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实录 | 二十四史 | 四库全书 | 古今图书集成 | 历史人物 | 说文解字 | 成语词典 | 甲骨文合集 | 殷周金文集成 | 象形字典 | 十三经索引 | 字体转换器 | 篆书识别 | 近义反义词 | 对联大全 | 家谱族谱查询 | 哈佛古籍

首页|国学书库|影印古籍|诗词宝典|二十四史|汉语字典|汉语词典|部件查字|书法图集|甲骨文|历史人物|历史典故|年号|姓氏|民族|图书集成|印谱|丛书|中医中药|软件下载

译文|四库全书|全文检索|古籍书目|国学精选|成语词典|康熙字典|说文解字|字形演变|金 文|历史地名|历史事件|官职|知识|实录|石刻墓志|家谱|对联|历史地图|会员中心

首页 > 史部 > 政书 > 文献通考 >

卷十八 征榷考五

卷十八 征榷考五

 

  ○榷茶

  唐德宗建中元年,纳户部侍郎赵赞议,税天下茶、漆、竹、木,十取一,以为常平本钱。时军用广,常赋不足,所税亦随尽,亦莫能充本储,及出奉天乃悼悔,下诏亟罢之。

  贞元九年,复税茶。先是,诸道盐铁使张滂奏:"去岁水灾,诏令减税。今之国用,须有供储。伏请於出茶州县及茶山外商人要路,委所由定三等时估,每十税一,充所放两税。其明年已後所得税钱外贮,若诸州遭水旱,赋税不办,以此代之。"诏可,仍委张滂具处置条目。每岁得钱四十万贯,茶之有税自此始。然税无虚岁,遭水旱处亦未尝以税茶钱拯赡。

  致堂胡氏曰:"茶者,生人之所日用也,其急甚於酒。然王鉷、杨慎矜、韦坚以及刘晏皆置而不征,犹为忠厚。天地生物,凡以养人,取之不可悉也。张滂税茶,则悉矣。凡言利者,未尝不假託美名,以奉人主私欲,滂以茶税钱代水旱田租是也。既以立额,则後莫肯蠲,非惟不蠲,从而增广其数,其法严峻者有之矣,或至於官尽榷之,商旅不得贸迁,而必与官为市。在私,则终不能禁,而椎埋恶少窃贩之害兴,偶有败获,奸人猾吏相为囊橐,狱迄不直,而治所由历,株连枝蔓,致良民破产,接村比里,甚则盗贼出焉。在公,则收贮不虔,发泄不时,至於朽败,与新敛相妨,或没入窃贩,无所售用,於是举而焚之,或乃沈之,殃民害物,咸弗恤也。其原则在於得数十万缗钱而已。夫弛山泽之禁以予民,王政也。必不得已,听商旅贸迁而薄其征。茶也者,东南所有,西北所无,虽曰薄征,其入於王府者亦不赀矣。息盗夺,止讼狱,佐国用,其利亦大矣,张滂、王涯岂足效哉!

  穆宗即位,两镇用兵,帑藏空虚,禁中起百尺楼,费不可胜计。盐铁使王播乃增天下茶税,率百钱增五十。江淮、浙东西、岭南、福建、荆襄茶,播自领之,两川以户部领之。天下茶加斤至二十两,播又奏加取焉。

  右拾遗李珏上疏谏曰:"榷茶起於养兵,今边境无虞,而厚敛伤民,不可一也。茗饮,人之所资,重赋税则价必增,贫弱益困,不可二也。山泽之饶,其出不赀,论税以售多为利,价腾踊则市者稀,不可三也。"

  文宗时,王涯为相,判二使,复置榷茶使,自领之,徙民茶树於官场,榷其旧积者,天下大怨。令狐楚代为盐铁使兼榷茶使,复令纳榷,加价而已。李石为相,以茶税皆归盐铁,复贞元之旧。

  武宗即位,盐铁转运使崔珙又增江淮茶税。是时,茶商所过州县有重税,或掠夺舟车,露积雨中,诸道置邸以收税,谓之"拓地钱",故私犯益起。大中初,盐铁转运使裴休请:"釐革横税,以通舟船,商旅既安,课利自厚。又正税茶商,多被私贩茶人侵夺其利,今请委强幹官吏,先於出茶山口及庐、寿、淮南界内,布置把捉,晓谕招收,量加半税,给陈首帖子,令所在公行,更无苛夺。所冀招怀穷困,下绝奸欺,使私贩者免犯法之忧,正税者无失利之叹。"从之。

  休著条约:私鬻三犯皆三百斤,乃论死;长行群旅,茶虽少亦死;顾载三犯至五百斤、居舍侩保四犯至千斤,皆死;园户私鬻百斤以上,杖脊,三犯加重徭;伐园失业者,刺史、县令以纵私盐论。庐、寿、淮南皆加半税,税商给自首之帖,天下税益增倍贞元。江淮茶为大模,一斤至五十两。诸道盐铁使于悰每斤增税五钱,谓之"剩茶钱",自是斤两复旧。

  按《陆羽传》:"羽嗜茶,著经三篇,言茶之原、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时鬻茶者至画羽形置炀突间,祀为茶神。有常伯熊者,因羽论复广著茶之功。其後尚茶成风,回纥入朝,始驱马市茶。"羽贞元末卒,然则嗜茶、榷茶,皆始於贞元间矣。

  宋制,榷货务六:江陵府、真州、海州、汉阳军、无为军、蕲州之蕲口(乾德二年八月,始令京师及建安、汉阳等军、蕲口置务。太平兴国二年,又於江陵府、襄复州、无为军增置务。端拱二年,又於海州置务。淳化四年,废建安、襄复州务。其後京城务但会给交钞往还,而不积茶货)。又有场十三:蕲州曰王祺、石桥、洗马(又有黄梅场,景德二年废),黄州曰麻城,庐州曰王同,舒州曰太湖、罗源,寿州曰霍山、麻步、开顺口,光州曰商城、子安。又买茶之处:江南则宣、歙、江、池、饶、信、洪、抚、筠、袁州,广德、兴国、临江、建昌、南康军;两浙则杭、苏、明、越、婺、处、温、台、湖、常、衢、;湖南则江陵府、潭、澧、鼎、岳、鄂、镇、归、峡州,荆门军;福建则剑南剑、建州(虔、吉、郴、辰州,南安军,皆折税课,本州买给民用)。山场之制,领园户,受其租,馀悉官市之。又别有民户折税课者,其出鬻皆在本场。诸州所买茶,折税受租同山场,悉送六榷务鬻之(江陵府受本府及潭、鼎、澧、岳、归、峡州茶;真州务受潭、袁、池、吉、饶、抚、洪、歙、江、宣、岳州,临江、兴国军茶;海州务受杭、湖、常、睦、越、明、温、台、衢、婺州茶、汉阳军务受鄂州茶;无为军务,抚、吉州,临江军,而增南康军茶;蕲口务受潭州、兴国军茶)。凡茶有二类,曰片、曰散。片茶烝造,实卷摸中串之,惟建、剑则既烝而研,编竹为格,置焙室中,最为精洁,他处不能造。其名有龙、凤、石乳、的乳、白乳、头金、蜡面、头骨、次骨、末骨、粗骨、山挺十二等(龙、凤皆团片,石乳、头乳皆狭片,名曰"京"。的乳亦有阔片者。乳以下皆阔片),以充岁贡及邦等之用,洎本路食茶(江、浙、荆湖旧贡新茶芽者三十馀州,有岁中再三至者。大中祥符元年,上悯其劳,诏罢之)。馀州片茶,有进宝、双胜、宝山、两府出兴国军,仙芝、嫩蕊、福合、禄合、运合、庆合、指合出饶、池州,泥片出虔州,绿英、金片出袁州,玉津出临江军,灵川福州,先春、早春、华英、来泉、胜金出歙州,独行、灵草、绿芽、片金、金茗出潭州,大拓枕出江陵,大小巴陵、开胜、开卷、小卷、生黄、翎毛出岳州,双上、绿芽、大小方出岳、辰、澧州、东首、浅山、薄侧出光州,总二十六名。其两浙及宣、江、鼎州止以上中下或第一至第五为号。散茶有太湖、龙溪、次号、末号出淮南,岳麓、草子、杨树、雨前、雨後出荆湖,清口出归州,茗子出江南,总十一名。江、浙又有以上中下、第一至第五为号者。凡买价:蜡茶,每斤自三十五钱至一百九十钱,有十六等;片茶,每大片自六十五钱至二百五钱,有五十五等;散茶,每一斤自十六钱至三十八钱五分,有五十九等。岁课山场八百六十五万馀斤。和市:江南一千二十万馀斤,两浙一百二十七万九千馀斤,荆湖二百四十七万馀斤,福建三十九万三千馀斤。其贸鬻:蜡茶,每斤自四十七钱至四百二十钱,有十二等;片茶,自十七钱至九百一十七钱,有六十五等;散茶,自十五钱至百二十一钱,有一百九等。至道末,卖钱二百八十五万二千九百馀贯,天禧末,增四十五万馀贯。天下茶皆禁,唯川陕、广听民自买卖,不得出境。

  太祖皇帝乾德二年,诏民茶折税外,悉官买,敢藏匿不送官及私贩鬻者,没入之,论罪;主吏私以官茶贸易及一贯五百,并持仗贩易为官私擒捕者,皆死。

  太平兴国二年,重定法,务轻减。主吏盗官茶贩鬻钱三贯以上,黥面送阙下;茶园户辄毁败其丛树者,计所出茶论如法。

  八年,诏禁伪茶。又诏民间旧茶园荒废者蠲之,当以茶代税而无茶者,许输他物。

  淳化三年,诏盗官茶贩鬻十贯以上,黥面配本州牢城。雍熙後用兵,乏於馈饷,多令商人输刍粮塞下,酌地之远近不为其直,取市价而後增之,授以要券,谓之交引,至京师给以缗钱,又移文江、淮、荆湖给以颗、末盐及茶。

  端拱二年,置折中仓,听商人输粟京师,优其直,给江、淮茶盐。

  三年八月,监察御史薛映、秘书丞刘式等上言:"向者,朝廷制置缘江榷货八务,以贮南方之茶,便於商人贸易。今四海无外,诸务皆宜废罢,令商人就出茶州府官场算买,既大省辇运,又商人皆得新茶。"诏从之。遂以三司盐铁副使雷有终为诸路茶盐制置使,左司谏张观与映副之,令商榷利害。次年四月,废缘江榷货八务,听商人就出茶州军买贩,大减榷务茶价。诏既下,商人颇以江路回远非便,有司以损其直,亏失岁计为言。七月,复置缘江八务,罢制置使、副。至道初,刘式犹固执前议,西京作坊使杨允恭上言:"商人杂市诸州茶,新陈相糅,两河、陕西诸州,风土各有所宜,非参以多品,则商旅少利,罢榷务令就茶山买茶不可行。"上欲究其利害之说,令宰相召盐铁使陈恕、副使、判官与式、允恭定议,召问商人,皆愿如淳化所减之价,不然者,即望仍旧。有司职於出纳,既难於减损,皆同允恭之说,式议遂寝。即以允恭为江南、淮南、两浙发运兼制置茶盐使,西京作坊副使李廷遂、著作郎王子与副之。二年,从允恭等请,禁淮南十二州军盐,官鬻之,商人先入金帛京师及扬州折博务者,悉偿以茶。自是鬻盐得实钱,茶无滞积,岁课增五十万八千馀贯,允恭等皆被赏。

  止斋陈氏曰:"乾德时,东南六路、闽、浙归职方,馀尚未平。太祖榷法盖禁南商擅有中州之利,故置场以买之,自江以北皆为禁地。太平兴国中,樊若水奏,江南诸州茶官市十分之八,其二分量税听自卖,逾江涉淮,乘时射利,紊乱国法,望严禁之,则谓乾德榷法也。自若水建议,其法始密。凡茶之利,一则官卖以实州县;一则沿边入中粮草,算请以省馈运;一则榷务入纳金银钱帛算请以赡京师。而河东、北互市,川陕折博,又以所有易所无,而其大者最在边备。盖祖宗以西北宿兵供亿之费,重困民力,故以茶引走商贾,而虚估加抬以利之。其後理财之臣往往以遗利在民,数务更张,然大概无过李谘、林特二法,二法大概以抑茶商及边民耳。故林特以见钱买入中贱价交钞,而以实钱算茶,然犹以五十千或五十五千算茶百千,则是去虚估加抬未远也。至李谘复祖刘式之意(淳化三年,秘书丞刘式起请,令商旅自就园户买茶,於官场贴射,废榷货务),始断然罢去买纳茶本,使客自就山园买茶,而官场坐收贴纳之利,行之三年而罢。然当时议者徒咎谘法不能惜留在京见钱,而不及其刻剥商贾之怨。景祐以後,西边事兴,始复行加抬法。嘉祐四年,天下无事,仁皇慨然一切弛禁。当时诏书曰:'上下征利垂二百年,江、湖之间,幅员数千里,为陷阱以害吾民。尚虑幸於立异之人,因缘为奸之党,妄陈奏议,以惑官司。必寘明刑,用惩狂谬。'自此,茶不为民害者六七十载矣。此韩琦相业也。至蔡京始复榷法,於是茶利自一钱以上皆归京师。其子蔡绦自记之曰:'公始说上以茶务,若所入厚,专以奉人主。'此京本意,而西北边粮草名曰便籴,而均籴、结籴、贴籴、括籴之名起。盖以官告、度牒之类等第抑配,而边民不聊生矣。京之误国类如此。"

  凡园户,岁课作茶输其租,馀则官悉市之。其售於官者,皆先受钱而後入茶,谓之本钱。百姓岁输税愿折茶者,亦折为茶,谓之折税。此收茶之法。

  凡民鬻茶者,皆售於官,其以给日用者,谓之食茶,出境则给券。商贾之欲贸易者,入钱若金帛京师榷货务,以射六务、十三场茶,给券随所射予之,谓之交引;愿就东南入钱若金帛者听,计直予茶如京师。凡茶入官以轻估,其出以重估,县官之利甚博,而商贾转致於西北,以致散於夷狄,其利又特厚。此鬻茶之法。

  自西北宿兵既多,馈饷不足,因募人入中刍粟,度地里远近,增其虚估,给券,以茶偿之。後又益以东南缗钱、香药、象齿,谓之"三说",而塞下急於兵食,欲广储峙,不爱虚估,入中者以虚钱得实利,人竞趋焉。及其法既弊,则虚估日益高,茶日益贱,入实钱金帛日益寡。而入中者非尽行商,多其土人,既不知茶利厚薄,且急於售钱,得券则转鬻於茶商或京师坐贾号交引铺者,获利无几。茶商及交引铺或以券取茶,或收畜贸易,以射厚利。繇是虚估之利皆入豪商巨贾,券之滞积,虽二三年茶不足以偿,而入中者以利薄不趋,边备日蹙,茶法大坏。

  景德中,丁谓为三司使,尝计其得失,以谓边籴才及五十万,而东南三百六十馀万茶利尽归商贾。当时以为至论,厥後虽屡变法以救之,然不能亡弊。

  天圣元年,有司请罢三说,行贴射之法(即李谘所陈,见上文)

  景祐中,叶清臣上疏言:"尝计茶利岁入,以景祐元年为率,除本钱外,实收息钱五十九万馀缗,天下所售受食茶,及本息岁课亦祇及三十四万缗,而茶商见行六十五州军,所收税钱已及五十七万缗。若令天下通商,祇收税钱,自是数倍,即榷务、山场及食茶之利,尽可笼取。又况不废度支之本,不置榷场之官,不兴辇运之劳,不滥徒黥之辟。臣意议者谓榷卖有定率,征税无彝准,通商之後,必亏岁计。臣按管氏盐铁法,计口受赋,茶为人用,与盐铁均,必令天下通行,以口定赋,民获善利,又去严刑,口出数钱,人不厌取。"时下其议,皆以为不可行。至嘉祐中,何鬲、王嘉麟上书请罢给茶本钱,纵园户贸易,而官收租钱与所在征算,归榷货务以偿边籴之费。时韩琦、富弼等执政,力主其说,乃议弛禁,以三司岁课均赋茶户,谓之租钱,与诸路本钱悉储以待边籴。自是唯蜡茶禁如旧,馀茶肆行天下矣。论者尤谓朝廷志於便人,欲省刑罚,其意良善,然茶户困於输钱,而商贾利薄,贩鬻者少,州县征税日蹙,给费不充。学士刘敞、欧阳修等颇论其事,略言:"昔时百姓之摘山者,皆受钱於官,今也顾使纳钱於官,受纳之间,利害百倍;先时百姓冒法贩茶者被罚耳,今悉均赋於民,赋不时入,刑亦及之,是良民代冒法者受罪;先时大商贾为国贸迁,而州郡收其税,今大商富贾不行,则税额不登,且乏国用。"时朝廷方排众论而行之,敝等言不从。

  民之种茶者,领本钱於官而尽纳其茶,官自卖之,敢藏匿及私卖者有罪(此国初之法)。以十三场茶买卖本息并计其数,罢官给本钱,使商人与园户自相交易,一切定为中估而官收其息,如茶一斤售钱五十有六,其本钱二十有五,官不复给,但使商人输息钱三十有一,谓之贴射(此天圣之法)。园户之种茶者,官收租钱,商贾之贩茶者,官收征算而尽罢禁榷,谓之通商(此嘉祐之法)

  治平中,岁入蜡茶四十八万九千馀斤,散茶二十五万五千馀斤,茶户租钱三十二万九千八百五十五缗,又储茶钱四十七万四千三百二十一缗,而内外总入茶税钱四十九万八千六百缗,推是可见茶法得失矣。

  吴氏《能改斋漫录》曰:"建茶务,仁宗初,岁造小龙、小凤各三百斤,大龙、大凤各三百斤,入香、不入香、京挺共二百斤,蜡茶一万五千斤。小龙、小凤,初因蔡君谟为建漕,造十斤献之,朝廷以其额外免勘。明年,诏第一纲尽为之,故《东坡志林》载温公曰:'君谟亦为此邪?'"

  神宗熙宁七年,始建三司幹当公事李杞入蜀经画买茶,於秦凤、熙河博马,与成都路漕司议合。事方有端,而王韶言西人颇以善马至边,所嗜惟茶,乏茶与市。即诏趣杞据见茶计水陆运至,又以银十万两、帛二万五千、度僧牒五百付之,假常平及坊场馀钱,以著作佐郎蒲宗闵同领其事。初,蜀之茶园皆民两税地,不殖五榖,惟宜种茶。赋税一例折输绢、绸、绵、草,各以其直折输,役钱亦视其赋。民卖茶资衣食,与农夫业田无异,而税额总三十万。杞被令经度,即诸州创设官场,岁增息为四十万,而重禁榷之令。其输受之际,往往压其斤重,侵其价直。既而运茶积滞,岁课不给,乃建议於彭、汉二州岁买布各十万匹,以折脚费,实以布息助茶利,亦未免积滞。复建议岁易解盐十万席,顾运回东船载入蜀,而禁商贩。未几,盐法复难行,宗闵乃议川陕略民茶息收十之三,尽卖於官场,更严私交易之令,稍重至徒刑,仍没缘身所有物,以待给赏。於是蜀茶尽榷,民始病矣。

  知彭州吕陶言:"川陕四路所出茶货,北方东南诸处,十不及一,诸路既许通商,两川却为禁地,亏损治体,莫甚於斯。只如解州有盐池,民间煎者乃是私盐;晋州有矾山,民间炼者乃是私矾。今川蜀茶园乃百姓已物,显与解盐、晋矾事体不同。恭惟仁圣恤民之心,必不如此。"又言:"国家置市易司笼制百货,岁出息钱不过十之二,必以一年为率。今茶场司不以一年为率,务重立法,尽榷民茶,随买随卖,取息十之三,或今日买十千之茶,明日即作十三千卖之客旅,日以官本变转,殊不休已,比至岁终,不可胜算,岂止三分而已?此於市易之条自相违戾。又客旅及侩人以榷茶,不许私交市,共邀难园户,於外预商计裁价,园户畏法惧罪,且欲变货营生,穷迫之间,势不获已,则一听客言,斤收实钱七分卖之官,馀三分留为客人买茶之息。如此则园户有三分之亏,而官中名得其息,自是园户本钱,客人无所费也。乞下本路体量更改。"不报。

  自熙宁七年至元丰八年,蜀道茶场四十一,京西路金州为场六,陕西卖茶为场三百三十二,税息至李稷加为五十万,及陆师闵为百万云。

  初,熙宁五年,以福建茶陈积,乃诏福建茶在京、京东西、淮南、陕西、河东仍禁榷,馀路通商。

  王子京为转运副使,言:"建州蜡茶旧立榷法,自熙宁权听通商,自此茶户售客人茶甚良,官中所得唯常茶,税钱极微,南方遗利无过於此,乞仍行榷法。"元祐初,罢子京事任,令福建禁榷州军仍其旧。

  元丰中,宋用臣都提举汴河堤岸,创奏修置水磨,凡在京茶户擅磨末茶者有禁,并赴官请买,而茶铺入米豆杂物拌和者有罚,募人告者有赏。讫元丰末,岁获息不过二十万,商旅病焉。元丰修置水磨,止於在京及开封府界诸县,未始行於外路。及绍圣复置,其後遂於京西郑滑州、颖昌府,河州澶州皆行之。

  哲宗元祐二年,熙河、秦凤、泾原三路茶仍官为计置,永兴、鄜延、环庆许通商,凡以茶易榖者听仍旧,毋得逾转运司和籴价,其所博斗斛勿取息。

  侍御史刘挚上言:"蜀地榷茶之害,园户有逃以免者,有投死以免者,而其害犹及邻伍。欲伐茶则有禁,欲增植则加市,故其俗论谓地非生茶也,实生祸也。愿选使者考茶法之弊欺,以苏蜀民。"

  右司谏苏辙上言:"盗贼之法,赃及二贯,止徒一年,出赏五千,今民有以钱八百和买茶四十斤者,辄徒一年,赏三十千,立法苟以自便,不顾轻重之宜。盖造立茶法,皆倾险小人,不识事件。"且备陈五害。诏遣黄廉等体量。

  绍圣元年,陕西复行禁榷,凡茶法并用元丰旧条。

  "徽宗崇宁元年,右仆射蔡京议大改茶法,奏言:"自祖宗立额榷之法,岁收净利凡三百二十馀万,而诸州商税七十五万贯有奇,食茶之算不在焉,其盛时几五百馀万缗。庆历之後,法制浸坏,私贩公行,遂罢禁榷,行通商之法。自後商旅所至,与官为市,四十馀年,利源浸失。谓宜荆湖、江、淮、两浙、福建七路所产茶,仍旧禁榷官买,勿复科民,即产茶州县随所置场,申商人园户私易之禁。凡置场地,园户皆籍名数,岁鬻於官吏,皆用仓法,园户自前茶租折税仍旧。产茶州军许其民赴场输息,量限斤数,给短引,於旁近郡县便鬻,馀悉听商人於榷货务入纳金银、缗钱或并边粮草,即本务给钞,取便算请於场,别给长引,从所指州军鬻之。商税自场给长引,沿路登时批发,至所指地,然後计税尽输,则在道无苛留。买茶本钱以度牒及盐钞、诸色封椿、坊场、常平剩钱通三百万缗为率,给诸路,诸路措置,各分命官。"诏悉听焉。俄定诸路措置茶事官置司:湖南於潭州,湖北於荆南,淮南於扬州,两浙於苏州,江东於江宁府,江西於洪州。其置场所在:蕲州即其州及蕲水县,寿州以霍山、开顺,光州以光山、固始,舒州即其州及罗源、太湖,黄州以麻城,庐州以舒城,常州以宜兴,湖州即其州及长兴、德清、安吉、武康,睦州即其州及清溪、分水、桐庐、遂安,婺州即其州及东阳、永康、浦江,处州即其州及遂昌、青田,苏、杭、越各即其州,而越之上虞、馀姚、诸暨、新昌、剡县皆置焉,衢、台各即其州,而温州以平阳。大法既定,其制置节目,不可毛举。

  四年,京复议更革,遂罢官置场,商旅并即所在州县或京师请长短引,自买於园户。茶贮以笼篰,官为抽盘,循第叙输息讫,批引贩卖,茶事益加密矣(长引许往他路,限一年。短引止於本路,限一季)

  按:京崇宁元年所行乃禁榷之法,是年所行乃通商之法,但请引抽盘商税,苛於祖宗之时耳。

  大观三年,计七路一岁之息一百二十五万一千九百馀缗,榷货务再岁一百十有八万五千馀缗。京专用是以舞智固权,自是岁以百万缗输京师所供私奉,掊息滋厚,盗贩公行,民滋病矣。

  政和二年,大增损茶法。凡请长引再行者,输钱百缗,即往陕西,加二万,茶以百二十斤;短引输缗钱二十,茶以二十五斤。私造引者如川钱引法。岁春茶出,集民户约三岁实直及今价上户部。茶笼篰并官制,听客买,定大小式,严封印之法。长短引辄窜改增减及新旧对带、缴纳申展、住卖转鬻科条悉具。初,客贩茶用旧引者,未严斤重之限,影带者众。於是又诏凡贩长引斤重及三千斤者,须更买新引对卖,不及三千斤者,即用新引以一斤带二斤鬻之,而合同场之法出矣。场置於产茶州军,而簿给於都茶务。凡不限斤重茶,委官秤制,毋得止凭批引为定,有赢数即没官,别定新引限程及重商旅规避秤制之禁,凡十八条,若避匿钞劄及擅卖,皆坐以徒。复虑茶法犹轻,课入不羡,定园户私卖及有引而所卖逾数,保内有犯不告,并如煎盐亭户法。短引及食茶关子辄出本路,坐以二千里流,赏钱百万。

  大抵茶、盐法主於蔡京,务巧掊利,变改法度,前後罢复不常,民听眩惑。

  高宗建炎初,於真州印钞,给卖东南茶、盐,以提领真州茶盐为名。三年,置行在都茶场,罢合同场一十八处,惟洪州、江州、兴国军、潭州、建州各置合同场,监官一员。罢食茶小引(建炎三年九月旨,别印小引,每引五贯文,许贩茶六十斤。比附短引,增添斤重,暗亏引钱,损害茶法,住罢。淳熙二年复置)。凡茶、盐经从而把隘官军以搜检奸细为名而骚扰者,依军法施行。明年,以罚太重,减徒。

  三年,捕私茶赏罚依盐事指挥。祖宗应犯榷货并不根究来历,止以见在为坐。嘉祐著令,今户部言,不系出产州军捕获私贩茶、盐,可以不究来历其出产州军私贩者,并系亭、灶、园户为之,一概不究,无以杜私贩之弊。诏自茶、盐外,其馀榷货并不根究来历。他日,都省又言,应犯私茶、盐,不得信凭供指,妄有追呼。诏从之。

  绍兴二十七年,令凡商贩淮南长引茶,令秤发官司先问客人所指住卖州县,经由场务及合过官渡,并背批月日姓名,即时放行;如不行批引,纵放私茶,与正犯茶人一等犯罪。盖自榷场转入虏中,其利至博,淮河私渡讥禁甚严,然民触犯法禁自若。

  宁宗嘉泰四年,知隆兴府韩邈奏:"户部茶引,岁有常额,隆兴府惟分宁产茶,他县并无,而豪民武断者乃请引认租,借官引以穷索一乡,无茶者使认茶,无食利者使认食利,所至惊扰。乞下省部,非产茶县并不许人户擅自认租,他路亦比类施行。"从之。

  四川茶 建炎元年四月,成都路运判赵开言榷茶、买马五害,请用嘉祐故事,尽罢榷茶,而令漕司买马;或未能然,亦当减额以苏园户,轻价以惠行商,如此则私贩衰而盗贼息矣。朝廷遂擢开同主管川、陕茶马。二年十一月,开至成都,大更茶法,仿蔡京都茶场法,印给茶引,使商人即园户市茶,百斤为一大引,除其十勿算。置合同场以讥其出入,重私商之禁,为茶市以通交易。每斤引钱春七十、夏五十,市利、头子在外。所过征一钱所止一钱五分,引与茶随,违者抵罪。自後引息钱至一百五万缗。绍兴复提举官,又旋增引钱。至十四年,每引收十二道三百文,视开之初又增一倍矣。

  自熙、丰来,蜀茶官事权出诸司之上,而其富亦甲天下,时以其岁剩者上供。旧博马皆以粗茶,乾道末始以细茶遗之。然蜀茶之细者,其品视南方已下,惟广汉之赵坡、合州之水南、峨眉之白芽、雅安之蒙顶,土人亦珍之。然所产甚微,非江、建比也。

  乾道初,川、秦八场马额共九千馀匹,川马五千匹,秦马四千匹。淳熙以後,为额共万二千九百九十四匹,自後所市未尝及焉。

  建茶 建炎二年,叶浓之乱,园丁散亡,遂罢岁贡。绍兴四年明堂,始命市五万斤为大礼赏。十二年兴榷场,取蜡场为榷场本,禁私贩,官尽榷之,上供之馀许通商,官收息三倍。上供龙凤及京铤茶岁额,视承平才半,盖高宗以锡赉既少,惧伤民力,故裁损其数云。

  ○坑冶

  《周官》,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而为之厉禁以守之,若以时取之,则物其地,图而授之(物地,占其形色之咸淡也。授之,教取者之处),巡其禁令。

  齐管仲言盐铁之利。汉桑弘羊建议榷盐铁。东汉以後盐铁本末并见《盐铁门》(不再录)

  汉武帝行幸回中,诏曰:"往者朕郊见上帝,泰山见金,宜更铸黄金为麟趾褭蹄以协瑞焉。"

  东坡《仇池笔记》曰:"王莽败时,省中黄金六十万斤。陈平四万斤间楚,董卓郿坞金亦多。其馀三五十斤者不可胜数。近世金不以斤计,虽人主未有以百金与人者,何古多而今少也?凿山披沙无虚日,金为何往哉?颇疑宝货神变不可知,复归山泽邪?"

  石林叶氏曰:"汉时,赐臣下黄金每百斤、二百斤,少亦三十斤,虽燕王刘泽,以诸侯赐田生金亦二百斤,楚梁孝王死,有金四十馀万斤。盖币轻,故米贱金多也。"

  按:如二公之说,则金莫多於汉,然民间之淘取,官府之徵敛,史未尝言之,度未必如後世之甚也。三代之时,服食器用,下之贡献有程,上之用度有节,未尝多取於民。後之言利者,始以为山海天地之藏,上之人当取其利以富国,而不可为百姓豪强者所擅。其说发於管仲,而盛於桑弘羊、孔仅之徒,然不过曰盐、曰铁,则以其適於民用也,金为天地之秘宝,独未闻有征榷之事。汉法,民私铸铁者釱左趾,博士使郡国,矫诏令民铸农器者罪至死,铁官凡四十郡,而不出铁者又置小铁官,遍於天下,独未闻有犯金之禁。铁至贱也,而榷之析秋毫;金至贵也,而用之如泥沙。然则国家之征利,无资於金也。《货殖传》所载蜀卓氏、山东程郑、宛孔氏、鲁丙氏称为尤富,然皆言其擅铁冶之利,而未闻有藏金之事。然则豪强之致富,不由於金也。上下之间,好尚如此,盖犹有古人不贵难得之货之遗意云。

  後汉明帝永平十一年,漅湖出黄金,庐江太守取以献。

  後魏宣武帝延昌三年,有司奏长安骊山(今昭应县)有银矿,二石得银七两。其秋,恒州(今代郡、安边、马邑)又上言白登山(今马邑郡界)有银矿,八石得银七两、锡三百馀斤,其色洁白,有逾上品。诏并置银官,常令采铸。又汉中旧有金户千馀家,常於汉水沙金,年终输之。後临淮王彧为梁州刺史,奏罢之。

  按《酉阳杂俎》:魏明帝时,昆明国贡避寒鸟,常吐金屑如粟。《蜀都赋》:"金沙银砾注。"注:"永昌有水,出金如糠,在沙中。"《南史夷貊传》:林邑国"有金山,石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则出飞,状如萤火。"此皆沙金之见於史传者。昔时遐方裔夷所产,今则东南处处有之矣。

  唐,凡金、银、铁、锡之冶一百八十六:陕、宣、润、饶、衢、信五州,银冶五十八,铜冶九十六,铁山五,锡山二,铅山四。汾州矾山七。

  贞观初,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银大发,采之岁可得数百万缗。帝曰:"朕之所乏者非财也,但恨无嘉言可以利民耳!卿未尝进一贤,退一不肖,而专言税银之利,欲以桓、灵视我邪?"乃黜万纪还家。

  麟德二,年废峡山铜冶四十八。

  开元十五年,初税伊阳五重山银、锡。

  天宝五载,李林甫为相,谓李適之曰:"华山有金矿,采之可以富国,主上未知也。"他日,適之因奏事言之,上以问林甫,对曰:"臣久知之,但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凿之非宜,故不敢言。"上以林甫为爱已,薄適之虑事不熟,適之自是失恩。

  德宗时,户部侍郎韩洄建议,山泽之利宜归王者,自是隶盐铁使。

  元和时,天下银冶废者四十,岁采银万二千两,铜二十六万六千斤,铁二百七万斤,锡五万斤,铅无常数。

  二年,禁采银,一两以上者笞二十,递出本界,州县官吏节级科罪。

  开成元年,复以山泽之利归州县,刺史选吏主之。其後诸州牟利以自殖,举天下不七万缗,不能当一县之茶税。

  宣帝增河、湟戍兵衣绢五十二万馀匹,裴休请复归盐铁使以供国用,增银冶二、铁山七十一,废铜冶二十七、铅山一。天下岁率银二万五千两、铜六十五万五千斤、铅十一万四千斤、锡万七千斤、铁五十三万二千斤。

  後唐长兴二年敕:"今後不计农器、烧器、动使诸物,并许百姓逐便自铸造,诸道监冶除依常年定数铸办供军熟铁并器物外,祇管出生铁,比已前价,各随逐处见定高低,每斤一例减十文货卖,杂使熟铁亦任百姓自炼。巡检、节级、勾当卖铁场官并铺户,一切并废。乡村百姓祇於夏秋苗亩上纳农器钱一文五分足,随夏秋二税送纳。"

  晋天福六年赦节文:"诸道铁冶三司,先条流百姓农具破者,须於官场中卖,铸时却於官场中买铁。今後许百姓取便铸造买卖,所在场院不得禁止搅扰。"

  宋兴,金、银、铜、铁、铅、锡之货,凡诸军产金有五,曰:商饶歙抚州、南安军(至道元年,废邵武军院。二年,又废成州二院。饶州旧禁商人市贩,颇致争讼,大中祥符五年,从凌策之请,除其禁,官收算焉)。产银有三监,曰:桂阳、凤州之开宝(本七房冶,开宝五年赐名)、建州之龙焙;又有五十一场,曰:饶州之德兴,虔州之宝积,信州之宝丰,建昌之马茨湖、看都,越州之诸暨,衢州之南山、北山、金水旧(又有灵山场,大中祥符二年奏),处州之庆成、望际,道州之黄富,福州之宝兴,漳州之兴善、毗婆、大深、岩洞,汀州之黄焙、龙门、宝安,南剑州之龙逢、宝应、王丰、杜唐、高才、赡国、新丰岩、梅营、龙泉、顺昌,邵武军之焦阮、龙门、小杉、青女、三溪、黄上、同福、磥磜,南安军之稳下,广州之上雲,韶州之乐昌、螺阮、灵源,连州之同官,英州之贤德、尧山、竹溪,恩州之梅口,春州之阳江;三务曰秦州陇城、陇州、兴元府(太平兴国四年,於五台置冶,後废。秦州旧有太平监,後去其名。又贺州有宝盈场及杭州务,後并省)。产铜有三十五场,饶、处、建、英州各一,信州、南安军各二,汀州三,漳州四,邵武军八,南剑州十二(饶州日兴利,建州日同德,英州日礼平,信州日铅山,南安军日南康、城下,汀州日锺僚,馀皆与银场同);一务曰梓州之铜采(国初,坊、陇二州亦置场,後废。又嘉州亦有采场,咸平六年置)。又产铁有四监,曰大通兖州之莱芜(莱芜监领杏山、阜阳、何家、鲁东、汶阳、万家、宜山七冶。旧又有石门、大叔、道士等冶,景德中,以铁数不登,并废。汶阳、南鲁西治,大中祥符七年废),徐州之大通、利国,相州之利成;又有十二冶,曰河南之凌雲,虢州之麻庄,同州之韩山,凤翔之赤谷、磑平,仪州之广石河,蕲州之回岚、瓷窑,黄州之龙陂,袁州之贵山,兴国军之慈湖,英州之黄石;二十务曰晋、磁、凤、澧、道、渠、合、梅州各一,陕州之集津,耀州之榆林,坊州之玉华,虔州之上平、符竹、黄平、青堂,吉州之安福,汀州之莒溪、古田、龙兴、罗村;二十五场曰信州之丁溪、新溪,鄂州之圣水、荻洲、樊源、安乐、龙兴、大雲、建州之晚化,南剑州之毫村、东阳、武夷、平林、涂阬、安福、万足、桃源、交溪、娄杉、汤泉、立沙、黄溪,邵武军之万德、宝积、连州之牛鼻(又有沂州鄫城冶、磁州苑城冶、齐州龙山冶。泽、淄、秦、潭、利、英、白、郁林州皆旧出铁,後并废)。产铅有三十六场、务,曰越、建、连、英、春州各一,韶州、南安军各二,衢州、汀州各三,漳州四,邵武军八。南剑州十二(并与银、铜场同名)。产锡有九场,曰河南之长水,虔州之安远,南安之城下,南康之上犹,道州之黄富,贺州之太平川、石场,潮州之黄冈,循州之大任(旧信州有铅场,後废)。产水银有四场,曰秦、阶、商、凤州。产朱砂有三场,曰:商宜州、富顺。

  太祖皇帝开宝三年,诏曰:"古者不贵难得之货,後代赋及山泽,上加侵削,下益抗敝。每念兹事,深疾於怀,未能捐金於山,岂忍夺人之利!自今桂阳监岁输课银宜减三分之一。"

  太宗至道二年,有司言凤州山内出铜卝,定州诸山出银矿,请置官署掌其事。上曰:"地不爱宝,当与众庶共之。"不许。

  至道末,天下岁课银十四万五千馀两,铜四百一十二万二千馀斤,铁五百七十四万八千馀斤,铅七十九万三千馀斤,锡二十六万九千馀斤。天禧末,金一万四千馀两,银八十八万三千馀两,铜二百六十七万五千馀斤,铁六百二十九万三千馀斤,铅四十四万七千馀斤,锡二十九万一千馀斤,水银二千馀斤,朱砂五千馀斤,然金银除坑冶、丁税、和市外,课利、折纳、互市所得皆在焉。

  开宝五年,诏罢岭南道媚川都采珠。

  先是,刘鋹於海门镇募兵能探珠者二千人,号"媚川都"。凡采珠者必以索系石,被於体而没焉,深者至五百尺,溺死者甚众。及平岭南,废之,仍禁民采取。未几,复官取。容州海渚亦产珠,官置吏掌之。

  自太平兴国二年,贡珠百斤。七年,贡五十斤,径寸者三。八年,贡千六百一十斤。皆珠场所采。

  金、银、铜、铁、铅、锡之冶,总二百七十一。金产登、莱、商、饶、汀、南恩六州,冶十一。银产登、虢、秦、凤、商、陇、越、衢、饶、信、虔、郴、衡、漳、汀、泉、福、建、南剑、英、韶、连、春二十三州,南安、建昌、邵武三军,桂阳监,冶八十四。铜产饶、信虔、建、漳、汀、泉、南剑、韶、英、梓十一州,邵武军,冶四十六。铁产登、莱、徐、兖、凤翔、陕、仪、虢、邢、磁、虔、吉、袁、信、澧、汀、泉、建、南剑、英、韶、渠、合、资二十四州,兴国、邵武二军,冶七十七。铅产越、衢、信、汀、南剑、英、韶、连、春九州,邵武军,冶三十。锡产商、虢、虔、道、潮、贺、循七州,冶十六。又有丹砂产商、宜二州,冶二;水银产秦、凤、商、阶四州,冶五。皆置吏主之。然大率山泽之利有限,或暴发辄竭,或采取岁久,所得不偿其费,而岁课不足,有司必责主者取盈。

  仁宗、英宗每下赦书,辄委所在视冶之不发者,者废冶,或蠲主者所负岁课,率以为常,而有司有请,亦辄从之无所吝,故冶之兴废不常,而岁课增损系焉。皇祐中,岁得金万五千九十五两,银二十一万九千八百二十九两,铜五百一十万八百三十四斤,铁七百二十四万一千一斤,铅九万八千一百五十一斤,锡三十三万六百九十五斤,水银二千二百一斤。其後,以赦书从事,或有司所请,废冶百馀。既而山泽兴发,至治平中,或增冶或复故者,总六十八。是岁,视皇祐金减九千六百五十六,银增九万五千三百八十四,铜增一百八十七万,铁、锡增百馀万,铅增二百万,独水银无增损,又得丹砂二千八百馀斤。今之论次诸冶,以治平中所有云。

  天圣中,登、莱采金岁益数千两。帝命奖官吏,王曾曰:"采金多则背本趋末者众,不宜诱之。"

  景祐中,登、莱民饥,诏弛金禁,听民自取,後岁丰然後复故。

  吴氏《能改斋漫录》曰:"登、莱州产金,自太宗时已有之,然尚少,至皇祐中始大发。民废农桑采掘地采之,有重二十馀两为块者,取之不竭,县官榷买,岁课三千两。"

  《中书备对》诸路坑冶金数:

  莱州金四千一百五十两。房州金六十六两。登州金三十九两。商州金三十九两。饶州金三十四两。沅州金一百三十二两。汀州金一百六十七两。邕州金七百四两。

  神宗熙宁元年,诏:"天下宝货坑冶,不发而负岁课者蠲之。"

  七年,广西经略司言邕州填乃峒产金,请置金场。後五年,凡得金为钱二十五万缗。

  元丰四年,以所产薄,诏罢贡金。

  八年,知熙州王韶奏本路银、铜坑发。诏令转运、市易司共计之,以所入为熙河籴本。七月,诏坑冶坊郭乡村并淘采烹炼,人并相为保,保内及於坑冶有犯,知而不纠或停盗不觉者,论如保甲法。

  元丰元年,是岁诸路坑冶金总计万七百一十两,银二十一万五千三百八十五两,铜千四百六十万五千九百六十九斤,铁五百五十万一千九十七斤,铅九百十九万七千三百三十五斤,锡二百三十二万一千八百九十八斤,水银三千三百五十六斤,朱砂三千六百四十六斤十四两有奇。

  七年,坑冶凡一百三十六所,领於虞部。

  哲宗绍圣二年,江、淮、荆湖等坑冶司言:"新发坑冶,漕司虑给本钱,往往停闭不当,请令本司同遣官详度。"从之。

  湖南漕司言:"潭州益阳县近发金苗,以碎矿淘金赋榷入官,请修立私出禁地之制。"从之。

  徽宗崇宁四年,湖北置旺溪金场监官。以其岁收金千两,钤辖司请置官故也。

  大观二年,诏:"金银坑发,虽告言或方检视,而私开淘取以盗论。九月,银、铜坑冶旧不隶知县、县令者,并令兼监,赏罚减正官一等。

  政和元年,张商英言:"湖北产金,非止辰、沅、靖溪洞,其峡州夷陵、宜都县,荆南府枝江、江陵县赤湖城至鼎州,皆商人淘采之地。漕司既乏本钱,提举司买止千两,且无专司定额。请置专切提举买金司,有金苗无官监者,许遣部内州县官及使臣掌幹。"诏提举官措画以闻,仍於荆南置司。

  政和二年,诏工部以坑冶所收金、银、铜、铅、锡、铁、水银、朱砂物数,置籍签注,岁半消补,上之尚书省。自是,户、工部,尚书省皆有籍钩考,然所凭惟帐状,至有额而无收,有收而无额,乃责之县丞、监官及曹、部奉行者,而更督递年违负之数。九月,措置陕西坑冶蒋彝奏:"本路坑冶收金千六百两,他物有差。"诏输大观西库,彝增秩,官属各减磨勘年。

  六年,诏:"承买坑冶,岁计课息钱十分蠲一。"以频年无买者,欲优假之故也。五月,中书言刘芑计置万、永州产金,甫及一岁,收二千四百馀两。诏特与增秩。

  宣和元年,石泉军江溪沙碛麸金,许民随金脉淘采,立课额,或以分数取之。

  坑冶,国朝旧有之,官置场、监,或民承买,以分数中卖於官。旧例诸路转运司,本钱亦资焉,其物悉归之内帑。崇宁以後,广搜利穴,榷赋益备。凡属之提举司者,谓之新坑冶,用常平息钱与剩利钱为本,金银等物往往皆积之大观库,自蔡京始也。政和间,数罢数复,然告发之处,多坏民田,承买者立额重,或旧有今无而额不为损。

  政和间,臣僚言诸路产铁多,民资以为用而课息少,请仿茶、盐法,榷而鬻之。於是户部言:"详度官置炉冶,收铁给引,召人通市。苗脉微者令民出息承买,以所收中卖於官,毋得私相贸易。"从之。

  先是,元丰六年,京东漕臣吴居厚奏:"徐、郓、青等州岁制军器及上供铁之类数多,而徐州利国、莱芜二监岁课铁少不能给。请以铁从官兴煽,计所获可多数倍。"诏从其请。自是,官榷其铁,且造器用,以鬻於民,至元祐罢之。其後,大观初,泾源干当、皇城使裴絇上言:"石河铁冶令民自采炼,中卖於官,请禁民私相贸易。农具、器用之类,悉官为铸造,其冶坊已成之物,皆以输官而偿其直。"乃诏毋得私相贸易如所奏,而农具、器用勿禁。於是官自卖铁,唯许铸〈釒寫〉户市之。

  钦宗靖康元年,诸路坑冶苗矿微,或旧有今无,悉令蠲损,凡民承买金银并罢。

  高宗建炎三年,诏:"福建、广南自崇宁以来,岁买上供银数浩大,民力不堪,岁减三分之一。"

  绍兴七年,工部言:"知台州黄岩县刘觉民乞依熙宁法,以金银坑冶召百姓采取,自备物料烹炼,十分为率,官收二分,其八分许坑户自便货卖。江西运司相度,江州等处金银坑冶亦乞依熙、丰法。"从之。

  十四年,诏:"见今坑冶立酌中课额,委提刑、转运司不得别有抑勒,抱认虚数,令有力之家计嘱幸免,切致下户受弊。"

  孝宗隆兴二年,铸钱司言,坑冶监官岁收买金及四千两、银及十万两、铜锡及四十万斤、铅及一百二十万斤者,各转一官;知、通、令、丞部内坑冶每年比租额增剩者,推赏有差。

  宁宗嘉定十四年,臣僚言:"产铜之地,莫盛於东南,如括苍之铜廊、南算、孟春、黄涣峰、长拔、殿山、炉头、山庄等处,诸暨之天富,永嘉之潮溪,信上之罗桐,浦城之因奖,尤溪之安仁、杜唐、洪面、子坑五十馀所,多系铜银共产,大场月解净铜万计,小场不下数千,银各不下千两,为利甚博。至今双瑞、西瑞、十二岩之坑出银,繁澣、大定、永兴等场银铅并产,兴盛日久。又信之铅山与处之铜廊皆是胆水,春夏如汤,以铁投之,铜色立变(浸铜,以生铁炼成薄片,置胆水槽中浸渍数日,上生赤煤,取刮入炉,三炼成铜,大率用铁二斤四两,得铜一斤。淳熙元年七月指挥,信州铅山场浸铜,每发二千斤为一纲,应副饶州永平监鼓铸)。夫以天地之间畀坑冶,而属吏贪残,积成蠹弊,诸处检踏官吏大为民殃,有力之家悉务辞逊,遂至坑源废绝,矿条湮闭。间有出备工本,为官开浚,元佃之家方施工用财,未享其利,而哗徒诬胁,甚至黥配估籍,冤无所诉,此坑冶所以失陷也。"

查看目录 >> 《文献通考》



鈔錄眼科 眼有七十二症醫法 眼科精形鴻飛集 男婦小兒眼科七十二症 眼科三種合刻 奇德新書北京盤山眼科祕訣 祕傳湖州府雙林鎮蔡寄寰眼科祕要 眼科祕本不分卷 眼科祕旨一卷 眼科祕旨一卷 眼科祕旨一卷 眼科祕旨一卷 眼科什方不分卷 眼科時方 石氏四代家傳眼科全書 石氏家傳眼科應驗良方 石氏家傳眼科 眼科全針一卷 祕傳眼科不分卷 祕傳眼科不分卷 王氏眼學發揮摘要簡義錄 眼科啓明 眼科總論不分卷 龍宮真祕眼科不分卷 眼科心法二卷補遺一卷 眼科一卷 眼科祕籍 眼科祕論 眼科圖証備要 眼科七十二症集要祕訣 眼科大旨 祕授開瞽仙方 探眼真源全集十八卷 集驗治目全書不分卷 玉峯指南眼科 眼科各方 眼科備要 眼科要畧 眼科藥性摘錄 目論 眼科編要一卷 神效眼科錄一卷 明瞽祕珍不分卷 眼科傳心錄 眼科金鏡 治驗存參 李氏祕傳眼科精要 眼科内政二卷 眼科宜書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咽喉脈證通論一卷 喉科祕本 口齒類要一卷 
关于本站 | 收藏本站 | 欢迎投稿 | 意见建议 | 国学迷
Copyright © 国学大师 古典图书集成 All Rights Reserved.
免责声明:本站非营利性站点,内容均为民国之前的公共版权领域古籍,以方便网友为主,仅供学习研究。
内容由热心网友提供和网上收集,不保留版权。若侵犯了您的权益,来信即刪。scp168@qq.com

ICP证:琼ICP备2022019473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