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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异人录 宋 吴淑

2-江淮異人録目録
  江淮異人録目録

  卷上

  唐寧王

  花姑

  沈汾

  聶師道【聶紹元附】

  李夢符

  李勝

  潘扆

  陳允升

  陳曙

  司馬郊

  劉同圭

  史公鎬

  董紹賢

  卷下

  耿先生

  張訓妻

  張標

  干大

  江處士

  錢處士

  潤州處士

  建康異人

  洪州書生

  杭州野翁

  糁潭漁父

  宣州軍士

  江淮異人録卷上     宋 吳淑 撰

唐寧王

寧王善畫馬。花萼樓壁畫《六馬滚塵圖》,明皇最愛玉面花騘,後失之,止存五馬。

花姑

宋單父有種藝術,牡丹變易千種。明皇召至驪山,種花萬本,色樣不同。呼為花姑。案是書所載,皆南唐人事,獨此二條為唐明皇時。考之宋元以後諸書,所引用皆同。今仍其舊,列于卷首。

沈汾

唐末,沈汾侍御,退居樂道。家有二妾。一日,謂之曰:「我若死,爾能哭我乎?」妾甚愕然,曰:「安得不祥之言?」固問之,對曰:「苟若此,安得不哭?」汾曰:「汝今試哭,吾欲觀之。」妾初不從,彊之不已,妾走避之。汾執而抶之,妾不得已,乃曰:「君但升榻而坐。」汾如言。二妾左右擁袂而哭。哭畢視之,汾已卒矣。

聶師道聶紹元附

聶師道,歙人。少好道。唐末,于濤為歙州刺史,其兄方外為道士,居于南山中,師道往事之。濤時詣方外,至于郡政,咸以咨之,乃名其山為問政山。吳朝以師道久居是山,因號為問政先生焉。初,方外在山中,郡人少信奉者。及師道至,瞻信日衆。師道與友人同行,至一逆旅,友人苦熱疾,村中無復醫藥。或教病者曰:「能食少不潔,可以解。」及疾危困,復勸之。病人有難色。師道諭之曰:「事急矣,何難於此,吾為汝先嘗之。」乃取啗之。人感其意,乃食,而病果立愈。後給事中裴樞為歙州刺史,當唐祚之季,詔令不行。宣州田頵、池州陶雅舉兵,圍之累月,歙州頻破之,後食盡援絶,議以城降,而城中殺外軍已多,無敢將命出者。師道自請行。樞曰:「君乃道士,豈可游兵革中邪?請易服以往。」師道曰:「吾已受道法科教,不容易服。」乃縋之出城。二將初甚怪,及與之語,乃大喜曰:「真道士也。」誓約已定,復遣還城中。及期,樞適有未盡,復欲延期,更令師道出諭之。人謂其二三,咸為危之,師道亦無難色。及復見二將,皆曰:「無不可,唯給事命。」時城中人獲全,師道之力也。吳太祖聞其名,召之廣陵,建紫極宫以居之。一夜,有羣盗入其所止,至於什器皆盡取之。師道謂之曰:「汝為盗,取吾財以救飢寒也,持此將安用邪?」乃引于曲室,盡取金帛與之,仍謂曰:「爾當從某處出,此無廵人,可以無患。」盗如所教,竟以不敗。後吳朝遣師道往龍虎山設醮,道遇羣賊刼之,將加害,其中一人熟視師道,謂同黨曰:「勿犯先生。」令盡取所得還之,羣盗亦皆從其言。因謂師道:「某即昔年揚州紫極宫中為盗者,感先生至仁之心,今以奉報。」後卒于廣陵。時方遣使于湖湘,使還,至某,見師道,問之曰:「何以至此?」師道曰:「朝廷遣我醮南岳。」使者以為然。及入吳境,方知師道卒矣。

聶師道姪孫紹元,少入道。風貌和雅,善屬文。年二十餘卒。初,紹元既病劇,有四鹤集于紹元所處屋上。及其卒,人咸見五鹤冲天而去。

李夢符

李夢符者,常游洪州市井中。年可二十餘,短小而潔白,美秀如玉人。以放蕩自恣,四時常揷花,遍歷城中酒肆,高歌大醉。好事者多召之與飲,或令為歌詞,應聲為之,初不經心,而各有意趣。鍾傅之鎮洪州也,以其狂妄惑衆,將罪之。夢符于獄中獻詞十餘首,其畧曰:「揷花飲酒無妨事,樵唱漁歌不礙時。」鍾竟不之罪。後桂州刺史李瓊遣使至洪州,言夢符乃其弟也,請遣之。鍾令求于市中旅舍,其人曰:「昨夜不歸。」因爾不知所終。案《郡閣雅言》云:李夢符,不知何許人。梁開平初,鍾傅鎮洪州,日與布衣飲酒,狂吟放逸,嘗以釣竿懸一魚,向市肆踏漁父引賣其詞。好事者爭買。得錢,便入酒家。其詞有千餘首傳于江表,畧其一兩首云:「村寺鐘聲渡遠灘,半輪殘月落前山。徐徐撥棹却歸灣,浪叠朝霞錦繡翻。」又曰:「漁弟漁兄喜到來,婆官賽了坐江隈。椰榆杓子木瘤盃,爛煮鱸魚滿案堆。」每把氷入水,及出,身上氣如蒸。鍾氏亡,亦不知所在。附録于此。

李勝

書生李勝,嘗遊洪州西山中,與處士盧齊及同人五六輩雪夜共飲。座中一人偶言曰:「雪勢若此,固不可出門也。」勝曰:「欲何所詣?吾能往之。」人因曰:「吾有書籍在星子,君能為我取之乎?」勝曰:「可。」乃出門去。飲未散,擕書而至。星子距西山凡三百餘里也。遊帷觀中有道士,嘗不禮勝。勝曰:「吾不能殺之,聊使其懼。」一日,道士閉戶寢于室,勝令童子叩戶,取李秀才匕首。道士起,見所卧枕前揷一匕首,勁勢猶動。自是畏懼,改心禮勝。

潘扆

潘扆者,大理評事潘鵬之子也。少居於和州,樵採鷄籠山以供養其親。嘗過江至金陵,泊舟秦淮口。有一老父求同載過江,扆敬其老,許之。時大雪,扆市酒與同載者飲。及江中流,酒已盡,扆甚恨其少,不得醉。老父曰:「吾亦有酒。」乃解巾,于髻中取一小葫蘆子傾之,極飲不竭。及岸,謂扆曰:「子事親孝,復有道氣,可教也。」乃授以道術。扆自是所為絶異,世號曰「潘仙人」。嘗至人家,見池沼中落葉甚多,謂主人曰:「此可以為戱。」令以物漉之,取置之於地,隨葉大小,皆為魚。更棄於水,葉復如故。有蒯毫者,請扆為術,以娛坐賓。扆顧見門前有鐵店,請其碪以為戲。既至,扆乃出一小刀子,細細切之至盡,坐賓驚愕。既而曰:「假人物,不可壞也。」乃合聚之,碪復如故。又嘗於䄂中出一幅舊方巾,謂人曰:「勿輕此。非人有急,不可從余假之。他人固不能得也。」乃舉以蔽面,退行數步,則不復見。能背本誦所未嘗見書,或卷而封之,置之於前,首舉一字,則誦之終卷,其間點注塗乙,悉能知之。所為此類,亦不復盡記。後亦以病卒。案馬令、陸游《南唐書》俱有扆傳,載其往來江淮間,自稱野客。嘗依海州刺史鄭匡國,不甚見禮。行笥中有二錫丸。光如白虹,人觸之,身首異處。其所為類劍客事。後匡國知其術,表薦於烈祖,召居紫極宫,數年卒。同時又有一潘扆,曾獻神丹方於烈祖者。俱與此所載絶異,今附録于此。

陳允升

陳允升,饒州人也,人謂之陳百年。少而默静,好道。家世弋獵,允升獨不食其肉,亦不與人交言。十歲,詣龍虎山入道,栖隱深邃,人鮮得見之者。或家人見之者,則奔走不顧。天祐中,人見於撫州麻姑山,計其去家七十年矣,而顔貌如初。昇元,刺史危全諷早知其異,迎置郡中,獨處一室,時或失之。嘗夜坐,危謂之曰:「豐城橘美,頗思之。」允升曰:「方有一船橘泊牢港,案牢港一作豐城港,見《大典》二萬一千一百二十九卷。今去為取之。」港去城十五里,少選便還,擕一布囊,可數百顆,因共食之。危嘗有姻禮,市黄金。郡中少,不足用,頗呵責其下。允升曰:「無怒,吾能為之。」乃取厚紙,以藥塗之,投於火中,皆成金,因以足用。後危與吳師戰,允升告之曰:「慎勿入口中。」全諷不之悟,果敗於象牙潭。

陳曙

陳曙,蘄州善壇觀道士也,謂為百歲,實亦不知其數。步行日數百里。郡人有宴席,常虛一位以待之,遠近必至。烈祖聞而召之,使者未至,忽歎息曰:「吾老矣,何益於國而枉見召?」後數日而使者至。再召,竟不行。保大中,嘗至夜獨焚香於庭,仰天拜祝,退而慟哭。俄而,淮上兵革,人以為預知也。後過江居永興景星廢觀,結廬獨居,常有虎豹隨之,亦罕有見者。及卒,數日方棺斂,而遍發汗焉。

司馬郊

司馬郊,一名凝正,一名守中。遊于江表,常被冠褐躡履而行,日可千百里。每往來上江諸州,至一旅舍,安泊久之,將去,告其主曰:「我所有竹器不能將行,取火焚之。」主人曰:「方風高,且竹屋低隘,不可舉火。」郊不從。俄而火盛,焰出于竹瓦之隙,人皆驚駭。既而火滅,郊所有什器皆盡,卧床亦熏灼,而薦席無有焦者。至洪州市中,探鮓食之。市中小兒呼曰:「道士喫鮓!」郊怒,以物擊小兒,中額流血。廵人執郊送於虞候。素知其名,善勸說之,郊乃極口惡罵。虞候者不勝其怒,杖之至十,郊謂人曰:「彼杖我十五,可得十五日活;杖我十,十日死矣。」既而果然。常居歙之某觀,病痢困劇。觀主乃口白縣令姚蘊,使人候之。郊曰:「姚長官何故知吾病也?」來者以告。郊怒,忽起結束,逕入某山中,甚惡人言。後十餘日,持一大杖,求觀主,將抶之。觀中道士共禮拜求救,乃免。又能詐死,,以至青腫臭腐,俄而復活。後入盧山,居簡寂觀,因醉卧,數日而卒。臨終命置一杖於棺中,及葬,棺空,發之,唯杖在焉。

劉同圭

余外祖艾氏,其先居於洪州。有劉同圭者,賃其屋而居,家唯翁媼而已。持一筐蕈賣之,夕醉而歸。積久,隣人怪之,夜穴壁窺之,見出一土缶,以水噀之,須臾蕈生,及曉刈之。及病,謂媪曰:「我死,必置一杖於棺中。」及卒,如其言。初舉棺以出,人覺甚重,及至半路,漸輕如無屍,蕩其棺,唯覺杖在其中。發之,獨得杖耳。

史公鎬

兵部尚書張翰典銓有史公鎬者,江南大將史公銖弟也。性冲澹樂道,嘗求為揚子令,會已除官,不果。翰見其曠逹多奇,試謂之曰:「且為揚子尉,可乎?」公鎬亦欣然從之。後為瑞昌令,卒於官。時方晴霽,而所居宅上獨雲雨。時有望見雲氣上有一人,緋衣乘馬,冉冉而上,極高而没。

董紹顔

天祐時,董紹顔者,能知人。何敬洙侍李簡側,紹顔目之曰:「此非常人。」後敬洙累授節鎮,為時名將。初,義祖之鎮潤也,紹顔在焉,常閲衙中諸將校而品第之。有藍彦思者,謂紹顔曰:「爾多言,或中也。」紹顔曰:「君勿言,即非善終者。」彦思曰:「吾軍校死於鋒刃,是吾事也,何足言哉!」紹顔曰:「汝寧得好鋒刃之下而死乎?」後郡郭屢災,衙中亦為之備,或造桶以貯水,而軍人因是持桶刀為亂,彦思死於難焉。

卷下

宋吳淑撰

耿先生

耿先生者,江表將校耿謙之女也。少而明慧,頗有姿色。知書,稍為詩句,往往有嘉旨;而明於道術,能拘制鬼魅,通於黄白之術,變怪之事,奇偉恍惚,莫知其從何得也。保大中,江淮富盛,上好文雅,悅異奇之事,召之入宫,益觀其術,不以貫魚之列待之,處之别院,號曰先生。先生常被碧霞帔,見上多持簡,精彩卓逸,言詞朗暢。手如鳥爪,不便於用,飲食皆仰於人。復不喜行宫中,常使人抱持之。每為詞句,題於牆壁,自稱北大先生,亦莫知其旨也。先生之術不常的然發揚於外,遇事則應,默然而彰,上益以此重之也。始入宫,問以黄白之事,試之皆驗。復廣為之,而簡易不煩。上嘗因暇豫謂先生曰:「此皆因火成之。苟不煩火,其能就乎?」先生曰:「試為之,殆亦可耳。」上乃取水銀,以硾紙重複裹之,封題甚密。先生納于懷中,良久,忽若裂帛聲。先生笑曰:「陛下嘗不信下妾之術,今日面觀,可復不信耶?」持以與上。上週視,題處如舊,發之,已為銀矣。又嘗大雪,上戲之曰:「先生能以雪為銀乎?」先生曰:「亦可。」乃取雪實之,削為銀鋌狀,先生自投於熾炭中。炭埃坌起,徐以炭周覆之,過食頃,曰:「可矣。」赫然洞赤,置之於地,及冷,爛然為銀鋌,而刀迹具在。反視其下,若垂酥滴乳之狀,蓋為火之所融釋也。因是先生所作雪銀甚多,上誕日,每作器用,獻以為壽。又多巧思,所作必出於人。南海嘗貢奇物,有薔薇水、龍腦漿。薔薇水清泚郁烈,龍腦漿補益男子,上常寶惜之,每以龍腦漿調酒服之,香氣連日不絶於口。亦以賜近臣。先生見之,曰:「此未為佳也。」上曰:「先生豈能為之?」曰:「試為之,亦可就。」乃取龍腦,以細絹袋之,懸於瑠璃瓶中。上親封題之,置酒於其側而觀之。食頃,先生曰:「龍腦已漿矣。」上自起附耳聽之,果聞滴瀝聲。且復飲。少選,又視之,見瑠璃瓶中湛然勺水矣。明日發之,已半瓶,香氣酷烈,逾於舊者遠矣。先生後有孕,一日,謂上曰:「妾此夕當產,神孫聖子,誠在此耳。請生產之所用物。」上悉為設之,益令宫人宿於室中。夜半,烈風震霆,室中人皆震懼。是夜不復產。明旦,先生腹已消矣。上驚問之,先生曰:「昨夜雷電中生子,已為神物持去,不復得矣。」先生嗜酒,至於男女大慾,亦畧同於常人,後亦竟以疾終。古者神仙多晦迹混俗,先生豈其人乎!余頃在江南,常聞其事,而宫掖祕奥,說者多有異同。及江表平,今在京師,嘗詣徐率更遊,遊即義祖孫也,宫中之事,悉能知之。因就其事,備為余言。耿先生者,父雲軍大校。耿少為女道士,玉貌鳥爪,常著碧霞帔,自稱北大先生。始因宋齊邱進。嘗見宫婢持糞掃,謂元宗曰:「此物可惜,勿令棄之。」取置鐺中烹煉良久,皆成白金。嘗遇雪擁爐,索金盆貯雪,令宫人握雪成挺,投火中,徐舉出之,皆成白金,指痕猶在。又能煼火乾也,亦作炒㷅。麥粒成圓珠,光彩粲然奪目。大食國進龍腦油,元宗秘愛。耿視之,曰:「此未為佳。」以夾縑囊貯白龍腦數斤懸之,有頃,瀝液如注,香味逾於所進。遂得幸於元宗,有娠。將產之夕,雷雨震電。及霽,娠已失矣。久之,宫中忽失元敬宋太后所在,耿亦隱去。凡月餘,中外大駭。有告者云在都城外三十里方山寶華宫。在城東南三十里外。吴葛仙翁所居有丹井,一名天印山,有寶華宫碑,宫基經火,正當井處,故老云當時即焚之也。元宗亟命齊王景遂往迎太后,見與數道士方酣飲,乃迎還宫。道士皆誅死,耿亦不復得入宫中,然猶往來江淮,後不知所終。金陵好事家至今猶有耿先生寫眞云。

案此傳後半徐率更以下,馬、陸《南唐書》俱全用之,惟北大先生作比邱先生,未知孰是。

張訓妻

張訓,吳太祖之將校也。口大,時謂之張大口。後立殊勲,歷海、密、黄、常四郡刺史,楚州團練使,淮南節度副使,終贈太傅。其妻每言事皆神異。吳祖嘗賜訓鎧甲與馬,皆不若諸將。吳祖夢一婦人衣珠衣,告曰:「公賜訓甲與馬非良,當為易之。」吳祖問訓:「爾事何神?」訓亦不能測也。有衣箱,常自啓閉,訓未嘗見之。一日,妻出,訓竊視之,果見劔并珠衣一襲。及妻歸,謂訓曰:「君開我衣箱耶?」後與訓發惡,勃然而去。先是,其妻產一子,方在乳哺,訓憐其絶母,是夕,撫惜逼身而卧。及夜半,其妻忽自外入其帳,將乳其子。訓因叱之曰:「既去何復來耶!」其妻不答,俄然而去。徐覺其茵褥間似有汚濕,起,燭而視之,厥子首已失矣。竟莫知所之。

張標

閩中處士張標者,有道術,能通於冥府。或三日五日卧如死,而體不冷,既蘇,多說冥中事。或先言未來,一一皆驗。郡中大信之。王保宜者,唐末為閩帥,持章赴朝廷,道路不通,乃泛海,因溺死。其孫侃留居閩中,因家人疾,請標禱於冥府。標從之,因曰:「見君之先人,在水府有冥職。」言其家事委曲,一一皆是。

干大

干大,居洪州西山中,四時常持花,不欲近人。嘗至應聖宫,以花置道像前。道士為設茶,置之食案,須人退,干乃取飲。飲訖,置茶盞於案,長揖而去。人或揖之,亦復相揖,但不與人語耳。

江處士

歙州江處士,性冲寂,好道,能制鬼魅。鄉里中嘗有婦人為鬼辯附著,家人或髣髴見之。一夜,其夫覺有人與婦共寢,乃急起持之,呼人取火共縛。及火至,止見捉已所繫腰帶也。廣求符禁,終不能絶,乃往詣江,曰:「吾雖能禦之,然意不欲與鬼為讐耳。既告我,當為善遣之。」令歸家灑掃一室,令童子一人烹茶待。吾至,無得令人輒窺。如其言。江尋至,入室坐,令童子迎客。果見一緑衣少年,貌甚端雅,延之入室,見江再拜。江命坐,乃坐。啜茶不交一言,再拜而去。自是婦人復故。又嘗有入山伐木,因為鬼物所著,自言曰:「樹乃我之所止,汝今見伐,吾將何依?當假汝身為我窟宅。」自是,其人覺皮膚之内有物馳逐,自首至足,靡所不至,人不勝其苦。往詣江,人未至,鬼已先往。江所居有樓,樓北有茂竹。江方坐樓上,覺神在竹林中,呼問之,鬼具以告,且求赦過。江曰:「吾已知矣。」尋而人至,謂之曰:「汝可於鄉里中覔尋空室人不居者,復來告吾。」人往尋得之。江以方寸紙署名與之,戒之曰:「至空屋棄之。」如言,而病者獲全。又嘗有人為夔鬼所擾,其家置圖畫於樓上,皆為穢物所汚。以告江,江曰:「但封閉樓門三日,當使去之。」如言,三日開之,穢物盡去,而圖畫如故。余有所知,世居歙州,親見其事。

錢處士

錢處士,天祐末游於江淮,嘗止於金陵楊某家。初,吳朝以金陵為州,築城西接江、東至潮溝。錢指城西荒穢之地,勸楊買之。楊從其言。及建為都邑,而楊氏所買地正在繁會之处,乃搆層樓為酒肆焉。處士常宿於楊家中,夜忽起,謂人曰:「地下兵馬喧闐,云接令公,聒我不得眠。」人皆莫之測也。明日,義祖自京口至金陵,時人無有預知者。嘗見一人,謂之曰:「爾天罰將及,可急告謝自責。」人曰:「我未省有過。」錢曰:「爾深思之。」人良久乃曰:「昨日,飲食不如意,因怒其下,棄食於溝中。」錢曰:「正是此,亦可急取所棄食之。」人乃取之,將以水汰去其穢,俄而雷電大震。錢曰:「急并穢食之。」如言,而雷電果息。嘗有人圖錢之狀,錢見之曰:「吾反不若此常對聖人也。」人不悟。後有僧取其圖,置於誌公塔中,人以為應。後烈祖取之入宫,陳之於内寢焉。又每為讖語,說東方事,言李氏祚髣髴一倍楊氏。初,吳奄有江淮之地,凡四十六年,而李氏三十九年。或謂楊氏自稱尊號至禪代二十五年,故髣髴倍之耳。

潤州處士

潤州處士,失姓名。高尚有道術,人皆敬信之。安仁義之叛也,郡人惶駭,咸欲奔潰。或曰:「處士恬然居此,無恙也。」於是人稍安堵。處士有所親挈家出郡境以避難,有女已適人,不克同往,託於處士,許之。既而圍城急,處士謂女曰:「可持汝家一物來,吾令汝免難。」女乃取家中一刀以往。處士持刀遍以手折按之,復與之曰:「汝但持此若端簡然,伺城中出兵,隨之以出,可以無患。」如教,在萬衆中,無有見之者。至城外數十里村店,見其兄前,兄不之見也。乃棄刀於水中,復往,兄乃見之,驚曰:「安得至此?」女具以告。兄復令取刀持之,則不能蔽形矣。後城陷,處士不知所之。

建康異人

建康關城之東郊壇門外,嘗有一人,不言姓名,於北面野水構小屋而居,纔可庇身。屋中唯什器一兩事,餘無他物。日日入城,云乞丐,不歷街巷市井,但諸寺逍遙遊觀而已。人頗知之。巡使以白上,上令尋迹其出處,而問其所欲。及問之,亦無所求。時盛寒,官方施貧者衲衣,見其衣單,以一衲衣與之,辭之不受。強與之,乃轉與人。人益怪之,因逐之,使移所居,且觀其所向。乃毁屋,移於元武湖西南,内臣張琪果園中,多荒穢,亦有野水,復於水際構屋居之。時大雪數日,園人不見其出入,意其凍死。觀之,見屋已壞,曰:「果死矣。」遂白官司。既而發屋視之,則方熟寢於雪中。驚起,略無寒色,乃去。後不知所之。

洪州書生

成幼文為洪州録事參軍,所居臨通衢而有窻。一日,坐窻下,時雨霽,泥濘而微有路,見一小兒賣鞋,狀甚貧窶。有一惡少年與兒相遇,絓鞋墜泥中。小兒哭求其價,少年叱之不與。兒曰:「吾家旦未有食,待賣鞋營食,而悉為所汚。」有書生過而憫之,為償其値。少年怒曰:「兒就我求錢,汝何預焉?」因辱罵之。書生甚有愠色。成嘉其義,召之與語,大奇之,因留之宿,夜共話。成暫入内,反復出,則失書生矣。外戶皆閉,求之不見。少頃復至前,曰:「旦來惡少子,吾不能容,斷其首。」乃擲之於地。成驚曰:「此人誠忤君子,然斷人之首,流血在地,豈不見累乎?」書生曰:「無苦。」乃出少藥傅於頭上,捽其髪摩之,皆化為水。因謂成曰:「無以奉報,願以此術授君。」成曰:「某非方外之士,不敢奉教。」書生於是長揖而去,重門皆鎖閉而失所在。

杭州野翁

鍾傳之鎮洪州也,嘗遣衙中將校晏某使浙中。晏至杭州,時方寒食,州人出城,士女闐委。晏亦出。見翁嫗二人,對飲於野中,其翁忽爾乘雲而上,萬衆喧呼。嫗仰望慟哭,翁為下十數丈,以手慰止之。俄而復上,極高而沒。余外祖艾氏,其先識晏,親聞其說。

糝潭漁父

吳太祖為廬州八營匠巡警,至糝潭,憇於江岸。有漁父鼓舟,直至其前,饋魚數頭,曰:「此猶公子孫鱗次而覇也。」因四顧指曰:「此皆公之山川。」吳祖異之,將遺以物,不顧而去。

宣州軍士

義祖子魏王知證鎮宣州,有軍士失姓名,家惟夫妻而已。一日,夫自外歸,求水沐浴,換新衣,坐繩床而終。妻見之,大驚曰:「君死矣。」於是不哭,亦浴換衣,與夫對坐而卒。魏因並冢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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