難於更稟;或問於政院,而處事若是其無謂耶?因某條不放事,問于禁府以啓。」


○義禁府知事宋言愼、尹承吉、同知吳億齡啓曰:「頃日韓述等獄事議啓時判下,臣等誤見以爲,使書狀,則照律譯官則仍囚;軍官及成時憲則放送矣。今承備忘記,更取判下公事,看得『譯官等竝除加刑;仍囚軍官及成時憲竝以放送,之敎。自是一段放送事,而臣等見識昏謬,作譯官仍囚,軍官等放送兩段,而見使蒙放之人累日囚禁,初不致疑於其間,不復有申稟之事,一擧而三失。臣等不職之罪,至此尤大,不勝惶恐之至,待罪。」傳曰:「判付下字不明,偶然未及察見。勿待罪。」


○王世子問安。


4月16日


○戊申,王世子問安。


○同副承旨李惟弘以漢城府言啓曰:「京中江上車子之數,比平時未滿十分之一,而盡入於諸宮家,供役本府者,只有四輛。名之曰元車夫,幷屬於廟、闕兩都監,本府無有一輛餘存。如零碎應用窘迫之狀,不可盡達,至於祭享樂器等物,大內造成材瓦則事係重大,亦不得趁時輸運,極爲憫慮。都監則自備募最,其數甚多,雖非本府車子,亦足以濟事。令都監元車夫宋連金、嚴守還、宋遠同、邊信等,還給本府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4月17日


○己酉,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宗廟制度議大臣事,傳曰:『議論似異我國之議。如此則後必有人言,而人豈喜新創之制乎?此事恐難成矣。』事,傳敎矣。自古議禮之時,孰不曰古禮?然而卒不能見行於世者,非古禮之不盡合於時宜也,上之人多不致意於禮文,諉以古今異宜,而揮斥之,徒滋識者之憾而已。今者上有好禮之至德,而不能承奉盛美,致令千載一時之際會,歸於蹉過,後來之憾,必將有深於今日。但前堂後寢之制,則亦非新創之規,我先王世宗大王已嘗行之於文昭殿,其設立之時,雖曰原廟,豈不一依太廟之制乎?然而別立新規者,聖意所在,誠不敢測度,而必不徒然也已。迄今人言反在於太廟之制,而不在於文昭之制者,豈非出於聖智之獨運,而且合於人事之儀則乎?然,有非該曹所敢獨擅,以傳敎之意,更議于廟堂,稟旨定奪施行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朴東說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夏等,北道守令、邊將,依傳敎,一一付祿。自上特軫將士遠戍之苦,有此布憫恩命,凡在瞻聆,孰不感激?所當遵奉施行,使有實惠。而見任守令、邊將,居京者數少,率多外方之人,各其祿捧受出無人。若不別樣處置,中間未免爲花消之歸,而特霈之恩,終不得霑及,是甚可慮。守令、邊將中,在京應受者外,外方居住者,從實査出,勿給京祿,就於家屬所在之官,以官穀,依本品科祿題給,會計減錄後,小名成冊啓聞,則恩澤足以下究,揆之公私,允爲便益。惶恐敢啓。」傳曰:「允。」


4月18日


○庚戌,王世子問安。


○宮闕營造都監啓曰:「各道田結收布作米,軍資監空庫捧上事,前日啓下,而今者作米上來捧置。米麪色、監役官,輪日晝夜遞直,而且令兵曹,別定部將,多率軍人,協同守直,俾無虛踈之弊爲當,敢啓。」傳曰:「允。」〈史臣曰:「兵興以來,生民蕩柝,國計空竭,取盈於民,無有紀極。雖愛民節財,吹噓生殖,尙難保存,而營造一設之後,力役重斂,一時暴發。各邑守令收布之際,務極精細,令急星火,保存之民,驚駭四散。棄本逐末,田野荒蕪,食實者日就凋瘵;無賴者群聚爲賊,遍滿山谷,在在剽掠,行路殆至斷絶。噫!民之失所,有自來矣,而促其散亡,則營造一司,爲驅雀之鸇也。」〉


4月19日


○辛亥,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目:「粘連。關西防守之重,專在沿江六七邑,而近因人參弊痼,軍民逃散殆盡。當事之臣,目見病根所在,乃以盡蠲參貢,爲措置防備之本,其所料理,誠不偶然。所當曲加變通,以副其望。而第此參貢,雖令定價取布,而産參之邑,則事目內許以本色備納者,非但隨地所産,從民情願,亦恐貿參不足於應用。故若諉以定價收布,而盡將六官貢參,遍爾移定於本不産參之道,則旣非任土制貢之意,亦非久遠可繼之道矣。江邊貢參量減之數亦多,民之出力,比於少紓,惟在本道仰體朝廷立法至意,着實擧行,則邊民之蒙惠,豈微微哉?今日貢參,旣無專靠於參商,而所設參商,不但在於京城,本道如平壤、寧邊、義州等地,最爲多在。嚴加括出,小名成籍,輸送該曹,移文禁斷,非一非再,守令或牽於私情;或拘於關節,不能痛禁,以致如此,極爲痛心。自今以後,申飭列邑,嚴禁此輩,使不得接足,則參商之應貿於公家者必多,而可爲本道永久之利矣。北道添兵則自此亦料事勢如此,今番不爲分定,防備諸事更宜專力措置,毋負朝廷期待之意事,兵使處幷爲行移何如?」啓依允。〈史臣曰:「國之將亡,必有尤物,爲之祟焉。非獨女妖爲然,雖一草木之微,苟可以病民蠹國者,莫非尤物也。故,丹砂危漢;荔枝傾唐;花石覆宋。當其全盛之時,求無不獲,惟意所欲,孰知數物之微,爲害至此哉?然其愛好之極,必至誅求;誅求不已,必至民病;民病不已,必至財竭;財竭不已,必至賦加;賦加不已,必至離散。散而爲盜,何所不至?以此觀之,一草亡國,豈虛語哉?夫參之爲物,不過醫方中一等草,及時採取,與溲渤同其用,有之不能使天下人無病;無之不能使天下人皆病,有無不關於國用明矣。今也以參之故,而擧國遑遑,恒有不足之嘆,民生戚戚,不堪蹙頞之苦,醫民之草,反爲病民之物,其故何哉?我國之以參爲獻,不過土地之所生,而中國之以參爲貴,如長生之草。以遠方之物,爲恒用之茶,公卿士庶,莫不皆然,轉相販賣,其利百倍。利源一啓,參價愈騰,我國姦細之徒,私市其直,諸宮權貴之家,倣而行之,招納參商,互相分利,邀結譯官,坐販中原,中國之銀、我國之參,其利正等。參何不貴,而民何不病哉?上不爲欲然後,可以禁民之爲盜;上不爭利然後,可以止民之爲姦。今一使臣之行,求請遍於列邑;一唐官之來,徵索騷於閭里,而赴京之時,又自禁門,招致譯官,量給銀參,販貿唐物,謂之闕內貿易,使臣不能禁;御史莫敢發。藉此爲姦,何憚而不爲乎?宮中高髻,四方一尺。諸君亦然;權貴亦然,人爭慕效,上下征利。厲民自奉,不但人君;壠斷綱利,非獨商賈如是。而使本道多招參商,嚴加禁斷,正如不塞其源,而防其流,尙可得耶?今宜痛陳人參之弊上達,凾命進獻之物隨民所採,不擇大小。貿易之參。絶自禁門,次禁諸宮,次禁權貴然後,一尺禁令,四方傳命,參商自絶,參價自平,視參不過如蒼、白朮耳,雖不移定內地可也。今因聖上西鄙之憂,撫摩之敎,此正拔本塞源之機。爲該曹者,不能反覆開陳,永杜巨弊,而顧乃區區論啓於收貿之不足;移定之不可,使積年病民之物,終爲空國之妖草,可勝嘆哉!」〉


4月20日


○壬子,王世子問安。


4月21日


○癸丑,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江原都事崔光弼,爲人孱劣,取侮列邑,不合佐幕之任,請命遞差。濟用奉事朴安立,居官不謹,貢物捧納之際,多有鄙瑣之事,請命罷職。〈光弼雖劣可以佐幕,且陳宮闕之弊。安立亦稱謹愼,別無汎監之事。〉務安縣監李禎慶,到任之後,專事貪虐,加以濫用刑杖,闔境怨罵。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前正郞柳東立,爲賤隷所敺打,其家婢子亦至於傷死,此誠近古所未有之變,凡在見聞,莫不寒心。東立家具由呈法司,而不爲接狀,又呈刑曹,則爲該官者,所當刻期嚴捕,以正其罪,而日字已多,置之尋常,使敺辱朝士、打殺人命之罪人,久未就捕,極爲駭愕。請刑曹色郞廳罷職。」答曰:「允。」


○執義金大來啓曰:「本月初二日,前正郞柳東立妻,代奴呈狀于本府曰:『庶孽李尙忠多率奴子,突入其家,敺打東立及一家之人,掠奪牛馬而去。一家之人,因傷幾死者二人。』云。大司憲黃暹以東立孽妹作妾之故,引以爲嫌避,不與論。臣語同僚曰:『此事大是可愕,所當接狀。但本府接狀規例,必須同僚中,有所聞知者,然後乃許。此事有所聞見乎?』掌令閔汝任顧謂持平申光立曰:『此事外間皆言,持平親見云,然否?』光立曰:『其日適於路上,只聞奪馬相敺之事,其餘不得詳知。』云。仍與商議之際,掌令李久澄曰:『狀頭書新呈二字,有違呈法司式例。』云。旣違式例,則不可接狀,姑以違格書給矣。其後又聞,一番來呈,而臣或以式暇;或以賤病,數日不仕,雖不知某日來呈,因某事不許接狀。而其初日不爲接狀之罪,臣實當之。今見諫院啓辭,公論激發,臣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物待退論。〉 ○掌令李久澄啓曰:「本月初二日,前正郞柳東立家奴,以東立被毆事,呈狀于本府,而狀頭有新呈二字。臣以本府呈狀,有違規式,則例不接狀,故以此語于司僚,同僚皆以爲然,姑以違格書給矣。其後初九日,東立家奴又爲呈狀,而此日則臣以私忌不參焉。今見諫院啓辭,初二日不爲接狀之罪,臣實當之。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閔汝任啓曰:「本月初二日,前正郞柳東立妻,代奴呈狀于本府,狀中所云之事,極爲可駭。卽欲接狀,而大司憲黃暹以相避不言。執義金大來議於同僚曰:『本府接狀古規,必須僚中有詳其曲折者然後,方始接狀。此狀中事,有誰得知者乎?』臣答曰:『似聞持平申光立見知。』云云則光立以爲:『於路上,只聞奪馬相毆之事而已。其他未得詳知。』云,而且掌令李久澄以爲:『所呈狀頭,書新呈二字,此非呈狀式例,不可接狀。』云。故以違格書給矣。厥後初九日,更爲呈狀,而此日則臣只與黃暹、申光立同坐,顧與光立欲爲接狀,則黃暹以爲:『暹與東立,法當相避。況有他該司可呈處。暹在本府時則雖同僚接狀,必以爲暹所指揮。暹遞本職之後,乃可來呈,今則決不可接狀。』仍敎東立家代奴,使之出去,臣不敢强執已見,姑爲出給。今見諫院啓辭,不爲接狀之罪,臣實當之。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申光立啓曰:「臣前月二十八日,以重試初試監試官,罷場復命之後,自闕還家,行到長興庫近處,里人或坐或立,或婢子數輩,出門哭訴云:『人將死矣。人將死矣。』觀其辭色,則相鬪之後,同室驚駭之狀也。臣慮其有傷體貌,不敢顧問而去,只於路上得聞奪馬相毆而已。今月初二日,柳東立妻戶奴呈稱:『庶孽李尙忠,多率奴子,毆打東立。』云。執義金大來議於同僚曰:『本府接狀之例,必須詳知後乃許。此事,同僚中有所聞見乎?』掌令閔汝任顧謂臣曰:」或謂持平親見云,然乎?』臣答曰:『不得見方鬪之時,鬪罷之後,適經過家前,只聞奪馬相毆而已。』掌令李久澄以:『狀頭書新呈二字,有違格例。』云。旣違格例,則不可接狀,姑以違格書給矣。其後初九日,更爲呈狀,臣與閔汝任欲爲接狀,而大司憲黃暹以爲:『暹與柳東立,法當相避,有他該司可呈處。暹在本府時則雖同僚接狀,必曰暹之所爲,暹遞此職,乃可來呈,今則決不可接狀。』仍敎東立奴,使之出去。臣不敢强執己見,還爲出給矣。今見諫院啓辭,不爲接狀之罪,臣實當之。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宋錫祚啓曰:「臣伏見諫院啓辭:『前正郞柳東立爲賤隷所毆打,其家婢子,亦至於傷死。呈法司,不爲接狀。』云。其呈狀雖在臣除拜本職之前,而旣忝本官之後,同被譏斥,不可靦然在職。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4月22日


○甲寅,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執義金大來、掌令李久澄、閔汝任、持平申光立、宋碩祚,竝引嫌而退。歐辱朝士,變之大者;打殺人命,罪之極也。其家旣爲呈訴,則所當接狀,以正其罪。兩家違格;些少引嫌,有不可顧也則不無所失。事在除職之前,則別無可避之嫌。請執義金大來、掌令李久澄、閔汝任、持平申光立遞差;持平宋碩祚出仕。」答曰:「依啓。」


○禮曹啓曰:「先王朝《實錄》相考,則別無制度商確之事。太祖朝始爲創建太廟,至明廟朝增修間架而已。以此更議于大臣,則或以爲:『三代廟制,最爲得禮之正。今當重建之時,若盡從古制,則固無可議。不然而從降等之禮,有所變改,則旣非古制,亦非遵祖宗遺意。寧仍舊制而重修,只恢柘間架爲當。』或以爲:『前殿後殿,不遠於古制,而時王之所已行,藩國之所當仰法者。在寢位次,雖不得一如天朝之制,而及其出于前殿,則可以伸其尊太祖、序昭穆之意,無失於禮意;不乖於事理。雖不盡如古制,猶爲彼善於此。』云。改定廟制,事係重大,而論議如是不同,更爲廣詢廷議,折衷施行何如?」傳曰:「論議旣如是不同,今雖廷議,徒滋紛紜。仍舊制重修。」


4月23日


○丁卯,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北道今年軍糧貿用次,木綿百同措置入送事,曾已啓下矣。今日物力,他無措備之勢,姑以本司見留三十同,差官爲先入送,而下三道監司留營時,儲備頗優,〈慶尙道自設營之後,割削郡縣,輸入營中。李時發、李時彦儲備五六年軍糧、軍器、木綿、火藥等物,充溢營中,他物稱是。民瘠而營肥,柳永詢糜費幾盡,剝割尤甚。前留庫正木一千五百匹、軍糧白米六百石,用盡無餘。又收鐵民間,打造鳥銃,分送各官,勒令貿布,各官則分定民間,收布載送,以充其闕。每結別收米五斗,皆非朝廷令也。大建營軒,剪彩爲花,逐日張樂,荒淫不止。妓生有受米八十餘石者,木綿不紀其數,梨園生色,而營儲蕩然矣。又稱營屯、國屯,勒定州縣,以民結督徵,隨入轉用,所過州縣,如經兵火之後。下三道同然,而嶺南尤甚,一道之人,不咎監司,而歸咎朝廷及耳目之官。今云營儲頗優者,乃虛張其數以報者也。〉各令除出二十同上送,使之鱗次入送,此外不足之數,則江原道嶺東及慶尙左道各寺奴婢,丁未條身貢各五同,竝令除出,秋成前依前例,輸納咸鏡道初面官,受到付考準之意,四道觀察使處,行會宜當。」傳曰:「允。」


○夕,王世子問安。


○以宋言愼爲行大司憲,黃暹爲同知中樞府事,曺倬爲執義,崔有源爲掌令,宋錫慶爲掌令,成俊耉爲副應敎,金大來爲禮賓寺副正,柳希奮爲司藝,崔弘載爲持平,閔汝任爲典籍,李久澄爲典籍,權景中爲務安縣監。


4月24日


○丙辰,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全繼信回自馬島,留置京中,擬備不虞調用,〈繼信雖有口才,廟堂以此擬用,誤矣。〉今者統制使李箕賓啓請,以軍官帶去。回答使回還間,仍令留待,勿爲下送宜當。且此人纔受本職,未及受祿,因事見罷,遠方之人,糊口極難。依前日蔣希春例,令該曹量給朔料亦當。敢啓。」傳曰:「允。」


4月25日


○丁巳,王世子問安。


○掌令崔有源啓曰:「臣本迂踈,不識朝廷體面。今月十九日,以禮賓寺副正,將參謁于政府,以體貌間節目,招府吏探問,使之告于都堂,壞損事體,不得行禮而退。大臣合坐之所,極爲尊嚴,而緣臣謬妄,顚倒至此,臣實縮恧,無以自處。不敢行公,屛伏呈病,今玆新命,又出意外,勢雖偃然承當,重辱風憲。請賜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憲府啓曰:「掌令崔有源引嫌而退。都堂合坐,體面至嚴,參謁禮貌,自有常規。但其節目間事,或招府吏講究,不過質疑之意。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命出仕。」答曰:「允。」


○備邊司啓曰:「前日胡惟忠等漂海事,査報鎭江時:『追趕本國鹽船,情迹亦所難知。』一款,自上命刪去,〈胡惟忠等追趕我國鹽船事狀,鎭江査報中載入,而上慮如此則渠等還歸必得罪,故只報漂海事,不錄追趕鹽船作挐之事。故如是入啓云矣。」〉聖意所在,極爲允當。但以渠輩所爲觀之,〈作挐闕門之事。〉與向來漂海唐人不同。若於咨奏中,當初被獲情節,全不擧論,則渠輩回還上國,不無反爲構捏之慮。就原狀啓中『充突追逐事狀及船中什物,我國之物居多』等語,略爲點化添入,以爲日後應變之地,而且使渠輩不得恣爲游辭,似爲宜當。敢啓。「傳曰:」惟忠等倘是海賊,則船上豈有文書與禮單等物乎?予意,斷然以爲漂流者,而非海賊明矣。其曰追趕鹽船,此,邊將要功之說,蓋將擬以爲直捕海浪之賊者然。萬一由我數字之非其眞情,使數十人命,因此獲罪,或不免於死,此非仁人之所忍爲也。寧人負我,我不可負於人。不惟此也。凡咨文,上奏之書也。萬一失實,是藩臣而欺罔朝廷,罪孰大於此?予爲是懼,報鎭江咨草,一句付標,刪去矣。近觀此輩所爲,頗似不雅,恐有赴京之後,構捏之患,予亦爲慮。然,不過無知所爲。然,群意必有深見,參酌亦可矣。「〈史臣曰:」惟忠等雖非海賊,觀其所爲,頗有悖慢之事,該司所慮,亦可謂密矣。然,群臣以後患爲慮,而王者以誠信待人,與宋祖不從群臣請留吳越王錢俶之意,同一揆也。大哉,王心!推是心也,足以保一國,而有餘矣。「〉


4月26日


○戊午,王世子問安。


○濟州牧使啓本:「前大靜縣監李瑞,罷黜歸時,洋中遇風,所騎船漂沒,不知歸處。京來禹啓聖,謫來內侍婢禮香、愛環二人通奸、潛商,情狀駭愕。堅囚待令,請明示典刑,以警他人。」


○大司憲宋言愼、執義曺倬、持平宋碩祚、崔弘載等上箚曰:


伏以,天子、諸侯之禮,莫大於宗廟;宗廟之禮,莫重於從周。更秦以來,帝王建國,多出於戰爭之餘,一時制禮作樂之臣,未必皆通經、達禮之人。因襲謬擧,姑息因循,悠悠千載,孰能從正?是以,先儒之論,欲待大亂恢復之後,其意戚矣。今者中興改創之時,聖慮及此,命考歷代之制,是必有見於此。儒臣博考,取先王之正禮;依先儒之正論,非有參錯私見,只陳聖人制作,自上使之收議左右者,非不知去就之當,實出於察邇好問,不敢自專之盛意也。大臣之論,亦不無一從正禮之意,則爲該曹者,只當申稟取裁而已。先自別出己見,敢擧非所問之事,以亂千載一時之盛事。人臣責難於君,當以第一件事,而至不得成,然後猶陳之以彼善於此者,亦出於不得已也。況今上有盛擧,欲出於三代之正,而無大端物礙之弊,則何敢據後世之制,以沮大事乎?今之諸臣,講學、明理之功,孰有如聖明;好古、從正之德,孰爲如聖明哉?伏乞聖明,斷自淵衷,更令該曹及都監諸臣,明考成周盛制;參酌先儒至論,量度地勢,開定間架,闡成大禮,用光前烈,而務合聖人之制,以終聖上平生講明義理之正,則克愜於奉先之正理,而萬世有辭矣。禮之大綱,旣得其正,則其間雖有儀文、度數、節目之式,不能一一從古,而三代禮樂,亦皆有損益,非大害也。豈可以此,廢其大者乎。天下之事,出於下焉,而不得行,猶有所憾,況此事發端於聖上,而竟不能將順奉行,終爲有志者,千古之恨,則臣等亦廁於聖朝洪造之中,而有責不言,難逃爲千古之罪人。玆敢陳達瞽見,冀備聖採。臣等不勝悚息屛營之至。取進止。


答曰:「廟制隨時不同,不必拘泥。改制太廟,豈易事?當初亦有論議不同,則不必强爲之敎矣。何必無事而做一場煩辨?」


4月27日


○己未,王世子問安。


4月28日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今當兩麥成熟,禾穀付種盛長之時,凄風日吹,旱乾太甚,審理冤獄,掩骼埋胔等事啓下。今方知委擧行,而尙無雨徵,民情憫迫。初次祈雨祭,三角山、木覔山、漢江、風雲雷雨、山川、雩祀等處,依禮文,災迫則不卜日,來五月初一日設行,期於得雨,虔誠祈禱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頃因領中樞府事李德馨、右議政韓應寅啓辭,鎭江吳遊擊所生兒,存沒探問事,林懽知委上送事,行移于全羅道矣。監司回答內:『林懽則病廢三年,滿身鍼灸,未能運身,不得上京。而其奴子所志內:「遊擊巨濟防汛時,果率縣妓蘭生娠有。遊擊在瓮津時,委送家丁,專探蘭生懷孕與否,及其彌串鎭臨別時流涕,致囑於懽,如果生男,幸須庇護生長云,委曲說道,遊擊過江後,厥上典專人探問蘭生産子與否,則果爲生子,未踰年遽爲夭絶。」云云。林懽病之輕重,遠難的知,而其爲曲折,不過如此,以全羅監司粘移本草,示吳貴道,而令遊擊揭帖中諸人,以此意回帖何如?」傳曰:「允。」


○以張晩爲戶曹參判,權憘爲都承旨,李順慶爲掌令,柳希奮爲司成,宋錫慶爲相禮,宋錫祚爲吏曹正郞,鄭岦爲吏曹正郞,南復圭爲持平,柳?爲吏曹佐郞,柳惺爲獻納,崔起南爲兵曹正郞,具寭爲正言,金致遠爲兵曹佐郞,鄭廣成爲修撰,金聲發爲撿閱,申宗述爲月串僉使,康孝業爲彌串僉使。


○夕,王世子問安。


4月29日


○辛酉,憲府啓曰:「持平南復圭以都監材木督運事,時在忠淸道,斯速上來事,下諭府書吏。依前例,給馬下送何如?」答曰:「允。」


4月30日


○壬戌,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行副護軍洪遵,假參知再度受點,終始不入;行副護軍宋圻,以假參知入直,無緣出去,其厭憚之習不可不懲。請幷命罷職。凡新來揀擇之事,所當趁卽爲之,而去丙午式年分館,今已經年,且因臺諫所啓,至捧承傳。而年少新進之官,不念事體之重,各執己見,遷就度日,掩置不行,極爲駭愕。承文院行首掌務官,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三角山祈雨祭獻官謁者啓曰:「祭壇及香廳、典祀廳帳幕,典設司不爲排設。當該官員推考,急速排設何如?」〈風雲雷雨祭及漢江祈雨祭三處所啓皆同。〉〈史臣曰:「壇墠潔靜,香幣薰精,多文小實,應天爲難。況文與實,俱無可觀者乎?」〉 ○別殿成。〈以時御所狹窄,造別殿于大內之北,自春營之。書于此者,首夏之月,民事方殷,廟闕始建,旱乾又極,幷擧妨農,不恤天災也。〉 ○以崔有源爲司藝,宋錫慶爲掌令,成時憲爲禮曹正郞,金終男〈昏庸。〉爲工曹佐郞。


○崔有源邪侫詐妄,物議不容。有源乃趨附於銓長奇自獻,日日投謁,頻呈盛饌。納交之後,乃敢請之曰:「願爲三司末職,以扶門戶。」自獻知其無狀,而有源哀懇不已,不得已許之,遂通淸顯之路。自獻入相後,以其父滉之犀帶送之曰:『延原府院君李光庭令鑑,欲借此帶,亦不之許,今借于大鑑。』其獻誠如此也。厥後行事愎毒,人以無髯之蛇虺目之。金終男,昏庸之人也。


五月


5月1日


○朔癸亥,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是月又大旱,八道皆然。〈史臣論曰:「民事不可緩也。牟麥種於秋,苗於冬、實於春、收於夏;黍菽、稻粱耰於春,長於夏、登於秋。春三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兩麥秀而不實;四穀種而不秀,民天喪矣,五月始祈,緩也。」〉


5月2日


○甲子,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前日以海浪島形止訪問事,理山出身朴薰,令平安監司急急上送矣,今者朴薰來現。詳細問之則各道海路遠近及人家有無,與頃日內下地圖,大槪相同。而所謂海洋島,似是今日之所謂海浪島,而地方不廣,只有四五人戶,四面皆是石壁,至今船人指以爲:『田霖搜討之地。』云。人家不多見之,似非海浪島,而其傍有石城島,稍爲廣闊,人家多在。地圖內,海海洋島屬石城云,今此作孽之輩,必是海洋、石城之人,相聚出沒,攘奪我國人衣糧者也。朴薰自旅順口,回向廣梁之時,與唐船二隻偕來,薰之一行,未諳水路,莫知去向,則唐人曰:『第從我而來。浮海四日,直抵廣梁。』云,此輩之備知我邊海路,尤可驗矣。但事係天朝人物,必有分明可據之事,然後方可處置。不然而遽卽移咨,事未妥當。此五等前日以爲,末梢或不無難處之患者,慮實及此也。若善爲設機,則捕獲一二賊船,甚不難也。今宜依前啓辭,嚴飭兩西、兩湖兵、水使,多般規畫,期於必捕,得其實狀然後,處之爲當。敢啓。」傳曰:「允。」


○義禁府啓曰:「因旱災,審理冤獄事,命下矣。此,出於自上遇災恤囚之盛意,固當汲汲遵奉施行,而但本府事體,與他法司不同,臣等惟奉旨推鞫而已,至於各囚前後推問曲折,則天鑑固已洞燭無餘,臣等無容別議。請將各囚罪名、被繫日月、受刑次數,開另單上稟,睿裁。」傳曰:「允。」〈史臣論曰:「禁府之官,案罪輕重,覈其情僞,若有冤枉,則申啓昭雪,職所當爲,豈但奉旨推鞫而已?今因遇災修省之時,審理冤獄之敎,而憚於辨覈,慮有後議,乃曰:『天鑑固已洞燭,臣等無容別議。』只將罪案,請稟上裁,脫有大明遺照,覆盆懷冤,則欲以失刑之名,歸之於何地耶?噫!積歲圜扉之中,豈無楚獄之籲天,而徐徐觀變,略無悶惻之意,德音旣下,猶思巧避之術,設或雷霆震怒,無辜連系,則孰肯秉法執公於訊議之際哉?」〉 ○戶曹啓曰:「人參一事,貢參之民,因此流散;防納之輩,獲利萬倍。今者朝廷,參量變通,新立貿參之規,庶可除前日之弊,而參商防納之輩,一朝失其重利,群怒衆怨,無所不至,百計欲沮毁,其情極爲痛甚。平市官員率領參商若干人,價布已卽受去,而五部官員,則托以參商盡逃,無意率來。而中部、西部,則反發慢忽之語,尤極駭愕。大槪京外參商,皆藉勢牟利富實之人,豈至於一朝盡爲逃散乎?中部、西部官員,爲先推考,以警其餘。何如?」傳曰:「允。」〈史臣曰:「設貿參之令,除防納之弊,可謂善矣。然,所謂參商防納之輩,皆有所憑藉,非諸宮所屬,則必托於權貴之家,縱有罪犯,走取一小紙便,帖然無事,君令不能行;國法不能禁,有非五部官員所能制也。故曰,朝廷之權,歸於市井;市井之利,歸於權門,以利易權;以權易利,利權易位,主勢孤矣。」〉


5月3日


○乙丑,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二月十九日朝講,上曰:『宗廟之祭,以唐禮爲法,執事之臣立以行禮。唐人習於立,故雖終日久立,不爲勞矣。我國則不然,年老之臣不能久立,至於流汗沾衣。非但在下爲然,自上亦不能堪也。大槪身安然後,可盡誠敬,決不能堪則何以盡禮?肅敬以跪,似無所妨。』本月二十三日,都承旨李尙毅啓曰:『頃日朝講,宗廟制度稟定時,宗廟祭立禮一節,別有傳敎,竝令禮官議啓,敢稟。』傳曰:『此乃偶然言之。然試問不妨。大槪凡參祭上下人,決不能堪之事,此意竝言之。』禮曹啓曰:『凡祭以敬爲主,故立而行禮,其來已久。但我國之人不習於立,雖非老病,亦不能堪疲困之極,誠敬不專,理勢使然。聖念及此,不但體下察物之仁溢於言表,其欲不竭人力,專意致敬之意,至矣盡矣。依聖敎,代立以跪,允合情禮。第我國之人,跪亦非其所習,常時闕庭行禮之時,呼跪則不知長跪之爲跪,類皆危坐而已,則反涉不敬,尤爲未安。我國之俗,凡尊敬以俯伏爲禮,已爲成習。雖不如立之爲正,比之於跪,坐猶爲彼善於此。事係祭享重事,非該曹所敢獨擅。議大臣,稟旨定奪,署經施行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以爲:『宗廟之祭,立而行禮,老病之人力所難堪。自上特爲留念,發問於筵中,此誠出於臨祭致敬;體下以仁之至意。而但自祖宗朝,凡祭以立爲禮,行之已久,一朝卒變,恐或未安。伏惟上裁施行何如?』」傳曰:「知。」


5月4日


○丙寅,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自上臨御以來,崇奬正學;斥黜異敎,無所不用其極。故,邪說永殄,左道無聞,僧尼消絶,異色之人不復見矣。亂離之後,兵革事多,未遑文敎,舊老已盡,後生不興,有識之寒心久矣。十許年來,人心貿貿,邪說肆行,無復禁檢,愚民迷惑,男爲居士;女稱社堂,不事其事,緇服乞食,互相誘引,其徒寔繁。州縣不知禁止,平民半爲遊蕩,道路相望,山谷彌滿,或自聚會,則千百爲群,所見駭愕。至於京城,法有嚴條,而非但出入留宿者,其麗不億,閭閻之間,上下靡然,飯僧供佛,捨身設齋者,亦多有之,而士大夫亦或傾心奉佛,不知怪恥,將此風流,世道何救?竊恐白蓮之變,或出於意外,而塗生民之耳目,溺天下於汚濁者,不幸近之矣。請令中外,居士、社堂稱名男女,流徙轉移,不奠厥居者,所在州縣,囚禁推詰,覈出尤甚,有女子家業稍實者,則抄入北道,以實邊,鄙無依之人,年少可使者,則定屬官奴婢施行,或至妖言惑衆,倡爲誑誘,貽禍民間者,則取服啓聞,以正邦刑,令該曹知委京中及開城府、八道,另爲申飭,着實擧行。淨業院、安逸院等舊基,乃前日先王後宮所住別處,而宮闕至近之地。今者女尼稱見者,多入作屋,敢循前轍,而官不爲怪,都中無識,奔波供奉,或率女子,爭相投屬。前者朝廷有公論,則先王後宮居住之時,亦請撤去,今則幺麿彼輩,何敢不畏國法,唐突還設乎?請令漢城府,盡撤房屋,驅出門外,使不得接足於城中。三陟府使許筠,以儒家之子,反其父兄所爲,崇信佛敎,誦讀佛經,平居緇衣拜佛,爲守令時,設齋飯僧,衆目所見,恬不知恥。至於天使時,恣爲禪談佛語,張皇好佛之事,以眩觀風之鑑,極爲駭愕。請命罷職不敍,以正士習。前右尹郭再祐,行己詭異,辟穀不食,倡爲導引、吐納之術。聖明之世,安敢恣行迂怪之事,甘爲名敎中罪人乎?請命罷職不敍,以正人心。士子中無賴之徒,或有褒揚此人之事,而慕效之者亦多。請令四館,擲發停擧,以示抑邪之典。哨官李明?,役哨軍,造成其家,軍士呼怨,極爲泛濫。請命罷職。」答曰:「捧承傳事,允。安、淨二院事,雖自作草搆於舊基,以爲栖身之所,非所關大體,置之度外而已,至於毁撤驅出,則似未平穩。許筠事,雖未知其虛的,自古喜文章者,或涉獵佛經,筠之心事,想亦不過如此。而意者,傳之或致敷衍歟?郭再祐辟穀不食,亦宜置之,何可加之以罪?李明?事,允。」


史臣論曰:「自古詭異迂怪之流,皆非忠志慷慨之士,而忠志慷慨之士,則不爲詭異迂怪之行,正如氷炭之相反;白黑之易辨。如或所遇不常,而其所行,亦不得其常者,夫豈其心之所存乎?不然則屈子之遠遊,謂之忘君而長往可乎;子房之辟穀,謂之索隱而行怪可乎?嗚呼!人之有深憂者,必至慷慨;慷慨不已,必至悲歌;悲歌不已,必至痛哭。悲歌、痛哭之亦無柰何則於是,或有欲醉而無醒者;欲瞽而無見者;欲狂而自愚者;欲仙而絶世者。雖非中正之道,而君子亦或悲其志,而恕其罪也。再祐之志,則不可知,其亦深憂,而慷慨者歟?首義而不居其功;名顯而自處以晦,迂誕之斥;罷職之請,固其所願。而至加以行己詭異,起人疑惑,則不亦謬乎?若非聖量包容,置之度外,則其亦不止於不敍而已。噫!古之辟穀,將以保身;今之辟穀,祗以禍身,亦可見世道之益薄也。」


5月5日


○丁卯,王世子問安。


○吏曹啓目:「以慶尙監司柳永詢狀啓內:『河陽、慶山合爲一縣,而星州之花園縣,仍屬大丘,使之添補支撑。』事,回啓:『請議大臣,定奪施行。』啓依允。大臣議:「花園之合於大丘,雖未能詳知便否,而監司臨遞狀啓,必有意見,仍屬無妨。伏惟上裁。』」啓依允。〈史臣曰:「朝廷當初設營時,合三縣于大丘,以重物力者,欲使監司,食其土地之入,不煩他邑也。旣合之後,監司以新屬三縣爲其私莊;官物爲其私用,而只令大丘本府,獨當監營上下支供及往來大小將士、公私行人馬草料。於是,主客異勢,本府不支,加以柳永詢用度無節,徵剝列邑,一道蕭然,喪其樂生之心。罷營之令,若緩晷刻,則慶尙道殆無孑遺矣。兩湖監營,一時革罷,意其方伯,亦一樣人物也。」〉 ○王世子問安,答曰:「今日暫爲昏睡矣。他氣候則一樣。」


○憲府啓曰:「昨日伏承聖批:『自古喜文章者,或涉獵佛經,筠之心事,不過如此。』許筠所爲,固是無理之事,則聖意所及,豈不然乎?尋常士夫家子弟,耳聞目見,聖明之世,尙無此事。況筠之父,力學衛道,排斥異端,爲士類領袖,平生養育敎誨之際,何嘗慮有此事?喜文章事學問者,誰不涉獵異書,以廣見聞?筠之誦讀,非此之謂也。食則必誦《食經》,常儲少佛,晨必設位,穿緇衣、掛念珠,納拜念佛,自稱奉佛弟子,非僧而何?對人無羞諱之事,不必敷衍而傳之。其人雖微,所係非輕,今之士習,不可不正。請亟命罷職不敍,以警千百。幺麿數三老尼,草構栖身,有何所關?但以言其地,則先王後宮居住之舊基,有非人人所可擅立房屋;以言其人,則緇衣髡首,滅倫逃禮,爲王者所必逐之民,何可匿置掩畜,以滋妖醜乎?撤屋驅出,非焚方社、毁佛像、黜僧徒過擧之比,而實關於大體,請亟命攸司,撤去驅出,以杜後弊。前右尹郭再祐迂怪之行,不敢更瀆,而渠若草澤微眇之人,則何必掛於齒牙間乎?宜置之矣。亂離之中,頗有義氣,姓名行於士夫間。況今身爲宰列,人所仰望,若不加之以責罰,以示他人,則將來之禍,有不可勝言。請亟命罷職不敍。士子之中,亦有學仙之徒,以此人爲其袖領者,惑傳中外,請令四館,摘發停擧。」答曰:「許筠、郭再祐事,包容置之爲宜,不必加罪。淨業院事,自中搆屋,以爲依止之所,非國家所知。今若毁撤,而驅逐之,則雖曰昆蟲之微,不無失所之慮。此何足效乎?置之度外,亦得體矣。停擧事,允。」


○以金信元〈少廉。〉爲知中樞府事,柳永詢爲同知中樞府事,李侃爲全羅道兵使,柳止信爲全羅左水使,許?爲刑曹正郞,羅紉爲戶曹佐郞,成時憲爲兵曹佐郞,宋克訒爲刑郞佐曹,沈挺世爲恩津縣監,李涵爲宜寧縣監。


5月6日


○戊辰,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當初創置統制使,一依巡邊使衙門,體面非輕,而草創之日,不復深究,始以水使爲本職,統制使爲兼銜,因循爲例,以至今日。若然則水使乃受制巡察衙門,文書號令之間,似有爭衡之端。朝廷設立本意,豈如此哉?今後申明,以統制使爲本任;水使爲兼銜,尊其事體,以重海防之任宜當。此意,三道巡察使處幷爲知會何如?」傳曰:「允。」


○平安監司朴東亮狀啓:「三月以後至于今,一不下雨,凄風連吹,旱氣太甚。田疇龜坼,兩麥焦枯,無望結實,民事極爲可慮。道內各官祀典所載處,祈雨祭香祝幣下送。」


○禮曹啓目:「今年旱氣太甚,初次祈雨之後,雖得小雨,旋卽開霽,兩麥已盡焦傷,晩稻未得覆種。土田堅凝,鋤犂不入,農人束手,今年農事,極爲可慮。依前例,再次祈雨祭,社稷、宗廟、北郊等處,來初九日,爲先設行何如?」啓依允。


○憲府啓曰:「昨承聖批,又以『包容置之,不必加罪』爲敎,臣等之惑滋甚焉。三陟府使許筠,以儒家子弟,反入異敎,服緇禮佛;掛珠誦經,則托跡朝紳,而眞一僧徒也。前右尹郭再祐,吐納導引,辟穀不食,敢行迂怪,爲中外慕效者倡則,名在宰列,而亦一道流也。以士夫而猶尙如此,則時習之不正;人心之詭異,將至於不可救。豈容置之而莫之罪乎?請勿留難,竝命罷職不敍。淨業、安逸二院,乃宮禁至近之地,而妖尼聚會於是基,更搆草屋,都中小民率女投入者,相繼有之,今不痛斥,則後弊難防。請亟命有司,撤其搆而驅出外門。」答曰:「允。二院事已諭,不必撤毁。」


○夕,王世子問安。


5月7日


○己巳,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前兵使朴毅長,性本悖惡,行己無狀,鄕曲之間專以武斷爲事,侵暴隣里,無所不至。少有嫌隙,輒加淫刑,流民當擇其膏膄,冒法自占。至於本道良民,多數招納,壓爲已物。寧越官屬,亦爲誘引,公然使喚。本官累度推還,無意出給,其武斷鄕曲;壓良爲賤之罪極矣。請命削去仕版。〈毅長貪狡性毒睚眦,見傷者甚衆。至是,寧海府使朴而章,擲發占田、壓良之事,報使治罪,毅長與下吏同謀,故令生事,府使至於奪告身,其姦巧類此。〉全州判官尹綎,性本迂拙,罷營之後,官庫之事不能收檢,使湖南完實之邑,日就虛疎。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其代以勤幹有聲績人,各別擇遣。陰竹縣監李廷紳,托以身病,來在京家,久不還官。吏緣爲奸,闔境怨詈,請命罷職。宣傳官朴東命,爲人悖妄,詬辱同僚,不合近侍之任,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憲府啓曰:「人心悖惡,盜取人膽之說,中外喧傳,聽聞驚駭。道路之上,人不敢單行,必須成群而後乃行,此必是造言惑衆者之所爲。然,或治病取利者,在前有被捉受罪之時,今亦不無其弊。請令左右捕盜大將,設機捕捉,京畿防禦使處知委,列邑使之措捕事,亦爲下諭。〈非但京畿,四方尤甚。傳訛自驚,顚仆道路,婦人、士族,皆登山越谷,夜不能寐,盡廢農事。理外之說,亦能惑人至此,亦可見民無定志,而邦本易搖矣。〉寶城郡守李忠善,爲人庸劣,政委下吏,民受其弊。蘇殘治劇,不可付諸此人,請命罷職。典設司別坐金龜祥,庶孽之人,不合衣冠之列,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5月8日


○庚午,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兵曹啓曰:「昨昨紫門監役官報稱:『承傳色傳言內:「大內造成工匠等,分給步兵價布一百五匹,急速上下。」云云。』價布上下之事,與用軍事例不同,不得施行則翌日承政院又將此意,至捧甘結。此雖無承傳,且無前例,而不得已上下之意,敢啓。」傳曰:「允。」〈史臣曰:「當遇災責躬之日,論者只言廟闕之役,而不及內庭之營作,何哉?魯之作門,《春秋》非之。大興土功,此豈時哉?時屈役鉅,財力殫盡。至於騎省,價布乃用於軍士,而破此補役,失之甚矣。政院不能出納惟允,而本曹亦不免顧畏承順,兩失之矣。」〉


5月9日


○辛未,王世子問安。


5月10日


○壬申,王世子問安。


○太宗恭定大王忌晨。


5月11日


○癸酉,王世子問安。


○傳旨:「海州判官李復亨,胡惟忠等雜物隨後成冊所付及遺漏物件,竝爲明査上送事啓下,行移于海州,已經一月餘。禮曹催促行移者至再,而迄無皀白,極爲駭愕。今胡惟忠等物件閪失之事,全由當初不能善處,以致渠等紛紜號訴,至于今未已,所當啓下行移之後,急急別錄上送,而如是稽緩,尤爲未便。儻或渠輩還歸之後,呈訴衙門,移咨來問,則極爲難處。故欲待海州物件來到之後,考其數目,入啓處置。而今者遽得解罷,有似脫弢,不可諉以已罷,而不爲推覈,推考科罪事,下司憲府。」


○以金穎男爲工曹參議,趙正立爲宗簿寺正,李久澄爲弼善,李堉爲相禮,尹孝先爲弘文館校理,曺明勗爲說書,韓懷爲三涉府使,奇敬獻爲寶城郡守,柳洸爲全州判官,金汝秋爲陰竹縣監。


5月12日


○甲戌,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殺人取膽之說,傳播已久,而付之訛言,不以取信。今者喧傳之言,日以益甚,行路斷絶,至廢農業,人心洶懼,有同避亂之日,時變至此,極爲驚愕。此或無賴之徒胥動浮言,惑亂聽聞之所致,而殺人之賊,在所當捕。頃者憲府以此論啓蒙允,爲日已久,爲有司者置之尋常,無意窮捕,閭巷之間,騷擾滋甚,物情深以爲駭憤。左右捕盜大將,請竝命罷職,京畿防禦使推考。令該官將此事意,掛榜告示,以鎭民心。正言具寭引嫌而退。言官方在應推之中,勢難在職。正言具寭請命遞差。」答曰:「允。罷職過重,推考。且捕捉者,各別論賞。」


○備忘記曰:「人而取人膽,天下古今所未聞。夷狄禽獸之鄕,亦有此風耶?人心之兇惡,至於如此,捕盜大將久未卽嚴捕,當下獄重治,不但罷職而已。平昔經筵,曾聞我國奸細,潛賣於中國云云之說,聞之竦然。今亦無乃有此弊耶?言于刑曹,多般措捕,措捕人別爲重賞。」


5月13日


○乙亥,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末世人心悖惡,造言惑衆者,或有之。今此殺人取膽之說,傳播中外,此或無賴之徒胥動浮言,訛以傳訛,惑亂聽聞之所致。而人情洶懼,時變可駭,則爲有司者,不可諉之於訛言,不卽設機措捕,而令下累日,置之尋常,無意窮捕,駭愕莫甚,豈但推考而止哉?左右捕盜大將請竝命罷職。取人膽,取利於上國者,在前有之,則今雖有一二姦細之徒,恣行兇惡之事,而豈至於若此訛傳者之甚乎?敷衍傳播,以亂人心者,容或有之。亂言之罪;邦有常刑,亦令該官,多般跟捕,以正其罪;以鎭人心。」答曰:「已爲推考,更觀措捕與否處之。跟捕事,允。」


○備忘記傳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殺人取膽人,令捕盜廳措捕矣。似當別爲措捕,嚴加督捕,進告人及捕捉人,各別重賞,或加陞職、或免賤等事磨鍊,曉諭事,商議施行,言于刑曹。」


○前議政府領議政豊原府院君柳成龍卒。


史臣曰:「成龍,慶尙道安東豐山縣人。天資聰穎,氣象端雅。早歲從遊退溪先生門下,矜束以禮,見者器之。妙齡應第,譽望日著,夙夜之暇,又自力於學問,終日端坐,未嘗跛倚。應接之際,靜雅簡默,操筆爲文,一揮而就,若不經意,而精熟有味。博覽諸書,未嘗誦讀,而過眼了然,片字不忘,論說義理,澄明群書,首尾精到,聞者歎服。奉使朝京時,華士坌集,而不能難,稱之以西崖先生焉。由是,名位俱顯,寵渥隆洽。及登台位,倚爲安危,與鄭仁弘議不合,仁弘每以公孫弘斥之;成龍亦惡仁弘之隘僻,士論携貳,相攻擊如水火。成龍與趙穆、金誠一俱學於退陶之門。誠一剛毅篤實,風裁峻整,以直道不容於朝,而大節卓落,人無異議,歲在癸巳,盡瘁王事,卒於軍中。穆終身索居,篤學自修,遭國多艱,慷慨不已,亦以去歲卒。穆嘗多誠一,而少成龍,晩年頗憤成龍所爲,至作絶交書。然退陶門下,以此三人爲領袖。成龍立朝三十餘年,爲相者十年,上眷不衰,傾耳以聽。獻替經幄,言巽而意盡,以此,上尤重之,嘗曰:」予觀柳某學識、氣象,不覺心服之時多矣。』然,規模少狹,脊樑不牢,利害當前,未免動搖。故,得君雖久,鮮聞謇諤之言;爲政雖專,不救偸靡之習。己丑之變,權姦幸禍,以逆獄爲機穽,羅織無辜,網打異己,山林善人,相繼殄戮,而未嘗發一言救一人,而至於分疏自明,苟保身位。壬辰、丁酉之間,君臣拔舍,赤子殷衁,兩陵遭辱,宗社燒夷,通天之讎,九世必報,而謀猷不競,國是靡定,力主和議,通信求媚,使忘讐忍恥之罪,貽羞恨於千古。由是,義士憤惋,言者藉口。副提學金宇顒申救疏中有曰:『成龍亦難得之人。但乏宰輔器局,無大臣風力。』斯爲的論也。戊戌冬,以辭難於辨誣之事,削其職,歸田里。其後還授職牒,上聞其病危,遣醫治之。及是卒。「


○傳于同副承旨李惟弘曰:「大臣卒逝,極爲驚悼,別致賻。


○左承旨李善復啓曰:「豐原府院君柳成龍在外卒逝。自前例,有遣承旨致弔之禮,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李惟弘下送。」


○停朝市三日。〈「都城各廛之民,無遺會哭于墨寺洞,數至千餘人。墨寺洞,柳成龍故家遺基存焉。各衙門老吏三十餘人,亦來會哭。市民及書吏等,以本家淸貧,無以治喪,集布以賻之。都民會哭事,惟李珥、柳夢鶴時有之,李喪方在京,柳則爲掌令時,啓革市坊,積弊有惠於民。今則其人迹絶朝端,喪在千里外,而滿城之民,會哭空舍,豈以時事日非,民生日瘁,繼而爲相者,皆不及前人,故追感之至此耶?今之民,亦哀哉!」〉


○以李瑗爲奉常寺僉正,任兗爲禮曹正郞,尹?爲刑曹正郞,申光立爲司諫院正言,具寭爲禮曹佐郞,李?爲司憲府監察,睦取善爲承政院注書,兪好曾爲藝文館檢閱,李善行爲藝文館檢閱。


5月14日


○丙子,王世子問安。


5月15日


○丁丑,王世子問安。


○前工曹參判鄭仁弘上疏曰:


伏以,前十二月,本道巡察使臣柳永詢處有旨,賜臣歲時食物。臣以其月三十日,拜伏祗受訖,感激驚惶,罔知所爲。第以宿病侵尋,不能就紙筆,已過旬月,久稽陳謝,罪戾尤深,不勝戰慄之至。臣伏念,殿下不忘無用之臣,至於念其飢餓,欲其不死,此實天地生成之仁也。臣竊念,環四方八路,窮閻白屋之下,鰥寡孤獨,飢不得食,呼號轉徙,而有司莫之恤者,不知其幾千人。伏願殿下,推廣念臣之仁,無幽不燭;無遠不屆,使匹夫匹婦,無不被惠鮮之澤,則上施愈光,一國均濟,臣受賜尤大。臣生逢聖明之世,謬被收用之恩,垂死之日,猶蒙肉骨之賜。衰老已極,了無報國之望,而又將括囊不伸在君之志,則不獨苟偃合,而猶視幽冥之裏,神亦殛之矣。臣精神耗聵、文辭荒頓,其能泛擧他事,以聒聖明之聽乎?特就殿下優恤微臣一事,推言保民之道,妄擬益時之謀。凡有國家者,未有不以隣敵侵陵爲病;潢池弄兵爲患,此誠古今所不免。今國家南北有虞,賊民間起,屢貽宵旰之念,此固今日之所當深慮也。世之謀國者,常以山谿之險;城池之固爲務也,臣竊以爲,不如以民悅爲急。王公之設險,莫善於此也。《易》曰:「說以犯難,民忘其死。」民說而忘死,可與冒白刃;可與入水火,雖有强暴之敵,終莫之陵也。故曰:「天險不可升也。」民悅,一天險也。嵩、華不足爲高;河、海不足爲深。自我言則雖可畏之岩,而自敵言則爲不可升之險也。伏願殿下,以民之好惡爲好惡;以民之憂樂爲憂樂,盡保民之心;行伐邑之政,悅之大而民勸,岩者轉而爲固,暮夜勿恤。而守在四隣,則國可守、敵可威,方見險之時用,至此而爲大也。晋、楚之强大,匹也。晋君息民、施舍行之,期年三駕,而楚不能與爭,則敵無强矣;隋楚之不敵,久矣,隋侯修政,民和神福,而楚不能加兵,則國無小矣。況以千里之國,行保民之政,以自守而威敵者乎?祗見今者,曾無保民之望,而顧有失民之虞耳。試以嶺南一路而言,賊變之初,南土守令猛於虎者多,泰山之哭,比邑皆是,而民莫敢行胸臆,以媚賊者,以士家多,而稍有禮義之風也;天兵之南下也,孑遺殘民,性命僅存,而餽餉之需、轉輸之勞,趨令而不散者,以良民衆,而猶有供上之心也。苟能行說之道,固結其心,則可以植邦本;可以禦寇賊,天將亦所歎羡者。而今之爲牧守者,乃反鄙夷之、殘賊之,不循朝廷之令;不體如傷之念,認爲魚肉;視如仇讐,使民敢怒,而不言。防口愈酷,而怨詛愈深,將以大崩之患,終嫁於國家。一道如是,諸路可知,又何望其犯難忘死,而爲可倚之固也?保民之澤,不下究如此,雖智者,恐無以善其後也。伏見,朝廷修葺城池;增築山堡,此亦設險之不容已也。然,倚此爲固,不復遠猷,則臣恐長江之險,與虜共之,畢竟爲匈奴之利。噫!根不固則枝不茂;源不深則流不遠。伏願殿下,亦宜自謀,固其根而深其源,燕閑之頃、萬幾之暇,存天理之主;禦人慾之寇,思匪民罔辟之義,恒若保赤子之念。振擧綱維,進廉謹,而誅貪暴,雷奮風行,汗馬於方寸之間,而收功於萬夫之地。苞桑是繫,而有其治焉。臣伏見,近日使价渡海之擧,黠虜之情,非臣所能料;廟算深密,非臣所得知。竊恐雖得權宜之利,殊非威敵之義。聞之道路,彼所檻送,非陵寢之賊,是,虜行斬張耳之計,以設險要我也。虜之姦巧,豈不料其必露也?蓋有欺我之心,而無所憚也。若果如此,而遽修回儀,遂與之講好,則彼將就虛,聲行實計,而脅持於我。我則被其欺,墜計中,而聽命於彼。仰人擧措,增其侮我之心;讎實未報,適貽無窮之恥,此,愚淺之見,不能不爲過慮也。伏願殿下,不忘遣使之羞,深存惕號之念,董治於內,以固邦本;嚴攘於外,以威遠人。和與不和之權制,在於我,而彼不敢欺,則守國、威敵之道,庶乎得矣。臣又有區區之忠,冒昧塵瀆,仰干鈇鉞之誅。臣聞,《記》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易》之噬嗑曰:「貞厲無咎。」孔子曰:「得當也。」臣竊見,頃者湖西逆賊之變,折首而匪醜,故縉紳之士,無一人緣累者。至於湖南之賊,渠魁已誅,而士夫訊死者,不勝其衆。湖南之賊,謀逆而未擧者也;湖西之賊,稱兵而長驅者也。稱兵而折止其首;未擧而緣死者多,豈殿下不殺之心,獨行於彼,而反不行於此也?蓋以討逆,事極重大。一言相涉,則雖聖明好生之德,有不得容易操縱者。故,姦兇幸釁,就設機穽,構陷異已,得以甘心,而畢竟三峰之誣,遠搆於山林。噫!崔永慶是一冥鴻,而反不免魚網之罹,況其他乎?不獨永慶,臣亦幾不免矣。臣嘗有忤於凶人,誣臣方以女議嫁逆子,將請拿鞫。臣平生不生女,只有一子,人所共知,故有人言其虛妄,彼亦恐或敗露而止。臣若有女,豈得免死於當日乎?臣幸者也;永慶不幸者也。以此推之,當時士大夫,被逮於無形,情輕而入死者,或有其人,蓋可見矣。逆魁當初,詭得名字,已升淸路,而逆狀無物色皮面,相與尋相常問,人所不免,故緣及者衆,況加之以構誣之多乎?然則湖西逆魁,亦起於任事領兵之官,豈無相與往來,可以緣累者?特嚴問不及其人,不復蔓及,而又無虛及故也。討賊之典,一輕一重,而或失於貞厲之義,則宜有不可辨之冤也。噫!逆賊之惡,古今一也。討賊之義,前後豈容異也?後日之獄,旣曰得當,則前日之誣枉,恐不容不伸也。其中崔永慶特蒙天日之照,隱卒崇終之典,亦施於身死之後,其餘則未聞有燭幽之擧,天地之大,固不能無憾也。當時委任重臣、問事郞官,宜有一二忠實之人,心知其冤,而不敢言者。殿下試垂淸問,審覈其情,明其誣枉,竝使伸理,雷雨之澤,追及於泉裏之骨,則此誠國家收人心、召天和、壽國脈之一盛事也。臣於昔年經榻之下,竊意敷聞而未果。朝夕入地,而終無一言,則亦將辜負聖恩,而死不免爲不忠之鬼矣。伏願殿下,留意焉。臣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啓下義禁府。〈史臣曰:「仁弘孝性出天,操履剛方。自少從師南溟先生,南溟器之曰:『德遠在則吾爲不死矣。』仁弘亦尊信之。篤向學之專,危坐讀書,夜以繼日。廉劌棘棘,與人寡合,尙義嫉邪之心,終始不撓。對人論議之際,劍鋒截然,聞人有非義之行,則雖高官大爵,鄙之如奴、疾之如讎;雖號爲名儒碩士,素所相識者,少有依阿苟合之態,則絶不與語,人皆憚而病之,略不介意。暫入柏府,百僚屛氣;屢宰州縣,邑人敬畏。雖居林下,慷慨憂國,臨亂倡義,不尸其功,其節操風裁,有人所難及處。與柳成龍大不合,二家門人,互相排軋,南北之黨,至此愈深。加以仁弘尊南溟而夷退溪,譏貶之辭,形於文字中,以此爲士類所詆。」〉 ○義禁府啓目以鄭仁弘上疏啓下意回啓曰:「己丑連累之獄,多出於權姦之搆成,其波及芟夷者,秋毫豈聖心之所欲爲哉?今者歷歲彌久,言者未已。誠以天下之惡,莫重於反逆,其冤莫重於虛誣。疏中所擧:『委任重臣、問事郞官。』云者,豈非失今不理,則明知當時事跡之人,已爲老死,而其冤愈枉而愈昧,泉下菀結之氣,終無窮已。疏中雖不歷擧其人,而伊時某人冤、其人疑,皆天鑑之所洞燭也。其中崔永慶首蒙恩雪,輿情稱快,聖人之心之德,可以泣鬼神於冥冥之中矣。竊念,宣霈之澤宜出自聖衷,臣等何敢與議於天地好生之德乎?參情昭雪,惟在上裁。」〈判義禁府事李好閔、知事金言亢、尹承吉、同知事吳億齡。〉啓依允。〈史臣曰:「己丑之冤,久而未雪,大陽遺照,識者痛焉。今旣啓下禁府,所當極陳無隱,冀回天聽,而顧畏迎合,辭不盡意,欲上自裁而已則處於禍福之間,事君如此,可謂不欺乎?」〉


5月16日


○戊寅,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5月17日


○己卯,王世子問安。


○右副承旨朴東說啓曰:「禮曹因全羅監司崔瓘狀啓:『大靜縣監李瑞龍,逢風渰死,恤典將爲擧行矣。但考其狀啓,則李瑞龍所騎船,楫木一箇、馬一匹、卜物一隻,浮沈海岸,而同騎許多人役,無一人流泊之語,覆沒與否,時未能的知。臣考《漂海錄》,崔溥漂海時,令各道監司,通諭沿海各官,搜覓啓聞,且於對馬島及日本諸島書契修答時,右辭緣幷錄通諭云。沿海地方,多船搜覓,急速啓聞事,令該曹,各道觀察使處,行移知委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祈雨祭已行再次,雖得雨澤,大半未洽。〈外方不雨。〉水田高燥處,全不付種,亢陽日烘,凄風連吹,今年穡事極爲悶慮。三次祈雨祭處所,依前例磨鍊,虔誠禱雨,期於霑足何如?」傳曰:「允。」


5月18日


○庚辰,〈是時旱魃爲虐,天久不雨,東作已抛,西成無望。〉王世子問安。


○平安道觀察使朴東亮馳啓曰:「昌城府使元?男牒呈內:『府軍器失火,燒盡雜物。』」〈史臣曰:「昌城爲鎭,乃賊路初程。而當此孔棘之時,許多武庫禦敵之具,一朝燒盡無餘,軍卒皆空拳而待變。脫有邊警,將何以禦之?言念至此,誠可寒心。」〉


5月19日


○辛巳,王世子問安。


○持平崔弘載啓曰:「臣於壬寅年十一月,除拜公州判官,翌年十月,以災傷罷歸。而今見戶曹公事,則庚子年以後,田稅專不納各官,吏曹方爲査覈,而小臣姓名,亦在於應罷中。風憲重地,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憲府啓曰:「持平崔弘載,引嫌而退。吏曹抄出,而其中亦有久近、輕重之當爲再覈事,則尙未知罷職與否,似難輕遞。而風憲之任,與凡官稍異,方在査覈之中,而出入未安。請崔弘載遞差。」答曰:「允。」


○全羅道觀察使崔瓘啓曰:「羅州牧使兪大禎牒呈內:『州北面三加里有司李伯春文報內:「掌內幼學金砬戶奴盖水妻良女召史,女一口、男二口解産,竝爲生存。」』一産三口,非常事。」


5月20日


○壬午,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以申橈爲禮曹正郞,金大來爲議政府舍人,任兗〈純厚。〉爲司憲府持平,成時憲爲禮曹正郞,柳永謹爲成均館典籍,崔弘載爲成均館典籍,金光燁爲成均館典籍,鄭廣成爲成均館典籍,李應獬爲濟州牧使,黃沂〈爲人愚劣。〉爲潭陽府使,高尙顔爲豐基郡守,李如圭爲牙山縣監,李宜弟爲海南縣監。


5月21日


○癸卯,王世子問安。


○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啓曰:「今月十四日,有人僞造臣書札,抵長興庫直長權瀁,其翌日又往促答,瀁甚怪之,且知非臣之筆,僅乃捉得。自言:『訓鍊都監使令,而使喚於郞廳之家,郞廳送之,故來傳。』云。臣伏慮,此則細瑣之事,若姦人僞造重事,若或如是,則其漸不測,故臣不得已粘連其書札,移文刑曹,使之治罪。僞造書札之罪,自有其律,設有推諉之言,而言且的實,此人若放,則更於何人而辨決?所當因囚決末,而徑先放送,勢將解散,而莫之治,如諺:『所解,如粥之解者。』也。此,由臣之無狀,見輕於人而致然,不勝惶恐待罪。」答曰:「勿待罪。」仍傳曰:「刑曹色郞廳推考。」


○夕,王世子問安。


5月22日


○甲辰,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凡書札僞造之罪,自有其律。而伏見昨日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啓辭,則都監使令稱名人,移文囚禁之後,不待結末,徑先放送云,極爲駭愕。請刑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近來無賴之徒,假稱宮奴,作弊於外方者甚多,人之田宅、臧獲,公然攘奪,罔有紀極,民生失業,怨讟盈路。利歸於奸細之人,怨歸於國家,極爲寒心。請命法司,申明禁斷,移文各道,一一囚禁,啓聞施行。」答曰:「依啓。」〈史臣曰:「亂餘黎民,僅存孑遺,而宮家侵奪,靡有紀極,占人之田;奪人之財,白晝大都之中,敢行盜賊之事,一國嗷嗷,萬姓蹙頞。至於假托宮奴者,橫行外方,縱恣紛挐,無所不至,臺諫有啓,宜矣。」〉


5月23日


○乙酉,王世子問安。


○掌令李順慶〈守拙。〉啓曰:「投托宮奴梁虫乙,乃以刼奪故僉正柳時行家船卜之故,同僚有風聞,推捉囚禁,而臣等於昨日坐起,刑推一次,因囚矣。今有梁孝男稱名人,來于臣家,願納賂物而得釋,臣不勝駭怪,卽令捉囚,此實由於臣之無狀,忝冒風憲之所致,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史臣曰:「甚矣,當今之世,縉紳之間,苞苴公行,無所忌憚,而獨順慶如是來啓,可謂鳳鳴朝陽。」〉


5月24日


○丙戌,太祖康獻大王忌辰。


○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掌令李順慶引嫌而退。迷劣下人,謀脫罪網,計無不至,安知某人之不可干,而不欲爲納賂乎?此所謂橫逆之來,君子之所不免,李順慶有何所失於其間哉?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5月25日


○丁亥,王世子問安。


○右承旨柳澗以侍講院言啓曰:「順和君?之喪,王世子禮當擧哀、臨喪,而自上方在調攝之中,問安、侍藥,朝夕無暇,擧哀、臨喪,俱不得行。天倫至親之喪,全然廢祀,事實未安。遣宮官,別爲文致祭何如?」傳曰:「允。」


○夕,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副護軍呂應周,用心無狀,家行悖戾,歐打婦翁,至於拉齒。潛干朝士之妾,公然率畜,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削去仕版。潭陽府使黃沂,行己麤鄙,處事傎妄,不合臨民之官,請命遞差。彌助項僉使禹壽,發身微賤,不自謹愼,專事肥己,侵虐軍卒,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平安道觀察使朴東亮〈爲人剛明,誠心國事。〉馳啓曰:「寧邊府東面魚川坊內,去四月二十九日,雪雹交下,雹形大如鷄卵,彌滿山野,三日不爲盡消,百穀損傷,草木亦爲零落。當此夏節,變異非常事。」〈史臣曰:「比年以來,非常之變,可駭可愕者,疊見層出。而至于今年,雪雹之變,又降於正陽之月,此,古今未有之變也。皇天降災,吁亦慘矣。嗚呼!災不虛生;變不妄作,而天之示警,至於此極,將來國事,有不忍言者矣。」〉


5月26日


○戊子,王世子問安。


○有政。


○政府啓曰:「今年自春徂夏,膏澤久閟。中間雖或得雨,旋卽開霽,凄風連吹,燠日如烘,播種愆期,抛荒居多。及至今日,田疇盡拆,鋤不入土。兩麥大無,百穀焦傷,旱災之切迫,一至於此,前頭民事,極爲可憂。加以雪雹之變,又作於純陽之月,天之降災,吁亦慘矣。究厥咎徵,豈無所由?臣等俱以無狀,待罪相位,凡百施措,悉皆乖宜,下而招拂於人情;上而獲戾于天心。今此災異,莫非臣等不職之致,蹜踖不安,若無所容。伏望亟賜斥免,改卜賢德,一以答天譴;一以慰群情,不勝幸甚。」答曰:「今年旱災,近古所無。國事民生,未知何如。此由冒忝厥辟之咎,況臥病數月,時事寒心。大臣何失焉,宜勿辭。」


○三公再啓曰:「臣等伏承聖批,益增惶懼,不知所達。第今旱災切迫,上下遑遑,苟有救災之策,臣等何敢容默不言哉?一婦有冤,足以致三年之旱,則審理冤獄,在所當急。頃因禁府啓辭,囚人之情涉冤悶者,議大臣施行事,判下矣。臣等承奉明旨,取考文案,則各人招辭,積成卷軸,瞥眼看過,猝難辨析。但其中長興銀獄,連累臺諫,囚繫四年,受刑百餘次,此非但渠輩之不幸,實是縉紳之所羞辱也。苟有一毫所犯,雖百加誅戮,固無足惜,如有可議之端,而不得辨白於天日之下,則其爲冤痛,必倍於他人矣。當初事干未推閱之前,遽加刑訊,實乖按獄常規。而及其宋應琦承服招內,銀子去處,已盡處置,則與初招『納賂臺諫』之說,似相戾矣,而亦無分辨,以此,人多稱冤。大槪此獄出於宋應琦姦濫操縱,欲自專其利,而崔公弼、安哲民同謀共事,銀之去處,似無不知之理。金汝純爲人愚妄,爲應琦所弄,以致處事顚錯,誠爲可惡,而謂之分利,則或恐不然。金汝曄暗投木匹於玉貞,此事似爲綢繆,而其時銀之去處,虛實間,唯應琦之口是憑,安知汝曄,以汝純之弟,恐其延及於其身,給賂於玉貞乎?以此情迹,難可揣知。李命吉、李鳳等,推官擬議之辭,似爲的當。洪雲海則朴閏己死,無憑可問,恐難輕議。都代隨參毒殺之事,渠已自服而還諱,故仍爲推鞫。然,推官直謂弑主,太過之說,似有所據,更議無妨。李彦傑所犯,固無現出之端,只以其父親告,至今囚推。令本道訪問彦傑所行,且諭其父以父子恩重之義,則其父或不無回心之理。然後,乃可議處。更令推官,詳覈文案,參以公議,得中處決,惟在上裁。且當此遇災之日,自上方在調攝之中,延訪臣僚,勢固難爲。而特降救言之敎,曉諭中外,朝政闕失;民間弊瘼,悉陳無隱,言雖過中,勿以爲罪,使言路漸廣,下情上達,則其於救災修省之道,不爲無補。至於前後被斥之臣,莫非渠輩之所自取,而廢棄已久,或至十年、或至五六年。若一向禁錮,則非但人人無自新之路,於聖代包容之度,竊恐有欠。伏望特霈雷雨之澤,竝施蕩滌之典,或令任意閑住;或收用於郡縣,則聖德之下,庶無一物不得其所矣。惶恐敢啓。」答曰:「允。謂被斥之臣,未知指何人。不嫌指名以陳。」


○正言奇恊來啓曰:「歲抄考功等事,《法典》內:『必以每六月十五日,十二月十五日,等第啓聞。』云者,意有所在。其間雖或有因事退行之時,而此乃一時之權宜,不可據以爲例。今此六月等褒貶,將行於閏月,無故而不用正朔,事涉苟且,物情皆以爲未便。請歲抄殿最,退行閏月公事,勿爲擧行。平安都事辛成己,嗜酒失性,貽笑一道,請命罷職。本道時有搜銀搜撿之命,責任之重,非他道幕官之比。其代以有名望曾經臺侍之人,各別擇遣。自上方在調攝之中,闕內侍衛諸臣,所當十分敬謹,不敢少有喧鬧,而本月十一日間,宣傳官廳入直之員,博奕醉呶,聞者莫不駭憤。其日醉呶宣傳官,請命摘發罷職。」答曰:「允。宣傳官偶然之事,不可以此,至於罷職。」


○三公啓曰:「所達被斥之臣,竝指己亥、庚子兩年被罪之人及壬寅年間竄謫之人,而言其不無罪名輕重之差,故以『或收用於郡縣;或令任意閑住』之意,啓達矣。各人姓名,臣等不能一一記憶,未得指名以啓,令該司抄出姓名及罪目,書啓稟裁施行。敢啓。」答曰:「依啓。」


○以鄭廣成爲弘文館修撰,黃有中爲兵曹佐郞,河受一爲刑曹佐郞,李久澄爲世子侍講院弼善,奇孝福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尹光啓爲工曹佐郞,安應亨爲成均館典籍,李光英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金克銓爲都摠府都事,金堈〈本以微賤之人,至處有善治之名。〉爲潭陽府使,趙光翼爲魚游澗僉使,安沃爲彌助項僉使,崔衍爲奉常寺直長,姜翼文爲成均館學諭。


5月27日


○己丑,王世子問安。


5月28日


○庚寅,王世子問安。


5月29日


○辛卯,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右副承旨朴東說曰:「竄黜及門外黜送則放送;放送人及削奪官爵人則職牒還給;職牒還給人則敍用。但水旱之災,上天所以示警于人君,君臣上下,所當一心修省,庶回天意。夫斥退奸邪,是乃修省中之一事,若引進非人,或致朝著之復亂,則修省之道右矣,而天之示警,適足爲奸人之幸耳。予方臥病,人事且不省。但有所見,故言之,言之是與非,則又不知其如何也。知悉。」


六月


6月1日


○朔壬辰,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豐原府院君柳成龍子柳褍所志內:


亡父病重時,遺箚起草,而病勢危劇,不能繕寫。前後小紙,皆不合御覽,又不敢取舍,二度別寫及亂草,同封呈納事。


豐原府院君臣柳成龍伏以,臣今年六十六歲,大命已盡,理難苟延,伏蒙聖恩,遣醫治病,臣不勝感激悲懼。敢於垂死之際,罄此將死之哀鳴,以謝鴻恩,仍念古人有遺表,以伸臣子死不忘君父之義,臣雖無狀,竊有慕焉。伏念,國事今雖少平,大亂獲弭,而餘憂尙多,伏乞聖明,深思永念,公聽竝觀群下之情,改紀軍政。立政用人,根本旣固,則邊圉無患。臣之所欲言者,惟此而已。其他臣神氣已昏,不能附及,伏乞殿下,哀憐幸千萬,謹昧死,取進止云云


本月十四日,臣病重,不省人事,伏奉召命來參仲朔宴。臣病間,聞有此事,北向慟哭。臣無狀,退死牖下,天恩罔極,大命已窮,永辭堯、舜之時,此,臣之所悲也。古人死有遺表,以伸臣子之義。今臣昏暗,精神已荒,別無所言。但念國家大亂雖弭,而餘憂尙多,一朝釁孽復生,則溪壑未厭,寧保無事於將來?惟望聖明,深思永念,修德立政,以立根本;公聽竝觀,以盡群情。養民用賢,修明軍政,愼擇良將,委任責成。臣之欲言者,惟此而已。晋州僻在一隅,中間無主將,此亦恐未安。辭蹙神昏,不知所言。


以柳成龍遺箚,傳于右承旨柳澗曰:「自上當爲體念。下于備邊司,亦議處。」


○傳于議政府曰:「予以不辟,屬玆多艱,上忝祖宗;下負臣民,宿弊未袪,疵政日紛,寔用痛心靦面。夙夜憂惶,所以毖後懲前者,靡所不用其極,而天災物變,史不絶書,其他可駭可愕,疊見層出者,孰非可懼之災,未有慘於今日之旱也。粤自仲春,民始悶雨,靡典不擧;靡神不禱,迫玆夏季,靈應益閟,麥已大無,禾亦盡槁,哀我赤子,何辜何罪?究厥所由,罔非在予一人。嗚呼!十年寇退,玩愒猶夫前日,則予之所以自强者何歟?一念仄席,忠良未盡登用,則予之所以用人者何歟?宮闈不可不嚴,而攀援請托,或有其逕歟?朝廷不可不正,而回邪諂侫,或乘其隙歟?言路杜絶,爭尙含糊,是予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歟?士論携貳,積失和平,是予蕩蕩之道,果出於至公歟?習俗淆漓,人諱義理之學,士何所矜式?宮家橫恣,官吏不能執法,民何所控訴?罪疑之人,悉令疏釋,而泉壤之冤,有未得昭雪者歟?正供之物,亦令蠲減,而私門之獻,有未能却之者歟?奢侈之害,經亂益甚,而予莫之救歟?貪汚之風,擧世同流,而予莫之遏歟?南有羈縻之賊,而三道之力,旣渴於海防;西有鴟張之虞,而兩界之虞,方急於豕突。至於江邊列邑,盡空於貢參;嶺東一方,先潰於曳木,百年享上之物,反歸病民而害國,一時廟闕之役,不但時屈而擧贏,則古人所謂:『民敢怒而不敢言。』者,不幸近之。噫!今日之人心國勢,無一可恃,反不如壬、癸方亂之際,而土崩魚爛之患,不朝則夕。興言及此,若無所容,此固予之隱痛於中者。而蔀屋窮閻之下,愁嘆之聲;怨咨之狀,亦足以傷和氣而致災沴,則視聽自我之天,愍然於上,出災異以警動之也,宜矣。嗚呼!忘予之天,不可爲也;怒予之天,尙可爲也。今天之怒予,實出於仁愛,而其不至於忘予之域,則轉移之機,夫豈他求?仲虺之相成湯,不稱其無過,而稱其改過;吉甫之頌成王,不美其無闕,而美其補闕,雖七年之旱;雲漢之災,適足以啓殷、周之盛則予雖寡昧,未嘗不古昔哲王是慕焉,凡我大小臣僚曁草野韋布,貰予前非;許予自新,毋謂予不能;毋謂予可棄,上自寡躬闕失,下至民間疾苦、弭災之方、改紀之策、禦敵之道、保國之計,無大無小,一一條陳。其有論議切直,則予將求諸道,而不逆于耳;謀猷深遠,則予將拜其言,必底于行,雖或過中,亦將嘉其言,而罔汝罪。咨爾政府,體予至懷,曉喩中外,咸使極言無諱。爲只爲下議政府。」〈史臣曰:「慘矣,今此之旱也!自春至夏,膏澤久閟,哀我民生,何罪何辜?上天之所以示警者,仁愛我聖上而然也。今者十行求言之旨,足以感動天心,雖成湯六責,宋公一言,無以過也。凡有血氣,孰不感激,而轉移之機,其不在玆乎?」〉


6月2日


○癸巳,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今此平安兵使上送滿浦譯學訓導方應斗、鄕通事河世國、土兵李奉守等,呈訴于本司曰:『老賊中往來効勞之狀,兵使狀啓中,已盡陳達。』而應斗則『曾於壬寅年,皇城坪賊胡結幕耕田,將爲久住之計,承朝廷分付開諭,使之撤去,永絶禍根。其時兵使李箕賓,將此意備盡褒啓,而厥後未蒙論賞。若與今番往來之功,得蒙恩典,則垂死之人,可爲身後之榮。』云。世國則『自乙未年,年年往來賊中,已至八巡。賞職守門將,天恩罔極。艱難土兵,長立戍邊,妻貢,又爲備納,不勝其苦。今此論賞時,依申世恭例,得其妻免役帖,則天恩又爲罔極。且欲得長片箭、弓、劍,以備戰用。』云。李奉守則『乙巳年與申世恭,往來賊中,而世恭則得受重賞,而矣身則少無受賞之事。且於今番,亦於自願往來,以前後功勞,欲得禁軍帖,以爲戍卒之榮。長箭、弓、劍竝願受去。』且滿浦軍官出身崔甫亨、保人韓彦純、土兵羅石乙屎、金億珍:『今番賊陣一時往來,亦願均蒙賞典。』云。應斗以年老譯官,十年在邊上,往來賊陣,屢効功勞;李奉守與申世恭,同功之人,而其時未得論賞,果爲冤悶。但兩人所望,係干恩典,有難自下擬議。河世國雖以申世恭妻免賤之事,援例陳訴,此則其時出於特命,亦難據而爲例。而邊上之人陳訴如此,不得不達。如長片箭、弓、劍,則令該曹題給。崔甫亨等,亦依前本司覈啓,令該曹參酌施賞宜當。敢啓。」傳曰:「竝依其所願加賞。」


6月3日


○甲午,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箚曰:


伏以,陰陽有感,互爲偏勝,必然之理也。上年太陰不翕,恣行大水,山冡崒崩,岸谷變遷,人物漂渰,此未有之變也;今年獨陽亢旱,隆赫焚如,赤地千里,耕犂拱手,四封之內,三農失望,亦未有之災也。瘡痍甫定之民,大命近止,將不保朝夕,而關西之雪;嶺北之霜,又降於正陽之月,皇天降災,吁亦慘矣。嗚呼!災不妄作,變不虛生,究其所致之由,而應之以實,則其所以弭之,豈無其道?殿下懷保少民;惠鮮鰥寡,克自抑畏,罔敢荒寧,求之於人事,無或有闕失,而天之示警,一至於此,抑亦有常數,而非人事所可得以免者乎?嗚呼!上天孔昭,感應不忒,安知陰崖蔀屋之下,有含冤懷痛,足以召災,而莫之知乎?三年枯旱,匹婦所召;五月飛霜,實由賤臣,則其所以相感者,豈不信哉?嗚呼!亂餘黎民,僅存孑遺,而宮家侵奪,無有紀極。自上洞燭其弊,一下嚴旨,中外人情,莫不感悅。而御墨未乾,奉行無實,宮奴之橫恣者,少無懲艾,臧獲、田宅掠奪如舊。一國嗷嗷,萬姓蹙頞怨苦之聲,上徹于天,天若有聞,亦足降災。殿下有字惠困窮之德,而澤不下究,危亡之勢,迫在朝夕,豈不痛心哉?嗚呼!防納一事,爲國家難救之弊,生民膏血,盡入於此。此由郡縣恒貢,未及輸納,公家急用,取辦臨時,而市井牟利之徒,付托士夫之嗜利無恥者,百計圖納,以爲網利之地,圖捧關節,橫行列邑,其所徵斂,不啻十倍。幽遠之民,無所控告,盡典衣服,繼以牛馬,産業旣盡,無計保住。保抱携持,散之四方者,不知其幾人,言之至此,誠可寒心。嗚呼!亂定十餘年來,神宮寄於假廟,君父越在閭閻。今此廟闕營建,誠不可已之役,而無知小民,視若不急之擧,不能無暑雨祁寒之怨,則其所以傷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災者,亦或然也。嗚呼!大亂之後,百物凋弊,蓋體充腹,亦云幸矣。而近年以來,俗尙侈靡,服飾之美,矜誇於人,綺羅照耀於閭里;珠翠眩亂於倡賤。彼此相尙,莫知所以制之,此是何時而怙侈之甚,乃敢如是耶?人且不戒,天豈悔禍?奢侈之風,亦可以召天災之一端也。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諫職,容默苟充,尸素度日。而値此切近之災,謹以耳目所逮,仰瀆於靜攝之日,極知煩褻,無所逃罪。倘蒙殿下不以人廢言,少垂睿察,痛革痼弊,務盡實效,有孚顒若,至誠感神,則其於遇災修省之道,未必無少補焉。昔成湯六責,大雨千里;仁宗露立,甘雨如注。天人交感之理,豈徒然哉?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今年旱災至此,不知何以爲國,雖在病中,憂心如焚。良由不辟,忝冒召災之致,徒切兢惕。今見讜論,深用嘉焉,當爲體念。」


6月4日


○乙未,王世子問安。


○有政。以韓浚謙爲大司憲,閔汝任爲宗簿寺正,趙正立爲司藝,崔有源爲副校理,洪霶爲典籍。


6月5日


○丙申,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禮曹啓辭內:『閉南門、開北門、遷市、勿擊皮皷等事,初六日擧行事。』已爲蒙允,今將捧承傳矣。竊念,平時有避正殿、減膳、撤樂一款,而亂後則雖無擧行節次,若因此不爲擧論,使舊規終歸於泯沒,則殊非愛禮存羊之意。今此捧承傳時,避殿、減膳、撤樂等語,竝入何如?」傳曰:「允。」


○夕,王世子問安。


○持平任兗來啓曰:「大司憲韓浚謙引嫌而退。凡官相避,在下者遞,雖是法典,而書狀官兼臺,所係非輕,越江之前,勢難徑遞。大司憲韓浚謙,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6月6日


○丁酉,王世子問安。


○有政。


○弘文館箚曰:


伏以,天人一理,顯微無間,感通之機,捷於影響。是以,六責纔畢,大雨千里;露禱甫已,甘霖如注,誠苟至焉,理無不應。此,必然之道也。臣等伏覩,今年旱災,已至十分地頭,草木焦枯;水泉涸渴,稼穡卒痒,西成望絶,歷觀前古,旱災之酷,未有如今日之甚。臣等職忝論思,目擊憂惶,思欲以一得之愚,仰陳於冕旒之下,而玉體尙在調攝之中,日御藥餌,不敢以陳腐之說,煩瀆於聖聰,遲回含默,尙無一言,臣等辜恩曠職之罪,死無所逃。而旬日以來,旱災尤極,靡神不擧,圭璧旣卒,而天怒未紓,蘊隆猶甚,瞻昻昊天,憯不知故。嗚呼!我殿下寅畏之念;修省之道,靡所不至,而至於雷雨之澤,下逮幽蔀;曠蕩之恩,徧及向隅,是宜仁愛之天,庶幾昭格。而赫日如焚,淒風捲雨,焦爛之酷,惟日愈極,仰測天心,若有所未釋者。然,臣等雖不敢知天意所在的是某事,而俯察人事,尙多有憾於天心者。臣等旣不得早言於災發之初,又何敢例擧循常之論,塞責於禍迫之日乎?就其中切迫者數件事,以贊我聖上應天之實可乎。嗚呼!當今民生之所困苦者,不一其事,而其所以刻骨搥髓,爲小民深冤切痛者,宮家之害也。聖上無私,深燭其弊,一下嚴峻之辭,以示勸戒之方,人心感激鼓舞歡忻,咸服我殿下光明正大之擧,中外相告,庶有樂生之心。而曾未幾時,舊習猶前,宮奴之縱恣紛挐,還復如舊。殿下深居九重,安知其如此乎?怨咨之聲,上徹于天,天矜于民,豈無譴告?又況中外作挐之輩,豈皆宮家之所盡知者乎?其假托宮奴,濫作威虐者,亦多有之。伏願殿下,諄諄義方之訓,俾遵聖上之意,又飾中外風憲之臣,摘發其假托橫恣者,施以常刑,則民怨庶或可息;天變庶或可弭矣。嗚呼!祖宗神御,尙寄假廟;至尊興居,尙寓閭閻,廟闕之重新,誠爲不可已之擧。第念,當此極農之時,大役方興,土木狼藉,呼耶震動於輦轂,舳艫彌漫於江海,南畝之民,棄其穡事,竭力於輸曳之役。蚩蚩之氓,不識其不得已之擧,蹙頞相顧,怨咨盈路,人怨所聚,亦足以召旱魃之災。臣等亦知此役,不是作輟之役,而天災之切迫,不啻如剝床燃眉之急,當此之時,諉之於不得已之擧,而了無轉移之道,則其於惕然修省之道,或恐未盡。伏願聖明,詢訪廟堂之臣,講求變通之策,則民心庶可少慰,而天意亦可少回矣。嗚呼!民惟邦本,食爲民天。聞之老農皆曰:「麥旣大無,禾又焦損。今之所望者,只在於根耕,而若不及今得雨,則根耕又失矣。」然則秋無所獲,民皆餓殍。飢寒切身,甚則思亂,盜賊群起,遠近騷然,不知國家於南防北禦之外,更何威靈,鎭定其邦域之繹騷哉?思之至此,令人氣塞。至於敎化不明;人心不淑,儉德日喪,奢侈成風,貪墨之風,日熾於士夫,幽冤之痛,尙鬱於泉下。凡此數者,亦爲傷和致災之端,則其可不思所以捄正之,以合於天心乎?噫!宋臣眞德秀曰:「祥多而恃,未或不亡;異衆而懼,未或不興。」惟玆之旱,天所以仁愛我殿下,欲其扶持而全安之者,豈其微哉?伏願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淺近,而忽之,更加留神焉。取進止。


答曰:「凡災變,時君不辟之致。今年旱災,至於此極,憂惕不知所言。今見箚辭,良用嘉焉,當加體念。但宮家之事,不能無言。夫以讀書出身之人,尙且不謹其行,未必皆伯夷,至有銀臺諫則迷劣王子,不以禮相待,獨何見責之刻?況旣下傳旨,此外在予,更無可爲之事矣。指名可言;按法可治,俱有其官,何不自察其職,而每煩子之事於父之前?雖使古人當之,亦不堪矣。予久病不差,精神昏暗,言語顚錯,人事不知,幸恕其情,而諒察焉。」仍傳曰:「廟闕事,下都監議處。〈史臣曰:」當今宮家之害,甚於猛虎,民之疾苦,不啻倭變。今此之旱,未必非職此之由也。經幄之箚,言雖過中,所當兢謹寅畏,而不暇容優,反下嚴敎,杜塞言路,豈不惜哉!「〉 ○以黃暹爲司憲府大司憲,尹綬爲咸興判官。


6月7日


○戊戌,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箚曰:


伏以,漢臣董仲舒曰:「國家將有失道之敗,先出災異,以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災異,以警懼之;尙不知變,傷敗乃至。」噫!爲此言者,其知天人相與之理乎。災異之出,至再至三,猶且傷敗,況比年以來,非常之變,可駭可愕,疊現層出,則天之於殿下,其不至於告之懼之也明矣。而殿下答譴之道,抑恐或有所未盡也?向者東海赤、鴨江紫、沸江湧、大石運,無非疾威,而猶無切近之患;大水降、暴風作、關西雪、嶺北霜,無非害稼,而猶有不被之地。若千里赤地,三農失望,一國生靈,皆將有餓殍之厄者,孰有如今日旱災之酷乎?古人曰:「五日不雨,則無麥;十日不雨,則無禾。」今玆不雨,未知其幾十日乎?泉脈涸渴、江灘成陸、田疇龜拆、百穀失藝,或耕而不種;或種而不生,今雖得小雨,已無西成之望。民事至此,誠可哀痛。噫!瘡痍孑遺之民,荼毒萬狀,無復餘力,而民命猶有所依;民心猶未盡離者,以其近年穡事稍稔也。今者旣無麥、將無禾,公私赤立,其勢必至於立而視死。如或不幸,南北有警,興師動衆,則何以饋之;民窮思亂,嘯聚群興,則何以鎭之?思之至此,有不忍言。成湯六責;宋景一言,亦足以感天弭災。今此聖旨求言,歷歷數十條,無非責己,切中時瘼,欲求致災之由,卽此求之,思過半矣。臣等雖盡言,亦不外是。聖敎中所謂「廟闕之役,時屈擧嬴。」者,最是目前切迫之怨,而足以傷天地之和者也。臣等請備陳其弊,伏願殿下,試垂聽焉。噫!太室權設,未妥陟降之靈;法宮未建,尙闕出治之所,二役之擧,誠出於不得已而,天災時變,適至此極,則可已於不已之中,亦或一道也。徵布出米,刻於剜心;陵曳水運,剝盡民力。關東一路,流散殆盡;沿海諸邑,亦就空虛。至於僧軍七百,兩朔相替,而一名價布,必責俸十匹云,通計一年,無慮累百千同,此則私自取直,非朝廷卜定之數也。傳聞之言,雖未盡信,而伏見承旨李惟弘書啓則「或削髮立役,或僧軍一名價布,四五十匹。』云,徵斂之毒,據此可想矣。惟弘所見,止於嶺南數邑,而猶如此,若使遍見八路,則其所書啓,豈止於此乎?都監之事,亦甚可駭。官宷太多,無主張之實;論議多門,甚道傍之作,優游玩愒,虛度時日,較其半載之役,則僅拾瓦礫,而米、布之用,已盡什之二三。若此不已,未免加賦於民,則竊恐大役未就,民力先竭,前頭之憂,不可盡言也。臣等聞,古者停京城土木之役,而早蝗便消;罷新法十八之條,而雨澤旋洽。今殿下敬天謹災之誠,靡所不至,正殿猶避之;御膳猶減之,則土木狼藉,怨咨盈路,而獨不思可止之道乎?伏乞詢諸廟堂,亟命停罷,姑待秋成,着實經營。太廟之建;法殿之營,先及於卜吉之年,而其他殿宇,逐年養力,漸次修興,則民力小休;民心小安,天意或可小回矣。嗚呼!應天之具,雖在於人事,而應天之本,不外乎君心則殿下之心,亦應天之本也。調攝之中,雖未能引接臣僚,咨訪庶務,而修省之心,常存於對越之間;敬畏之志,不弛於宴息之所,嘗於一念之起,克加精一之功;絶偏係之累;循天理之公,則發言出政,動合天心,而感應之效,捷於影響矣。區區之見,抑有一說。天災切迫,聖旨丁寧,經幄儒臣箚陳危言,此固時弊之第一,而不假優容,反下嚴峻之批,臣等竊恐求言不誠,有辜樂聞之意也。臣等常伏讀《中庸》曰:」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釋之者曰:」自謹獨而精之,以至於至靜之中,無所偏倚,而其守不失,則極其中,而天地位矣。自戒懼而約之,以至於應物之處,無少差謬,而無適不然,則極其和而萬物育矣。「臣等伏以是,有望於殿下焉,伏願殿下,垂省焉。


答曰:」旱災切迫,言念國事,罔知所爲,徒爲自責而已。見此讜論,良用嘉焉,當更加體念。「〈史臣曰:」當此之時,北虜窺境,旱魃慘酷,土木之役,非其時也。民生嗷嗷,在在呼耶,爲言官者,當此求言之時,所當單擧此弊,極陳論啓,則庶有停止之命,而虛張文字,略陳而止,豈不惜哉;豈不歎哉?國事至此,誠可痛哭。「〉


6月8日


○己亥,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近日各道監司褒奬守令狀啓,其弊濫觴。或稱別造米;或稱善政,一道之內,其數甚多。加資、陞敍、表裏等事,相繼紛紜,非但政體苟且,掊克干譽之輩,因此倖賞者,亦多有之,極爲寒心。請令各道監司,自今以後,非有表表聲績者,勿爲濫數褒啓,以責實效。前察訪李民寏,爲人怪誕,以推卜、相人爲事,吉凶禍福之說,敢自揚言,爲士夫所賤。請命罷職不敍。蔚珍縣令黃履中,以年少武夫,處事悖妄,居官行己,多有汎濫。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宗廟宮闕營建都監啓曰:「臣等伏見玉堂、憲府箚論,其敬天弭災之意,實非偶然。但營建廟闕,乃國家不可已之擧,而米布已盡收合於民間;材木亦多運到於江邊,中外工匠亦已召集,凡百經營,略成頭緖。今若遽爾停止,經始之役,未免渙散。他日更擧,民之受弊,恐反殆甚。今雖仍役,凡可以貽弊於民者,務要裁省,太廟及宮闕正殿營建之外,其餘諸殿,則隨其材力所及,漸次造完,似爲便當。敢啓。」傳曰:「允。」〈史臣曰:「慘矣,當今土木之役也!徵布出米,刻於剜心;陸曳水運,剝盡民力,蹙頞相顧,怨咨盈路。今此旱災之切迫,未必不由於此也。經幄儒臣、持憲言官,目見其弊,如是陳箚,而自上下都監議處,則爲都監提調者,所當遵奉,請停之不暇,而仍循苟且,以他日之弊爲言,豈不痛甚哉?」〉


6月9日


○庚子,王世子問安。


○左承旨李善復以禮曹言啓曰:「社稷壇外,南西北三面許多松樹,蟲食其葉,所見極爲可駭。而本署官員終始不言於提調,以致壇樹幾盡枯死,委屬未便。掌務官員爲先推考治罪,捕蟲之事,該官專不動念擧行,令漢城府郞廳,多率坊民,與本署官員眼同,刻期盡捕何如?」傳曰:「允。」


6月10日


○辛丑,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左承旨李善復,曰:「信城君珝,平日出奉福城君祀,仁嬪奉祀,當以定遠君琈爲之言于禮曹。信城君珝無子,以定遠君第三子佺繼後,言于禮曹。」


○咸鏡道觀察使李時發馳啓曰:「富寧以北,則比南道最甚,付種各穀,全不立苗,兩麥盡爲枯損。端川郡守報狀內:『五月初五日巳時,郡北面,雨雹交作,尺地不辨,午後而止。同日申時,雪霜大作,至夜不止,苗木盡枯。』別害廟坡等處馳報內:『五月十一日以後,連三日霜降,同月十四日未時下雹,狀如鳥雉之卵,申時而止,付種之穀盡爲損傷。』本道以絶塞之地,風氣之慘,固爲非常。而當此長養之月,雪霜、雨雹交作如此,誠可寒心。旱災之甚,近古所無,今年秋事,似無可望。救荒之策,措手無路,極爲悶慮,朝廷預爲留念指揮事。」〈史臣曰:「北道乃我國關防重地,當此朝夕可虞之時,旱災之慘酷,比他道尤甚。雪雹之變,又降於長養之月,草木損傷,東作已抛。嗚呼!昊天憯不知故。脫有邊警,起於倉卒,則軍民糧餉,何以繼之?言念國事,誠可寒心。」〉


6月11日


○壬寅,王世子問安。


○全羅道儒生崔弘宇上疏:


伏以,臣等湖南人也。跧伏遐方,無所知識,惟願聖上之庶幾無疾;斯民之庶幾得所。而不幸玉候違和,久切臣民之慮,而旱鬾之凶,又從而作,播種失時,稼穡卒痒,嗷嗷愁嘆之聲,達於中外。天之降災,振古所無,悶念公私,慘不忍言。臣等嘗稽諸古史,有書『春正月不雨』者矣;有書『夏五月不雨』者矣,而赤地千里,田畝無人,未有如今日之酷者。九重宵旰之憂,庸有極乎?六責已至,而膏澤尙閟,彼蒼者天,一何邈然?方今聖明在上;賢輔在下,一自經亂之後,益勤保治之道,其所以敬天勤民者,無愧古聖。而天災時變,有同衰世,臣等竊嘗惑焉。臣等聞,災不虛生,必有所由。今日之變,雖非疵政之所致,豈可諉適然之天數哉?噫!一婦含冤,三年致旱;匹夫呼天,五月飛霜,冤氣致災之驗,不可誣也。嗚呼!人孰無死,而死莫哀於非罪;死孰無冤,而冤莫甚於陷逆。其橫被惡名,含冤地下者,豈若己丑連累枉死之人哉?鄭介淸、李潑、李佶、曺大中、柳夢井,皆臣等一道人也。或以作書論節義,受誣;或以與賊相厚,受罪;或以與賊通書,受罪;或以爲賊涕泣,受誣,無形罪目,有口難明,終負惡名,抱冤而死。想今耿耿之魂,應爲痛哭於冥冥之中矣。其一時冤死之狀,已盡於前後之疏,何敢更瀆於天聽哉?噫!姦臣之情狀未露;公論之激發已久,而聖上之疑,猶未盡釋,九泉之下,尙未蒙曠蕩之恩,凝冤沈痛,愈久愈深,感傷和氣,豈無其理也哉?臣等於窮巷之中,得聞聖上自値災以來,益加憂懼之心;備盡祈禱之誠,其所以格天消災之道,可謂至矣。而焦鑠之酷,惟日愈極,則竊恐上天之譴怒,必有所在而然也。臣等之意,欲消今日之災,莫若先下雪冤之恩,使積歲幽冤,得伸於地下,則公論始行,而人心可以和矣。人心旣和,而天地之氣,亦已和矣,安有極無之凶,能以病吾民,而勞聖慮也哉?嗚呼!五臣之死,皆出於奸人之搆捏,而奸人之惡,亦聖明之所洞燭也。臣等伏見,聖敎曰:「澈之罪〈非徒鄭澈之罪也,實成渾主之也。〉論之,恐汚口也。」知澈之奸毒者,莫如聖上,而見陷於奸毒者,獨未蒙宥,此,公論之愈激,而輿情之尤極者也。臣等連章籲冤,久閟兪音,臣等之微誠,未能感天而然耶;抑死者之冤狀,未盡暴白而然耶?臣等千里裹足,未能齊號闕下,敢憑十五人之叫閽,竝達數百人之危懇。伏願殿下,勿以言賤而廢其公論焉。謹昧死以聞。


〈史臣曰:「噫!今此五臣者,乃一世之名流,而其中李潑、鄭介淸、柳夢井尤最者也。平生所業,忠孝而已;學問而已,枉陷於己丑權奸之誣,竟遭不測之禍,天乎,人乎,孰使之然耶?士林之痛,愈久愈深,而泉下之魂,尙不瞑目。此,聖世之一欠事也。今者湖南儒生,裹足跋涉,來訴闕下,其志誠可嘉,而未蒙兪音,豈不痛哉?」〉


6月12日


○癸卯,朝,王世子問安。


○以柳夢寅爲承政院左承旨,宋錫慶爲尙衣院正,李必榮爲輔德,李志完爲舍人,李慶禥爲司憲府掌令,睦長欽爲成均館直講,李久澄爲世子侍講院弼善,洪霶爲兵曹佐郞,盧景任爲寧海府使。


6月13日


○甲辰,王世子問安。


6月14日


○乙巳,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6月15日


○丙午,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水原府使成允文,性本貪縱,前在關西,侵虐軍卒。及授本職,一府之政,專委奸吏,加以徵歛無藝,闔境嗷嗷。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重貽民害,請命罷職。近來百隷怠官,廢棄職事,識者之寒心久矣。今者社稷署,二百年喬木,一朝盡爲蟲損,所見慘惻。本署官員置之相忘,不卽轉報捕滅,其不職之罪,不可不治。當初掌務官,請命罷職。萬頃縣令宋啓祿,到任之後,日以肥己爲事,官庫之物,公然偸出,輸送其家,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以宋言愼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善復爲戶曹參議,李馨郁爲承政院右承旨,閔汝任爲宗簿寺正,曺倬爲司饔院正,柳希奮爲司憲府執義,柳永謹爲成均館司成,尹讓爲成均館典籍。


6月16日


○丁未,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璿源錄》校正廳啓辭:『宗室中有完山副守仲善、完山令元、完山監夢尹、完山君壽誡、完山副守德胤及完山君李軸,以上犯桓祖大王初封邑號;永安正鶴壽、永安副守亨,犯恭靖大王潛邸時初封邑號;海陽副守千壽、海陽副正優,犯睿宗大王潛邸時初封邑號;晋城監泳,犯中宗大王潛邸時初封邑號;慶源副守仁孫,犯明宗大王潛邸時初封邑號;駙馬河城府院君鄭顯祖,犯當代潛邸時邑號。右人等職,雖與列聖潛邸時邑號相犯,不可不改。請令該司,斯速處置。』傳曰:『初不知而爲之。已封之號,非不得已可改之禮,則似不須煩改。潛邸時御諱,且不避矣,令禮曹議處。鄭顯祖則勿改。』事,傳敎矣。『古者封建用地名爲號,故封其地者,因其號,而無他人竝稱之患。後世無采地,而有封號,故不免前後相犯,而亦不屑屑相避。如晋元帝以瑯琊王踐祚,而後世子孫,有封瑯琊王者,古人不必强避。然,人心同然,亦是天理。群議以爲未安,則不如改之爲安,改之何如?但已作古人,似不必改。伏惟上裁。』傳曰:『當爲定規。更考前代事,至如謚號之重,且似不避。如太祖、太宗之同一太字;世祖、世宗之同一世字,皇朝太祖陵乃孝陵,而又有孝宗,予於平日疑之,故竝及之。更議以啓。』事。傳敎矣。謚號又與封號不同,元爲上下通用之號,而爵號不同,則別無相壓之嫌。故成、康、昭、穆等字,乃是周家天子之謚,而列國諸侯,無不用之。且晋之一國,旣有文侯,而又有文公;秦國亦有武公,而又有武王;漢武帝廟號爲世宗,而光武皇帝廟號,又爲世祖,若是者甚多。似是爵號之有別,而爲不嫌於相同者。然,前代之事,曹無文籍可考,令儒臣博考以出,容臣等更議稟裁何如?」傳曰:「允。」


○弘文館啓曰:「因《璿源錄》校正廳啓辭,禮曹回啓:『令儒臣博考。』事,允下矣。臣等取考諸書,則周定有天下之號曰周,而周公因其采邑,而亦號周公;漢高祖初爲沛公,而光武中元二年,封獻王輔子寶爲沛侯;漢文帝初封代王,而景帝同母弟武,又封代王;唐有肅宗皇帝,而德宗之子詳,封肅王;有德宗皇帝而武宗之子嶧,封德王。至於謚號,則周有文王而列國有魯文、晋文、衛文、蔡文焉;有武王而有魯武、晋武、衛武、蔡武焉;有成王而有魯成、晋成、衛成、蔡成焉。晋武帝太康八年,太常謚故平陵男郭奕爲景侯,有司議以『貴賤不同,號謚與景皇帝同不可,請改謚曰穆。太元四年,光祿勳王欣之表曰:『伏尋太康中郭奕謚曰景,有司執孝宗同號。臣聞姬朝盛明,父子齊稱,諸侯與周同謚,經諸哲王不易之道也。宜遵古典,訓範來裔。』禮曹啓辭中,旣已歷擧前代之事,而本館所藏書籍不備,臣等所考,亦止於此矣。敢啓。」傳曰:「知。言于禮曹。」


○諫院啓曰:「韓山郡守元稶,到任之後,專事肥己,多有不謹之誚。湖西完實之邑,日就凋弊,請命罷職。各司貢物捧納之際,刁蹬作弊,已極無謂。而伏見戶曹啓辭,江陰縣軍器寺貢物畢納之後,本寺托以不納,至於其縣該吏捉囚徵贖,駭愕莫甚。軍器寺當該官,請命罷職。沃川郡守權慶男,爲人泛濫,前爲守令遞來時,卜駄瀰滿於道路,見者至今痛惋。不可復授臨民之任,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夕,王世子問安。


6月17日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价川居前納粟同知李春蘭,呈于本司曰:『自亂初,軍器軍糧,連續備納,蒙國厚恩,職至二品,常懷感激,願效微誠。今聞廟闕營建之奇,自備正鐵五百六十六斤來納,以補萬一之用。』云。其中有新造鎗刃一百介,可合戰用者,此則送于軍器寺,會計施行。其餘則送于都監,以備該用似當。」〈史臣曰:「李春蘭乃無識鄕人也。當初備納軍糧,豈曰補餉哉?希望官爵,而爲此擧也。至於職至二品,分憂百里,名器之濫,至此極矣。」〉傳曰:「允。參酌論賞。」


○夕,王世子問安。


6月18日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弘文館啓辭,言于禮曹事,傳敎矣。邑號、謚號,古之人不相避忌如此。至於王欣之則以爲:『經諸哲王,不易之道,宜遵古制,訓範來裔。』云,其辭頗嚴。以是觀之,誠非不得已可改之禮。聖敎所謂,似不復煩改云者,允合事宜。但晋之有司,旣發請改之議,校正廳亦有此啓。初不相謀,而與之相符,此亦人心之不期而同然。故以『改之爲安』之意,敢稟矣。古人已行之事如此,臣等不敢擅斷。惟在上裁。」傳曰:「古事如此,不須改之。」


○王世子問安。


6月19日


○庚戌,王世子問安。


6月20日


○辛亥,王世子問安。


○慶尙道觀察使鄭賜湖馳啓曰:「臣巡到釜山,新造倭館入接房屋,已盡完了,宴享大廳,今方竪柱。而或者疑不造於舊基,恐致失懽而生怨,臣之所見不然。自前倭館與釜山,非在一城中者也。平時釜山在西邊;倭館在東邊五里許,今則釜山鎭,就倭子所築之城,移設於倭館舊基之傍,卽東邊也。今造倭館,又在於西邊五里許,與釜山相距遠近,與平時一樣,基之新舊,非所當論,渠何敢生怨?此則不足爲慮。但回答使旣還之後,倭使若連續出來,則其支饋供帳之費,了無辦出之路。初頭則不得已當分定於各官,道內各官,經亂已過十年,而公私物力,非徒一毫未蘇,漸向澌渴,不成形樣,每每分定,亦非可繼之道。百爾思量,未得其策。臣竊訪平昔之規,倭使出來,則必開市,如潛商禁物者則嚴加禁斷,他餘物貨,許令我國人,依例赴市人處,東萊府專管收稅,以備倭使接待之資。今亦旣令倭使往來,則市不可不開,市旣開焉,則稅不可不收。而京外商賈之徒,樂趨倭市,有甚於中江,令該司依義州、中江之例,立法收稅,而或令東萊府,依前收稅,以爲倭使接待之需,則各官無分定侵擾之弊;本府無支供缺乏之憂,似爲便當。令該司十分商量指揮事。」啓下備邊司。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開市之征,自昔爲然。若使倭使,更許互市,則自當參酌舊規,量收其稅,可補倭使支供之用。回答使回還後,徐觀事勢,臨時講定,亦爲未晩。辭緣行移何如?」傳曰:「允。」〈史臣曰:「惟彼倭奴,燒夷我原陵;魚肉我生靈,乃九世必報之讎。我國君臣,所當臥薪嘗膽,未嘗食息忘此讐。而今者欲爲創設倭館,交通開市,無恥甚矣。祖宗在天之靈,得無慟哭於冥冥之中乎?國事至此,誰執其咎?」〉 ○大提學柳根啓曰:「前者《皇華集》再度入送之時,臣不敢以私書相及。頃於謝恩使回來之日,朱天使乃有書札,至於印寄奉使錄。若闕然稽報,則萬里之外,其何知得見與否乎?今於聖節使之行,略具一書以謝,未知如何?或以爲:『自前天使有寄問,而修答之時。』云。敢稟。」傳曰:「允。」


6月21日


○壬子,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長淵縣監呂裀吉,以年少武夫,性且汎濫,役民多端,闔境嗷嗷,將至空虛。不可久居其職,重貽民瘼,請命罷職,其代以文官擇送。陽城縣監南嶸,出身醫術,不識吏事,居官治民,俱不成模樣。民受其弊,皆思離散,請命遞差。訓鍊都監各處屯田,專爲料養將官,措備器械等事,似難輕廢。但其間,屯官皆是不識輕重,唯務苟保之人,非屯軍自耕之地,與佃夫通同,欲免徭稅,爭相誘入,使國用虛耗,圖爲倖賞之事,極爲奸濫。自今以後,民田結勒入屯田者,令災傷敬差官一一摘發,從重科罪,以杜貽害公家經費之弊。」答曰:「允。」


6月22日


○癸丑,朝,王世子問安。


○吏批啓曰:「金海府使,本道監司以文官差送啓請,而本府自前差遣武弁,意有所在。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予亦不知何以則得宜。但凡事,在於實而不在於名。文與武,名也;才與智,實也。文官而有禦敵之智;武弁而有牧民之才,其不可徒徇以名,而不徇其實明矣。此則知之,然自前例遣武官,應有其意。本曹參酌量處。」


○以崔起南爲世子侍講院文學,金聲發爲藝文館檢閱,李守一爲水原府使,李景湖爲金海府使,李信元爲東萊府使,成以敏爲韓山郡守,權成己爲沃川郡守。


6月23日


○甲寅,朝,王世子問安。


6月24日


○乙卯,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平時有敬大臣、親九族兩牌,以象牙造作,以爲接待大臣、宗宰之儀物。亂後散失之餘,凡係儀文,尙多欠闕。敬重大臣、敦敍九族之禮,恐愈久而失傳。依平時舊規,造作入內何如?」傳曰:「允。」


○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亂離以後,民無定處,懋遷爲生,遂成風俗,務本人少,逐末人多,識者之寒心久矣。凶年例多盜賊,此弊亦不可不預念。列邑出場市者,小不下三四處,而今日此邑出之;明日隣邑出之;又明日又他邑出之,一朔三十日內,無不見市之日。以此,奸宄興行,牟利日滋,極爲可慮。令該曹事目磨鍊,啓下行移,大邑二處、小邑一處,一朔內三度,竝同日開市外,一切禁斷,以鎭民心。臣等取考庇仁縣監許銓等招辭則:『去正月十八日,水使分付內:「出身中有勇略人,代將擇定,本縣及藍浦幷定,自六月初一日至二十日,後錄諸島,窮極搜討。」云云。』沿邊守令,武臣差去,則例爲親自搜討,非武臣則咸定代將,而今此兩官,皆以武人,別無他故,預定代將,已爲無理。至於不謹搜討,致有賊變而後,不擧代將差定之事,朦朧狀啓,使朝廷顚倒拿來,其致誤軍機之罪,不可不懲。其時狀啓水使奇孝福,請命罷職。庇仁縣監許銓,爲人泛濫,掊克爲事,且於刑罰之際,多行無理之事,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6月25日


○丙辰,王世子問安。


6月26日


○丁巳,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6月27日


○戊午,懿仁王后忌辰。


○王世子問安。


6月28日


○己未,王世子問安。


6月29日


○庚申,王世子問安。


○春秋館啓曰:「世宗、《文宗朝實錄》、《魯山日記》、《成宗朝實錄》、《燕山日記》考出,別單具錄以啓。大槪文宗神主奉安于宗廟翼室;奉恭靖王主安于永寧殿翼室事,從愼承善等獻議,而未知何時移安文宗神主于永寧殿翼室也。此則未有所考,敢啓。傳曰:」知。「


○戶曹啓曰:「國家收稅收貢,以供經費,各有條理,不可紊也。兵興以來,庶事草創,規模不立,苟簡成例,因循至今。撮其大者而言之,司䆃、豐儲、內資、內贍、禮賓、養賢、廣興、軍資等項米麪。該司所納田稅,各有年條,陳省懸錄,所當控簿收納,而漕運到江之後,倉吏奔走,此倉之人欲奪彼倉之所納;彼倉之人欲奪此倉之所納,正供國稅,反爲牟利人爭端,言念寒心。古之所謂分倉,軍資有三監,軍資條田稅,分入三監之設,豈如今日,各倉所納幷皆那移乎?姦吏之因緣竊簿書,未必不由於此。每年各道收租案上送,自曹査考稅入增損,一依陳省,分送各倉,依法收捧,尺文成給,勿許如前擅便移送,申明稅法,允爲便當。至於貢物,則如祭用、供上、進獻、軍器,種種該納之物,各有應納之司,而時或戶曹諉以別定,親自收捧者有之。此必當初,欲矯各司刁蹬之弊而設也。然而設官分職,各有所掌,該曹但治文書,主檢察而已,竝與收捧而自爲,日亦不足,勢所難能。況胥吏之作姦,何往而不然?頃日銀子,戶曹不當捧而捧,竟被姦細之偸竊,該曹自捧,果何益哉?參以事理,宜卽革改。若其御覽會付之穀、每年惟正之稅,雖身爲度支者,不當擅用。而近來守令報監司,粘移于該曹,該曹不稟聖旨,便卽截給。其間或執法不許者,反以不解事謗之。凡物雖微,旣經御覽,則該官安敢任意擅用?自今以往,一應國穀,非經狀啓稟旨,則勿許擅行處置,其於事體,亦似宜當。此皆臣等職分內應行事,似不當仰煩天聽,而弊習已痼,非啓下公事,將無以捄正。幷捧承傳,知會施行何如?」傳曰:「允。」


○諫院啓曰:「伏見慶尙道左水使崔堈狀啓,今此刷還中十三名,乃統制使貿穀船漂海人也。統制使身爲主將,爲因貿販,成給公文,越海取利,一時漂流之船,至於四隻之多,則所當具由,劃卽馳啓。而終始淹置,匿不以報,其欺罔朝廷之狀,極爲駭愕。其時統制使,請命拿鞫定罪。慶尙道左水使崔堈,今此漂流人取招狀啓時,所當只擧各人招辭,據實馳啓,而以統營管下之人,敢生營救之計,旣有顯著公文,而乃以『乘夜濫行』等語,張皇辭說,歸罪於鄭郞等。當此邊鄙多聳之日,邊將等互相循私庇護之習,極爲寒心。左水使崔堈,請命罷職。」答曰:「拿鞫過重,罷職,崔堈推考。」


○王世子問安。


○持平任兗啓曰:「本月十二日,邊應虛妻具氏,呈狀于本府曰:『其家翁父母,因亂播遷,一應文記,理置於其女壻安湜家。亂定之後,具氏生還,寓居廣州地,推其文記於安湜,則其子孝全,有欺隱合執之計,或稱閪失;或稱腐朽,無意還給,而拈出文記中十二字,作十二片送之,其爲悖行,有傷倫紀。』云云。臣與前大司憲黃暹、前執義曹倬、掌令李順慶等同議接狀,行移捉來。同月十五日,新掌令李慶禥相會禮坐起時,論罪刑推,厥後放送矣。今日坐起,安湜稱名人,呈狀于本府曰:『乘長官、亞長之有闕,刑訊其子。』詆斥臺官,無所不至,此前所未有之事也。臺諫風采,由臣墜落,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


○掌令李順慶啓曰:「臣於本月十二日坐,因忠義衛邊應虛妻具氏呈狀,推捉安孝全之時,旣已同參。又於十五日,新掌令李慶禥相會禮之故,大司憲、執義雖有闕,臣與持平任兗,不得已爲坐起,而孝全適已囚禁,故刑訊矣。今有其父前奉事安湜稱名人:『乘長官有闕,治罪其子。』云云,極加詆斥,無所不至。臺諫或因風聞;或因呈訴,治其有罪者,實是風憲之任。而以臣之無狀,忝冒臺閣,顯被詆斥,墜落風采,不可偃然在職,請命遞斥臣職。」


○掌令李慶禥啓曰:「臣於本月十二日忝授本職,十五日以相會禮仕進,則同僚以忠義衛邊應虛妻具氏呈狀,將欲刑推幼學安孝全。臣只聞其事之大槪,種種曲折,實未詳知,泛然同參刑訊,不久放送。而其時大司憲黃暹、執義曺倬已遞,未出其代矣。今日孝全之父前奉事安湜,呈狀于本府,至曰:『乘長官、亞長之有闕,同參刑訊。』極其詆斥,無所不至,臣聞來,不覺驚赧。大抵或因風聞;或因呈訴,隨其罪之輕重,而爲刑者,乃本府之任也。一日同參刑訊之故,被人侮辱至此,臺諫風采,由臣墜落,將何顔面,偃然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6月30日


○辛酉,王世子問安。


○行大司憲宋言愼、執義柳希奮啓曰:「臣等本月十七日相會之坐,議決錄囚,有幼學安孝全者,與其二奴,竝受一次之刑。雖有所犯,已懲其罪,具氏欲推文記,則自有該曹,相議放送矣。厥後其父安湜呈狀于本府,蓋欲訟其子受刑之冤,欲治具氏代婢以同分奴婢,構陷上典之罪。臣等以爲:『此事旣涉相訟,其子且以見放,所當就訟於該掌。況前日因具氏呈狀,論罪孝全之官,方在席中,今接此狀,勢固不便。』臣等相議,具由論退矣。昨日安湜又爲呈狀,其不卽伸理之詆,亦及於臣等,勢難仍冒,處置同僚。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夕,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持平任兗、掌令李順慶、李慶禥、大司憲宋言愼、執義柳希奮竝引嫌而退。因其呈狀而推治,自是法府之常規,以其父呈訴之故,輕遞言官,亦不無後悔。但文記推尋之事,自有該掌之官,遽加刑訊,事涉未穩。論罪孝全之官,方在席中,則不卽伸理,勢所然也。請持平任兗、掌令李順慶、李慶禥遞差,大司憲宋言愼、執義柳希奮出仕。」又啓前啓崔堈拿鞫事,統制使罷職事,答曰:「依啓。崔堈、統制使事,不允。」


閏六月


閏6月1日


○朔壬戌,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問安。


○耆老所堂上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完山君李軸啓曰:「臣等俱以年至,猥忝於耆老所。而所堂上同知敦寧李齊閔,今年年滿八十。故事宰臣八十,則應授加資,而必啓有恩旨,然後乃授。今年歲首,適首相在告,未卽啓稟。其後出仕未久,旋以內醫提調,長仕藥房,至今大臣未得議啓。而李齊閔病臥床褥,今已五六朔,有時添得他證,氣息奄奄。若生時未及應授之加,則豈非朝家之欠事?臣等以此冒昧敢啓,不勝惶恐之至。」傳曰:「加資。」


○以尹承吉爲右參贊,南以信爲戶曹參判,張晩爲咸鏡監司,尹讓爲掌令,李志完爲掌令,金尙憲爲開城經歷,任兗爲禮曹正郞,成時憲爲持平,閔德男〈眞率。〉爲副校理,吳汝橃爲兵曹佐郞,李順慶爲典籍。


閏6月2日


○癸亥,王世子問安。


○謝恩使柳寅吉、崔濂啓曰:「上年臣等赴京時,楊經理畫像購得事,有傳敎矣。臣等到玉河館,多般訪求,則經理時在河南,距京師數千里,雖懸重價,得之不易。屢次使臣之行,聖敎丁寧,而尙未購得者,蓋以此也。臣等以見堂事,往禮部,適有河南擧人姓名孝全者,亦到部裏。臣等使譯官問之,則居河南歸德府商丘縣,與經理親戚云。臣等卽將經理老爺曾臨東土,民蒙其惠,小邦至今思之。國王欲得老爺畫像之意,使譯官傳之,答曰:『口傳,似泛然。若得數行文字,俺當憑此傳告。』云云,臣等書小紙以付其人矣。且聞,京中有河南主人,又使譯官問曰:『爾可往還河南,摸得楊經理肖像乎?』其人答曰:『若得信帖付之,則當往圖。』云。大槪若通此意於經理,則或有可得之路,而非徒未有朝廷指揮,小邦陪臣,送帖于經理,似爲未安,故不果矣。畫像價物,則因該曹公事,傳付聖節使行次上通事處矣。臣等親承聖敎,不能奉行自上誠求之意,不勝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閏6月3日


○甲子,王世子問安。


閏6月4日


○乙丑,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持平成時憲以:『同生妹夫徐景雨,回還謝恩使書狀官,復命未久,方帶兼監察,在法當避。請遞臣職。』事,引嫌而退。徐景雨已竣事還朝,所當減下,況在下當遞?持平成時憲,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右副承旨朴東說以義禁府言啓曰:「弑夫婢勿丹,已爲拿來。罪關綱常,請依前三省推鞫何如?」傳曰:「知道。」〈史臣曰:「嗚呼!我國世降俗末,萬事傷心。子弑其父;妻弑其夫者,比比有之,三省推鞫,式月斯生。其漸不已,則他日不測之禍,安保其必無乎?言念及此,極可寒心。」〉


閏6月5日


○丙寅,王世子問安。


○有政。


○憲府啓曰:「掌令尹讓引嫌而退矣。未有職名,往省母病,遠地稽謝,勢所然也。至於召命,中路相違,不得祗受,有何失焉?第兩司通爲相避,雖非法典,而近來已成規例。司諫吳百齡同生同壻,則勢難不避。掌令尹讓,請命遞差。」答曰:「依啓。」


○以權悏爲禮曹判書,朴弘老爲兵曹判書,具宬〈己丑之變,身爲諫官,構陷崔永慶,士論至今憤惋。〉爲知製敎,閔汝任爲掌令,姜弘立爲內資寺正,睦長欽爲宗簿寺正。


閏6月6日


○丁卯,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洪慶臣以委官意啓曰:「以事干等所供觀之,則勿丹奸夫同謀,殺害本夫,情迹已盡昭著。而平問之下,固無直招之理,刑推得情爲當。事干二人,姑爲仍囚,何如?」傳曰:「允。」


○憲府啓曰:「前學錄金直哉悖惡之狀,前日罪案俱在,今不敢仰陳。得齒人列亦不可,況復置於衣冠之列乎?請收職牒還給之命,以正人紀。喬桐縣監申慶昌,爲人悖妄,居鄕武斷,莅邑汎濫,民受其弊,請命罷職。龍仁縣令趙宗男,爲人昏劣,凡干公事,不能皀白,爲奸吏所制,民怨嗷嗷。路邊殘破之地,蘇起無期,請命罷職,其代各別擇遣。」答曰:「依啓。」


閏6月7日


○戊辰,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洪慶臣以委官意啓曰:「罪人勿丹,當日刑問二次施爲次,已爲承服。私婢勿丹,與奸夫己丑同謀,殺其夫毛老事也。結案取招,照律施行,事干奇季男、末金,今無可問之事,放送何如?」答曰:「允。」


○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箚曰:


伏以,臣年前將洪奉先、趙振等事,仰煩天聽,以『邦憲至嚴,輕釋爲難,玆未允副』爲敎,臣至今不勝戰慄屛營之至。頃日三公啓辭時,此兩人則必人微易忘,不及於啓辭之中,且其罪名,在於門外黜送,吏曹亦必以此,不得抄啓於敍用之數也。一切罪廢之人,皆已敍用;皆已職牒還給,而此兩人獨未蒙蕩滌之恩,必不無向隅之泣也。以此細瑣之事,又煩天聽,非不知猥濫,當初緣臣之不得已箚辭,而得罪者,故心常未安也。臣欲爲啓辭,適患小疽於兩膝,不能屈伸行坐,問安之列,亦不得隨參。敢此昧死陳箚,尤不勝屛營之至。


閏6月8日


○己巳,王世子問安。


○有政。


閏6月9日


○庚午,王世子問安。


閏6月10日


○辛未,王世子問安。


閏6月11日


○壬申,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各衙門皀隷,以乙未年都案所付責立。而兵火之後,且經十年,其中流亡絶戶者,十居八九,而責立之數,則一依案付。各道郡邑,不敢稱頉,徵出價布之際,侵及一族,又及隣里,其無隣、族者,則分定於田結,民間之怨苦,莫此爲甚。請命別遣京官,從實査覈,改正都案,以袪民生一分之弊。前府使白士霖之罪狀,自上旣已洞燭,不必更爲枚擧,而身爲主將,棄城逃走,使一道士民,殲滅於兇鋒之下,嶺南人心,至今痛惋。軍律之不嚴,未必不由於此,得保首領,亦已失刑,決不可復其官爵,齒諸衣冠之列。請命還收職牒,自今以後歲抄時,勿爲書啓。前護軍白惟咸,奉使無狀,負國不忠之罪,固難容貸,偃息田里,亦云幸矣。而職牒還給之命,遽出於意外,物情莫不驚駭,請還收成命。加里浦僉使鄭希玄,侵虐軍卒,無所不至,至於交通商賈之人,造船載物,公然給與,其泛濫縱恣之狀,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允。但歲抄不啓,是,規外,不必如是。」


○持平成時憲來啓曰:「豐林副守伯胤,所行悖戾,汚辱璿源極矣。今此偸猪之事,實是渠之倡而犯之之罪,其弟玉林副守季胤,不隱其兄之所爲,而欲自免者,果爲非矣。至於白晝街中,赤身制梃,重打其弟,其亂打軍官之事則末矣。物情極爲駭愕,請命削奪官爵。廣興主簿金浣,爲人庸劣,不合倉庫之官,請命遞差。前副護軍白惟咸,値唐官誣陷之時,傳書助搆之罪,至今思之,令人髮竪。得保首領,已爲幸矣,今不可俾登仕籍。職牒還授,物情憤惋,請命還收,以戒負國之人。」答曰:「依啓。」


閏6月12日


○癸酉,王世子問安。


○左副承旨洪慶臣以義禁府言啓曰:「弑夫罪人勿丹,旣已取服,正其常刑矣。但此人犯綱常之罪,似當有所居邑降號;其時守令罷職等事,而考之法文,無着見處,又無近規之可據者。本府未敢擅便,議大臣定奪,施行何如?」傳曰:「允。」


○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同知李弘老奉命赴京,爲任莫重,其病勢不至緊重,則所當調理就道,不敢有謀避之計者,臣子分義也。侵責書狀官,至於狀啓,見遞後數日,卽登還路,人不知有病,物情極以爲未便。此而饒貸,後弊難防,請命罷職。書狀官梁應洛不能堅執所見,冒濫狀啓,極爲不當。請命推考。外方各官守令,方在任所者,在前雖有本家財力可以成造家舍者,畏邦憲、畏公論,不敢爲營造之事。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方爲守令,創建第宅者,比比有之。當此兵燹之餘,士大夫着足無地,雖不免成造之事,典邑出宰則一家擧歸,家舍之造,非汲汲也。而唐突起役者,雖無官力之及,稍知廉恥,則豈可爲之?以此,本府欲擧劾論列,則所聞不一,且未詳知,或有誤蒙漏免之弊,故捧甘結于五部,使之詳悉聞見,一一摘發,擧名牒報。而部官不有法府號令,惟循私情,幾月不報,再三嚴督而後,或以爲全無;或以赴任前造成;或以父兄所爲,塞責瞞報,有同戲劇,極爲無謂。請各部當該官員,推考重治,以懲循私滅公之罪。其時任守令,公然營造家舍之人,非隱微難知之事,令漢城府一一覈出,啓請推考,從重科罪事,捧承傳施行。刑曹正郞許?,蠱惑賤倡,欲爲贖身,而有爭訟之事,托於時執寡婦之家,欲推文記,搆呈本府,囑刑無辜士子及其兩奴,或至於死。厥家門士大夫,連名呈狀,欲雪無辜之冤以爲:『以婢之故,上典骨肉,受刑將死,當治其婢。』云。故發吏推捉其倡物,則?抵死不出,終至於誘脅寡婦,呈狀本府,極其悖慢。身在衣冠之列,敢行外知部之事,期濟其欲,其爲心術,巧濫莫甚,請命削去仕版。」


閏6月13日


○甲戌,王世子問安。


○以鄭㷤爲江原監司,金時獻爲襄陽府使,柳澗爲左副承旨,李廷馦爲輔德,李必榮爲司藝,吳靖爲修撰。


閏6月14日


○乙亥,王世子問安。


閏6月15日


○丙子,王世子問安。


○平安道監司朴東亮馳啓:「江界府使李繼先牒呈內:『黃靑堡假將鄭燠文報內:「六月二十四日,權管廳外庭,因雨濕墜,陷以布尺,口廣三尺,深十尺。城內地陷之變,不得不報。」文報據,卽時本府軍官朴益茂發送,詳細看審,則口深廣,果如假將所報。』敢爲馳啓。」


閏6月16日


○丁丑,王世子問安。


○義禁府啓曰:「『弑夫罪人勿丹,旣已取服,所居邑降號;守令罷職,議大臣定奪何如?』事,答曰:『允。』事傳敎矣。議于大臣則鵝城府院君李山海議:『旣無規例之可據,未敢容易獻議。伏推上裁。』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領中樞府事李德馨議:『如此等罪,降邑號、罷邑宰,旣無規例,今難創擧。伏惟上裁。』鰲城府院君李恒福議:『如此處置,難以義起。當徵之於法文如無則考之流例,第恐徵考不審也。亂前忝在政院,嘗見此事,雖不能詳記,似無降號、罷官之擧。豈以均爲綱常,而與弑夫、逆亂,略爲參差歟?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議:『丙申年間,有平海郡人弑其夫,三省推鞫而正刑矣。日月已久,雖不能詳記,依稀憶得,似無降號、罷守令之例,此必有所考而然也。今不可前後異規。伏惟上裁。』領議政柳永慶、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議:『綱常之變,生於州郡,則降其邑號;罷其守令,此非律文所載,而我國行之已久。今者弑夫罪人勿丹,旣已取服典刑。臣等愚意,弑夫與弑父,均是弑逆,不可有所參差於其間。應行節目,自當擧行。設或前例有不爲之時,恐未深究而然,令禁府更加商確,得宜處置,以警人心;以重倫紀,不勝幸甚。伏惟上裁。』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議:『臣雖未能曉暢法文,依稀憶得,平時降邑號、罷守令之典,獨不行於以妻弑夫之罪。三綱,一也,而異其法,豈不以比之於父子、君臣爲有間歟?然,有夫婦然後,有父子則未知當初法例之區而別者,有何所據而然也。亂離之際,此變尤多有之。若罪止其身而已,則殊非所以重其事。宜令有司,廣加徵考,十分詳審處之,以爲將來之令甲,恐不可已。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病不收議。大臣之意如此。上裁施行何如?」傳曰:「議論不同,更議參酌處之。」


○憲府啓曰:「褒貶考課,莫重之法。十考者,三中罷職;五考者,二中罷職;堂上官、守令,一中罷職,居下者,經二年乃敍,常行之規,固難有低昻之事。作法之意分明,而所見不一,用之或不能畫一,似爲未便。《吏典》《考課條》云:『褒貶居下等及犯私罪罷職者,經二年乃敍。』其下註曰:『儀親、功臣居下等者,經一年乃敍,堂上官不在此限。』或以爲:『堂上官則雖非儀親、功臣,當經一年,故不在此限。』或以爲:『堂上官則雖非儀親、功臣,當經一年,故曰不在此限。』或以爲:『儀親、功臣之堂上官則不爲經年,故不在此限。』或以爲:『堂上官則雖非儀親、功臣,元不爲經年,故曰不在此限。』或彼或此,不能執一,致有謬例,堂上官則下等遞來後,卽爲付職者有之云。雖堂上官,一中亦罷職,則終不如居中之罪乎?令該曹詳議于朝廷,歸一定規,以爲通行。南原判官李貞信,爲人手猾,徵斂無藝,甫集之民,不能堪命,請命罷職。」答曰:「允。」


閏6月17日


○戊寅,王世子問安。


閏6月18日


○己卯,王世子問安。


閏6月19日


○庚辰,王世子問安。


○平安監司狀啓:


鐵山郡守柳旻與彌串僉使康孝業,一同水賊捕捉,斬級十三,我軍死者十名,郡守、僉使皆戰傷,生死未定。


○諫院啓曰:「咸安郡守朴忠後,年紀衰耗,性且貪鄙,使無形之邑,日就凋弊,請命罷職。綱常之變,出於州郡,則降其邑號;罷其守令,乃我國常行之規,而不可有所更改。今此竹山弑夫罪人,旣已取服正刑。三綱一體,固無輕重於其間,請令該司,一依舊規施行,以正倫紀。」答曰:「依啓。」


閏6月20日


○辛巳,王世子問安。


○北兵使馳啓:「茂山馳報據,老賊令好通只,屯軍盡撤還巢。」〈忽胡堅守不降,老酋令好通只,屯軍還巢休兵,待秋冬更擧云。〉 ○諫院啓曰:「《璿源錄》,令宗簿寺會同校正,其意有在。雖因其諸堂上有故,趁不會勘,而未畢校正之前,徑先入啓,莫重寶牒,旅入旅出,事體極爲顚倒。請《璿源錄》當該郞廳及宗簿寺提調前不告官員,竝命罷職。北部主簿梁大舫,爲人昏劣,專不察任。請命遞差。平時奉使之人,必由當行之路,不得枉道,邦憲至嚴。經亂之後,當路各官各驛,一樣無形,廚傳供億,不能應辦之故,取其迂路。今則一路稍安,不如前日之蕩然。請自今以後,凡大小公行,皆由於直路;不取於枉道事,捧承傳施行。」答曰:「依啓。」


閏6月21日


○壬午,王世子問安。


○有政


○王世子問安。


○以洪汝諄〈剛戾貪縱。〉爲同知,柳永詢爲右尹,尹國馨爲同知,曺倬爲司諫,尹讓爲掌令,李必榮爲軍器寺正,李慶禥爲直講,吳百齡爲舍人,宋錫慶爲副校理,李順慶爲司藝,曺明勗爲司書,任章爲刑曹佐郞,李光胤爲舒川郡守,吳汝橃爲蔚山判官。


閏6月22日


○癸未,王世子問安。


○有政。


○以李效元爲左尹,崔有源爲司成,〈奸邪巧毒。初爲臺諫時,奔走於其時吏判而得之,未知後不反噬否。其憸愎,酷似其父滉,人以蛇虺目之。〉李俔爲說書,金聲發爲待敎,朴海爲檢閱。


閏6月23日


○甲申,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木花廛、綿子廛等出市人,俱呈狀,訴其出市離合不便,情甚紛紜。取考前後戶曹定奪公事,則當初戶曹,因木花廛呈狀,依所願,舊廛出市事啓目蒙允,捧承傳,使之出市矣。未幾戶曹因所聞,移文于漢城府,依其回答,又令禁止,木花出市人,合于綿廛。其利害便否,則不暇論,大槪其事雖微,旣入啓蒙允,捧承傳施行,則自下擅便,所係非輕。雖有不便當改之事,必須具由啓達,取旨乃行,是爲事體,豈可任意改革乎?其時堂上、色郞廳竝命推考,令該曹査覈此公事是非便否,定奪施行。平時瓦署有本、別兩衙門,或掌國用;或掌民間和賣,蓋因都中草屋,火災連綿而設也。今者別署,雖未暇設,本署則有典僕焉;有外貢焉;有工匠焉,程課督役,以供營繕。而以禁火司別坐二員,輪番監董官員,則以暇莅,無勸懲,不力於官事,典僕、工匠則以非其官員,不知畏戢,貢物刁蹬之弊;課役不實之事,種種多端,無補於國用,而病及於生民,極爲未便。本署官員,初非受祿之人,別無弊端於設立,令該司詳議覆啓施行。成均館儒生有才行,累擧不中,年滿五十者敍用,載在法典故,銓曹每於都目,令本館抄送,本館取居館儒生公薦,以報國家,養育勸奬之意甚美。近來士習偸薄,或因此媒爵,不知羞恥者有之,極可寒心。濟用參奉金洛瑞,以鄕黨無聞之人,圖成公薦,得躋仕版,士論非之,請命遞差。長湍府使鄭文孚,以秩高文官,不念分憂之重,惟生厭薄之心,常以縱酒漁獵爲事,闔境怨詈。請命罷職。」答曰:「依啓。」〈史臣曰:「諫官之職,所以上補袞闕,傍劾官邪,下察民瘼。故,擧非君德之得失;政非國家之輕重;事非生民之利害,則諫官不論焉。非不欲論也,有不暇論也。當今之時,可言者多矣。至於木花、綿子市廛之事、瓦署設官之啓,該曹之有司有焉。其得失利害,有何所關,而煩言碎語,欲以爲獻,替之文具耶?」〉


閏6月24日


○乙酉,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訓鍊院僉正李仁雨,爲人泛濫,前爲守令時,多有縱恣之事。今授本職,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罷職。首善之地,乃多士所關,而士習之偸薄,日以益深。身居章甫之列,同舍儒生,對面歐辱者有之,士風至此,極可寒心,請令四館,摘發停擧。掌務官不能糾正,亦爲非矣,請命推考。裕陵參奉李元得,仕日公座簿中,自乙巳七月,至丙午歲末,同僚仕日,竝自着名,以爲箇滿遷轉之計,極爲駭愕。請命罷職,以杜參下官圖占仕日之弊。」答曰:「依。」


○夕,王世子問安。


閏6月25日


○丙戌,王世子問安。


閏6月26日


○丁亥,王世子問安。


○持平南復圭啓曰:「前日典設司別坐趙閎中推考公事,臣亦與聞。入啓時,適老父病重,呈辭下鄕。其後以照律違誤,致有人言,同參同僚,皆已避嫌遞職。而臣遠在外方,趁未聞知,至于今猶爲帶職,靦冒之失,尤大矣,請亟命罷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憲府啓曰:「持平南復圭〈云云見上。〉引嫌而退。身在遠方,未及聞知,勢所然也。但同參臺官,皆已遞差,勢難獨在請命遞差。順寧君景儉,本以輕妄之人,濫陞崇秩之列,漸加驕亢,與其兄同品,而托以座目,公會之外,如家庭族會,亦據上座,朝著之間,已知其悖妄矣。至於近者,騙誘五寸叔廣陵正之妻,圖爲侍養子,多占田民,欲盡奪而後已。廣陵妾子有豐原守死,而只有賤産,已錄於璿源。更使廣陵之妻,呈狀削去,其爲用心,極爲無狀。加以侵凌閭里,作弊多端,怨詈之事,達於郡縣。而因此,詬辱及於宗室,事甚駭愕。請〈景儉多行不義,臺評一發,輿論快之。〉命削奪官爵。行司勇李應吉,以納銀堂上,得廁於武臣堂上試射之列,亦云幸矣。欲冒錄矢數,爲其中有司者所禁,奮臂詬辱,惡言相加,公會之地,大失朝官之儀,極爲駭愕。請命罷職不敍。」答曰:「允。順寧君罷職可,削奪過矣。」


○夕,王世子問安。


閏6月27日


○戊子,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前辭〈見上。〉順寧君景儉削奪官爵事,答曰:「已爲罷職,削奪過矣。」


○以吳億齡爲吏曹參判,洪湜爲同知中樞府事,申光立爲持平,李光吉爲戶曹正郞,南復圭爲刑曹正郞,李冲爲刑曹正郞,李好信爲正言,洪思斅爲忠州牧使,沈諿爲竹山府使,柳澤爲長湍府使,李㙫爲長興府使,李錪爲濟州判官。


閏6月28日


○乙丑,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前辭〈見上。〉順寧君景儉削奪官爵事:「持平申光立,前以司諫院正言,覲親呈辭受由,下歸于忠淸道稷山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府書吏,依前例給馬下送。藍浦縣監張畯,居官不謹,政委下吏,民受其弊,不可一日在官,重貽民瘼。請命罷職。」答曰:「允。不可至於削奪。」


○王世子問安。


閏6月29日


○庚寅,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今見回答使呂?吉等,到赤間關書狀及日本關伯源秀忠所答書契謄本,家康革平氏自立,傳位於其第三子秀忠,徙居於關東。此乃彼中大段事情,此外,使臣雖還朝書啓,亦無大於此者。當初回答之行,旣已奏聞於天朝,今者回還之意,亦不可不爲上聞。令承文院文書磨鍊,順付於冬至使之行宜當。敢啓。」傳曰:「聞秀吉之子秀頼,方在舊京城云,革平氏之言,似難輕爲,彼中事情難測,其間曲折,未易知之。秀忠第三子與否,亦何以知之?如非必於冬至使之行奏聞事,則姑待使臣復命,更加詳察奏聞,俾無失實之患。」


《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宣祖实录]》 相关内容:

前一:三十九年(下)
后一:四十年(下)

查看目录 >> 《朝鲜王朝实录(李朝实录)[宣祖实录]》



續修井陘縣志三十六卷 泰山紀勝 張憶娘簪華圖卷題詠一卷 儀禮精義鈔畧十卷 釣魚船二卷三十一齣 趙淑人(細瓊)行述一卷 聖宋九僧詩一卷 爾雅三卷音釋三卷 說文引經考異十六卷 樗竂詩話三卷 東廵金石錄 南海李氏寶召齋吉金目錄一卷 文溯閣四庫全書三千五百九十種 揭子戰書十二卷 金陵新刊續文章軌範七卷 唐摸晉右軍禊帖 汴故宮記 唐李長吉詩集四卷外詩集一卷 六書辨譌輯要三卷 倚劍橫經室詩抄一卷 老媽兒自嘆一枝 書牘二卷 天元一釋二卷 月令問答一卷 淮南許注異同詁補遺一卷 選學八卷 光緒二年丙子科江南鄉試硃卷一卷 明三十家詩選初集八卷、二集八卷 長沙方歌括六卷 四書五經義策論初編不分卷 一隅草堂集五種 詒穀老人自訂年譜一卷 玉牒(小)宗室不分卷 沙彌尼戒經一卷 東家雜記二卷 呂洞賓花月神僊會一卷 峨眉縣續志十卷圖一卷 相鶴經一卷 詩韻舉例一卷 陳大樽稿一卷 琴志樓編年詩集十九卷 柳蠶新編二卷 紫薇花館詩稿外集二種 野客叢書三十卷附野老紀聞一卷 京本校正大字醫學正傳 昭忠集一卷 毛詩義駁一卷 濂亭遺文五卷遺詩二卷 集古虎符魚符考一卷 泰泉集六十卷 花萼吟二卷 過宜言八卷 孝經今文音義一卷 紫巖易傳十卷 庚申禊湖被難日記一卷 雲谷書堂集二卷 翼菴遺艸一卷 世上銀錢苦愁歌一卷 易說一卷 東皋子集三卷附校勘記一卷 
关于本站 | 收藏本站 | 欢迎投稿 | 意见建议 | 国学迷
Copyright © 国学大师 古典图书集成 All Rights Reserved.
免责声明:本站非营利性站点,内容均为民国之前的公共版权领域古籍,以方便网友为主,仅供学习研究。
内容由热心网友提供和网上收集,不保留版权。若侵犯了您的权益,来信即刪。scp168@qq.com

ICP证:琼ICP备2022019473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