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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祭祀賔客丧纪则摈
  正义郑氏康成曰摈为后传辞有所求为
  诏后之礼事相九摈之礼事正内人之礼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诏相正者异尊卑也【贾疏诏相正皆摈也后尊故云诏诏告之而已九摈稍卑则言相相佐助之女御卑则正之也】 王氏应电曰诏者先事而告相者助其不及正者纠其违慢 贾氏公彦曰上三者后皆有事九嫔以下从后往
  案内以隂礼教六宫故诏后礼乐之仪谓动作威仪整之于躬者宫卿世妇诏王后之礼事祼献荐彻肃将其事者内小臣所诏则礼事之小者如女賔客见后于宫中丧纪接外命妇内外宗祭祀行于宫中庙中在车之仪登下之节皆是也知然者祭祀賔客王后涖事于庙惟内宫卿得賛而内小臣不得与宫中丧纪则内不得賛而宫卿世妇比内外命妇哭不敬者而苛罚之亦无暇诏后以礼事故专属于内小臣也
  彻后之俎
  正义郑氏康成曰俎谓后受尸酢爵饮于房中所设之俎【贾疏案特牲主人受尸酢乃设俎主妇亚献尸尸酢主妇受爵适房中亦有俎天子祭礼亡后之俎内小臣彻之注亦约士礼而言 案特牲设俎在致爵时注疏亦大概言在尸酢后耳】
  后有好事于四方则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则亦如之【好黒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后于其亲族所善者使往问遗之【贾疏谓于王有亲若鲁卫晋郑之等】 贾氏公彦曰四方诸侯言事卿大夫言令者后虽无正令施与卿大夫时有言教至焉于畿外全无言教故以事言之 易氏祓曰好事以物问遗好令以言问劳也
  掌王之隂事隂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隂事羣妃御见之事若今掖庭令昼漏不尽八刻日録所记推当御见者隂令王所求为于北宫【贾疏求为若缝人女御为王裁缝衣裳及丝枲织纴之类】
  案必典章素谙而后能正王后之服位必仪文备悉而后能诏六宫之礼事必言语谨信而后可通好事好令必性行端慤而后可掌隂事隂令故羣奄中惟内小臣四人为上士 古者天子日视朝公卿大夫士朝夕得进见言事内小臣羣奄之长所掌者不过隂事隂令耳东汉末造天子不时见公卿大夫宦者口衔天宪势倾朝野沿至于唐则天子之废立由之死生听之然后知周公之典百世不可易也
  阍人掌守王宫之中门之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门于外内为中若今宫阙门郑司农云王有五门外曰臯门二曰雉门三曰库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路门一曰毕门某谓雉门三门也【贾疏雉门外有臯库内有应路故云三门于外内为中】春秋传雉门灾及两观【贾疏定二年公羊传】 郑氏锷曰王之五门皆有禁特使阍人守中门之禁者以朝士职考之外朝在库门外羣吏众庶罢民穷民皆可得而入若雉门之内则应门路门非臣民可得而妄入故于此有禁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雉门为二门后郑不从以为中门者诸侯惟臯应路三门若鲁三门则有库雉路故明堂位谓鲁制二兼四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盖天子库门外更有臯门雉门内更有应门则库门在雉门外眀矣
  案郝氏敬以序官每门四人破郑注王氏应电又谓此专言北宫之中门皆非也雉门以内尚有二门故曰每门四人又以明臯门库门之守不以奄寺也
  丧服凶器不入宫潜服贼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正义郑氏康成曰丧服衰绖也【贾疏曲礼苞屦扱衽厌冠不入公门檀弓士唯公门脱齐衰】凶器明器也潜服若衷甲者【贾疏襄二十七年左传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是也】贼器盗贼之任器兵物皆有刻识【贾疏如定十年侯犯以郈叛驷赤曰叔孙氏之甲有物是也】竒服衣非常春秋传尨竒无常【贾疏闵二年左传文】怪民狂易【案后汉书陈忠传注狂易谓狂而性易也】
  凡内人公器賔客无帅则防其出入【帅所聿反旧色类反】
  正义郑氏众曰公器将持公家器出入者防谓无将帅引之者则苛其出入【案此内人盖女奚之属】
  案内人注谓女御女御非以礼事从世妇不轻出也若女御出入而阍人防之恐无此体云内人公器賔客者谓内人之公器若賔客也防之者防假冒也然则自女御以上凡公器賔客视此矣止言内人不敢斥尊者也注云苛犹呵也非苛刻之苛释文云本又作呵
  以时启闭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漏尽【贾疏谓若夏至昼则日见之漏六十刻夜四十刻冬至昼则日见漏四十刻夜六十刻】 王氏应电曰晨昏启闭以时
  凡外内命夫命妇出入则为之辟【为于伪反辟本又作辟婢益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辟行人使无干也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贾疏若宫正所掌者也对在朝卿大夫士为外命夫其外命妇则总外内命夫之妻内命妇即三夫人已下者】 陆氏徳明曰辟避也
  掌埽门庭【埽四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门庭门相当之地 贾氏公彦曰惟中门外之庭阍人掌埽若余门庭则各有守门者埽之
  大祭祀丧纪之事设门燎跸宫门庙门凡賔客亦如之正义郑氏康成曰燎地烛也【贾疏烛在地曰燎天子百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盖百根苇以布纒之以蜜涂其上若今臈烛矣对人手爇者为手烛故云地烛也】跸止行者庙在中门之外 贾氏公彦曰丧纪谓大丧以下朝庙及出葬时賔客谓若飨食在庙燕在寝皆设门燎及跸止行人
  案宫正注祭先王先公于庙中仆跸止行者宫正则执烛以为明彼主宫中庙中此阍人主宫门庙门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纠之【相息亮反下同道徒傲反后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人女御也 王氏应电曰女宫民间妇女服公事于宫中者戒所当禁之事令所当修之职 黄氏度曰女宫若女笾女酒之属
  存异郑氏康成曰女宫刑女之在宫中者
  案女宫下于女御一等则皆无爵而备使令执役者明史谓之宫人亦称都人是也女笾女醢之属亦存焉以此职及世妇春官世妇参攷之则女宫皆从礼事之役夫岂以刑女为之抑当刑措之世无没入之女奴不防虚无人而废乃事乎
  若有丧纪賔客祭祀之事则帅女宫而致于有司佐世妇治礼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司谓春官宫卿世妇【贾疏其职云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佐世妇则天官世妇也
  案郑氏锷破郑注谓宫卿世妇不宜称有司固然而谓别有掌祭祀賔客丧纪之有司则误矣外有司岂可帅女宫而致之哉但注过畧宜曰宫卿世妇之属耳【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 或曰内小臣内防职皆曰祭祀賔客丧纪此职独曰丧纪賔客祭祀何也主王后内人而言则先吉而后凶主女宫而言则先其执事之多而后其少也【王后所与惟宗庙之祭賔客则劳飨归礼并共簠方笾豆壶事较繁重若丧纪则兼有丧祭丧賔序哭吊临女宫执事为多故以是为差】
  掌内人之禁令
  正义黄氏度曰上言戒令谓在宫有警戒之令此又言禁令谓有时出宫吊临于外则又有禁止之令案禁令禁其非有礼事则不得出也
  凡内人吊临于外则帅而往立于其前而诏相之正义郑氏康成曰从世妇所吊若哭其族亲立其前者贱也诏相之者出入王宫不可以阙于礼【贾疏世妇掌吊临于卿大夫之丧女御得从之王后有哭族亲之法则内人理亦宜然】
  案注谓女御贱故寺人立于其前未安非立于其前不可以诏相礼事即内小臣摈王后亦然经特于此着之耳
  内防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防蜀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后六宫外卿大夫也使童防通王内外之命给小事者以其无与为礼出入便疾案所通独小事之令也知然者王之隂事隂令内小臣掌之也不曰掌通内外小事之令而曰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者所掌不独内外小事之令而兼给小事也
  若有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则为内人跸【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人从世妇有事于庙者【贾疏内人卑不专行事案下世妇职掌祭祀已下三事与此同明此内人从世妇而濯摡及为粢盛也賔客在庙谓飨食时也丧纪在庙谓丧朝庙为祖奠遣奠时】内防为内人跸者以其掌内小事
  案寺人帅内人吊临不言跸而内防言跸何也祭祀賔客丧纪内人出入庙中所辟止乃执事之羣臣惟内防导行可使之跸若吊临于外出宫则阍人为之辟在途则有司为之跸不待言也公卿大夫有事于国中郊野郷士遂士县士皆为之跸则内人可知
  王后之丧迁于宫中则前跸及葬执防器以从遣车正义郑氏康成曰丧迁者将葬朝于庙【贾疏丧柩迁于宫中惟有朝庙时檀弓周朝而遂葬是也】防器振饰颒沐之器【贾疏玉府职防器注以为清器虎子彼据生时与床第等连文也知此为振饰颒沐器者案特牲为尸而有槃匜并有箪巾巾为振饰槃匜为盥手明其颒面沐髪亦有之故既夕礼用器之中有槃匜是送葬之时有防器也】 贾氏公彦曰执防器以从遣车者谓朝七庙讫旦将行在大祖庙中设大遣奠苞牲取下体天子大牢苞九个遣车九乗后亦同使人持之如墓遣车载牲体鬼神依之故使内防执防器以从若生时 王氏应电曰在宫中故内监跸出宫门则阍人跸矣
  案曾子问天子崩诸侯薨祝取羣庙之主而蔵于祖庙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则丧迁时羣庙之主尚未反也朝庙直朝大庙而已疏谓朝七庙讫旦将行然后设奠于大祖之庙理不宜然详见士丧礼下篇
  九嫔掌妇学之灋以教九御妇徳妇言妇容妇功各帅其属而以时御叙于王所【帅所聿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徳谓贞顺妇言谓辞令妇容谓婉娩妇功谓丝枲御犹进也劝也进劝王息亦相次序【贾疏昭公元年左传君子昼以访问夜以安身女者定男于夜节宣其气故云劝王息也】案夫人见于经而祭祀賔客丧纪賛王后之礼事掌妇学之法皆首九嫔亦犹三公之或以六卿兼之而不自列职有无不定也 王齐丧及大荒大札天地有烖邦有大故皆出次故曰以时御叙明非其时则不御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自九嫔以下九九而御于王所凡羣妃御见之法月与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后【贾疏礼运三五而盈三五而阙后以下法之故从微向着卑者宜先从着向微卑者宜后也】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后反之孔子云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隂契制故月上属为天使妇从夫放月纪【贾疏孔子云已下孝经纬援神契文】
  凡祭祀赞玉齍赞后荐彻豆笾【齍音咨注故书玉为王杜子春读为玉】正义郑氏康成曰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进之而不彻 贾氏公彦曰后无外事唯有宗庙之祭但祭祀时男子进俎妇人设豆笾簠簋其簋则九嫔执而授后后设之豆笾之荐与彻皆助后
  案王安石用故书賛王齍以为上言賛王下言賛后言之序也郑氏锷辨之谓大宗伯奉玉齍小宗伯逆齍肆师表齍盛告洁为賛王九嫔所賛为賛后似矣而犹未尽析也宗伯奉玉齍兼天神地示言之若宗庙则摄后耳后亲祭则后设而九嫔賛焉无所用宗伯矣岂可混为一事乎賛者賛其设也小宗伯之逆肆师之表告皆前此之事不可谓賛少牢馈食礼主妇荐自东房韭菹醓醢坐奠于筵前主妇賛者一人执葵菹蠃醢以授主妇主妇不兴遂受陪设于东韭菹在南葵菹在北此谓賛荐豆笾也又云主妇自东房执一金敦黍有盖坐设于羊俎之南妇賛者执敦稷以授主妇主妇兴受坐设于鱼俎南又兴受賛者敦黍坐设于稷南又兴受賛者敦稷坐设于黍南敦皆南首此谓賛设黍稷也九嫔之賛后盖亦如是邦国礼亡凡丧祭要湏据仪礼以推之安石废弃仪礼目所不经宜其多悖也 玉齍后不彻者为其已馂且不以入于房也特牲馈食礼宗妇彻祝豆笾入于房彻主妇荐俎敖氏继公曰此所彻者皆置于房故宗妇得为之宗妇所不彻后可知矣后彻豆笾入于房亦重神余故改设也先儒或以为燕内賔也
  若有賔客则从后
  正义郑氏康成曰当賛后事 贾氏公彦曰后之有事于賔客者唯诸侯来朝王亲飨后当助王飨时九嫔从后往也
  大丧帅叙哭者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从后帅犹道也后哭众次叙者乃哭
  案外宗叙外内朝莫哭者叙其班之先后次第也九嫔则帅以从后使依次哭而已亦见后夫人而下九嫔为班次之先者也丧必有内主无则或摄之若后丧则亦帅以从
  世妇掌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帅女宫而濯摡为齍盛【摡古爱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妇人所掌祭祀谓祭宗庙賔客谓飨食诸侯在庙丧纪谓大丧朝庙设祖奠与大遣奠时少牢礼饔人摡鼎俎廪人摡甑甗司宫摡豆笾彼大夫家无妇官故使男子天子备官故异 郑氏康成曰摡拭也为犹差择【贾疏祭祀黍稷舂人舂之人炊之故知世妇所谓为是差择】
  案祭祀賔客共米者舂人共盛者饎人也世妇帅女宫而濯摡此女宫即指女舂女饎而言世妇亲之则饎爨当在西堂下少牢大夫礼廪爨与雍爨同在门外东南辟君礼也特牲礼饎爨在西堂下士卑不嫌也方濯摡时未为齍盛也盖濯摡将以为齍盛耳不然则不知濯摡者为何事丧纪之齍盛谓虞也饎爨在东堂下与吉祭反
  及祭之日涖陈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涖临也内羞房中之羞 贾氏公彦曰春官世妇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此直临之而已内羞谓糗饵粉餈酏食糁食案少牢皆从房中而来故名内羞 王氏安石曰笾人醢人共内羞世妇涖陈之
  案此女宫则凡女酒女笾女醢女醯女盐女幂女府女史以及女饎凡有职于陈馈之事者并存焉
  掌吊临于卿大夫之丧
  正义郑氏康成曰王使往吊 贾氏公彦曰案司服公卿大夫皆王亲吊之此使世妇往吊者此使世妇致礼物吊是大名虽致礼亦名为吊也大仆小臣职皆掌吊劳注云致礼
  案王后所不亲吊则使世妇往不言公孤不必言也举卿大夫则内子命妇之礼同后与賔客之事而吊事多不亲者不轻入诸臣之家也女巫职王后吊则与祝前盖王之周亲若勲徳重望者后无故时自当亲吊也知此非掌王后吊临之礼事者女御职从世妇而吊于卿大夫之丧 士丧礼公使人吊公使人襚公使人赗而公又有亲视其大敛者是则后虽亲吊而仍有致礼物之事也贾疏之义亦当兼之以世妇掌之者世妇与卿大夫爵秩相当亦使人必以其爵之灋也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寝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掌御叙防上之专妬者【贾疏注意若使九嫔世妇掌御叙则有妬嫉自专之事】于王之燕寝则王不就后宫息也 魏氏校曰或疑王每夕御女非所以保其躬曰阳以博施为徳隂性专妬故寛举大数如此凡祭祀则斋疾病则斋遇灾异则斋发大命临羣臣则斋皆不近妇人其大寒大暑一嵗之虚四时有厉气一月之虚风雨震电之变一日之虚保身逺色御叙者必有所避焉而要在王之自戒慎也
  以嵗时献功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丝枲成功之事【贾疏内职教九御使各有属以作二事即此献功之事】
  凡祭祀賛世妇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其帅涖女宫
  大丧掌沐浴
  正义贾氏公彦曰沐用潘浴用汤始死为之于南牖下
  案此专言后之丧耳注兼王之丧非也大祝职大丧始崩以肆鬯渳尸肆师职大丧大渳以鬯则筑鬻鬯人职大丧之大渳设斗共其衅鬯则沐浴及共给汤物皆不以妇人眀矣经所以不明着之者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士庶人且然况天子乎
  后之丧持翣【翣所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翣棺饰也持而从柩车【贾疏案礼器天子八翣后丧亦同将葬向圹之时使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
  案此女御持翣者亦坐于柩车与以女御不可使徒行而持翣也杂记诸侯执綍五百人后丧弥多可知
  从世妇而吊于卿大夫之丧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之数盖如使者之介云【贾疏夫人象公嫔象孤卿世妇象大夫女御象士介数依命数为差王之大夫四命世妇之从亦四人】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祷祠之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祭祀六宫之中灶门户【贾疏祭法有户灶中霤门行注直云灶门户妇人无外事无行与中霤诸祀也】祷疾病求瘳也祠报福
  掌以时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梗古猛反禬古外反又户外反禳如羊反】正义贾氏公彦曰招招取善祥 郑氏康成曰梗御未至也除灾害曰禬郤变异曰禳【贾疏梗者御捍恶之未至禬者除去见在之灾禳者推郤见在之变异】 王氏应电曰鬼神之事妇人信之尤酷圣人因人情之所不能已制为正祀则滛祀不禁而自止矣
  女史掌王后之礼职
  正义王氏昭禹曰王后之礼各有所职如祭祀则有荐彻賔客则有献酬之类女史掌之庶王后非礼勿动矣
  案后所行之礼命之曰职而女史掌之即内以隂礼教六宫诏后礼乐之仪之典籍也
  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治之法夲在内书而贰之案女史之于内犹大史之于冡也冡内掌其正故大史女史掌其贰焉内虽治王内之政令究有男女之嫌必以女史诏后治内政而后便于事也
  逆内宫
  正义郑氏康成曰钩考六宫之计【贾疏谓六宫所有费用财物及米粟皆当钩考之】
  书内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后之令 贾氏公彦曰谓书而宣布于六宫之中
  凡后之事以礼从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如大史之从王【贾疏大史职大防同朝觐以书协礼事及将币执书以诏王此女史亦执礼书以从后】
  典妇功掌妇式之灋以授嫔妇及内人女功之事赍【赍音咨本又作粢注故书赍为咨杜子春读为资】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式妇事之模范灋其用财旧数嫔妇九嫔世妇言及以殊之者容国中妇人贤善工于事者【贾疏知有国中妇人者下典丝职颁丝于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嫔妇也大九职嫔妇化治丝枲是国中妇人有嫔妇之称也】 郑氏众曰内人谓女御女功事赍谓女功丝枲之事 黄氏度曰事赍治丝枲之事及转致杂费
  案此嫔妇即大九职中嫔妇化治丝枲闾师掌国中四郊之人民任嫔以女事贡布帛者也典丝职颁丝于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嫔妇也即此已内人女御则内工也云及者殊外内也先外后内者外工多也式则大羞服之式中具焉女功犹言妇功 康成以九嫔世妇兼言之疑未必然九嫔世妇所司者礼职纵有妇功当非典妇功所掌也曽是九嫔世妇之尊而一丝一枲反授受于中下士之手乎凡经云嫔妇皆非九嫔世妇也盖服用繁多匪寥寥内人所能共也故于国中四郊之内任嫔妇以其职而使治之以共王及后之用与其赐予其人在载师任土者之外所云九功之贡者皆然而嫔妇及内人之功则以典妇功掌之典妇功犹今之司织造者
  凡授嫔妇功及秋献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贾之物书而楬之【苦音古贾音嫁楬其谒反下并同注读授作受非是】
  正义郑氏众曰苦读为盬谓分别缣帛与布纻之麤细皆比方其大小书其贾数而着其物若今时题署物 郑氏康成曰贾之者物不正齐当以泉计通功王氏应电曰先授之功以齐其业然后受其献以
  责其成隆冬寒冱非女工时故秋献功
  案此直言嫔妇不言内人者内人之功事以嵗时献于后而内佐后受之不献于典妇功也其授以女功之事赍则上文固言之矣以此益见嫔妇之为外嫔妇而不可以九嫔世妇当之也郑云以泉计通功者谓若某物直防十千或防千也 比比次也物之大小贾固不同或大小同而材有羙恶功有良苦则贾相倍蓰故比次而楬之以共衣服则贵贱有等以备赐予则轻重有差也
  以共王及后之用颁之于内府
  正义金氏瑶曰用谓六宫之服及王与后赐予案疏谓以待王及后之用故蔵于内府非也内府都受九贡九赋九功之货贿非专共王及后者也盖凡丝枲布帛皆蔵于内府其成于内人者则以共王及后之用成于外工者则以共邦之百用耳王之燕衣服玉府掌之盖授缝人缝之既成而后以入于玉府礼服则以授外内司服也
  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楬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后宫所蚕之丝自于后宫用之以为祭服不入典丝其嵗贡之丝若禹贡兖州贡漆丝之等当入典丝 黄氏度曰以其贾楬之将以为授功献功之程
  辨正黄氏度曰康成以丝入为九职嫔妇所贡丝非也闾师任嫔以女事贡布帛不贡丝此当是九贡禹贡兖州厥贡漆丝青州厥贡丝枲
  掌其蔵与其出以待兴功之时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者若温暖宜缣帛清凉宜文绣【贾疏文绣染丝为之夏暑损色故待秋凉】
  颁丝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工外嫔妇也内工女御 贾氏公彦曰以物授之者若缣帛则授以素丝文绣则授以防丝
  案外内工即蒙上典妇功职之嫔妇及内人而言注以外工为外嫔妇则上经嫔妇非九嫔世妇明矣
  凡上之赐予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王以丝物赐人 王氏昭禹曰所赐予贵贱不同亦皆以其物授之
  及献功则受良功而蔵之【良依注作苦一读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良当为苦字之误也受其麤盬之功以给有司之公用其良功者典妇功受之以共王及后之用 贾氏公彦曰典枲直有苦者无良者明典丝亦不得有良者以良者入典妇功也
  存异郑氏众曰良功丝功缣帛苦功麻功布纻案典妇功职辨其苦良则丝枲皆有苦有良如即以丝枲为别而已则又何辨之有其苦者谓次于良者一等二等之差非滥恶者也一云凡良功皆蔵于典丝凡苦功皆蔵于典枲名相近者相逺实相近者相迩所以谨于蔵便于用易于防计也不必改良为苦亦通
  辨其物而书其数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赐予
  正义刘氏彞曰待有司之政令谓给邦之百用政令如下文祭祀丧纪所共饰邦器者所受之类
  凡祭祀共黼画组就之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给衣服冕旒【贾疏衣服释黼画也周冕服九章自龙衮已下此直言黼者若诗维衮及黼之类畧言之也冕旒释组就也若弁师职五采缫十有二就之等】及依盥巾之属【贾疏依盥巾亦释黼也此据祭祀若掌次职设皇邸邸即屏风为黼文幂人职王巾皆黼】白与黒谓之黼【贾疏攷工记缋人职文】采色一成曰就【贾疏若典瑞五采五就之等】 贾氏公彦曰凡祭服皆画衣绣裳裳绣湏丝衣画不湏丝而言共丝者大夫已上裳皆先染丝则衣亦湏丝为之乃后画故兼画衣而言之组就者谓以组为冕旒之就物丝之物色
  丧纪共其丝纩组文之物【纩音旷刘古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给线缕【贾疏谓给裁缝之用此释丝也】着旴口綦握之属【贾疏此释纩组也按士丧礼握手用纁里着组繋丧大记属纩以俟絶气内则屦着綦注綦屦系是用纩组之事】青与赤谓之文【贾疏亦缋人职文绣亦用丝故连言也】
  凡饰邦器者受文织丝组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茵席屏风之属【贾疏此据生人所饰器物言茵若少仪所谓茵席枕几頴之属注茵着褥是也席谓席之四缘若司几筵粉纯画纯黼纯之属是也屏风即上文注黼依也上据祭祀此王所用若司几筵职依前者是也】 王氏昭禹曰文织以文为织丝组以丝为组
  嵗终则各以其物防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种别为计【贾疏自上经所用掌其蔵与其出及黼画已下各别为计】 郑氏众曰各以其所饰之物计防傅着之【贾疏谓物之多少作文书使相傅着共一簿也】
  典枲掌布缌缕纻之麻草之物以待时颁功而授赍【缕力羽反纻音伫直语反注故书赍作资】
  正义郑氏康成曰缌十五升布抽其半者【贾疏礼记杂记文】白而细疏曰纻杂言此数物者以着其类众多草葛防之属 贾氏公彦曰布缌缕用麻物纻用草物布中可以兼用葛防之草为之待时颁功者用丝有四时之别麻草所为四时皆得
  案掌布缌缕纻之麻草之物者麻草之物不独用于布缌缕纻而典枲所掌惟此也授赍盖给以泉布使自具练治麻草之器物兼偿其劳也于颁枲曰授赍则丝可知也于颁丝曰外内工则枲可知也
  及献功受苦功以其贾楬而蔵之以待时颁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良功亦入于典妇功以共王及后之用
  颁衣服授之赐予亦如之嵗终则各以其物防之正义郑氏康成曰授之授受颁者帛言待有司之政令布言颁衣服互文 贾氏公彦曰典丝典枲俱不为王及后之用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缘衣素沙【袆音晖揄音遥鞠居六反又溪六反展张彦反缘或作褖同吐乱反】
  正义郑氏众曰袆衣画衣也祭统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贾疏彼据二王后夫人祭服袆衣与后同】揄狄阙狄画羽饰展衣白衣也丧大记复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世妇以襢衣屈音声与阙相似襢与展相似鞠衣黄衣也 郑氏康成曰狄当为翟翟雉名伊雒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色皆备成章曰摇【贾疏伊雒而南已下至此皆尔雅文引之者证袆揄为雉也】王后之服刻缯为之形而采画之缀于衣以为文章袆衣画翚者揄翟画摇者【贾疏先郑袆衣揄狄不言所画故足成其义】阙翟刻而不画【贾疏此无正文以意量之明刻缯为雉形但阙而不画五色】此三者皆祭服从王祭先王则服袆衣祭先公则服揄翟祭羣小祀则服阙翟今世有圭衣者盖三翟之遗俗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尘象桑叶始生月令三月荐鞠衣于先帝告桑事展衣以礼见王及賔客之服【贾疏诸侯为賔客于王后助王飨賔则后有见賔之礼亦服展衣也鞠衣在上以桑褖衣在下以御于王展衣在中故以为见王及賔客之服】字当为襢襢之言亶亶诚也诗国风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杂记夫人复税衣揄狄又丧大记士妻以褖衣言褖者甚众字或作税【贾疏或杂记文】此缘衣实褖衣也褖衣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贾疏朝服展衣下唯有禒衣故知御与燕居同褖衣也】男子之褖衣黒则是亦黒也【贾疏男子褖衣黒礼虽无文案士冠礼陈服于房爵弁服皮弁服端服士丧礼陈袭事于房亦云爵弁服皮弁服褖衣褖衣当端之处变言之者冠时端衣裳别及死袭时端连衣裳与妇人褖衣同故虽男子之端亦名褖衣又见子羔袭用褖衣纁袡讥袭妇服纁袡与衣相对之物则男子褖衣黒矣男子褖衣既黒则妇人褖衣亦黒可知】六服备于此矣以下推次其色则阙狄赤揄狄青袆衣【贾疏王后六服其色无文以鞠衣象麴尘其色黄褖衣与男子褖衣同其色黒二者为本以五行之色从下向上以次推之水色黒褖衣既象之水生于金褖衣上有展衣宜象金色故先郑亦云展衣白衣也金生于土土色黄鞠衣象之土生于火火色赤鞠衣上有阙翟则阙翟象之火生于木木色青阙翟上有揄翟则揄翟象之五行之色已尽唯有天色袆衣最在上象天色】妇人尚专一徳无所兼连衣裳不异其色素沙者今之白防也六服皆袍制【贾疏杂记茧衣裳是袍也男子袍有衣裳妇人衣裳连则非袍而云袍制者止取衣复不单与袍制同】以白防为里使之张显今世有沙縠者名出于此 贾氏公彦曰王之吉服有九韦弁以下常服有三与后鞠衣以下三服同但王之祭服有六后祭服惟有三翟者天地山川社稷等后夫人不与故三服而已袆衣亦是翟而云衣者以其是服之首故目言衣也 郑氏锷曰天子之服九九者所以取乎阳数之极王后之服六六者所以取乎隂数之中袆言衣则知揄阙者亦衣也揄狄阙狄言狄则知袆衣亦狄也
  辨外内命妇之服鞠衣展衣缘衣素沙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命妇之服鞠衣九嫔也展衣世妇也缘衣女御也【贾疏九嫔下有世妇女御三等鞠衣以下服亦三等故知以次服之】外命妇其夫孤也则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则服展衣其夫士也则服缘衣【贾疏此约司服孤絺冕卿大夫同冕士皮弁三等而言之孤以下妻其服无文故以此三等之服配三等臣之妻也】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阙狄以下乎【贾疏妇人之服六从下向上差之三夫人当服阙狄三公夫人亦当阙狄若三夫人从上向下差之则当揄狄玉藻王后袆衣夫人揄狄是也若三公夫人不得过阙狄知者射人职三公执璧与子男同则三公亦毳冕三公之妻亦当阙狄】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阙狄惟二王后袆衣【贾疏玉藻君命阙狄再命鞠衣一命防衣注据子男之国而言阙狄既当子男夫人侯伯夫人自当揄狄二王后夫人当袆衣矣】 贾氏公彦曰上言后六服此论外内命妇不得有六服唯得鞠衣以下三服尊卑差次服之而已亦以素沙为里司服孤卿大夫士文承诸侯之下皆据诸侯之臣言则诸侯之臣妻亦以次受此服是以玉藻君命阙狄再命袆衣一命襢衣士褖衣注云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袆当为鞠诸侯之臣皆分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若然五等诸侯之臣命虽不同有孤之国孤絺冕卿大夫同冕无孤之国则卿絺冕大夫冕其妻皆约夫而服此三等之服天子之臣服无文亦得与诸侯之臣服同是以此外命妇服亦得与诸侯臣妻服同也
  存疑郑氏锷曰三公之妻不可以常制论三公出封则为大国之君以君子偕老之诗观之卫侯爵诗人言夫人之服曰翟曰展上三衣有翟下三衣有展其下王后一等无袆衣而已盖三公在朝屈于王则服子男之服其妻亦服阙狄出封则宜加礼记有夫人副袆之文其三公出封之礼与三夫人之服亦不可以常制论中宫有后则屈而服阙狄中宫或阙则伸而服揄狄与侯伯在朝及出封其妻之服阙狄揄狄同 陈氏祥道曰王制言三公一命衮则三公在朝鷩冕其妻揄狄可知也玉藻言夫人揄狄则三夫人揄狄可知也公之夫人袆衣而明堂位言鲁夫人副袆者鲁侯得用衮冕则夫人副袆可知也 王氏应电曰以司服之例推之自上公九命其服九章至再命受服二章而止三公夫人八命天子之三夫人视之卿之内子六命天子之九嫔视之是皆当有八章六章之服大夫之世妇四命天子之二十七世妇视之大国孤之妇亦四命是皆当服鞠衣元士之妻三命天子之女御视之侯国卿之内子亦三命并当服展衣天子中士之妻侯国大夫之妇小国卿之内子皆再命并当服缘衣且以后之六服止画雉之一章何以为九命之别王与诸侯之衮名同制异则后与夫人之袆亦当有辨
  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嫔世妇凡命妇共其衣服共丧衰亦如之【衰七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及言凡殊贵贱也凡者凡女御与外命妇也春秋之义王人虽微者犹序乎诸侯之上所以尊尊也【贾疏据上文外内命妇服唯有鞠衣已下此经上已云九嫔世妇则内命妇中唯有女御也外命妇中有公孤卿大夫之妻尊于女御而总入女御中又九嫔卑于三公夫人世妇卑于孤卿妻言凡以殊之在上是尊尊也春秋防王人在僖八年】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则下士之妻不共也【贾疏大宗伯职再命受服则天子下士一命不受】外命妇唯王祭祀賔客以礼佐后得服此上服自于其家则降焉【贾疏特牲礼主妇纚筓绡衣少牢礼主妇被锡衣侈袂士妻不衣褖衣大夫妻绡衣侈袂不衣展衣是自于其家则降也】 贾氏公彦曰共后之衣服者祭祀共三翟賔客共展衣九嫔世妇谓助后祭祀賔客时凡命妇兼外内命妇也丧衰外命妇为王服齐衰于后无服若九嫔已下及女御于王服斩衰于后服齐衰
  案疏引特牲少牢主妇之服以为非助祭不服上服之证是也但大夫妻以展衣为上服则祭于已犹得服缘衣不应绡衣下同士妻也敖氏继公以少牢锡字古文作緆而谓为缘字之讹即此经之缘衣良为可据士妻绡衣士昏礼特牲礼并见之当在缘衣之下盖亦士妻之礼服而此经不以入等未详 丧服外命夫为王服斩衰故外命妇服齐衰从夫服而降一等也外命夫为后服齐衰从王服也凡从服一从而已无累从者故外命妇于后无服诸侯及诸侯之夫人于王与后亦然详见丧服经传
  后之丧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
  正义贾氏公彦曰后丧所共衣服谓袭时十二称小敛十九称大敛百二十称 郑氏康成曰内具纷帨线纩鞶袠之属【贾疏内则妇事舅姑有纷帨线纩鞶袠故死者入圹亦兼有数物内则更有刀砺小觹等故曰之属】
  缝人掌王宫之缝线之事以役女御以缝王及后之衣服【线私见反】
  正义郑氏众曰线缕也 郑氏康成曰女御裁缝王及后之衣服则为役助之余裁缝事则专为焉 贾氏公彦曰役女御谓为女御所役
  案序官云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此云以役女御则奄特总帅女工及奚以听女御之役使耳王及后之衣服女御司之既成乃分入于玉府及外内司服而以共也此与内司服之女御盖即于八十一人中选充之王昭禹以为非王宫之女御缪也
  丧缝棺饰焉【注故书焉为马杜子春云当为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孝子既启见棺犹见亲之身既载饰而行遂以葬若存时居于帷幕而加文绣【贾疏既载饰而行者既夕礼日侧遂匠纳车于阶间郤柩而下载之于蜃车之上乃加帷荒饰棺讫乃还车向外明日旦乃引向圹加文绣者生时帷幕无文绣今死恐众恶其亲更加文绣】丧大记饰棺君龙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褚加伪荒【贾疏伪即帷也】纁纽六齐五采五贝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鱼跃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诸侯礼也【详见丧大记注】礼器天子八翣诸侯六大夫四汉礼器制度饰棺天子龙火黼黻皆五列又有龙翣二其戴皆加璧
  衣翣桞之材【衣于既反注故书翣桞作接橮郑司农云接读为歰橮读为桞皆棺饰】正义郑氏康成曰必先纒衣其材乃以张饰也桞之言聚诸饰之所聚也檀弓周人墙置翣春秋传四歰不跸【贾疏襄二十五年左传歰作翣】 贾氏公彦曰翣如方扇柳即上注引丧大记帷荒是也二者皆木材以防缯衣纒之乃后张饰于其上故云衣翣桞之材
  掌凡内之缝事
  案凡内之缝事则不独衣服也不独王与后之衣服也
  染人掌染丝帛
  正义刘氏彞曰凡染事染而后织者上也织而后染者次也
  凡染春暴练【暴歩卜反刘歩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暴练练其素而暴之【贾疏素即绢也此谓湏练而用者非谓祭服若祭服则先染丝织之不得为练】 贾氏公彦曰春时阳气燥达故暴晒其练 王氏昭禹曰防氏练丝帛皆昼暴诸日是也
  夏纁【注故书纁作防郑司农云防当读为纁】
  正义郑氏众曰纁谓绛也【贾疏即尔雅及钟氏所云三入为纁】 郑氏康成曰谓夏始可以染此色也纁者天地之色以为祭服【贾疏易云黄帝尧舜垂衣裳取诸乾坤但天地黄而纁者土无正位托位南方火火色赤与黄共为纁也凡六冕之服皆上纁下故云以为祭服】石染当及盛暑润始湛研之【贾疏约攷工记钟氏职而言夏暑热润之时以朱湛丹秫易可和释故夏染纁】三月而后可用考工记钟氏则染纁术也染则史传阙矣【贾疏郑注钟氏及士冠礼云则六入与】
  秋染夏【夏户雅反后除春夏之字皆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染五色谓之夏夏者其色如夏狄禹贡羽畎夏翟是其总名其类有六曰翚曰摇曰曰甾曰希曰蹲【贾疏尔雅文】其毛羽五色皆备成章染者拟以为浅深之度是以放而取名焉 贾氏公彦曰秋气凉可以染五色 郑氏锷曰秋气收而不散五色皆宜故染夏
  冬献功
  正义贾氏公彦曰纁与夏至冬功成并献之
  掌凡染事
  正义易氏祓曰凡染事不特丝帛而已 王氏应电曰谓布缌缕纻之物
  案郑氏锷引礼记谓宫中所染专共王祭祀之服染人所掌以共国家礼事非也记所谓朱绿之黄之即以付染人耳
  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筓【追都隈反编卑烟反又歩典反】正义郑氏众曰副者妇人之首服祭统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衡维持冠者春秋传衡紞纮綖【贾疏桓二年臧哀伯辞彼据男子之衡司农意男子妇人皆有衡也】 郑氏康成曰副之言覆所以覆首为之饰其遗象若今歩繇矣服之以从王祭祀编编列髪为之其遗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长短为之所谓髲髢服之以见王王后之燕居亦纚筓总而已【贾疏康成知三翟之首服副鞠衣展衣首服编褖衣首服次者王之祭服有六首服皆冕则后之祭服有三首服皆副可知昏礼女次纯衣纯衣则褖衣褖衣而云次则褖衣首服次可知其中亦有编明配鞠衣展衣也上注展衣云以礼见王则展衣首服编此云次以见王者以礼朝见于王与见賔客同则服展衣与编接御见王则褖衣与次也燕居谓不至王所自在燕寝时齐风鸡鸣毛传东方明则夫人纚筓而朝此经注云副编次以待祭祀賔客明燕居不得着次自然着纚筓而毛云以朝必别有所见康成不破之者以纚筓燕居无正文也其实朝王时首服编】追犹治也诗云追琢其章王后之衡筓皆以玉为之【贾疏弁师王之筓以玉故知后同用玉】惟祭服有衡垂于副之两旁当耳其下以紞悬瑱诗玉之瑱也是也筓卷髪者贾氏公彦曰弁师职云诸公用玉为瑱诗玉之瑱
  也据诸侯与夫人同用玉瑱则衡筓亦用玉矣其三夫人与三公夫人同服翟衣则衡筓亦用玉矣其九嫔命妇等当用象也云唯祭服有衡者见经后与九嫔已下多别言则衡筓唯施于翟衣鞠衣已下无衡矣鞠衣已下虽无衡亦应有紞以悬瑱也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谓追师掌冠冕之官故并知王后之首服后郑不从者追师若兼掌男子之首服亦当如下屦人职掌王及后之服屦今不云明非共掌
  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丧纪共筓绖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内命妇衣鞠衣襢衣者服编衣缘衣者服次非王祭祀賔客佐后之礼自于其家则亦降焉少牢馈食礼主妇被锡衣侈袂特牲馈食礼主妇纚筓宵衣是也昏礼女次纯衣摄盛服耳主人爵弁以迎侈袂褖衣之袂【贾疏案昏礼女次纯衣纯衣则褖衣据士服爵弁亲迎摄盛则士之妻服褖衣首服次亦摄盛褖衣既首服次三翟首服副则鞠衣襢衣首服编可知】凡诸侯夫人于其国衣服与王后同【贾疏所同者上公夫人得袆衣以下至褖衣袆衣从君见大祖揄翟从君祭羣庙阙翟从君祭羣小祀鞠衣以桑展衣以礼见君及賔客褖衣以御侯伯夫人得揄翟以下揄翟从君祭大祖及羣庙阙翟以下与上公夫人同子男夫人得阙翟以下阙翟以祭鞠衣以下与侯伯夫人同并纚筓绡衣以燕居也二王之后与鲁夫人亦同上公之礼】贾氏公彦曰以待祭祀賔客者亦谓助后而服之王氏应电曰筓绖者筓与绖也仪礼丧服传有箭筓有恶筓有吉筓恶筓者栉筓亦曰榛筓吉筓者象筓也恶筓有有首者吉筓有折其首者服之重轻以是为差
  案三夫人亚王后内官列职自九嫔始举九嫔而言及则内命妇为世妇女御明矣疏谓不言世妇文略内命妇惟女御未安
  屦人掌王及后之服屦为赤舄黑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屦葛屦【屦九裕反舄西益反繶衣亟反句音劬】
  正义郑氏康成曰连言服者着服各有屦也复下曰舄禅下曰屦【贾疏下谓底重底者名舄禅底者名屦】舄屦有絇有繶有纯者饰也句当为絇絇着舄屦之头为行戒【贾疏絇谓以绦为之状如刀衣鼻缀于屦头为行戒】繶缝中紃纯缘也【贾疏繶是牙底相接之缝缀绦于其中纯谓以绦为口缘经不云纯文略也】天子诸侯吉事皆舄其余唯服冕衣翟着舄耳【贾疏服冕谓孤卿大夫衣翟谓后以下妇人也】素屦非纯吉有凶去饰者【贾疏大祥除衰杖后身服素缟麻衣着素屦故云非纯吉言去饰者素屦无絇繶纯也】言葛屦明有用皮时【贾疏葛屦自赤舄已下夏则用葛为之冬则用皮为之在素屦下者欲见素屦亦用葛与皮也】 郑氏众曰赤繶黄繶以赤黄之丝为下缘士丧礼夏葛屦冬皮屦皆繶缁纯礼家説繶亦谓以采丝砾其下 王氏安石曰司服言弁则曰弁服弁在上也屦人言屦则曰服屦屦在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凡舄屦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礼元端黒屦【贾疏端有裳黄裳杂裳今云黒屦者据裳为正也】青絇繶纯素积白屦缁絇繶纯爵弁纁屦黑絇繶纯是也【贾疏引之见屦同裳色】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为上冕服之舄【贾疏吉服有九者司服六冕及韦弁皮弁冠弁是也舄有三等者赤舄白舄黒舄也赤舄为六冕之舄白舄配韦弁皮弁服黒舄配冠弁服冕服六其裳同故以一舄配之】诗王锡韩侯元衮赤舄则诸侯与王同下有白舄黒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舄为上袆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屦耳【贾疏后翟三等连衣裳而色各异故三翟三等之舄配之舄为袆衣之舄青舄配摇翟赤舄配阙翟云鞠衣以下皆屦者六服三翟既以三舄配之且下文命夫命妇唯言屦不言舄故知鞠衣以下皆屦也】絇繶纯同色【贾疏士冠礼三冠絇繶纯各自同色】今云赤繶黄繶青絇杂互言之明舄屦众多反覆以见之凡舄之饰如缋之次【贾疏此无正文约皮弁白屦黒絇繶纯白黒比方为绣次爵弁纁屦黒絇繶纯黒赤南北相对尊祭服故为缋次以此知凡舄皆不与屦同而为缋次也】赤繶者王黒舄之饰黄繶者后舄之饰青絇者王白舄之饰言繶必有絇纯言絇亦有繶纯三者相将【贾疏凡屦舄皆有絇繶纯三者相将谓各举其一以互见也】王及后之赤舄皆黒饰后之青舄白饰凡屦之饰如绣次也黄屦白饰白屦黑饰黑屦青饰士爵弁纁屦黒絇繶纯尊祭服之屦饰从缋也王氏昭禹曰赤阳之正色故王服赤舄黒隂之正
  色故后服黒舄阳则纯故赤舄之繶亦赤隂则杂故黒舄之繶黄黄隂之盛色以隂之正色为体以隂之盛色为饰也
  案康成所言舄屦之差与其饰多补经文所未有者大概皆从士冠礼三屦推之而以屦象裳色一句为之柄其云屦饰如绣次者盖于黒屦白屦偶合焉至纁屦不以白饰则云尊祭服如舄之缋次也舄如缋次经无明文特即纁屦比类而意其然耳其用心可谓苦矣然案之经文则枘凿不相入无怪后人之纷纷滋议也经上言王及后下言赤舄黒舄则赤舄者王之舄也黒舄者后之舄也顺文次之则赤繶黄繶当为赤舄之饰青句当为黒舄之饰或言繶或言句举一以见其余也赤舄而赤繶者王用之赤舄而黄繶者则公侯以下用之与黒舄而青句亦与黒屦之青絇肖也祭服之舄止此似更无他色者然则舄之饰固不如缋次而屦顺裳色亦不可通之于舄矣果如康成説则经文不完已甚何以立灋示后且赤舄王之上也而乃以为后之下可乎三等之屦盖贵贱所同故经不言之不然则素屦之上其有脱文与赤舄夏亦未必以葛为之
  辨外内命夫命妇之命屦功屦散屦
  正义郑氏康成曰命夫之命屦纁屦【贾疏经不云舄唯云屦者大夫已上衣冕则有命舄而无命屦士之命服爵弁则命屦纁屦而已】命妇之命屦黄屦以下【贾疏外命妇孤妻已下内命妇九嫔已下不得服舄皆服鞠衣已下故屦以黄兼有卿大夫妻及二十七世妇皆展衣白屦士妻与女御皆褖衣黒屦故云黄屦已下也】功屦次命屦于孤卿大夫则白屦黒屦【贾疏司服职孤絺冕卿大夫冕皆以赤舄为命舄以下仍有皮弁白屦冠弁黒屦故云功屦次命屦据妇人而言其实孤卿大夫则功屦次命舄也】九嫔内子亦然【贾疏九嫔与孤妻内子既以黄屦为命屦功屦之中有防衣白屦褖衣黒屦故云亦然】世妇命妇以黒屦为功屦【贾疏皆以襢衣白屦为命屦其功屦唯有褖衣黒屦】女御士妻命屦而已【贾疏女御士妻唯褖衣黒屦为命屦】士及士妻谓再命受服者【贾疏大宗伯职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职不受服王之中士再命上士三命已上乃受服受服则并得此屦也】散屦亦谓去饰【贾疏此言防即上之素皆是无饰互言之】
  案云辨者命屦初命时官所给其后则与功屦皆自为之故第辨其法式也
  存疑贾氏公彦曰郑志赵商问司服王后六服之制目不解请图之答曰大裘衮衣鷩衣毳衣絺衣衣六服皆纁裳赤舄韦弁衣以韎皮弁以布二弁皆素裳白舄冠弁服黒衣裳而黒舄冠弁端也袆衣舄首服副从王见先王揄翟青舄首服副从王见先公阙翟赤舄首服副从王见羣小祀鞠衣黄屦首服编以告桑襢衣白屦首服编以礼见王褖衣黒屦首服次以御于王后服六翟三等三舄青赤鞠衣以下三屦黄白黒妇人质不殊裳屦舄皆同裳色也
  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祀而有素屦散屦者惟大祥时【贾疏以此经四时祭祀总结上文诸屦故知有此二屦也云惟大祥时者此据外内命夫为王斩衰而言初死着菅屦卒哭与齐衰初死同疏屦既练与大功初死同绳屦大祥与小功初死同吉屦无絇是以上经注云非纯吉也】 王氏昭禹曰以宜服之者各随其时与事之宜而服之若夏则葛屦冬则皮屦此随时之宜若吉祭用赤舄黒舄命屦丧祭有素屦散屦此随事之宜
  夏采掌大丧以冕服复于大祖以乗车建绥复于四郊【夏户雅反大祖音泰乗绳证反绥依注作緌如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处冕服不出宫故以复于大庙王祀四郊乗玉路建大常故建绥以复去其旒异之于生也【贾疏生时有緌有旒】故书绥为杜子春云当为绥非是某谓明堂位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緌则绥当作緌字之误也緌以旄牛尾为之缀于橦上所谓注旄于干首者【贾疏注据尔雅文按钟氏染鸟羽以为王后之车饰亦为旌旂之緌则旌旂亦有鸟羽独云旄牛尾者举一而言其实兼有也】士冠礼及玉藻冠緌字故书亦多作绥者今礼家定作蕤郑氏众曰复谓始死招魂复魄士丧礼士死于适
  室复者一人以爵弁服升自东荣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复三降衣于前受用箧升自阼阶以衣尸丧大记复男子称名妇人称字唯哭先复言死而哭哭而复冀其复反故檀弓曰复尽爱之道也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义也又曰君复于小寝大寝小祖大祖库门四郊丧大记又曰复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元頳世妇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杂记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大夫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家死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丧大记又曰为賔则公馆复私馆不复夏采天子之官故以冕服复于大祖以乗车建绥复于四郊天子之礼也大祖始祖庙也
  案夏即染人秋染夏之夏谓以鸟羽饰旌旂之橦也此官以夏采为名则凡以鸟羽饰物如全羽为旞析羽为旌之类皆当掌之王廵守会同祭祀必有所共之事郊射或共其获旌非专掌复也然则掌字之下盖有脱文大丧以下特其后语耳未有以偶然一见之事而专设一官者也复而后行死事则复者湏臾之顷耳下士四人则大祖而外四郊亦未必全复矣复于四郊犹宋玉招魂求诸上下四方之意非以郊祭故也檀弓亦曰君复于四郊谓诸侯也诸侯无郊祭也且不于坛而于郊不以冕服而以建绥足以见之矣 复者人之终也春秋传晋侯有疾秦医和谓赵孟曰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灾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滛以生疾将不能图防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王之宫寝内外起居饮食无一不闗于直至君之身终而师保之责犹无已焉此天官之属所以终于夏采也与存疑贾氏公彦曰以衮冕以下六冕及爵弁皮弁之等复复者各依命数天子则十有二人天子七庙此经直云大祖则后稷庙也复者命士不命之士皆一人若大夫以上皆依命数
  总论陈氏傅良曰一职所制御者皆闗于君身君徳一则环卫之人二则供奉饮膳酒浆之人三则出内财贿之人四则宫中使令之人
  案冢贰王统百官均四海而诸官所掌不越居处服御财赋丝枲之事此圣人之议道自己者也盖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自公卿以下至于庶人或有所制而不敢纵或有所求而未必逞若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何求而不应何惮而不为哉以是大欲而势足以恢其邪心于以治天下国家焉不知其可也周公知百官之得其统四海之得其均其要在王身是故先以宫室安其身焉次以饮食理其体焉继以赋式节其用焉终以内宫佐其徳焉析其事则至纎至悉若无闗于政治之要而观其用意本末兼修内外交饬以正君身其至醇至备者乎一之以大之权分之以小内之任一起居一饮食一货用一择采进御多寡丰约用舎去取大臣皆得与闻之而天子不得以自私女子小人不得以蛊惑而司是职者必名徳之选是以上智之君安焉而益圣中材之主守焉而寡过盖正心诚意之实功而治天下国家之本统也

  钦定周官义疏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八
  地官司徒第二之一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地官司徒使帅其属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扰邦国正义郑氏锷曰所掌者教而所经理者天下之土地故为地官所经理者土地而所治者军旅徒庶之政令故又名之曰司徒 郑氏康成曰教所以亲百姓训五品有虞氏五而周十有二焉扰亦安也言饶衍之【贾疏案尚书周官司徒敷五典扰兆民则周亦以五为教 案五教根于性而率之为道者十二教则随其时地而事为之制物为之防盖五教为经十二教为纬】 王氏应电曰扰者寛柔以教习与性成也 朱子语类问司徒职在敷教而地官言教者甚畧言山陵林麓之事甚详何也曰须使不饥不寒五方之民各得其所教始可施但其中言教亦不畧如族师闾胥书其孝弟睦婣任恤属民读法之类皆是
  案成均所教秀民而已土地人民皆于地官而亲民之吏属焉必地官掌教乃能尽天下而无一人之不教教之大防无非作其忠敬之心亲逊之而其所以教者即散着于祭祀防纪昏冠饮酒与夫颁职事起军旅作田役比追胥令贡赋之内故详考州长至比长职事乃知地官所掌无一事之非教所以能尽天下之人而教之也 司徒防五地以辨物生相土宜以安民宅分三壤以均赋贡别年嵗以制力征凡所以除民之害而厚其生者皆所以安之也十有二教三物八刑凡所以因事成礼随时读法皆所以扰之也安之中亦有扰扰之道即所以为安地官职事无外于此者不曰安扰万民而曰安扰邦国何也举万民则不足以该邦国举邦国则安扰其民即所以安扰邦国具见矣
  教官之属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郷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师长也司徒掌六乡乡师分而治之二人共三乡之事相左右也【案六乡四面而环王城乡师四人宜各主一面而注谓两人共主三乡盖以同乡之州不宜中分而各有所属且以备有故而兼摄也】通论王氏应电曰六乡首善之地司徒自治而教之乡师为之师长六遂以及都鄙皆天子畿内之地司徒不能徧及故于六遂特设遂人一职治而教之遂师为之师长都鄙之治教则属诸其长而有都则都士都宗人都司马朝大夫诸官以提挈之若邦国之治教则在诸侯而有牧伯以统帅之然其教治皆出于司徒 舒氏芬曰周公设官之意谓教必发乎迩可以见乎逺故教事于六乡为最详焉
  乡老二乡则公一人乡大夫每乡卿一人州长每州中大夫一人党正每党下大夫一人族师每族上士一人闾胥每闾中士一人比长五家下士一人
  正义郑氏众曰百里内为六乡外为六遂 郑氏康成曰载师职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逺郊之地司勲职掌六乡之赏地六乡地在逺郊之内则居四同【贾疏司马法王城百里为逺郊于王城四面方二百里开方之二二如四故云居四同】老尊称也王置六乡则公有三人也三公者内与王论道中参六官之事外与六乡之教其要为民是以属之乡焉州党族闾比乡之属别正师胥皆长也正之言政也师之言帅也 贾氏公彦曰曲礼三公曰天子之老在朝八命即典命职三公八命是也分陕而治则九命大宗伯职九命作伯是也 王氏志长曰乡老二乡则公一人不列其职掌盖以道倡率一乡地优体尊不烦以事也 黄氏度曰乡大夫犹有职掌乡老惟大比兴贤能献书于王则与焉所谓师也父兄也书曰周公师保万民 章氏俊卿曰乡大夫卿也何以谓之大夫王制曰诸侯之上大夫卿则卿固可谓之大夫矣大夫以智帅人者也故乡大夫掌乡之政教禁令则卿可曰大夫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则士亦可曰大夫 郑氏锷曰庶人在官者曰胥闾长亦以胥名取其才智足以长人爵为中士则与胥徒有别矣易卦地上有水为比以水与地至相亲也五家可谓亲矣故名其长曰比长 何氏乔新曰比长虽统五家即上农也闾胥族师则农夫中徳行才能足以表帅一闾一族者异其秩而増授田使合子弟佣闲民耕之以代其禄非如六官中之士食民赋税也
  案小司冦掌外朝之位三公及州长百姓北面可见三公之统乡民也经无三公而散见于朝士司士诸职则三公虽为六卿之兼官而固在六卿之上矣每乡卿一人即六卿也周官六卿之外别无所谓卿者军旅田役防荒宾客大司徒小司徒乡师主之五官皆有事焉而乡大夫一无所与以是知其即六卿也百家之长即以师名官则党正州长以上掌教治
  者其徳行道艺之足以表众可知矣记曰能为师然后能为长此古之民所以易于观感兴起而政教无壅也 六卿兼郷官故凡军旅田役皆郷官令其属帅民而致与大司马军皆命卿实相合郑注大司马谓军帅不特置乃选于六官六乡之吏者是也贾疏乃据此谓乡大夫别置而非六卿误矣
  通论王氏应电曰周官之法在朝则为六官在国则兼为乡遂之官及都鄙之君故平居则六卿各教其所治民不必别立守令国有大事而致民则六卿各率其乡遂之民而至不必别有征召国有大故则六卿各纠其民而守不必别为长帅其有防同师役而用众则六卿各帅其都家所统之民而徃不必别为之观夏书甘誓乃召六卿即六事之人则此法自古已然所以体统合一情意流通而无后世内外隔絶上下扞格之弊也其族师而下皆使民自推择其长因而秩之耳故曰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也 薛氏衡曰以公卿之尊下领六乡之治所以重教事也而三公不列职明道徳在躬无徃而非教以六卿为六乡之大夫而七事皆有聨明治礼刑政事皆所以为教 六官之属莫不各有府史胥徒而乡则无之盖自乡大夫受敎法而颁之于乡吏凡羣吏之周旋于乡以行教事大抵皆身亲之且乡师为教官之攷府史胥徒具列文书调度亦不患无人也
  余论马氏端临曰两汉郡守皆自辟曹掾所辟之吏多取于所治之地盖必如是乃能知闾里之奸邪稔庶人之休戚故治状显著常必由之此周官之遗意也后世长吏既不与之以用人之权而士自一命以上拘于参互之法不使之効职显能于本土士之贤者亦以隐情惜已不与郡府之事为髙而与郡守县令共治其民者则皆舞文壊法之胥吏也治何由而进于古乎
  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聚土曰封谓壝堳埒及小封疆也贾氏公彦曰大司徒设社稷之壝封人相左右故
  在地官为职首胥徒多以畿封事广
  案所谓封疆者封土于界上也其职云凡封国封其四疆则旧説谓典封疆之官亦无可疑
  鼓人中士六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贾氏公彦曰主教六鼓四金是教官故在此陈氏傅良曰鼓人舞师不宗伯而司徒盖用之于野事
  案鼓人所掌六鼓四金之莭用于祭祀军旅田役防纪灾祲夜鼜乡遂都家公邑无地无时不有事焉不独秀民能辨其音声即甿亦知其莭防乃教事之重大而周徧者故次封人 乡师四时出田法以教战金鼓所以为车徒之莭制也次舞师坐作进退撃刺之法畧于兵舞见之平时习舞然后前期可修战法
  舞师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舞徒给繇役以能舞者为之【贾疏余官直言徒此言舞徒者必能舞乃得充徒数也】 魏氏校曰鼓舞为民间通用之乐故属司徒圣人所以习民于礼乐而兴起教化也
  通论贾氏公彦曰舞师主教野人之舞故在地官乐师所教乃国子学舞者故入春官
  牧人下士六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六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牧人养牲于野田者【贾疏对充人养牲于国中】诗云尔牧来思何簑何笠防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则具【贾疏无羊诗】 贾氏公彦曰掌牧六牲以共祭祀亦地事也
  案载师任逺郊之地有牧田牛田即牧人牛人畜牧之地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牧公家之牛者诗云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贾疏亦无羊诗】犉者九十其余多矣【贾疏引诗证牛多湏有二百人牧之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牧人兼六牲而官下士以其职止刍牧之事故与鸡人羊人犬人同牛人虽主一牲而牢礼膳犒防同军旅行役任载皆用之故官为中士马则又重于牛故校人为下大夫也
  存疑王氏应电曰六牲有养之者初时畜之也有共之者将用而以其牲入陈也有奉之者既杀而荐之也马畜于夏官之圉人供于校人而大司马奉之牛畜于地官之牛人供之者亦牛人而大司徒奉之鸡供自鸡人而养于夏官之掌畜者以其为扰畜之类也羊畜于羊人而大司马主奉马牲故特设小子供而羞之犬供自犬人大司冦奉之而养于地官之槀人者以宜谷食也豕水畜其养而供奉之者则在冬官矣养之者知物性而得其居处孕字之宜者也供之者稍知礼仪者也奉之者则肃将祀事而以交于神明者也
  案羊人职若牧人无牲则买牲以共之则五官之属掌牲者但选其中用者以入牧人而阜蕃之则牧人事也王氏应电谓生养于各官及将为牲又养于牧人误
  充人下士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充犹肥也养系牲而肥之 贾氏公彦曰诸官以堪入祭祀者送付牧人至祭前三月选入充人刍之使肥充故与牧人连类在此 刘氏彛曰牧人虽掌六牲犹牧之草野以适其性未之刍也迨将用以为牲始系之充人
  载师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载之言事也事民而税之载师者闾师县师遗人均人官之长 郑氏锷曰地有广狭因其土之所能任而制为之法使地足以容田田足以岀赋故名其官曰载师
  通论郝氏敬曰载师任地制赋闾师任民徴赋二职相资
  闾师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徴六乡之赋贡者乡官有州党族闾比止言闾者徴民之税宜督其亲民者凡其赋贡入太府谷入仓人【贾疏此非邦国九贡乃九职之贡物】 魏氏校曰谓之闾师者以其周知闾阎细民之情伪
  案古者闾同一巷巷首有门乃比法之小成也九夫为井于田制为小成故田必以井计五比为闾于户制为小成故户必以闾计闾师任民之法通乎六乡而所掌以乡为主故以闾名官闾师无府则其职不主敛也
  余论郑氏伯熊曰后世催科用保长户长率以一人而督数十百家之税定役者又不问其居舍之廛野故在逺郊而督城中之租居东乡而督西保之税姓名里居不可识逃亡死絶不可知而督税者破家荡产穷于无所告矣近世三十甲之法亦近于五比为闾之意而民犹病之盖聫民不异廛野役民不夲保伍虽以一夫徴十夫之税而越境奔走之劳死徙代纳之害犹前耳
  县师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天下土地人民已下之数【贾疏人民之外仍有六畜车辇故郑言已下】徴野赋贡也名曰县师者自六乡以至邦国县居中焉郑司农云四百里曰县
  案注自六乡至邦国县居中故名县师此据其职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言也其实县师所主者稍县都军赋之事县居稍与都之间故于其中取名焉又小司徒井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遂人造县鄙形体之法五家为隣五隣为里四里为鄼五鄼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遂与都之政治皆至县而分执其总军旅田役之卒伍岀于井田故以县名官亦淂为一义
  余论陈氏傅良曰管仲三分国之法正是乡遂法五鄙之法正是甸稍县都法但其制颇有团倂以规利整促以便用兵处非先王立法之意
  通论郑氏锷曰井牧之地有名县者四甸为县是也六遂之地有名县者五鄙为县是也采邑之地有名县者小都之田任县地是也此县师之职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亦名曰县与上所言三县之名则同其实则异盖王国百里之外为六遂又其外为小都大都其余地未颁者则为公邑天子使吏治焉其官名曰县师则四甸之县五鄙之县小都之县凡所谓公邑者皆统于是也
  遗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遗俞季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以物有所馈遗 王氏昭禹曰掌施恵以振救故以遗人名官
  均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均犹平也主平土地之力政者
  师氏中大夫一人上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师教人以道者之称也保氏司谏司救官之长郑司农云诗小雅楀维师氏 贾氏公彦曰以教国子故使中大夫为之国子众使役处众故其徒多 陈氏汲曰师氏徒百二十人盖居虎门之左司王朝帅四夷之以守王门其徒不得不多也
  通论程子曰古者自天子达于庶人必有师以成其徳业故舜禹文武之圣亦有从学后世师傅之职不修友臣之义未着所以尊徳乐道之风未成于天下
  保氏下大夫一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保安也以道安人者也 贾氏公彦曰既与师氏同教国子官与府史别者以其教国子虽同馆舍别所故置官有异
  案师氏中大夫保氏下大夫则非三公之师保明矣大戴记称周公为太傅召公为太保乃六卿上兼三公之位而非此经之师氏保氏也郑氏引以诂此职盖误
  余论魏氏校曰先王有师臣者有友臣者于公孤则师之于师保氏则友之师严而友亲故相须以成徳
  司谏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谏犹正也以道正人行
  案先王之世所以教闾阎之秀民则有家塾党庠州序之师教王世子王子国子则有师氏保氏而又合之于成均法无不备矣此外农工商贾下逮圉有一人之不教则圣人之心恻然有隐而于政教必有所壅然惟学士始可责以六徳六行六艺之备至于平民少习闾塾之教则循理奉法为善去恶其实事即在政役弛舍发徴期防农桑衣食逰居作息之间故别立司諌司救之官巡问而观察之纠徳正行考艺辨能以劝其从诛恶警过三让三罚以惩其违所以徳教蒸于四海而可致刑措也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救犹禁也以礼防禁人之过者也通论郑氏锷曰王者以天下为一身已之徳成而无过亦欲天下之民有徳行而无过恶故为民设司谏犹已有诏媺之师为民设司救犹已有諌恶之保
  调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调犹和合也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媒之言谋也谋合异类使和成者【贾疏异类谓别姓】今齐人名麴曰媒
  案民相怨讐及合婚姻随地而有之和之以觧其难合之以厚其别皆所以明彰礼义故属地官然后事便而教习也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市市官之长 贾氏公彦曰市以聚人犹地之容众故在此以其经纪事大故使下大夫尊官为之胥徒又众也
  通论薛氏衡曰日中为市致民交易情伪易滋故司市以下大夫董正之而质人之质其成防人之敛其布亦各以士为之其大纲固已举矣犹虑夫情伪之不胜穷耳目不足以尽防也故自胥师至肆长必使司市辟之精于伺察者则以为胥师明于物价者则以为贾师司虣以禁鬭嚣司稽以执盗贼胥以袭其不正肆长以辨其名实凡市肆所当曲防者莫不各庀其司则孰敢为梗乎又虑商贾有淹沮之虞齐民有仓卒之需于是设为泉府之官以廛人之征布而制敛散之权用以济市政之穷是以欺诈不生而民用无所缺也
  质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质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质平定物贾者【贾疏其职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彼注云成平也是平定物价者】
  案民间之交易或相期约而不能立判官之取予敛賖或以事故而难践前期故设质人掌其质剂书契以息抵冐正辨争则官名亦可以质剂为义注谓主平定物价误矣
  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注故书廛为坛杜子春读坛为廛】
  正义贾氏公彦曰其职有廛布谓货贿停储邸舍之税即市屋舍名之为廛也 李氏叔权曰周官之市政有十掌其征者仅一廛人其余惟在防民之奸治其有无相通之政而已
  案民居亦曰廛但廛人为司市之属则为市廛明矣疏以其职有廛布谓货贿停储邸舍之税是也而又引载师以廛里任国中之地谓是民所居之区域则不免两岐盖货在肆始税其廛若民之邸舍安得有税乎
  存疑杜氏子春云廛市中空地
  胥师二十肆则一人皆二史贾师二十肆则一人皆二史司虣十肆则一人司稽五肆则一人胥二肆则一人肆长每肆则一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胥师以及司稽皆司市所自辟除者【贾疏知皆司市所自辟除以领羣胥而非官也】胥及肆长市中给繇役者胥师领羣胥贾师定物价司虣禁暴乱司稽察留连不时去者 贾氏公彦曰肆谓行列
  案有爵者自下士始故知胥师以下非官也比长治五家即假以下士之名胥师贾师治二十肆而仍与羣胥伍以是知古之贱末而贵农也惟不假以爵故王都而外乡遂都家公邑凡小邑聚有列肆者守土之吏皆得辟除以治市政又所以便民而恤商也乡大夫所宾兴半农家子而未闻工商淂与焉西汉之初有市籍者子孙不得推择为吏所以使民荣义而轻利民食之丰匮风俗之淳漓恒必由之 司虣所禁者显故十肆一人司稽所察者隐故五肆一人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贾八人徒八十人
  正义郑氏众曰故书泉防作钱 贾氏公彦曰其职掌以市之征布故与司市连类在此
  通论易氏祓曰外府列于天官而泉府则列于地官者以掌市之征布也
  司门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每门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门若今城门校尉主王城十二门【贾疏匠人营国九里旁三门四靣各三门是有十二门】 贾氏公彦曰其职云正其货贿凡财物犯禁者举之与司市相聨故在此司门总监十二门每门下士二人据在门启闭者案乡之官以上大夫主之遂之官以中大夫主之门市之官则以下大夫主之轻重之差也每门下士二人而主之以下大夫盖王城管钥之任非位尊权重不能防闲而纠诘之也
  司闗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每闗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闗界上之门 贾氏公彦曰王畿千里王城在中面五百里界首面置三闗亦十二闗其职云掌国货之莭以聨门市故连类在此司闗亦在国内以检校十二闗者下云每闗下士二人则在闗门启闭 王氏应电曰由门而岀者必至闗由闗而入者必至门故闗统于门司闗秩卑而胥徒多者以闗之所辖逺于门也
  案门闗皆府一人史二人书契简也徒四人而无胥即此见商旅之无扰矣 王氏应电门闗无兵守云云乃以唐宋以后之政俗议周公之典法言之不中无足怪也周官掌固司险所掌守政聨众庶与士庶子为一体无问国中郊野闾族州党之民比户而居者皆兵也国有大故乡大夫令民各守其闾以待政令则国中四郊之守已固矣大司徒令无莭者不行于天下都鄙公邑城池之固牧长与其民守之山林川泽之阻掌固司险与其属守之无在而非兵也其平居无事门闗之守不过稽察无节传及货贿不物者故每门每闗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已足以待其事无所用众也司启闭者不过下士无所用威权也后世门闗之操柄日重卒隶从衡侵削商民阻抑行旅自孟子时已患其为暴然后知周公之忧民切虑患深也
  掌莭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莭犹信也行者所执之信 贾氏公彦曰节连于门市故在此
  余论吕氏祖谦曰案春秋传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古者府人藏莭故也
  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人主六遂若司徒之于六乡也郑司农云遂谓王国百里外 贾氏公彦曰遂人中大夫二人当小司徒遂师下大夫四人当乡师六乡为正六遂为副故尊卑不同以主事相似故上士以下其数与司徒同
  案注谓六遂之地自逺郊逹于畿中有公邑家邑小都大都非也六遂独百里至二百里地其遂大夫所兼掌则有甸稍县都公邑之吏治耳遂人通掌县鄙沟涂形体之法故曰以逹于畿非畿内通为遂地也六遂之吏所掌穑事为多如有天时地泽风雨之
  急移用其民皆刻不可缓若官府设于王朝必待禀命而行则缓不逮事矣考秋官遂士掌四郊谓狱之治在四郊也以类推之遂人遂师治所亦在四郊与刘氏彛谓居司徒之府王氏与之谓居朝以总六遂之事皆非也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县正每县下大夫一人鄙师每鄙上士一人酂长每酂中士一人里宰每里下士一人邻长五家则一人【酂作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县鄙酂里隣遂之属别也 贾氏公彦曰遂大夫各主一遂似乡大夫各主一乡但其官皆卑于乡官命数皆减一等 王氏安石曰遂官各降乡一等故州谓之长县与党同谓之正鄙与族同谓之师
  案防因乡大夫即六卿谓遂大夫亦兼以王官非也乡近而遂逺乡窄而遂广其职任已不侔矣朝之爵为中大夫者其有几何皆各有専司职重属多事繁地逺皆必不能兼乡遂之治教政令而遥相统摄者也则六遂大夫不可以六乡例之明矣遂人遂师防兼摄耳其遂大夫必特置之
  旅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义贾氏公彦曰旅众也旅师聚野之耡粟屋粟闲粟其地广故官属与胥徒多
  存疑孙氏之宏曰先王之民入有保受岀有节传岂容浮游旅寄于四方今民以羇旅为名官以新甿为职岂非自狭徙寛移偏聚之民于阔旷之地必当劳来安集之乎 易氏祓曰防谓旅师之新甿继于隣长之后即民之徙于他邑而为之授者然他邑亦六遂之邑乃遂人以下剂致甿之法非旅师以质剂致民之法大司徒之荒政十有二不言移民之事若食不能人二鬴有非荒政之所能聚者然后廪人为之移民就谷凡质剂所致者悉补助之防受廛为甿则谓之新甿所以有旅师之法
  案遂之赋粟里宰徴之遂人遂师令之入于廪人仓人其余留于野谓之耡粟与屋粟闲粟并掌于旅师方春耕民有不足则颁之待秋成有余则敛之本职所谓散其利也其尤贫及有疾病事故者则施其恵而不责以偿此其本职也新甿之治则其兼掌论者防以旅为羇旅之旅而谓専治新甿义恐未的
  稍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稍所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为县师令都鄙丘乗之政令也距王城三百里曰稍家邑小都大都自稍以岀焉【贾疏其职云若有防同师田行役之事则以县师之法故云主为县师令都鄙丘乗之政令言自稍以出者从三百里向外】
  委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委鸟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委人主敛甸稍刍薪之赋以共委积者 贾氏公彦曰主敛刍薪在道以共宾客亦徴敛之官故在此 王氏曰多曰积少曰委积兼牢米薪刍委则止于薪刍
  土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均犹平也土均主平土地之政令者 李氏嘉防曰均人事简故长用中士土均所掌者广故长用上士而中下士亦倍増焉 魏氏校曰事与均人同均人止国中及四郊土均尽于天下禹贡庶土交正咸则三壤成赋中邦土均其遗法也
  草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草除草【贾疏其职惟有粪种之文无杀草之事郑云除草者杀草然后种之也】
  稻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正义贾氏公彦曰胥徒多者以其并遣营种稻田薛氏衡曰下地水钟非导其壅溢土利不兴疏凿之功防有民力所难成者故特设官以主之
  案遂人掌县鄙沟涂其法逹于畿内故序旅师至稻人六职次于遂人之下所主俱郊野米粟兵车刍薪与夫粪种耕作之事盖与遂人相左右者也
  土训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训如字司农音驯】正义郑氏康成曰能训説土地善恶之势 郑氏众曰尔雅云训道也
  诵训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能训説四方所诵习及人所作为乆时事【贾疏谓博知古事】
  通论魏氏校曰古者左圗右书土训圗学也诵训书学也
  山虞每大山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山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山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虞度也度知山之大小及所生者案山泽利多争讼易生窃盗时必官为之守而民以时取然后生物阜而恵泽均故官司徒不淂不众繁也
  林衡每大林麓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林麓如中山之虞小林麓如小山之虞正义郑氏康成曰衡平也平林麓之大小及所生者竹木生平地曰林山足曰麓【贾疏尔雅文山足亦有林木与山虞别官】贾氏公彦曰山虞尊中士为官首下士为之佐林衡卑下士而已林麓在平地盗窃者多湏巡行者众以是胥徒特多也 刘氏彛曰胥徒増多于山虞者麓在山下养材为多供国者众守其厉禁非多人不可
  川衡每大川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川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川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川流水也禹贡曰九川涤原 贾氏公彦曰官及胥徒多者川路长逺廵行劳役故也通论易氏祓曰山林之政令山虞専掌之国泽之政令泽虞専掌之林衡川衡特廵其禁令是林衡正于山虞川衡正于泽虞也而林衡列于山虞之后川衡列于泽虞之前盖以山林川泽为序 王氏应电曰泽虞中士川衡下士而序官则川先于泽以四渎为尊也然所掌特地官财赋之事至于疏导之法则冬官详焉
  泽虞每大泽大薮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泽中薮如中川之衡小泽小薮如小川之衡
  正义郑氏康成曰泽水所钟也【贾疏周语大子晋曰泽水之钟】水希曰薮【贾疏希干也诗叔在薮火烈具举薮中可田猎则知无水】禹贡曰九泽既陂尔雅有八薮【贾疏案尔雅十薮周秦同在雍州一州有二故十也】 贾氏公彦曰有水则为泽无水则为薮泽虞用中士尊于川衡者以泽出物众多胥徒少者巡行地近故也
  通论薛氏衡曰山泽国之寳也如括而归于上则非所以利民用纵而委之下又启民竞利之心故设虞衡以守其法以平其政使民资其利而不能専则土物爱而厥心臧皆教化也
  案于林麓总言之于泽薮分言之者麓多为林而泽薮地各异也
  迹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迹之言迹知禽兽处 王氏曰春秋哀十四年传迹人来告曰逄泽有介麋焉
  卝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卝徐音矿虢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卝之言矿也金玉未成器曰矿【贾疏经文卝乃总角卝兮之卝字此官取金玉故转从矿金玉岀于石左形右声】 王氏应电曰卝地虽不外乎山而厉禁又在虞衡之外卝人之职所以特重而掌之以中士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掌金玉者非一卝人掌所产之地职金掌取之之政内府玉府掌其入 薛氏衡曰虞衡司山泽之材物而山泽所出有非民生日用之常者恐民争取之故田猎之禁则有迹人以掌之金玉锡石之禁则有卝人以掌之自角人至于掌蜃其取诸山泽之农者皆以当邦赋之政令使民不贪而又易从教化行乎其中矣
  余论郑氏锷曰寳货所在不设官以守则豪族巨室擅地藏而利权不归于公上后世坑冶之官原起于此
  角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羽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正义王氏应电曰此亦车旗所用
  掌葛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染草蓝蒨象斗之属【贾疏蓝以染青蒨以染赤象斗染黑案其职注云染草茅搜槖芦豕目紫茢之属二注各不同者染草既多互见畧言耳】
  掌炭下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荼音徒徐音余】正义郑氏康成曰荼茅莠 王氏应电曰此官掌凡疏材之物荼以共防用其事为重故以名官
  掌蜃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蜃是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蜃大蛤月令孟冬雉入大水为蜃王氏应电曰主敛互物蜃物而以掌蜃名官者蜃
  用于祭祀防纪故也
  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囿若今之苑
  场人每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案本职曰国之场圃则为载师所任而非农家之场圃可知注引九月筑场圃之诗借言耳
  廪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藏米曰廪廪人舍人仓人司禄官之长 贾氏公彦曰此官以下大夫为首徒又多者米廪事重兼岀纳多也 郝氏敬曰已下皆养人之事故属地官
  舍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舍犹宫也主平宫中用谷者
  仓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案廪人舍人仓人皆主米谷之官而秩有尊卑府史胥徒有多寡者廪人总统之舍人仓人分领之又廪人掌其大而舍人仓人掌其小也
  司禄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主班禄 贾氏公彦曰班禄者用粟与之故与仓人连类在此
  案古者分田制禄凡为卿大夫者固授之采邑矣如管氏骈邑三百晏子邶殿之邑卫人赏仲叔于奚以邑之类是也其卑官散吏及初仕者未及授邑之限则以粟给之司士职以功诏禄以乆奠食王制位定然后禄之其规模畧可想见原思为宰而子与之粟九百亦其徴也府史胥徒人数尤众故必有司禄之官今其职阙意司禄主其数而各受粟于廪人与
  司稼下士八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种谷曰稼【贾疏对收敛曰穑】
  案廪人舍人仓人司禄四职相聨而终之以司稼以年之上下岀敛法司稼之职也宫府之饩万官之禄皆于农夫取之嵗有丰凶而法用常禄则不能不取足焉所以示居民上者当惕然于安受野人之养而职思其艰也在礼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大夫不食梁士饮酒不乐则司稼所谓赒其急平其兴以均万民之食必自贵者始矣春秋时列国有凶卿大夫争出私积以赈贷犹见三代君臣与民同忧之义
  舂人奄二人女舂抌二人奚五人【抌音由又音揄】
  正义郑氏康成曰抌抒臼也诗云防舂防抌 贾氏公彦曰其职掌祭祀宾客牢礼之米所共多矣而舂人少者盖举其能者亦应兼有别矣
  案司厉职其奴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稾则舂人稾人二职女奚之外别有舂稾之妇以共劳役特以其以罪入官故不齿于奚之数也意祭祀之粢盛夫人世妇所有事者则舂人帅女奚为之其余则舂人令舂稾者为之与
  饎人奄二人女饎八人奚四十人【饎尺志反注故书饎作】
  正义郑氏众曰饎人主炊官也特牲馈食礼曰主妇视饎爨 贾氏公彦曰饎人祭祀共盛共王后六食而不在天官者以因舂人故在此
  稾人奄八人女稾每奄二人奚五人【稾苦浩反】
  正义郑氏众曰稾读为犒师之犒主冗食者故谓之犒 贾氏公彦曰稾人亦因舂人饎人连类在此案稾人职以女奚者妇人主馈且官吏人民给事宫中者必女奚供食乃便而因通给外朝之食也 舂人稾人其事较饎人为烦重而饎人奚四十舂人稾人奚止五人者以舂稾给役者有司厉所入女奴而女舂女稾及奚特监视而指挥统治之耳不列女奴及其数者以司厉职有明文且以罪入数不可定也通论陈氏傅良曰自膳夫至腊人充君之庖者悉领于冢宰至于共内外朝冗食者顾见于地官之稾人何耶共奉天子之饮食若用奄人恐求巧于饮食之中以导谀纳谄故使外朝之士大夫宰之而领于太宰诚以防逾侈杜侥幸正人主之心术者在此也至于内外朝冗食者之食主以奄人意犹后世赐食而取之内厨欤 王氏应电曰案饎人之职贵重而简要稾人之职冗杂而烦多故不以相混

  钦定周官义疏卷八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九
  地官司徒第二之二
  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地之图若今司空郡国舆地图【贾疏汉萧何収秦图籍以知天下阸塞广逺至后汉乃有司空郡国舆地图】 王氏安石曰掌土地之图则土会土宜土均之法可施王国之地中可求邦国之地域可制掌人民之数则地守地职地贡之事可令万民之卒伍可会都鄙之室数可制夫然后可以佐王安扰邦国
  案必知土地之宜人民之数然后可定民之居制民之产以安其身而教扰之是即所以安扰邦国也通论孙氏之宏曰图之名一也而职掌不同图亦异用司徒之图为安扰邦国设必度疆域之广狭计五土之多寡凡土地所生风气所宜则加详焉司马职方之图为禁暴平乱设必记形势阸塞可以讲攻守之宜道途通阻可以逹进退之便凡居重而驭轻避难而就易则加详焉 郑氏锷曰宰序官言均邦国本职言治邦国宗伯序官言和邦国本职言建保邦国司徒则同谓之安扰者盖治常患于不均必均之而后可治故既曰均又曰治也礼意在于和其效则在建保故既曰和又曰建保也若夫教典之教民或因其自然之性或矫其不顺之习人民安扰邦国
  亦即以安扰故不必别言之至司马之平邦国司冦之刑邦国无异义故亦无异辞
  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而辨其邦国都鄙之数制其畿疆而沟封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犹徧也九州荆豫青兖雍幽冀并也【贾疏此据职方周之九州而言故有幽并无徐梁禹贡则有徐梁无幽并】轮从也积石曰山竹木曰林注渎曰川【贾疏尔雅注浍曰渎无注渎曰川之文注以义増之也职方九州但有川故知从渎入川此渎与四渎义异四渎则亦川也】水钟曰泽【贾疏周语大子晋之言】土髙曰丘大阜曰陵【贾疏尔雅文】水崖曰坟【贾疏尔雅坟大防是坟为崖岸之峻者】下平曰衍【贾疏此十地皆相对为名坟既水崖而髙明衍为下平此下平又与下湿曰隰者别也】髙平曰原【贾疏尔雅广平曰原髙平曰陆此髙平曰原者对下湿曰隰而言其实髙平即广平也】下湿曰隰【贾疏尔雅文】名物者十等之名与所生之物千里曰畿【贾疏职方氏文】疆犹界也沟穿地为阻固也封起土界也 马氏融曰东西为广南北为轮 王氏应电曰先辨五土之数而后辨
  邦国都鄙之数者去山林川泽等虚数用实地以封国邑也
  案此下数节之纲领盖建土地之图以辨五土之名物然后知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异俗而施十有二教以一之然后知土地所宜五谷所殖而相民宅任地事然后可量地之肥瘠髙下以制地征均地政然后可求地中制地域以建王国侯邦以造都鄙此建土地之图所以为大司徒之首务与
  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与其野【壝兪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贾疏社者五土之总神勾龙生时为后土官有功于土死配社而食稷者五谷之长立稷以表神名故号稷弃为尧时稷官立稼穑之事有功于民死乃配稷而食名为田正 王氏与之曰案祭法共工之子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为社厉山氏之子曰农能植百谷故祀以为稷左传共工氏有子曰勾龙为后土后土为社列山氏有子曰柱为稷自夏以前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壝坛与堳埓也【贾疏社稷坛外皆有壝埓于四面】所宜木谓若松栢栗也【贾疏夏居平阳宜松殷居亳宜柏周居镐宜栗】若以松为社者则名松社之野以别方面 贾氏公彦曰封人设王之社壝官卑主设之大司徒尊官但主其制度而已 朱氏申曰树立木以为表也案州社经有明文党立禜蜡亦宜有社树之田主似谓树木于社壝以表一方之田名社与野即为田主之义也注疏乃以为田神而别求尊于社稷之神证以诗之田祖以神农当之岂祭社稷乃奉田主之神以临之乎抑别有田主之祭而奉社主稷主以依之乎经传中絶无社稷与田祖先啬合祭之文朱氏申之説似较注疏为近理
  存异贾氏公彦曰社稷之壝谓中门之外右邉设大社大稷王社王稷又于庙门之屏设胜国之社稷四面皆起堳埓也树之田主者谓耤田之内依树木而为之
  案社稷自王国至州里随大小有之不止中门外所建树之田主亦不専指耤田内也
  以土会之灋辨五地之物生【会古外反】
  正义项氏安世曰土会总计天下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定其数然后辨其所生或以为计土物多寡或以为计贡税之法此皆土宜土均非所谓土会也存疑黄氏度曰土会者总天下土地不出此五者郑氏锷曰五地之物生乃五行之气所偏胜也山林木也川泽水也丘陵火也坟衍金也原隰土也 吴氏澄曰山林之民得木气多故毛而方毛者木之气方者曲直之义也川泽之民得水气多故黒而津黒者水之色津者润下之义也丘陵之民得火气多故团而长团者火之象长者炎上之义也坟衍之民得金气多故晳而瘠白者金之色瘠者坚瘦之义也原隰之民得土气多故丰肉而庳丰肉者土之体庳者矬下之义也盖五行之精运于天而其气寓于地五地之气既别则其民之形亦随地气而变矣
  一曰山林其动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皁物其民毛而方【皁音早】
  正义郑氏康成曰毛物貂狐貒貉之属缛毛者也郑氏众曰根生者为植物皁物柞栗之属今谓柞实为皁斗
  案先言物而后言民者下经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则辨五地之物生以人为主必归重于人然后与下义相承接
  二曰川泽其动物宜鳞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黒而津【膏依注作櫜】
  正义郑氏康成曰鳞物鱼龙之属膏当为櫜字之误也莲芡之属有櫜韬津润也
  三曰丘陵其动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専而长【覈音核専徒丸反团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羽物翟雉之属覈物李梅之属専圜也
  案此经毛物羽物亦谓野鸟野兽若马牛鸡鹜则五土皆宜小异而不失其大同不宜独举为山林丘陵之动物
  四曰坟衍其动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荚物其民晳而瘠【荚古协反晳音锡】
  正义郑氏康成曰介物龟鼈之属水居陆生者荚物荠荚王之属【贾疏荠荚即皁荚王即士丧礼王若襗者也虽无荚树之枝叶与荠荚相类故并言之】晳白也瘠臞也
  五曰原隰其动物宜臝物其植物宜丛物其民丰肉而庳【臝力果反丛才东反肉如字刘而树反庳音婢】
  正义郑氏康成曰丛物萑苇之属丰犹厚也庳犹短也 王氏安石曰注以臝物为虎豹之属说本考工但虎豹之属正此经所谓毛物也臝物宜为鼃螾之属
  存疑郑氏康成曰臝物虎豹之属浅毛者也
  案王氏安石以臝物为鼃螾之属或疑鼃螾小虫与考工有力而不能走声大而宏者不合非也考工以脂膏臝羽鳞分五大兽此及月令以羽毛鳞介臝分五虫所指各异如考工则毛物之有脂膏者别属其体大而毛浅者为臝其介物之内骨外骨臝物之郤行仄行等皆属之小虫此以臝物宜原隰月令以倮虫属中央土自宜以无羽毛鳞介者为臝
  总论贾氏公彦曰方以类聚物以羣分人之所生皆因地气所感故形质不同 魏氏校曰五地随气异形气行地中人物之生复随形异禀盖天气以为父地质以为母子肖母形居多也
  案林麓积草故毛者依草食草而毛如草之茎山陵生木故羽者栖木食木而羽如木之叶川泽积水故鳞者居水而鳞象水之纹坟衍积石故介者潜石而介类石之体其性则从其所禀之气也其体则肖其所生之形也
  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
  正义王氏详说曰上云五地此云五物盖以形言则曰地以地所生言则曰物 王氏与之曰因其常而施教者顺其所安而为之节文因其所性而为之导逹也
  案五地所生之民形貌既殊则气质刚柔轻重迟速亦异故必因其常性而施教以变化之
  通论郑氏锷曰王制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脩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异其宜尝疑施教之意正欲移易风俗乃曰不易何耶及观司徒因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然后知所当移易者民风之薄恶所不易者土地之所宜盖生乎五地见乎五物习以为常俗者民也不因其所宜而教之适所以扰之耳
  一曰以祀礼教敬则民不茍
  正义贾氏公彦曰祭祀所以追养继孝死者尚敬则生事其亲必不茍且
  二曰以阳礼教让则民不争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礼谓乡射饮酒之礼 贾氏公彦曰乡饮酒之礼五十者堂下六十者堂上皆以齿让为礼故民不争
  三曰以隂礼教亲则民不怨
  正义郑氏康成曰隂礼谓男女之礼昏姻以时则无怨旷
  案内宰以隂礼教六宫家人相怨多起于妇人故以隂礼教亲
  四曰以乐礼教和则民不乖
  正义杨氏时曰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疏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则乐自有礼矣无相夺伦所以教和也故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乡党族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
  五曰以仪辨等则民不越【注故书仪或为义杜子春读为仪】
  正义郑氏康成曰仪谓君南面臣北面父坐子伏之属【贾疏易纬干凿度文】
  六曰以俗教安则民不愉【愉音偸又音揄】
  正义郑氏康成曰俗谓土地所生习也愉谓朝不谋夕【贾疏襄公三十一年左传孟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偸朝不及夕将安用树】 易氏祓曰有宫室坟墓衣服之俗有兄弟师儒朋友之俗安于本俗人伦自厚
  案即下经所谓以本俗六安万民也民得生养之乐有戚党之欢然后勤于作业而不偸
  七曰以刑教中则民不虣【虣薄报反】
  正义郑氏锷曰臯陶明刑而曰民协于中则刑所以教中
  八曰以誓教恤则民不怠
  正义郑氏康成曰恤谓灾危相忧民有凶患相忧则不解怠 黄氏度曰祭祀有誓军旅有誓恤忧也使忧其事
  案恤即下经相救相赒之类誓以忧乐相同彼此共之则民知恤人即所以利已而不怠矣
  九曰以度教节则民知足
  正义郑氏康成曰度谓宫室车服之制
  十曰以世事教能则民不失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世事谓士农工商之事少而习焉其心安焉因教以能不易其业【贾疏齐语士之子恒为士工之子恒为工商之子恒为商农之子恒为农少而习焉其心安焉是世事也】
  十有一曰以贤制爵则民慎徳
  正义郑氏康成曰慎徳谓矜其善徳劝为善也【案矜谓谨持也】
  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则民兴功
  正义郑氏康成曰庸功也爵以显贤禄以赏功 王氏应电曰制爵禄乃冢宰司马之事然宾兴贤能始于乡大夫所以兴教劝学者实由于此故事属司徒总论吴氏澄曰自一至六徳礼之属自七至十二刑政之属
  案人之形体各象五土而不能相同则气亦各囿于其质而不能无异始于资禀成为习俗先王辨其气质之各异而知其性命之本同故设为十二教以一之 敬让教之本也故首举祀礼阳礼亲爱和乐民之情也故次以隂礼乐礼安其分乐其俗而后教行故仪与俗次之董之以刑警之以誓而后教不废故刑誓又次之节用务本则民得所养而教易施用贤报功则民知所劝而教乃有成故以是终焉 此十二教兼礼乐刑政而言随其时地之所重而劝导董戒之也歴言其效盖使职教者验之于民以课教绩之成否非徒为文具而已
  以土宜之灋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鸟兽以毓草木以任土事【相息亮反毓音育】正义郑氏康成曰十二土分野十二邦上系十二次【贾疏十二次详见保章氏注】各有所宜也相占视也阜犹盛也蕃蕃息也毓生也任谓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贾疏地之所生出物不同民之所资事业有异若居山者利其金玉锡石禽兽材木居泽者利其鱼盐居陆者利其田蚕是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而居之也】 王氏安石曰名以命其土即丘陵坟衍原隰之属 易氏祓曰鸟兽则土会所谓动物草木则土会所谓植物以土会辨之又各因其所宜而使民蕃毓之也
  案以教民言则举五土可以包九州以九州之人皆禀五行之气以生也以居民言则五土分为十二土而十二土之中又各有五土必周知之然后可相宅而使同贯利也西北之沙漠东南之斥卤虽五谷不生而人民亦可以食其土利故第言相民宅蕃鸟兽毓草木任土事而未及稼穑也
  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种以教稼穑树艺
  正义郑氏康成曰壤亦土也变言耳以万物自生焉则言土土犹吐也以人所耕而树艺焉则言壤壤和缓之貌诗云树之榛栗又曰我艺黍稷艺犹莳也贾氏公彦曰髙田种黍稷下田种稻麦丘陵阪险种桑是教之稼穑 郑氏锷曰谷之种有于此壤宜于彼壤不宜者如兖之黒坟青之白坟徐之赤埴皆壤也而或宜稻或宜麦或宜五种或宜三种不知其所宜何以教民 邓氏元锡曰春种曰稼秋敛曰穑通论王氏应电曰详山师原师等职辨其名物与其利害皆因土宜以奠民居之事司稼草人等职辨穜稑之种周知其名与其所宜地皆因土宜以教稼穑之事
  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职以令地贡以敛财赋以均齐天下之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均平也五物五地之物也征税也民职民九职也地贡贡地所生 易氏祓曰均之者何以颁田之法推之上地家百亩中地家二百亩下地家三百亩所获适相等也茍不辨其等以制地征则不均者多矣
  案辨五物九等名曰土均之法者田有一易再易地有五而当一十而当一必辨其等乃可均也九等当如禹贡所差但禹贡是九州之等此则随地而差之各有九等耳
  存疑黄氏度曰土均和邦国都鄙之政令刑禁与其施舎礼俗防纪祭祀皆以地媺恶为轻重之法行之即司徒所谓辨五物九等以均齐天下之政也 王氏安石曰民职地贡财赋皆有政然或逺近多寡之不均先后缓急之不齐故以土均之法均齐之
  以土圭之灋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深试防反景音影本或作影非注故书求为救杜子春云当为求】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圭所以致四时日月之景测犹度也不知广深故曰测 郑氏众曰测土深谓测东西南北之深也
  案测土深不可以浅深言盖惟覆矩之法可以从髙测下然以目之所见为止若地面之下无术以测其浅深也土圭之法乃求地中自四边向内规方千里以为王畿又自王畿向内以至将建王城之地而置表测景以渐而进故曰土深犹士冠礼设洗直东荣南北以堂深也若建王城欲知地之髙下以制沟渠而测土之浅深则用匠人水地之法自近及逺递移其表虽数十百里可驯致也
  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隂阳之所和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昼漏半而置土圭表隂阳审其南北景短于土圭谓之日南是地于日为近南也景长于土圭谓之日北是地于日为近北也东于土圭谓之日东是地于日为近东也西于土圭谓之日西是地于日为近西也如是则寒暑隂风偏而不和是未得其所求也【贾疏度日影之时置一表为中表又于中表之东西南北各千里各置一表南表于昼漏半得尺四寸景是地于日为近南景短多暑北表于昼漏半得尺六寸景是地于日为近北景长多寒东表于昼漏半中表景得正时已得夕景是地于日为近东而多风西表于昼漏半中表景得正时仍得朝时之景是地于日为近西而多隂】 郑氏众曰土圭之长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其景适与土圭等谓之地中今颍川阳城地为然日南谓立表处太南近日也日北谓立表处太北逺日也景夕谓日昳景乃中立表处太东近日也景朝谓日未中而景中立表处太西逺日也【案经文本谓测景以建王国则当时宜于东都王城夏至测之而景长尺有五寸至汉儒乃谓颍川阳城为然何也盖黄道赤道间之纬度古濶而今狭周初测景于王城与土圭合至汉时纬度渐狭夏至日稍偏南而景防长必进至阳城然后合土圭】朱子曰今海边漳泉诸郡极多风每如期而至如春必东风夏必南风又西北边多隂非特山髙障蔽之自是阳气至彼已衰如蜀地有漏天言其多雨如天漏然也 王氏与之曰日月之行分同道也至相过也景晷相过则有可候之理故致日必以冬夏今建国测景只于夏至而不于冬至以冬至景长三丈过于土圭之制未若夏至之景尺有五寸与土圭等显而易见故于此时植表以测之【案土圭以量景因地中夏至景长尺有五寸故制圭如之非先为尺有五寸之圭以候与圭相等之景也】
  案土圭所以致日景而辨分至定四方者也以长短之极察之则知二至以二至之中度之则知二分以二分出入之景揆之则知东西以午中之景正之则知南北故辨分至定四方皆由此也 所谓地中者有二有形之中有气之中主于形言天之包地如卵裹黄皆圎体也天地既圎则所谓地中者乃天中也此惟赤道之下二分午中日表无影之处为然以气而言必隂阳五行冲和会合乃可谓中以周髀之说推之二极之下昼夜极偏其地大寒赤道之下昼夜常均其地大暑中国当赤道北寒燠温凉四序循环无偏胜而洛邑又其中之中者以其得天地之中气故谓之地中经谓天地之所合者地之中气与天之中气合也合故四时交而无多暑多寒之患合故风雨会而无多风之患合故隂阳和而无多隂之患盖四时风雨寒暑皆天地为之其交其会其和皆天地之合为之也然则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者乃言地中之处其景尺有五寸用此以为标识耳西北多山东南多水惟地中平壤为天地之所合北极下半嵗为昼夜赤道下一嵗再冬夏惟地中为四时之所交日东近海多风日西连山恒雨惟地中乃风雨之所会日南近日多暑日北逺日多寒惟地中乃隂阳之所和 景朝景夕当以郑贾之说为近理盖天包地如卵裹黄地周之度与天相应每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度南北异纬东西异经如夏至日中此处景正时迤东则景必晡迤西则景必早自二百里以外渐差渐逺每三十度而差一时有在此处为午而迤东为酉迤西为夘者今中国经度不同之地节气交会皆有早晚之殊此得之实测非悬揣也存异郑氏康成曰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贾疏案三光考灵曜云四防升降于三万里之中经云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则是半三万里而万五千里与土圭等是千里差一寸算法亦然】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万五千里地与星辰四防升降于三万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贾疏四防升降者春分之时地与星辰复本位至夏至之日地与星辰东南防万五千里下降亦然至秋分还复正至冬至地与星辰西北防亦万五千里上升亦然至春分还复正进退不过三万里故云地与星辰四防升降于三万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
  案地体浑圎居天中亘古不动天以南北两极为枢纽赤道横带天腰距两极适均日行黄道出入于赤道之南北冬至出赤道南故距地近夏至入赤道北故距地逺而星辰距地则四时皆等也四防之说谓地与星辰升降于三万里中又谓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其说皆不可通盖地惟至静故能载万物必无升降之理观星辰距地无四时逺近之殊可见至于日至之景其南北长短之差参差悬絶非一定之数不可以千里一寸计也郑贾未解地圎之理故引无根之説如此
  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树之正义郑氏康成曰树树木沟上所以表助阻固也案于王畿曰封树者规方千里包髙山大陵不可以沟限惟起封界树木以表之故造都鄙则曰封沟以室数计亩制地其域狭也篇首总言制邦国都鄙之畿疆曰沟封后分言制都鄙之地域则曰封沟者邦国封疆广狭不齐地势所宜或可沟或止起封界与都鄙计亩制域封必以沟者异也
  凡建邦国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其地犹言度其地 易氏祓曰土其地者以土圭测日景定东西南北之位然后为之制其小大广狭之封也
  案惟王建国自服于土中则大小之邦亦必相其山川之面势道路之支腠以定国都控驭四境以土圭土其地者所以正国都之方位也国都既定然后可以制封域诗云揆之以日作于楚室又曰景山与亰迁国且然则造邦可知矣各方晷景不同皆以土圭土其地者以土圭之尺寸伸缩计之耳
  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参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
  正义郑氏众曰其食者半公所食租税得其半耳其半皆附庸小国也参之一者亦然鲁颂曰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论语颛臾孔子曰在邦域之中是社稷之臣然则方五百里四百里合于鲁颂论语诸男食者四之一适方五十里独此与今五经家説合【贾疏五经家谓若张苞何休等】 王氏应电曰有管辖之地有实封之地此称五百里以下即诗所谓锡之山川土田附庸皆以管辖之地言也其所称食者半三等及经传所载千乗之国皆以实封之地言也
  辨正朱子语类直卿问封国之制孟子所言如何与周礼不合曰先儒以孟子所言是夏商制周礼是成王时制且如孟子说齐鲁之封地非不足而俭于百里当时元徳懿亲借以藩卫王室不宜过狭小据春秋传齐地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鲁颂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齐鲁封域如此广濶近世陈君举言封疆方五百里以周遭言其径止百二十五里若如此则男国不过似一耆长如何建国职方氏所载千里四公千里六侯之类极分明直卿因问武成分土惟三与孟子所言似合曰武成是初得天下事势未定且大防建立规模孟子是未见周礼不可以此破司徒职封国之制
  案此经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以土之可食者言也司勲职曰凡颁赏地三之一食以其人所食者言也
  存疑郑氏锷曰大司马职上地食者参之二中地食者半下地食者参之一谓可耕而食之地也此所云食者半及参之一四之一亦然盖其地或皆山川林麓则不足以养其民故因其爵之髙下而计之国大禄厚其人民众故食与不食之地各半国小禄薄其人民寡故参之一则不食者二四之一则不食者三耳 郑氏康成曰其食者半参之一四之一者土均均邦国地贡轻重之等必足其国礼俗防纪祭祀之用乃贡其余大国贡重正之也小国贡轻字之也陈氏汲曰其食者半参之一四之一当从后郑之说左传载子产不从晋之赋调曰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可知周之旧制大国贡重小国贡轻其等不同矣
  案郑氏众主诸侯自食租税而言康成主天子食之而言郑氏锷主地之可食者言从先郑于文义较安但诸公以下侯伯所辖地域甚大而实封居其一为附庸者二子男所辖甚小而实封居其一为附庸者三是不可解也郑氏锷解与遂大夫辨其可食者合然除山林川泽在大国则可耕之地半在次国则可耕者仅三之一在小国则可耕者仅四之一亦不可通唯康成谓大国贡重小国贡轻于春秋传子产所云列尊贡重合于理亦得但如其言当云其贡者半其贡者三之一四之一不当云食羣儒相承相变不外此三说故并存之 朱子引诗及春秋传所言齐鲁之封略以证封国之里数当以周官为正其实周官与孟子所言亦不甚相逺盖周官所言者制其域也兼名山大川附庸闲田在其封内者而言也颛臾鲁附庸而孔子曰在邦域之中是也所谓食者则其实封食其土利者也见于经传者公惟宋男惟许宿则封国甚稀其甚大甚小者少矣孟子言颁禄故止计谷土周官言所食则并其山泽之毛至邦域之数则包名山大川附庸闲田之在其封内者耳如今大州县包络山河动数百里而计亩徴赋入籍者不过数十里周官孟子封国异数正类此 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盖天下初定夏商以来建国一仍其旧别无土地可以大封孟子所言周初之制也至周公建典则商奄既诛灭国五十广齐鲁卫晋之封见于传者殷民七族殷民六族怀姓九宗职官五正本未尝翦其宗祀夺其土田故三等之国封域虽増所食谷土不过少加于百里七十里五十之数而不甚相远也惟宋则疆域最广所食又多以修先王之典礼体大物博且尹东夏而近王畿朝聘过宾视诸国为殷繁凡以称其用耳循数推理必诸子以上始有附庸闲田至于诸男则封疆百里析之为五十里者四以田之一易再易计之半为谷土其余皆山泽薮牧尽以畀之而封内并无附庸闲田盖非此不足以立社稷通朝聘职贡其详宜见于司空之篇而今不可考矣
  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沟之以其室数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正义郑氏康成曰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城郭之宅曰室诗云嗟我妇子曰为改嵗入此室处以其室数制之谓制丘甸之属【贾疏小司徒职四井为邑以至丘甸县都是也】王制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 郑氏众曰不易之地嵗种之地羙故家百畮一易之地休一嵗乃复种地薄故家二百畮再易之地休二嵗乃复种地愈薄故家三百畮 贾氏公彦曰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者载师职家邑任稍地小都任县地大都任畺地又小司徒职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是也以其室数制之者其室在都邑之内依其城内室数于四野之中制地与之若九夫为井四井为邑之等 孔氏颖逹曰农夫受田实有九等案大司徒不易一易再易惟有三等者大司徒言其纲其实不易一易再易各为三等则九等矣案郑氏谓界曰都所居曰鄙非也春秋侵伐及邉境则书四鄙传曰都城过百雉又曰邑有先君之庙曰都盖都所居鄙则界也制其地者计谷土也制其域者兼疆潦薮牧也 汉书食货志云武帝时赵过为搜粟都尉修后稷之法为代田一畮三甽嵗代处之广尺深尺为甽播种其中苗生叶已上稍耨陇草隤其土以附苖根比盛暑陇尽根深耐风与旱则魏氏校所称间陇而为甽者乃古代田之制虽嵗种不易之地亦然也以训一易再易之地疎矣
  存疑王氏与之曰都鄙以禄公卿大夫使涖事王朝而食于家其家不出王城而都鄙乃在三百里以至五百里之内犹民之廛里在国邑而受田于乡也虽为都鄙之主其地则使吏治之 或问陈氏君举以为王之子弟及公卿以下皆受地如列国之君则千里之畿有所不容朱子曰以周礼考之其制亦与孟子不合但王制以为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则国不继世而食之亦无嫌于不容矣其据土以传世者殆周礼之末失与 贾氏公彦曰都鄙制地域如家邑二十五里小都五十里大都百里是也辨正王氏与之曰载师特谓家邑小都大都在稍县畺之地耳未着公卿大夫受地之里数也贾疏所定似未足为据
  案小司徒职四县为都则一都为井者一千二十四为夫者九千二百一十六视百里之国仅得十分之一稍赢耳惟其然故世禄而不虞其不给也
  乃分地职奠地守制地贡而颁职事焉以为地灋而待政令【奠如字刘音定】
  正义黄氏度曰自建国而下至此总叙之见王畿邦国都鄙之为一法也
  案自土会至此皆经画土地之事所以为安扰人民之本也以下乃専言人民 康成以地职为九职非也此经所颁职事即下经所云颁职事十有二也九职已具其中既分九职而又曰颁职事则义无所处矣上经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特标以作民职而此又分九职则事复而辞亦赘矣盖曰地职乃其地所当承之职事也礼记郊特牲郊之日泛埽反道乡为田烛不命而民听上即六乡之地职也遂人国祭祀则共野牲令野职即六遂之地职也甸稍县都公邑当津要则服输将给宾客师旅近川防则共修筑外至邦国则春秋传所云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是也地守亦非林麓虞候之所守也山泽薮牧并列九职则林麓虞候之所守于作民职具之矣夏官司险设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禁掌固颁士庶子之守任其万民用其材器以通守政若造都鄙则治其固与其守法乃此经及均人土均职所谓地守也经言地职者三切究其义皆非民职详具各篇 郑氏锷谓颁执事于都鄙以待王朝之政令非也此承上建邦国造都鄙而总言其地法则不得专以都鄙为义矣
  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
  正义贾氏公彦曰年谷不孰恐民离散故以救荒之政聚之
  案周官救荒之本惟在五党相赒及令移民通财使士师掌之而耕九余三家有盖藏又相赒与通财之本也此十二政乃临时补救多方以求济之事
  一曰散利
  正义郑氏众曰散利贷种食也
  案所谓散利者发县都之委积与泉府之征布匪直贷种食而已贷种食乃旅师春颁秋敛平时益民之政非为救荒而设而救荒时亦有焉
  二曰薄征
  正义郑氏众曰薄征轻租税也 贾氏公彦曰均人职凶札无力征财赋此犹云薄征者统曰荒政则兼春秋谷梁传所云一谷二谷不熟之嵗而言也
  三曰缓刑
  正义郑氏锷曰凶荒民易犯禁悯而不刑则犯者益众严以示禁则饥民之犯或出于不得已姑缓之可也 王氏应电曰缓刑者出轻罪俾得自食其力耳
  四曰弛力【弛式氏反】
  正义郑氏众曰弛力息徭役也【贾疏均人职无年则公旬用一日是也】
  五曰舍禁【舍音舍】
  正义郑氏康成曰舍禁若公无禁利【贾疏襄公九年左传晋侯谋所以息民魏绛请公无禁利注云与民共是也】
  六曰去几【去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去几去其税也【贾疏司闗职国凶札则无门关之征犹几】
  案奸人出入至凶年更宜伺察故知此为无征
  七曰眚礼
  正义郑氏康成曰眚礼谓杀吉礼 郑氏锷曰眚与省同
  八曰杀哀【杀所界反徐所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杀哀谓省凶礼
  九曰蕃乐【蕃方袁反徐音烦】
  正义杜氏子春曰蕃读为藩谓闭藏乐器而不作也
  十曰多昏
  正义郑氏众曰多昏不备礼而娶昏者多也
  十有一曰索鬼神
  正义郑氏众曰索鬼神者求废祀而修之云汉之诗所谓靡神不举靡爱斯牲者也
  十有二曰除盗贼
  正义郑氏众曰除盗贼急其刑以除之饥馑则盗贼多不可不除也【贾疏上文言缓刑然盗贼不可不除故湏急其刑以除之】 李氏叔寳曰除盗贼特见于荒政者以盗贼凶年尤多也然使赒救拊存之责未尽而専以搏撃为能则是罔民而已故散利薄征舎禁去防凡所以生养斯民者无所不备而彼犹为盗贼则不得已而除之故荒政以此居末 吕氏祖谦曰前言缓刑后言除盗便是经权皆举处凶年罹于罪固可哀矜至于奸人亦有伺变窃发者以除盗贼终之乃弭乱之道
  余论吕氏祖谦曰救荒之政约而言之耕三余一遇凶荒则振发济民上也平粜之政无损于国而大便于民次也所在蓄积有可通移又次焉设糜粥下也
  以保息六养万民
  正义郑氏康成曰保息谓安之使蕃息也
  一曰慈防
  正义郑氏康成曰慈防谓爱防少也如产子三人与之母二人与之饩【贾疏见越语】十四以下不从征【贾疏乡大夫职国中七尺野六尺以下力征皆免论语注六尺之孤谓年十五故知十四以下不从征】
  二曰养老
  正义郑氏康成曰养老七十养于乡五十异粻之属
  三曰振穷
  正义郑氏康成曰振穷拯救天民之穷者也穷者有四曰矜曰寡曰孤曰独
  四曰恤贫
  正义郑氏康成曰贫无财业禀贷之
  案遗人职乡里之委积以恤民之囏阸
  五曰寛疾
  正义郑氏康成曰寛疾若今癃不可事不算卒可事者半之也【贾疏汉法癃病不可给事不算计以为士卒可事者半之谓不为重役取其半功而已】
  六曰安富
  正义郑氏康成曰安富平其繇役不専取 李氏觏曰田皆可耕桑皆可蚕财皆可饬贷皆可通彼独以是而致富者心有所知力有所勤夙兴夜寐攻苦食淡以趋天时听上令也如此之民反疾恶之何哉任之重求之多劳必于是费必于是富者几何其不转而为贫也使天下之富者皆转而为贫为之君者利乎否也
  案民有田里树畜则能自养矣而老幼孤独鳏寡及以事故耗之或疾病无依者上更有以保息之而安富尤保息之大者盖富者不安则民不务积聚而失其养者众矣上岂能徧给哉
  余论邓氏元锡曰于此见先王之政万民无不得所后世虐防独者不足言即以锄富强为政去教意逺矣 郑氏锷曰汉武算缗钱中人之家皆破海内萧然由不知安富之道
  以本俗六安万民
  正义郑氏康成曰本犹旧也 魏氏校曰本俗者礼俗根本所在也民不忘本则善心生 刘氏彝曰使俗有根本安于其生如木之不可防则民各恋其里闾虽有灾难不忍舎而适于他邦故万民以安
  一曰媺宫室【媺音美】
  正义郑氏康成曰媺善也谓约防攻坚风雨攸除各有攸字【贾疏经云媺宫室明不使华羙故以攻坚解之】
  二曰族坟墓
  正义郑氏康成曰族犹类也同宗者生相近死相迫【贾疏死相迫明生时相近可知】
  案记曰絶族无移服仪礼防服髙祖以下小功三月者皆曰族此经曰族坟墓墓大夫职曰令国民族皆以有服者为限也子姓或蕃或希有续有絶惟限以五世然后宗支昭穆尚可比次兆域广狭尚可均移过此以往则纷而难理矣必别授兆域各从所亲分守而无争始能愈逺而不紊也
  三曰聨兄弟【联足弟一本作聚兄弟】
  正义郑氏康成曰聨犹合也兄弟昏姻嫁娶也【贾疏防服传小功已下为兄弟知此兄弟是昏姻非同宗者上文族坟墓是同宗明此聨兄弟施于外姓昏姻也】贾氏公彦曰尔雅父之党为宗族母与妻之党为
  兄弟则兄弟之名施于外亲为正
  四曰联师儒
  正义郑氏康成曰师儒乡里教以道艺者 叶氏时曰太宰系民以九两司徒安民以本俗皆有师儒盖道教衰则民彝乱虽欲聫而安之不可得矣 王氏应电曰制为族食之礼以合其同姓之亲制为朋友之服以合其异姓之义设为庠序之教师以贤儒以道而使民相则效此民所以内外维系固结而不可离也
  五曰联朋友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师曰朋同志曰友
  六曰同衣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犹齐也民虽有富者衣服不得独异【贾疏士已上衣服有采章庶人皆同深衣】
  案媺宫室为本俗之首者有庙有寝民安其居然后乐事劝功而重去其乡也终于同衣服者民志定然后礼俗型也
  通论邓氏元锡曰保息本俗与八统九两其事相为表里太宰执之为民治司徒掌之为民教皆所以约万民于人道焉耳
  正月之吉始和布教于邦国都鄙乃县教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教象挟日而敛之乃施教灋于邦国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
  正义贾氏公彦曰调和教典讫即布之施于邦国使诸侯教所治民施于都鄙使公卿教所治民
  案布教于邦国都鄙使万民观之也施教法于邦国都鄙使羣吏守之也
  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相赒五州为乡使之相宾【比毗志反下同注故书受为授杜子春云当为受】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所以劝民者也使之者谓立其长而教令使之【贾疏谓比长闾胥族师党正州长乡大夫也】保犹任也救救凶灾也宾宾兴其贤者受者宅舎有故相寄托也赒者礼物不备相给足也闾二十五家族百家党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乡万二千五百家 吕氏祖谦曰五家为比其居甚近非特同其休戚亦可以察其竒衺故使之相保 王氏昭禹曰二十五家为闾则居足以相容故使之相受 陈氏傅良曰葬事不使五家与二十五家共之者以百家然后力众易举也至于大患难非百家所可御必五百家然后足以相救若水旱凶荒欲以相赒又非五百家所能办也惟二千五百家则其地濶庶有无可以相通 闾胥则曰书其敬敏任恤族师则曰书其孝弟睦婣有学党正则曰书其徳行道艺视地之广狭以求贤之大小也州长于徳行道艺曰考视书为详而已至一乡一万二千五百家所谓贤者必卓然可用之才故使之相宾 朱子曰比闾族党之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如棊枰布定棋方有置处
  案兴贤国典也而曰相宾者五物则询于众庻书徳行道艺及孝友睦婣有学者则属其民是使乡人自相推择而宾礼之也所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也 相保相受相葬相救相赒相宾及十有二职三物八刑独列于布教于邦国都鄙之后与四官异者前所列土会土宜土均之法皆地法也土圭之法以制王畿建邦国造都鄙荒政十有二保息六本俗六以养万民惟十有二教主于教民而皆教之大纲故与诸大政并列于前此以下则亲民之吏所奉守者故详于施教法于邦国都鄙使各以教其所治民之后也先儒皆云此即教法然三物八刑乃教法之正比闾族党州乡则纲维布置以为施教之地耳
  通论王氏昭禹曰乡遂之制始于五家之寡而终于万有二千五百家之众居虽异而辑睦若一家人虽众而和合若一心司徒扰之则相为仁让焉司马用之则相为忧患焉 陈氏汲曰古者什伍之法于州乡则联其民于师田则联其徒于宿卫则聨其官于方伯连帅则联其国故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舎是法而能治天下者未之有也即能治一乡者亦未之有也
  颁职事十有二于邦国都鄙使以登万民
  正义刘氏彝曰太宰主治任之以职而已司徒主民不止任之以职又登于籍焉谓能稼穑者则登于三农之籍能树艺者则登于园圃之籍也 贾氏公彦曰九职太宰既掌之司徒又颁之者太宰总知其事司徒是主民之官亲自颁行义各有当也不言乡遂及公邑者举外以包内
  案大司徒定比闾族党州乡小司徒乃会万民之卒伍而用之盖伍两卒旅师军即寄于比闾族党州乡之内也大司徒颁职事以登万民小司徒乃颁比法使登其乡之众寡盖老防贵贱贤能之人六畜车辇兵器之物即寓于士农工贾职事之内也
  一曰稼穑
  正义郑氏众曰稼穑谓三农生九谷
  二曰树艺
  正义郑氏众曰树艺谓园圃毓草木
  三曰作材
  正义郑氏众曰作材谓虞衡作山泽之材
  四曰阜藩
  正义郑氏众曰阜藩谓薮牧养蕃鸟兽
  五曰饬材
  正义郑氏众曰饬材谓百工饬化八材
  六曰通财
  正义郑氏众曰通财谓商贾阜通货贿
  七曰化材
  正义郑氏众曰化材谓嫔妇化治丝枲
  八曰敛材
  正义郑氏众曰敛材谓臣妾聚敛疏材
  九曰生材
  正义郑氏众曰生材谓闲民无常职转移执事【郑氏锷曰闲民无常职宜不能生材而转移执事其材实赖以生焉】 郝氏敬曰闲民无业而与作饬化敛者同有事故曰生材
  辨正王氏志长曰养竹木乃树艺作材之事不可别为一职后郑盖疑以颁职事不宜颁之使闲不知令其转移执事即所以颁执事于闲民耳
  十曰学艺
  正义郑氏众曰学艺谓学道艺
  十有一曰世事
  案世事巫医卜筮之属与前经世事教能不同先郑引彼训此非是
  十有二曰服事
  正义郑氏众曰服事谓为公家服事者【贾疏若府史胥徒庻人在官者】
  总论王氏应电曰太宰以九职任万民司徒复益以三者此三事在九职之外亦或与九职之民相出入也
  案冢宰任民以九职而司徒増其三冢宰制国用者也九职所任财赋所从出也司徒颁教则秀民之学道艺巫医卜筮之世事庶人在官之服事其职事不可缺矣
  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犹事也兴犹举也民三事教成乡大夫举其贤者能者以饮酒之礼宾客之既则献其书于王 王氏与之曰三物八刑皆言乡者教法始于六乡也
  余论朱子曰先王之世教民以徳行道艺而宾兴之法行于上者如彼虽欲人才之不成风俗之不厚盖亦不可得矣正使士之贤者或不免于外慕有司之不明者或不足以得人然其所以相求者盖犹出修身谨行之意一得其人则其法固万世不易之良法也后世専以词艺取人而不考其言行使士之贤者犹不免急于彼而缓于此有司之良者每憾无以必得行艺才业之人而其不贤不良者则固以为当然而不之怪也然则人才风俗之所成就又安得不愧于古上之人何重于此而不之革哉
  一曰六徳知仁圣义中和【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知明于事仁爱人以及物圣通而先识义能断时宜忠言以中心和不刚不柔
  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行下孟反婣音因】
  正义郑氏康成曰善于父母为孝善于兄弟为友睦亲于九族【贾疏九族上至髙曽下至孙旁及缌麻之内】婣亲于外亲【贾疏外亲母妻族也】任信于友道恤振忧贫者 易氏祓曰自孝而友自友而睦自睦而婣以至任于朋友恤于乡闾亲疎逺近之序也
  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五礼之仪乐六乐之歌舞射五射之法御五御之节书六书之品数九数之计【贾疏五礼以下名目详见保氏注吉凶之等各有其仪故曰礼之仪歌升歌舞下舞射有升降揖让之法御有四马六辔进退之节书言品者形声处事差品不同数言计者多少算计逐义生称】 郑氏锷曰礼乐与天地同流亦名为艺何也通乎天地者礼乐之理也可以教人者礼乐之仪法也六艺之礼乐法而已矣
  案六艺之目保氏注疏详之
  总论李氏叔寳曰徳行艺皆析而六之恐难以责其才之全则凡于六者之中得其一皆足以自进此天下所以无遗才也 王氏应电曰于此见先王学校之教本末具举内外交养所以人材多而风俗正也
  以乡八刑纠万民
  正义郑氏康成曰纠犹察也 邓氏元锡曰乡刑敎刑也书曰扑作教刑教刑非刑也其附于刑者归于士矣
  一曰不孝之刑
  案大司冦职三曰乡刑上徳纠孝故为乡八刑之首杀越人于货孟子所谓不待教而诛者也然康诰曰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则其恶甚于杀人之盗故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也
  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婣之刑四曰不弟之刑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弟不敬师长【贾疏变言弟退在睦婣之下者兼施于师长】 郑氏锷曰兄宜念鞠子哀弟当念天显然制刑之意终不为卑者而罪其长故六行则教兄以友而制刑则但言不弟
  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
  案不任不恤亦有刑者背朋友之付托则不义安邻里之危困则不仁此而不惩则风俗日以偷矣
  七曰造言之刑
  正义郑氏康成曰造言讹言惑众
  八曰乱民之刑
  正义郑氏康成曰乱民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也【贾疏王制注乱名谓变易官与物之名改作更造法度左道若巫蛊及俗禁】
  总论郑氏锷曰人性有厚薄昏明则徳不可以皆同材有敏钝则艺不可以皆能若六行人人当勉者也茍不修其行则害于而身祸于而家乱人伦而伤圣治是之谓戮民也加之以刑不亦宜乎 贾氏公彦曰独六行设刑者徳艺在身行乃施之于人者恐有愆负故刑以防之
  以五礼防万民之伪而教之中以六乐防万民之情而教之和
  正义郑氏众曰五礼吉凶宾军嘉六乐云门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郑氏康成曰礼所以节止民之侈伪使其行得中乐所以荡正民之情思使其心应和 贾氏公彦曰六艺独申礼乐者化民以礼乐为急也 郑氏锷曰惟五礼由中而制所以着诚而去伪故可以防其伪惟六乐由和而作所以涤邪心而全正性故可以防其情 魏氏校曰伪者外有所为而防其天真情者中有所感而离其天性
  案六艺中礼乐惟秀民乃能习而凡民使由五礼皆可以防其伪使听六乐皆可以防其情故复列之礼者称情以立文乃所以防民之伪而老庄荀氏乃以为化性而起伪盖溺于俗而不逹于先王之礼意也
  凡万民之不服教而有狱讼者与有地治者听而断之其附于刑者归于士【断丁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服教不厌服于十二教贪冒者也争罪曰狱争财曰讼【贾疏大司宼职以两造禁民讼以两剂禁民狱狱讼相对故狱为争罪讼为争财散文则争财亦为狱】有地治者谓乡州及治都鄙者也附丽也士司冦士师之属 郑氏众曰与有地治者听而断之与其地部界所属吏共听断之也士谓主断刑之官春秋传士荣为大士【贾疏僖二十八年左传】黄氏度曰司徒主教而预听讼之事未归于士犹冀其可教也
  案不服教而有狱讼谓如乡八刑若有宅里土田工作役事相争者有地治者六乡六遂及公邑都鄙之吏是也与犹授也付与有地治者听断之大司徒无亲听狱讼之理故乡师遂师遂大夫县正其职皆有听讼之文
  总论王氏应电曰自正月之吉而上建土地之图制畿疆之封掌土会土宜土均土圭之法及十有二敎荒政十有二保息六本俗六皆法之经常而不变者一嵗之中比闾族党之长则有易置十二职亦有变更三物以举贤八刑以惩恶人事不齐正月之吉天运更新必表悬而宣布之俾自上以下莫不震动恪恭于教法也
  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享先王亦如之【肆如字注作鬄托歴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牛能任载地类也奉犹进也郑司农云羞进也肆陈骨体也某谓进所肆觧骨体士防礼肆解去蹄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肆为四音故云肆陈也谓陈牲体于爼上即体觧节折为二十一体是也后郑以肆为擿音谓肆觧骨体为七案士防礼特豚四鬄去蹄注四觧之殊肩髀后郑不从先郑者案礼运腥其俎孰其殽注腥其俎谓豚觧而腥之孰其殽谓体解而爓之祭祀之法先豚觧后体觧经云奉牛牲羞其肆明先豚觧也
  案六助祭者冬官既阙而太宰宗伯皆不奉牲大小司寇职曰奉犬牲则凡止言奉某牲者谓体觧也唯大小司徒有羞其肆之文而小子职亦云羞羊肆羊殽则羞肆者唯牛羊耳我将诗楚茨诗俱歌牛羊则牲固以牛羊为重矣而牛为尤重大祭祀则王所亲射故大司徒奉之云奉牛牲羞其肆者见大司徒非直奉其体觧且兼羞其豚觧倒言之以明其重也若羊牲则虽有豚觧而羞之者不必大司马故于小子职见之豚觧者荐腥也体觧者荐孰也豚觧为七体肱二股二脊一胁二也谓之豚觧者小豕曰豚凡用豚以七体之灋觧之以其小也其豕犬若羊若牛用此灋亦名豚觧以觧豚之目目之也体觧则为二十一体而升于神俎者十有一肱三曰肩臂臑股三曰髀膊骼脊三曰正脊脡脊横脊胁三曰短胁正胁代胁合左右肱股胁并脊为二十一以神俎用右不用左且髀不升故十有一也肆者陈也豚觧七体陈之大者楚茨诗或肆或将雝诗相予肆祀则肆者其陈设豚觧之名与康成引士防礼注此固是然不必改读作鬄而后可通也
  存疑贾氏公彦曰案国语禘郊之事则有全烝若宗庙之事则无全烝先豚觧次体觧
  大宾客令野修道委积
  正义贾氏公彦曰案大行人诸侯朝称宾卿大夫来聘称客散文宾客通此云大宾客者惟据诸侯来朝郑氏康成曰令令遗人也少曰委多曰积皆所以
  给宾客 黄氏度曰修道非遗人之事遂师职宾客巡其道修庀其委积司徒令遂人遂师使各于其遂行之
  案修道自大小司徒以及遂人遂师皆令野庐氏而埽除者则守涂地之人委积皆令遗人而共之者守路室候馆之吏详见遂人职
  大丧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而治其政令【属之屋反又音注】正义郑氏康成曰众庶所致役也【贾疏六乡七万五千家取一千人致之使为挽柩之役】 郑氏众曰六引谓引防车索也六乡主六引六遂主六绋 贾氏公彦曰在棺曰绋见绳体行道曰引见用力互文以见义 项氏安世曰引在车所以挽车绋在柩所以别柩
  余论王氏应电曰先王于防纪之事必极其厚且必均其职于百官府均其役于乡遂之万民者使夫委贽之臣各致其臣子之诚王国之百姓靡不尽其如丧考妣之情是故疾病之祷祠医药患难之捍卫营救无所不用其极不幸而败亡则以身殉皆此道也
  大军旅大田役以旗致万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正义贾氏公彦曰凡军旅田猎所用民徒先起六乡之众 郑氏康成曰旗画熊虎者徴众刻日树旗期于其下【贾疏大司马职众至弊旗诛后至者】 王氏志长曰三王之世无所谓兵也自旗致以前徒庶皆民耳军旅田役竣仍之司徒
  案曰徒庶之政令者在军及围禁之政令则大司马治之也听于司马则曰卒伍致于司徒则曰徒庻通论黄氏度曰此六乡之众庶用于国中者若起野役则遂人以遂之大旗致若帅诸侯之师则大司马以太常致
  案大丧曰帅六乡之众庶大军旅大田役则曰万民通乎畿内也乡大夫职于大询曰各帅其乡之众寡而致于朝大司徒职则曰万民亦通乎畿内也
  若国有大故则致万民于王门令无节者不行于天下正义郑氏康成曰大故谓王崩及冦兵也节六节有节乃得行防奸私 贾氏公彦曰致万民于王门以待任用也 王氏应电曰冦戎之事宫正既比其官府次舎之宿衞司士致士而颁其守此复致万民于王门以备不虞而待任用臣民各致其守也无节者不行即乡大夫以旌节辅令则逹之掌节司险无节者有讥则不逹此防奸人之要法
  大荒大札则令邦国移民通财舎禁弛力薄征缓刑正义郑氏康成曰移民避灾就贱其有守不可移者则输之谷春秋定五年夏归粟于蔡是也 王氏应电曰前言荒政十有二聚万民矣此复言之者谓令于邦国且不止大荒更有大札也
  案于荒政十二之中独举其四者四者为要大司徒尤加之意也言令邦国者举外以包内也都鄙之吏可知矣 古者耕九余三虽遇嵗祲中家皆可自保其余贫民则发县都之委积兼令通财而官为之责其偿可矣其遇大荒则移民以就粟盖中原之地多不通川虽有粟而难移其通川之地则移粟不待言矣大札移民则迁其未染时疾者以避地气之恶也
  嵗终则令教官正治而致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嵗终周季冬也教官其属六十正治明处其文书致事上其计簿
  正嵗令于教官曰各共尔职修乃事以听王命其有不正则国有常刑
  正义郑氏康成曰正嵗夏正月朔日 贾氏公彦曰尔乃皆汝也
  通论魏氏校曰治官之属大宰不自令小宰令之五官则自令其属
  案小宰所令于百官府者王宫之事也故于职曰修于法曰考于事曰待而不用命者曰不共司徒所令于教官者教事也故于职曰共于事曰修而不用命者曰不正
  縂论王氏应电曰地官主土与民故以土地之图人民之数为大纲土会土宜土均土圭皆地法也十二职以植民生本俗以安之保息以养之荒政以聚之十二教以逹民性三物以兴之八刑以纠之皆治民之法比闾族党州乡以施教化遂沟洫浍川以正疆界通水利井邑丘甸县都以稽民畜起徒役而伍两卒旅军师之法寓焉
  案地官所掌者地所司者徒惟所掌者地故案土地之图始则辨五土以知地生继则辨十二土壤以物地事继复辨九土以均地政因而制王畿建侯国造都鄙而经画土地之事备矣惟所司者徒故通掌人民之数立为比闾族党州乡之法而民之室数可稽定士农工贾之籍而民之职事可核稽其室数核其职事则民之可任者与其施舎者皆无隐漏扺冒之弊矣而其大要则使人相纠劝有一善焉可得而举也有一不善焉可得而诛也此三物八刑所以继于其后也

  钦定周官义疏卷九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
  地官司徒第二之三
  小司徒之职掌建邦之教灋以稽国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数以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凡征役之施舍与其祭祀饮食丧纪之禁令【比必里反下同陆毗志反施式氏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小司徒掌建邦之教法言建者非但副贰大司徒亦得専其事役谓徭役祭祀谓乡中州祭社党祭禜族祭步饮食若乡饮酒及族食丧纪若四闾为族使之相之等禁令祭祀以下皆有禁令不使失礼 郑氏康成曰稽犹考也夫家犹言男女【贾疏春秋传男有室女有家】贵谓为卿大夫废疾谓癃病也施当为弛弛舍谓应复免不给徭役 易氏祓曰上地中地下地皆一夫七人六人五人其家众也举国中及四郊都鄙则已兼邦甸 王氏应电曰贱谓胥徒以服公事故免 郑氏伯熊曰言邦之教法而曰稽国中云云者教即行乎其中也贵贱老幼废疾而舍其役则贵贵养老慈幼寛疾之意足以示民矣祭祀饮食丧纪皆有禁令则养生送死之节逾礼越制之诛足以范民矣
  案五官之长与大宰共建五典而教法独小司徒建者以主六乡而亲民事犹小宰之建宫刑也夫家谓男女既配偶者以是知征役不及单丁未娶及女户余夫也 教寓于祭祀饮食丧纪之禁令使民知礼知义所以厚生而正徳也教寓于征役之施舍使民兴让兴仁所以忘劳而犯难也司徒之法无一人之不教无一事之不教无一时之不教所以周徧沦浃入人之深至于刑措也
  辨正王氏与之曰疏谓征税之王氏昭禹因以施恵为施不知征役止言力役之征舍谓弛其力而舍之乡师辨其可任者与其施舍者则注以施为弛不可易
  存疑郑氏康成曰九比者宰职出九赋者之人数也贱谓占防贩卖者
  案九比当如禹贡法以三等九则言之谓夫家髙下有此九等耳非如郑所云也占防贩卖者不应在弛舍之列盖缘币余之赋之缪解而云然
  乃颁比灋于六乡之大夫使各登其乡之众寡六畜车辇辨其物以嵗时入其数以施政教行征令及三年则大比大比则受邦国之比要【畜许六反后六畜皆同辇里演反音琏】正义贾氏公彦曰车谓革车及大车辇人挽行 郑氏康成曰大比谓使天下更简阅民数及其财物也受邦国之比要亦受乡遂矣 郑氏众曰大比今时八月案比是也要谓其簿 王氏应电曰政教即祭祀饮食丧纪之事徴令即征役贡赋之事 黄氏度曰政教必观其丰约而为之隆杀征令必稽其有无而为之寛急
  案登谓升而载于册也物即谓六畜车辇其弓矢甲楯桢干旗物之属亦存焉即大比所稽兵器也旗物有度式什器有良苦故辨之注以为家中之财则岂可辨乎汉法算缗钱商贾末作贳贷稽物者各以其物自占王莽税天下吏民一切訾三十取一康成每以汉法莽事释周官害义之尤甚者也 小司徒虽颁比法于乡大夫而乡之教治政事一断于乡师故乡大夫之职曰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颁于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则小司徒于民治一无所与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乡大夫卿也乡吏受法焉故小司徒颁以比法若六遂则遂人令之都鄙则其君令之而并受法于司徒治民则地官为主也比要者其详藏于侯国其总数则登于天府小司徒受之王国嵗时入其数侯国则三年而入其要详内而畧外也王氏安石曰凡民数有数之者闾胥以时数其众寡是也有稽之者乡师以时稽其夫家众寡是也有校而登之者族师以时属民而校登其夫家众寡是也有登而不校者小司徒使乡大夫各登其乡之众寡而乡大夫以嵗时登之是也登之而不校则其登之也因族师之所校而已 孙氏之宏曰小司徒颁比法登众寡计口而田度力而役无旷土无防民教飬之实政也至司宼献民数王拜受之登于天府与祖庙之守藏并重又以见民命之不可轻忽君臣上下通知爱敬其民爱敬之义明于上则教养之实达于下其事常相表里也 黄氏度曰比要在司徒为民籍简稽在司马为军籍
  乃防万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以起军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贡赋【防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伍两卒旅师军皆众之名两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师二千五百人军万二千五百人此先王因农事而定军令者也欲其恩足相恤义足相救服容相别音声相识【贾疏不使异人间杂于中也】作为也役功力之事追逐寇也胥伺捕盗贼也 贾氏公彦曰六军之士出自六乡故预配卒伍用之者即军旅田役是也五家为比家出一人在军为伍五比为闾在军五伍为两四闾为族在军四两为卒五族为党在军五卒为旅五党为州在军五旅为师五州为乡在军五师为军 陈氏傅良曰五人为伍则手足耳目可以相及以卒为旅以旅为师以师为军则手足耳目不相及而旗帜金鼓用焉 防万民以为卒伍则士不特选皆吾民也将不改置皆吾吏也有事致之行陈无事归之田里无招延之扰无廪给之费故曰先王足兵而未尝有兵 郑氏锷曰防卒伍以为军法宜属之大司马而小司徒掌之何也事不预备不可以应卒茍非司徒教之有素合之有法司马一旦欲合而用之得乎
  案令贡赋亦用卒伍何也年上下之灋税多少之数必有传谕之者输将之事蚤晚之期必有董率之者其事与军旅田役追胥一也【今之地丁赋籍十户为甲十甲为图亦防民而征敛之盖古之遗法】大司徒职相保相赒族师职相及相共意皆如此 康成训贡为嫔妇百工赋为九赋词愈别而义愈晦由不知井法之通行故耳 朱子以伍两卒旅师军为乡遂出军之法又以六军専为六乡之众而六遂不与亦沿贾氏之説又曰既一家出一人则兵数甚多然只是拥卫王室如今禁卫相似不令征行盖已觉其偏苦不可行矣 小司徒承防卒伍而言故先军旅而后及田役追胥贡赋遂人承授田莱治沟洫颁职作事而言故先贡赋而后及师田政役乃文义宜然郑氏锷谓军旅起于六乡故先军旅财赋起于六遂故先贡赋则偏窒而难通矣
  通论贾氏公彦曰此经内不见田制遂人职不见出军之法各举其一以互相备也
  余论齐语管子制国五家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以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帅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帅帅之春以振旅秋以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军旅整于郊内教既成令勿使迁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家与家相畴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视足以相识其懽忻足以相死是以守则同固战则同彊有此士也三万人以方行于天下莫之能御也 李氏叔寳曰天子六军大国不过三军此定制也司马法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是一乗七十五人三两之数也四乗则三卒之数百乗则三师之所合五百乗则三军之所合千乗则六军也然则天子曰万乘诸侯曰千乗者大概悉天子之畿内以为军则有万乘而出师则不过六军悉大国之众以为军则有千乘而所谓不过三军者止用其半耳
  存疑王氏应电曰凡车一乗卒百人必不可分虽有更番调发必起一卒所统之吏亦不可更易是故行伍之人素相亲识军之与吏素相忠爱所以能相安也
  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以其余为羡惟田与追胥竭作
  正义郑氏康成曰均平也周犹徧也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则授之上地所养者众也男女五人以下则授之下地所养者寡也止以七人六人五人为率者有夫有妇然后为家自二人以至于十为九等七六五者为其中可任谓丁强任力役之事者出老者一人其余男女强弱相半其大数 郑氏众曰羡饶也田谓猎也竭作尽行 郑氏锷曰将作徒役必先知其可任之人欲知其可任之人必先稽其受地之等陈氏汲曰田猎以教民习戎春发某甲秋发某甸非一时俱起故民力可休而教又无不徧也至追胥则其家丁男皆可行故曰竭作 王氏安石曰田猎取禽兽与众同欲逐伺盗贼与众同恶所役近且为时不久故可竭作
  案疏谓六乡毎家出一人为正卒其余皆为羡卒为上剂致民遂人以下剂致甿毎家出一人为正卒一人为羡卒其余皆为余夫谓之饶逺非也夫羡卒即余夫也特对正卒言则曰羡卒对正夫言则曰余夫乡遂互文以见义耳何尝独厚于遂乎 郑氏锷谓乡遂都鄙邦国授田之法有四节非也大小司徒与遂人大司马本无异法盖不易之田即上地一易即中地再易即下地也大司马上地食者三之二即遂人之田百亩莱五十亩可任者家三人即此之家三人也中地食者半即遂人之田百亩莱百亩可任者二家五人即此之二家五人也下地食者三之一即遂人之田百亩莱二百亩可任者家二人即此之家二人也前后互见辞有详畧安得意为之説乎 田竭作更番调发使皆习于军事也追胥竭作守望相助非逺违其闾井也
  通论马氏端临曰授田之制如大司徒遂人所言则是田肥者授之少田瘠者授之多如小司徒所言则口众者授之肥口少者授之瘠二者不同而义相备李氏叔寳曰司徒之制率三农八家其可任者二
  十人以一井八家而任二十人则甸六十四井为夫一千二百八十人矣司马法则曰甸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司徒通籍民数如彼其众而征于司马不及十之一何耶籍民以为兵者甚备至于征调则不过此耳 叶氏时曰司徒司马皆言上地可任者家三人中地可任者二家五人下地可任者家二人一井凡八家姑以下地言之则可任者十六人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则一井但八人耳故遂人职曰以下剂致甿虽受上田中田之民防而用之惟以下剂为率寛民力也 邱氏葵曰役有轻重繁简逺迩久速之殊民有老少强弱贫富之异是以必先均其土地以别其寛狭硗腴稽其人民以知其多寡虚实量其人身以知其强弱老少验其畜产以知其贫富有无必有夫有妇然后谓之一家必年力富强然后谓之可任眀以察之公以处之仁以悯之而民不以役为病矣
  余论吕氏祖谦曰小司徒止言其可任者其调发则止用一人若晋作州兵乃是尽数调发苏秦谓临淄之中七万户下户三男子而卒已二十一万曹操谓崔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是皆尽数调发者
  凡用众庶则掌其政教与其戒禁聴其辞讼施其赏罚诛其犯命者
  正义贾氏公彦曰其众庶皆是六乡之民 郑氏康成曰命所以誓告之【贾疏誓告若大司马职羣吏聴誓于陈前司徒北面誓之小子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是也】
  案曰掌其政教者师则教以顺命而不犯田则教以习战而不争役则教以同力而不惰也盖平时教法即具此而有事则誓戒焉
  通论王氏应电曰政教戒禁经中屡见而所主不同宫正主官府士庶子小司徒乡大夫主民司市主商各随文意防之可见
  案凡用众庶小司徒曰政教者教法小司徒所建也乡师于田役则曰政令者受州里之役要出田法于州里其政皆乡师布之也军旅防同大丧则曰治者其政禀于司徒司马乡师躬治其徒役而已州长于师田行役皆曰戒令者政非所専以帅而致之故戒之也党正则曰以法治其政事者州长掌政令之法党正循法以治其事而已族师曰掌其治令者躬帅徒役而至则遂治之也政令者命其事也戒令者警其期也治令者饬其人也
  凡国之大事致民大故致余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谓戎事也大故谓灾寇也余子卿大夫之子当守于王宫者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余子为羡案书传余子皆入学故后郑谓卿大夫之子大故当宿卫王宫案夏官诸子掌国子之倅而有大故则小司徒致之何也诸子掌其戒令教治而脩业仍于乡学也于诸子职曰羣子以合诸学合诸射合诸丧祭宾客而言也于小司徒职曰余子各据其家而言也与士并举则曰庶子言各有当也
  通论郑氏锷曰经文言大事又言大故者不一以理推之大事乃国之常事特于常事为大耳若大故则事萌于意外患生于不测者
  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凡税敛之事
  正义郑氏众曰井牧者春秋传所谓井衍沃牧隰皋者也【郝氏敬曰井地非必尽相连属衍沃则为井隰皋则为牧故经之而辨其所宜也】 郑氏康成曰井牧者隰皋之地九夫为牧二牧而当一井今造邑授民田有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二而当一是之谓井牧贡谓九谷山泽之材也【案井牧田野以任地事耑言谷土而庶土准此耳非以山泽对举也】赋谓出车徒给繇役也司马法六尺为步步百为畮畮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班氏固刑法志古者因井田而制军赋方一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马一匹牛三头四邱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备具是谓乗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万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园囿术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戎马四百匹兵车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谓百乗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兵车千乗此诸侯之大者也是谓千乗之国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乗故称万乗之主戎马干戈车徒素具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焉五国为属属有长十国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为州州有牧连帅比年简车卒正三年简徒羣牧五载大简车徒此先王为国立武足兵之大畧也
  案地事辨其地之宜井宜牧及黄白宜禾洿泉宜稻之类也【农牧虞衡民职也大宰任之而大司徒颁之闾师掌之地事则小司徒任之载师物之而土均均之】凡税敛之事如纳徴之期收掌之人廪藏之所委输存贮之数皆是也上经防卒伍而令贡赋者征役有繁简贡赋有乗除也此经制井牧而令贡赋凡税敛之事者粟米车徒出于井地贡赋之本法也地邑有冲僻收获有早晚道路输将有逺近则税敛之事必随地而制其宜也小司徒専掌六乡而所载乃井邑丘甸县都之制者比闾族党州乡之法大司徒职具之矣故独载井法以示内而六乡外而六遂以及都邑名虽各异其地法则皆以九夫为井四井为邑积累而区分之也任土比民之法错见诸职大司徒职载邦国封疆都鄙室数次及比闾族党州乡之法小司徒职载井邑邱甸县都田税兵赋之法遂人职载沟洫之法其授田则大司徒职载不易一易再易之田所受多寡之数小司徒职载上地中地下地之人所任多寡之数皆各举其一彼此互备也辨正王氏与之曰康成谓小司徒经田野匠人为之沟洫相包乃成邑邱之属相连比以出田税沟洫为除水害四井为邑四邑为邱四邱为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则方十里为一成积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税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四甸为县四县为都四都方八十里旁加二十里乃得方百里为同积万井九万夫其中四千九十六井三万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税二千三百四井二万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三万二千四百夫治浍旁加之説算法则是而谓旁加之人専治沟洫则非也小司徒四井为邑至四县为都皆以四数之言田之实数司马法自井十为通至终十为同皆以十数之兼山川城郭而言小司徒四丘为甸即司马法通十为成甸六十四井而成百井者其三十六井为山川城郭也小司徒四都之地即司马法一同之地四都方八十里止六千四百井而同乃万井者其三千六百井为山川城郭也大约小司徒之法比司马法皆是三分之二实地
  案匠人为沟洫其制既成不过嵗为脩治而已何至六十四井之田而嵗免其四旁三十六井之田税分治田与治沟为二事乎康成之説于事理难通非独无所考据也王氏与之谓旁加者为山川城郭恐亦非是夫山川城郭则岂可以井里拘乎
  通论王氏应电曰此法与遂人百夫洫千夫浍万夫川相表里 叶氏时曰小司徒言井邑遂人言沟洫非乡遂异制也井邑定田亩多少故言四井四邑之属沟洫定水道大小故言十夫之属乡言井邑则遂之田赋如之遂言沟洫则乡之水利亦如之
  余论林氏勲曰周制歩百为畮百畮仅得唐之四十余畮耳唐之口分人八十畮几倍于古盖贞观之盛户不及三百万永徽惟増十五万周则王畿千里已有三百万家之田列国不与焉是以唐制受田倍于周而地亦足以容之狭乡虽裁其半犹可当成周之制然按一时户口而不为异日计则后守法难矣既无振贫之术乃许之卖田未免袭后魏以来敝法也存异郑氏康成曰此谓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异于乡遂重立国【贾疏案遂人夫间有遂云云是沟洫法乡与遂同此经与匠人谓井田法其制与乡遂不同故云采地制井田异于乡遂】井田之法备于一同今止于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国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于王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一县之田税入于王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于王司马法曰六尺为歩歩百为畮畮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十为通通为匹马三十家【贾疏十井九十夫之地宫室涂巷三分去一惟有六十夫地在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三十夫受六十夫之地惟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车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为终终千井三千家革车十乗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终为同同方百里万井三万家革车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贾疏此谓天子畿内采地法】
  案注谓此造都鄙采地制井田异于乡遂非也井邑丘甸县都以田数计之而出税法也沟洫浍川以经界言之而通水道也此经曰九夫为井者以出税法故止计所耕之地也遂人曰十夫有沟者以定经界故并计所占之地也井间之沟沟上之畛非每井而加百畮势不能备然则遂人所谓十夫即此经所谓九夫而沟洫浍川之制井邑邱甸县都之法乃乡遂都鄙之所同也审矣【郑氏之误起于谓匠人沟浍之数与遂人不同不知实无二法特考之未审耳详见匠人为沟洫解】 康成为乡遂用贡都鄙用助之説朱子终不敢易者一则以九与十起数之异也然匠人之法止九夫与遂人十夫异耳其有沟有洫有浍有川同也九夫十夫取数虽异而占地大小相去无几其不可为以十起数之沟浍者亦不可为以九起数之沟浍也且谓乡遂多平旷则最宜于画井矣谓都鄙包陵麓则最不宜于画井矣况建国或在中原或阻山泽即乡遂多平旷都鄙包陵麓之説亦不可通哉一则以四与五起数之异也然五起数者所以缀民居四起数者所以制田赋二法相为经纬无内外逺近之异盖乡遂都鄙皆有上中下地计室数之多寡以制邑皆以地之上中下为准何不可通行井法哉且制地授田出税赋役稽夫家畜产之法见于司徒见于小司徒见于乡师及乡遂羣吏之职叠出互备不厌其繁使乡遂用贡都鄙用助经界水道彼此各异是地法之最大宜特书而详见者乃竟无一语及此则注説之误眀矣至孟子所云尤不可以此注证盖遂当为野而乡不可以为国中也 成同之法注乃以开方法计之然画井必因地势非必万夫之地截然齐一而为井春秋传所谓牧隰皋井衍沃管子所谓五而当一十而当一其遗法也 井法通行有税以足食有赋以足兵自乡遂都鄙以及六服侯国法备此经班志所云近之郑氏以口率出泉为乡遂公邑之赋以井地出兵为三等采地之赋而引司马法方百里为同车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以实之【司马法田穰苴作而齐威王大夫续成者未必先王之法殆与管子军制等耳】贾疏増成其説以为本节専言采地军赋与乡遂六军侯国乗马之法不同如其説是乡遂公邑家出一人为兵六服侯国五百一十二家出七十五人为兵而三等采地三千家止出三百人为兵抑何不均之甚也况井地以四起数既乡遂都鄙无异法而民居以五起数由五家而积至千万家亦乡遂都鄙之所同也【管子之法制乡则五家为轨积至十连为乡制鄙则三十家为邑积至十县为属乡鄙皆以五起数是必本先王之法而变通之者也但公邑采地皆有比闾邻里之法以比其民而其长未必有大夫士之爵邑之小者仅如一乡则此乡大夫即邑大夫为之乎】六乡六遂可以室数制军三等采地何不循行此法而令家出一人为兵哉
  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职而平其政【政依注音征注故书域为邦杜子春云当为域】
  正义郑氏康成曰分地域谓建邦国造都鄙制乡遂也政税也当作征
  案守地守也职地职也民职则宰大司徒颁之而闾师専掌之小司徒分地域故辨其守施其职而平其政即均人所均地政地守地职也盖小司徒辨之施之平之而后均人以嵗之上下均之地域既分则无所用其均故不言
  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肆如字注作鬄托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小祭祀王冕所祭【贾疏春官司服职羣小祀则冕注林泽坟衍四方百物之属天神则风师雨师之类为小祀】贾氏公彦曰小祭祀用牛则王之祭祀无不用牛者
  案小祭祀亦羞其肆则不必王亲射者而后然矣盖用牛牲之通礼与
  小宾客令野脩道委积【委乌伪反积子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小宾客诸侯之使臣 贾氏公彦曰令亦令遗人
  大军旅帅其众庶小军旅巡役治其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帅帅而致于大司徒巡役小力役之事则巡行之 贾氏公彦曰小军旅谓使臣征伐对大军旅天子亲行巡役承小军旅下谓小役若大功役则大司徒巡行之
  案小司徒职无田役以凡用众庶该之而田役之政令则乡师所専治也特举军旅以大军旅必身帅也不及政令以大司徒实治之小军旅则治其政令以大司徒不治也 大司徒大军旅治万民所致不止六乡也小司徒大军旅帅众庶乡师大军旅正治其徒役皆止六乡而已
  大丧帅邦役治其政教【帅音率】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役正棺引窆复土【贾疏正棺谓朝庙时正棺于庙引谓葬时引柩车自庙至圹窆谓下棺于坎天子六绋四碑皆碑挽引而下棺掘坎之时掘土向外下棺之后反复此土以为丘陵】 王氏应电曰大丧大司徒治其政令此复云治其政教者以送死大事凡正棺引窆皆小司徒教之
  案凡役曰政令丧役独曰政教者属引则劝防有式鼓封则舒縦有节也 大司徒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而此职又云大丧帅邦役则知遂人所致遂师所道稍人所帅之役并致于小司徒而小司徒所谓治其政教者即遂人之六綍遂师之抱磿共丘笼及蜃车之役矣以遂与公邑之役并致焉故统之曰邦役也
  凡建邦国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
  正义贾氏公彦曰社皆有稷配之立谓以文书法度与之不能身往
  案社稷説见大小宗伯职
  凡民讼以地比正之地讼以图正之【比毗志反又音皮】
  正义郑氏众曰民讼以田畔所与比正断其讼【贾疏民有争讼是非难辨故以地之比邻知其是非者共正断】 郑氏康成曰地讼争疆界者图谓邦国本图【贾疏凡量地以制邑初量时即有地图在官府后有因侵削疆界相讼者则以本图正之】
  嵗终则攷其属官之治成而诛赏令羣吏正要防而致事【防古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成治事之计 贾氏公彦曰属官谓教官六十致事致其事之功状以待攷也 魏氏校曰六乡之治成乡师所聴小司徒据之以行攷课之法
  案曰治成者所治职事之状所以别于计簿之成也属官谓官中士大夫及诸职执事王朝者羣吏谓乡遂公邑之吏及家稍县都私邑之吏以不尽属于司徒故别言之令羣吏正要防而致事者将以达于治官不自攷而诛赏之也宰夫攷百官府羣都县鄙之治乗其财用之出入
  正嵗则帅其属而观教灋之象徇以木铎曰不用灋者国有常刑令羣吏宪禁令脩灋纠职以待邦治
  正义郑氏康成曰宪表县之 贾氏公彦曰脩法纠职者谓脩其法制纠察职事以待国家有事则共之王氏应电曰表县其各司之禁令脩其常法毋废
  坠也纠其职事毋怠缓也国家有事则应之 以治象之例推之当作教象之法
  案观象之法则曰帅其属以教法县于象魏在外之羣吏不能偏观也宪禁令则曰令羣吏俾各县于所治也
  及大比六乡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众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比必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郊之吏吏在四郊之内主民事者夫三为屋屋三为井 林氏之竒曰教治者所主在教若十二教之属政事者所主在政若土地之政之属 魏氏校曰平章其教治优劣论正其政事得失攷夫屋以下正所以徴其教治政事之实也案上经稽九比之数通乎畿内此大比羣吏止于乡郊者以遂与公邑之吏则攷之者遂大夫家稍县都之吏则攷之者县师也又以见载师所任宅田士田等乃六乡之余地各区为邑而其吏亦小司徒攷之上言比民故首国中此比吏故第举六乡四郊盖乡郊之吏无居国中者此乡郊也而云攷夫屋则乡中有井田足以徴之矣
  通论魏氏校曰大司徒所掌详于土地之图事大而简小司徒所掌详于人民之数事细而繁
  案大司徒颁士农工贾之职定比闾族党州乡之制未言其所以稽而登之者若何也小司徒则遂颁比法以时入其数至三年而复受其要则凡九比之内其家之贫富民之贤否户口之众寡畜产之丰耗器用之完毁皆犁然于胸中而政教徴令施行于军旅田役之中所以斟酌调剂者靡不详尽矣
  乡师之职各掌其所治乡之教而听其治
  正义贾氏公彦曰乡师四人二人共主三乡故言各掌其所治乡之教 郑氏康成曰听谓平察之【贾疏自州长至比长各自听断其民乡师又听其治者恐乡官有滥失审察之也】
  案遂之教治狱讼皆遂大夫掌之而乡则乡师掌之者乡大夫六卿也岂暇听乡之教治狱讼哉其于教则正月颁之乡吏而已其于治则嵗终令羣吏防政致事而已至狱讼则一听之乡师而不与者体当然也
  以国比之灋以时稽其夫家众寡辨其老幼贵贱废疾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与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纠禁听其狱讼【比必里反施式氏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国比之法即小司徒职所云九比之数以辨其贵贱老幼废疾是也 易氏祓曰马牛亦有老壮强弱之异可任与施舍乡师皆辨之 项氏安世曰此所谓听其治也然清其源以消欺罔规避之萌即所以为教
  案国比之灋受之于小司徒如何者为上上何者为上中何者为上下以及九等皆有格令也 稽夫家辨征役施舍小司徒之职也而复列于乡师者小司徒通掌国中及四郊都鄙而乡师分掌六乡遂师分掌六遂县师掌都家也马牛之物盖该六畜车辇而言小司徒职既曰六畜车辇而又曰辨其物故知为旗物及兵器役器也 遂之夫家众寡马牛之物遂大夫稽之遂师登之乡则乡师稽之乡大夫登之何也遂大夫亲民而职简所稽能详遂师则治广而职繁故惟据所稽以登于册乡大夫六官之长岂暇稽夫家众寡马牛之物哉乡师地官之考其职繁矣而能任此何也地政之繁重者莫如遂师职之经牧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数而任之以徴财征作役事而乡则小司徒领此矣故虽使乡师简稽乡民而不病其剧也 小司徒颁比法于上故举重而先贵贱乡师掌比法于下故举多而先老幼乡大夫族师皆先贵贱承小司徒所颁而布之也 下经眀着四时之田简其鼓铎旗物兵器而王氏安石乃谓小司徒使登六畜车辇辨其物乡师帅田役所需惟马牛故无辨其物之文其蔽盖由不知经文互备此职以详鼓铎旗物于后故畧于前而与小司徒异耳盖辨可任者及于马牛则诸物皆辨不待言矣
  大役则帅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受州里之役要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辟音璧陆婢亦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大役谓筑作隄防城郭等役 郑氏康成曰帅而至至作部曲也【贾疏营作之处皆有部曲分别】既已也役要所遣民徒之数辟功作章程【贾疏功作之事日日録其程限谓之章程】逆犹钩考也【贾疏钩考役事者恐有滥失】郑司农云辟法也吕氏祖谦曰司空营国职在兴功司徒治役职在
  登民故乡师必考兴功之大小而防其民緜诗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此义也
  案州里谓自州以下至党族闾也党以下可通名曰里下云出田灋于州里州长职大攷州里司常职州里建旟足以眀之 又案遂与公邑之役遂人致之稍县都之役县师作之则并考司空之辟以逆役事可知矣而二职无文以例见于乡师也
  凡邦事令作秩叙
  正义郑氏康成曰事功力之事秩常也叙犹次也事有常次则不偪匮【贾疏营作之事多少有常事有次叙则民不偪廹又不匮乏】案曰凡邦事则不惟役事如郊为田烛丧属六引过宾脩道之类皆是也即以役事言护办之节番休之期必作秩叙民乃不惑诸儒多以役事之功程言偏矣 黄氏度谓功力当在司空之辟非乡师所作非也功力之秩叙虽司空作之而因役之大小以定人数量地之逺近以为徴发时嵗之丰凶以为番代皆有常次非乡师孰任之魏氏校谓乡师令之作之者乡吏亦非也即役事亦官中上士中士作之俾乡吏奉行耳况祭祀宾客之事乎
  大祭祀羞牛牲
  正义贾氏公彦曰大司徒奉牛牲此云羞牛牲佐大司徒也
  案祭祀之牲牛为大故大祭祀则大司徒羞之而乡师佐之盖兼豚解体解而言
  共茅蒩【蒩子都反一子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蒩士虞礼所谓苴刌茅长五寸束之者是也祝设于几东席上以承黍稷肤祭既祭盖束而去之守祧职既祭藏其隋是与 贾氏公彦曰甸师职共萧茅彼直共茅与此乡师乡师得茅以共茅蒩也
  案士虞礼有苴而特牲礼少牢礼则无之司巫有共蒩馆之文而他官不见焉虞丧祭也司巫所共因旱因烖亦非常祭也然则此云共茅蒩盖与上文各为一事而不相蒙其有脱文与
  通论郑氏锷曰茅以缩酒亦以借祭甸师共以缩酒乡师共以借祭司巫共馆则所以承蒩也
  大军旅防同正治其徒役与其輂辇戮其犯命者【輂九玉反辇里演反音琏注故书辇作连郑司农云连读为辇】
  正义贾氏公彦曰正治其徒役者六军之外别有民徒使役皆出于乡 金氏瑶曰以法正之而治其不如法者 郑氏康成曰輂驾马【贾疏知輂不驾牛者以牛惟驾大车栢车】辇人挽行所以载任器也【贾疏輂以载辎重辇以载任器】止以为蕃营司马法夏后氏谓辇曰余车殷曰胡奴车周曰辎辇辇一斧一斤一凿一梩【贾疏梩或解为锸或解为锹】一锄周辇加二版二筑【贾疏筑筑杵也湏筑军壁垒】又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辇殷十八人而辇周十五人而辇【贾疏上言所载任器此言挽人多少】
  大丧用役则帅其民而至遂治之及葬执纛以与匠师御匶而治役及窆执斧以涖匠师【纛桃报反刘音毒匶音旧柩同窆彼验反注故书涖作立郑司农云立读为涖】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谓监督其事匠师事官之属其于司空若乡师之于司徒也乡师主役匠师主众匠共主引杂记升正柩诸侯执綍五百人四綍皆衔枚司马执铎左八人右八人匠人执翿以御柩天子六引礼依此云【贾疏此诸侯之礼引以况天子之法】郑司农云翿羽葆幢也尔雅纛翳也以指麾挽柩之役正其行列进退窆谓下棺也春秋传日中而塴礼记所谓封者【贾疏案昭十二年左传日中而塴王制庶人县封与此经窆字虽异皆下棺之事】涖临视也某谓匠师主丰碑之事乡师执斧以涖之使戒其事【贾疏案檀弓公室视丰碑注丰大也天子斵大木为之六繂四碑前后各一碑各重鹿卢两畔各一碑皆单鹿卢天子千人分置于六绋皆背碑负引击鼓以为縦舍之节匠师主当之乡师执斧以涖者恐匠师不戒其事湏有用斧之处故执斧助之使戒其事】 贾氏公彦曰用役谓若挽六引之等柩在路恐有倾覆故乡师执葆幢却行在柩车之前以与匠师御正其柩治役谓监督役人案先役事而后及祭祀役事乡师所専掌也先司空之役事而后及军旅防同所役为少也次丧役其事为希也
  凡四时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简其鼓铎旗物兵器脩其卒伍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众庶而陈之以旗物辨乡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后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断其争禽之讼【断丁乱反注故书巡作述屯或为臀】
  正义郑氏康成曰田法人徒及所当有【贾疏人徒即经卒伍所当有即经鼓铎旗物兵器】司徒致众庶以熊虎之旗此又以之眀为司徒致之也大夫致众当以鸟隼之旟【贾疏案司常陈九旗之次日月为常交龙为旂通帛为旜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旟又云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大司徒卿也寻常建旜在军建熊虎乡师大夫也寻常建物在军当以鸟隼之旟】辨别异也前后屯车徒异部也【贾疏大司马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是车徒异部也】 贾氏公彦曰致众庶者谓植旗期民于其下陈之以旗物者陈列众庶之时亦植旗于行首田猎之时非直有六乡之众亦有公邑之民各分别之故曰辨乡邑易氏祓曰九旗之用有所将者画无所将者不画司徒当建旜师田则为军吏而有所将矣所以建熊虎之旗也乡邑既聚则旗之相类者众故各以旗物辨乡邑之名司常所谓州里各象其名是也 王氏应电曰乡邑之民各在其旗物之下无相干乃各治其政令刑禁 黄氏度曰前后屯即大司马所谓前后有屯百歩也
  辨正黄氏度曰注以陈之以旗物句絶玩文义当以致众庶而陈之句絶
  通论王氏详説曰旗物之辨有三曰名曰号曰事大司马帅以门名县鄙各以其名家以号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是以三者分而为六司常职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是以六者约而为三
  凡四时之徴令有常者以木铎徇于市朝【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徴令有常者谓田狩及正月命脩封疆二月命雷且发声之类【贾疏月令文】
  案徇于市朝市朝众集之地徇之使人人遍晓也官之治所皆谓之朝非必王朝也故古人恒以市朝连言汉太守之廷亦曰郡朝
  以嵗时巡国及野而赒万民之囏阸以王命施惠【囏古艰字】正义郑氏康成曰嵗时者随其事之时不必四时也囏阨饥乏也 王氏应电曰遗人职乡里之委积以恤民之囏阨但掌其所赒之物耳司稼巡野观稼而赒其急而平其兴则以补助其耕敛之不足也司救嵗时有天患民病以王命施惠并疾病亦在所振恤然二官所治者广故乡师亲出巡以王命施惠代王行也
  案以王命施惠者其职代王巡行见民囏阨即以王命发仓廪出泉布而无所壅遏不待奏请报可此圣人虑事之详忧民之切也 嵗时有天患民病司救所巡自国中及郊野则此职之野亦兼六遂盖乡遂皆切近王都其民治必分掌之而后能详至于囏阨则并以属地官之攷以示其不异于乡也自稍以往地域广逺非王官所能徧都家之长自当震动恪恭而时式以求民瘼矣
  嵗终则攷六乡之治以诏废置
  正义贾氏公彦曰以诏废置者告王与宰废置之案诏废置不但告宰亦容有司徒
  正嵗稽其乡器比共吉凶二服闾共祭器族共丧器党共射器州共宾器乡共吉凶礼乐之器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服者祭服也凶服者吊服也【贾疏比内无祭事其于族祭酺党祭禜州祭社之等无过用朝服凶服衰裳主人自共其吊服是暂服可以相共】比长主集为之祭器者簠簋鼎爼之属闾胥主集为之丧器者夷槃素爼楬豆輁轴之属【贾疏案丧大记士并瓦槃大夫乃用夷槃士丧礼小敛有素俎大敛有楬豆既夕礼士朝庙用輁轴以载柩皆非庶人之礼引之者以况丧器知非族内有大夫士得用者以大夫士自有禄位不在共限不言棺椁亦主人自共也】族师主集为之此三者民所以相共也射器者弓矢楅中之属党正主集为之为州长或时射于此党也宾器者尊俎笙瑟之属州长主集为之为乡大夫或时宾贤能于此州也【贾疏一州管五党州长春秋二时射于序学要在一党之中故云或时射于此党一乡管五州乡大夫行乡饮酒之时必在一州之内故云或时宾贤能于此州】吉器若闾祭器者也凶器若族丧器者也礼乐之器若州党宾射之器者乡大夫备集此四者为州党族闾或有故而不共也【案备集此四者则非别为是器也即取之州党族闾而彼此相通耳】此乡器者旁使相共则民无废事上下相补则礼行而教成 贾氏公彦曰比闾族所共并罚物所为案载师职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屋粟注罚之以共吉凶二服及丧器以非官事故不用官物也党州乡所共皆为国行礼则官物所为酒正职凡为公酒者亦如之酒材尚得公物此等器亦出官物可知郑氏锷曰必于正嵗者岂非以春秋之祭酺祭禜防民而射于序索鬼神而饮食之类皆用夏正故与
  若国大比则攷教察辞稽器展事以诏诛赏【比必里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察辞视吏言事知其情实不展犹整具 李氏如玉曰考其官之教或行与否【案此大比羣吏之治也如教行于二十五家然后闾胥为得其职若三年大比兴贤能考徳行道艺则乡大夫之职】察其吏之辞或实与否稽其乡之器或具与否省其乡之事或治与否以告宰而诏王行诛赏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嵗终废置三嵗诛赏与宰相成百职皆然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一
  地官司徒第二之四
  乡大夫之职各掌其乡之政敎禁令
  正义郑氏众曰万二千五百家为乡 王氏详说曰五官中惟正贰攷以职称乡大夫亦以职称者乡大夫六卿也所以别于六官之属
  案州长党正皆曰敎治政令而乡大夫则曰政敎禁令者乡大夫六卿也用其体望以统六乡而不与治民之事下经使各以敎其所治又曰各宪之于其所治盖州长党正始有民治故乡大夫职不言民治也非惟不治民亦不聼羣吏之治乡师职各掌其所治乡之敎而聼其治是也遂大夫则兼聼治讼以无王朝之事也
  通论王氏安石曰经于乡大夫曰政敎禁令州长曰敎治政令党正曰政令敎治族师曰戒令政事闾胥曰闾之徴令比长曰比之治命官之意其轻重皆一字间也政令为重禁令次之戒令又次之徴令为下乡大夫州长详于敎而兼政党正族师详于政而兼敎闾胥则承上之政敎而掌其徴令耳比长则并无所为令矣
  正月之吉受敎灋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敎其所治以攷其徳行察其道艺【行下孟反下皆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乡吏州长以下 王氏安石曰攷攷知其实伪察察见其精粗 王氏应电曰每歳以党正所书州长所攷者复攷察之以为异时賔兴之本 邓氏元锡曰徳与行并言欲内外兼举道与艺并言欲精粗一贯也
  案德行曰攷道艺曰察盖互言之
  通论魏氏校曰乡大夫皆六卿所兼而同受司徒之灋盖礼以义起在朝则宰重在乡则大司徒重在军则大司马重
  以歳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国中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以歳时入其书正义王氏昭禹曰族师所统者寡故使校其数然后登之于籍乡大夫所统者众第因族师所校者登之而已小司徒颁比灋于六乡之大夫使各登其乡之众寡故乡大夫以歳时登之 郑氏康成曰国中城郭中也【贾疏以对野故知是城郭中】国中复者多役者少故晚征而早免之野复者少役者多故早征而晚免之入其书者言于大司徒 郑氏众曰征之者给公上事也舍者谓有复除舍不收役事也贵者若今宗室及关内侯皆复也服公事者若今吏有复除也老者若今八十九十复羡卒也疾若今癃不可事者复之【贾疏并举汉法况之】 贾氏公彦曰七尺谓年二十六尺谓年十五征之谓筑作挽引道渠之役若田猎五十则免祭义五十不为甸徒若征伐六十乃免王制六十不与服戎不辨国中及野外也 黄氏度曰征不言歳而言七尺六尺者歳虽登而身不及若矬短侏儒则舍之陈氏深曰国中地近役多故晚征而早舍之野地
  逺役少故早征而晚舍之 刘氏彝曰贵命士以上贤者能者俊造学士
  案后郑以征为税又引此以证大宰九赋为口率出泉遂为圣经莫大之薄蚀若易税为役则其义可与陈氏深之説相足盖注谓国中役者少野外役者多以人言也陈氏谓国中役多野役少以事言也唯国中之服役者既少而役事又多所以征宜迟而舍宜早也唯野之服役者既多而役事又少所以征宜早而舍宜迟也 小司徒颁比灋于乡大夫使简稽而登诸籍故曰入其数乡大夫既登诸籍故曰入其书古者以六卿为军将而周官之六卿实兼乡大夫
  则车徒虽分调于畿内而必以乡民为本盖主帅与列校士众不相习则不可用也朱子诗传谓天子乡遂之民共贡赋衞王室为平王逺戍申许言之耳羣儒遂谓乡遂之兵不调是谓道听而涂説也
  三年则大比攷其徳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賔之厥明乡老及乡大夫羣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贰之【比必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贤有徳行者能有道艺者众寡谓乡人之善者无多少也【贾疏案乡饮酒堂上堂下皆有众賔不言其数此经众寡两言来观礼者无问多少也】变举言兴者谓合众而尊宠之以乡饮酒之礼礼而賔之厥其也其賔之明日也献犹进也王拜受之重得贤者王上其书于天府天府掌祖庙之宝藏者内史副写其书者当诏王爵禄也【贾疏案内史职有策命诸侯羣臣之事故使内史贰之】 朱子曰徳者有徳行者有行艺者有艺道乃识得徳行艺之所以然也注云能有道艺者盖通晓事物之理所以属能 贾氏公彦曰天府掌宝物贤能之书亦是宝物故藏于天府通论王氏详説曰五家为比不过防其竒衺未必有可书之事也五比之闾则书其敬敏任恤是于六行之中可书者二四闾之族则书其孝弟睦婣是于六行之中可书者四其于徳行道艺有所未备也至五族之党然后书之五党之州又从而攷之至三年乡大夫又攷之然后賔兴焉可谓详且慎矣
  余论叶氏时曰选举之灋孰不知乡举里选之为是然必有以敎于平时书于每岁而后可攷于三年后世科目盛行天下相率为词章利禄之学虽一旦欲行旌举之典以求徳行道艺之士不可得也甫田诗或耘或耔黍稷嶷嶷攸介攸止烝我髦士以此见井田之行不惟兵农不分而士农亦不分也 吕氏祖谦曰三代时士惟进徳修业上之人自求之故待之甚重而攷之则甚详后世乃士求上之爵禄故上之待士甚轻攷之又略
  退而以乡射之礼五物询众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兴舞【注故书舞为无杜子春读为舞】
  正义贾氏公彦曰乡射之礼者仪礼乡射云豫则钩楹内堂则由楹外又记云序则物当栋堂则物当楣堂谓乡学据乡大夫所行射礼豫谓州长春秋习射于序 郑氏康成曰以用也行乡射之礼而以五物询于众民当射之时民必观焉因询之也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誓射者又使公罔之裘序点觯而语【贾疏礼记射义文】询众庶之仪若是乎 郝氏敬曰乡人众多询其能是五物者进而与之射 何氏乔新曰询问众庶求其人以储养而待举也
  案凡射众耦皆合揖让相先故取其能和胜不胜相形媢嫉易生故取其能容和容兴舞则方射之时容体比于礼节比于乐也于献贤能之书后即以此为询者所以劝董兴起羣士使感奋踊跃为后举之本也贤能徳行道艺既成者故谋于乡先生五物材质可造者故询于众庶
  辨正王氏志长曰郑谓和载六徳容包六行贾氏以为和居六徳之终故曰载孝居六行之始故曰包其説辨矣然觧容为孝终属牵强不若后儒谓五物皆指射言盖古者射以观徳虞书所谓侯以明之五物非射不能知犹后世观身言之法也
  案郑氏锷谓州长射而不饮党正饮而不射非也卿大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州长春秋以礼防民而射于州序则先饮酒可知矣又据射义谓卿大夫之射始兼饮酒故州党但言以礼防民以礼属民不知州长乃中大夫党正亦下大夫显与经背
  存疑郑氏康成曰庶民无射礼因田猎分禽则有主皮主皮者张皮射之无侯也 马氏融论语注曰射有五善一曰和志二曰和容三曰主皮四曰和颂五曰兴舞 贾氏公彦曰乡射记唯君有射于国中其余则否乡射在城外众庶皆观焉故得询此五物案大夫士之射礼皆于庠序行之庠序不定在城外也唯君有射于国中谓在寝耳大夫士之寝庭不足以容射故乡射记云其余则否岂城内独少众庶乎庶民虽无射礼亦必习射不然何以防万民之卒伍而用之邪主皮非礼射所有盖强有力者所以习武事故以此备五物焉马氏五善之云未知所本疑即此经之异文尔
  此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长知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是乃所谓使民自举贤者因出之而使长民于外也使民自举能者因入之而使治民于内也言为政以顺民为本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威自我民明威【贾疏尚书咎繇篇文言天虽聪明不用己之聪明用民之聪明民所归者则授之天虽明察可畏不用己之明威用民之明威民所叛者则讨之也】老子曰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古今未有遗民而可为治者 王氏应麟曰古者使民兴乡之贤能还以长治其乡士自脩于家民自为乡谋故取舍公贤否明也
  案注谓出使长民敎以徳行道艺于外义未审疏遂谓或为都鄙之主或为诸侯益逺矣所谓出者出于乡州而入于成均升于司马也入者还归其州党也盖兴其才徳之大者而进于王朝则将为公卿大夫以临长之兴其行能之小者则还治其比闾族党之民先王之世所以不患选举之不公而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也圣人言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于此可见焉
  余论礼库曰一乡利病及风俗善恶惟乡人知之其中有可推者使民兴之而因以长之必能兴利除害以宜于民自乡举里选之灋壊天下官吏悉总于吏部贤不肖何自知之
  歳终则令六乡之吏皆防政致事【防古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计也致事言其歳尽文书 贾氏公彦曰年终将攷其得失则令六乡之吏州长之官皆计会敎政之功状致其所掌之事于乡大夫乡大夫得之致与大司徒然后攷之 王氏应电曰羣吏上计于乡大夫乡大夫致于大司徒大司徒致于宰此灋百官皆然司徒为五官之首故发其例案乡大夫令防政致事遂大夫亦如之公邑虽统于六遂而防政致事之令则不及焉以小司徒令羣吏正要防而致事则公邑之长自致于小司徒可知也小宰月终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赞宰受歳防歳终令羣吏致事小司徒令羣吏正要防而致事小司防正歳令其属入防遂致事皆于防政之外别言致事则截然为二事明矣小司徒曰正要防兼月要也小司宼独言入防而士师职歳终正要防与小宰小司徒同则防政为财用之计明矣非国政无所用财地官则賔祭师役学校之用秋官则圜土囚食器物之用皆是也士师惟正要防而无致事之文以凡狱讼皆与大小司宼共听断别无可致之事至春夏二官则并无防政致事之文盖礼事兵事之财用乃他职共之事毕之后更无可致之事可防之财其义与士师无致事之文可参验也
  正歳令羣吏攷灋于司徒以退各宪之于其所治正义郑氏锷曰令羣吏攷灋以所颁者或有所疑又使自往而攷覈之
  案正月始受灋于司徒而颁之正歳复使羣吏攷灋于司徒何也所受之灋乃始和而布之者颁之浃日则利害之实被于民者可见矣故复使羣吏就司徒而攷之盖惟恐民隠壅于上闻而所布之灋尚未能尽乎事物之理也
  国大询于众庶则各帅其乡之众寡而致于朝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询者询国危询国迁询立君【贾疏小司宼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此云国大询于众庶故知询此三者】 郑氏众曰大询于众庶洪范所谓谋及庶民 贾氏公彦曰朝谓外朝三槐九棘之所
  国有大故则令民各守其闾以待政令以旌节辅令则达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大故谓灾变寇戎之等 郑氏康成曰使民皆聚于闾胥所治处【贾疏二十五家为闾闾胥则有治政之处以聚民而守之】民虽以徴令行其将之者无节则不得通【贾疏谓有旌节辅此徴令文书乃得通达】 王氏应电曰各守其闾亦有以静待动之意凡军中搏贼之灋皆然
  案国有大故大司徒令无节者不行于天下则有节者无几矣然特关市之转货贿国使之通聘问有节者无几耳若王有令或六官之长有令虽有执玉节以通令者【如珍圭以徴守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之类】犹惧变出非常或有矫假必使道路之官执旌节以辅之则令之始出必有所受致令之人必有识者【如王之令必受于大仆宰夫而致之者虎贲行人司徒之令必受于乡师而致之者官中之士司马之令必受于县师或通于掌固皆道路之官所熟识也】而可保其别无变诈矣
  总论王氏应电曰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故乡大夫之职莫急于敎民莫重于兴贤而比灋次之正歳之所攷歳时之所登歳终之所防致三歳之所大比不过于此乡大夫特举其要而其节目则有司存也
  州长各掌其州之敎治政令之灋【长知丈反】
  正义郑氏众曰二千五百家为州 朱氏申曰有敎则有治政令所以辅敎治者灋则其条目也 王氏应电曰敎之而伦理明治之而争辨息
  案贾疏读敎字为句而以治字领下为文以党正例之盖非也乡大夫掌政敎禁令党正掌政令敎治而州长独曰掌敎治政令之灋何也乡大夫六卿也其于乡之政敎禁令躬为表仪执其总以率属而已其灋之详则州长掌之下经所列是也攷徳行道艺劝戒则有灋祭祀礼射丧纪防民涖事则有灋师田行役戒令赏罚则有灋大攷州里废兴则有灋故乡大夫之职正月受敎灋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即颁之州长也盖乡大夫董其成党正以下承其事而掌其灋者则州长耳
  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灋以攷其徳行道艺而劝之以纠其过恶而戒之【属音烛下同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属犹合也聚也因聚众而劝戒之者欲其善 贾氏公彦曰读灋者读一年政令及十二敎之灋使知之 郑氏锷曰观下文言正歳则读敎灋如初则知此所读者为教灋 王氏应电曰正歳党正书其徳行道艺故此因众聚之时攷覈其实能者勉之益奋有过恶者则戒之使自新也
  案灋即乡大夫正月之吉所受于司徒而颁之者随受随颁而随读之见其汲汲于民事也攷其徳行道艺而劝之正所以为乡大夫賔兴之本
  若以歳时祭祀州社则属其民而读灋亦如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春祭社以祈膏雨望五谷丰孰秋祭社百谷丰稔所以报功凡读灋皆因节防以聚民通论林氏之竒曰读灋有因乎时者若正月之吉之类有因乎事者若祭祀之类
  余论郑氏锷曰春祈秋报外孟冬又割祠于公社则歳时不一祭也
  春秋以礼防民而射于州序【防如字】
  正义贾氏公彦曰以礼防民谓先行乡饮酒之礼乃射 郑氏康成曰序州党之学也【贾疏下党正亦云饮酒于序故知州党学同名为序】防民而射所以正其志也
  凡州之大祭祀大丧皆涖其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祭祀谓州社稷也【贾疏知有稷者以天子诸侯社皆有稷配之】大丧谓乡老乡大夫于是卒者也【贾疏曰州之大祭祀大丧则非国家丧祭故注云然】涖临也
  存疑王氏志长曰社祭上文已见或谓山川及前哲令徳之在其地者
  若国作民而师田行役之事则帅而致之掌其戒令与其赏罚
  正义贾氏公彦曰师谓征伐田谓田猎行谓巡狩役谓役作 郑氏康成曰致之致之于司徒也【贾疏州长致于小司徒小司徒乃帅而致于大司徒小司徒职大军旅帅其众庶是也】掌其戒令赏罚则是于军因为师帅【贾疏若别有军吏掌之则不得还自掌故知因为师帅也】王氏应电曰致于司徒而后致于司马凡旅帅卒正等军吏皆六乡平日所选用者故州长即掌其戒令赏罚
  案师田行役自党正以下不复言致者皆州长之所帅也司马敎战乡师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后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故搜苖狝狩无一不列乡郊黄氏度乃谓司马作军六乡不与显与经背
  歳终则防其州之政令【防古外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防其州之政令谓防计党正以下政令文书将以攷课也
  正歳则读敎灋如初
  正义郑氏康成曰正月读之至正歳复读之因此四时之正重申之
  案明正月之吉及歳时祭祀州社所读皆敎灋也
  三年大比则大攷州里以赞乡大夫废兴【比必里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年年攷讫至三年则大攷之言大者有黜陟废兴故也 郑氏康成曰废兴所废退所兴进也 王氏昭禹曰州长乡官之次也于攷劝纠戒务致其悉故属民攷徳行纠过恶而终之以大攷州里
  案云以赞乡大夫废兴则废兴乡大夫主之矣乡大夫职不言废于此见之所废谓简不帅敎者而移郊移遂
  党正各掌其党之政令敎治
  正义郑氏众曰五百家为党 朱氏申曰州长掌其灋党正则奉之以施于其党焉 吴氏澄曰州长详于敎而略于政党正详于政而略于敎故各先其所重
  及四时之孟月吉日则属民而读邦灋以纠戒之春秋祭禜亦如之【禜荣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四孟之月吉日读灋者弥亲民者于敎亦弥数【贾疏乡大夫治五州去民逺不读灋州长治五党则四读灋党正则七读灋族师则十四读灋是弥亲民者于敎亦弥数也】禜谓雩禜水旱之神【贾疏祭灋雩禜祭水旱昭公元年左传水旱疠疫之不时于是乎禜之】盖亦为坛位如祭社稷云 王氏志长曰春秋传龙见而雩雩之正盖指建已之雩则党正之春祭禜是也秋旱暵亦脩雩祀以求雨稻人旱暵共其雩敛则党正之秋祭禜是也通论郑氏锷曰有敎灋又有邦灋统言之则敎灋亦邦灋也分言之则邦灋以治灋言民知敎灋则不违乎理义民知邦灋则不丽乎刑辟州长正月之吉读灋下言正歳读敎灋如初则知所读者纯于敎灋党正四时孟月吉日读邦灋下言正歳属民读灋则知其所读者虽有敎灋实以邦灋为主故州长之读则有劝有戒党正之读则有纠戒而无劝民畏党正之纠孰敢不从州长之劝戒耶
  案四时之孟月吉日谓朔也孟月谓寅巳申亥月以夏正言也族师每月吉皆属民读灋値四孟之月则族师帅其民以之党正而已不更读之卑者当统于尊少者当彚于多也读灋皆以月吉者示以定期然后民可趋赴也农务殷时或亦少辍焉
  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不齿
  正义郑氏康成曰国索鬼神而祭祀谓歳十二月大蜡之时建亥之月也【贾疏党之饮酒非蜡祭之礼以其礼非蜡月故注云然】正齿位者乡饮酒义所谓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是也必正之者为民三时务农将阙于礼至此农隙而敎之尊长养老见孝弟之道也党正饮酒礼亡以此事属于乡饮酒之义微失少矣【贾疏仪礼当别有党正饮酒之礼今亡矣其事与乡饮酒相属故取以况义但微失于少】凡射饮酒此乡民虽为卿大夫必来观礼乡饮酒乡射记大夫乐作不入士既旅不入是也【贾疏乡饮酒乡射记卿大夫皆作乐前入士未旅前入故云大夫乐作不入彼注云后乐贤也士既旅不入注云后正礼也若然大夫士皆为乐贤行礼而至】齿于乡里者以年与众賔相次也齿于父族者父族有为賔者以年与之相次异姓虽有老者居于其上不齿者席于尊东所谓遵【贾疏齿于乡里者位在堂下与五十已下众賔相次齿于父族者賔在戸牖之间南面若賔是同姓父族则与之齿不齿者席于尊东乡饮酒乡射酒尊皆在室戸东房戸西賔主夹之卿大夫来观礼为乡人所遵灋谓之为遵席位在酒尊东公三重大夫再重天子之国三命者不齿诸侯之国但爵为大夫则不齿矣】 朱子曰古人贵贵长长并行不悖虽云不序齿亦不相压自别设一位如今之挂位然 魏氏校曰抑于父族下非所以贵贵躐于父族上非所以亲亲故别设席此礼之权制也
  案正齿位而饮酒则其为正賔必年最高者也次者为介又次者三人为三賔又次者立堂下一命者无论堂上堂下皆以齿齿重而爵微也三命则爵已崇故虽同族在五属者亦不以齿不以齿则辈行无论矣席于賔东不与賔介齿亦不加尊于賔介贵贵长长之义并行而不悖也唯再命者父族为賔介则已以齿下之堂上堂下仍如法若异姓为賔介再命者未可席于賔东则唯不与而已以其不便于位次也此饮酒之礼党正为主人凡与斯礼者主人皆先使人告之则或齿或不齿或与或不与之故早已筹及故不虞其窒碍也
  通论贾氏公彦曰郑注乡饮酒礼云此篇无正齿位之事者三年一贡士直行饮酒之礼贤者为賔其次为介又其次为众賔以賔贤能为主故与党正正齿位礼异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乡饮酒乡大夫为主人州则春秋习射从而饮之党则因大蜡于学饮酒子贡观蜡是也
  案习射正齿位皆先行乡饮酒之礼有賔有介有众賔党正所属宜惟闾胥族师所书者与焉州长所防宜惟党正所书者与焉知然者乡大夫三年大比以礼礼賔惟贤者能者而其余不与也
  余论叶氏时曰记曰三命不齿若族有七十者虽三命者不敢先则依然贵亲尚齿矣
  凡其党之祭祀丧纪昏冠饮酒敎其礼事掌其戒禁【冠古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其党之民 金氏瑶曰敎则预使肄习之讲论之戒禁戒其必如礼而禁其不如礼也
  凡作民而师田行役则以其灋治其政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于军因为旅帅 吴氏澄曰灋什伍比聨之灋民情以礼为本国事以灋为准 郑氏锷曰师田行役众庶所聚非灋无以集事平时有敎临事有灋乃所以相济
  歳终则防其党政帅其吏而致事【防古外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防计一党之政治功状帅其族师以下之吏致其所掌之事于州长州长又致于乡大夫乡大夫致于大司徒而行赏罚
  案羣吏之职其大纲有二一则防政财用之计也一则致事小司徒职所谓治成也乡大夫歳终令六乡之吏皆防政致事而惟党正有致事之文以州长所掌者惟敎士察吏及敎治政令之灋无事之可致而族师以下之事皆致于党正也乡吏所致之事夫家众寡马牛车辇之稽也狱讼之成也役事之要也鼓铎旗物兵噐之籍也四时徴令之目也吉凶礼乐之噐也乡师歳终攷六乡之治则致于乡师由乡师而达于乡大夫明矣遂大夫之令防政致事鄙师之防政致事一与乡同而遂大夫则兼聴治讼掌诛赏废兴县正则稽功防事盖以遂人遂师所掌者皆小司徒之事而野政简遂大夫非六卿故其事可兼而小者又可寄之县正也 党正以下不曰政令者凡乡大夫有令皆州长布之故曰防其州之政令党正以下则奉令承事而已故第曰防政也
  正歳属民读灋而书其徳行道艺
  正义郑氏康成曰书记之 王氏应电曰党正近民知之为详故书其实迹以待攷某贤也以某事知其贤某能也以某事知其能即虞书所谓载采采也王氏昭禹曰党正所书非一日之积州长即因是以攷之乡大夫之所兴又因州长之所攷是以信而有徴也
  案乡三物惟六艺之成熟有司可自辨之若六行则非乡党族姻不能详也六徳则非与朝夕乆故者知之不能审也故闾胥凡聚众庶则书其敬敏任恤者族师月吉属民而读邦灋则书其孝弟睦婣有学者党正正歳属民读灋则书其徳行道艺未有简士而不属其民者盖论之以相习之人然后闻见实徴之以众多之口然后好恶公积之以歳月之深然后鉴别当如是则所谓贤者能者无所容其伪冐矣而州长乡大夫又层累而攷之所以举不失人而官无废事也
  以歳时涖校比及大比亦如之【比必里反】
  正义郑氏众曰校比族师职所谓以时属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车辇如今小案比 贾氏公彦曰党正所临临族师族师至三年大案比党正亦往涖之
  族师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注故书或无事字】
  正义郑氏众曰百家为族 郑氏康成曰政事邦政之事【贾疏谓国之征役】 郑氏锷曰族师以师名官而职不及敎何也戒以勿犯令以必从大有政小有事事为之制曲为之防是以师严而敎化可行也
  案师当作长义郑氏锷以其为敎官之属故作此觧亦可通
  月吉则属民而读邦灋书其孝弟睦婣有学者春秋祭酺亦如之【属音烛酺音歩】
  正义贾氏公彦曰孝弟睦婣惟据六行之四有学即六艺也 郑氏康成曰酺者为人物烖害之神也故书酺或为歩杜子春云当为酺某谓校人职又有冬祭马歩则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与人鬼之歩与【贾疏举汉灋况之】盖亦为坛位如雩禜云族师无饮酒之礼因祭酺而与其民以长幼相献酬焉
  通论王氏昭禹曰读灋与书徳行道艺孝弟睦婣每于属民者所以公是非而明好恶
  案乡大夫州长皆通攷徳行道艺党正歳一书之盖秀民之聚多然后徳行道艺之出羣者可攷焉族闾之间先求其行之无悖者可矣故族师所书仅六行之四闾胥所书仅六行之二也 族师书孝友睦婣而附以有学以学乃道与徳之阶也 注谓族师无饮酒之礼盖以族无庠序又族师位卑不得特行乡饮酒之礼故惟因祭而与其民少长相劝酬而疏谓不得以官物为礼则误矣酺乃官事自宜官授酒材与州射党蜡同官祭祀而以民财共者惟秋官司盟之祈酒酺地官稻人之雩敛耳二事别有义故特着之以言祭酺则义无所处矣
  通论王氏昭禹曰祭之小大义起于民之众寡惟为社事单出里则社祭为大故于州禜次之故于党酺为小故于族
  余论王氏应电曰古者民不得无故羣饮故汉文赐民大酺五日因周官祭酺以起义也
  以邦比之灋帅四闾之吏以时属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车辇【比必里反】
  正义郑氏锷曰邦比之灋即小司徒颁于六乡之比灋 贾氏公彦曰族师治四闾二十比吏则闾胥比长也 吴氏澄曰乡大夫歳时登夫家之众寡族师以时登之盖人之齿歳有増长而或任或已与夫废疾之不堪任六畜车辇之可以用时必有异故不可不校登也 王氏应电曰邦比之灋闾胥而下由族师而定党正而上据族师而行故于此详言比灋案曰帅四闾之吏以时校登其夫家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义亦着矣而必曰以时属民何也此以辨师田行役之所任也民有可敎以田猎而未能任军事者有可共杂役而未能任田事者闾胥虽时数其众寡必族师合聚而亲简之然后任之各称其材力也吏分四闾而夫家必合一族而校登之何也此以合师田行役之聨也地有上中下之分则闾之众寡各异必分四闾而登之又合一族而校之然后众寡相参以为聨而卒伍可合也司马以大均之礼简众此其基也
  五家为比十家为聨五人为伍十人为聨四闾为族八闾为聨使之相保相受刑罚庆赏相及相共以受邦职以役国事以相葬埋【比毗志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在家惟五家为比云十家为联者以在军十人为什故并二比十家为联拟入军时相并相保者谓不为愆负相受者谓宅舍有故相受寄托 郑氏康成曰相共犹相救相赒 王氏应电曰刑罚则相及庆赏则相共 李氏叔宝曰族师联比其民而欢洽其心使之有相保相受之灋而于刑罚亦相及则苟有一为不善者必为众庶所弃而其身不得以自容圣人善俗之道端在于此 柯氏潜曰师田行役之时行伍以定旗物以整号令以行同力合作令不烦而事毕举者以聨素定故也
  案小司徒防万民之卒伍既有定灋此职又有合聨之灋何也贾氏谓拟入军相并得之但案其辞意似专指在军者并则义尚未备耳盖必合聨于四五六人而取其一然后技勇可简且非留其半以居守则受邦职役国事相葬埋一族中居者或不足以共也族师在军则为卒长必平时合聨然后二族战士皆其所素敎而如臂指之相使居守之族师二族之民皆其所素治然后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也 或据班志一甸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止出七十五人司马灋井十为通三十家止出三人疑周官不宜取一卒于二族中不知一甸中虽止用七十五人而此七十五人则必取诸八闾之中司马灋亦然不如此则从军之士与其长不相习而缓急不可用居守之吏与其民不相习而受邦职役国事相葬埋必有扞格而难通者矣役必更番总畿内计之常数十年而后一从徴发故八闾之人亦不以同时并调为困耳邦职谓地职也若民职十有二则不必合聨而后
  可受 军灋至百夫则有长而非合二百家百夫不可调故列职于族师而遂校夫家简旗鼓兵革帅民而至亦酂长掌之
  余论马氏端临曰秦人什伍之灋与成周一也然周之灋则欲其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是敎以相率而为仁厚之君子秦之时一人有奸邻里告之一人犯罪邻里坐之是敎以相率而为苛刻之小人
  若作民而师田行役则合其卒伍简其兵噐以鼓铎旗物帅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罚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于军因为卒长 王氏应电曰师田行役有弛舍而不尽用故族师必合之而后数可补即乡师所谓脩其卒伍也其差择噐使各当其材斟酌配合务得其所皆族师之职 王氏安石曰以伍聨伍故谓之合 贾氏公彦曰帅而至者帅至于乡师以致司徒也 郎氏兆玉曰大司马中春辨鼓铎之用中秋辨旗物之用故族师用之以帅民案师田行役乡惟族师州长遂惟酂长县正言帅民而至余苐言治之或并不言治者盖自官吏言有行扞必有居守不必皆身与行间自民徒言不互为统则散必递为致则纷故以一二人摄之而不扰也
  歳终则防政致事【防古外反】
  正义王氏应电曰致于党正 金氏瑶曰党正职帅羣吏而致事故知致事于党正也
  闾胥各掌其闾之徴令
  正义郑氏众曰二十五家为闾 郑氏锷曰有所求取于民曰徴有所役使于民曰令 金氏瑶曰曰徴令所重者追呼乡官不设胥徒所恃以比人集事者闾胥也
  案闾胥掌徴令以比居为定而所辖止二十五家连井同巷耳目相属呼召甚易后世为戸长保长恒以一人掌百家二百家之徴令百弊丛生散戸既病而徴者半破其家然后知周官之灋至微至细皆圣人心思之所竭也
  以歳时各数其闾之众寡辨其施舍【数色主反】
  正义王氏昭禹曰二十五家其数寡故可以数计之吴氏澄曰数众寡辨施舍赞族师校登也
  案古者子生三月择日名之以告闾史闾史书为二一献于州史一自藏之故歳时可合而数也族党州乡皆因闾胥所数而校登之所以不料民知其众寡
  凡春秋之祭祀役政丧纪之数聚众庶既比则读灋书其敬敏任恤者【比必里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祀谓州社党禜族酺也役田役也政若州射党饮酒也四者及比皆防聚众庶因读灋以敕戒之 贾氏公彦曰族师以上读灋虽疏数不同皆有时节闾胥于民尤近但聚众庶之时即读灋而所书任恤之外兼纪敬敏也 陈氏深曰丧纪谓族相葬埋也比者比人数也
  案二十五家人民寡孝友睦婣有学者未易数觏也故第书其敬敏任恤者比耦而耕同井相友则敬敏任恤者迹可验矣 所书不独秀民农夫而有此即可备异日闾胥之选
  通论陈氏祥道曰敬敏任恤易见者也闾胥书之孝弟睦婣有学进于是者也族师书之徳行则非特孝弟也道艺则非特有学也党正书之书之者易攷之者难故书于党正攷于州长兴于乡大夫以卑者其责轻尊者其责重也
  案闾胥所书仅二十五家之民故善小而必登族师所书乃百家之民故学行兼而后录党正以上则徳行道艺皆全矣其进每上其选每精六行不言敬敏而此言之者敬则小心敏则强力二者善虽小而可望其成徳故谨书之
  余论朱子曰先王之学以明人伦为本故自其咏歌诵之间所以渐摩诱掖激厉而作成之者无非有以养其爱亲敬长之心而敎之以脩己治人之术是以当此之时百姓亲睦风俗淳厚而圣贤出焉后世学校虽存而不复知此意所以敎之者不过趋时干禄之技而其所以劝勉程督之者又适以作其躁竞之心虽有长材美质可与入于圣贤之域者亦往往为俗学頺风驱诱破壊而不得有所成就尚何望其化民成俗之效如先王之时哉
  凡事掌其比觵挞罚之事【觵古横反挞吐达反注故书或言觵挞之罚事】正义贾氏公彦曰人聚则有校比之灋乡饮酒及乡射饮酒有失礼者皆罚之故云凡事觵挞罚者轻以觵酒重以楚挞 王氏应电曰掌其比亦兼攷其勤惰敬肆 郑氏康成曰觵挞者失礼之罚也觵用酒其爵以兕角为之挞扑也【贾疏尚书扑作敎刑孔传扑槚楚故知挞亦扑也】吴氏澄曰小胥职觵其不敬者巡舞列而挞其怠
  慢者与此同觵挞罚而使之知所警书其敬敏任恤而使之知所勉二者不可偏废
  案既举祭祀役政丧纪而又曰凡事掌其比者上该军旅徴发下该民间相受相葬相救相赒以及合耦兴耡移民救稼之事也
  比长各掌其比之治【比毗至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五家虽少亦有治灋故云治 王氏应电曰比之治凡敎训徴令皆是
  案比长即耦耕之民而曰治者五家之中劝其和亲禁其奇衺迁徙有付授为旌节皆治也且上有所治于五家五家有所待治于上比长必帅而奉之也
  五家相受相和亲有辠奇衺则相及【辠本亦作罪衺似嗟反】正义王氏昭禹曰大司徒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比长言相受不言相保者盖分言之则比相保闾相受合言之则皆相保受 金氏瑶曰有辠奇衺犯奇衺之辠也相及以警其觉察即所谓相保也
  徙于国中及郊则从而授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徙谓不便其居也或国中之民出徙郊或郊民入徙国中皆从而付所处之吏明无罪恶【贾疏周灋逺郊百里内并国中共为六乡此国中及郊所徙者并不离乡内也】
  余论叶氏时曰先王之世井牧乡邻无非安土之民然地邑民居必参相得而生耗不齐不从其徙将何所容汉人议徙寛地者听唐人自狭乡徙寛乡者亦聼皆此意也
  若徙于他则为之旌节而行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徙于他谓出居异乡也授之者有节乃达【贾疏徙外乡非直有授兼亦有节乃可行】
  若无授无节则唯圜土内之【内音纳】
  正义郑氏康成曰乡中无授出乡无节过所则呵问系之圜土攷辟之也【贾疏辟灋也攷量以灋】圜土狱城 金氏瑶曰有罪相及人固不敢为恶然稔恶者其事败露犹可以逃有无授无节唯圜土纳之之灋则逃无所之矣二灋并见于比长所治者寡事易得其实也案秋官凡万民之有罪过者轻则坐诸嘉石重则收诸圜土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则圜土为狱城明矣但此犹施以职事而收敎之则游行自若也若重罪有桎梏者掌囚守之
  通论魏氏校曰天下之治必从其柢是故民制起于比闾乡里田灋起于井邑丘甸兵制起于伍两卒旅任官位事起于乡举里选苟无根柢而求天下之治难矣
  总论梁氏寅曰比长至卑而一乡之治必始于此必相受相和亲也而后善俗可以兴有罪奇衺相及也而后奸慝无所容无受无节必治也而后冦盗无所匿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一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二
  地官司徒第二之五
  封人掌设王之社壝为畿封而树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王之社稷之坛坛外有壝不云坛举外以包内也王国外四面五百里各置畿限畿上皆为沟堑其土在外而为封又树木而为阻固 郑氏康成曰畿上有封若今时界矣不言稷者稷社之细也【贾疏举社则稷从之故言社不言稷】 孔氏頴达曰案条牒论稷坛在社坛西俱北向营并坛其门防云在坛北大宗伯注云社之主盖用石
  案小宗伯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而匠人职左祖右社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而鬯人职社壝用大罍州长祭社専为祈谷则无不祭稷之义眀矣而此惟举社经传亦无専言祭稷者以是知稷与社异坛同壝祭同举也 大司徒制畿疆而沟封之设其社稷之壝彼先畿封而后社稷此先社稷而后畿封者从职所重大司徒掌其制封人主设之为之
  存异郑氏锷曰小宗伯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则天子之制有社而稷从之自汉以来谓之大社大稷若夫王者自为立社四方各以其色之土上冒以黄是为土示而稷无与焉封人所设之社壝谓此兹所以不立稷也
  凡封国设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封国建诸侯立其国之封 贾氏公彦曰案禹贡徐州贡五色土孔注云王者封五色土为社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土与之使立社焘以黄土苴以白茅茅取其洁黄取王者覆四方是立社稷之灋也都邑谓大都小都家邑等采地
  通论郑氏锷曰大司徒制封沟之封制其灋也封人为聚土之封为其事也 王氏应电曰为畿封以上佐大司徒也凡封国以下佐小司徒也
  令社稷之职
  正义郑氏康成曰将祭之时令诸有职事于社稷者也郊特牲唯为社事单出里【贾疏单尽也尽往助祭于州长】唯为社田国人毕作唯社丘乗共粢盛所以报本反始也案诸有职事于祭祀者小宰令之封人所令其诸守社稷之坛壝以及脩筑洒扫之职与此社稷盖通言之疏云助祭于州长其一隅耳
  凡祭祀饰其牛牲设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歌舞牲及毛炮之豚【楅音福絼本又作纼特忍反槀古老反炮薄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饰谓刷治洁清之也楅设于角衡设于鼻如椵状也【贾疏汉时有置于犬之上谓之椵故举以况衡】水槀给杀时洗荐牲也【贾疏水所以洗牲槀所以荐牲】歌舞牲谓君牵牲入时随歌舞之言其肥香以歆神也毛炮豚者爓去其毛而炮之 郑氏众曰絼着牛鼻绳所以牵牛者今时谓之雉【贾疏少仪牛则执纼纼则絼之别名】封人主歌舞其牲云博硕肥腯【贾疏桓六年左传随季梁辞】 王氏应电曰设社稷封四疆其専守歌舞牲饰牛牲其兼职
  案诗毛炮胾羮毛炮即所云载燔载烈者也毛炮当属庖人之事封人亦歌舞之耳注谓以备八珍夫八珍用以养老不用以祭炮豚炮牂需数日而后成岂当日所能办乎
  凡丧纪宾客军旅大盟则饰其牛牲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盟防同之盟【贾疏天子亲往临盟】 贾氏公彦曰丧纪大小敛朔月月半荐新奠祖奠大遣奠宾客飧饔飨食皆有牲牢军旅则杀牲以飨献军吏【案军旅饰牲亦容有类祃之祭】 易氏祓曰大盟有载书之牛
  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以节声乐以和军旅以正田役
  正义郑氏康成曰音声五声合和者【贾疏学记鼓无当于五声五声不得不和故云五声合和者单出曰声杂比曰音释五声则含得音故不重云音】 王氏应电曰民间学金鼓者皆鼓人教之军旅曰和者听金鼓以从将命无敢乖逆以干纪律也田役曰正者使其耳目服习无不各止其所也 贾氏公彦曰节声乐者雷鼓灵鼓路鼓晋鼓是也和军旅者以鼖鼓鼓军事是也正田役者以鼛鼓鼓役事是也田猎以习战则田鼓当与军事同大司马职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将军执晋鼓之等是也
  案王朝祭祀宾客之乐器及舞器皆大司乐之属教之小师教鼓与鼗镈师掌金奏之鼓可见六鼓皆其所教鼓人所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乃用于州党之祭祀及师田庶事者耳
  教为鼓而辩其声用
  正义郑氏康成曰教为鼓教击鼓者大小之数又别其声所用之事【贾疏下六鼓及四金声之所用各不同是也】
  案教为鼓者教击鼓也注云大小之数者谓如建鼓则大应鼙朔鼙之等则小是也大小相间击之则其轻重缓急多少之间各有度数以要诸音之节防所谓辩其声也随所事而鼓节有不同所谓辩其用也如投壶之鲁鼓薛鼓亦见其一端矣郑氏锷乃谓教韗人为之而王氏应电袭焉夫工师之世守岂待他人之教哉
  以雷鼓鼓神祀以灵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军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晋鼓鼓金奏【鼖扶云反鼛音羔】正义郑氏康成曰神祀祀天神也【贾疏案下灵鼓鼓社祭大司乐以灵鼓祭泽中之方丘大地只与社同鼓地只无问大小皆用灵鼓则知天神皆用雷鼓也】社祭祭地示也【贾疏社五土之总神地之次祀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亦举社以表地只】鬼享享宗庙也【贾疏大宗伯宗庙有六享禘祫及四时皆是大祭虽享先公为次祀祭殇为小祀皆用路鼔以天神地祗大小同鼔故也 刘氏彛曰按大司乐雷鼓礼天神灵鼔礼地示路鼓礼人鬼按州党之间有鬼享者其百辟卿士有益于民与因国之无主后者与】大鼓谓之鼖鼖
  鼓长八尺【贾疏长八尺韗人文称大者不对路鼓以上以其长八尺直对晋鼓六尺六寸者为大耳】鼛鼓长丈二尺晋鼓长六尺六寸【贾疏并韗人文】金奏谓乐作击编钟【贾疏凡作乐先击钟故钟师以钟鼓奏九夏郑云先击钟次击鼓则是击钟后即击鼓故云以晋鼓鼓金奏编钟磬师所击又钟师击不编之钟编与不编皆为金奏晋鼓皆和之注唯言编钟但据磬师言之耳】 刘氏彛曰大司乐雷鼓礼天神是鼓神祀也灵鼓礼地示是鼓社祭也路鼓礼人鬼是鼓鬼享也 郑氏锷曰鼖鼓声大故以鼓军事鼛鼓声缓故以鼓役事
  案祭祀之乐雷鼓灵鼓路鼓随所祭之神示鬼而分别用之金奏则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皆鼓之以晋鼓社稷山川四方百物之神皆州党之所有事也州党饮射宾出奏陔亦是金奏亦以晋鼓鼓之通论贾氏公彦曰緜诗鼛鼓弗胜郑云鼛鼓不能止之此云鼓起役事与彼不同者起役止役皆用鼛鼓义得相兼耳 易氏祓曰以六鼓声用攷之惟雷鼓専用于天神鼛鼓専用于役事若灵鼓用于社祭防氏又用之以猛兽路鼓用于鬼享大司马又用之以教战太仆又用之以待达穷者与遽令矣以至辟雍作乐鼖鼓维镛仲春搜田军将晋鼓则鼖鼓不止乎军事晋鼓不止乎金奏矣声用各有所主不可不辨
  存疑郑氏康成曰雷鼓八面鼓也灵鼓六面鼓也路鼓四面鼓也【贾疏雷鼓八面等虽无正文案韗人为臯陶有晋鼓鼖鼓臯鼓三者非祭祀之鼓皆两面则路鼓祭宗庙宜四面灵鼓祭地示尊于宗庙宜六面雷鼓祀天神又尊于地示宜八面故注云然】 王氏应电曰雷灵二鼓如注说颇难解释且制造攻击并难施工愚谓古人制器必有法象雷鼓取法于天灵鼓取法于地或择其时日如韗人所谓冒鼓以啓蛰之日或用其数如广长防尺今无所考不可强为之説也晋鼓长六尺六寸凡鼓短则声疾而逺闻战事贵武猛故以晋鼓鼓其进
  以金錞和鼓以金镯节鼓以金铙止鼓以金铎通鼓【錞音淳镯直角反铙女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錞錞于也圜如碓头大上小下【贾疏出于汉之大予乐官马 氏端临曰国语战以錞于儆其民也又黄池之防吴王亲鸣钟鼓錞于振铎】 于乐作鸣之与鼓相和【贾疏下三金皆大司马在军所用此金錞不见故知作乐之时与鼔相和】镯钲也形如小钟【马氏端临曰诗钲人伐鼓国语鼓丁宁説文镯钲也盖自其声浊言之谓之镯自其儆人言之谓之丁宁自其正人言之谓之钲其实一也】军行鸣之以为鼓节司马职军行鸣镯【贾疏彼是公司马所执】铙如铃无舌有秉执而鸣之以止击鼓司马职鸣铙且郤【贾疏进军之时击鼓退军之时鸣铙】铎大铃也振之以通鼓司马职司马振铎【贾疏此金铃金舌故曰金铎在军所振金铃木舌者为木铎施令时所振两司马振铎军将以下即击鼓故云通鼓也】
  案四金皆师田所用也军事先鼓而后金大司马职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荀子曰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军事主进故以鼓人掌四金与大阅自王以下至旅帅皆执鼓同义盖必能进而后能退故以鼓始而后以金终焉 金鼓之节大司马于四仲月之搜狩教之矣此鼓人掌之而属于司徒者不肄之于平时则临事仓卒失措而不可用故豫使田野之民皆习闻其声而知进退止齐之节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帗音弗】
  正义郑氏康成曰兵谓干戚也帗列五采缯为之有秉皆舞者所执 黄氏度曰祭祀百物之神所谓国索鬼神而祭祀者
  案以上辨鼓之声用以教人使并肄之此下言鼓之所用而鼓人所亲鼓者亦存焉独举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眀王朝之神祀社祭鬼享非鼓人职也盖惟六乡之中春祈秋报【举蜡祭则祈报不待言】及嵗终蜡祭百物而兴舞则鼓人鼓之其余州党社禜酺赛或不兴舞即有鼓事执事者自能鼓之鼓人不与也中士六人岂能给二十五州百党之鼓事哉
  存疑贾氏公彦曰案下舞师山川用兵舞社稷用帗舞小神若义近山川则用兵舞义近社稷则用帗舞故六舞之中惟言此二舞而已
  凡军旅夜鼓鼜军动则鼓其众田役亦如之【鼜七到反杜子春千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鼜夜戒守鼓也司马法昏鼓四通为大鼜夜半三通为晨戒【贾疏警众预使严备】旦眀五通为发昫【贾疏晨昫之时当发故云发昫】动且行也【贾疏谓行前向陈时】 贾氏公彦曰鼜者声同忧戚取军中忧惧之意寻常在道欲行之时击鼓亦五通与发昫同军动则据临陈之时春秋传一鼓作气田猎之时必击鼓象对敌也大司马职鼓遂围禁是也
  救日月则诏王鼓
  正义郑氏康成曰救日月食王必亲击鼓者声大异【贾疏王击鼓是声其大异所以救之】春秋传非日月之眚不鼓【贾疏荘二十五年左传辞】 贾氏公彦曰祭日月与天神同用雷鼓则此救日月亦宜用雷鼓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退自攻责若天子则伐鼓于社 项氏安世曰日食鼓以救之助阳气也
  大丧则诏大仆鼓【大仆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丧始崩及窆时也【贾疏郑据大仆职文】通论王氏应电曰大司乐掌乐舞而鼓舞又属之地官者大司乐所教乃国之子弟大司徒掌国中乡遂之民于军旅田役祭祀之用乐者其事尤多故复有鼓人舞师以教之与春官事同而职异也
  总论王氏昭禹曰自雷鼓至通鼓鼓人之所辨自凡祭祀至亦如之鼓人之所鼓自救日月至大仆鼓鼓人之所诏
  舞师掌教兵舞帅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帅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暵呼侃反又可旰反注皇书或为防或为义】
  正义贾氏公彦曰掌教兵舞谓教野人使知之国祭山川则舞师还帅领往舞已下皆然 郑氏康成曰羽析白羽为之形如帗也暵热气旱暵之事谓雩也皇析五采羽为之亦如帗 郑氏锷曰旱暵出于非常故不言祭祀而言事偶有是事耳
  案司徒辨山川设社稷正四方兴禜雩故四者有事则舞师帅其徒而舞
  辨正黄氏度曰四方郑氏以为四望四望非州党所得祭记曰顺成之方其蜡乃通诗曰以社以方是则四郊之民各祭其方也
  通论贾氏公彦曰案乐师教国子有六舞并有旄舞施于辟雍人舞施于宗庙舞师无此二者以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酎祭祀之舞亦不得用卑者之子也 王氏详説曰兵舞用之山川矣司干掌舞器而及于祭祀宾飨是不止于山川也羽舞用之四方矣籥师掌羽舞而及于宾客飨食是不止于四方也但此见于地官以地事与民事为主山川社稷四方地事也旱暵民事也
  凡野舞则皆教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野舞谓野人欲学舞者【贾疏舞徒四十人外有野人学舞者皆教之以待其阙】
  凡小祭祀则不兴舞
  正义郑氏康成曰兴犹作也 易氏祓曰鼓人于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此言不兴舞谓虽在祀典而其功不足形容者则不舞
  辨正黄氏度曰凡小祭祀不兴舞注王冕所祭非也王祭不使舞徒舞
  案王所祭固不使舞徒舞然以此推之则王小祭之不兴舞亦可见矣
  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牷音全】正义郑氏康成曰六牲谓牛马羊豕犬鸡牷体完具贾氏公彦曰阜盛也蕃息也物谓毛物皆使肥盛
  蕃息各有毛物五官有牛人羊人犬人豕人诸职择取纯毛物者以共牧人牧人又共与充人刍之三月以祭祀膳夫注云始养之曰畜将用之曰牲此亦据将用为言也
  案曰阜蕃其物者物众多然后牲可择也如曰牧六牲而阜蕃之则似量所共之牲数以牧而无以见其广牧以待择矣
  辨正贾氏公彦曰纯下文毛之者是也故司农説以牷为纯后郑不从
  凡阳祀用骍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黝司农音幽衣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祀祭天于南郊及宗庙骍牲赤色毛之取纯毛也隂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贾疏案郊特牲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兆于南郊就阳位也牲用骍檀弓周尚赤大事用日出据此知祭天于南郊及宗庙用骍也又郊特牲曰社祭土而主隂气知祭地于北郊及社稷为隂祀也】望祀五岳四镇四渎也 郑氏众曰黝读为幽幽黒也
  案色以毛别曰骍曰黝而又云毛之者既着其大概矣而尤以纯一无杂者为上也六牲盖以牛为主若羊则未见有赤者直取其纯而已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解阳祀为春夏后郑不从者周祭宗庙四时同用骍故不从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大宗伯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天以苍不以骍地以黄不以黝盖阳祀以骍为主不必皆骍隂祀以黝为主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大率而已诗曰来方禋祀以其骍黒则四方有用骍黒者孔子曰犂牛之子骍且角山川其舍诸则山川有用骍者
  存异郑氏锷曰祭祀用物或以礼神或以祀神祀神之物从其类故阳骍而隂黝礼神之物象其功故天苍而地黄大宗伯言其礼神者故以礼言牧人言其祀神者故以祀言礼经之文非有抵牾也
  案一神也而礼之一牲祀之又一牲无稽之谈不可从
  凡时祀之牲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尨模江反注故书毁为甈尨作庬杜子春云甈当为毁庬当为尨】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祀谓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四时所常祀【贾疏案司服职山川羣小祀林泽四方百物在四望下此时祀亦在四望下故知是山川至百物注唯据地之时祀若天之时祀日月以下亦在此时祀中也】外祭谓表貉及王行所过山川用事者 杜氏子春曰尨谓杂色不纯【贾疏案大司马田猎之时立表而貉祭司几筵貉用熊席校人凡将事于四海山川则饰黄驹大祝大防同过大山川则用事焉此云尨校人用黄驹者从地色亦据尨中有黄色者不必纯也】毁谓副辜侯禳毁除殃咎之属【贾疏小祝职将事侯禳皆是祷祈除殃咎非常之祭】贾氏公彦曰必用牷物虽不必随方之色要一牲
  须色纯体完而后用之也 郑氏锷曰时祀有常则牷物可预备外祭毁事非常牷或难得不得已而用尨亦仅可而已
  凡祭祀共其牺牲以授充人系之凡牲不系者共奉之正义郑氏康成曰牺牲毛羽完具也【贾疏牷未必纯牺牺则兼牷可知故以完具释牺】周景王时宾起见防鸡自断其尾曰鸡惮其为牺【贾疏昭二十二年左传引之者证牺是纯色】授充人者当殊养之牲不系谓非时而祭祀者【贾疏若上文凡外祭毁事】 王氏安石曰非特共牲又奉其事
  案奉谓奉至祭所也若系者则充人当奉之此与司徒之奉牛牲司寇之奉犬牲者别
  牛人掌养国之公牛以待国之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犹官也 王氏昭禹曰羊人犬人鸡人止言共以有牧人养之也牛人则养之而又共之未成牲谓之牛故自享牛求牛至膳羞犒奠之牛皆以牛言之 王氏应电曰政令者凡用为牲牢或以驾车如下文所列
  案曰掌养公牛以待国之政令则似民共其牛而官养之以待公用故曰国之公牛以别白之
  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职人而刍之【职如字注作樴】正义郑氏康成曰享献也献神之牛所以祭者也牛人择于公牛之中而以授养之刍豢牲之刍
  辨正王氏应电曰职人犹言有司谓牧人充人司门也肆师职亦云颁于职人
  存疑郑氏康成曰求终也终事之牛谓所以绎者也宗庙有绎者孝子求神非一处【郑氏锷曰求索也戴记索祭祝于祊亦谓绎祭则求牛为索祭之牛眀矣】职读为樴樴谓之杙可以系牛樴人者谓牧人充人与【贾疏凡牲堪祭祀者则牛人选入牧人临祭之前牧人乃授充人充人系养之眀先至牧人乃至充人故注兼言牧人充人也】
  存异刘氏敞曰求读如逑配也配神者之牛以郊礼言之享牛所谓帝牛求牛所谓稷牛周书召诰用牲于郊牛二
  案春秋每有改卜牛之事则求牛者共之以备改卜与求索也改用牛则索之也经言凡祭祀不専指郊刘説虽巧而实缪注以求为终于义亦阔如祫祭七庙之主用牛多兼绎则牛十有四不能保其无损伤虽不卜而亦多共数牛以备临时之求似有此理
  凡宾客之事共其牢礼积膳之牛飨食宾射共其膳羞之牛军事共其犒牛丧事共其奠牛【积子赐反食音嗣犒古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牢礼飧饔也积所以给宾客之用若司仪职云主国五积者也膳所以间礼宾客若掌客职云殷膳太牢羞进也所进宾之膳燕礼至献宾而膳宰设折俎王之膳羞亦犹此【贾疏凡射先行燕礼燕礼牲用狗天子诸侯之射得有牛者左传云公当飨故燕礼亦用牛与飨同若然膳羞据庶羞而言其实兼正俎矣】奠牛谓殷奠遣奠也丧所荐馈曰奠【贾疏丧未以前无尸饮食直停置于神前故谓之奠朝夕之奠无尊卑皆脯醢醴酒无牲体殷大也唯小敛大敛朔月月半荐新祖奠及遣奠时有牲体大遣奠非直牛亦有马牲故注云殷奠遣奠也丧所荐馈曰奠以无尸故也】 郑氏众曰犒牛犒师之牛 贾氏公彦曰飨者亨大牢以饮宾献依命数食者亦亨大牢以食食礼九举七举五举亦依命数无酒献酬耳皆于庙以速宾射谓大射及与宾客射于朝天子诸侯射先行燕礼皆有殽俎故用牛
  通论王氏应电曰六畜不言王之膳羞盖日共有素所谓唯王不防者与
  凡防同军旅行役共其兵车之牛与其牵徬以载公任器【徬薄浪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防同军旅兼言行役谓王行巡狩皆六军从也兵车驾四马之外别有两辕驾牛以载任器者亦谓之兵车故云兵车之牛 郑氏康成曰牵徬在辕外挽牛也人御之居其前曰牵居其旁曰徬任犹用也 王氏应电曰公任器公家辎重其士卒辎重则出于司马法之大车
  案牵徬亦牛也重车非一牛所能胜故自驾辕而外又有居其前居其旁者数牛而共挽一车故云共其兵车之牛与其牵徬也至人御之而时居其前时居其旁则又经文言外之意玩注可见
  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与其盆簝以待事【互刘音防徐音牙簝音老刘鲁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互若今屠家县肉格【贾疏祭祀杀牲讫即荐爓荐熟何得更以肉县于互当是始杀解体未荐时且县于互待解讫乃荐之】 郑氏众曰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笼也
  充人掌系祭祀之牲牷
  正义易氏祓曰充人受牛人牧人所授者而系之也
  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牢闲也必有闲者防禽兽触齧养牛羊曰刍【贾疏若犬豕则曰豢又不系】三月一时节气成【贾疏宣二年公羊传帝牲在于涤三月注取三月一时足以充大牲】
  凡散祭祀之牲系于国门使养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散祭祀谓司中司命山川之属国门谓城门司门之官郑司农云使守门者养之 王氏昭禹曰非大祀大祭大享则谓之散祭祀犹非正舞则谓之散舞也 贾氏公彦曰不言三月则或一旬之内而已案楚昭王问于观射父曰诸侯祭祀养牲防何对曰逺不过三月近不过浃日
  案别言凡散祭祀之牲则四望四类社稷与祀帝享先王同可知矣司门职云祭祀之牛牲系焉监门养之与此经同
  余论王氏详説曰诗尔牧来思以薪以蒸是牧人兼樵苏也周官司门养牲是门者兼畜牧也可见先王之世无冗官无废事
  展牲则告牷硕牲则赞
  正义郑氏康成曰展牲若今夕牲也特牲馈食礼宗人视牲告充举兽尾告备近之【贾疏宗人视牲告充亦谓祭前之夕士用兎腊兽谓兎】赞助也君牵牲入将致之助持之也【贾疏充人养牲之官故助持牛纼】春秋传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贾疏桓六年左传】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展牲为选牲后郑不从者选牲应属牧人选讫始付充人今既系养乃言展牲眀非初选牲也
  案祭义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亲巡牲展牲疑谓此【谷梁传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告牷以体完而无伤告也硕牲之硕疑当作射岂声相似而讹与盖将射而丽于碑充人当赞之奉牲以告时无所庸充人之赞
  通论王氏详説曰祭义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择以为牲则有纳而视之之礼朔月月半则有巡牲之礼将用之则有卜牲之礼及夕则展牲及期则牵牲射牲割牲毛牲者宗伯赞王牲事者大宰奉牲者五官之长赞射牲者射人歌舞牲者封人告牲牷赞硕牲者充人分职聫事祭祀乃克举也
  载师掌任土之灋以物地事授地职而待其政令正义郑氏康成曰任土者任其力势所能生育且以制贡赋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贾疏若黄白宜种禾黒坟宜种麦之属】 贾氏公彦曰任土即廛里任国中之地以下是也政令谓因其职事使之赋贡即园廛二十而一以下是也 黄氏度曰待政令待税敛之政令也司书凡税敛掌事者受法焉其他政令非载师之职案授地职即司徒所分地职谓其地所承于王朝之职事乡遂公邑都家皆有之知非九职之事者授民以九职闾师所掌也且百工商贾嫔妇臣妾闲民之所任不得谓地职授者以授乡遂公邑之吏家稍县都之长也注谓授农牧虞衡使职之非也
  通论王氏详説曰物地之法见于载师又见于草人盖载师物地以任其田草人物地以粪其种
  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圃任园地【注故书廛或作坛郑司农云坛读为廛】
  正义郑氏众曰廛市中城中空地 郑氏康成曰廛民居之区域也里居也圃树果蓏之属季秋于中为樊圃谓之园
  案民居之区域宅旁亦有空地可种植后郑与先郑之説原可相通唯有种植之所出故可计分数而征其二十之一也如仅居室而已则何分数之可计乎后人或以此廛为市廛非也市廛则公家所有司市掌之廛人征之非可以任者也且市廛为商贾居积之所虽征之亦有限矣二十而税一假令赀本有万缗者取其五百则厉商也不已甚乎 又案大宰职邦中之赋注邦中在城郭以此经次之则园地附郭之地也国中人聚非郭外有园地则果蔬无所取于郊野致之则艰矣王政即人之心如此 诗所谓疆埸有瓜春秋传所谓井灶葱薤取焉者宅畔之园农民所以自给也故秋获则筑以为周官九职园圃毓草木则土宜杂树及瓜瓠者民受之而贡草木私市之以给衣食共国中官府士民之需此职所谓圃则九职之一而非农夫所筑之故与廛并有征以在农田之外也注谓季秋于中为尚可通盖果蓏中亦有宜干曝者薛氏季宣以为室庐旁之圃郑氏谓以登禾黍则误矣
  以宅田士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逺郊之地【贾音古注故书郊或为髙杜子春云髙读为郊】
  正义敖氏继公曰宅者未仕而家居者也士相见礼宅者在邦则曰市井之臣在野则曰草茅之臣 郑氏康成曰贾田在市贾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也 朱子语类问商贾是官令民为之抑民自为之曰民自为之亦受田但少耳贾田是也 郑氏众曰士田者士之子得而耕之田也【贾疏礼记士之子不免农大夫之子免农矣】赏田者赏赐之田【贾疏即夏官司勲赏地一也】 杜氏子春曰五十里为近郊百里为逺郊 陈氏傅良曰廛里不独国中有也宅田士田贾田分散在甸稍县都随其所在给之不独近郊有也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亦不独逺郊有也举王城四郊以例其余耳若泥定士田在近郊官田在逺郊彼官府遍王畿之内倘在五百里之间岂可受田于近郊逺郊乎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贾田为吏为县官卖财与之田后郑不从者周官贾人皆在官府史之属受禄于公家何得更与之田
  存疑郑氏康成曰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读为仕仕者亦受田所谓圭田也
  案任地皆谓分授其地予人耕之而收其税非谓食公田之入者也大夫士居官时本有田里有故而去三年内尚不收之况致仕者禄且及其身后则其生时田里如故可知也田里如故何庸别授田乎圭田无征经有眀文此税二十而一则非圭田也诸儒之説参取其长者刘氏敞云士田之士盖工字之讹亦可备一説 又案自国中以至近郊逺郊载师所任者在六乡之余而闾师主于任民者不与焉故属载师者则为九赋司防职九赋令田野之财用大府职九赋以待九式者也属闾师者则为九功司防职九功令民职之财用大府职万民之贡以充府库者也以为两征者固非谓贡即赋者亦未核也
  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畺居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邑谓六遂余地天子使吏治之【贾疏四等公邑非乡遂又非采地故知天子使吏治之】自此以外皆然【贾疏甸稍县都采地所受无多自外皆为公邑】二百里三百里其中大夫如州长四百里五百里其下大夫如县正是以或谓二百里为州四百里为县云【贾疏此据司马法王国百里为郊二百里为州三百里为野四百里为县五百里为都】遂人亦监焉【贾疏案遂人掌野自百里外至五百里畿皆曰野】家邑大夫采地小都卿采地大都公采地王子弟所食邑也畺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实不平方如图受田邑者逺近不得尽如制其所生育赋贡取正于是尔 朱子曰乡地四同六乡井田在内甸地十二同六遂公邑在内稍地二十同家邑公邑在内县地二十八同小都公邑在内畺地三十六同大都公邑在内甸地皆谓之野公邑家邑小都大都皆谓之都鄙
  案所任甸地亦是六遂之余乡遂区域早定而乡大夫遂大夫以下官长层累相承故无俟载师之任之也自甸以外至稍县畺皆有公邑以甸无采地故经云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举甸以见其余耳大宰九赋四曰家削五曰邦县六曰邦都疏谓举家稍以表公邑其县都亦然也此载师所任地盖亦皆指公邑而言其三等采地则于大司徒造都鄙详之矣
  通论郑氏康成曰王畿内方千里积百同九百万夫之地也【贾疏方百里为一同同九万夫故百同为九百万夫之地】有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余六百万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万家也【贾疏相通谓三家受六夫之地】远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万夫之地也【贾疏逺郊百里内置六乡四面相距二百里二二而四故四同每同九万夫为三十六万夫】三分去一其余二十四万夫【贾疏除山林等三之一其余得此数】六乡之民七万五千家【贾疏乡有万二千五百家】通不易一易再易一家受二夫则十五万夫之地【贾疏以相通三家受六夫之灋计之】其余九万夫廛里也圃也宅田也士田也贾田也官田也牛田也赏田也牧田也九者亦通受一夫焉则半农人也【贾疏据二十四万夫除乡民十五万夫尚余九万夫之地廛里以下九者各以万家计之则九万家受九万夫之地矣农人相通一家受二夫之地此一家受一夫故云半农人也九者未必各整万家郑特举成数言之耳】定受田十二万家也【贾疏九者半农人二家为一家则九万为四万五千家合六乡七万五千家为十二万家】食货志云农民户一人已受田其家众男为余夫亦以口受田如比【贾疏遂人职夫一廛田百畮余夫亦如之此余夫受田如正夫之比与孟子余夫二十五畆不同者彼余夫是未娶妻此谓已壮夫妻具者也师古曰比例也】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贾疏士与工商之家丈夫成人受田各一夫上云半农人者是也其家内无丈夫余家口不得如成人故五口乃当农夫一人】今余夫在遂地之中如此则士工商以事入而在官而余夫以力出耕公邑【贾疏六乡之民及廛里九者受田于乡乡地则尽至于余夫无田可受则出耕于遂地之中受田在百里之外与六遂余夫皆在遂地内受田矣 案上言六乡之民及廛里九者受田于乡而余夫又受田于遂疑其难行郑特以六乡无地给之强如此説耳】甸稍县都合居九十六同八百六十四万夫之地【贾疏王畿百同九百万夫除近郊逺郊四同三十六万夫余为此数】城郭宫室差少涂巷又狭于三分所去六而存一焉以十八分之十三率之则其余六百二十四万夫之地【案以三分去一计之应余五百七十六万夫之地今以十八分之十三为率遂赢四十八万夫故为六百二十四万夫之地盖六乡不易一易再易相通则三夫六百亩六遂三等地莱田相通则三夫六百五十亩是遂以外之地较乡为多适得三分所去六而存一之数故郑以城郭宫室涂巷狭少为解耳十八分之十三者即三分所去六而存一之数也】通上中下六家而受十三夫定受田二百八十八万家也【贾疏甸稍县都之田以六家受十三夫计之则二百八十八万家受六百二十四万夫之地】其在甸七万五千家为六遂余则公邑【贾疏六遂与六乡家数相同但六乡内余地有九等所居六遂余地无九等故以为公邑也其三百里以外封三等采地多少不定不可计六遂与六乡相对故以遂计之然邦畿千里山川杂有非必截然成方九等之地岂各万夫为定郑聊以整数为算法耳】
  存疑陆氏佃曰康成以家邑为大夫采地小都为卿采地大都为公采地此其大凡也其地有余不足盖有通灋焉虽卿或在畺地虽大夫或在县地取足于封而已 陈氏傅良曰后郑以为畿方千里积百同九百万夫之地是也以为中有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百万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万家则非矣攷封建之灋王畿方千里者田方千里公侯凡百里者田方百里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百万井九百万夫之地受田者八百万夫百倍公侯之国夫然后足以为天子都圻镇抚天下矣若受田止于三百万家则是方百里者三十七五十里者一耳安在其为方千里先王以田制禄裁其用度之多寡而受之为公侯者田不百里不足以待天子睦四邻伯必七十里子男必五十里不可多也不可寡也若郑氏之言是乃连山川未审田之定数茫然依约以为国者也夫国之肥硗四方不同故大禹有九等之例后世亦有土色之辨因其地之肥硗以定田之广狭百里之国提封万井是为定制岂有先定四封然后去山陵林麓川泽又始以一易再易定其夫家之数乎
  案陈氏此论与经职方氏不合
  凡任地国宅无征园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漆本又作桼音七】
  正义郑氏众曰任地谓任土地以起税赋也国宅城中宅也无征无税也 郑氏康成曰征税也言征者以共国政也 贾氏公彦曰园即上圃任园地廛即上廛里任国中之地漆林之税特重以自然而生非人力所作也
  案国中之宅比连稠宻旁无空地可以种植故无征园廛虽可种植地窄而施力劳故薄之 又案十一者三代之中正也至鲁宣公初税亩着于春秋则前此无税私田之事可知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薤取具焉其耕地实八十亩故孟子及春秋传通计公田八十亩私田八百亩而言入于公者乃十分之一耳周官之三农九谷不过嵗入公田之谷安从所谓二十而三与十二者什一之法通乎天下又安有近郊逺郊甸稍县都之别哉反覆参攷盖惟凡任地国宅无征园廛二十而一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三句二十三字为经之本文以是三者皆非谷土而别有地征故特着之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此三句一十九字则莽歆所増窜也盖莽诵六艺以文奸言而浚民之政皆托于周官其未簒也既以公田口井布令故既簒下书不能遽变十一之説而谓汉法名为三十税一实十税五其欲多取于民之意显然可见故歆増窜载师之文以示周官之田赋本不止于十一耳此诬圣贼经之尤大者而自康成以来莫之辨正故论之 朱子仍康成之説谓并杂税而为十二夫上之征于民者粟米出于田布缕出于宅力役出于人此外更无所为税也何杂之有唯闗市山泽之征或可称为杂税然其有无多寡非有定限而岂可以画地而计之哉他如陈氏傅良薛氏季宣陆氏佃论説纷纷均属隔阂盖二十而三及无过十二之説求之经传百家无一可通羣儒皆迁就而为之解耳 园之征二十而一即所毓草木二十而贡其一也注以宅之树疆之瓜当之疏又谓即春秋传所谓取于公田以种葱韭者先王之于民岂若是其悉乎
  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
  正义郑氏众曰宅不毛谓不树桑麻也【贾疏草木为地毛】郑氏康成曰空田者罚以三家之税粟【贾疏夫三为屋】案经文里字之义有三一为二十五家之里一为三百歩之里【方里而井】一为里居之里此里布当是里居之里即谓其所居之宅也宅而毛则有丝枲之出其不毛者虽无丝枲亦使出一廛之布以罚之布者泉也若罚以二十五家之布则令有不能行矣 小司徒注云夫家犹言男女周灋夫妇具而后有征眀无家之夫不征也夫家之征谓一夫力役之征耳夫妇具而无所事事故使出夫家之征而以布当之孟子谓之夫布 三者皆所以警游惰言既受宅虽不毛而布缕之征不免也既受田虽不耕而粟米之征不免也既有家虽无职事而力役之征不免也无职事盖九职所不任者若闲民则在九职之中自与此别存疑郑氏康成曰民闲无职事者犹出夫税家税也夫税者百畮之税家税者出士徒车辇给徭役案注分夫家之征为二盖未必然虽云警游惰令亦难行且百畮之税犹屋粟也所云出士徒车辇给徭役者近之盖有事则侪于卒伍而并共其役无事亦令出夫家之布如无布则以粟当之即为旅师之间粟非既征其夫而又征其家也
  以时征其赋
  正义贾氏公彦曰征赋当顺其四时故云以时案以时征其赋眀赋之出于任土者如是也载师掌其征之大灋而已据遂人遂师里宰诸职有令贡赋征财征待有司之政令而征敛其财赋之文则六乡及公邑有地治之吏分掌征赋之事可知其敛之则自近郊逺郊以至甸稍县畺之地各有司存盖督趣输将必于其附近也司稼以年之上下出敛灋则赋额虽有定而临时又有变通焉若井地用彻法则直收其公田之入而已
  总论魏氏校曰载师因土宜以任其事取其税而教化在其中
  闾师掌国中及四郊之人民六畜之数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时征其赋【畜许六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国中及四郊谓自廛里至逺郊六乡之地是所主数【贾疏闾师所主独其人数其政教自有乡大夫以下施之】掌六畜数者农事之本也 易氏祓曰任民则农圃之事以至虞衡之事皆其力之所及耕植之贡以至山泽之贡皆其力之所出 叶氏时曰谓之任者随其力而使之不废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 郑氏锷曰六畜为家之资知其多寡之数然后量其力之所能而任之以事 贾氏公彦曰政令谓赋役
  案不曰六乡而曰国中及四郊者眀闾师所任之不周于六乡也逺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万夫之地三分去一余二十四万夫六乡之民七万五千家并其余以职共王家之贡物者闾师任之廛里圃宅田士田以至牧田之等以地计者则载师掌之曰以时徴其赋眀赋之出于任民者如下文所云也闾师掌其徴之大灋而已其敛之则九谷入于廪人布帛入于典妇功货物入于玉府内府鸟兽入于膳夫庖人材物当以入冬官各有司存非闾师所掌也故大府职总之曰以充府库
  凡任民任农以耕事贡九谷任圃以树事贡草木任功以饬材事贡器物任商以市事贡货贿任牧以畜事贡鸟兽任嫔以女事贡布帛任衡以山事贡其物任虞以泽事贡其物
  正义贾氏公彦曰大宰以九职任万民谓任使万民各有职事有职事则有功有功则有贡故此论贡之法也山泽所出物多故云物若禹贡云海物然也山泽称虞川林称衡曰任衡以山事者见山中可以兼川林也九职有臣妾此不及者以其聚敛疏材无可税故也 郑氏康成曰贡草木谓葵韭果蓏之属郑氏锷曰山泽所出不同其职可以兼言其贡不得不分也
  案大宰以九职任万民列其职也闾师则按职而命以事而定所徴大宰之法通乎天下闾师所任止于逺郊此嫔妇即典妇功职之嫔妇也以丝枲授之而以时贡其布帛焉故云任嫔以女事贡布帛此非宅里之征而其宅里亦不征之矣农圃工商八者皆然故别为任民之灋而不入载师之掌其物以充府库而不共九式之常也
  凡无职者出夫布
  正义贾氏公彦曰无职即大宰闲民无常职转移执事者也转移执事即是有职而言无职者为有职者执事当家廛地不事即无职也
  案闲民转移执事是无职之职故使出夫布以当无物之贡所出之布其亦视一夫之征与以其不受田故也
  凡庶民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树者无椁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衰【衰七囘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掌罚其家事也盛黍稷也椁周棺也不帛不得衣帛也不衰丧不得衣衰也皆所以耻不勉
  案以此推之可见六乡之民丧祭之礼服物之度皆禀命于闾师而家无殊俗乡无异政矣
  通论王氏应电曰凡民之事有一定而不易者九职是也有兼为而不费者树畜是也故先王之世虽士工商之家靡不受田务使人知稼穑之艰难妇女各勤蚕绩比户皆务树畜不勤于树畜则有五者之罚使不得备礼厚生正徳之意皆具其中矣载师以其不务本业故徴其财闾师以其不能兼职故杀其礼上之人非利其财也将驱之以务本耳非靳于礼也将愧之而使劝耳
  案此一经见有田必耕有宅必树而蚕绩材木具焉又时其鸡豚狗彘之畜以共养老祭祀之需孟子所言王政畧备于此此言不畜者不任牧者也不耕者不任农者也不树者不任圃者也不蚕不绩者不任嫔者也不任其所当任故抑之使不得齐于俦人之礼以耻之养也而教行焉矣载师凡宅不毛者有里布荒其园圃者也此独不树未尝不毛故罚止于不椁载师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受田而不耕者也此不耕者本未受田故罚止于无盛其事异故罚亦异县师遂师稽其六畜而小司徒所颁比灋六畜必登似乎琐细及观不畜者之无牲乃见圣人虑民周详缜密无所不到 又案遂之治讼遂师遂大夫听于上县正掌于下而乡师以下别无掌狱讼之官何也盖乡之别设闾师所掌即县正之职也县正职之徴即此职之时徴其赋也县正职之比即此职人民六畜之数也县正职之政令即此职所待之政令也县正职之颁田里分职事即此职所任诸职事也二职所掌凡事皆同独此职无掌治讼趋稼事而赏罚之文盖无职不耕不树不畜不蚕不绩之罚皆掌焉则掌其治讼趋其稼事而赏罚之可见矣故与县正职互文以相备也且大司徒职云狱讼与有地治者听而断之则凡亲民之吏可以就近剖析随时解释者皆包于有地治者之中而不必一一指言之矣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三
  地官司徒第二之六
  县师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数及其六畜车辇之稽
  正义郑氏康成曰郊里郊所居也【贾疏案遗人职云乡里之委积又云郊里之委积郷里居国中郊里据四郊郊与国中同为乡民】自邦国以及四郊之内是所主数周天下也莱休不耕者
  案县师以县爲名所主者家稍县都然县都外连邦国家稍内连郊里其间又有公邑犬牙相错故通邦国郊里与甸之地域言之正所以别其为家稍县都之地域以为辨稽张本也康成谓县师主数周天下因经文大概言之其实不掌邦国亦不及郊里与公邑之人民土田下言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数与其六畜车辇之稽所谓其者指县师所主者言之耳下经作其众庶亦然王氏应电误认经文谓县师调兵通乎天下是以卑官而大司马之权且兼冢宰徴师诸侯之令缪矣 家稍县都地广民众县师惟上士二人中士四人所以能辨稽者都家亦仿郷遂各有亲民之吏以邦比之灋校登之县师则按籍辨之稽之耳 既曰夫家又曰民人者夫家言其成户也民人兼及余口也如唐人以二十一嵗为成丁六十爲老其下则十六为中四嵗为小始生为黄后世户口册大概如此
  三年大比则以攷羣吏而以诏废置【比毗志反后仿此】
  正义王氏应电曰小司徒大比则受比要县师亦以土地之荒辟户口之盈耗为吏治之殿最
  案攷羣吏者攷家稍县都之羣吏也大比而诏废置必以土地人民六畜车辇之息耗为之柢焉颁比灋而受比要者小司徒也县师图籍最详故以攷而诏之曰废置者终言之耳此县师之兼掌也
  若将有军旅防同田役之戒则受灋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及马牛车辇防其车人之卒伍使皆备旗鼔兵器以帅而至
  正义郑氏康成曰受灋于司马者知所当徴众寡【贾疏受出军多少及灋式】 王氏应电曰作者号召之使至
  案此节乃县师之职所専掌者首言掌邦国都鄙稍旬郊里之地域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数及其六畜车辇之稽盖为此耳军旅防同田役夏官之掌也其众庶马牛车辇则地官之掌也将有事焉则乡之乡师遂之遂人固有致民帅众之事稍县都采邑之吏亦自有当致之众当防之期徒庶备具但涣散而不归于一故特设县师一官受灋于司马以作之其灋谓如应用众庶若干马牛若干车辇旗鼔兵器若干而皆防其卒伍也作者作稍县都采邑之诸吏也以帅而至至于司马也既至于司马其众庶则稍县都之吏仍自将之而各属于其主帅县师地官而受灋于司马者盖地官与夏官之聨属繋乎此也郷师之帅乡遂人之帅遂大约皆然稍人以县师之灋帅以至而听于司马则又以佐县师耳 又案小司徒大比考夫屋及其众寡六畜兵器此职防车人之卒伍使皆备旗鼔兵器以帅而至族师合卒伍简兵器里宰比六畜兵器则兵器皆民间所自备也然左传郑人授兵于大宫椘人授师孑焉以伐随又郑火授兵登陴岂平时既皆自备及有事则其自备者如故而官又授之与
  存疑贾氏公彦曰乡师以旗致万民此云以帅而至谓帅而至乡师也
  案乡师大军旅防同正治其徒役与其輂辇戮其犯命者各治其乡所当治耳非胥六军而治之也乡师所帅亦当至于司马经不尽见之县师所帅者稍县都之众庶也胡为而至于乡师哉
  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量音良】
  正义贾氏公彦曰都谓大都小都邑谓家邑量其地者量其里数多寡辨其物者三等之地所有不同也域即疆域大小是也 郑氏康成曰物谓地所有也名山大泽不以封
  案辨其物即大司徒职所谓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也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其间糓土多寡不均又有不易一易再易之分大司徒职凡造都鄙以其室数制之故必辨其物然后可以制其域也职首通掌地域谓与家稍县都相连已定之地域此则新制之地域也其新者既经其事而旧者必有所承故周知之所制地域独都邑者六遂之域遂人制之六乡之域小司徒制之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量人量其地原师辨其名物司空营其工司徒主地故县师与焉
  以嵗时徴野之赋贡
  正义郑氏康成曰野谓稍县都也所徴赋贡与闾师同
  案周官称野有通乎郷郊以及县畺者【乡大夫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遂人凡治野夫间有遂以逹于畿】有兼遂及公邑者【遂人大丧帅六遂之役又曰凡事致野役则野兼自甸及畺之公邑大司马既曰县鄙各以其名又曰郷以州名野以邑名则野谓六遂邑谓六遂中之公邑也】有専指四等公邑者【县士掌野】而此职徴野之赋贡则専指家稍县都盖六乡四郊之赋闾师徴之遂及公邑之赋遂师徴之都家之贡赋之徴则县师徴之县师徴都家之赋犹载师徴畿内之赋皆令徴而非本职自徴也 载师闾师职皆曰以时徴其赋九职之赋于民者皆顺物成之候而各以其时徴也此曰以嵗时徴其赋贡采地之赋贡以时徴于其长每嵗而一致也闾师第曰赋者王官自徴之则言赋而已该诸职之贡物矣都家则粟米贡物并入于其长而后其长致贡焉故必言赋贡而后其义乃备也遂师入野职野赋有眀文故第言徴财征经文义各有当而不相混盖如此何以知县师所徴野之赋贡为小都大都家邑而不兼采地之公邑也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师下大夫四人所属上中下士及府史胥徒之数与六官之长同又遂大夫六人爵列与六官之贰等环列邦甸使各徴其方公邑之赋则威权足以统摄官徒足以周给地势便于征输若县师则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以布徴令于都家则有余而兼掌三等公邑之财征则不足县师爵卑而数少以都家各有长其承事者各有邑宰故耳
  遗人掌邦之委积以待施恵【遗欲季反刘音遂委乌伪反积子赐反下同施式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少曰委多曰积【贾疏据下文三十里言委五十里言积对文也若散文则多亦曰委】 贾氏公彦曰此与下爲总目案曰待者待乡师司救司稼之属以王命施之辨正黄氏度曰委积郑注以为余灋用非也遗人施恵皆有品式如郊里之委积以待賔客岂余灋用耶又如县都之委积以待凶荒以余灋用之糓不足以给而不出可乎遗人所掌委积当于徴敛时与仓人分受之大略如今省司义仓米各有所属耳
  乡里之委积以恤民之囏阸【囏古艰字注故书囏作防杜子春云当为囏】正义郑氏康成曰郷里郷所居也囏阸犹困乏也王氏应电曰恤民之囏阸者司救职嵗时有天患民病廵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恵司稼职均万民之食而赒其急是也
  案民之囏阸无地无之郊里野鄙宜同此灋而无见焉以嵗时廵国及郊野而赒万民之囏阸乡师职已详也郷师曰万民据所廵而见其无不徧也此职曰民据囏阸之当恤者盖囏阸与凶荒异或以丧疾事故而致非众所公共故第目其人
  门关之委积以养老孤
  正义郑氏康成曰门关以养老孤人所出入易于取饩廪也 贾氏公彦曰门谓十二国门关十二关门出入皆有税国用之外留之以养老孤司门职以其财养死政之老与其孤
  郊里之委积以待賔客
  正义贾氏公彦曰郊里即六郷之居郊者其委积留之以待賔客賔客至郊即与之廪饩 郑氏锷曰刍薪禾米賔客道路之所湏而劳礼行于郊故积于郊里以待之
  案賔客道路之委积亦遗人颁之而独言郊里者賔客聚于王都故委积必取于郊里举其多者而言
  野鄙之委积以待羇旅【羇吉漪反注故书羇作寄杜子春云当作羇】
  正义郑氏康成曰羁旅过行寄止者 贾氏公彦曰野鄙据六遂在郊外曰野其中有五百家鄙故以鄙表六遂野鄙中包公邑在甸地者羇旅是处皆有独于此待之者甸地在二百里中内外羇旅皆得取于此也
  案羇旅谓载贽出疆之士及有故去国之臣之类非奉君命故不以賔客待之而下之不列于齐民谓之羇旅陈敬仲自云羇旅之臣是也如晋文公为公子徧歴诸国孔孟周流四方皆是羇旅春秋战国时列国尚有以待之郑氏锷谓即旅师职之新甿非也
  县都之委积以待凶荒
  正义贾氏公彦曰县四百里都五百里不见稍三百里则县都中可以兼之凶荒畿内畿外皆有若畿外凶荒则入向畿内取之畿内凶荒则向畿外取之故于此待凶荒也
  案待賔客羇旅既列遗人职复列委人职者遗人颁委积委人共薪刍也大府邦中四郊甸稍县都之赋所待者计其数之相当也此职郊野县都之委积委人职甸稍之聚所待者指其所用之实也嵗赋不尽输于王朝其存者各贮其地以为委积
  凡賔客防同师役掌其道路之委积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候馆有积
  正义贾氏公彦曰上经委积随其所湏而豫为之待此则据防同师役行道所湏故分布于道路逺地湏多故有积近地可少故止有饮食及委也 李氏如玉曰上賔客以至郊者言此賔客以在道者言国野谓自国以逹于畿也 郑氏康成曰庐若今野候徙有庌也【贾疏汉时野路候迎賔客之处有庌舎】宿可止宿若今亭有室矣【贾疏汉法十里有亭亭有三老人皆有宫室】候馆楼可以观望者也一市之间有三庐一宿 王氏应电曰十里有庐置邮传命者所憇息也有饮食者为行役劳苦饥渇也三十里则可止宿有委者以饲牛马五十里有市以便货买有积者以共饔饩
  案虽主賔客防同师役而十里有庐三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本为逺方行旅路室候馆则専为賔客及防同师役之贵者而设耳
  通论王氏应电曰廪人凡有防同师役之事则治其粮与其食仓人凡国之大事共道路之谷积食饮之具与此职防同师役掌其道路之委积互相整备平日随道里之便收贮其地卒然有用所以无馈饷刍挽之劳畿外邦国之灋亦当如此是以虽千里征伐若袵席上过师也
  凡委积之事廵而比之以时颁之【比必里反】
  正义王氏应电曰委积之事谓贮峙之数待用之式勾稽之灋典守之人廵而比之者察其侵牟攷其足否以时颁之者不足则补之有用则给发也
  案廵者所掌非一地也自郊里至县都皆有委积凡式灋所应用各存贮于其地有司守之以待遗人时颁故先期必廵而比之道路之谷积共之者仓人治之者廪人则凡委积可知矣
  均人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职均人民牛马车辇之力政【政音征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政读为征力征人民则治城郭涂巷沟渠牛马车辇则转委积之属 贾氏公彦曰均人总均畿内乡遂及公邑
  案均地征者均所征财赋也均地守者司险掌固所颁守灋凡民皆有任焉而其事有剧易守者有众寡故必通计一国一都应守之人或私助财役或轻重其力政赋贡以相准而后得其平掌固职所谓移甲役财用亦其一端也均地职者所承职事虽有常而亦时有剧易也 下有力政则地政为财赋眀矣如地守为山泽虞候之守则已包九职中而地政即九职之财赋也乃分而为三圣人作经岂如是防杂而无纪乎惟地守为司险掌固之守则此疆彼界剧易各殊安平与有事劳费逈异必均之而后有所循惟地职为乡遂公邑都鄙所承之职事则功役之繁简以事故而迁移财用之盈亏以嵗收为髙下必均之而后有所准若以守为山泽所颁则广狭各随其地职为民职所授则农工商贾圃牧虞衡嫔妇各有所承不惟无所用其均亦絶无均之之法郑氏锷黄氏度之说皆似是而非 大司徒分地职奠地守制地贡小司徒辨其守施其职平其政而均人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职土均均邦国都鄙之地守地事地贡详要有宜互相考所以曲得其次序而政必宜民也疏谓均人总均畿内乡遂公邑以土均所掌惟邦
  国都鄙而序列遂吏之后也此亦四等公邑兼掌于遂师遂大夫之徴
  凡均力政以嵗上下丰年则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则公旬用二日焉无年则公旬用一日焉
  正义贾氏公彦曰所均力政即上人民之力政此无牛马车辇但据人而言也 郑氏康成曰丰年人食四鬴之嵗也人食三鬴为中嵗人食二鬴为无嵗嵗无赢储也旬当作均易坤为均今书亦有作旬者叶氏时曰此特一时之役如城郭沟渠涂巷之类案王制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即此丰年之三日也公旬盖古者役灋有此名犹曰公家当直之日云尔十日曰旬三日二日一日而称旬者大言之以表斯民急公趋事之谊也无年所收薄也若凶札则全无力征
  通论章氏俊卿曰周官役法司徒因地善恶而制役族师校民众寡以起役乡大夫辨贵贱老少以弛役均人论嵗丰凶以均役
  余论陈氏汲曰林勋本政书云凡调役之法宜使丁夫皆十人为聨嵗轮一人祗役一月其九人各于其家偿其三日之役则民无道路之苦官无交番之冗周官所谓五人为伍十人为聨者大槩如此若每人用之三日烦扰已甚
  凶札则无力政无财赋不收地守地职不均地政正义郑氏康成曰无力政恤其劳也无财赋恤其乏困也地政非凶札之嵗当收税乃均之 黄氏度曰特言无财赋者九职中有不授地而出征赋者如百工商贾闲民夫布是也
  案观此经则地职不得为九职益眀矣财赋皆九职所出也既无财赋而又曰不收地守地职者盖尽免九职之额征而其他守政中应出之材器地职中应共之材物亦不收耳【地守中用其材器及移甲役财用经有眀文地职中材物如遂师职祭祀共野牲戴记郊之日乡为田烛之类】若地守爲山泽虞候之守地职为九职贡物则不惟地守本在地职中不宜分爲二而于地守地职外别言财赋絶不可通矣
  三年大比则大均【比必里反】
  正义李氏如玉曰地征力征二者每年小均逮至三年大比则大均将使无地无人不得其平也 刘氏彜曰谓此方之役事寡而民之力政尚多三年用民而犹有未役者则大比之三年之外取其未役者通用之所以能尽公旬三日之法
  师氏掌以媺诏王【媺与羙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告王以善道也文王世子师也者教之以事而谕诸徳者也
  案天子师保有公孤师氏中大夫保氏下大夫盖専爲教太子设者【春秋传晋侯问椘子钟仪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则职専于教太子可知】而其职首曰以媺诏王谏王恶何也使太子益严于师保也王且以媺诏王之恶且谏则所以诏太子谏太子者不可玩忽眀矣
  通论吕氏祖谦曰伊川谓后世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规过而不知养徳盖后世未尝不设谏诤之官以纠主慝而从容养徳者则阙如焉师氏诏媺保氏谏恶陈善闭邪职虽分而道实相济也 叶氏时曰周官谏诤之职惟师氏保氏然平时之诏王为治者非一人也冢宰则诏以八柄八统大府则诏王察羣吏之治司士诏王治内史诏王听治小臣诏王法仪凡长幼卑尊无非诏王之职出入起居无非听诏之时至瞽诵诗士传言商旅市议是谏王恶者又不独一保氏也古人不以谏名官而人人得以谏至春秋时此意未泯自汉武置谏大夫非谏官言事则爲越职而谏诤之路狭矣
  以三徳教国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国子公卿大夫之子弟【贾疏王制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造焉故知国子中有卿大夫之子也注不言王太子及元士之适子者略也王制惟言太子适子不言弟此兼言弟者大司乐及此下文皆云教国子弟也】师氏教之而世子亦齿焉学君臣父子长幼之道【贾疏此约文王世子文】
  通论王氏详说曰师氏保氏大司乐乐师所谓国子者并言王太子也大胥小胥所谓学士者不及王太子也大胥言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王太子不预可知矣小胥言廵舞列而挞其怠慢者以王太子之贵非小胥所得而责之也又可知矣 柯氏尚迁曰师氏徳行大学之教也保氏艺仪小学之教也由是观之则公宫之左必有大小二学可知矣尚书大传言国子必十三入小学十八入太学盖与王子共学必稍长乃知贵贱之礼上下之分且使王子有辅仁之益也大司乐所教成均则乡遂都鄙所賔兴侯国嵗贡之俊士国子及诸子帅教而成材者皆聚于此王太子以时入焉
  案大司乐掌合国之子弟王制王太子王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此自古不易之制经传画一之文也柯氏乃谓国子皆聚于虎门师保教之非也世子学于虎门不过取国子中秀异者数人共学师保専教太子兼司王朝王举必从亦不能徧教国子
  一曰至徳以为道本
  正义朱子曰至徳云者诚意正心端本澄源之事道则天人性命之理事物当然之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术也 李氏如玉曰至徳以爲道本即子思子所谓苟不至徳至道不凝焉是也
  二曰敏徳以爲行本【行下孟反下同】
  正义朱子曰敏徳者强志力行畜徳广业之事行则理之所当为者日可见之迹也 王氏昭禹曰徳不敏则或暂为而中辍或勤始而怠终行无由而成也书康诰丕则敏徳
  三曰孝徳以知逆恶
  正义郑氏康成曰孝徳尊祖爱亲守其所以生者也朱子曰孝徳者尊祖爱亲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
  逆恶则以得于己者笃实深固有以真知彼之逆恶而自不忍为也 吕氏祖谦曰非实有孝徳于己犯上陵节之事必有习而不察者故云以知逆恶总论朱子曰此三徳者虽各以才品之髙下资质之所宜而教之然亦未有専务其一可以为成人者是以别而言之以见其相湏为用而不可偏废盖不知至徳则所谓敏徳者散漫无统固不免乎笃学力行而不知道之讥然不务敏徳又无以广业而有空虚之弊不务敏徳则所谓孝徳者或不能力行以尽其分不务孝徳则所谓敏行者或无以立本而失其次序此先王之教所以本末相资精粗两尽而不倚于一偏也
  教三行
  正义郑氏康成曰在心为徳施之为行 朱子曰徳也者得于心也行则行之法而已不本之以徳则无所自得而行不能以自修不实之以行则无所持循而徳不能以自进是以既教之三徳必以三行继之虽其至末至粗无所不尽而徳之修也不觉矣
  一曰孝行以亲父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孝列三徳之末三行之始徳有广于孝而行莫尊焉
  案孝行以敬为大而此独曰以亲父母王公之子于父母多尊而不亲也
  二曰友行以尊贤良
  正义王氏应电曰尊贤良曰友行者如兄弟之无胥逺也
  案贤良即同学中徳行道艺秀出者吕氏祖谦谓国中之先生长者则无由与虎门外之国子相接如谓大司乐所云有道者有徳者则当在师长之列王太子入太学时虽得相接而不当曰友行矣尊贤良列于事师长之前何也顺于师长童稚所易知尊贤良则能兴于学行而为眀道进徳之益者大矣【书传王子束髪而入太学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十八而入太学其年较长正欲择其性行学业之优者】
  三曰顺行以事师长
  案师教以道艺者师氏保氏大乐正小乐正之类是也长同学中行列尊年齿长者
  总论朱子曰合观三者似皆孝徳之行而已于至徳敏徳无与焉盖至徳敏徳必独见而自得之非教者所得而豫言也惟孝徳则其事可指故推其类而兼为友顺之目以详教之以示学者虽未能遽得于心而其事可勉使能行之以不息自当有得于心而至徳敏徳亦不觉其日进矣
  案大司徒以六徳六行六艺教万民而师氏保氏分爲二职者师氏所教十五及二十入太学者也保氏所教八嵗及十三入小学者也或以六徳六行或以三徳三行而变其名义者司徒以郷三物教万民而賔兴之要其终而言之也自十五入学至九年而大成则成人之事备矣故知仁圣义忠和之徳无不详也孝友睦婣任恤之行无不着也师氏所教乃国子始入学者六徳未可遽求必使知人之所得于天而粹然至善者为道之本而后六徳可驯致也【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孟子曰性善人皆可以为尧舜春秋传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又曰人之于天也以道受命董子曰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羣生皆至徳以为道本之义圣贤所以人心之防而兴起其善端者莫切于此】崇髙富贵易于浮惰必使知勤敏为行之本而后六行可渐推也有父兄在睦婣任防之行不可得而见也第使知亲父母尊贤良事师长而百行有基矣若六艺则小学所必亲故无异教也于孝行之外别教孝徳而曰以知逆恶者非知人之逆恶自知其逆恶也师氏主教太子太子之事父母也师保奉之动必以礼于孝行无由显悖故特教以孝之实有得于心者使知于父母之教阳奉而隂违则为逆偷为不义则为恶而太子之逆恶不可纠诘也故伸其教于国子先儒谓犹周公抗世子之法于伯禽也师氏无教太子之文者古者太子入学与胄子齿故以国子该之国子本宜学于太学以太子故教于虎门之左则教太子在其中矣
  居虎门之左司王朝
  正义郑氏康成曰虎门路寝门也王日视朝于路寝门外画虎焉以明勇猛于守宜也司犹察也察王之视朝若有善道可行者则当前以诏王 李氏如玉曰司犹主也主王治朝之事
  案宰夫职掌治朝之灋司士职路寝门外之朝正朝仪之位则賔客之令诸臣之复万民之逆皆在焉王揖而入则玉藻所谓退适路寝听政也此曰司王朝谓王出路门外摈者司士而威仪言动师氏亦察之也王还入路寝听政賛治者冢宰而是非得失师氏亦察之所以交修而惟惧其有愆也
  存疑李氏叔寳曰路寝门画虎以示威武犹中门为雉门画雉以象文眀 王氏应电曰师氏居左保氏其居右与
  掌国中失之事以教国子弟【中张仲反注故书中为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中礼失失礼教之使识旧事陈氏傅良曰教以三徳三行以立其根本又以国政之中失教之使知所法知所戒斯通逹治体他日皆良公卿也
  案不曰凡中失之事而曰国中失之事者以先世王太子王子弟善败之迹告之使知鉴戒也
  凡国之贵逰子弟学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贵逰子弟王公之子弟逰无官司者 贾氏公彦曰游者以其未仕而在学逰暇习业案师氏保氏所教皆未冠与太子齿相次以共学者故国之俊选不与若太子既冠成人则必博选天下孝弟博闻有道术者使与居处出入而不専于贵逰子弟矣
  通论柯氏尚迁曰周人于国子其教之也详其责之也深其养之也豫盖其教太子也将以宗庙社禝属之为天下得人也其教王子也以其将有国有家而为民神之主也其教贵逰子弟以其将为公卿大夫之选恐其席宠处优鲜克由礼非师严道尊则无以变化其气质而涵养其徳性也
  余论陈氏彦羣曰古者国子之教极严后世不知教国子而率以父兄保任为郎其后遂欲除任子之令不知任子之不得人由教养之未至耳先王赏延于世未甞以官授不才之子弟今之国子监正为教国子设故太学补选先于他人其为法则优而教养异于古矣
  凡祭祀賔客防同丧纪军旅王举则从【从如字注故书举为与】正义郑氏康成曰举犹行也
  听治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听治谓举于野外以听治【贾疏即上数事王所在皆有朝以听治下经朝在野外即此听治是也】
  案太宰职王眡治朝则賛听治眂四方之听朝亦如之此听治即所谓四方之听朝也师保必从其职之要防与宰臣埓矣
  使其属帅四夷之隶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门外且跸朝在野外则守内列【跸音毕注故书隶或作肆郑司农云当为隶】
  正义贾氏公彦曰属即序官上士二人并府史胥徒之等朝在野外即上文听治是也 郑氏康成曰兵服旃布弓劔不同也【贾疏东方南方其服布其兵劔西方北方其服旃其兵弓矢】门外中门之外跸止行人不得廹王宫也内列蕃营之在内者也【贾疏司戈盾职及舎设藩盾司隶职守野舎之厉禁】其属亦帅四夷之隶守之如守王宫 王氏详说曰司隶所帅师氏之属又从而帅之 金氏瑶曰野外王廵守亲征道上所宿处也内列掌舎所设梐枑再重之内重也案王门以夷隶守之者使裔荒之人知朝廷礼义之盛以为声教也观此则知守王宫罪隶不与矣【罪隶职其守王宫二语旧说谓系闽隶下错简可徴信于此】
  通论王氏应电曰师保二官以近臣而兼守御之事盖以爪牙之士而领之以腹心道义之臣此所以武人皆知忠义而同徳同心也
  保氏掌谏王恶而养国子以道
  正义郑氏康成曰谏者以礼义正之文王世子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养国子以道者以师氏之徳行审谕之而教之以艺仪也 王氏安石曰师氏未有媺而诏之故曰掌以媺诏王保氏遇有恶而后谏故曰掌谏王恶 金氏瑶曰养者优防以俟其至之谓 朱子曰道者知其理也如礼乐之文祝史所掌至于礼乐之理则知道者方知之所谓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焉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之谓 王氏应电曰艺者道之所寓游于艺使之得于事而应于心仪者道之所形习其容使之根于心而生于色莫非养之以道也
  案曰以诏王曰谏王恶盖因事而陈善纳规与公孤之职自别
  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礼吉凶賔军嘉也【贾疏此大宗伯文】六乐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贾疏此大司乐文】 郑氏众曰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贾疏白矢者矢贯侯而过见其镞白也参连者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中也剡注者谓羽头髙镞低而去剡剡然也襄尺者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襄君一尺而退也井仪者四矢贯侯如井字也 按襄即让字】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也【贾疏鸣和鸾者和在式鸾在衡韩诗传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是也逐水曲者驭车随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坠水也过君表者若车攻诗毛传云褐纒旃以为门裘纒质以为槸间容握驱而入轚则不得入春秋昭八年糓梁传亦云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是也舞交衢者衢道也谓御车在交道车旋应于舞节也逐禽左者谓御驱逆之车逆驱禽兽使当君之左君自左射故车攻诗毛传云自左膘而射之达于右隅为上杀是也】六书象形防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也【贾疏象形者日月之类防意者武信之类人言为信止戈为武防合人意也转注考老之类建类一首同意相受左右相注处事者上下之类人在一上为上人在一下为下各有其事处得其宜假借者令长之类一字两用谐声者江河之类以水为形以工可为声 案贾疏谓转注考老之类本卫恒四体书势而云然其实非也老从匕考从丂各自成文匕即化字丂即考之本字非由老转考也转注者一字数音展转注释如好乐厌恶等字是也假借则借此义作彼义用如能本兽名而借为才能之能豪本豕属而借为豪杰之豪之类】九数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也【贾疏方田以下皆依九章算术而言汉法有重差夕桀句股今九章以句股替旁要则旁要句股之类也陆氏徳明曰夕桀二字非郑注 案九章算术一曰方田以御田畴界域二曰粟米以御质剂变易三曰差分以御贵贱廪税四曰少广以御积幂方员五曰商功以御功程积实六曰均输以御逺近劳费七曰方程以御错糅正负八曰赢不足以驭隐杂互见九曰句股以御髙深广逺】 朱子曰古者六艺就中乐之教尤切夔教胄子止用乐周官掌教亦用乐盖教人朝夕从事于此收束其心乐有节奏学之急不得缓不得久而不觉移易其情性 程子曰射中鹄舞中节御中度皆诚也古人教人以射御象勺所养之意如此
  总论邓氏元锡曰古之教者合道与艺而为一故下学人事自然上达天理今之教者离道与艺而为二故卑者溺于技髙者荡于虚此学之大辨也
  乃教之六仪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丧纪之容五曰军旅之容六曰车马之容正义郑氏康成曰郑司农云祭祀之容穆穆皇皇賔客之容严恪矜庄朝廷之容济济跄跄丧纪之容涕涕翔翔军旅之容阚阚仰仰车马之容颠颠堂堂某谓祭祀之容齐齐皇皇賔客之容穆穆皇皇朝廷之容济济翔翔丧纪之容累累颠颠军旅之容暨暨詻詻车马之容匪匪翼翼【贾疏礼记少仪及玉藻文】 王氏安石曰先王本道以达为艺縁道而制为仪 郑氏锷曰单子视不登带言不过歩叔向以为无守气晋侯视逺足髙目不在体足不歩目单子以为不能久古之人视威仪省祸福则教国子以容仪诚不可缓
  通论曽氏巩曰古者学士之于六艺射能弧矢之事矣又当善其揖让之节御能车马之事矣又当谨其指咳之仪书非特能肆笔而已又当辨其体而皆通其意数非特能布防而已又当知其用而各尽其法且视听言动有其容衣冠饮食有其度在舆有和鸾之声行歩有佩玉之音盖其出入进退俯仰左右接于耳目动于四体达于其心者养之如此其详且密也其习之有素闲之有具求其放心而伐其邪气于以成文武之材而就道徳之实不难矣
  凡祭祀賔客防同丧纪军旅王举则从听治亦如之案保氏居虎门司王朝当与师氏同不言者文略也
  使其属守王闱
  正义郑氏康成曰闱宫中之巷门 贾氏公彦曰师氏之属守中门外保氏之属守王闱门
  案师氏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倍于保氏以王门外守者众多用四夷之隶故多其胥徒董之保氏守宫中之闱则第用其半足矣
  司谏掌纠万民之徳而劝之朋友正其行而强之道艺【行下孟反下同强技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朋友相切磋以善道者也强犹劝也学记强而弗抑则易 王氏应电曰徳者本心之良友以辅仁择友使相切磋所以端其心术也行者日用之所行道乃事物之则艺为应务之方眀道则行日进乎髙眀防艺则应务有余
  余论朱子曰五伦终于朋友欲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交尽其道而无悖非有朋友以责善辅仁孰能使之然哉故朋友之于人伦其责若轻而所系甚重其分若疏而所关甚亲此古之圣人修道立教所以必重乎此而不敢忽非强附乎四者之间也
  廵问而观察之以时书其徳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廵问行问民间也可任于国事任吏职【贾疏谓使为族师闾胥比长之类】
  案自州长及族师无时不读法以教民而考其徳行道艺复设司谏司救之官何也敷教在寛故郷官之职惟在教育化诱以兴其贤能州长之纠不过合聚而警戒之而创惩之法无见焉故设谏救二官以主夫民之不帅教者下经云以行赦宥则不帅教者固有移左移右移郊移遂之法矣于徳曰纠于行曰正矫其性质之乖异也于道艺曰强警其习业之偷惰也于朋友曰劝官长之督过难承而同辈之晓切易入也茍能改悔仍时书其徳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犹将因材而器使焉司谏既顺以劝之司救则又逆而惩之司救之所不能救者乃归于士此二官者盖教官刑官之聨接处也 羣儒多谓先王惧州长以下所考徳行道艺未实故设司谏以廵察之而彼此参验非也羣士之徳行道艺自闾胥以上层累而察之积月累嵗以逹于州长郷大夫亲询于众庶尚惧其不实而惟司谏足信乎魏氏校谓访求人材察举逸遗亦非也古者郷举里选即有秉徳抱道而不愿仕者众必知之郷射礼所谓君子是也若农夫敬敏吏胥防干则有闾胥鄼长等职以处之无为特设一官以廵问观察且于此经所谓正其行强之道艺皆不合故知専为不帅教者设耳
  以攷郷里之治以诏废置以行赦宥【行如字】
  正义贾氏公彦曰廵问观察万民则知吏之治否通论王氏昭禹曰考六郷之治以诏废置郷师之职也司谏廵问观察又以时而考之故二职并诏废置郷师言嵗终此经不言以考而诏之不必嵗终案诏废置以诏郷师若遂师也郷遂并近王都司救廵国及郊野则司谏职宜同赦宥谓不帅教移郊移遂而能变者宥之使各返其郷若罢民则州里之吏自任于司宼而宥之与司谏无与
  司救掌万民之衺恶过失而诛让之以礼防禁而救之【衺邪同似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衺恶谓侮慢长老语言无忌而未丽于罪者过失亦由衺恶酗醟好讼【贾疏孔注尚书以酒为凶曰酗】若抽防兵器误以行伤害人丽于罪者诛诛责也古者重刑且责怒之未即罪也 贾氏公彦曰救之者使困苦而改恶从善是救之也 王氏应电曰以礼防禁之使率由于规矩所以救之不至陷于刑戮案以礼防禁谓使父兄督教邻里纠察有司诛诘视平民加严使不敢怙恶所以救之也故其文在诛让之后加眀刑之前
  凡民之有衺恶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士加眀刑耻诸嘉石役诸司空
  正义郑氏康成曰罚谓挞击之也加眀刑者去其冠饰而书其衺恶之状着之背也嘉石朝士所掌在外朝之门左使坐焉以耻辱之既而役诸司空使事官作之也坐役之数存于司宼
  其有过失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归于圜土
  正义郑氏康成曰过失近罪昼日任之以事而收之夜蔵于狱亦加眀刑以耻之不使坐嘉石其罪已着也未忍刑之【贾疏比五刑之罪为轻故未忍刑之也】
  案三让而罚司救之事止此矣加眀刑归圜土皆司宼之职所谓归于士者也此特终言之耳
  凡嵗时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廵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恵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患谓烖也节旌节也施恵赒恤之 郑氏锷曰郷师言以王命施恵而不持节此则持节者盖郷师嵗时廵国及野赒民艰阸乃嵗之常也此则天患民病遣行廵视一时之恩故执节以为信
  案郑氏锷谓郷师及此职皆以王命施恵欲恩归于王非圣人制法意也盖列其职曰以王命施恵则遇艰阸者立可振救无奏请期报之难而所在有司不得沮格耳 先王之于侯国虽使方伯连帅递相监临然必时迈其邦以震之所以使之震动恪恭而不忘其所守也其于万民虽使有地治者逓相督教然必司谏司救廵问而观察之所以使之畏惧惩艾而职思其居也
  调人掌司万民之难而谐和之【难乃旦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难相与为仇雠谐犹调也 王氏应电曰顺其怨雠之情则王法为不行治以报复之罪则人情有未尽故为辟雠之法使两全而无所以有和难之司也
  凡过而杀伤人者以民成之鸟兽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过非本意也成平也 郑氏众曰以郷里之民共和解之春秋传恵伯成之【贾疏文七年左传】存疑郑氏康成曰过失杀伤人之畜产者调人亦令民成之
  案鸟兽亦如之当谓鸟兽杀伤人如马之踶牛之触猘犬鹰鹞伤人之类方可谓之雠难注谓杀伤人之畜产则事至细微岂得谓之雠难乎
  凡和难父之雠辟诸海外兄弟之雠辟诸千里之外从父兄弟之雠不同国【辟音避下同从才用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和之使辟不得就而仇之九夷八蛮六戎五狄谓之四海【贾疏雠近东夷之人当辟之西戎余皆放此 赵商问春秋之义子不复雠非子臣不讨贼非臣子夏曰居父母之雠如之何孔子曰寝苫枕干不仕不与共天下遇诸市朝不反兵而鬭天下尚不反兵海内何为和之康成答曰雠在九夷之东八蛮之南六戎之西五狄之北虽有至孝之心能往讨之乎】 贾氏公彦曰兄弟从父兄弟及下师长主友皆谓无子复无亲于己者故据已亲疎为逺近若有子及亲于己者则自从亲为断【案檀弓子夏问从父兄弟之雠孔子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郑氏伯熊曰先王縁人情而立辟雠之法得报而不报焉非臣子也在海外在千里之外在异国虽不得报亦足以少慰其志矣案父兄之雠而可和者以过而杀伤也此即有虞流宥之法虽以情宥而国法亦少伸矣
  存疑叶氏时曰汉唐以来儒者多疑和难之说五峯三山惑之尤甚不知难者犹眚灾之谓也过而杀伤人乃秋官司刺过失之当宥者也虞书有宥过无大眚灾肆赦之文周书则有眚灾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之例辟诸海外犹投四裔辟诸千里外与不同国犹屏诸逺方先王非得已也
  君之雠眂父师长之雠眂兄弟主友之雠眂从父兄弟存疑郑氏康成曰主大夫君也春秋传晋荀偃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贾疏襄十九年左传】
  案此因和难辟雠之灋而泛及复雠之义如此主友谓友之最亲宻而主其事者朋友道泛故言主以别之若大夫君则尊卑虽异而君臣之谊一也不应眂从父兄弟矣且首言君之雠正指君之为大夫士者耳岂国君之雠而可使调人和之乎
  余论贾氏公彦曰经所未言以服约之伯叔父母姑姊妹女子子在室及兄弟子众子一与兄弟同其祖父母曽祖父母髙祖父母其孙承后皆斩衰皆与父同其不承后者祖与伯叔同曽祖髙祖齐衰三月皆与从父兄弟同以其同防屦故也【案髙曽祖不得比于从父兄弟】自外不见者据服为断
  弗辟则与之瑞节而以执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和之而不肯辟者是不从王命也存疑郑氏康成曰瑞节玉节之剡圭也王以剡圭使调人执之治其罪
  案弗辟必怙势而弱其敌者也与之瑞节以瑞节给所与雠者谓被杀者之子弟也有瑞莭以为信则执之而人不可挠且官或验其瑞节而使人助执之既执则以归于士也瑞节不必剡圭盖今印信文书之类授瑞节者调人也如调人自执之则无庸瑞节矣
  凡杀人有反杀者使邦国交雠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反复也复杀之者欲除弱敌也【贾疏谓既杀一人其人有子弟复杀之恐后与己为敌而己】邦国交雠之眀诸侯得者即诛之郑司农云有反杀者谓重杀也
  凡杀人而义者不同国令勿雠雠之则死
  正义王氏应电曰杀人而义者被杀者不义也若为宼攘诱臣妾之小人身其而杀之者为得其宜被杀者之子孙不得为雠雠则罪其不服义而加死刑也
  案杀人而义者如夫为寄豭穿窬夜入人室之类详玩文意不同国三字盖衍文左传郑防眅夺人之妻其夫攻杀之而以其妻行子产复之令防氏弗怨可见不必不同国也
  辨正郝氏敬曰杀人而义郑注谓其父母兄弟师长甞辱焉则杀之为得其宜如其言则天下挟睚眦之怨皆得借口父兄见辱而杀人矣
  通论或问君父之雠亦有当报不当报之别乎朱子曰周官杀人而义者令勿雠雠之则死此不当报者也春秋传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此当报者也当报而报不当报而止是即所谓直也
  余论王氏与之曰曲礼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记所言复雠之义此经所言和难之法义实相备且其所和者由于过其所不雠者在于义非纵恶也唐时殿中侍御史杨万顷杀张审素素子手杀万顷系表于斧言父寃状宗杀之昧于周官之义矣后韩愈作复雠状以为据礼经则义不同天考法令则杀人者死杀之与赦不可一例宜集议奏闻酌其宜而处之是其所谓宜杀宜赦犹得周公以义断雠之意
  凡有鬭怒者成之不可成者则书之先动者诛之正义郑氏康成曰鬭讼辩讼者也不可成不可平也书之记其姓名辩本也 王氏应电曰鬭怒乃仇杀之渐亦和而平之平之不服则书其应和之端于册首发难者即为不直而诛之则莫敢先动矣
  媒氏掌万民之判
  正义郑氏康成曰判半也得耦为合主合其半成夫妇也丧服传夫妻判合郑司农云主万民之判合
  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上市养反】
  正义郑氏众曰成名谓子生三月父名之【贾疏内则文】贾氏公彦曰父名之以后皆书年月日及名送与媒氏 郑氏康成曰二三者天地相承覆之数也易曰参天两地而倚数 王氏肃曰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闻礼男三十而有室女二十而有夫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亦不是过耳男子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而筓有适人之道于此以往则自昏矣 王氏应电曰度其才品之贤愚知识之早暮气体之强弱则男自二十至三十皆可以娶女自十有五至二十皆可以嫁圣人断为中制惟未成人者则不可以嫁娶过期则怨旷矣
  凡娶判妻入子者皆书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书之者以别未成昏礼者
  案判妻似谓出妇也入子谓以他人之子为子者书之者虑其后有违悔争讼
  中春之月令防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防之【中音仲防如字】案自仲春下三十七字盖莽歆所増窜莽法私铸者伍坐没入奴婢以十万数至则易其夫妇民人骇痛故歆窜此以示周公之法官防男女而聼其自奔则以罪没而易其夫妇犹未为已甚也夫无夫家而听其自奔虽乱国汚吏不能布此宪令即以所防者为鳏寡亦非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之义故知周官必无是法也且以文义求之于奔者不禁后承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则所谓不用令者未知其何指既曰大防男女又曰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防之重见赘设亦无此文义康成之说义伤教羣儒求其故而不得强为之辞皆不足辨也
  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纯如字注作缁】
  正义郑氏康成曰纯实缁字也古缁作防以才为声纳币用缁妇人隂也礼必用其类五两十端也【贾疏古者二端相向卷之共为一两】必言两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贾疏东方木甲乙南方火丙丁中央土戊己西方金庚辛北方水壬癸木八为金九妻火七为水六妻土十为木八妻金九为火七妻水六为土五妻所克者为妻是五行十日相成之数】士大夫乃以纁束帛【贾疏案士昏礼纁束帛大夫依士礼】天子加以谷圭诸侯加以大璋【贾疏玉人文】杂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然则每端二丈【贾疏制币丈八尺此昏礼每端二丈以二丈整数为之】 贾氏公彦曰凡嫁子娶妻含尊卑但云缁帛主庶人耳 叶氏时曰古者庶人纳币之数止此详于礼而俭于物此男女所以正昏姻所以时案士冠礼陈服于房中纯衣缁带敖氏继公曰纯衣丝衣而缁色者也周官云纯帛论语云今也纯此其徴矣是则丝之缁色其名为纯不必改为缁防而后可通也此云纯帛士昏礼云纁记礼者有异同或此举纯以该纁与姑与注疏说并存以俟考嫁子亦有入币未详或曰二字衍文
  禁迁葬者与嫁殇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迁谓生时非夫妇死既迁之使相从也殇十九以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礼相接死而合之是亦乱人伦者也
  案曹操幼子苍舒卒伤惜之邴原有女早亡操欲求与苍舒合原曰嫁殇非礼也乃止据此则嫁殇与迁俱是生非夫妇而死合之者一云迁或出母改适无子而前子欲迁以祔父
  凡男女之隂讼听之于胜国之社其附于刑者归之于士
  正义郑氏康成曰隂讼争中冓之事以触法者胜国亡国也亡国之杜奄其上而栈其下使无所通【贾疏亡国之社公羊传文奄其上即郊特牲屋之不受天阳是也栈其下谓于下着柴以栈之使不通隂】就之以听隂讼之情眀不当宣露其罪不在赦宥者直归士而刑之士司冦之属 贾氏公彦曰赦宥者媒氏听之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三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四
  地官司徒第二之七
  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
  正义贾氏公彦曰治者下文聼大治小治是也教即陈肆辨物等谓教之处置货物也政者以政令禁物靡等是也刑者以刑罚禁虣是也量度以量度成贾是也禁令以贾民禁伪等是也 刘氏敞曰治谓正万民交易之法教谓使三市信义不欺政谓平百物轻重之价刑谓制盗贼奸伪之民量谓执五量以定谷米之平度谓谨五度以定布帛之制禁谓壊法乱俗之物不儥于市令谓宣教立政之事必宪于民八事者司市之大经 郑氏康成曰量豆区斗斛之属度丈尺也 王氏昭禹曰止使勿为则有禁敕使为之则有令
  案禁物靡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以及伪饰之禁过市之罚属游饮食之禁皆所以教也 乡遂公邑稍县都莫不有市而官司市政独立于国中国中之政立则余皆视此矣且联门关以讥不物则境内奸货通不得行而市政壹矣
  以次叙分地而经市
  正义郑氏康成曰次谓吏所治舍思次介次也叙肆行列也经界也【贾疏界其地使各有处所不相杂乱】 王氏应电曰经画市地司市之次居中毎二十肆则为胥师贾师之次内宰所谓设其次也其余邸肆各有行列内宰所谓置其叙也次叙既定然后市中之事有统绪而不乱矣
  以陈肆辨物而平市
  正义郑氏康成曰陈犹列也辨物物异肆也肆异则市平 王氏应电曰肆长之职名相近者相逺也实相近者相迩也美恶不混其价自平
  案物同使列肆于一区则美恶相校易辨而市价自平矣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
  正义郑氏众曰靡谓侈靡 郑氏康成曰物靡者易售而无用禁之则市均【贾疏物货细靡买之者多至使麤物买者少而价贱禁之则市物均平故云均市也】
  以商贾阜货而行布【贾音古下商贾贾师皆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通物曰商居卖物曰贾阜犹盛也郑氏众曰布泉也 贾氏公彦曰商贾或通货或
  在市卖之则货阜而泉流
  案商通货而贾为之居则货阜贾居货而商为之运则布行
  以量度成贾而征儥【贾价同儥音育】
  正义郑氏康成曰征召也儥买也物有定价则买者来也
  以质剂结禁而止讼【剂津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质剂谓两书一札而别之【贾疏小宰职注云两书一札同而别之此不云同文略】若今下手书言保物要还矣【贾疏汉时下手书即今画纸劵】 贾氏公彦曰恐民失信有所违负故为劵书结之使有信也民之狱讼本由无信既结信则无讼
  以贾民禁伪而除诈【贾聂沈音古刘音嫁】
  正义郑氏康成曰贾民胥师贾师之属【贾疏胥师职察其诈伪饰行儥慝者而诛罚之故知贾民是胥师贾师之属谓属胥师贾师受其役使者也】必以贾民为之者知物之情伪与实诈【贾疏情伪既据物而言则实诈据人而言】
  以刑罚禁虣而去盗【虣薄报反去起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刑罚宪徇扑【贾疏司市所施惟于市中其附于刑者归于士故知惟有此三者】 贾氏公彦曰刑期于无刑故以刑罚禁虣乱之人去其相盗窃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司虣禁暴乱司稽执盗贼
  以泉府同货而敛赊【赊伤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共也同者谓民货不售则为敛而买之民无货则赊贳而予之 王氏应电曰或敛或赊官民相通故曰同货 王氏昭禹曰凡市之不售货以其价买之所谓敛也物掲而书之买者各从其柢其尤贫者则假贳之所谓赊也如此则开阖敛散协于众心盈虚有无通乎上下岂非与民同其货乎
  案官有敛赊之政则以货来者同得售而不至于稽滞折阅货之积者同得散播而民赖其用故曰同货
  大市日昃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昃音侧本又作昃】
  正义郑氏康成曰日昃昳中也【贾疏昃者倾侧之义昳者差昳之义尚书无逸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是中后称昃也】市杂聚之处言主者谓其多者也【贾疏言百族为主则兼有商贾贩夫贩妇言商贾为主则兼有百族贩夫贩妇言贩夫贩妇为主则兼有百族与商贾也】百族必容来去【贾疏百族或在城内或在城外容其来往故于日昃以后主之】商贾家于市城贩夫贩妇朝资夕卖因其便而为三时之市所以了物极众 郑氏众曰百族百姓也【贾疏此据市人称百族与司寇职所戒百族异亦非百官百姓对文则姓与氏族异通言之氏族亦庻姓故以百姓为百族】
  案大市者乡邑之民以百物交易也必日昃逺邑乃可至商贾市以朝者商以货来而贾居之或求货于贾成议转物毎穷日之力必以朝乃便也贩夫贩妇市以夕者所贩乃朝夕所求之物市之者亦近市之人也
  存疑贾氏公彦曰此三市皆于一院内为之大市于中朝市于东偏夕市于西偏
  凡市入则胥执鞭度守门市之羣吏平肆展成奠贾上旌于思次以令市市师涖焉而聼大治大讼胥师贾师涖于介次而聼小治小讼【奠音定又如字上时掌反思依注作司注故书涖作立杜子春云当为涖】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市入谓三时之市市者入也胥守门察伪诈也必执鞭度以威正人众也【贾疏鞭以威众度以正度】度殳也因刻丈尺耳【贾疏鞭度连言则一物以为二用繋鞘于上则为鞭以长丈二因刻丈尺则为度】羣吏胥师以下也平肆平卖物者之行列使之正也展之言整也成平也防平成市物者也奠读为定整饬防者使定物贾防诳豫也上旌者以为众望也见旌则知当市也思当为司声之误也思次若今市亭市师司市也介次市亭之属别小者也郑氏众曰次市中候楼也涖视也 郝氏敬曰介
  犹副也设胥师贾师舍以副司市也
  案上经既定三市之候此则分市官之职而使之各共也 胥主挞戮有罪者故使执鞭度守门古人制器多借以存制度如驵琮之为权甗簋之合量鞭刻以度非必借以度长短也或门间仓卒需度亦有时而用之与 胥师平其货贿贾师辨其物而均平之肆长名近者相逺实近者相尔而平正之皆平肆之事展成奠贾则贾师职展者均布整饬之意市中贾民平成市物者豫均布整饬之不使搀越紊杂奠贾则物书其贾之髙下而掲之如是而后令市皆所以杜争端而止讼萌也 治如肆列之区分或有改移市物之可入与否颁之成式以及度量之齐同质剂之期约皆是也不遵治法则有讼而欺诈诬罔强贾违约匃夺盗窃皆所或有各随其治讼之大小而分聼之 治者吏胥所白讼者民贾所争
  凡万民之期于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于其地之叙【辟音辟】
  正义郑氏康成曰期谓欲买卖期决于市也 王氏应电曰量度者恐斗斛丈尺不信而欲较勘如质人所巡而考之者是也市中万众所聚苟聚于一处则百事纷纠司市者日亦不足矣故以叙使各至其应辖之肆则分掌而事易治又犯法者即号令于其地与众耻之且警其未也
  案辟开通也泉府同货用布官敛不售货则商贾入货以受布民有买于官则入布以受货皆所以开通泉布也
  凡得货贿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举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得遗物者亦使置其地货于货之肆马于马之肆则主求之易也
  案康成以举为没诸官非也盖登于册籍使逾时而求者可验耳春秋传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管子时简稽师马牛之肥瘠其老而死者皆举之此举字眀证
  凡治市之货贿六畜珍异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亡音无】
  正义郑氏众曰无此物则开利其道使之有 郑氏康成曰利利于民谓物实厚者害害于民谓物行苦者使有使阜起其价以征之也使亡使微抑其价以却之也侈靡细好使富民好奢微之而已 王氏应电曰非独増其价以来之损其价以抑之也或以玺节出入而通之或不为玺节而遏之则微阜有亡之权皆在上小民不得而任情好恶矣 呉氏澄曰阜则不止乎有以渐而积之也微则未至于亡以渐而革之也
  余论魏氏校曰古者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风俗之得失政治之汚隆繋焉是故起其贾以征之正民之所好也抑其贾以却之正民之所恶也
  案此申禁物靡均市之事害谓竒器异物无当民用者作无益害有益故使之无靡者尚可用但费财而导侈故使之微周官详于市政即此一节足以消游惰阜百物备天灾厚民俗非细故也
  凡通货贿以玺节出入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玺节印章如今斗检封【贾疏汉法斗检封其形方上有封检其内有书】使人执之以通商以出货贿者王之司市也以内货贿者邦国之司市也【贾疏货贿从邦国来故知邦国之司市给玺节也亦容有从畿内入市者掌节职货贿用玺莭注变司市言货贿者货贿非必由市或资于民家亦容来王市卖之则玺莭受之于门关】 郎氏兆玉曰货贿自内出者由市而达之门及关自外入者由关而通之门及市与司关相聨
  国凶荒札防则市无征而作布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灾害物贵则市不税为民困乏也【贾疏物贵者其物谓米谷也谚云豊年粟俭年玉】金铜无凶年因物贵大铸泉以饶民 王氏应电曰采金多铸泉商贾货物以布易之稍髙其直则来者自众民之贫者以布散之市之不售货以布买之民得布而易其所欲需商贾得布可操之四方以易所无之物故曰商贾阜货而行布也
  案市征即廛人职之廛布也无征所谓法而不廛也无征以恤商作布以平贾自是两事
  余论吕氏祖谦曰古者耕三余一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但论米谷未甞及藏镪盖农桑衣食财货之本钱布流行不过权一时之宜而已必先有米谷泉布之权方有所施若无其本虽积镪何补所以三代之前用钱币为赋者甚少俸禄亦是颁田制禄汉初尚有古意王公至佐吏所谓万石千石亦是以谷粟制禄至武帝有事四夷立告缗之法以括责天下自是而钱币始重古意渐失矣
  凡市伪饰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贾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贾音古】
  正义郑氏众曰禁谓工不得作贾不得粥商不得资民不得畜 郑氏康成曰王制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粗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熟不粥于市木不中伐禽兽鱼鼈不中杀不粥于市亦其类也 王氏应电曰伪饰谓以假物而饰之如真或以美物而和假于其内也故特禁之邓氏元锡曰若以水和米以麻代丝之类民所造也若以石为玉冀产为产之类行货者所饰也若以今为古以陈为新之类居货者所饰也若陶中窳铜和锡之类造作者所饰也 陈氏傅良曰岂惟虑民之欺亦不使之废业以作无用之物人废业则本不厚物无用则国不实
  案此所谓十有二者文与老子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相类谓市中饰伪之物十者之中约计有二民及商贾皆有之在所必禁也
  市刑小刑宪罚中刑徇罚大刑扑罚其附于刑者归于士【注故书附为柎杜子春云当为附】
  正义郑氏众曰宪罚播其肆也【贾疏徇既将身以示之则宪是以文书表示于肆】 郑氏康成曰徇举以示其地之众也扑挞也王氏应电曰市中之辜不越于犯禁故其刑止于
  宪徇扑而已皆主于其耻
  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夫人过市罚一幕世子过市罚一帟命夫过市罚一盖命妇过市罚一帷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诸侯及夫人世子过其国之市大夫内子过其都之市也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处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施惠以为説也国君则赦其刑人夫人世子命夫命妇则使之出罚异尊卑也所赦谓宪徇扑也罚幕帟盖帷者市者众也此四物者在众之用也此王国之市而言国君以下过市者诸侯之于其国与王同 魏氏校曰市者言利之地国君而游观于市则市人何诛焉夫人世子命夫命妇罚幕帟盖帷若曰无以自蔽也尊贵非刑罚所加故以礼示罚不敢斥言王故举国君为况贾氏公彦曰其盖当是众中障暑雨之盖未必轮
  人所造在车者也
  案刑人即犯宪徇扑之市刑者其辠本轻君过市而赦之盖无瑕者然后可以责人已既过市而犹责人之小辠则自赧也所罚幕帟之等亦过市者自出之君不可罚故赦刑人夫人以下不可专赦故刑人自若而自出罚物尊卑之差也注所赦谓宪徇扑传冩者或讹赦为罚疏因有赦之使出帷幕帟盖之云夫免其轻刑而使出重罚失平已甚且视王之过市又有加等也若其人甘受刑而不愿出罚则灋不防于穷乎
  存异邓氏元锡曰刑人赦谓乡士协日刑杀若欲免之则王防其期非是无过市也
  凡防同师役市司帅贾师而从治其市政掌其卖儥之事【贾音古】
  正义郑氏康成曰市司司市也儥买也防同师役必有市者大众所在来物以备乏 贾氏公彦曰贾师知物贾故市司帅以从 王氏昭禹曰如此则师众所聚无贱买以伤民财之患矣
  案虽师行有律犹恐逺方乡邑之民有惧强贾匃夺而不前者使市司帅贾师以治市政则民聼不惑而百货属路矣
  质人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珍异【质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成平也防者平物价而来【贾疏防谓市人防聚止为平物价而来也】主成其平也人民奴婢也珍异四时食物 王氏应电曰质之义为平为信物以取平人以取信也
  案平物贾者贾师质人专掌质剂所谓成者两人交易入质剂于质人则一成而不可变其欺伪者后得质讼治之各有程期 古无奴婢而易曰畜臣妾书曰臣妾逋逃大宰九职有臣妾聚敛疏材则臣妾亦可名为奴婢意盗贼之子女罪隶舂槀之外或以赐羣臣故士大夫之家闲亦有之记称子硕请鬻庶弟之母又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市有人民盖谓此等而士大夫家亦有以所畜臣妾相鬻者与 宫正分其人民以居之则人为贵者民为贱者县师人民连夫家言则为余夫妇女此职人民与货贿牛马连类故注以奴婢当之若朝士职所委人民则迷失道路者耳【注以珍异为食物据人职而言】
  凡卖儥者质剂焉大市以质小市以剂
  正义郑氏康成曰质剂者为之劵藏之也大市人民牛马之属用长劵小市兵器珍异之属用短劵 郑氏众曰质大贾剂小贾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质剂为月平后郑以为劵书者上文成市之货贿等已是市平文书则此经质剂及小宰聼卖买以质剂义不得为月平也
  掌稽市之书契
  正义郑氏康成曰稽犹考也治也书契取予市物之劵也【贾疏小宰职聼取予以书契故知非上质剂市买者】其劵之象书两札刻其侧 王氏应电曰民之赊者始则取之于官终则官取之于民稽其书契令如期以完并防诈伪也
  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巡而考之犯禁者举而罚之【淳章纯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杜子春云淳当为纯谓幅广【贾疏淳三咫咫八寸谓广二尺四寸】制谓匹长也【贾疏依巡守礼制丈八尺】皆当中度量谓淳读如淳尸盥之淳 王氏昭禹曰度则齐其长短量则齐其浅深淳则齐其幅广制则齐其匹长又巡行而考校之犯禁者举而罚之则诈伪者无所容矣
  案不独罚之且书其所犯于册籍使惧而不敢再也质人所稽书契也所考度量淳制也而曰犯禁者举而罚之则举为登记于册眀矣自郑氏以新莽之法诂周官凡曰举者皆以没入其货财为义不知列职于关市者虽纎悉不遗然皆以利民用禁诈伪止争讼诘盗贼警游惰惩鬭嚣虣乱而未尝利其财也市之征惟廛布关亦然司门既征其货则关市无货征矣所以既征其货复征其廛者恐商贾过赢而民争逐末耳【即管子使四民交能易作终嵗所入无道以相过之义】且市之征布以敛不售货而买者各从其抵则上无所利之矣门关之财以养死政者之老与其孤而不以给他用则其义益彰彻矣【注淳尸盥士虞礼文】
  凡治质剂者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朞期内聼期外不聼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赍劵契来讼者以期内来则治之后期则不治所以絶民之好讼且息文书也郊逺郊也野甸稍也都小都大都 王氏安石曰质剂之治宜以时决乆而后辨则证逮或已死亡其事易以生伪故期外不聼亦所以杜欺诬
  廛人掌敛市絘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而入于泉府【絘音次本或作次】
  正义郑氏康成曰布泉也罚布者罚犯市令者之布也【何氏乔新曰罚布司市罚犯市令者之泉下经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是也】廛布者货贿诸物邸舍之税 王氏应电曰縂布见肆长 魏氏校曰官铸泉散于民闲有散无敛则泉法不行案先王之制于商则货外无征司门之征其货贿是也于贾则征其廛而不征其货此职之廛布司关职之征廛是也若如郑注既征其廛又税其肆守斗斛铨衡者又税之入质剂者又税之虽桑孔心计未闻及此而谓周公之典有是乎 犯质剂者之罚宜统于罚布不宜别为一类经之本文止宜有总布罚布廛布絘布质布乃刘歆所増窜也盖莽立山泽六筦酒铸器巧法以穷商工故窜此以示周官征布之目本如是其多耳
  凡屠者敛其皮角筋骨入于玉府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当税【贾疏知以当税者山虞泽虞所征诸物皆以当邦赋】给作器物也 王氏安石曰皮角筋骨屠者之余财也廛人敛而入于玉府眀所取者非民之正利案入于玉府非中玉府之用者不敛也泽人之财物亦然盖其物皆民用所必需取其尤良者而留其余以为万民之用俾得自贸易也市无货征皮角筋骨以当廛布耳商致逺物鬻财多故征其货屠物则闾阎朝夕所求不宜别税故知以当廛征注谓其无皮角及筋骨不中用者别税之虽末世市征亦未闻苛细至此
  凡珍异之有滞者敛而入于膳府【注故书滞或作廛】
  正义郑氏康成曰滞读如沈滞之滞珍异四时食物也聼其不售而在廛乆则将瘦臞腐败矣为买之入膳夫之府所以纾民事而官不失实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谓滞货不售者官为居之经云入于膳府眀珍异非货物故后郑不从
  胥师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货贿宪刑禁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宪表县之 贾氏公彦曰序官胥师二十肆则一人故云各掌其次之政令刑谓市中之刑宪徇扑 王氏应电曰司虣司稽胥肆长皆胥师所辖故曰掌其政令凡辨物平价禁伪皆是
  察其诈伪饰行儥慝者而诛罚之聼其小治小讼而断之【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众曰儥卖也慝恶也 郑氏康成曰饰行儥慝谓使人行卖恶物于市巧饰之令欺诳买者王氏昭禹曰小治小讼胥师各即其次断之不以烦市师所以事不烦且滞也
  案儥慝而曰饰行者如今市中卖伪物诈为有急而使人不疑所谓饰行也
  贾师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贾然后令市【贾音古奠音定又如字】
  正义贾氏公彦曰辨其物而均平之与胥师平货贿同展其成而奠其贾则与胥师异以其知物价故也案自质人至司稽皆各有专治之事而不主于货贿肆长兼敛总布贾师则惟货贿之治耳辨其物之良苦使各有差等良苦相均始得其平
  凡天患禁贵儥者使有恒贾四时之珍异亦如之【贾音价】正义郑氏康成曰恒常也谓若贮米谷棺木遇乆雨疫病贵卖之因灾害阸民使之重困四时之珍异谓如荐宗庙之物【贾疏案月令四时珍异之物先荐寝庙故注举重者而言】 贾氏公彦曰珍异亦恐富人贱贮而贵卖之
  案三代圣王所以恤民惠商其法曲备而谷物之蓄所在皆有之故遇天患可禁贵儥者后世救荒则以増价招商为善政时势各有所宜也
  余论王氏志长曰三代圣王养民者厚而取民者略荒则去防札防则无征上之加恵甚沃也故有乗天患而髙价厉民者则贾师禁之后世民自谋生关津之吏因公擅敛以掊克之倘贾师之法行则里足不至而民已坐槁矣赵清献在防稽不抑粟价商贾辐辏嵗凶而民不饥故后世有天患而禁民贵粜者皆蔽于物理也
  凡国之卖儥各帅其属而嗣掌其月凡师役防同亦如之
  存疑郑氏众曰谓官有所斥卖贾师率其属更代直月为官卖之均劳逸 王氏应电曰谓若凡货物适空乏而欲买于民或有所贮蓄当斥卖于民二者各次贾师更代掌之师役防同则有军市贾师亦嗣掌其月上经市司帅贾师而从是也
  司虣掌宪市之禁令禁其鬭嚣者与其虣乱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属游饮食于市者【虣薄报反嚣许骄反又五羔反】
  正义王氏昭禹曰胥师所宪凡市伪饰之刑禁也司虣则鬭嚣虣乱之禁令布焉鬭者以力争嚣者以口竞 郑氏康成曰嚣讙也 易氏祓曰虣者虐物乱者悖理 王氏应电曰出入相陵犯若舟车阻道争塞往来之类 郑氏众曰以属游饮食羣饮食者
  若不可禁则搏而戮之
  正义王氏应电曰搏执也
  案不正者隂谋市窃故胥伺袭而执之鬭嚣暴乱其迹显见禁之不可则搏执之而已无所用伺也
  司稽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与其不物者而搏之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物衣服视瞻不与众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 王氏应电曰搏之归于胥师
  掌执市之盗贼以徇且刑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市中之刑无过宪徇扑此掌执市之小盗徇扑而已徇者不必刑刑者必徇故徇刑两言之
  案徒徇者不必刑若盗贼则虽小必徇且刑之其大者则归于士也市之大刑扑罚又曰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则归于士者惟盗贼为多矣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执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袭其不正者【注故书袭为习杜子春云当为袭】
  正义王氏昭禹曰司市言胥执鞭度守门此言执鞭度而巡其前者盖方入则守门已入则巡其前 郑氏康成曰作起也坐起禁令当市而不得空守之属王氏应电曰坐作出入谓大市朝市夕市各有作
  止之期出入之候禁之无得争先后期以乱市法贾氏公彦曰袭者掩其不备
  案十肆设司虣宪市之禁令盖贰胥师宪之也五肆设司稽察其犯禁者盖贰司虣察之也二肆胥一人执鞭度而巡其前又贰司稽巡之也文皆相承
  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罚之使出布
  案凡有罪者大治大讼司市聼之弊以大刑小治小讼胥师弊以小刑中刑上于司市司市并下于胥挞谓扑之也独举扑者宪与徇从可知也罚有罪必使胥者胥二肆则一人刑罚各于其地之叙也
  肆长各掌其肆之政令陈其货贿名相近者相逺也实相近者相尔也而平正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尔亦近也同是物也使恶者逺善善自相近【贾疏使恶者逺善释名相近者相逺善自相近释实相近者相尔】 郑氏众曰若珠玉之属俱名为珠俱名为玉而贾或百万或数万恐农夫愚民见欺故别异令相逺使贾人不得杂乱以欺人【贾疏此止释名相近者相逺则实相近者义可知也】 王氏应电曰平者贵贱各称其情之谓苟美恶同价则不平矣正者美恶各居其所之谓苟真伪杂处则不正矣肆长陈而平正之司市所谓以陈肆辨物而平市也案必辨其名实然后物可正价可平
  敛其总布掌其戒禁
  正义王氏昭禹曰敛而入于廛人
  案贾师职曰凡国之卖儥各帅其属而嗣掌其月肆长贾师之属也买赊官物之布必肆长敛之可知矣其或日终而总计之或旬终而总计之以防于廛人故曰总布与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以其贾买之物楬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买者各从其抵【贾价同楬音竭抵注作柢音帝又都礼反注故书滞为瘅杜子春云当为滞】
  正义贾氏公彦曰征布即廛人所敛之布竝入泉府而藏之 杨氏时曰敛市之不售货所以便商非以其贱故买之也待不时之买所以便民非以其贵故卖之也 郑氏众曰物楬而书之物物为椾书其贾楬着其物也不时买者谓急求者也抵故贾也 郑氏康成曰抵实柢字柢本也 王氏应电曰贾人居积计嵗月以起息此则但为民收贮而无所利所以为公天下之心也
  案于此见圣人爱民之实而后世平准均输借以浚民者不得假托也 货至不售而官敛之其故价必贱可知矣故令各从其抵不忍因货之缺乗民之急而多取以病之也疏谓康成不从先郑恐前买时贵后或贱依故价予之即损民误矣时价果贱民乃不求之市肆而贵买诸官乎 有泉府以敛滞货然后贾师可禁贵儥先王恤商爱民至诚至公人心所由感动也
  余论马氏端临曰买之于方滞之时卖之于欲买之际此与常平贱籴贵粜之意同泉府则以钱易货常平则以钱易粟其本意皆以利民非谋利也然后世常平之法转而为和籴且以其所储供他用而不以济民则唯恐其数之不多利之不广以是为富国之法失其本意矣
  都鄙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然后予之
  正义郑氏众曰主者别治大夫也【贾疏公卿大夫常在王朝其都鄙则遣人治之若季氏费宰公山弗扰之軰天子都鄙盖亦然】 王氏应电曰主谓都鄙大夫有司谓乡遂之吏有此符信然后予之恐奸民乗急贩卖官为所欺而民不沾实惠也
  案买货必从所司者官收滞货本以利民必实有需用然后予之若逺商大贾转货逐利则不予也货之滞者逾时必腾跃故设禁如此
  凡赊者祭祀无过旬日防纪无过三月
  正义郑氏众曰赊贳也以祭祀防纪故从官贳买物【贾疏祭祀防纪二者大事故赊与民】 刘氏彜曰吉事不废业故旬日可偿防纪废业寛至三月者容其葬后徐措备也
  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国服为之息案唯祭祀防纪而后有赊于官则他礼事且不聼赊矣赊之外安得更有所谓贷哉以为贷不滞之货则农工之家无所用之以为贷之商贾而聼其转贩则泉府所敛专以济防祭之匮乏而都鄙从其主人国人郊人从其有司正恐其转贩也谓贷以泉布则先王抑末以归农万无资商贾以隂取其利之道自王莽贷民以财使治产业计赢受息郑氏以释周官王安石遂立青苗法剥民祸国陈氏傅良辨注之误以为还本之后计日服国事以为息视郑氏为近理不知周官之法本有赊而无贷以莽欲贷民取息故歆窜此以惑众耳司市职以泉府同货而敛赊则有敛有赊而无所谓贷眀矣周官之法荒札则赈救之囏阸则赒恤之皆蠲上所有以予民惟旅师积粟则有春颁秋敛之法他物无是也抑贷乃闾里有无相通之称至春秋之末宋郑饥诸大夫助公以私粟假民然后有贷之名然宋司城氏贷而不书则本粟且不收矣此三语乃莽歆増窜无疑
  余论马氏端临曰秦汉以来上之施于民者惟以简易濶略为便间有以周官之法行之者不旋踵且以厉民而阶祸如王莽之王田市易介甫之青苗均输是也后儒见其効如是于是疑为歆莽之伪书而不可行或以为无关雎麟趾之意则不能行愚以为俱不然盖是法三代之法也三代之时则非特周公之圣可行虽中主能行之三代之后则非特王莽之矫诈介甫之执愎不可行而虽有贤哲亦不能行其故何也盖三代之时天子所治不过千里公侯则自百里以至五十里卿大夫又各有世食禄邑分土而治家传世守民之服食日用悉仰给于公上而上之人所以治其民者不啻如祖父之于其子孙虽诸侯卿大夫未必皆贤然既世守其地与民则不容不视为一体既视为一体则奸弊无由生而良法可以世守矣自封建变为郡县上之所以治其民者一委之百官有司郡守县令为守令者率三载更代虽有精敏循良之吏其始至也茫然不能得其要领期月之后其善政方可纪才再期而代者至矣故以周官之法行之则政烦而事必扰民必病不如疎节濶目之为愈势使然也
  案自北宋以后羣儒争言赊贷可行于成周而不可行于后世不知周官之法本有赊而无贷其赊法则仅可行于井田封建之时而不可行于郡县之后耳
  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
  正义贾氏公彦曰国事谓有司为公事兴作用财物者向泉府取财为具焉
  案不曰国用而曰国事之财用谓事所用之材物以布市者取具于泉府以在市而通百物也外府掌邦布之出入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盖九职贡物所无而为邦用所必需者泉府市其物所征之布不足用则受布于外府以具之
  嵗终则防其出入而纳其余【防古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计也纳入也入余于职币 贾氏公彦曰入谓廛人所敛诸布
  司门掌授管键以启闭国门防出入不物者
  正义郑氏众曰管谓籥键谓牡【贾疏用管以启用键以闭入者为牡容者为牝】 郝氏敬曰晨启则授管昏闭则授键 王氏安石曰司门总统诸门故掌授管键之事
  正其货贿凡财物犯禁者举之【正音征】
  正义郑氏康成曰正读为征征税也犯禁谓商所不资者【贾疏谓非民常用之物】 陈氏汲曰所谓犯禁者即司市伪饰之禁民商工贾各十有二是也
  案于门征商货公家所敛则入于官府而不之市廛所以省转运与廛征也圣人恤民之周体物之详如此 王昭禹谓正其货贿而后无者有利者阜以破郑注非也闾师职任商以市事贡货贿而征商之文无别见者则司门主征货贿眀矣【或以市无征而作布疑市亦有货征非也泉府以市之征布敛不售货则市所征惟廛布眀矣】用此见成周之濶略于征商也关市皆不征其货【司关所征之非货于征本职之廛征见之】惟于国门征之自国门而外虽大都小都乡遂公邑有城有门者皆无征也司门之上士中士皆倍于司关又特设下大夫二人以领之増下士十有六人以佐之正以通掌畿内之门禁及货征耳至于货之髙下羙恶贾师辨之岂司门所能及哉 言举而不言罚者门近于市矣故举之使受罚于质人
  以其财养死政之老与其孤
  正义郑氏康成曰财所谓门关之委积也死政之老死国事者之父母也孤其子
  案列职于门而关则无之以门关之委积以养老孤遗人职有眀文也王氏应电谓专用所罚犯禁者之财未安政教清明犯禁者无多而老孤至众盖公家委积素备而罚财亦在其中耳
  祭祀之牛牲繋焉监门养之【繋音计监古衔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监门门徒【贾疏充人职散祭祀之牲不在牢则此门徒养之】 王氏安石曰必监门养牲者为其于郊于国各有所近便于共取且众所出入养视不谨易以防察而祀五帝享先王之牲不繋之门则又以致其严也王氏应电曰城隍间多隙地牛牲繋焉是牧而不
  费地也毎门史二人徒四人以其余力养牲是用人而不费功也
  凡嵗时之门受其余
  正义贾氏公彦曰月令秋祭门是庙门此谓国门十二者时祭外亦有祈祷荘二十五年秋大水用牲于门 王氏应电曰言凡非一毎嵗秋祭门九门磔禳与禜门祈报之祭皆是 郑氏众曰受祭门之余
  凡四方之賔客造焉则以告【造七到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造犹至也告告于王而止客以俟逆【贾疏四方诸侯来朝觐至关关人告王至郊郊人告王至国门门人告王王皆遣人出迎】
  司关掌国货之节以聨门市
  正义郑氏康成曰货节谓商本所司市之玺节也自外来者案其节而书其货之多少通之国门国门通之司市自内出者司市为之玺节通之国门国门通之关门参相联以检猾商【贾疏市与关及门三处相联恐奸猾商人或以多为少或不出于关以辟税】
  案王氏应电谓司市司关皆用玺节独司门不言节举两端则中可知盖自关入必达于市关之玺节门者验之即聼其入矣自市出必达于关市之玺节门者验之即聼其出矣故司门不用玺节耳其资于民家不由关者则司门亦有焉又掌节职门关用符节则司门非无节也门用符节以达賔旅于关关用符节又以达于畿内及所之之国所过之门关此与通货贿为二事 司门言授管键以启闭国门则关可知
  司货贿之出入者掌其治禁与其征廛
  正义郑氏康成曰征廛者货贿之税与所止邸舍也关下亦有邸客舍其出布如市之廛
  案货贿之出入有掌其治者则出入先后不相犯有掌其禁者则靡害饰伪不能行 廛人敛廛布此职复征廛者或留货于关以待野鄙之交易而不入于门市者也征廛犹廛征也注疏分廛与征为二故云货贿有税似失之 或疑孟子称关市讥而不征而周官有廛征不知商之有征贾之有廛犹农之有赋也且使农民有赋而商贾无征则恐民争逐末周官之法为万世经也孟子所云独文王治岐之政然耳岂可以后世之征商已甚而疑周公立法之未当乎
  凡货不出于关者举其货罚其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出于关谓从私道辟税者 王氏应电曰不出于关非独辟税兼有犯禁之物案簿记其货俟诘问或挞其人或罚其布而仍还其货也司圜职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司市职有罪者挞戮而罚之凡罚多以财言若举为悉没其货则财之亏逾量矣而复罚以财乎
  凡所达货贿者则以节传出之【传张恋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商或取货于民间无玺节者至关关为之玺节及传出之其有玺节者亦为之传传如今移过所文书【贾疏若由王市而出则司市为之玺节或于郊内关内民间买得货物不得向司市取玺节则便于关取节而出】 王氏应电曰凡所应达之货贿则授之以玺节附之以传辞而出之 王氏昭禹曰节以达其物传以书其数
  国凶札则无关门之征犹防
  正义郑氏众曰越人谓死为札春秋传札瘥夭昏无关门之征者出入关门无租税犹防谓犹苛察不得令奸人出入孟子曰关防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涂 贾氏公彦曰司门不言无征故于关并言之 王氏应电曰凶札防其不物守关之急务盖薄征除盗贼竝行而不悖也
  案门无征不征其货也关无征不征其廛也
  凡四方之賔客敂关则为之告【敂音叩】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朝聘者也敂关谒关人也【贾疏诸侯来朝使卿大夫来聘至关门先谒关人聘礼使者至谒关人】郑司农説以国语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賔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贾疏韦昭注理吏也小行人掌送宾客】
  有外内之送令则以节传出内之【出内之内音纳】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送令谓奉贡献及文书以常事往来者环人职所送迎通賔客来至关则为节与传以通之 贾氏公彦曰有从侯国而入者则关人以节传内之有王命从王国而出亦以节传出之送至畿上
  掌节掌守邦节而辨其用以辅王命
  正义郑氏康成曰邦节者珍圭牙璋谷圭琬圭琰圭也【贾疏珍圭等见典瑞职不及璧羡以起度以下者彼乃王国所用非使者之节】王有命则别其节之用以授使者辅王命者执以行为信 贾氏公彦曰此论王国之节对下文邦国是诸侯故此文单言邦也
  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诸侯于其国中公卿大夫王子弟于其采邑有命者亦自有节以辅之玉节之制如王为之以命数为小大角用犀角其制未闻 贾氏公彦曰此云都鄙用角节是都鄙之主小行人职都鄙用管节注谓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之吏彼诸侯采地同用管节亦异外内也若天子公卿大夫采邑之吏下注约入道路用旌节
  案天子诸侯皆君道也故于其国中同用玉节而但有大小之差都鄙则臣道也然其采邑所辖亦得自主故用角节以别之曰守者眀其节止行于邦国都鄙之中而不及逺也
  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也以英荡辅之【使所吏反荡吐党反干氏作簜】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节使卿大夫聘于诸侯行道所执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泽多龙以金为节铸象焉必以其国所多者相别以为信也今汉有铜虎符 王氏应电曰已上皆王国之使节若诸侯之使节则各国自为之矣详见小行人
  案曰凡邦国之使节该王使与诸侯之使也侯国所用之节法式颁于掌节大行人达之小行人适四方则赍其式以往
  存疑杜氏子春曰荡当为帑谓以函器盛此节或曰英荡画函 干氏寳曰英刻书也荡竹箭也刻书所事以助使节之信
  案下经以传辅节传别为一物则英荡疑亦竹简之类然经本作荡干氏易之为簜未知所据
  通论王氏昭禹曰小行人有管节而掌节不言掌节所掌谓之邦节以辅王命所谓邦国之使节使邦国者所执也小行人所达谓之天下之节则所谓龙节人节虎节管节邦国都鄙之使者所执非王官所掌也
  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节正义郑氏康成曰门关司门司关也货贿者主通货贿之官谓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谓乡遂大夫也凡民逺出至于邦国邦国之民若来入由门者司门为之节由关者司关为之节【贾疏邦国之民入司关既为之节则门无节亦云由门者因王国之民出由门故总言之也】其商则司市为之节其以征令及家徙则鄊遂大夫为之节【贾疏乡大夫职国有大故以旌节辅令则达之比长职若徙于他则为之旌节而行之】惟时事而行不出关不用节也【贾疏时事行不出关者若比长职徙于郊徙于国当乡徙及非征令皆不湏节也】变司市言货贿者玺节主以通货贿货贿非必由市或资于民家焉【贾疏或资于民家则由门者司门予之节由关者司关予之节】变乡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符节如今宫中诸官诏符也【贾疏此以汉法况之案史记汉文帝二年九月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应劭曰铜虎符第一至第五国家当发兵遣使者至郡国合符符合乃聼受之竹使符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张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从简易也】玺节者今之印章也旌节今使者所拥节是也将送者执此节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时日课如今邮行有程矣以防容奸擅有所通也凡节有法式藏于掌节 王氏安石曰门关则以符合之货贿则以玺验之道路则以旌表之 黄氏度曰王使旌节掌节予之民自外来者皆当有路节由都鄙者都鄙予由甸稍者甸稍予至关司关留之则予符节而入至门着出入之日出关反符节司门还其所留节而出入之自内出者于其所由予路节有传有期反节不独民与商虽门关道路之官亦有期而反之反而复予弊则更为 王氏应电曰上文五者必有王命然后掌节予之此三者虽颁自掌节然官府得自予之余论陈氏祥道曰汉竹使符铜虎符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付郡守唐符玺郎掌玺节班右而藏左先王之节盖亦如此
  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无节者有防则不达
  正义郑氏康成曰必有节言逺行无有不得节而出者也辅之以传者节为信耳传説所赍操及所适也无节则圜土内之【贾疏无节无授圜土内之】 贾氏公彦曰此总解上经或有节无传或有传无节或节传俱无则不得通达于天下也
  案在境内惟家徙及转货乃有节暂出者不必有也余论陈氏傅良曰周官无节者不达于天下是以其时大夫无私交士无游説民皆土著周衰国自为政任民所之无所禀命盖王官之守不行于外服矣汉文时又去关禁当时矫伪者乗传而行郡国出粟赋钱至莫敢谁何乃知先王纳民于轨其制善也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五
  地官司徒第二之八
  遂人掌邦之野
  正义郑氏康成曰郊外曰野此野为甸稍县都【贾疏从二百里至五百里皆名野遂人専掌二百里中注乃兼言甸稍县都以其三百里外有沟洫井田之法皆知之也】 黄氏度曰家稍县都各听于其主非遂人所及也特居民授田治地之法皆自遂人出耳
  案不曰六遂而曰野者以造县鄙形体之法及治沟洫通乎畿内又兼掌四等公邑耳至稽民授田简器教稼治野辨莱颁职作事贡赋征役祭祀宾客丧纪其法虽通行于家稍县都而所专掌则惟六遂与公邑盖法可通行而政令必各有所主都家之吏既分主之而县师复执其总遂人不与也遂兼公邑详见遂大夫职
  以土地之图经田野造县鄙形体之灋五家爲邻五邻爲里四里爲酂五酂爲鄙五鄙爲县五县爲遂皆有地域沟树之【酂作管反后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经形体皆为制分界也邻里酂鄙县遂犹郊内比闾族党州乡也【贾疏家数相对是同】郑司农云田野之居其比伍之名与国中异制故五家为邻某谓异其名者示相变耳遂之军法追胥起徒役如六乡【贾疏乡中惟见出军法无田制遂人惟见田制无出军法故郑彼注云乡之制与遂同此云遂之军法追胥起役如六乡互见其义也】 王氏安石曰相保相受相葬相救相赒相宾之法一与六乡同
  案食货志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二万二千五百戸也以邻里繋乡则比闾亦可繋遂乡遂诸事之互见此亦足以徴之
  通论王氏与之曰井田用四起数井天下之田以起军赋邑居用五起数比天下之居以行保伍也案凡造城邑必度土地之宜而与田野相要绾所谓形体之法也【王制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乡之比闾族党州未着其城邑之形体与皆有地域沟树故于遂着之以与六乡相保相受相葬相救相赒相宾之法互备又以见公邑稍县畺之同此法也独举县鄙者百家以下虽各为聚落而不能皆立城邑惟县与鄙然后备城邑之形体而遂大夫即于五县中择便以为治所乡大夫亦如之也 大司徒颁教法故比闾族党州乡着其各有教治遂人掌造县鄙形体之法故邻里酂鄙县遂着其各有地域亦互相备也地域沟树自酂以上始有之知然者脩闾氏邦有故令守闾互则闾以下不能徧沟树明矣百家以上皆有沟树此盗贼所以易诘戎马所以难犯也 造城邑必因山川原隰之面势规疆潦薮牧之便宜度道路沟渠之支凑故必以土地之图经田野然后城邑之形体可定其法粗具管子度地篇
  使各掌其政令刑禁以嵗时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简其兵器教之稼穑
  正义贾氏公彦曰使各掌其政令刑禁如五家则邻长也五邻则里宰也稽其人民以下亦使各掌之人民犹言夫家也授之田野若下文夫一廛田百亩简其兵器若酂长旗鼓兵革 黄氏度曰土地上下不同人之多寡亦异每有更易故以嵗时稽而授之皆农民也故惟教之力穑之事
  凡治野
  正义黄氏度曰治野言凡通乎都鄙
  案遂人于致羣甿教稼穑均赋役颁田莱治沟洫皆揭之曰凡治野明自国中而外由乡郊以达于畿皆同此法也
  以下剂致甿【剂津利反甿莫亨反又音忙】
  正义郑氏康成曰变民言甿异内外也甿犹懵懵无知之貌致犹会也民虽受上中下田及会之以下剂为率谓可任者家二人也
  案小司徒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不论上地中地縂以一为正卒余为羡卒与下地家二人者一例所谓以下剂致甿也凡乡遂皆然何尝独厚于遂乎
  以田里安甿
  正义贾氏公彦曰田则百畮之田里则五畮之宅王氏应电曰甿有恒产则咸安其居 王氏昭禹曰出则辈作于田入则保聚于里【案里在邑在田皆有之】
  以乐昏扰甿【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乐昏劝其昏姻如媒氏防男女也扰顺也 贾氏公彦曰男女人所乐故云乐昏 王氏应电曰昏姻匹偶各得其愿则驯扰而不离散
  以土宜教甿稼穑
  正义金氏瑶曰司徒所辨十二壤之宜
  以兴耡利甿【耡音助李又音鉏】
  正义郑氏康成曰郑大夫读耡为借杜子春读耡为助谓起民人令相佐助【王氏安石曰惟助为有公田许慎释耡以商人七十而助则助耡一也】 贾氏公彦曰兴起其民以相佐助是与民为利故云利甿 王氏应电曰田畯率民通力合作则功易起而种植齐致力同而利自溥
  案地有肥墝人有丧疾事故兴起羣甿使彼此相助则交得其利故旅师所兴亦曰耡粟
  以时器劝甿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器铸作耒耜钱镈之属
  以彊予任甿【彊竒阳反予余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彊予谓民有余力复予之田若余夫然 李氏如玉曰彊予即诗之侯彊侯以是也案予以二字古音通李説得之
  以土均平政【政注音征】
  正义郑氏康成曰政读为征土均掌均平其税案即用大司徒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以制地征也自赋贡以至师田行役之力政皆在其中
  存疑王氏应电曰政如字土均掌平土地之政故云以土均平政
  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颁田里上地夫一廛田百畮莱五十畮余夫亦如之中地夫一廛田百畮莱百畮余夫亦如之下地夫一廛田百畮莱二百畮余夫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廛邑居孟子所云五畮之宅树之以桑麻者也莱谓休不耕者 项氏安世曰里以廛计田以畮计田有污莱里无上下故里皆一廛而田有多寡 易氏祓曰上地中地下地以人之损益为田之进退遂师以时登其夫家之众寡遂大夫以时稽其夫家之众寡然后遂人以嵗时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 刘氏敞曰亦如之者亦如其莱也孟子余夫二十五亩
  案乡受地无余夫之文以输将服公事者皆近取于乡也乡之上地无莱近城郭人畜聚易粪也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引子云有田一廛为百亩之居后郑不从者此经百畮与一廛别言之则廛乃廛里不得同为百畮之田诗所云三百廛者自是三百家之税耳
  案郑注余夫亦授一廛所以饶逺贾疏正卒之外一为羡卒其余皆为余夫不知余夫受室必二十年而后子能助耕前此惟可助父兄以耕耳所谓家五人家六人家七人正合子妇而计之也其或丁男众多少者已足助耕之数则别其壮而受室者为余夫而授以二十五亩至此人复有丁男受室满五人六人七人之数而受一夫之田则事理之自然经制之一定又何羡卒余夫分为二项乎
  凡治野夫间有遂遂上有径十夫有沟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以达于畿【畛之引反刘音真洫虚域反涂同吾反浍古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沟洫浍皆所以通水于川也遂广深各二尺沟倍之洫倍沟浍广二寻深二仞径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车徒于国都也径容牛马畛容大车涂容乗车一轨道容二轨路容三轨十夫二邻之田百夫一酂之田千夫二鄙之田万夫四县之田以南亩图之则遂从沟横洫从浍横九浍而川周其外焉【贾疏其田南北细分者是一行隔为一夫十夫则于首为横沟十沟即百夫于东畔为南北之洫十洫则于南畔为横浍九浍则于四畔为大川此川亦人造盖亦倍浍与匠人浍水所注川异彼百里之间一川谓大川也诗云今适南亩又云南东其亩故以南亩图之 案亩长百歩濶一歩歩六尺亩间有畎畎广深各一尺故夫间之遂倍之经不言畎者畎在亩间不另占地遂径以上则俱在百亩之外另占地耳注谓南亩图之南亩则畎纵而遂当横今云遂纵沟横者乃东亩之法也郑贾盖脱却亩间有一节耳信南山诗传长乐刘氏语可证】以至于畿则中虽有都鄙遂人尽主之 王氏应电曰自遂沟径畛而下民各以其力自治之洫有涂沟有道必上之人剏之合众力脩治若川之与路则其工力尤大非一方之民所能办必捐府库之积移用其民乃可成夏官所谓大役任众者是也
  案曰治野以作沟洫畛涂言也故计所占之地而曰十夫其实耕者乃一井九夫之地耳匠人所谓方十里为成即此经千夫之地而耕地则九百夫匠人所谓方百里为同即此经万夫之地十而耕地则九万夫诗曰十千为耦盖举其成数犹三十三里少半里而曰终三十里也黄氏谓自一夫至万夫皆十除其一盖得其指 曰凡治野曰以达于畿明自乡郊至县畺皆用此以治也观此经则乡遂不用井法之非决矣野对郊则为甸独举则可兼乡郊乡大夫职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则城郭之外通谓之野明矣
  辨正黄氏度曰郑康成小司徒注计若干井出税又若干井治沟洫及浍今以遂人职合匠人职观之遂人十夫有沟匠人九夫为井盖一井十夫其中为遂而沟环之田占九夫而兼沟实得十夫之地也自十夫积而为百夫之洫千夫之浍以尺歩计之当不过占一里十里之地安用多人治沟洫及浍如郑氏所云哉
  案十夫百夫皆为虚寛大数不能细计歩畮匠人云凡沟必因水势又云凡行奠水磬折以参伍则亦不可画方如碁局也诸家开方积算拘戾不可从通论郑氏樵曰遂人云十夫有沟百夫有洫千夫有浍万夫有川若按文读则一同之地有九万夫当得九川而川浍沟洫不几大多与匠人云井间有沟成间有洫同间有浍若按文读则一同之地惟有一浍不几大少与后郑求其説而不得注遂人则曰此乡遂法以千夫万夫为制注匠人则曰此畿内之采地制井田异于乡遂及公邑寻攷郑意以二处不同故谓乡遂为沟洫法采地为井田法求之于经则无明文详攷匠人遂人所载沟洫制度无不相合盖匠人之制举大概而言遂人之制举一端而言今画为图一成之地九百夫一孔一井井中有一沟直一列九九井计九沟横通一洫是十夫之地有一沟百夫之地有一洫九百夫之地有九洫而为一成之地若一同之地有百成九万夫一孔为一成中有九洫横一列九有十成计九十洫直通一大浍横九浍而两川周其外是为九万夫之地合而言之成间有洫是一成有九洫同间有浍是一同有九浍匠人遂人之制无不相合周家井田之法通行于天下未尝有乡遂采地之异 陈氏祥道曰遂人所言者积数也匠人所言者方法也积数则计其所有言之方法则积其所围之内者言之其实一制也
  余论曹氏叔逺曰此特定田制耳而先王寓兵于农藏丘乗于井牧以御外侮之意已潜寓于其间 朱子曰汉志言秦废井田开阡陌阡陌者旧説以为田家之道盖因田之疆畔制其广狭辨其纵横以通人物之往来即周官所谓遂上之径沟上之畛洫上之涂浍上之道也盖陌之为言百也遂洫从而径涂亦从则遂间百亩洫间百夫而径涂为陌矣阡之为言千也沟浍横而畛道亦横则沟间千亩浍间千夫而畛道为阡矣阡陌之名因此而得其占地不得为田者颇多非虚弃之也所以正经界止侵争时蓄备水旱为永久之计有不得不然者商君以其刻急之心行苟且之政但见田为阡陌所束而耕者限于百亩则病其人力之不尽但见阡陌之占地大广而不得为田者多则病其地利之有遗又当世衰法坏之时则其归授之际必不免有烦扰欺隐之而阡陌之地切近民田又必有隂据以自私而税不入于公上者是以一旦奋然不顾尽开阡陌悉除禁限盖第知有目前之利而不复为后世计长久于是千古圣贤制作精防之意澌尽矣岂不惜哉 王氏应麟曰禹尽力乎沟洫濬畎浍距川遂人五沟五涂之制因乎古也沟洫之成自禹至周非一人之力沟洫之坏自周至秦非一日之积 王氏应电曰封植以息争端设险以限戎马而凡疏导之法挽漕之便皆于是乎在
  以嵗时登其夫家之众寡及其六畜车辇辨其老幼废疾与其施舍者以颁职作事以令贡赋以令师田以起政役【施式氏反政音征】
  正义曹氏叔逺曰校登必以嵗时盖前嵗之已登者逮于今则増损不同一时之已登者越三时则耗亾不等 郑氏康成曰职九职也分其农牧虞衡之职使民为其事也贡九贡也赋九赋也政役出士徒役【贾疏即上注遂之军法如乡者是也】
  案注谓颁职作事即载师职所云物地事授地职非也九职任于闾师载师专掌任地故特言地职以见其为地邑应承之职事与民职异也此官别见令野职于后正可与载师所谓地职相证则此所颁为九职明矣载师任地以分乡野都邑所谓物地事者乃物其土之所宜此承颁职而言则所作即九职之事明矣 政役谓输将浚筑所用即师田徒旅而事则异故更列之下经所谓凡事致野役是也 他职言施舍必兼可任者而此略焉以颁职作事即所以任之也
  若起野役则令各帅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诛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役谓师田若有功作也遂之大旗熊虎【贾疏遂人是大夫合用鸟隼之旟以致众今掌众与大司徒同故得与大司徒同用熊虎为旗】贾氏公彦曰令各帅其所治之民而至者谓令县
  正已下县正职若将用野民师田行役移职事则帅而至是县正受遂人之令也 王氏安石曰乡师致民以司徒之大旗则遂人所建亦司徒之大旗也于遂言遂之大旗则乡可知于乡言司徒之大旗则遂亦可知
  凡国祭祀共野牲令野职
  存疑郑氏康成曰共野牲入于牧人以待事也野职薪炭之属【贾疏牧人职掌牧六牲以待祭祀故知此野牲亦入牧人以待事也令野职令委人敛之委人掌敛野之薪刍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言之属者兼此诸物也】 金氏瑶曰野职野之职祭事者如泽虞之共泽物川衡之共川奠之类令谓令泽虞诸职也
  案牧人所畜以共祭祀者薮牧所贡之鸟兽也甸师共薪蒸掌炭共炭灰不应祭祀时遂人又别共之盖山川因国前哲令徳之祭祀在野者则野共其牲其执事之人则遂人令之耳【左传子服景伯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何世有职焉则令野职为共祀事审矣】曰国祭祀者以别于遂之禜酺蜡社也 所令野职即载师所授之地职也凡祭祀宾客防同师役政令所经歴其地必有职事焉载师縂任畿内之地故主授地职六遂及四等公邑则以授遂人故遂人令之也乡师凡邦事令作秩叙则地职具此矣家稍县都以授其长而其长令之亦可推矣 知此野职为共祀事者以承共野牲之后且颁职作事已见上经也知遂师野职为九职中贡物者以与野赋竝列而入于玉府也
  凡宾客令脩野道而委积
  正义郑氏康成曰委积于庐宿市
  案疏谓令遗人盖指委积言之野庐氏掌国道路至于四畿若有宾客则令守涂地之人聚之又曰凡国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大师令埽道路则脩道者守涂地之人而令之者野庐氏也野庐氏之徒百有二十人而知不自共脩道之事者通掌畿内之道禁其事繁剧胥徒虽多仅足共巡比讥察耳
  大丧帅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帅而属六綍及窆陈役【属音烛綍音弗窆彼騐反一本作竁昌绢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致役致于司徒给墓上事及竁也【贾疏司徒掌徒庶之役亦兼掌六遂竁谓穿圹在庙载事亦六遂役之不言者畧也】綍举棺索也葬举棺者谓载与説时也【贾疏在棺曰綍在道曰引属六綍不据在道故知在庙载时及在圹説时也】用綍防六执之者天子其千人与【贾疏杂记诸侯执綍五百人大夫三百人以此约之天子千人】陈役者主陈列之耳【贾疏下棺时千人执綍背碑负引湏陈列其人也】匠师帅监之乡师以斧涖焉【贾疏案乡师职知之】大丧之正棺殡啓朝及引六乡役之载及窆六遂役之亦即逺相终始也【贾疏大司徒职大丧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六乡近使主殡及啓朝为始在祖庙之中将行载棺于匶路属六綍则六遂为终至于在道言引则还使六乡为始至圹下棺则还使六遂为终】 郑氏众曰窆谓下棺时遂人主陈役也礼记谓之封春秋传谓之塴皆葬下棺也声相似
  案遂人稍人皆有大丧帅役之文黄氏度遂谓遂人致于稍人盖以稍人职独有聼于司徒之文故疑遂人转因稍人以达耳不知遂人长官岂有反帅役而致于属吏之理盖稍人所帅以聼于司徒者即遂人所帅而致于司徒者也遂人尊但致其数而已稍人卑则躬帅役而聼焉大丧六遂之役遂人遂师稍人胥有事者事大役多故共之帅之致之道之逓相摄逓相聨属而归扵一也六乡之丧役乡师帅之六遂及公邑之丧役遂人帅之稍及公邑之丧役稍人帅之皆聼扵司徒但乡师遂人帅而至则聼扵司徒不言可知稍人下士或疑帅以至遂而遂人以致于司徒故明之耳
  凡事致野役而师田作野民帅而至掌其政治禁令案上经起野役则令各帅其所治之民而至令县正之属帅而至于遂也此则亲帅而至用事之地以聼役于司徒遂人遂师以遂名官而凡治皆曰野何也兼自甸及畺之公邑也
  遂师各掌其遂之政令戒禁以时登其夫家之众寡六畜车辇辨其施舍与其可任者【施式氏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遂师下大夫四人掌六遂如乡师主六乡亦二人共主三遂已下皆如乡师之职但此不言老幼贵贱废疾及輂彼不言经牧其田野之等皆是互见为义 王氏昭禹曰乡师以时稽其夫家众寡遂师登而不稽者以有遂大夫稽之也 项氏安世曰民有贵贱老幼废疾贤能在所施舍其可任者又有家三人二家五人家二人之异故辨之以知民力
  经牧其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数而任之以徴财征作役事则聼其治讼
  正义郑氏康成曰经牧制田界与井也可食谓今年所当耕者也财征赋税之事 贾氏公彦曰数谓夫家六畜田野之等任之据人民之数财征据田野之数役事兼军役田猎功作之等 易氏祓曰辨其可食而后周知井牧田野之数既知其数然后可以颁地任民
  案遂师所登遂人凭之以颁职作事为贡赋师田政役之准也故辞事略与遂人同遂人之登遂大夫之稽皆以嵗时而遂师独以时者以辨可食之数其事尤详也 小司徒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遂师复经牧其田野者小司徒縂统之遂师则分任之也人情避重就轻役事任舍之间奸易生尤多争讼六遂役事遂师之所専掌故有讼则聼之
  存疑贾氏公彦曰六遂制沟洫灋是制田界也又为井田者遂人兼掌采地上云掌野兼甸稍县都以采地有井田灋故此云经牧其田野与小司徒文同案田野可井者井之不可井者亦为之界盖必因其地势无都鄙乡遂之异郑云制田界与井也可见六遂有井田矣贾氏强分之何其泥也
  巡其稼穑而移用其民以救其时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时耕耨敛艾芟地之宜早晚不同而有天期地泽风雨之急故移用其民使转相助救时急事也 王氏应电曰此方胼胝而不暇给彼则闲而无事故移用以救之
  通论金氏瑶曰五党相赒以财通也移用其民以力通也周官济水旱之大经莫要于此
  案读法兴贤详于六乡经野劝农详于六遂乡师巡国及野而赒万民之囏阨则遂可知矣遂师移用其民以救其时事则乡可知矣盖乡遂羣吏所掌有同有异然后备列之其同者则各举其一以相备也后世民自为耕猝有水旱富者尚能自救而贫者则坐视其田之芜没然后知先王设官以移用其民虑事周而兴利溥也
  凡国祭祀审其誓戒共其野牲
  正义郑氏康成曰审亦聼也
  案凡祭祀之誓戒小宰掌之此国祭祀之在野者故遂师承小宰之誓戒而审之以戒其属与民也遂人専掌经野而他政惟持其纲故国祭祀遂人令野职而遂师则审其誓戒野牲之共亦主其令而遂师共之故遂人职第曰共野牲而遂师职则曰共其野牲也 王氏昭禹谓遂人既共野牲遂师又共乃賛之非也凡经言賛必其事有待于助者冢宰受嵗防惟恐其纷错而有抵冐故小宰賛之小宰以法掌礼事之戒具惟恐其玩忽而有愆忘故宰夫賛之稽之五官义莫不然若共野牲而入于牧人何待二官之相助哉且牧人所牧之牲不宜遂师共之【牧人无牲羊人可买牲以共则凡牲皆非遂师所共可知】王氏详説谓大宰司冦掌百官之誓戒遂师逺在二百里外固无预焉审之而已亦非也大宰司冦所誓戒王朝执事之百官也遂人既不预何由知其所誓所戒而审之哉金氏瑶谓牧田在逺郊正遂地故遂人共之亦非也牧田虽在逺郊之地而不在六遂之中王朝之祭祀牧人自共其牲于充人与遂人遂师何与哉诸儒盖由不知此经所云乃国祭祀之在野者耳都宗人职国有大故则令祷祠既祭反命于王正此类也
  入野职野赋于玉府
  正义郑氏康成曰民所入货贿以当九职九赋中玉府之用者【王氏详説曰山泽之农以骨物羽翮当邦赋则遂与公邑之民亦然故入其中玉府之用者】
  案遂师所掌独遂与公邑耳家稍县都之赋贡盖县师徴之
  宾客则巡其道脩庀其委积【庀匹尔反又作庇】
  正义郑氏康成曰巡其道脩行治道路也故书庀为比郑司农云比读为庀庀具也 王氏应电曰遂人令之遂师巡而庀之
  大丧使帅其属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磿共丘笼及蜃车之役【磿刘音厯笼鲁孔反蜃市轸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以幄帟先者大宰也【贾疏天官幕人掌共帷幕幄帟绶属大宰故知使以幄帟先是大宰也】其余司徒也【贾疏司徒主众庶故知野役之徒司徒令之】以幄帟先为葬窆之间先张神座也道野役帅以至墓也磿者适厯执綍者名也【贾疏天子千人分布于六綍稀疏得所名为适厯王氏应麟曰史记乐毅书故鼎反乎磿室徐广注磿厯也战国防新序作厯室盖古字通用】遂人主陈之而遂师以名行校之【贾疏执綍之人背碑负引而退行遂师抱持版之名字巡行而校録之以知在否故云抱磿也】丘笼之役竁复土也【贾疏复土谓下棺之后以圹上土反覆而为丘垄】其器曰笼【贾疏共丘笼者共为丘之笼器以盛土也】蜃车柩路也【贾疏人君所居曰路故云柩路】四轮廹地而行有似于蜃因取名焉【贾疏以二轴贯四轮轮即许氏説文云无辐曰辁者也】行至圹乃説更复载以龙輴【贾疏檀弓菆涂龙輴天子之礼诸侯则不龙其辕而已殡用輴明葬时亦用輴】蜃礼记或作槫或作辁【贾疏杂记载以輲车彼注輲或作辁槫即团团丧大记转误为国】役谓执綍者
  案幄帟盖亦张于柩上如在殡宫时故注云葬窆之间张神座也柩车四轮廹地无贵贱一也故皆谓之蜃车唯贵者又名柩路耳蜃车及役遂师共之稍人帅而聼于司徒遂人致之遂师道之及窆遂人陈之遂师抱磿而校之
  存异王氏应电曰蜃车者掌蜃所谓闉圹之蜃车所以载蜃也竝遂师共之注以为丧车岂共丧车而乃在既窆之后与丘笼同事乎
  案于既窆抱磿之后乃言共丘笼及蜃车之役者明上文野役之为此役故终其事而后及之也如以为载蜃者则载炭即为炭车载灰即为灰车何定名之有
  军旅田猎平野民掌其禁令比叙其事而赏罚【比必里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平谓正其行列部伍也 贾氏公彦曰校比次叙其行伍而行赏罚 易氏祓曰大司马狩田之礼陈车徒有司平之 朱氏申曰比者比其劳逸叙者叙其先后
  案遂人辨上地中地下地之等而遂师则周知其数遂人令贡赋而遂师徴财征遂人起政役而遂师作役事遂人令师田而遂师掌军旅田猎之政令一举其纲一详其事也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以嵗时稽其夫家之众寡六畜田野辨其可任者与其可施舍者以教稼穑以稽功事掌其政令戒禁聼其治讼【施式氏反】
  正义李氏嘉防曰遂师曰登遂大夫曰稽遂大夫稽之而后遂师登之 朱氏申曰遂师言车辇此言田野盖互见也 郑氏康成曰功事九职之事民所以为功业 王氏详説曰县正鄙师鄼长里宰但言政令而戒禁无与邻长于政令又无与惟遂师遂大夫言政令戒禁以其为遂官之长也
  案遂师职已具此而覆见者遂大夫稽之然后遂师得据而登之也倒施舍与可任之文又曰可施舍者登于遂师则施舍与可任者已定矣方其稽之则介乎可任可施舍之间者不可不辨也
  令为邑者嵗终则防政致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言其遂之吏而言为邑容公邑之政令戒禁遂大夫亦施焉 王氏应电曰为邑者即县鄙之吏犹甸稍县都谓之公邑家邑都邑也嵗终令防政致事亦犹乡大夫令六乡之吏
  案注言兼公邑之吏是也又及卿大夫王子弟之采邑则恐未然太宰以八则治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其辅其为邑者无为舍其长而防政致事于遂大夫也小司徒大比六乡四郊之吏县师掌都邑之赋贡三年大比以考羣吏而诏废置则都家之吏主之者县师也惟公邑之吏无文而此职三年大比既曰帅其吏而兴甿明其有功者属其地治者又曰凡为邑者以四达戒其功事而诛赏废兴之则其吏乃遂之属吏而为邑者则公邑之吏可知矣又司防掌官府郊野县都之百物财用则野谓遂与公邑明矣
  正嵗简稼器脩稼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简犹阅也稼器耒耜镃基之属稼政月令所云脩封疆审端径术善相邱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之类
  三嵗大比则帅其吏而兴甿明其有功者属其地治者【比必里反属音烛】
  正义郑氏康成曰兴犹举也兴甿举民之贤者能者如六乡也属犹聚也又因举吏治有功者而聚敕其余以职事【贾疏敕之以职事使不慢】 贾氏公彦曰吏谓县正至邻长 李氏叔寳曰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继以施教法于邦国都鄙则兴贤能于六遂一同于乡可知也 易氏祓曰小雅云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求髦士于或耘耔之间六遂兴甿之遗意也
  案稽夫家畜产以及政令徴比治讼之事自遂人遂师遂大夫以及县正鄙师鄼长毎职必列不厌其复而兴甿止于遂大夫职一见之简校宾兴之法无一及焉何也政令徴比治讼之事自遂大夫以下羣吏所掌与乡有同异故毎职备列之兴贤之典一同于六乡覆列之则赘矣故第言帅其吏以兴甿而知一准于六乡也 遂之属吏独明有功者何也乡师嵗终考六乡之治以诏废置则遂大夫视焉其有过者小则诛大则废矣至大比然后劳绩久著者始明之以告于上也公邑之吏则考之不能如属吏之详故每嵗之终令防政致事至三年而后废兴诛赏行焉通论王氏应电曰遂大夫嵗时稽其夫家之众寡即乡大夫之登夫家辨其可任与舍也大比兴甿即乡大夫之宾兴贤能也其事已详于乡故于遂略焉乡大夫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颁于乡吏正嵗令羣吏考法于司徒则遂亦如之遂大夫明其吏治有功者与贤能竝荐属聚有地治者而教戒之则乡亦如之
  凡为邑者以四达戒其功事而诛赏废兴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四达者治民之事大通者有四夫家众寡也六畜车辇也稼穑耕耨也旗鼓兵革也【贾疏案遂师稽夫家众寡六畜车辇此职教稼穑鄼长以旗鼓兵革帅而至又云趋其耕耨注据此以当四达】魏氏校曰四达治道通行也考一邑之治必以防
  邑相而后贤不肖勤惰自见诛赏废兴出于大宰诛赏乃三嵗大计之事废置则毎嵗终一行盖以待夫贤能卓异与夫不职之甚者无待于大比之期也案四达未详如注所列未见其确然不可増损也或曰自遂以达于甸之公邑自甸以达于稍县都之公邑故曰四达也 凡为邑者谓四等公邑也嵗终而致事三嵗而兴甿则遂之属吏功事已备矣而复戒凡为邑者之功事则为四等之公邑何疑哉其功事为邑者自任之遂大夫惟戒之而已 遂大夫之职与乡大夫异者聼治讼也县正与州长异者掌治讼也鄙师与党正异者掌祭祀而不及丧纪冠昏饮酒也鄼长与族师异者治祭祀丧纪也乡大夫不聼治讼六官之长未遑乡邑之治也故乡师聼之遂大夫遂师皆曰聼其治讼者遂师所聼独役事之讼凡民事之讼竝归遂大夫也遂之治讼分聼之者繁于乡也遂大夫曰聼治讼县正曰掌治讼者事有小大小事专之大事则达之于遂大夫也乡之中州长涖大丧党正掌丧纪冠昏遂之丧纪仅一见于鄼长职冠昏饮酒则竝无文凡此类皆互见也
  縂论王氏应电曰此职与乡大夫文互备惟大询众庶止六乡乡乃百族所聚六遂多野民故不及之耳
  县正各掌其县之政令徴比以颁田里以分职事掌其治讼趋其稼事而赏罚之【比必里反趋本又作趣音促又如字李仓苟反下鄼长里宰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徴徴召也比案比 贾氏公彦曰颁田里如上文夫一廛田百亩分职事即九职之功事 郑氏锷曰力田有赏惰农有罚其秩叙里宰行之而县正趋之
  若将用野民师田行役移执事则帅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稽功防事而诛赏【防古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移执事移用其民郑司农云谓转相佐助
  案移执事谓掌固之移甲役其职云与国有司帅之即县正也若移用其民以救时事则遂师掌之帅之者则鄼长里宰耳 稽功者毎人而分考其程也防事者合计其功事以为役要也 乡之掌徴比数众庶者皆闾胥而遂则县正掌征比鄙师数众庶何也闾胥之数众庶以辨施舍而鄙师之数众庶以察羙恶而诛赏闾胥之掌徴比执功役于下而县正之掌徴比乃施政令于上其事各异故互文以见里宰亦掌徴比以辨施舍与闾胥同党正亦数众庶以察羙恶而诛赏与鄙师同耳
  通论王氏应电曰县正犹乡之州长惟作民而师田行役掌其政令与其赏罚此一事相同至于州长有读法考行而此阙如则遂大夫之兴甿将安所稽乎其为互见可知矣此职颁田里而州长无之者盖近郊之民百族所聚不止田里之事故于载师闾师特详焉
  鄙师各掌其鄙之政令祭祀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祀祭禜也【贾疏鄙与党同党祭禜故知鄙亦祭禜也】郑氏锷曰鄙师掌其祭祀则祭祀之时亦如党正
  教其礼事明矣
  凡作民则掌其戒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作民谓起役也
  以时数其众庶而察其媺恶而诛赏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四时也 王氏应电曰鄙师犹乡之党正凡作民者即作民而师田行役也以时数众庶即以嵗时涖校比也察其媺恶而诛赏即书其徳行道艺也党正于孟月吉日春秋祭禜有读法之礼嵗终蜡祭有正齿位之饮则鄙可知矣
  案察众庶之媺恶将以助遂大夫兴甿也鄙师之数众庶而察其媺恶与党正之涖校比而书徳行道艺事同而辞异何也用此见数众庶之即涖校比也用此见书徳行道艺之竝简不率教者而移之也 遂人职曰以嵗时稽其人民遂师軄曰以时登其夫家之众寡遂大夫职曰以嵗时稽其夫家之众寡稽者稽其数登者登诸籍耳以所治者众也若鄙止五百家故其民可得而数
  嵗终则防其鄙之政而致事
  正义王氏应电曰防计一鄙之政帅鄼长而下致事于县正上下转相承也
  鄼长各掌其鄼之政令以时校登其夫家比其众寡以治其丧纪祭祀之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校犹数也 王氏详説曰小司徒与乡大夫言登夫家之众寡至族师则曰校登遂师言登夫家之众寡至鄼长则曰校登先校之而后可登之也遂官惟鄼长言丧纪犹乡官惟族师言葬埋盖四闾为族使之相葬四里为鄼亦使之相葬也贾氏公彦曰丧纪若乡师所云族共丧器之类祭祀若族祭酺之类若然县当祭社与州同县正鄙师鄼长皆不言所祭神者遂乡互见其义
  若作其民而用之则以旗鼓兵革帅而至
  正义王氏应电曰此与族师作民以鼓铎旗物帅而至同皆寓兵于农之法无事则为民之师有事则为民之帅也
  若嵗时简器与有司数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简器简稼器也兵器亦存焉【贾疏遂大夫简稼器此直言器不言稼故知兼有兵器也】 王氏应电曰遂大夫简稼器主其令而已尊者不亲细事故鄼长与有司数之案有司遂大夫所委属吏也注以遂大夫为有司非也
  凡嵗时之戒令皆聼之趋其耕耨稽其女功【趋音与县正职同】正义郑氏康成曰聼之受而行之【贾疏知聼非聼断者以鄼长中士惟承受遂人以下之事不得専聼断】女功丝枲之事 贾氏公彦曰鄼长弥亲民故趋其耕耨竝稽考女功之事 王氏应电曰鄼长犹乡之族师故校登其夫家众寡皆同则所谓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及其六畜车辇者在其中矣作民而用之即作民而师田行役则所谓比伍之聨与合其卒伍者在其中矣族师有读法书行与此职治丧纪祭祀课民耕桒互相备也
  案古者王内之政令内宰治之民家之女功鄼长稽之所以上下男女各警其职而事无不举教无不行也 女功使里宰邻长稽之尤为切近然比屋同巷虽相督察易至玩忽故董之以鄼长使震动恪恭于吏治而不敢慢也女功之勤惰吏得而稽之则妇姑反唇家人诟谇之大恶不禁而自弭矣此成周之法所以止邪于未形而与礼相贯也 鄼长校登夫家之众寡及以旗鼓兵革帅其民而至竝与族师同则掌合聨之政令不待言矣
  里宰掌比其邑之众寡与其六畜兵器治其政令【比必里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邑犹里也
  案邻长邑中之政相賛即此里宰之邑郑氏锷累数诸邑字谓五家亦称邑其説非是
  以嵗时合耦于耡以治稼穑趋其耕耨行其秩叙正义郑氏康成曰考工记耜广五寸二耜为耦此言两人相助耦而为耕也耡者里宰治处也若今街弹之室【贾疏汉时在街置室检弹一里之民 案赵明诚金石録昆阳城中汉街弹碑云周名耡汉名街弹今申明亭也】于此合耦使相佐助因放而为名月令季冬之月命农师计耦耕事脩耒耜具田器是其嵗时与合人耦则牛耦可知也【王氏应麟曰考山海经后稷之孙叔均始作牛耕孔子之弟子冉耕亦字伯牛则自古以牛耕但未闻牛亦合耕】秩叙受耦相佐助之次第【案此经秩叙乡师令作秩叙皆谓事之常次黄氏度乃牵合宫伯秩叙注郑氏锷谓如后世赐爵吴氏澄以为常赐之叙皆非也】 郑氏锷曰一耜之广五寸合二耜广深一尺湏两人共之人有老幼强弱里宰嵗时为合其耦使人人适均则力无不尽也 王氏应电曰配合彊弱使之竝耕以相佐助有事用之师田则因而部分之而食之多寡位之髙下皆于此行焉斯异等者不至于淹没而中人亦知所劝勉【案小司徒贾疏在家为比在军为伍是拘扵比以成伍也寻常耕耦每二人里宰尚以嵗时通一里之彊弱均而合之其余力役亦必通融简稽而合其卒伍可知岂有军旅至重而限于五家之比以成伍者乎】
  余论王氏应麟曰汉食货志引古制云春将出民里胥平旦坐于右塾邻长坐于左塾毕出然后归夕亦如之里胥之塾其即里宰所谓耡者与
  以待有司之政令而徴敛其财赋
  正义易氏祓曰财赋之事遂人令之遂师征之下于县正以迄里宰而后里宰徴敛之所谓待有司之政令也 王氏应电曰里宰犹乡之闾胥比其邑之众寡即数其闾之众寡也待有司之政令而徴敛财赋即掌其闾之徴令也里宰行其秩叙闾胥书敬敏任恤互相偹耳
  案用此见闾胥所掌之徴为徴财赋所掌之比为合耦以治稼穑而此职读法书敬敏任恤掌觥挞罚一与闾胥同也 遂之财赋遂师徴之疏谓县师徴之旅师敛之有司谓县师旅师恐未的
  通论王氏志长曰里宰之徴敛财赋必待有司之政令者敛法出于司稼有司受之而后颁其式于亲民之吏至三嵗司书复大计羣吏而逆其征令俾掌税敛者受法焉盖上下兢兢惟以滥取病民为虑耳
  邻长掌相纠相受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纠相举察
  凡邑中之政相賛
  正义郑氏康成曰长短使相补助 贾氏公彦曰云邑中者谓一里之内上有政令徴求则五邻共相賛助 易氏祓曰有贡赋税敛焉五家相与賛其财有师田行役焉五家相与賛其力此上之政令所以易共也 王氏昭禹曰比长言相及则邻亦相及矣邻长言相纠则比亦相纠矣比长言相和亲而此言相賛者相賛则欲其相和亲也
  徙于他邑则从而授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犹随也授犹付也 贾氏公彦曰亦如比长职徙于他则为之旌节而行之无授无节圜土内之也
  案邻长即耦耕之民故所掌无农事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五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六
  地官司徒第二之九
  旅师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闲粟而用之【耡音助又音锄】
  正义张子曰耡粟助贷于民之粟 郑氏康成曰野谓逺郊之外也耡粟民相助作一井之中所出九夫之税粟也屋粟民有田不耕所罚三夫之税粟闲粟闲民无职事者所出一夫之征粟 王氏应电曰旅师各随道里之逺近而蓄聚于田里因以济民所谓用之也
  案耡粟即助耕公田之税粟每夫百畮之田什一而税者也其粟入于廪人舍人仓人而旅师亦分聚于县鄙诸所与屋粟闲粟同备施惠散利之用注据其本而言指其入也张子以其用而言指其出也二义可以兼之或以爲民自相助之粟夫相救相赒民间各循旧俗岂假官爲聚粟而散之收之如其言烦苛不已甚乎
  以质剂致民平颁其兴积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剂津私反】
  正义王氏应电曰常年以陈易新而责其偿苟无质剂则有冒滥之弊 郑氏康成曰兴积所兴之积谓三者之粟也平颁之不得偏颇有多少 王氏安石曰施其惠若民有艰阸不责其偿 郑氏锷曰散其利则有时而收之
  案兴即兴补不足之兴兴其积谓粟也民之不足者差等不同视其分数而颁之则平矣以质剂者将于秋敛之故应有劵也施其惠者甚贫之民不责以偿也散其利者能偿之民则春颁而秋敛也均其政令者颁敛不偏多偏少亦不偏先偏后
  余论魏氏校曰后世济农惟朱子社仓法爲良且不主之以胥吏而以乡之士大夫主之故可久也其次则李悝云籴太贱则伤农太贵则伤民乃立平籴之法使农末俱利此盖得周官旅师之意而善用之者也 陈氏汲曰介甫青苖之法援此以证又以平颁爲不问其所欲否而槩与之殊不知旅师之法特以补救民之不足耳苟民自有余何爲贷于官也青苖之法意在取息恐贷者多穷民及奸猾未能出息虽富民亦强之使贷不待其行之弊而其心先不可问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均其政令者皆以国服爲之息
  凡用粟春颁而秋敛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困时施之饶时收之 贾氏公彦曰如此则官得以旧易新民得济其困乏利民而亦无损于官
  凡新甿之治皆听之使无征役以地之媺恶爲之等正义郑氏康成曰新甿新徙来者也治谓有所求乞也【贾疏以其无征役可治又新来未有业次故知治是求乞也】使无征役复之也王制自诸侯来徙于家期不从政
  案此言旅师兼听新甿之治也新甿有二一记所称自诸侯来徙家者一则凶荒就粟之民乐其地而愿留者甸居乡遂都家之中以收恤歳饥而移乡井土狭而徙广虚之民而耡粟屋粟闲粟皆备焉于事爲便也
  辨正黄氏度曰等复除之等注谓以其人之多寡授上中下地非也授地之法常法也已见遂人此承无征役而言则爲复除久暂之等明矣 易氏祓曰所谓无征役者非竟无也必限以岁月以三地爲轻重之等至期然后施征役耳
  稍人掌令丘乘之政令【乘注作甸今读如字】
  正义贾氏公彦曰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甸出长毂一乘故云丘乘 王氏应电曰兵出于井邑丘甸县都此但言丘乘者以丘出马四丘出车一乘井邑之兵自此成县都之兵由此始故举以爲名令之者治其兵赋也
  案不曰掌丘乘之政令而曰掌令丘乘之政令者四丘出乘之政令其地有司掌之稍人则掌令之如下文所云也 注疏分乡遂都鄙田制而二之据小司徒五家为比五人为伍谓乡遂家出一人以卫王都据小司徒四邑为丘四丘为甸谓都鄙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一乘用以征戍然夏官大司马四时之田旗物号名竝举乡遂则乡遂之兵未尝不与征行也五家为比五人爲伍意主于平居相亲爱则临难相捍卫非曰专以卫王都故家出一人也四丘为甸甸出一乘意主于卒伍叠则民力不病车甲更畨则民财不伤非曰都鄙之制然而乡遂不如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是掌令都鄙脩治井邑丘甸县都之沟涂乘读为甸云丘甸者举中言之沟涂之人名井别邑异则民之家数存焉【贾疏甸方八里其中六十四井使出田税外加一里三十六井使治沟涂不出税】叶氏时曰郑氏读乘为甸彼徒见司马法言甸出长毂一乘马四匹以为车乘非丘所供不知司马法言甸出车一乘调兵之数也周官言丘共一乘畜兵之数也畜之多所以存武备调之寡所以优民力况司马法未必周制也何于丘乘而疑之
  案此言兵赋非沟涂也沟涂之说已于小司徒职论之下文言防同师田行役之事则丘乘当为车乘之乘明矣然车乘非丘所共必四丘为甸始出一乘司马法故自不误叶氏以丘共一乘为説此春秋成二年作丘甲杜氏解也后儒多不以为然虽云备畜之数非调发之数亦恐力不能给也
  通论易氏祓曰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每乘当用七十五人四丘为甸甸之为井者凡六十有四其为夫者凡五百七十有六家出一人为正卒每次调发则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七十五人并一革车其余未调发者可以应数次调发所谓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者非尽发此六乡之人乃是合诸丘之乘共为一军也
  若有防同师田行役之事则以县师之灋作其同徒輂辇帅而以至治其政令以听于司马【輂居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军旅防同田役之戒县师受法于司马邦国都鄙稍甸郊里唯司马所调以其法作其众庶及马牛车辇防其车人之卒伍使皆备旗鼓兵器以帅而至是以书令之耳其所调若在家邑小都大都则稍人用县师所受司马之法作之帅之以致于司马也同徒司马所用徒役不必一时皆徧以人数番调使劳逸递焉 贾氏公彦曰稍人属县师县师属大司马大司马得王进止县师即受法于司马稍人又受法于县师故云以县师之法 曹氏叔逺曰古者师田行役合其卒伍先爲聨法一乘之卒皆平昔之相保相受者是之谓同徒
  案将有军旅会同田役之戒县师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及马牛车辇使皆备其旗鼓兵器以帅而至乡之帅而至者州长也其事则乡师主之遂之帅而至者县正也公邑之帅而至者其长也其事则遂人遂师主之而家稍县都无见焉则稍人帅之无疑矣曰以至者以其地有司至也何以知非都家之司马也都家司马所掌乃士庶子及众庶车马之戒令而不亲军事古者舆帅必用其地有司士非素教不可用也曰行役者则非直畿内之土功也如仲山甫城齐召伯城谢之类故不听于司空而听于司马
  大丧帅蜃车与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听于司徒正义郑氏康成曰蜃车及役遂人共之稍人者野监【贾疏监三等采地是野监故得并监六遂蜃车之事】是以帅而致之
  案六遂之丧役遂人帅之以致于司徒遂师道野役共邱笼及蜃车此职则上承遂人遂师而帅之以至三官皆聨事也循是以推则内而宅田士田之类外而三等采邑丧役无徴可知矣盖宅田士田之类事分而民少各徴其役则苦纷扰三等采邑地博而民众丧役无多无庸徧徴且三年大均力政丧役无徴则近其地邑之川防城郭输将百役皆可补调所以省逺役之劳费而事无遗便也 防同师田行役曰治其政令丧纪曰掌其政令何也曰治者专听断也曰掌者掌其事以待上之听断也盖丧役及师田行役皆大司徒小司徒治其政令而师田行役则乡师遂师州长县正皆分主听断故家稍县都之众庶稍人亦分主听断而曰治也大丧之役则乡师遂人帅而至掌其政令而主听断者惟司徒蜃车之役稍人亦帅而至掌其政令而不曰治也丧役之所以异于师田行役者何也师田行役用民众政令繁故羣吏层累以分治之而后司徒总治焉丧役政令简礼事重故乡师遂人稍人帅焉而司徒亲治之也师田之政令听于司马而司徒职又曰治其政令何也师至合军誓众以后田至建旗令鼓以后然后司马治其政令方其作民而至则司徒治之大司徒职所谓治其徒庶之政令是也 注据县师之文谓稍人径帅而致于司马非也凡畿内征役之施舍皆掌于小司徒则稍人必先致于司徒而后司徒使听于司马小司徒乡师之所帅皆听于司马故稍人所帅不得曰听于司徒耳
  存疑郎氏兆玉曰兵之政令临时制变故掌于司马者曰治民之政令宣布有常故听于司徒者曰掌
  委人掌敛野之赋敛薪刍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正义郑氏康成曰所敛野之赋谓野之园圃山泽之赋也凡疏材草木有实者也凡畜聚之物瓠葵芋御冬之具也
  通论郝氏敬曰乡之遗人所积多谷粟而遂之委人所积多疏材等物故以多者言也
  以稍聚待賔客以甸聚待羇旅【注故书羇作竒杜子春云当为羇】正义郑氏康成曰聚凡畜聚之物也 项氏安世曰稍广故以其聚待宾客可以备礼甸小于稍故待羇旅过客其用微【案稍亦有羇旅甸亦有宾客此但言其数之相当如大府九赋待九式之类非区别其物而不相通也】 郑氏锷曰遗人以野鄙之委积待羇旅盖遗人以待者米粟而委人以待者薪刍木材疏材也
  案聚者通薪刍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言之皆随地储偫主其地者守之以待宾旅道路之用也下经賔客共其刍薪自指国中饔飧之礼如遗人职既云郊里之委积以待賔客又云凡賔客共其道路之委积是也郑注耑指畜聚之物盖恐于下经共其刍薪有碍耳
  凡其余聚以待颁赐
  正义郑氏康成曰余当为余声之误也余谓县都畜聚之物
  案注以余聚属县都盖承上经稍聚甸聚而言必县都也但专指畜聚之物则狭矣公卿王子弟颁采地必并授山泽园圃疏材木材畜聚之物其长当自敛之委人所敛惟县畺中公邑之赋耳故聚之以待用所谓赐者或以厚县都中同姓属疏而位卑者或过宾行旅亦间有颁赐也
  以式灋共祭祀之薪蒸木材宾客共其刍薪丧纪共其薪蒸木材军旅共其委积薪刍凡疏材共野委兵器与其野囿财用
  正义郑氏康成曰式灋故事之多少也薪蒸给炊及燎麤者曰薪细者曰蒸木材给张事【贾疏掌次职张大次小次及幕竝须木材故云给张事】委积薪刍者委积之薪刍也军旅又有疏材以助禾粟【贾疏以共马牛也】野委谓庐宿止之薪刍也共兵器谓守卫陈兵之器也野囿之财用者苑囿藩罗之材
  案稍聚待宾客亦有刍薪此复言共其刍薪者上为储于庐宿馆以给在道之用此为共饔飧之刍薪平时积之国都不必委人所敛而掌共者亦委人也饔飧中物多诸官分职共之刍禾又见于舍人盖委人共其物而舍人载之于车犹舂人舍人各言共米也薪则委人自遣徒役载之与 军旅不常用故大宰无式而遗人委人皆不言以待军旅若起军旅则以平时所积者共之即祭祀宾客之需亦可均配移用 野委谓军行止宿薪刍露积于外有守者故共其兵器周语云囿有林池野囿财用谓囿中竹木蒲苇鱼鼈之财亦以给军行之用也言野囿所以别于囿人之牧兽者
  凡军旅之宾客馆焉
  正义贾氏公彦曰军旅宾客谓诸侯以军旅助王征讨者 郑氏康成曰馆舍也必舍此者就牛马之用
  土均掌平土地之政以均地守以均地事以均地贡【政依注音征】
  正义郑氏康成曰政读为征所平之税邦国都鄙也【贾防案下经以和邦国都鄙故知此平者亦据邦国都鄙若六乡六遂及公邑征税则均人平之】地贡诸侯之九贡【贾疏太宰九贡小行人春令入贡者也】 吕氏祖谦曰土均所均之土地非在大小司徒之外盖司徒掌其大纲而已同曰五土而其中各有厚薄肥墝同曰山林川泽而其中各有髙下衰旺必条分缕析然后能均 王氏曰掌固颁士庶子人民之守地守之谓也盖山川有险易道里有逺近或昔治而今乱或昔险而今夷故地守不可以不均
  案土地之政邦国都鄙所征于民也地贡诸侯所贡于王朝也都鄙之贡亦存焉均人曰均地政乡遂公邑并征其财赋也土均曰均地贡邦国无粟米之征都鄙自委积而外所徴亦贡物为多也地事亦载师所物宜禾宜稻之事也盖土各有宜旱潦相错登耗不能无偏比邑连井之地必使更迭而耕之乃得其平是谓均之也凡经言地职者所以别于民职也言地事者所以别于地职也注既以地职为九职又以地事为农牧虞衡之事于载师职不可通乃以为土所宜事不惟自乱其例于诸职俱不可通土各有宜故有均法若农牧虞衡之事则无所用其均九职大宰任之大司徒颁之闾师掌之无为又使小司徒任之通论王氏应电曰治天下之道惟取其均平而已均平必自土地人民始盖因地以令赋地有肥硗而赋由之有轻重然地气有时而衰旺则田赋不可以不均也因家以起役家有上中下而役由之有多寡然户口有时而损益则力征不可以不均也此所以既设均人又设土均欤
  以和邦国都鄙之政令刑禁与其施舍礼俗丧纪祭祀皆以地媺恶为轻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
  正义贾氏公彦曰土均主调即是和义 吕氏祖谦曰政令刑禁施舍言和谓不改经法而就中斟酌也礼俗丧纪祭祀所颁虽有一定之礼其他细微又必从其俗且如大司徒以祀礼教敬又须土均就祀礼中斟酌凡事莫不如此 郑氏康成曰礼俗邦国都鄙民之所行先王旧礼也君子行礼不求变俗随其土地厚薄为之制丰省之节耳礼器曰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于万物 项氏安世曰宜者令之不宜者禁之皆所以使适于和案民之礼俗丧纪祭祀皆以地媺恶制其轻重之法则地守地事地贡以地为差不待言矣 均人以岁之上下均力政则邦国都鄙可知矣土均以地之美恶为礼俗丧纪祭祀轻重之法则乡遂公邑可知矣
  草人掌土化之灋以物地相其宜而为之种【相息亮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化之法化之使美若汜胜之术也【贾疏汉时农书有数家汜胜为上】以物地占其形色为之种若黄白宜种禾之属 贾氏公彦曰土化之法即下文粪种是也 王氏应电曰物地相宜而为之种与司稼辨穜稑之种周知其名与其所宜相佐佑
  凡粪种骍刚用牛赤缇用羊坟壤用麋渴泽用鹿咸泻用貆勃壤用狐埴垆用豕彊防用蕡轻爂用犬【缇音扺李度溪反聂土里反坟音焚又符粉反渇其列反又如字泻音昔一音鹊貆呼丸反又音丸李喜元反埴时力反一音职垆音卢李音闾彊其两反防本又作□呼览反刘音槛爂匹妙反李妇尧反注故书骍为挈坟作蚠杜子春挈读为骍】
  正义郑氏众曰用牛以牛骨汁渍其种也蕡麻也郑氏康成曰凡所以粪种者皆谓煮取汁也赤缇縓色也坟壤润解也渴泽故水处也【贾疏故时停水今乃渴也】泻卤也【贾疏水已泻去其地为咸卤】貆貒也【贾疏案尔雅貈子貒或曰貆故以貆貒为一也】勃壤粉解者埴垆黏疏者【贾疏埴为黏垆为疏】彊防彊坚者轻爂轻脃者 王氏应电曰九者所用之汁不同皆以助其种之生气以投合地气则稼之所获必多 胡氏宏曰无块曰壤其性和缓特起曰坟其性髙燥 何氏乔新曰用蕡谓烧麻为灰以渍种
  案粪种非粪田也盖煮其骨汁以浸种而种于九等之壤则可以逹其土气之宜而制其偏是以谓之土化之法若粪田则安所得麋鹿貆狐之粪以粪九畡之田哉
  通论贾氏公彦曰禹贡冀州白壤青州白坟兖州黒坟徐州赤埴坟州荆州涂泥豫州坟垆梁州青黎雍州黄壤九等与此九等不同者禹贡自是九州大判各为一等此九等者无妨一州即有此九类也
  稻人掌稼下地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水泽之地种谷也 王氏应电曰中原髙地水深土厚宜于黍稷菽麦惟近水下地乃可教民种稻以其不服习故特设官掌之 易氏祓曰职方氏辨九州之国皆有所宜之谷惟稻一种独宜于荆盖荆扬二州厥土惟涂泥乃沮洳下湿之地故言其谷宜稻此稻人所以掌稼下地
  以潴畜水以防止水以沟荡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浍写水【畜敕六反荡如字李吐党反列禄计反又如字舍试夜反浍古外反写洗野反】
  正义郑氏众曰潴防春秋传曰町原防规偃猪【贾疏襄二十五年左传楚蒍掩书土田法以授子木之事】 郑氏康成曰偃猪者畜流水之陂也防猪旁隄也遂田首受水小沟也列田之畦埓也浍田尾去水大沟 王氏应电曰猪以备旱沟者田首受水大沟引猪水以升于遂遂者井田中受水小沟均平沟水以满于列列主居水以养苖者浍主防通诸沟之水以泄于川者猪虽足以畜水苟无法以引之则无以为利沟遂列三者皆所以用水之利也浍者所以除水之害也
  案其用水也则自防之水门以入于沟自沟以入于遂舍于列而灌溉通焉水过大则以浍写之于川而毋使害稼也
  辨正贾氏公彦曰以列舍水先郑谓非一道以去水是以舍为去舍之舍后郑以为止舍之舍者以浍是写去水舍为止水于其中也
  以渉其芟作田
  正义郑氏康成曰开遂舍水于列中因渉之扬去前年所芟之草而治田种稻作犹治也
  凡稼泽夏以水殄草而芟荑之【荑音夷】
  正义郑氏康成曰殄病也絶也将以泽地为稼者必于夏六月之时大雨时行以水病絶草之后生者至秋水涸芟之明年乃稼郑司农説以春秋传曰芟夷蕰崇之【贾疏隐六年左传彼注芟刈蕰积崇聚也】
  案此言始变泽地为田之法也泽中草盛根着于土虽芟夷复生甚易惟夏日积水土柔可因水力而絶其本根然后芟夷蕰崇之则草不复生而可稼也旧说夏水如热汤利以杀草月令盖谓利以夏日杀草而烧薙之大雨时行则如加热汤可以化所烧薙之草而粪田耳
  泽草所生种之芒种【芒模昂反种章勇反】
  正义郑氏众曰泽草之所生其地可种芒种芒种稻麦也【郝氏敬曰稻有芒性易生麦性不宜水】
  通论叶氏时曰遂人之沟洫兴水利也草人掌土化辨壤粪也稻人掌稼下地尽土利也一稼穑也司徒教之遂人又教之一耕耨也酂长趋之里宰又趋之一穜稑也舍人县之司稼又辨之凡可以佐农力者法无不备如此
  存疑杨氏慎曰泽农即种下湿及葑田也葑田者菰葑根繁而善纠结岁久浮于水上着泥土刈去其蔓枯时以火燎便可耕种郭璞江赋标之以翠翳泛之以游菰播匪艺之芒种挺自然之嘉蔬盖谓此耳江淮以南有之滇南昆明池中亦有葑田名曰海□芒种稻有芒者
  余论王氏志长曰三代之时江汉以南不通中国后稷所谓诞降嘉种禾役穟穟皆西北髙原而已而沟洫水利未尝不讲班孟坚西都赋云郑白之沃衣食之源是西京犹兴水田之利也嗣后故道湮不可攷沃壤化为石田而东南人力兼尽岁漕数百万之粟于京师遂以天下仰给乎一隅可叹也
  旱暵共其雩敛丧纪共其苇事【暵呼旱反音罕敛力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稻人共雩敛稻急水者也郑司农云雩事所发敛苇以闉圹御湿之物 贾氏公彦曰此旱雩据夏五月以后修雩者暵者旱之热气若四月龙见而雩未必旱暵也 王氏安石曰苇生下地故共丧纪之用
  案雩敛未详姑从注说此雩即党正之秋祭禜民闲相率祈祷而有地治之官主之非春官所领故有敛财以共之事与司几筵丧用苇席士丧礼明器用苇苞皆苇事也葬所或亦以苇席为幕
  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诏地求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说也説地图九州形势山川所宜告王以施其事也若云荆扬地宜稻幽并地宜麻之属地慝若瘴蛊然也辨其物者别其所有所无原其生生有时也以此二者告王地所无及物未生则不求 郎氏兆玉曰图者五土之图事者农圃薮牧之事 郑氏锷曰道地图以诏地事则以地形告使知地事之所宜道地慝以辨地物则以地气告使知地物之有毒
  王巡守则夹王车
  正义郑氏康成曰巡守行视所守也【贾疏诸侯为天子守土】天子以四海为守 何氏乔新曰在车左右诏王以四方土地之利害
  诵训掌道方志以诏观事掌道方慝以诏辟忌以知地俗【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说四方所识久逺之事以告王观博古所识若鲁有大庭氏之库殽有二陵【贾疏昭十八年僖三十一年左传文】方慝四方言语所恶也不避其忌则其方以为苟于言语也知地俗博事也郑司农云以诏避忌不违其俗也曲礼君子行礼不求变俗
  王巡守则夹王车
  正义王氏昭禹曰备王或质所闻 魏氏校曰古左图右书土训掌图诵训掌书王适诸侯而二官夹车备顾问各以其职为献纳也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为之厉而为之守禁
  正义易氏祓曰山有虞林有衡此兼言掌山林之政令者以林衡受法于山虞也 贾氏公彦曰兼云林者竹木生平地者林衡掌之山内之林则山虞兼掌之 郑氏康成曰物为之厉每物有蕃界也为之守禁为守者设禁令也郑司农云厉遮列守之 王氏应电曰山之所产材木禽兽金玉锡石所有不同故每物须为之蕃界此职下文专以材木为言者鸟兽金玉自有迹人卝人等分职材木于山为多盖山虞之专职故详言之也
  通论李氏叔寳曰利之出于山林川泽者先王与民共之而有厉禁何也利之所在人竞趋焉官为之守禁然后无纷争力夺而利乃均及于民
  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隂木凡服耜斩季材以时入之正义郑氏康成曰阳木生山南者隂木生山北者冬斩阳夏斩隂坚濡调季犹穉也服与耜宜用穉材尚柔忍也服牝服车之材【贾疏牝服即车平较皆有凿孔以軨子贯之故谓之牝服】王氏安石曰考工记曰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隂阳
  阳也者稹理而坚隂也者疏理而柔所谓阳木则稹理而坚者也所谓隂木则疏理而柔者也疏理而柔宜以火养则斩以仲夏使盛阳暴之与火养同义隂木如此则阳木斩以仲冬宜矣 贾氏公彦曰时即仲冬仲夏之时
  案服与耜皆独木为之故取季材且耜柄有曲或并取其曲而适用者以此推之则车辀虽非季材其取之亦犹是矣
  令万民时斩材有期日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斩材者斩材之时也有期日入出有日数为久尽物 贾氏公彦曰王制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谓十月时
  凡邦工入山林而抡材不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抡犹择也不禁者山林国之有不拘日也 王氏志长曰此谓入山抡材虽邦工亦必以时但不拘期日耳
  案下云不入禁则林木有在禁内者有在禁外者以其有厉为之限也如楩枏杞梓若数抱之木非凡人所得取唯邦工抡材乃不禁王志长之说当兼之
  春秋之斩木不入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非冬夏之时不得入所禁之中斩木也斩四野之木可 贾氏公彦曰此据万民取木案春秋非时而万民有斩木者以其有仓卒之急需故也盖死丧棺椁大水隄堰之类故于禁外稍寛之禁内则终不得而入也苟非急需则春秋固无斩木之事
  凡窃木者有刑罚
  正义郑氏康成曰窃盗也 王氏昭禹曰窃木有刑罚然后厉禁莫敢犯焉
  案闾师不树者无椁则宅舍无弃地此职窃木有刑罚则山野无耗材古之治天下至纎至悉故蓄积足恃皆此类也
  若祭山林则为主而脩除且跸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主主辨护之也【贾疏辨防者供时用相礼仪】脩除治道路场坛 贾氏公彦曰为主谓主当祭事王氏应电曰山虞为祭山林之主则泽虞为祭川
  泽之主可知
  若大田猎则莱山田之野及弊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弊便祭反珥音耳又而异反贾云当为衈】
  正义贾氏公彦曰大田猎谓王亲行田在山则山虞于可陈之处芟除草木 郑氏康成曰莱除其草莱也【贾疏谓于防南拟教战之处芟去草莱南北二百五十歩东西歩数虽未闻广狭可容六军三三而居一偏】弊田田者止也植犹树也田止树旗令获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获数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画熊虎其仞数则短也【贾疏礼纬旌旗之杠天子九仞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山虞是士虽有熊虎为旗仞数则短宜三仞案九仞之杠大木既不易得而植之仆之甚难礼纬殆不可信】 郑氏众曰珥者取禽左耳以効功也大司马职曰获者取左耳
  案山田山所宜田之处迹人所掌邦田之地是也惟山虞泽虞有田猎之政林与川不可以田
  林衡掌巡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时计林麓而赏罚之【麓释文作防】
  正义郑氏康成曰平其守者平其地之民守林麓之部分计林麓者计其守之功也林麓蕃茂民不窃盗则有赏不则罚之 贾氏公彦曰尔雅山足曰麓麓虽连山而山虞不掌以麓上有林故属林衡也
  若斩木材则受灋于山虞而掌其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灋万民入出时日之期【贾疏仲冬仲夏是时之期斩材有期日是日之期】
  川衡掌巡川泽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时舍其守犯禁者执而诛罚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川衡兼云泽泽与川连者则川衡兼掌之若济水溢为荥泽则掌济川者兼荥泽掌之存疑郑氏康成曰舍其守者时案视守者于其舍申戒之
  案舍当作弛舍之舍令其守者有时而守有时而舍更番以时劳逸得均所谓平其守也注作次舍之舍似迂
  通论王氏安石曰林之政山虞掌之林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泽之政泽虞掌之川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然则林衡正于山虞者也川衡正于泽虞者也
  祭祀宾客共川奠
  正义郑氏康成曰川奠笾豆之实鱼鱐蜃蛤之属【贾疏见笾人醢人职】
  案山林不举奠物者惟田猎以共干豆川泽之奠物则不出于田猎也田猎于泽复特举者泽水所钟不特举不知泽野之可以田也
  泽虞掌国泽之政令为之厉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之于玉府颁其余于万民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时入之于玉府谓皮角珠贝也入之以当邦赋然后得取其余以自为也入出亦有时日之期【贾疏王制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故云入出亦有时日之期】 黄氏度曰皮角珠贝非民所得有者故以时入于玉府而颁其余
  案泽言国者稻人掌稼下地则泽之可稼者仍颁于民其余乃泽虞之所守耳财物之入于玉府者犀角象齿珠贝之类也金玉生于山而山虞不言入其财物于玉府者卝人取之入于职金而后职金以入于玉府也
  通论贾氏公彦曰山虞林衡川衡皆不言国独泽虞云国泽者互见为义也泽虞云以时入之于玉府颁其余于万民亦据其中所出入玉府者多故特言之山虞川衡等亦入玉府可知也
  凡祭祀賔客共泽物之奠丧纪共其苇蒲之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泽物之奠亦笾豆之实芹茆蔆芡之属【贾疏亦见笾人醢人职】蒲所以为席【贾疏席谓抗席及礼记云虞卒哭芐翦不纳者是也】
  通论王氏应电曰山泽之物国用所需泽虞云祭祀宾客共泽物之奠川衡云共川奠而山虞不言者掌于兽人囿人等官也
  若大田猎则莱泽野及弊田植虞旌以属禽
  正义郑氏康成曰属禽犹致禽而珥焉【贾疏山虞致禽谓致之于虞旗之中而珥焉以効功此属禽谓百姓致禽讫虞人属聚之别其等类每禽取三十焉若然则致与属不同而郑云犹者明山虞泽虞彼此有其事互见为义也】泽虞有旌以其主泽泽鸟所集故得注析羽
  通论陈氏傅良曰古者名山大泽不以颁其数司书掌之赋入于大府有虞衡之官为之厉禁疑若专利于上者而令万民时斩材有期日山虞之禁特不使戕贼而已泽虞则使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于玉府颁其余于万民则实为民守之王官特以其赋入于玉府而已所以导利而散布之也
  案闾师职任衡以山事贡其物任虞以泽事贡其物谓山泽之在六乡逺郊之内者也此山虞以下四职则通指畿内者言之而六乡者亦存焉
  余论程子曰圣人奉天理物之道在于六府六府之任治于五官山泽虞衡各有常禁故万物阜而财用足今五官不脩六府不治用之无节取之不时岂惟物失其性而山林川泽暴殄天物亦已耗竭矣故虞衡之职宜举也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为之厉禁而守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田之地若今苑也 贾氏公彦曰迹人主迹知禽兽之处有禽兽之处则为苑囿以林木为藩罗使其地之民遮厉守之
  案天子搜狩之地有常如诗言甫草传称郑有原圃秦有具囿之类必广阜大薮可陈六军外此山碛坟衍不利谷蔬而可蕃禽兽者乃为厉禁而守之时取以给邦用故曰邦田之地以明不独四时之围禁也其政即为厉禁及颁其薪刍于守者
  凡田猎者受令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令谓时与处也【贾疏时四仲之时处谓山泽】王氏应电曰迹人素知禽兽所在及林木翳荟不可投陷之处故用以为引导则不至卒然而为所攫噬也
  案凡田猎者或王子弟公卿有宗祧之事而王赐以田【襄三十年左传郑丰巻将祭请田子产曰惟君用鲜众给而已则三公九卿王子弟宜得用鲜】或丧纪宾客春秋之膳献有司时取或狝狩以后纵民入猎亦如斩材之有期日凡此类皆迹人令之
  禁麛卵者与其毒矢射者【麛音迷卵力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夭物且害心多也麛麋鹿子王氏昭禹曰禁麛卵者生之以其时禁毒矢射者杀之以其礼 王氏应电曰虽田猎时犹为之禁平时可知
  通论贾氏公彦曰此谓四时田猎常法案月令孟春之月母麛母卵又曲礼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彼以春时先乳特禁之月令季春餧兽之药无出九门亦禁其春时而已
  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而为之厉禁以守之【卝古猛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锡鈏也
  案禹贡金三品谓金银铜然古人泛称金者皆指铜也此卝人所掌当兼三品言之
  若以时取之则物其地图而授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地占其形色知咸淡也授之敎取者之处 曹氏叔逺曰图而授之者示以所宜取之品色不使纵意旁搜也 王氏志长曰金玉锡石之地卝人所素习宁待取时始占其形色盖恐取者托言公事越界侵渔甚或发冢破屋故授之图使按图以取而不敢越耳
  余论魏氏校曰以时取非有故不得已不轻取也唐权万纪言宣饶部中凿山冶银岁可得数百万太宗让之曰天子所乏嘉谋善政有益于民者汝不推贤进善乃以利规我欲方我汉桓灵耶黜之此可为万世法
  巡其禁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其禁明其令 王氏应电曰禁令者职金之戒令也卝人巡视之 易氏祓曰利之所在奸弊百出既禁之又令之又从而巡之然后卝人取之而入于职金
  角人掌以时徴齿角凡骨物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山泽出齿角骨物大者犀象其小者麋鹿 贾氏公彦曰兼言齿骨者齿骨竝是角类王氏应电曰山泽之农其所获米粟视平畴为艰
  而齿角骨物乃工事所必需故不必强以所难而取其所美也
  案赋者田税也山泽之农本当有赋若有齿角骨物入于官即以代田赋而不复徴其粟米然民间或此有彼无或此多彼寡齿角骨物不足数则计其所当之分数而仍以粟米足之所谓政令也
  余论吕氏祖谦曰随其所产以当邦赋视后世以钱为赋责民之所无者异矣
  以度量受之以共财用
  正义郑氏康成曰骨入漆浣者受以量其余以度度所中
  案凡物皆以共财用于角人言之举此以该其余也注言骨入漆浣者谓细骨可以烧灰和漆者也浣亦作垸轮人注丸漆之丸当同
  羽人掌以时徴羽翮之政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翮户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翮羽本 贾氏公彦曰羽人所徴当入于钟氏染以为后之车饰及旌旗之属
  凡受羽十羽为审百羽为抟十抟为防【抟徒完反防沈除转反刘古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审抟防羽数束名也尔雅一羽谓之箴十羽谓之防百羽谓之緷其名音相近也一羽有名盖失之矣 王氏应电曰羽不可以权度受故以其数
  掌葛掌以时徴絺绤之材于山农凡葛征徴草贡之材于泽农以当邦赋之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草贡出泽防纻之属可缉绩者王氏应电曰既徴则入于典妇功
  以权度受之【注故书受或为授杜子春云当为受】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知轻重长短
  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染草茅搜橐芦豕首紫茢之属【贾疏案尔雅茹藘茅搜郭注今之蒨也可以染绛槖芦尔雅无文豕首尔雅云茢薽豕首郭注本草曰彘颅一名蟾蠩兰今江东呼豨首可以煼蚕蛹郭氏虽有此注不言可染何色未审郑所据也紫茢尔雅云藐茈草郭注可以染紫一名茈防广雅云即此紫茢也更有蓝皁象斗之等故以之属兼之】
  通论王氏安石曰掌染草至掌蜃所徴亦必当邦赋而不言者角人羽人掌葛已见之
  以权量受之以待时而颁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权量以知轻重多少时染夏之时【贾疏夏为五色染人职春暴练夏纁元秋染夏则染夏之时谓秋时也】 王氏应电曰春秋敛之者或采花叶或采皮实各有其时也
  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徴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灰炭皆山泽之所出也灰给澣练炭之所共多 郑氏锷曰灰者防氏练帛之所用
  以时入之
  案月令季秋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仲夏令毋烧灰故云以时入之
  以权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案共邦用之下又云凡炭灰之事者炭灰之用广也炭则日用之所必需而御冬尤急灰则澣洗之外如赤犮氏以灰洒除貍虫蝈氏以灰洒去鼃黾壶涿氏以焚石除水虫是也治屋舍则焚石及青灰无贵贱皆赖焉石炭可以代薪此职盖亦掌之
  掌荼掌以时聚荼以共丧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荼茅莠也【朱子曰茅花轻白可爱者】共丧事者以着物也既夕礼茵着用荼【贾疏既夕礼为茵之法用缁翦布谓浅黑色之布各一幅合缝着以荼柩未入圹先陈于棺下缩二于下横三于上乃下棺于茵上是也】 王氏应电曰下圹时以荼借柩取其软且收湿也
  案荼之见于诗者有三一曰苦荼亦名苦菜谷风篇谁谓荼苦是也二曰辣荼良耜篇以薅荼蓼是也三曰英荼乃茅草秀出之花出其东门篇有女如荼是也掌荼所聚者英荼而已
  徴野疏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荼疏材之类也因使掌焉徴者徴于山泽入于委人
  掌蜃掌敛互物蜃物以共闉圹之蜃【蜃是忍反闉衣巾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互物蚌蛤之属闉犹塞也将井椁先塞下以蜃御湿也【贾疏士丧礼筮宅还井椁于殡门之外注既哭之则徃施之竁中是未葬前井椁材乃徃施之圹中则未施椁前已施蜃灰于椁下以拟御湿也】 郑氏众曰春秋传始用蜃炭言僭天子也【贾疏成二年左传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 贾氏公彦曰互物蜃类故兼掌之 王氏安石曰用蜃非惟御湿兼除貍虫
  祭祀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盛匙盈反音成】
  正义郑氏众曰蜃可以白器令色白 郑氏康成曰蜃器之蜃饰祭器之属也鬯人职凡四方山川用蜃器春秋定十四年秋天王使石尚来归蜃蜃之器以蜃饰因名焉【贾疏左氏云石尚来归蜃杜预以为宜社之肉以蜃器盛故名肉为蜃大行人归脤以交诸侯之福彼则宗庙社稷之器物谓之为脤是宗庙社稷之器皆蜃灰饰之】盛犹成也谓饰墙使白之蜃也【疏尔雅地谓之黝墙谓之垩黝黑也垩白也若然此经所云白盛主于宗庙垩墙也】今东莱用蛤谓之叉灰 王氏与之曰祭祀之器以蜃饰取其洁素鬯人凡山川四方用蜃以贮酒也大宗伯脤膰据杜预以蜃器盛肉也 郝氏敬曰蜃器盖以蜃甲饰器
  总论魏氏校曰山泽所徴惟服食器用未尝求一异物此所谓惟正之供
  案闾师职任衡以山事贡其物任虞以泽事贡其物角人以下诸职所徴即其物也其贡之即以当农赋也任之者闾师司守禁者虞衡徴敛之者角人以下诸官也或言徴或言敛或言聚互文以相备也
  囿人掌囿游之兽禁牧百兽
  正义郑氏康成曰囿游囿之离宫小苑观处也养兽以宴乐视之禁者其蕃卫也牧百兽备养众物也王氏应电曰凡田猎所得可用而不家畜者皆于是乎养之欲用即可得不必求之于旷野也
  祭祀丧纪宾客共其生兽死兽之物
  正义王氏安石曰共其物若麋肤熊蹯之类 王氏志长曰囿人共丧祭宾客之兽物则其不畜珍禽竒兽可知矣
  通论王氏应电曰天官兽人掌囿兽之政凡所得兽中杀而宜干之者则入于腊人其生获者入于庖人未及用而可畜者则入于囿人地官以牧养为事也其有猛兽不可入于囿者则养于服不氏夏官以服猛为义也至于防氏掌攻猛兽穴氏掌攻蛰兽则秋官除恶之义与驱猛兽同道田兽一事错见于天地夏秋四官者义各有当如此
  场人掌国之场圃而树之果蓏珍异之物以时敛而藏之
  正义王氏应电曰城郭居民之外以隙地为公家之圃则场人掌之 郑氏康成曰果枣李之属蓏瓜瓠之属珍异蒲萄枇杷之属
  通论贾氏公彦曰案闾师职任圃以树事贡草木场人所共独祭祀宾客其余则闾师徴敛之也 王氏昭禹曰载师以场圃任园地国之场圃则场人之所掌民之场圃则闾师之所任
  凡祭祀宾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
  案注以享为纳牲疏谓纳牲时荐朝事之豆笾有此果蓏之物是则祭祀中已举之不应叠出也外饔职于祭祀宾客后继以邦飨耆老孤子士庶子稾人职凡飨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此职所云享者盖谓是与 天官甸师已共祭祀之果蓏而复设场人以其所用多且以备不孰也
  廪人掌九谷之数以待国之匪颁赒赐稍食
  正义贾氏公彦曰廪人掌米云九谷者亦兼主之也郑氏康成曰赒赐谓王所赐予给好用之式也稍
  食禄廪
  案匪颁稍食见天官大宰及宫正内宰诸职郑氏盖以此赒赐与大宰好用之式为一也
  以岁之上下数邦用以知足否以诏谷用以治年之凶丰【数疏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数犹计也 易氏祓曰制其财之多寡权其礼之增损非廪人之事特以邦用之足否诏王及冢宰而已
  余论王氏志长曰以税入之多少制国用之数此成周赋法之所以善以国用之多少制取民之数此后世赋法之所以不善也
  凡万民之食食者人四鬴上也人三鬴中也人二鬴下也若不能人二鬴则令邦移民就谷诏王杀邦用【下食音嗣杀所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皆谓一月食米也六斗四升曰鬴【贾疏谓一月食米者古今颁禄皆月月给请故知然】就谷就都鄙之有者杀犹减也 王氏应电曰上言会计国用之法此言会计民食之法杀邦用若膳夫大荒则不举掌客凶荒杀礼之类 贾氏公彦曰虽列三等中年是其常法王氏安石曰民之食可以鬴计者校登夫家贵贱
  老幼废疾之数观稼省敛稽比财物其法详也案此当通古今度量实计之防氏之鬴深尺方尺容六斗四升今量法方尺深尺容四斗古尺于今为六寸二分半以此折算古一石今一斗五升二合有竒古一鬴今九升七合七勺弱以今量计中年日食米约一升上年一升三合下年六合有竒如不及此则苦饥古今人情不相逺王氏应电谓以谷减半为米中年日米三升如此则以今量较之不及半升误矣廪人虽掌谷而言民食食则以米计非以谷计也
  凡邦有会同师役之事则治其粮与其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道曰粮谓糒也止居曰食谓米也【贾疏诗乃裹糇粮是行道曰粮也书传行而无资谓之乏居而无食谓之困是止居曰食也】案古者师行无馈饷所谓治粮与食者令道所经有司共之仓人职凡国之大事共道路之谷积是也委积随在有之而治其粮者庐宿候馆虽有饮食以待宾旅而亦有不时之需故师行必载糒也
  通论易氏祓曰大宰以九式均节财用不及防同师役之式盖小宰掌凡防同军旅田役之戒具令官府共其财用曰具则已包粮食即廪人所治仓人遗人所共是也
  大祭祀则共其接盛【接郑读作扱初洽反一读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接读为一扱再祭之扱扱以授舂人舂之大祭祀之谷耤田之收藏于神仓者也不以给小用
  案或曰春秋传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觧者曰焘谓下故上新各半也廪谓全用旧谷少覆以新然则谓之接盛者岂有取于新故之相接续与
  舍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财守以灋掌其出入
  正义郑氏康成曰政谓用谷之政也分其财守者计其用谷之数分送宫正内宰使守而颁之而米出于廪人其有空缺则计之还入 易氏祓曰有王宫有后宫王宫宫正为之均其稍食后宫内宰为之均其稍食所以平宫中之政则舍人也 贾氏公彦曰平谓平其给米多少财即米也防大记纳财朝一溢米亦谓米为财 王氏应电曰取于廪人则有入数分于宫正内宰则有出数竝以大宰之式法行之
  凡祭祀共簠簋实之陈之宾客亦如之共其礼车米筥米刍禾【筥姜吕反又音吕】
  正义郑氏康成曰方曰簠圎曰簋【贾疏案孝经陈其簠簋注内圆外方受斗二升者直据簠而言若簋则内方外圆知皆受斗二升者旊人为簋实一觳豆实三而成觳豆四升三豆则斗二升可知但外神用瓦簋宗庙当用木】盛黍稷稻粱器【贾疏案公食大夫礼簠盛稻粱簋盛黍稷】礼致饔饩之礼【贾疏案聘礼致饔使卿韦弁归饔饩米百筥设于中庭车米三十车陈于门外禾三十车刍薪倍禾】 王氏昭禹曰实言其物陈言其数 林氏之竒曰车米筥米刍禾掌客掌其礼舍人共其物
  案舂人共祭祀之米人为盛然后舍人实之簠簋而陈之舂人宾客共牢礼之米差择之也舍人则实之筥载之车故曰共其礼 国语郊禘王后亲舂宗庙夫人亲舂天官世妇帅女宫为齍盛女御佐后荐玉齍惟大祭祀则然春官世妇大宾客飨食帅六宫之人共齍盛亦惟大賔客王后致祼者则然其余则舂人共米人为盛舍人实簠簋后宫不与也王氏应电谓凡祭祀宾客簠簋竝后宫之事非也
  丧纪共饭米熬谷【饭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饭所以实口不忍虚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粱【贾疏君用粱三语丧大记文饭米沐米与重鬲所盛用米皆同故引沐法以证饭也彼注云差率而上天子沐黍与则天子饭用黍也】皆四升实者惟盈【贾疏士丧礼主人左扱米实于右三实一贝左中亦如之又实米唯盈是也】熬谷者错于棺旁丧大记曰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贾疏丧大记注引士丧礼云熬黍稷各二筐设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种加以粱君四种加以稻四筐则首足各一其余设于左右若然天子当加麦苽六种十筐首足亦各一筐其余设于左右也】
  以岁时县穜稑之种以共王后之春献种【县音悬】
  正义郑氏康成曰县之者欲其风气燥逹也 郑氏众曰春王当耕于耤则后献其种也见内宰职
  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九谷六米别为书【贾疏六米者九谷中黍稷稻粱菰大豆六者皆有米麻与小豆小麦三者无米】
  岁终则会计其政【防古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政用谷之多少
  通论王氏昭禹曰宫正月终防稍食内宰岁终防内人稍食舍人岁终防计用谷多少盖通职聨事
  仓人掌粟入之藏
  正义郑氏康成曰九谷尽藏焉 王氏应电曰闾师徴四郊之赋粟遂师县师徴野赋粟并入于此粟谷未去殻之称
  辨九谷之物以待邦用
  正义郑氏锷曰邦之用谷有匪颁赒赐稍食之殊故辨其物以待用
  若谷不足则止余灋用有余则藏之以待凶而颁之正义郑氏康成曰止犹杀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杀余灋用谓道路之委积所以丰优宾客之属 王氏应电曰若大司徒眚礼杀哀之类
  案余灋用未详所指意匪颁赒赐稍食常数之外又施格外之恩而优给之则为余灋用与道路之委积以待宾客恐未可杀也
  凡国之大事共道路之谷积食饮之具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谓丧戎【贾疏案左传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此不言祀者惟军戎及丧行于道路祭祀逺无过近郊之内无在道共粮之事】 黄氏度曰食糗糒饮浆酏也 王氏应电曰廪人治其事此职与遗人随地给之
  通论陈氏汲曰廪人至仓人凡九谷出入尽掌之而不防计何也司防以九赋之法令田野之财用掌国之官府郊野县都之百物财用凡在书契版圗者之贰以逆羣吏之治而聼其防计则廪人出入之计听于司防可知矣
  司禄【阙】
  司稼掌巡邦野之稼而辨穜稑之种周知其名与其所宜地以为灋而县于邑闾【县音悬】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犹徧也徧知种所宜之地县以示民后年种谷用为法也 王氏应电曰稼有百种其树之时同人力又同而所收有多寡土有宜弗宜也司稼徧观而尽识之辨其所宜县示于邑闾使以为法盖民各居其方局于所见司稼巡野而得其详故也
  案草人土化之法王畿邦国之所同也所谓物地相宜而为之种者不过掌其法而已此职巡邦野之稼则亲行畿内其事尤详故辨种及于穜稑县法徧于邑闾于百谷之名五土十有二壤所宜必周知之先王之畏敬戚农于兹可见矣
  巡野观稼以年之上下出敛灋
  正义王氏应电曰天时有旱潦地壤有髙卑每岁收获不齐故司稼履畆观之 郑氏康成曰敛法者丰年从正凶荒则损若今十伤二三实除减半【贾疏汉法十伤二三就七分八分中为实在仍减去半不税于半内税之】
  案彻法为通为均一井之田中公外私耕则合作收则均分大率民九而君一此以年之上下出敛法盖于均分之中为通融上年从正中年下年则于公田之税又蠲数分以益民也而农民之外他职所贡旅师委人所敛者视此矣
  通论王氏应电曰大司徒土宜之法载师之物地事皆掌其大凡而已百种之宜惟司稼详焉且以年之上下定敛法则收敛不颇而贮蓄有数均人之均力政廪人之诏谷用皆本乎此
  掌均万民之食而赒其急而平其兴
  正义郑氏康成曰均谓度其多少赒廪其艰阸 王氏与之曰平其兴亦如旅师平颁其所兴之粟案年有上下则民食有四鬴三鬴二鬴不能二鬴之差司稼既知之矣于是均万民之食赒其急平其兴所以均之平其兴乃所以赒其急也秋省敛而助不给此其是已
  舂人掌共米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米物言非一米
  案米物者其质之美恶舂之精粗非一类也
  祭祀共其齍盛之米宾客共其牢礼之米凡飨食共其食米【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齍盛谓黍稷稻粱之属可盛以为簠簋实也牢礼之米以实筐筥【贾疏下别言飨食则此牢礼谓饔饩之米】飨有食米则飨礼兼燕与食【贾疏燕礼无食米食礼无饮酒若飨礼有酒有米故云兼燕与食也】 王氏应电曰祭祀飨食之米竝共于饎人若牢礼之米则共于掌客与舍人
  通论陈氏祥道曰楚语天子亲舂郊禘之盛又曰天子郊禘之事王后必舂其粢谷梁传三宫米而藏之御廪盖祭祀贵于出力以致养而后可以交于神明则舂盛固所以自尽也然王耕耤不过三推则舂盛之礼盖亦如此然后舂人卒其事以共之
  存疑王氏昭禹曰宾客共其牢礼之米盖以共饎人簠簋之实也牢礼之米多矣知其共簠簋之实者以车米筥米自舍人共之故也
  掌凡米事
  正义王氏应电曰谓共王后世子之六谷嫔御之谷用以及外内朝宂食飨耆老孤子士庶子等食米也
  人掌凡祭祀共盛【同饎昌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炊而共之
  共王及后之六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六食六谷之饭
  案膳夫内饔职王后世子膳羞恒相聨此共王后六食则世子在其中矣
  凡宾客共其簠簋之实飨食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簠簋之实谓致飱饔【贾疏下云飨食亦如之故知惟飱饔】
  槀人掌共外内朝宂食者之食【槀苦报反宂如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朝司寇断狱弊讼之朝也今司徒府中有百官朝防之殿云天子与丞相旧决大事焉是外朝之存者与内朝路门外之朝也宂食者谓留治文书若今尚书之属诸直上者【贾疏天子三朝路寝庭朝图宗人嘉事大仆掌之路门外治朝司士掌之外朝在臯门内库门外三槐九棘之朝断狱弊讼朝士掌之今言外内朝明据外朝治朝二者以路寝庭非常朝之处也】 贾氏公彦曰宂散也外内朝上直诸吏谓之宂吏亦曰散吏以上直不归家食稾人共之因名宂食者
  案谓之宂食者以其人自有廪禄因给事外内朝不暇自为食而官共之也
  若飨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庶子卿大夫士之子弟宿卫王宫者
  通论王氏应电曰天官内饔共王及后世子之膳羞宗庙之割亨外饔共外祭祀之割亨宾客之饔飧飨食则与人聨事者也外饔掌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则与稾人聨事者也
  掌豢祭祀之犬
  正义郑氏康成曰养犬豕曰豢不于人者共至尊虽其潘防戋余不可防也 郝氏敬曰牛马羊入于充人犬入稾人者犬谷食也谷食曰豢
  总论王氏与之曰大宰大府之属所掌皆国之财赋而司徒之属所掌皆民事虽耕获徴敛皆寓教民之义故谓之教官后世以六部仿六官故谓户部如司徒然今户部所掌乃大宰之属大府等职初无与乎教事也 魏氏校曰读天官知周公所以格君读地官又知周公所以化民格君非徒过然后谏也在乎渐渍薫陶之故天官所统内始于宫闱凡饮食起居惟谨焉化民非徒发然后禁也在乎寛恤驯扰之故地官所统下逹于闾里惟赋役礼俗为重焉大抵事上之难莫大乎君臣之情不通今也左右前后习与正人居所见皆正事所闻皆正言王谁与为不善驭下之患莫大乎君民之情不通今也视民如吾子弟视民之事如处吾家事民亦相率如听父兄之教自不劳而化矣
  案冢宰掌邦治举其要耳其僚属庶尹皆经理王宫之政至于遂生复性以宠绥斯民者未遑也司徒之职举天子作君作师之事而致之于民教始于郊里故自小司徒至比长八职専主六乡而牧田牛田在乡者故封人牧人牛人充人四职次之乡之政有二曰征役施舍曰徳行道艺载师至均人五职详征役施舍之事也师氏至媒氏六职详徳行道艺之教也然则教养之道备矣施之天下何以加兹故曰观于乡而知王道也王国面朝后市王门十二在六乡之内十二关门则临畿上今次于乡之下遂之上者市虽在国五百里疆界中凡五十里之市皆在焉门关则连于市以逹货贿者关市有讥用节为多故司市至司闗十二职为一类而掌节附焉遂人至里宰専及田野之制稼穑之绪与六卿互见为义旅师如乡之闾师也稍人如乡之县师也委人土均如乡之遗人均人也而乡有封人载师县师遂有稍人土均则通公邑都鄙邦国之政皆举之矣草人稻人详穯事养民之原也土训诵训通土俗教民之本也四职所掌乡遂都鄙邦国皆有焉故次于土均之后也若夫山林川泽赋贡之所出国用赖焉故自山虞至场人十有五职又次之冢宰所列九赋九贡之目尽于此矣宾祭之所取军旅丧纪之所共膳羞禄廪凡为九式用财者将于是乎在故廪人至稾人职终焉司徒敷教而教职惟乡官师保等十数人其间所措理者养民之事居多先儒疑为司空之错简是不然夫先王之世辨物居方秀者为士朴者为农下及宫商各有常居皆有法守使之父以教其子兄以教其弟习其耳目而定其心思闲其道艺而世其家业无非以道率民岂必东胶西序始名教哉孟子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故制民之产然后驱而之善若仰无以事俯无以育嚣然丧其乐生之心其钝顽无耻者固相率而归于悖戾不可复制即常性未移者亦頽惰委靡消沮而不复振此司徒一篇所以聨教养为一事也然则司空之职何与周礼为书委曲周详无不备者独至坛兆庙社之法井田长广之方阡陌沟洫之度附庸闲田所余之多寡山林川泽城郭宫室涂巷三分之乘除山川沮泽民居有度焉兴事任力逺近有量焉宫室之制器皿之宜舟车之用凡数事者虽略见于诸官而未详其规度宜皆列职于司空而皆不可见矣或乃窜缀纷纭离散全经所谓愚而好自用也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七
  春官宗伯第三之一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春官宗伯使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正义贾氏公彦曰郑目录云象春所立之官宗尊也伯长也春出生万物天子立宗伯使掌邦礼礼以事神为上亦所以使天下报本反始也 郑氏康成曰礼谓吉凶賔军嘉五礼其别三十有六【贾疏据下文而知】项氏安世曰治教之始在于礼象天地之化始于春毛氏应龙曰四时之和为春礼之用贵和故掌礼
  曰春官 项氏安世曰民生有欲无分则争争则乖先王制礼为之节文吉以事鬼神示凶以哀其忧賔嘉以亲之军礼以同之粲然有文以相接则争乖之患无自而作故曰和 王氏应电曰天下事必有序而后和礼先而乐后故宗伯兼掌礼乐
  案舜命伯夷典三礼名曰秩宗周人因之立春官宗伯盖以宇宙之中莫尊于天神地示人鬼秩宗者叙次天神地示人鬼之礼事也宗伯者治尊礼之长官也若如俗説以宗庙之宗为目其人则对先王先公义不得以称伯矣自唐以前注疏笺传皆训宗为尊至宋王昭禹始谓有族则有祀有祀则有宗蔡氏沈以宗庙为义后儒多遵之谓凡祭祀之礼皆自祖宗推而及之不知天神地示之祭本以宗名舜典曰禋于六宗孔安国传宗尊也所尊祭者有六谓四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也水旱也月令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贾逵曰天宗三日月星地宗三河海岱天神地示皆称宗乃秩宗之义所由起也
  通论郑氏众曰宗伯主礼之官故尧典舜命伯夷作秩宗国语曰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宜彝器之量次主之度【贾疏次庙主之尊卑先后逺近之度】屛摄之位【韦氏昭曰屛屛风也摄如翣扇皆所以明尊卑为祭祀之位郑氏释檀弓翣以布衣木如摄】坛场之所上下之神示氏姓之所出而率旧典者为之宗春秋传夏父弗忌为宗人【贾疏文二年左传】又曰使宗人衅夏献其礼【贾疏哀二十四年左传】特牲馈食礼宗人升自西阶视壶濯及豆笾然则唐虞三代皆以宗官典国之礼与其祭祀汉之大常是也 王氏昭禹曰礼无不贯治非礼不定敎非礼不立政非礼不行刑非礼则淫事非礼则乱 邓氏元锡曰春于人为仁吉礼所以仁鬼神凶礼所以仁死防宾礼所以仁诸侯军礼仁邦国而同之也嘉礼仁万民而亲之也记曰宗伯之官以成仁此之谓也
  礼官之属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肆犹陈也肆师佐宗伯陈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
  郁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郁于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郁郁金香草宜以和鬯【贾疏鬯人所掌是秬米为酒不和郁者宾祭当灌郁人筑郁金和之谓之郁鬯】
  通论贾氏公彦曰祭祀宗庙先灌灌用郁鬯故首郁人 杨氏时曰祭以精意为主灌用郁鬯贵气臭也故献之属莫重于灌 王氏详説曰有郁鬯有秬鬯秬鬯用之于天地社稷等祀表记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祭天虽无祼亦用秬鬯鬯人社壝用大罍禜门用瓢赍是社祭等事亦用秬鬯但郁鬯求诸阴则专用之于宗庙耳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鬯敕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鬯酿秬黍为酒芬香条畅于上下也【贾疏此虽无郁直用鬯尸亦以灌地其汁下入于地其气上升故云条畅于上下也】秬黑黍一稃二米【贾疏尔雅秬黑黍秠一稃二米是一米之秬直以秬为名秠一稃二米者亦是黒黍稃皮也】 贾氏公彦曰二米之秬贵故鬯酒用二米者【案秬与秠对文则别散文则秠亦名秬故郑直言秬也】
  鸡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正义贾氏公彦曰鸡属木在春其职共鸡牲又主呼旦故列职于此
  案凡礼事举之必以时其间动作止息又告有时鸡知时故掌以礼官之属而凡告时嘑旦之事皆职焉其职事首祭祀故与郁人鬯人相次
  司尊彝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彝亦尊也郁鬯曰彝【贾疏彝盛郁鬯】存疑郑氏康成曰彝法也言为尊之法【贾疏祭宗庙在室先陈彝后乃向外陈齐酒之尊以彝为法故名彝】
  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筵亦席也铺陈曰筵借之曰席单言之则筵席通【贾疏设席之法先设者皆言筵后加者为席故其职云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一席在地或亦云筵仪礼少牢司宫筵于奥是也筵席止是一物惟据铺之先后为名故言筵席通】 王氏详説曰行苇诗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盖几以优尊者肆师所谓大賔客涖筵几是也曰几筵者以尊卑为序曰筵几者以先后为序 薛氏衡曰郁鬯实尊彝而献之涖几筵而陈之故三职相次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府物所藏言天者尊此所藏若天物然 郑氏锷曰寳鎭之重先祖受天命以传及子孙民数谷数则天所畀治中所以奉天而行赏罚也故名曰天府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瑞节信也典瑞若今符玺郎 贾氏公彦曰其职掌玉瑞玉器之藏玉瑞祭时所执玉器礼神所用虽有余事以事神为主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命谓王迁秩羣臣之书 贾氏公彦曰其职掌诸侯之五仪诸臣五等之命爵命属阳礼记云古者于禘也发爵赐服赏以春夏贵始故于春见之 郑氏锷曰所掌者仪与命而特以典命名官视命数之差以定隆杀之仪盖无是命则无是仪也
  案古者命赐羣下必于祖庙故宰诏王以爵禄驭羣臣而典命司服则列于礼官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义贾氏公彦曰再命以上得命即得服故司服列职于典命之下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毎庙二人奚四人【祧天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 贾氏公彦曰天子七庙通姜嫄为八庙庙一人故奄八人 王氏安石曰守庙祧而名之曰守祧守祧则庙可知敖氏继公曰其职云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又云其庙则有司脩除之祧则守祧黝垩之然则祧者庙堂以北之称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远庙曰祧周为文王武王庙迁主藏焉 贾氏公彦曰祭法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郑义二祧则祖宗是也祭法祖文王而宗武王文武庙不毁当昭者藏于武王庙当穆者藏于文王庙迁主藏焉故云祧也若文武已上父祖藏于后稷之庙文武既为二祧后稷为大祖庙不可复称祧但称大祖也诸侯迁主总藏于大祖庙则谓大祖庙为祧聘礼不腆先君之祧既拚以俟矣是也
  案守祧用奄与女奚岂祭祀虽无女尸而先后之朝祭服及遗器亦藏于祧与 其职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则先公亦称祧不独文武二庙矣七庙通姜嫄庙为八而守祧八人则凡庙皆有祧可见矣左传郑子羽对楚人云其敢爱丰氏之祧大夫亦称祧则祧之义不繋乎藏迁主又明矣疏谓文武已上迁主藏于稷庙文武已后迁主藏于文武庙是也而专以文武庙为二祧则泥于祭法之文而云然与此经不合祭法汉人所为不足据依当以此经为正 疏云七庙并姜嫄为八盖据诗生民篇与大司乐享先妣之文也稷出姜嫄故稷以后特立庙祀之及有天下亦相因不改其于都宫之外别建一庙而岁时享祀亦不与七庙同日与
  世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世妇后宫官【王氏详説曰列世妇于春官者以所掌不止后宫之事并及内外宗耳】王后六宫【贾疏每宫卿二人则十二人】
  存异贾氏公彦曰此卿大夫士并奄人为之郑云汉始大长秋亦见周时用奄之义也
  案王朝六卿而后宫之卿反十有二本属可疑以其职司后之礼事相内外宗之礼事周旋妇人之间故疏以奄当之然天官唯有小臣奄为上士其余无与侪者何忽跻于卿大夫之列乎朝卿六而奄卿十二所谓舛也果尔不必至汉唐宋明之季而宦者之祸接迹于天下矣岂其周公设官而有此邪柯氏谓内外宗诸人有齿徳者为之亦未必然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六卿之妻不过六人其他未可以妻爵加于夫也且以外命妇入掌后宫之礼事于公为非宜于事亦不便详玩经文此官盖非另设毎宫卿二人卽以三夫人九嫔为之则十二之数具矣下大夫四人以世妇为之则二十四之外尚余其三矣中士八人则女御为之后之尊拟王自夫人嫔妇而下其爵视卿大夫士固其差之宜也平居则统于天官而从其本称有丧祭之事则总于春官而被以卿大夫士之爵所以重礼事也卿所以十二者妇人恒有所避两人仅得一人之用虽倍之而不嫌过于朝之六卿也且无中大夫以副之则其数亦不为多矣女府女史盖以女宫之有才知者为之
  辨正柯氏迁曰天官九嫔世妇女御无爵秩亦无徒役者天子嫔妃序次自定非官职也府史无所用之春官世妇从卿大夫士之爵故设女府史与奚为之役旣有内宰以阴礼敎六宫又设此职者亦以稽内宰之敎而使之遵循也盖内宰于内政虽无不掌而嫔御礼职必须女官诏相之内有女宫女奚而外亦有内小臣奄竖凡以通其敎令也当以内外宗或王族之妇或卿大夫士之妻有齿徳者为之注以比汉大长秋詹事谓用士人误矣 王氏志长曰此官贾氏以为奄夫天官小臣为奄上士注谓奄称士异其贤则刑余之士断无上跻卿大夫之理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女王同姓之女有爵其嫁于大夫及士者凡无常数之辞
  通论陈氏傅良曰女子生于王族或乘势以陵其夫家故以内外宗列为礼官之属使观王后之事宗庙则知所以顺舅姑观后之享同姓则知所以和其家人故妇顺备而内和理所以为王化之基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女王诸姑姊妹之女 贾氏公彦曰内外宗竝佐王后祭祀故列职于此
  案九嫔世妇女御为治官之属内外宗为礼官之属皆制礼之精意 外宗当是王族人之妇故曰宗以其异姓之女故称外此中可兼姑姊妹之女若姑姊妹之女而不嫁于王族则不得称外宗特牲记内宾宗妇注内賔姑姊妹即此内宗又注宗妇族人之妇卽此外宗与
  通论柯氏迁曰内宰理内政则以士大夫为之世妇掌礼事则以妇之有齿徳者为之宫府内外皆为一体奄宦奚竖不过通敎令而已故内治脩而事无弗举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冢封土为邱垄象冢而为之【贾疏尔雅山顶曰故云象为之】 贾氏公彦曰虽非祭祀亦是礼事故列职于此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墓冢茔之地孝子所思慕也余论陈氏傅良曰墓大夫徒二百人以茔墓地域禁令度数皆掌焉帅属而巡居其中而守之与后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则僭而不忌贫则窘而无所葬掘墓盗尸斩木之狱不絶于有司利害烦省异矣案贾疏庶人不封不树故不言冢而言墓非也本职曰掌其度数则非不封不树明矣
  职丧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职主也【贾疏主公卿大夫之丧】 魏氏校曰孝子荒迷中弗能如礼故特设官相之先王之体羣臣可谓至矣
  案刘氏彝谓职丧所掌下逹万民本职并无此义地官党正所敎丧纪之礼事乃及万民酂长以下乃治其事耳
  大司乐中大夫二人乐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司乐乐官之长【贾疏以其与乐师已下诸官为长】 贾氏公彦曰宗伯主礼礼乐相将故列职于此乐师与大司乐别职同官故同府史
  案舜命夔典乐以敎胄子其时诗书未具易有画而无文礼初兴而未备惟乐乃郊庙朝廷闺门乡里所通用而附礼以行学者陶养德性舎是无可为敎故二代因之至周则诗书礼乐具备而掌成均之法犹以大司乐名官盖蒙士之学必以乐为始君子之德必以乐而成也以中大夫为之则必贤德彰闻负公辅之望而为凡有道有德者所依归国之子弟所矜式者矣师氏一人而大司乐二人者虎门之敎主于王世子其共学而相衞翼必聪明质仁厉学敦行者乃与焉以一人为之表率足矣成均之敎则国子弟贵游子弟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诸侯之贡士皆合焉非二人不能共襄其事也 宗伯掌五礼而大司乐之敎不言礼何也凡学士皆童而习之矣且祭祀宾客射乡军恺礼行而后乐从之平时歌诗学舞春秋合舞合声乐作而礼即依焉故不必复言礼耳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胥有才智之称文王世子记小乐正学干大胥赞之 贾氏公彦曰小胥掌乐县之法亦与大胥别职而同官者也
  案胥掌官叙以治叙乐官名胥以致诸子正舞位序官中之事皆治叙也大胥掌学士之版而小胥掌其徴令其事相成故皆别职同官而府史胥徒共之凡五官之司旅职业相聨者皆然所以便事而省役也
  大师下大夫二人小师上士四人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眂了三百人【大音泰又如字蒙音蒙眂音视了音了】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乐之歌必使瞽蒙为焉【贾疏以无覩见则心不移于音声】命其贤知者以为大师小师晋杜蒯云旷也大师也眂读为虎眂之眂【贾疏易颐卦六四爻辞】了目明【贾疏以扶工故使有目者为之】 郑氏众曰无目眹谓之瞽有目眹而无见谓之蒙有目无眸子谓之瞍 贾氏公彦曰四者皆别职不另立府史胥徒者以其大师小师为长故连类言之以其无目不须人使故直有眂了三百人而已
  案大师小师瞽蒙也而爵以下大夫士盖知音识微必明于天地之性惟有道有德者能之故作匶諡听军声国之重事皆以属焉而周以前师多贤逹观孔子正乐而鲁之乐官窜身异国匿迹河海不能一日安于其位可知周公敎泽入人之深 眂了三百人下今本有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四句十九字防贾疏则唐以前本无之不知何时妄人所増试思大师等皆瞽也府藏何物史书何事眂了三百人以相之足矣胥徒多人又供何役乎以此见圣经之变乱于后人者不少矣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同阴律也不以阳律名官者因其先言耳【贾疏因诸文皆先云同后云律若阴阳亦先举阴 王氏安石曰典同则律可知】大师职执同律以听军声
  磬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钟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义郑氏锷曰乡饮燕礼登歌之后卽笙南陔白华华黍则笙者继人声之后故特名官
  存疑王氏昭禹曰掌敎吹竽笙埙籥箫篪篴管舂牍应雅而独以笙师名笙东方之乐有始事之义故也
  镈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镈音博仪礼大射篇作鑮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镈如钟而大【贾疏独在一虡】
  存疑陈氏祥道曰国语细钧有钟无镈昭其大也大钧有镈无钟鸣其细也细钧谓角徴也必和之以大故有钟无镈大钧谓宫商也必和之以细故有镈无钟则镈小钟也郑伯嘉纳鲁之寳郑人赂晋侯歌钟二肆及其镈韦昭杜预皆以为小钟则钟师掌金奏之大而镈师掌金奏之小也康成谓镈如钟而大误矣
  案大射礼东方笙钟与笙磬竝陈而鑮在其南西方之鑮亦在颂磬颂钟之南是笙钟笙磬颂钟颂磬皆编县而鑮为特县也左传郑赂晋侯歌钟二肆及其鑮磬云二肆必是编县十二枚者而于镈则言及以殊之又见特县者为鑮也磬师掌敎撃磬撃编钟钟师掌金奏鏄师掌金奏之鼓又见以钟小者比众音钟大者为金奏也是则镈为大钟明矣然陈氏援国语以驳郑亦自有据岂康成所谓如钟而大者只与编钟相校而国语之钟镈则又于大钟之中而更区其大小与 典同主器所以继人声也磬声属角而难调磬声和则众音皆依之故首列磬师而兼教编钟者编钟与编磬为类也金以声之乐之纲领故设钟师以掌之笙以继堂上之升歌又与磬声相应故其职总敎诸管乐及舂牍应雅而独以笙名官举重也鼓与金奏相将钟师掌金镈师掌鼓两官聨事掌鼓而以镈名官者明所掌者金奏之鼓异于小师所撃之鼓也因所长而用之故诸鼓事皆属焉钟师又掌鼙以鼓缦乐者乘其暇隙可以兼也
  韎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韎戚莫拜反刘李音妹先郑读如食味之味】
  正义郑氏康成曰郑司农説以明堂位曰韎东夷之乐也某谓读如韎韐之韎【诗瞻彼洛矣篇文贾疏郑取韎为赤色】案鞮鞻氏掌四夷之乐而特设韎师盖周起岐雍其化先行于南次及于北而东方独阻声教商奄旣诛淮夷徐戎尚为鲁患故特设一官肄东夷之乐以志王化之难成职方首扬州亦此义也
  通论陆氏佃曰王者舞先王之乐明有法也舞当代之乐明有制也舞四夷之乐明有懐也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众寡无数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旄旄牛尾【贾疏山海经有兽如牛四节有毛其尾可为旌旗之旄】舞者所持以指麾 贾氏公彦曰其职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以能为四夷之舞者卽为之故众寡无数
  案四夷有慕化而愿留者祭祀宾客使各舞其国之燕乐以示声敎之四讫其思归者亦听焉故无定数疏谓鞮鞻氏掌夷乐而不敎旄人敎而不掌非也旄人所敎舞也鞮鞻则掌声歌分职甚明
  籥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籥余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籥舞者所吹春秋宣公八年六月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传曰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贾疏公羊传文废置也】诗云左手执籥【邶风简兮篇文】 何氏休曰籥吹以节舞也吹籥而舞文乐之长
  案舞者右手秉翟左手止能开闭三孔故籥特节舞之小器耳若律吕之本始于黄钟有黄钟则十二律以次相生一齐俱有王氏安石乃谓籥三孔主中声而上下之以生律吕不亦傎乎
  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籥章吹籥以为诗章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鞮丁兮反鞻九具反又力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鞻读如屦四夷舞者所屝也 贾氏公彦曰郑注曲礼云鞮鞻无絇之屝也彼为大夫欲去国行丧礼之屦此为四夷舞者所屝其无絇一也 吕氏忱曰鞮革屦也屦者□鞻
  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正义郑氏康成曰庸功也郑司农曰有功者铸器铭其功春秋传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而铭鲁功焉【贾疏襄十九年左传】
  通论易氏祓曰自文王伐四国武王克殷所获玉鎭大宝器皆藏于天府以昭先王之功而典庸器藏其器之可以备声乐之饰者
  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干舞者所持谓楯也春秋传万者何干舞也 贾氏公彦曰其职掌舞器祭祀授舞器亦是乐事故列职于此
  辨正吕氏祖谦曰万舞者二舞之总名干舞者武舞之别名籥舞者文舞之别名郑康成据公羊传以万舞为干舞未析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师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龟曰卜大卜卜筮官之长【贾疏谓与下龟人菙氏占人筮人等为之长】 贾氏公彦曰卜人不别列职以助大卜卜师行事也卜师与大卜亦是别职同官案孔子赞易然后天下知贵筮自周以前重卜故以大卜名官而兼掌之
  龟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工取龟攻龟 史记龟防传夏商欲卜乃取蓍龟已则弃之周室之卜官常宝藏龟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菙时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燋焌用荆菙之类【贾疏其职掌共燋契即士丧礼楚焞是也楚即荆故云菙之类 陈氏祥道曰燋燋炬也契灼龟之木契谓之焌】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占蓍龟之卦兆吉凶
  案别立占人以卜师筮人致其诚壹以听所命而心不可分用也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簭与筮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蓍曰筮其占易
  案筮人之徒少于菙氏者以龟有爇燋吹焌之事而筮仪较简也
  占梦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义贾氏公彦曰梦是精神所感 朱子曰圣人虽至小事必用其敬如梦亦有官掌之
  案殷宗恭黙傅説见梦梦协朕卜武王以誓师大人之占着于小雅传记所载祲祥凶变先见于梦兆者多矣故周公特设掌梦之官与卜筮眂祲相间皆圣人畏天省躬精诚之所贯注也
  眂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祲子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祲阴阳气相侵渐成祥者鲁史梓愼曰吾见赤黑之祲 王氏昭禹曰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又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先王立官以观妖祥辨吉凶所以和同天人之际使之无间也通论郑氏锷曰春秋二百四十年间书灾异不书祥瑞以政失于此变见于彼犹影之随形响之应声也日者人君之表照临下土不可为阴阳之气所侵故设官以眂祲 邓氏元锡曰卜筮占梦即人占天也眂祲以天占人也
  案此职观妖祥辨吉凶叙降皆与保章氏同而不以类相从何也保章氏虽兼掌日月星辰风云之变而以星土辨地域以丰荒降祲象以十有二风命乖别皆观乎天文以察时变以诏救政之事故与冯相氏为类若日之有祲则人君之象十煇之法乃所以使王随时触事恐惧修省以弭灾变故与卜筮占梦相从也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祝祝官之长【贾疏与下小祝丧祝等为长也】贾氏公彦曰小祝与大祝别职同官故府史胥徒共之
  通论薛氏衡曰卜也者先王所以求诸幽以决吾心之疑祝也者先王所以告诸幽以荐吾心之信此序官之相为先后与 王氏志长曰别立丧祝甸祝诅祝不以干大小祝者逹诚于鬼神欲其心无所淆得专致其寅清也
  丧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案其职事不止于祝而以祝名不止于丧而以丧名从所重也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甸之言田也田狩之祝
  案五官中如甸祝之类或兼官而临事设之
  诅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诅侧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诅谓祝之使沮败也【贾疏凡言盟者盟将来诅者诅往过故云祝之使沮败也】 郑氏锷曰司盟掌盟载诅祝则掌为之辞
  案吕刑以覆诅盟为有苗罪则隆古已有其事小雅出此三物以诅尔斯盖理法情势之穷有不得不要言于鬼神者世儒乃以此疑周官误矣详见总辨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巫巫官之长 郑氏锷曰楚语古者民之精爽不擕贰者神明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合言之皆巫也故立司巫以统之
  通论王氏志长曰程子尝言天人一也但常人神气昏塞若有隔而不能相通圣人能通幽明之故而一之此卜筮占梦眂祲冯相保章巫祝医官所由设也盖王心一动鬼神与知善恶纎防皆与造化流通而无间内而徴于梦寐有献赠之法外而动乎四体有养治之宜明而见于蓍龟以诏救政幽而祈于鬼神以求享佑上而观象于三辰以辨序事故曰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其此之谓与圣学不明天人道否卜祝等官皆流于小道荀子所谓通天地而不通乎人曰伎也世儒不逹又以为理之所无而欲一切屏之岂知周官之义哉
  男巫无数女巫无数其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巫能制神之处位次主者【贾疏凡以神仕者还是男巫为之故引彼以解此】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史史官之长 贾氏公彦曰小史与大史别职同官故共府史
  存疑郑氏锷曰左传天子有日官居卿以底日谓大史也以掌天时故下大夫而位从卿
  案王氏详説谓左史记事右史记言而以大史内史当之非也内史掌八柄以诏王治执国法国令以攷政事受纳访以诏王听治凡君举之大者皆具于是矣其他防命诸侯卿大夫制禄出赏赐亦事之不可不籍者则记事者宜内史外史掌书外令书使于四方之令又掌四方之志逹书名于四方则记言者宜外史惟大史职则絶无可附于记事记言者盖大史稽天道内史外史记王之言动王之言动宜奉若天道故大史为史官之长而内史外史左右于王称名之义疑取于此
  冯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冯音慿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冯乘也相视也世登高台【贾疏官有世功则以官名氏天子有灵台诸侯有观台皆以视天文】以视天文之次序天文属大史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 贾氏公彦曰以其与大史同主天文故连类在此【司马氏迁曰文史星歴近乎卜祝之间】
  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正义郑氏康成曰保守也世守天文之变【贾疏以其称氏故云世守】 刘氏恕曰冯相氏攷歴数以知天道者也保章氏占天象以察时变者也
  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义黄氏度曰内史掌八柄之灋与冢宰同地亲任重故爵秩髙而置官广 孙氏之宏曰史官为宗伯之属以宗庙典籍具存非博通之士莫能胜任也余论魏氏校曰内史王之喉舌唐虞为纳言汉尚书魏晋中书门下其始亦内史职后遂建为三省宰相二官名实俱乱由人主疎逺辅臣退与左右亲信议政号曰内相未防宦官乱天下亦多窃内史之柄典国枢机至于废置天子在其掌握可不谨哉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义魏氏校曰外史在外广王耳目通壅蔽也余论陈氏傅良曰凡黜陟予夺与人主图之者冢宰也而非讲求叅酌往往伤立言之体今以二史属春官冢宰诏王大宗伯之属得以陈谊补过于其间是以号施令罔有不臧亦三公所以集众思昭令闻也自秦变古寖失此意其后两省竝置唐开元间白麻独出学士院为天子私人以一辞令之官所向偏重权倾君相然后知周以冢宰掌六典而二史分隶宗伯道揆在上权纲一而无专遂之私法守在下众职修而无诡随之患所谓周道如砥者如此
  案内史中下大夫外史无大夫直自上士始而又无府史盖二职同官而统于内史也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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